精彩段落
书中也不乏对这两位的赞美之词。
江讴,字“书亭”,他的二师兄,是一位很了不得的阵修,为人正直,处事严谨。
计景呈,字“景仰”,他的大徒弟,虽然爱惹事儿,但却也是个行侠好义的好孩子。
只是因为他,最后都没落得个好下场。
一个被邪尊贯心而死,一个则是尸骨不明,不得归葬。
靖聆对他们的愧疚不比对云长风的少,只会更甚。
靖聆虚弱地笑笑:“书亭师兄,怎的这么巧,你们也来了。”
“师尊!”计景呈飞奔而来,看到靖聆身上的伤,急得要跳起来:“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靖聆心里一阵感动:“不打紧,别担心。”
计景呈不过比任观大个两岁,正是舞象之年。少年眉疏目朗,身体正是拔枝抽条的时候,整个人英姿焕发。笑起来时或许少了几分成熟稳重,却又多了几分朝气蓬勃。
江讴听闻靖聆受伤,快步来到靖聆身边,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急切:“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在那边遇到什么了?”
靖聆报以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什么大碍,已经解决了,你们怎么也来了?”
江讴再三确认靖聆确实无大碍,才道:“杏遥城紧急来报,说是城里仅一晚上就消失了近千人,全都化为一捧灰烬。”
“他们认定这跟昨天坐船离开杏遥城的人脱不了关系,如果那几个人是师弟一行人,那事情恐怕有点棘手了。”
靖聆想起那双眼睛,和那晚旅店那个女人,心里多少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欲望破灭了,那些欲望化成的傀儡自然留不住。
说是欲念,不如说是执念和妄念。
靖聆不由得苦笑:“迟早要面对的,我们先回城里再说。”
于是一队人又回到了主城区,只是在城门前就已经被拦了下来。
城门前人头攒动,城民将进入主城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一人指着靖聆激动道:“就是他们!昨天那人我认得!”
正是昨日的船夫。
一听这话,群众的情绪变得愤懑起来,哭喊声和咒骂声顿时响作一片。
“你们还我妻子!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们简直猪狗不如!”
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怒目圆瞪,就要挤出人群朝靖聆扑来。
“这是要来讨我们的债的啊!孽债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个妇女跌落在地,绝望恸哭:“我的孩子啊!你们怎么狠得下心啊!他还那么小啊!”
“你们要命,便把我的命拿去吧!把我孩子还给我啊!”
站在最前端的一位女子年纪稍小,泪水纵横,直望进靖聆眼里道:“那是我至亲至爱之人,你没有失去过,便忍心让别人失去吗?”
不,不是的。
靖聆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最终颤声道:“对不起。”
这些人悲痛欲绝的目光,深深扎进他的灵魂,刺痛了他的双眼。
“我的生意黄了,也是你们害的!你们死不足惜!”
人们不顾一切地嚎啕着,一边朝这边扔东西,大多数都是冲着昨天出现在码头的任观和靖聆。
靖聆向前一步,侧身将任观挡在身后。
鸡蛋的腥臭味顿时从空气中散开来,靖聆身上除了鸡蛋还挂了许多烂菜叶子。
任观看着靖聆屹立在自己前面的背影,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哭喊声。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体会到,那日在凌云峰的经堂内,师尊面对众人的恶言非议,是什么样的感受。
凌云峰人言籍籍时,师尊却从未替自己解释过一句。
云意平被师父按在身后不得上前,急得眼眶都红了。
这和示众游行的死刑犯也没啥区别了。
说不定待会儿还会有人拿刀冲上来砍死他们。
都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去杀那邪神,才害大家遭受这些。
但此刻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人群,愧疚得眼泪直流。
靖聆看着民众看向自己时充满愤恨的眼神和哀伤的神情,感觉头顶有一块巨石,压的他抬不起头来。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好的吗?
靖聆在心里不断地质问自己:我这样真的有救下更多的“葛双双”吗?
这些声音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堵得人胸口喘不过气。
他们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的对立面,看着无数人用手指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此时此刻,这座城竟是和那被瘴气笼罩的岛屿有几分相似。
一样的阴云笼布。
就在群众的情绪愈来愈激昂高涨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一道少女的清脆嗓音。
“他们没有错!”
众人循声而望,发现这声音来自头顶的城墙上。
靖聆抬头,那少女身着一袭杏色长裙,头挽双髻,瞪着一汪水灵的眼睛,正愤气填膺地俯视着墙下的人。
正是那葛掌柜的女儿葛双双。
有人怒道:“你说什么呢?你这样对得起你爹娘吗?!”
葛双双听了,也怒了:“我娘才不是三更半夜出来喝人血的怪物!”
“那你爹呢?你就任由你爹的心血就这样被毁于一旦,真是不孝之极!”
葛双双怒极反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面的人:“我娘亲去世了我有比我爹爹少伤心半分吗?轮得到你们对我指指点点?”
“反倒是你们,自从去了那什么观音岛,回来后还有半点人样吗?要么变得喜怒无常,要么形同尸骨,卖子求财堙灭人性的事干得还少吗?!”
人群开始暴动起来,一些人转身就要上去抓葛双双,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护城士兵只得对其行为进行制止。
“这里是城池要地,赶紧给我下来!”两个士兵从葛双双身后钳住她的双臂往后拖。
葛双双也不挣扎,只大喊了一句:“你们的黄粱美梦也是时候该醒醒了!”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士卫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既不想惹来众怒,也不想得罪仙家,见城民们也发泄了一番怒火,就开始疏赶人群。
江讴朝城门的方向深深躬下身道:“今日之事,凌云峰定会给乡亲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是我们的失责,实在对不住。”
靖聆心里担心葛双双的安危,却也是实在进不了城门了。
城门在他们面前紧紧闭上,城门里面仍传来无数的嚎啕声,靖聆的目光仿佛还能够透过厚重的门板,看见他们充满哀伤的脸。
在云长风和江讴交谈期间,任观一直沉默地观察着靖聆。
平日里纤尘不染的白衣染满了猩红,极为刺眼。
靖聆望着城门出神,任观便望着靖聆出神。
“小观。”
一道声音将任观拉回神来。
任观忙转身行礼道:“江师伯。”
江讴拍了拍任观肩膀:“你辛苦了。”
“弟子这里,没有辛苦一说。没能帮上师尊的忙,弟子实在惭愧。”
在任观心里,江师伯远比靖聆受待见得多。
他几乎看不惯凌云峰上的所有人,江讴除外。
在任观遭到靖聆的冷眼相待和同门的嘲笑时,只有江讴待他如亲徒。
在任观的印象中,江师伯总是神情严肃,一袭青玉色长袍堪堪曳地,面容俊朗,端的是君子如兰,一派严正端静。
虽然在修炼方面对他严厉,可他却是确确实实在江师伯身上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温暖。
他甚至一直都在想,收他为徒的为什么非得是靖聆那种人。
如果实在不待见他,当初又为什么要将他带回凌云峰?
总之,对他来说,江师伯说的话总是比靖聆对他说的话管用多了。
江讴道:“你平安就好。我听律回说,你这是打算下山远游?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启程了。”
远游?他不是记得说的是下山寻亲吗?
任观心里有一丝疑惑,但也不甚在意,很快就打下去了。
“都怪弟子临时起意,又加以时间紧迫,未能及时告知江师伯。不料想让师伯担心了。”
“罢了,以后切记不许莽撞行事。”江讴看了眼靖聆,又低头看向任观道:“你要是行程不赶,就回凌云峰一趟,你师父之前托你华师伯替你寻的剑,已经寻到了,昨天刚送回凌云峰。”
任观怀疑自己耳朵经过刚才那一番哭天喊地的一闹,已经出问题了。
他感到无比惊异:“师尊?寻剑?替我?”
江讴失笑道:“这是什么反应。你华师伯也专程为此事回来一趟,你也刚好可以亲自去道谢。”
任观表面上正正经经地应了下来,脑子里却已经翻腾倒海了。
华师伯是名震江湖的大剑修,别说求他指导剑术的人无数,就是有幸睹得他舞一剑也是极难的。
然而现在告诉他,华师伯亲自替他寻剑?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竟然还是师尊拜托的?
这简直如六月飞霜一样让他难以置信。
而另一边,靖聆被计景呈喊了一声,也回过神来。
一行人和来时一样,御剑往凌云峰飞去。
路过杏遥城上方时,他们看到了昨日还一派繁荣景象的街市,如今已经纸钱满天飞。
白色的纸钱扬扬洒洒地被寒风抛起,又被风刮落。
落在数不尽的棺材板盖上。
整整半条街都是送葬的队伍,那白色花圈中,一个黑色的“奠”字无比扎眼。
唢呐声溢满了被死寂笼罩的街道。
终是一晌黄粱美梦,醒来惟余一场空洞。
任观路过药房时,看见了一副极其诡异的场景。
一个弟子正对着炉灶上的一个药罐子一个劲儿地傻笑。
一边痴笑,一边往炉子里扇火。脸上还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任观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心下评价道:傻,逼。
那药味他一秒钟也不想多闻,当下加快步伐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出了老远,突然,他脑子里想到了些什么。
片刻后,一秒不愿多留的任观,又快步回到了这个药房前。
任观在那个傻笑的弟子旁站定,往药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这是熬给谁喝的?”
那名弟子这才从自己所沉浸的世界中抽离出来。
“你说这个?这是给律回仙君的。”
任观眼底的狐疑更深了:“给我师尊熬药你傻笑什么?”
那名弟子理直气壮道:“你管我笑什么呢?我爱什么时候笑就什么时候笑。”
任观定了几秒,一把推开他,直接掀起药罐的盖子。
“我靠你干嘛!这是给律回仙君的药,出什么差错你担当得起吗?!”
任观不理他,低头细细闻了会儿,没辨认出什么异样。
那弟子看他嗅了大半天,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莫不是怕我给仙君下毒?”
任观抬头瞥了他一眼,盖上盖子直起身来。
那弟子嗤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也难怪仙君宁愿吩咐别人,也不肯把这些事情交给你。”
任观从来都懒得和这些人争口头上的便宜。
他确实是怕这人给师尊下,药不假。
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紧张是为什么。
以前的自己,对这种事情是一概当作看不见的。
他虽不至于下毒,但给靖聆暗中使绊子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自己是怎么了?
那名弟子见任观居然无视他的话,自顾自地沉思起来,气得快要炸了。
不就是拜入律回仙君座下么?有什么了不起!
任观不知道的是,从那日他提出要退出师门起,他的位置就已经被很多人觊觎上了。
“还看什么看,没你的事就赶紧走,别碍手碍脚的。”
任观只瞅了他一眼,便走到一旁的墙上斜倚着身子,什么也不说,只看着那罐药。
那弟子见任观赶也赶不走,说话也不答应,只能自讨没趣闭上嘴,继续煎药。
谁料得药一熬好,刚倒入碗里,就被任观伸手抢了去。
那弟子只觉得任观无耻,气得满脸通红:“你这人怎么还抢人功劳呢?!”
任观一脸“是又怎样”的表情,甚至懒得多解释一句。
那弟子指着任观怒道:“律回仙君座下居然教出你这样的人!”却没有任何打算上前将药碗抢回去的动作。
让他真去和任观一较高下,给任观个教训看看,他也是不敢的。
平日里他们虽私下讥嘲任观修为低浅,所以被仙君瞧不起,并以此为乐。
但实际上,任观的功力修为却是他们都比不过的。
只是贬低比自己厉害的人,心里能获得一种扭曲的成就感罢了。
任观听他连师尊也一齐骂了进去,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再多说一句。”
那弟子被任观的眼神慑得一时呆在地上忘了动。
直到任观已经端着药走出去老远,他才反应过来。
想起刚才任观刚才仿佛毒蛇吐信般的眼神,浑身哆嗦了一下。
靖聆前脚刚送走华寒山,后脚就迎来了任观。
华寒山便是他的大师兄,比靖聆和江讴都大上几岁,身材高大威武,长得也不像好惹的样子,却是进屋一坐下就对着他絮絮叨叨。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么多话。
靖聆心里实在温暖,于是俩人一聊就聊了很久。
任观端着药进门后,就看见他师尊正侧卧在床上,脸色仍是带着明显的苍白。
但那苍白的脸在他到来后,却露出一个含着暖意的笑容,如冬日暖阳。
“小观,来得正好。”靖聆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拿过放在床头的一柄剑:“你华师伯刚才来过,你来时碰见他了吗?”
任观将药碗放置在木桌上,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弟子礼:“回师尊,方才来的路上已经见过华师伯了。”
正是因为这样,任观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要亲自去把这碗药端来。
华师伯常年在外,不常在门派中停留久居。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华寒山并没有在众弟子中受到任何久别归来后的热情。
不说华师伯长得就不好接近,性格也是有点不近人情。
刚才在小路上和任观碰上面,先是上下打量了任观一眼:“你是任观吧。”
任观恭敬应是,谁料那华寒山冷酷道:“我当是什么人敢让靖师弟下这么大功夫寻剑,除了皮囊好看点也没看出有什么本事。”
任观当下心里就有点火大:这剑是自己求着靖聆去寻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他一点也不稀罕,既然觉得他配不上,那等他拿到手,就给它拿到铸剑池熔了。
“那就好。”靖聆笑笑,双手将剑呈到任观面前道“你华师伯替你求的剑,你看看可还喜欢?”
华寒山将这把剑交给他的时候,靖聆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自己何时托了人求剑?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原主之前的嘱托。
看来原主还是挺喜欢任观这孩子的嘛!
任观依言将剑接过,一拿到手上,剑身沉甸甸的重量便让他心里感到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只看这流畅利落的鞘身,就知道这剑绝非凡品。
靖聆仔细观察着任观的表情,见他眼睛微微睁大,又笑道:“何不拔出来看看?”
任观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柄剑竟是意外的喜爱。
任观忙跪下道:“师尊千辛万苦求来的剑,必定是难得的好剑,教弟子如何不喜欢,弟子谢过师尊。”
靖聆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我寻剑是一回事,至于这剑好坏与否,你喜欢与否,却要看你自己如何觉得。”
任观顿了顿道:“弟子明白。”
但见任观开心,靖聆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他见任观仍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就要下床去将人扶起。
谁料一直侧坐着,另一条腿被压得发麻,一只脚刚着地,另一条腿便没有知觉地一弯,随后整个人往前跪扑去。
靖聆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丢大人了。
任观一抬头,瞳孔深处就映出靖聆直直坠向自己的身影。
任观不及思索,忙将剑扔到一旁,还没来得及
伸出手去扶靖聆,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被撞翻在地。
幽淡的桂花香缭绕在鼻尖,任观被靖聆压在身下,混乱间只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着侧脸擦过。
待任观反应过来,整个人脑子一滞,手臂僵在半空中,放在靖聆背上不是,摊在地上也不是。
更何况靖聆背上还有伤。
师尊刚刚这是……亲了自己吗?
不是的,这是意外……
任观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
但靖聆因为脚麻,正在他身上要起不起地蹭来蹭去。
这时只要稍微颔首,还能看见靖聆因下垂而敞开的衣襟里大片光滑裸露的肌肤。
任观:“……”
任观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师尊……”
身体上仍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靖聆一惊,忙道:“怎么了?是不是压疼你了?”说着更大幅度地挣扎着要起身。
但却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背上的伤。
任观听着靖聆在他耳边闷哼一声,那声音挑拨着他大脑的神经末梢,使他浑身绷得更紧了。
靖聆好半天才从任观身上爬起来,满脸歉意地伸手去拉任观。
身体大面积接触的感觉让任观升起了有点难言的反应,靖聆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条件反射地一掌拍开。
“啪!”的一声响于耳中,靖聆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愣了愣,随即收回手连道:“对不起,是不是撞伤哪儿了?”
任观听着那声响,极其窘迫地迅速坐起身,低着头道:“弟子没事,是弟子冒犯了师尊,对不起。”
靖聆见他从脸到脖子都有点发红,担忧道:“当真没事?哪里不舒服可不要硬扛着。”
任观目光有点闪烁,不敢看向靖聆的眼睛:“弟子当着没事,师尊不必担心,如果没什么事,弟子先行告辞了。”
说着抓起地上的剑,起身行了个礼,匆匆忙忙跑出了房门。
“哎!”靖聆刚想让他别跑那么急,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孩子,急着上哪儿去呢?”靖聆嘟哝着,低头一看,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个东西。
靖聆弯腰将其拾起,对着透进屋里的日光细看了会儿。
这是一串核雕手串,尚且看不出是什么植物的核仁。
靖聆看着上面刻满了不知道是文字还是图案的核仁,问道:“魔卷,这上面刻的啥?”
那卷轴在床头亮起了一丝细微的光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恢复原样。
靖聆见这手串能让这高冷的魔卷有所反应,便知道这肯定是极其重要的物件!
靖聆静静思忖了起来,片刻后,惊讶地看着那手串道:“难道这是哪位姑娘送给任观的定情信物?!”
随即又摇头了摇头:“不对,此物绝非寻常人家能有,难道……这是任观要送给姑娘的定情信物?”
想明白以后,靖聆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绕着屋子踱步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一个安全隐秘的角落,将这手串小心翼翼地存放好。
等任观发现少了东西,一定会回来找的。
到时候再将东西归还给他吧。
靖聆看着那盒子,觉得还是不保险,便又在上面多下了道封印结界。
靖聆满意地笑了笑:“嗯,这下万无一失了。”
然后走到桌边,捏着鼻子与那碗药做了一番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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