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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天亮了

师兄,天亮了

    师兄,天亮了

  • 作者:困倚危楼分类:古代主角:段凌 陆修文来源:耽行道时间:2021-08-04 09:46
  • 《师兄,天亮了》作者:困倚危楼,小说师兄天亮了围绕陆修文段凌主要讲述了动人的虐恋故事:段凌和陆修文之间虽然是相爱的,但他们都有很多的秘密对方不知道而就是这些秘密让对方变得更加优秀。

    热门评价:也更加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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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段凌方才吸了不少追魂香,一身内力已荡然无存了,他暗自计算时辰,在天亮前是无法恢复武功了,所以逃是肯定来不及的,只能……

段凌念头一转,对另外两个人道:“你们快下马车。”

柳逸也中了毒,连滚带爬地跳了下来。陆修文倒是行动如常,他本身没有内力,反而不受追魂香的影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

段凌当机立断,叫道:“柳兄弟。”

“是。”

“带你陆大哥去魏前辈家避一避。记着,悄悄地走过去,路上一点声音也别出,明白吗?”

柳逸握着剑道:“明白。”

随即又问:“段大哥你呢?”

段凌强提一口气,翻身上了马背,道:“还好来的只有一个人,我想办法引开他。”

柳逸也是经过生死的,知道其中凶险,道:“段大哥,你……小心。”

陆修文这时也不避嫌了,叫了声“师弟”,道:“别忘了你答应过,要陪我游历山河的。”

段凌深深望他一眼,说:“等我回来。”

说罢举起剑来,在马臀上狠狠扎了一下,那马吃痛不过,长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朝前跑去。

陆修文跟柳逸趁机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两人屏息凝神,谁也没有出声,过得片刻,果然见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快步追赶段凌的马车。夜色中瞧不清那人的相貌,但他的一身轻功却是登峰造极,轻轻几个起落,就已不见踪影了。

段凌若被他追上,自然是九死一生。

陆修文心中明白,却只捏了捏拳头,朝柳逸使个眼色。柳逸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站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魏神医住在村子的最东面。

这条路他们傍晚才走过,这时再走起来,却显得特别漫长。柳逸紧记着段凌的吩咐,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到了魏神医家门口,才伸手敲响紧闭的大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半夜里格外清晰。

柳逸敲得手心都出汗了,只怕那魔教的人突然折返回来,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样漫长,面前的那扇门才终于开了,露出魏神医那毫无表情的面孔。他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衫,不耐烦地问:“半夜三更的,敲什么门?是死人了吗?”

“魏前辈,咱们遇上魔教的人了,若不来找您相救,可真要死人了。”

“魔教?是天绝教吗?你们怎么招惹上那伙人的?”魏神医一边问,一边侧了侧身,让柳逸他们进了屋。

柳逸毒性发作,身上早没力气了,一进去就软倒在地上。

魏神医抓过他的手来把了把脉,眼神一动,说:“追魂香?这可是天绝教的宝贝,炼制殊为不易,怎么用在你们几个身上了?”

一副嫌对方暴殄天物的样子。

柳逸有求于他,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魏神医听后嗤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们前几日就遇上了天绝教的人,还杀了一人,伤了四人?”

“不错,”

“呵,年轻人就是见识短浅,你们跟天绝教结下这么大的梁子,怎么还敢大摇大摆地来求医?是怕人家找不着你们报仇吗?”

“那怎么办?我段大哥还在外头呢。”

魏神医两手一摊,道:“我只懂医术,不懂武功,这地方可以借你们避避风头,其他的却帮不上忙了。”

仅是如此,也已担了极大的风险。

柳逸连忙谢过,回头一看,却见陆修文一言不发地立在门口,正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陆大哥,你说段大哥会不会……”

“不会,”陆修文笃定道,“师弟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

他声音不大,却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信服。

柳逸松了口气,问魏神医道:“前辈你既是神医,可会解追魂香的毒?”

“这毒三个时辰后自然就解了,何须解药?”

“三个时辰……至少要等到天亮,万一魔教的人折了回来,不止是我们,连魏前辈你也会受牵连。”

“所以我才不肯再治病救人,这江湖上的恩怨太多,一不小心就惹上麻烦,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嘴上虽这么说,却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道,“这石桌下有间密室,转动桌上的棋盘就可打开,原本是为了防备我那对头的,想不到先给你们用上了。”

这棋盘原是固定在石桌上的,底部却可转动,柳逸走过去转了转,只听“咔咔”几声,他脚下的石砖缓缓移动,果然现出一条缝隙来。

这等机关,普通人自是料不到的,难怪被魏神医当作保命的法子。

柳逸正想将机关完全打开,却听外面响起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他忙又把棋盘转了回去,喜道:“陆大哥,可是段大哥回来了?”

陆修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吟不语。

段凌是驾着马车离开的,而那魔教的人是施展轻功追上去的,现在骑马回来的……会是段凌么?

院子里寂静无声。

只听得见那马蹄声在村里来来回回,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过了许久,才渐渐停下来,换成了一阵笑声。

那笑声似男似女,妖异非常,听得人头皮发麻。虽然离得甚远,但因笑的人内力深厚,每一声都像是近在耳边一般。

接着那人开口,一字一字道:“陆修文,不必再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陆修文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自是吃了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仍旧没有出声。

柳逸有些紧张地瞧着他。

陆修文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中计。

对方应当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方才说那两句话,只是为了骗他出来。

果然没隔多久,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本来左护法派我来杀那个姓段的小子,我是不大愿意的,不过一听说你也跟在他身边,我可坐不住啦。咱们许久不见,难道不该叙叙旧么?”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语调微微上扬,十足勾人。

柳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似是奇怪陆修文为何跟魔教的人相熟。

陆修文听了这两句话,已猜到那人的身份了。对方非但是个熟人,而且还同他有仇。他说是来杀段凌的,那么……

陆修文闭了闭眼睛,不让自己深想下去,听那人继续道:“陆修文,你的能耐不是大得很吗?从前仗着教主宠爱,在教内横行无忌,谁也不放在眼里,怎么如今倒做了缩头乌龟?”

他这样一番叫嚷,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已惊醒了,渐渐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好呀,你既然不肯出来,那我只好自己去找你啦。好在这里也没多少人,我一家一家地找过去,见一个杀一个,等全部的人都死光了,总能找到你了。”

他手段如此狠毒,听得柳逸冷汗直冒。

陆修文却沉得住气,甚至还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那人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上当,便道:“我差点忘了,陆修文心狠手辣,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我再杀多少人也没有用。不过有一个人,你却不会放着不管,对不对?”

陆修文的心一沉,脸色霎时变了。

“唉,我方才追着马车一路往西,没多久就追上了,那姓段的小子中了毒,一点功夫也使不出来,我提起剑来那么一斩……嘻嘻……”那人又是一阵大笑,直令人毛骨悚然,“你猜他死了没有?”

陆修文咬了咬牙,觉得喉咙里泛起点腥甜的血味。

“我原本是要杀他的,不过想到你向来护着他,将他看得如眼珠子一般,就留了他一条命,只斩下了他一只胳膊。不过我虽不杀他,却可以慢慢折磨他。”

话落,马蹄声又绕着村子跑了一圈。

只是这次又多了另一种声音,是某样重物被绑于马上,在地上拖着走的声音。

陆修文听了,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果然听那人道:“陆修文,这姓段的小子可真倔得很,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连叫也不肯叫一声。哎呀,他的血流得满地都是,你若再不出来,他可就活不成啦。”

陆修文的一张脸白得可怕,抓着墙壁的手指微微发抖,那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蓦地伸出手去,就要推开大门。

魏神医冲他摆了摆手,用口型说:当心有诈。

陆修文这时竟笑了起来,问:“魏前辈,你那密室可算安全?”

“当然。密室里另有一道机关,触发之后,除非从里面打开密室,否则外面的人是进不去的。”

“好,小柳,你跟着魏前辈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柳逸道:“陆大哥,我没听见段大哥的声音,那人说不定是骗你的。”

这道理他当然知道,但万一是真的呢?他不敢拿段凌的性命去赌。

陆修文叹了口气,推开门走出去,朗声道:“杜枫,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哈哈哈,陆修文,你果然舍不得这姓段的小子。”

随着一声大笑,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在陆修文跟前堪堪停住。这马正是段凌先前骑走的那匹,虽然夜色模糊,但也看得出被马拖在地上的只是一个麻袋。

不是段凌。

陆修文松了口气,并不后悔刚才走出来。

段凌是他的软肋。

别人拿来诈他一千次,他也会上当一千次。

马背上那人穿一袭青色的衫子,料子之华贵,简直像是从戏台上走下来的。他相貌原本生得极俊,但左边脸颊上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角直划到耳根,将他的一只眼睛毁了,整张脸显得狰狞而可怖。

“陆修文,”杜枫弯下腰来,用那只瞎了的眼睛对着他,道,“好久不见。”

陆修文冲他笑笑:“我道是谁这样没本事,对付我这么一个废人,还要用上追魂香。哈,原来是我从前的手下败将。你现在跟了左护法,他竟不嫌你蠢么?还是你当得一条好狗?”

杜枫脸上怒气一闪而过,道:“今非昔比,你如今武功全失,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他下了马背,一步步走近陆修文,脸孔愈发扭曲起来。

“陆修文,我今日是来找你算账的。”杜枫抬手按了按左脸上的伤疤,道,“你从前不是威风得很吗?你当年一鞭子抽瞎我的眼睛时,可曾料到会有今天?”

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住陆修文,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陆修文恍若未见,只是问:“段凌在哪里?”

“他?”杜枫恶毒地笑笑,吐出两个字,“死了。”

陆修文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但他很快就弯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杜枫问:“你笑什么?”

陆修文并不理他,只望着他身后的夜色,乌黑眼眸莹然生辉,柔声道:“师弟。”

杜枫心下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唯有浓黑的夜色。他只当是陆修文受了刺激,一时魔怔了,正想好好嘲讽一番,眼角倏然瞥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斜刺过来,直取他的心口。

杜枫的武功也当真了得,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使出一手绝妙的轻功来,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饶是如此,他左臂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而刺他这一剑的人,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却正是已被他“杀”了的段凌。

“你还没死?”

“不过是中了一掌,又滚落了山崖,倒还死不了。”

段凌说得轻巧,但他满身尘土,衣襟上还沾有点点血渍,显然也伤得不轻。

陆修文走到他身边,问:“师弟,你怎么样?”

“没事,赶回来时费了些工夫。”段凌瞧了瞧天色,道,“不过拖了一个多时辰,我的功力总算恢复了一些。”

追魂香的效力只有三个时辰,若能等到天亮的话,段凌自可与杜枫一战。

但杜枫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连左臂上的伤也没管,就拔出剑来,道:“你没死也好,正好可以当着陆修文的面杀了你。”

说着,就是唰唰唰三剑刺出。

他剑法并不怎么高明,与那一身轻功比起来,可说是普通得很,但胜在出手狠辣,每一剑都直指段凌的要害。

段凌身边就站着陆修文,自是无法躲避,只得咬牙应战。他武功虽然恢复了几成,但毕竟内力不足,斗得几剑,就渐渐落了下风。

陆修文在旁观战,早将两人的武功路数瞧得一清二楚,这时便从地上捡起一撮沙土来,朝杜枫撒了过去,口中叫道:“小心毒砂!”

这一下时机抓得极妙,杜枫要避段凌的剑,就避不开这“毒砂”,要避开这“毒砂”,就要被段凌刺上一剑。他到底还是忌惮陆修文,将心一横,扭头避开了“毒砂”,肩头则被段凌刺了一剑。

这还是段凌中了追魂香的缘故,若是内劲充沛时,足可在他身上捅个窟窿。

杜枫吃了闷亏,心中又气又怒,叫道:“陆修文,你真是卑鄙无耻!”

“多谢夸奖。”陆修文谦虚道,“比起你来,尚有不足。”

杜枫大怒,忽然一个鹞子翻身,在段凌胸口上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势大力沉,段凌没有内力护体,竟然被他踢飞出去,重重摔在了魏家的大门上。

“咳咳……”

段凌身上本就有伤,这下伤上加伤,一时站不起来。

杜枫大步上前,正要提剑杀他,忽见一人从院子里冲出来,挥剑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同他的剑撞在一处。

这人武功比段凌更差,非但无甚力气,而且招式平平,但他手中宝剑却是锋利无比,杜枫与他双剑一交,剑上竟然豁开了一道口子。

“小柳,”陆修文道,“你怎么没躲起来?”

柳逸退后一些,横剑护在段凌身前,道:“你跟段大哥在外头拼命,我怎么能一个人苟且偷生?我虽武功不济,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就是一块儿死了。”

“好!”段凌长笑一声,撑着剑站起来,道,“柳兄弟,咱们并肩子上。”

柳逸应了一声,跟段凌联手向杜枫杀去。

只听刀剑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三人很快战成了一团。

其中柳逸的功夫最弱一些,力气又没有完全恢复,靠着宝剑之利,才勉强应付了几招,就有些左支右绌了。

杜枫经验老道,故意卖了他一个破绽,而后一掌拍出,正打在他胸口上。

柳逸登时后退数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手中宝剑也掉在了地上。

段凌将牙一咬,兀自与杜枫缠斗不休。他的体力这时也到了极限,剑法早已没了章法,却还是一剑又一剑地使出来,一副要跟杜枫同归于尽的架势。

陆修文瞧得明白,不由得朝魏神医望了一眼。

魏神医见他看向自己,连忙摇头道:“我只是看个热闹,可不想跟你们同生共死。若你们当真死了,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收尸。”

“如此,有劳魏前辈了。”

陆修文也不强求,反而向他道了谢。

这时段凌的右腿被杜枫刺中,终于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方才一番拼杀,他身上多了无数伤口,正自血流如注,他却不肯认输,回头看了看陆修文,又是一剑挥出。

杜枫岂会让他如愿?嘿地一笑,一脚踏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往地上碾了碾。

“段大哥!”柳逸扑上来救人,被杜枫踢了开去。

杜枫身上也受了些伤,青色的衫子染成了红色,衬得他的脸孔愈发骇人。他这时稳占上风,却不急着杀人了,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修文身上,哈哈笑道:“陆修文,你不是最看重这个师弟吗?你说我该怎么杀他?是挖出他的眼睛来,还是剖出他的心来?或者是剥皮抽筋、开肠剖肚?放心,我会留你一口气,让你亲眼瞧着他是怎么死的。”

他对陆修文恨之入骨,满心想瞧瞧他跪地求饶的样子,谁知陆修文神色淡淡,仿佛并未听见他的话,只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中藏着嘲弄之意,然后就见陆修文弯下身,拾起了柳逸掉在地上的那柄剑。

剑尖一寸一寸地上挑,最后指向杜枫剩下的那只眼睛。陆修文慢悠悠道:“你耍够威风了罢?接下来,是不是该试试我的剑法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齐刷刷地瞧向他。

杜枫先是变了脸色,接着却大笑起来,道:“不必虚张声势了,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一身功夫早已废了。”

陆修文的手指修长白皙,看起来像是下棋的手,而非握剑的手,但他将手中宝剑握得极稳,道:“一个人没了武功,难道不能从头练起吗?我可不像你这废物,十年来也不见长进。”

杜枫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道:“就算你重新练好了功夫,你也已中了追魂香的毒!”

陆修文好笑道:“若非因为追魂香,我会容你活到现在?不过你抬头瞧一瞧,天可是快亮了。”

杜枫悚然一惊,这才发现经此一番恶战,天际已现出了一丝微光。

追魂香的效力只得三个时辰,天一亮就解了!

陆修文提着剑朝杜枫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还记得我当初为何抽瞎你一只眼睛么?”

“哼,不就是动了一下你那宝贝弟弟。”杜枫对他又恨又怕,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陆修文瞧一眼段凌身上的伤,道:“那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可以动,有些人……却连碰也不能碰。”

他面容沉静,语气平平淡淡,与邀人喝酒赏花无甚分别。唯独一双眼眸深不见底,看得杜枫心头发凉。

多年来,败于陆修文手下,且被抽瞎左眼之事,一直是杜枫心中大恨。他犹豫了一下,不知该直接同陆修文拼命,还是先抓了段凌做人质?

这时却听陆修文道:“你若是怕了,不如现在转身就逃?”

杜枫听了这话,反倒定下心来,哈哈笑道:“陆修文,你唱得好一出空城计,我差点上了你的当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段凌,足下轻轻一点,飘然跃至陆修文身前,举剑就刺。

陆修文见他出手,唇畔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顷刻间过了数招。

杜枫剑法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陆修文却是举重若轻,慢吞吞地举剑,慢吞吞地出剑,但每一剑的时机都拿捏得极为精准,明晃晃的剑尖始终指着杜枫的右眼。

杜枫明明是要杀他,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右眼,不得不回剑相救,陆修文手腕一抖,很快避了开去,从头至尾,两人的剑竟一次也未相交。

打斗时,陆修文脚下步伐变换,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杜枫攻势连绵,不知不觉跟着他走了几步,两人一路从魏家大门外打到了院子里。

杜枫久攻不下,突然发了狠劲,剑交左手,一掌拍向陆修文肩头。

陆修文来不及变招,被他拍了一掌,手中宝剑“铛啷”一声落在地上,踉跄着倒退几步,正撞在院中的石桌上。

杜枫这一掌拍中,方印证了心中猜测,喝道:“陆修文,你果然武功全失,空有剑招,却一点内力也无。”

“是啊,”陆修文粲然一笑,说,“我骗你的。”

杜枫气怒交加,挥剑就要取他性命。

陆修文不闪不避,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剑刃,另一手则背至身后,转动桌上的棋盘。

只听得“咔咔”声响,地上的石砖缓缓移动,杜枫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黑魆魆的缝隙。

杜枫料不到这小院中会有机关,呆了一呆,才知道自己又上了陆修文的当。重新练武是假,空城计也是假,陆修文一番做作,不过是为了引他到这石桌旁来。

杜枫的身体急速下坠,眼看就要落进地底的密室中去,但他到底是一方人物,这般危急关头也未乱了心神,双掌在地面一拍,就要拔地而起。

陆修文岂会容他逃脱,拼尽全力推了他一把。

杜枫脸容狰狞,死死抓住了陆修文的手。

“陆修文,我就算要死,也拉你一起死。”

“那就如你所愿。”

陆修文笑了笑,眼中又露出那种冷若冰霜的神情,纵身一跃,同他一起跳进了密室中。

“咔咔……”

不知是谁触动了密室的机关,地面的石砖再次移动,缝隙渐渐合拢,不留一丝痕迹。

这一下事出突然,从陆修文激怒杜枫,到两人比剑,再到陆修文转动棋盘上的机关,不过短短几个瞬息,等众人回过神来时,两人已双双跌进了密室。

“陆修文——”

段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头一个朝石桌跑去,但他跑得太急,半路上竟还摔了一跤。他也不管自己浑身是伤,很快又重新爬起来,快步冲到陆修文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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