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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王爷缠上身

又被王爷缠上身

    又被王爷缠上身

  • 作者:枕石冬眠分类:古代主角:沈渊 席玉来源:番茄时间:2024-05-11 17:28
  • 《又被王爷缠上身》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枕石冬眠,席玉沈渊是小说中的主角,又被王爷缠上身主要讲述了:沈渊一直以来都在隐藏自己,所以这么多年的时间,席玉都不知道真实的他是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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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绿茶小王

“嗯……”

席玉睁开眼,触感真实。原来不是他睡糊涂了,是真的有人正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三皇子?”席玉疑惑出声。

在他脸上乱摸的手僵了一下,停住,紧接着颤抖不止。

席玉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身边刚成年的皇子,还长着一张少年人的脸,绝色,却苍白消瘦。

见他醒了,这张绝色面孔突然凑过来,紧紧埋到他颈窝,压抑着哭道:“司业……司业……”

席玉皱起眉头。

下午皇帝才诏他谈论任职司业的事,还没公布,三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但此刻他也没心思细想,因为三皇子在他耳边泣不成声。

哭得他心烦意乱。

想到昨夜三皇子差点儿丢了命,心里估计害怕极了,席玉只得耐下心来,伸手在少年皇子头上轻轻抚摸,安慰道:“三皇子莫哭,我陪着你呢。”

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三皇子终于平静下来。

“司业……我可以叫你,子桓……哥哥吗?”三皇子抽泣着,小心翼翼地问。

席玉愣了一下,你一个皇子,喊我哥哥?

还喊小字?

“三皇子,你喊我哥哥,于礼不合……”

谁料,席玉话才说了一半,耳边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司业……呜呜……司业,我怕……”

席玉:……

不是都说三皇子诗才了得吗?怎么没人告诉过他,三皇子还是个哭包?

席玉不作声,他就一直在耳边哭,呜呜咽咽,似一条没人要的小狗,冲主人摇尾乞怜。

席玉自己都觉得,他若是开口拒绝,简直天理难容,只得点了点头。

想到室内昏暗,三皇子恐怕看不见,他只能开口“嗯”了一声。

又补了一句:“您是皇子,这个称呼只能私下喊喊,有人处,还需避嫌。”

三皇子得了许肯,呜咽着扑到席玉身上,紧紧搂住:“子桓哥哥……你真好!”

席玉一下子懵住了,尴尬得头皮发麻。

心道:三皇子,你没感觉到吗?

咱们俩,什么也没穿啊!

“三皇子,您先起来,我去看看衣服干了没有。”席玉想伸手推他,但有点无从下手。

“呜呜……子桓哥哥……”三皇子好似浑然未觉,继续抱着席玉哭哭唧唧。

席玉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搭着三皇子的肩膀,轻轻推他。

也不知怎么的,少年皇子不仅没退开分毫,还突然抬头,寻到席玉的唇,准确地亲住了他的嘴。

“唔——”席玉瞳孔瞬间放大。

什么情况这是?!

他不可置信,也顾不上是不是肌肤相贴了,手上用力,赶紧去推身上那人。

却被死死搂着,怎么也推不开。

席玉扭头挣扎,趁着挣开的间隙,赶紧开口:“三……”

然而缠在身上的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迅速攀上来吻住他的唇,撬开他的齿关,探进口腔,肆意攫取。

他的吻技没有多娴熟,却透着一股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的狠劲儿。

席玉心惊肉跳。

这,这,这……这小皇子,哪里来的这种想法!

席玉被他的胡搅蛮缠,搞得浑身燥热,他不得不下了狠心,在少年皇子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弥漫开来,三皇子好似终于回神,在席玉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停下动作,抬起头。

朦胧的月光照着他委屈的双眸,他啜泣着问:“子桓哥哥……你是不是嫌恶阿渊?”

阿渊?

席玉本就被他的动作搞得头脑发懵,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三皇子名叫沈渊。

席玉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跟他如此熟稔的?

先是子桓,现在还阿渊?

席玉要崩溃了。

不就是顺手救了个人,怎么救成这样了?

但沈渊湿润的眸子,忐忑地望着他,席玉无奈压下所有的不适,说:“不是……”

“那子桓哥哥,可是喜欢阿渊?”沈渊漆黑的眸子瞬间亮起来,还没等席玉回答,又扑上来,将席玉重重吻住。

席玉一肚子的话,全都淹没在带着血腥气的热吻之中,根本没机会讲。

更糟糕的是,摩擦之间,席玉发觉两人身体起了变化。

他的心简直要从胸口跳出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昨天席家突然接到太后懿旨,将他赐婚三公主。

颍川席氏,代出显宦,前朝位居宰相的有十多位。

到了本朝,席家最优秀的儿郎,居然要尚公主,席家何时遇上过这种事。

全家人凑在一起,替他不平,还没商量出一个章程,席玉又被皇帝召进宫来。

为了安抚席家,皇帝特许席玉入朝为官。

为堵住悠悠众口,先给他封了个六品司业,特诏入宫,为皇子讲学。

席玉不想回去面对一家子的长吁短叹,便请了旨在宫里雅师斋住下。

昨晚偶遇三皇子遇险,一时心软,把他救回雅师斋,亲自照顾。

可……也不能是这么个照顾法啊!

眼见着三皇子的手越来越放肆,越摸越往下……

席玉心惊肉跳,这样下去,十有八九要出事!

席玉稳住心神,用了浑身气力,终于推开了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三皇子。

身体得了自由,席玉立马慌慌张张起身,身上没有衣服,更顾不上穿鞋袜。

光风霁月席玉公子,很窘迫地站在床榻下。

见沈渊也爬起来,还想追过来,席玉赶紧抬手止住他的动作。

“三皇子,您先冷静一下。”

沈渊停下,跪坐在床榻边缘,仰视着他,眼里蓄满泪水:“子桓哥哥,对不起……你不要讨厌阿渊好不好?”

席玉低头,发觉两人一站一跪,他自己的**昂扬……正对着三皇子的脸。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甚雅观。

席玉赶紧背过身去,声音不知怎地,竟暗含一丝喑哑:“三皇子……”

“叫我阿渊,可好?”声音小心翼翼的。

席玉:……

“三……”

三皇子小鹿似的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泪水含在眸子里,要掉不掉。

席玉败下阵来。

“阿……阿渊,你既叫我一声哥哥,我自会看顾你。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你心里不好受,我不怪你。你放心睡,我在屋里陪着你。”

沈渊伸手想拉他。

刚碰到席玉指尖,席玉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立马弹开。

背后又传来沈渊失落的低泣声。

席玉:……

为了缓解尴尬,席玉装作无事,借着月光,摸到桌边,点了盏灯。

沈渊依然跪坐在榻上,泪眼朦胧地望着席玉。

昏黄的灯光,照着芝兰玉树的身影,挺拔如松,优雅从容,宛如一幅沉静而深邃的古典画卷。

他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在他的身边缓缓流转,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沈渊呆呆地望着他,眼里的黯然与心痛,几乎没顶。

他连忙低下头,掩饰住一切。

席玉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待那昂扬之物冷静下来,席玉才走到炭盆边,摸了摸衣服。

亵衣轻薄,已然干透。

沈渊不知何时下了床,也跟了过来,从衣架上取下席玉的亵衣,抖落开。

席玉看他那动作,是要替他穿衣。

席玉可不敢让皇子伺候,伸手想接过衣服自己穿。

沈渊轻轻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道:“子桓哥哥……你其实还是讨厌阿渊了,对不对?”

席玉:……

“没有,你别多想。”

“那阿渊帮子桓哥哥穿衣,好不好?”

不好。

席玉真想直接开口拒绝。

可是三皇子噙着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写满了祈求。

席玉拒绝的话实在开不了口,只得压下满心烦躁,伸手让他伺候。

沈渊的表情这才有一丝释然,立刻替席玉穿衣、系带,一切都做得很是娴熟。

唯一奇怪的是,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席玉偷眼瞧过去,沈渊紧紧咬着牙关,全身力气都蓄在指尖,如临大敌似的系着衣带。

即使这样,那双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着凉了?”席玉问。

沈渊摇摇头,眼睛慢慢红了,泪水决堤般涌过岸线,淹没了苍白俊美的脸庞。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席玉大为惊骇,连忙将目光往下挪了挪。

朦胧的月光照在沈渊清瘦的身体上,泛着莹莹的白色亮光。

席玉轻咳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三皇子贴得太近了。

这一退,衣襟被扯了一下。

沈渊看着他后退的一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受伤。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忍着委屈,低下头。

这一瞬间,席玉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愧疚。

要疯了。

“我……”席玉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事的,子桓哥哥。”沈渊弯下腰,帮席玉穿亵裤。

席玉虽然内心抗拒,却也只得扶着他的肩,抬起一条腿。

少年肌肤滑腻的触感,通过手指传来,他感到些许不自在,脸色微微泛红。

沈渊帮席玉穿好亵衣亵裤,转身抱着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好,说:“子桓哥哥在床上睡吧,阿渊去榻上躺一躺就行了。”

“三皇子……”

“叫我阿渊……”

席玉:……

“阿渊,你昨夜刚历经生死,安心在床上睡吧,我守着你。”

沈渊眸中含泪,隐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摇摇头,往窗边的矮榻走去。

哎——席玉在心里叹口气,说:“一起睡吧。”

沈渊回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起睡吧。”席玉认命地又重复了一遍。

沈渊这才笑起来,上床躺下,期待的眸子看着席玉。

等席玉躺好,他顺势靠了过来,搂住一条手臂,头埋到他肩窝,咕哝着说:“子桓哥哥,阿渊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席玉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任由他靠着。

一开始,他还硬撑着。

想着已经下半夜了,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忍忍就过去了。

没成想,昨日一番惊心动魄,他也着实疲累,竟然渐渐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身边这个刚成年的小皇子,在他睡着之后,侧着头,借着月光深深地凝视着他。

眼里哪里还有胆怯,全是少年人不该有的深沉,夹杂着后悔,与仇恨。

沈渊根本不敢闭眼。

闭上眼睛,便是尸山血海。

在他醒来之前,他的五皇弟沈淏hào,登基为帝。

祭天大典之后,沈淏便迫不及待,亲自来到天牢,送沈渊的亲朋好友上路。

而他,被奴才们押着,全程观刑。

他的至交好友,曾经风度翩翩的公子们,早已血肉模糊,一个个在他面前被砍下头颅。

血溅在他的脸上,一直灼到他心灵深处。

“啊——!”他怒吼着,拼了命去挣脱。

却被死死钳住。

“皇兄,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人可都是因你而死!”他的五皇弟猖獗地笑着。

沈渊的眼睛通红,似是被鲜血染透。

他愤恨地盯着沈淏:“为什么?我从未跟你夺位,他们更不涉党争,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哼!”沈淏冷笑,“那你得怪你那个好母妃!”

沈淏一挥手,侍卫押上来一个人。

那人原本的一袭白衣,上面斑斑驳驳,不是血污,就是泥污。

华贵的衣物,早已不见原来的风采。

沈渊目眦欲裂。

席玉!

那是一路护他长大的席玉!

风华绝代,誉满天下的皓月公子,此刻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被扔在三皇子面前。

“司业——”沈渊凄厉地呼唤,拼了命挣扎。

他想要挣脱束缚,他想去扶起他。

皓月松风席子桓,那么高洁的一个人,怎么能任凭他们欺辱!

“呵呵呵……”沈淏笑起来,“哟!不过才断了他的腿,皇弟这就心疼啦!”

他缓缓踱到席玉面前,抬脚踩在席玉的脸上,重重碾压。

“无耻之徒!”沈渊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你竟敢如此对待司业!”

“司业?你还知道他是你司业?”

“他是我最敬重的人!”沈渊厉声咆哮。

“敬重?哈哈哈哈哈……”沈淏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对他存的那点儿龌龊心思,你的司业知道吗?”

“你胡说!”沈渊脸上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

“皇兄还真是没用啊,人都快死了,还不敢承认!”沈淏挪开脚,蹲到沈渊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皇兄,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沈渊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沈淏,仿佛要喷射出怒火。

“来人,把他们俩衣服都扒了,塞一枚春·药,锁到笼子里去。”

“沈淏!”沈渊胸膛剧烈起伏,“你不得好死!”

“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装好哥哥了?” 沈淏邪笑着挥挥手,侍卫上前扒两人衣物。

地上奄奄一息的席玉,嘴唇翕动着:“……”

“他说什么?”沈淏问。

侍卫凑上去,听了好久才听清:“回皇上,司业说‘士可杀不可辱’。”

“哈哈哈哈哈……不可辱!可是,杀你们有什么意思呢?” 沈淏的笑声尖锐刺耳,仿佛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魔。

很快,毫无还手之力的两人,被扒得精光,塞进药,一起锁进铁笼里。

沈渊顾不上自己,毫不犹豫地挡在席玉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起那个倒在血泊中的高洁身影。

可是,当他看清席玉身上的伤痕时,心中涌起了无法言喻的痛楚。

席玉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如同一条条血色的蜈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间。

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

他轻轻扶起席玉,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他。

“司业……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司业……”沈渊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自责。

“三皇子,这不怪你……”席玉微微睁开眼睛,声音虚弱,但却坚定。

“司业……”沈渊哽咽着。

席玉的药效正在发作,他的身体在发烫,神智也开始飘忽。

浑身血液加速循环,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不一会儿就血流如注。

“司业!”沈渊紧紧地盯着席玉,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

“三皇子,你……你不要担心我……”

沈渊这时候恨透了自己,恨自己无法为席玉分担任何痛苦,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鲜血直流……

“三皇子……沈渊……阿渊……”席玉意识模糊,喃喃地叫着三皇子的名字。

“司业,我在!” 沈渊握紧了席玉的手,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阿渊……叫我子桓,可好?”

沈渊心神巨震。

“子桓!”

他念出在心里偷偷默念过上千上万遍的那个名字。

他侧过脸,凑到席玉耳边,一遍又一遍呼唤他:“子桓……子桓……”

席玉笑起来,嘴角微微扬起:“阿渊……亲亲我,可好?”

“好!好!”沈渊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

为什么这么大的惊喜,要在这种时刻降临在自己头上?

为什么明明该笑的时候,他却只想大哭一场?

沈渊小心翼翼地吻上席玉的额头、眉眼、嘴唇……

他的泪,滴在席玉的脸上。

席玉想抬手为他擦拭,却怎么也抬不动,只能放弃。

“阿渊莫哭……阿渊,不要怪司业……”

沈渊脸上的泪水,越来越肆虐,他不停地摇头:“子桓,我好开心,你喜欢我……若有来生,我一定早早告诉你,与你相守一生……”

“好……”席玉微弱的声音传来。

“真是不知廉耻!”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沈淏开口了。

“没想到向来以高洁著称的皓月公子,竟也对自己的学生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沈淏面容扭曲,嘴角挂着一抹疯狂的笑:“来,把笼子抬到殿前,让满朝文武都来看看,天下人推崇之至的三皇子和皓月公子,是怎么断袖乱伦的!”

“沈淏!”沈渊的药效也上来,他的话语软绵无力。

“我的三皇兄,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是令人失望透顶。不忠不义、不孝不悌、如今廉耻也不顾了,你身为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却做出这样的丑事,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沈渊脸色苍白,一脸愤怒和不甘。

沈淏居高临下地看看笼子里的人,转身满意地离开,留下一地嘲讽和轻蔑。

终于折断了这对总是自以为是、一副高高在上师徒的自尊啊!

他等这天,等了很久很久了。

皇帝离开,侍卫们开始往外面搬笼子。

“沈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笼子被抬起,行经之处,鲜血淋漓,全都是席玉的血。

沈渊双眼赤红,看着周围的侍卫,用尽全力说:“杀了我们。”

侍卫都是沈淏的心腹,对三皇子的话,无动于衷。

他们继续执行命令,抬着笼子往外走。

笼子内,席玉意识迷离,只剩下身体本能。

他被药性驱使着,靠近沈渊。

“好难受……阿渊……亲亲我……”

三皇子低头吻上他的唇,混着鲜血和眼泪。

周围的侍卫发出哄笑。

沈渊知道,他们现在就像畜生一样,被人围观。

席玉毫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挤,沈渊搂住他,尽力地挡住他的身体。

黏腻的鲜血,糊满他的双手、双臂,浑身上下……

“子桓……”沈渊眼泪哭到干涸,“若有来生,我一定将你护好……”

席玉已经无暇听他说话:“帮我……”

沈渊眼里流下血泪,低头亲吻他。

“三皇子,你就把他上了吧……”

“就是!也让我们兄弟开开眼,看看这男人怎么·弄·男人……”

“哈哈哈哈哈,对啊!”

污言秽语不断冲击着沈渊。

他真庆幸,他的子桓听不见这些了。

否则他该多生气,多难受……

笼子离大狱的门,越来越近。

耳边的秽语不断不绝。

怀里的子桓血肉模糊,浑身难耐地贴近自己:“阿渊……帮我……”

一时又有些清醒:“阿渊……杀了我……”

沈渊这才知道无权无势的无能,他几近绝望。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阵喧闹。

天牢门口,一行人闯进来。

侍卫们紧紧跟在一旁,又拦又劝:“您不能进去!”

“滚开!”

沈渊听到声音,抬头看去,是二公主沈沁。

他露出一丝微笑,旋即又紧张起来:“沁儿,快回去,听话。”

沈沁看到他们竟然这样被扔在笼子里,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混账!你们竟敢这样对待皇子和朝廷命官!”

侍卫不敢明着忤逆公主,为首的人上前行礼:“启禀公主,是皇上的吩咐!”

沈沁不忍去看沈渊和席玉的惨状,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举到侍卫首领眼前。

“看清楚,这是先皇御赐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先皇,还不跪下!”

侍卫首领辨认后,确认令牌是真的,赶紧抱拳跪下。

其他侍卫也放下笼子,跪下行礼。

沈沁几步跑到笼子跟前,看着眼前的两个血人,顾不上男女大防,颤着声问:“三哥,你还好吗?”

“沁儿,帮我们要一身衣服……”

沈沁赶紧对着侍卫喊:“还不去拿衣服!”

侍卫互相对视一眼,有的去拿衣服,有的悄悄退下,去找皇帝。

很快,衣服被拿来。

沈渊接过衣服,替席玉世子穿衣。

亵衣刚套上,瞬间就被鲜血染透。

沈渊脸上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他颤抖着手,帮他系好衣带。

一件又一件,他穿得很仔细,只是那手,不停地颤抖着。

他轻轻扶席玉坐起,靠在柱子上。

自己快速胡乱地穿好衣服。

“沁儿,三哥求你最后一件事。”沈渊看向沈沁,“杀了我们。”

“不!”沈沁心如刀绞,“我有令牌,我带你们出去!”

“没用的,沈淏不会放过我们。”沈渊目光平静而决绝,“杀了我们,保护好自己。”

“三哥——”沈沁凄厉地喊着。

远处传来皇帝驾到的声音。

“沁儿,求你!”

沈沁赤红着眼,看着笼子里的两个血人。

听着天牢门口越来越大的动静。

她也知道,再拖下去,她的三哥,连体面死去的资格都没有。

心像是被利剑穿透,但她只能忍着剧痛下令:“杀了他们!”

没有人动。

明黄色的身影渐渐近了,侍卫们怕被迁怒,纷纷跪下。

沈沁别无选择,她豁然转身,拔出身边侍卫的剑,朝着笼子里的人刺去。

剑尖猛然刺入心脏,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多谢沁儿……护好自己!”

沈渊搂着席玉,缓缓靠上栏杆,闭上了眼睛。

“三哥!”

耳边传来沈沁凄厉的哭喊,沈淏的震怒……

一切又渐渐地远了……

-

再睁开眼,他便回到了刚成年这天。

或许,是老天怜悯他,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他一定要站在权力的最高峰,守护住那些需要他守护的人!

前世的一切已经没有参考价值,这一世,他必须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他思考着现在面临的一切,想着这一世的对策。

今晚,他之所以跟子桓哥哥睡在一起,还是要感谢他的好母妃。

昨日,是他的生辰。

他的母妃云妃,把他叫去永寿宫,说是要给他庆祝生辰。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知道母妃的目的,但还是去了。

待她到了永寿宫,云妃先问了问他的课业,便着人去请皇帝。

一直等到天黑,自然没能等到皇帝的到来。

云妃就像疯了一般。

让几个内侍押着沈渊,将他扔进了太液池。

云妃没淹他太久,很快就让内侍把他捞了上来。

但是,上来后,云妃没有请太医,而是把浑身湿淋淋的他,押在岸边,派人再去请皇帝。

她痴心妄想,想皇帝会来关心他这个皇子,也会垂怜她这个妃子。

然而,她根本看不懂帝王心。

皇帝不会关心他,更不会垂怜她。

皇帝特地带着仪仗队,途经太液池,去了皇后宫里。

云妃看到明黄的仪仗队,浩浩荡荡来了,又离开,终于忍不住了。

“没用的东西,去死吧……”

云妃这次是彻底疯了,再次让内侍把沈渊扔进太液池。

这回没再捞他出来。

直接带着人,扭头而去。

虽是初秋,池水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凉。

三皇子沈渊,觉得自己真的如坠深渊。

他不会浮水,手脚胡乱地扑腾,身影在黑沉沉的水面上起起伏伏。

他想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随即就被池水无情地吞噬。

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想,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用再做母妃争宠的工具。

不用寒冬腊月,因为写不好一笔字而被罚跪在殿外。

不用天还未亮,就饿着扎马步而晕倒。

不用因为请不来父皇,而成为活着不如去死的东西。

…………

他放弃挣扎,意识开始模糊,由着自己向下沉去。

在他即将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努力地睁开眼,看清救他的人,是席玉。

十六岁便殿试第一,大荥王朝最年轻的状元,深受父皇欣赏的青年才俊。

母妃无数次,在他读书怠懒时,用来训诫他的对比。

他从小听着席玉的优秀和璀璨长大,追逐着他的背影。

此刻,席玉费力地托着他的身子,要把他拉上岸。

被母妃罚跪,他没哭。

被母妃饿上一整天,他没哭。

练武功夫不到家,被母妃拿鞭子抽,他没哭。

甚至,母妃让他去死,他也没哭。

然而,现在被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从水里捞起来,他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滚。

席玉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三皇子拖上岸。

宫里的几位皇子,年岁相差不大,但是会遭遇这种事情的,只有三皇子一个。

早就听说,云妃失宠后,有些疯魔,果然不假。

看着哭成泪人的三皇子,席玉低声安慰他:“三皇子,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沈渊浑身颤抖起来,“母妃……是母妃……”

子不语母之过。

沈渊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席玉叹了口气,思考了几息,说:“那你随我去雅师斋吧。”

沈渊点点头,浑身抖如筛糠,完全走不动路。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席玉无法,只得将三皇子拦腰抱起,一路往雅师斋的方向走去。

路上,沈渊便昏睡过去。

-

上一世,沈渊在雅师斋一直高烧,昏睡了三天才醒来,什么都不知晓。

现在他才知道,为了掩人耳目,席玉未唤内侍,亲自脱了他的衣服,架了火盆烘干。

而他们,就盖着同一床锦被,同榻而眠。

这么温柔的席玉,对待尚是陌生人的他,便用尽全力去保护。

后来,他成了皇子老师,更是一路护着自己长大,却为此招来杀身之祸。

他如何能让席玉再落得那样的结局!

沈渊侧身搂住席玉的腰,脸往他肩窝里又埋了埋。

这一夜,沈渊睡得极不安稳。

一会儿是前世,席玉浑身是血的样子,一会儿是这一世,母妃恶狠狠地将他推进水里,让他去死。

幸而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在他耳边安慰他:“阿渊莫怕……”

第二天。

沈渊睁开眼,屋里已经没有席玉的身影了。

他有一瞬间的慌神,立马坐起身。

看到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祥云图案。

他这才想起,他回到了五年前。

席玉一定是到文华殿讲学去了。

天已大亮,沈渊迫不及待想见到席玉。

于是立刻掀开被子,下床穿衣。

待他跌跌撞撞来到文华殿,便看到席玉正在沈淏身边指导他作画。

沈渊浑身汗毛倒竖,二话不说,上前扯开席玉。

他得离沈淏远远的!

席玉猝不及防,手一抖,一条重重的墨迹划在纸上。

好好的一幅墨兰图,生生被毁了。

沈淏跳起来,指着沈渊,口不择言:“混账东西,你竟敢毁我的画!”

此话一出,整个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原本奇怪地盯着沈渊的人,现在都转头诧异地看着五皇子沈淏。

“五皇子,慎言!”席玉凉凉的目光,扫过沈淏。

沈淏想起娴妃的叮嘱,调整了一下情绪,冲沈渊作揖道:“三哥,刚才未看清来人,口不择言,还请三哥见谅。”

沈渊赤红着眼,瞪着沈淏,未发一言。

他的反应太过奇怪,殿里的人又都探究地看着他。

席玉也转过头来,看到沈渊的眼神,他感到心惊。

那眼神,酝着深仇大恨,仿佛五皇子杀了他似的。

“三皇子!”席玉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提醒他回神。

“子……”

“咳!”

席玉轻咳一声。

沈渊反应过来,行了一礼:“司业!”

“你毁了五皇子的画,理应向他道歉。”席玉道。

一句话,瞬间让沈渊的眼睛蓄满眼泪,不断地顺着脸颊滚落。

他似是委屈极了,声音闷闷地喊:“司业……”

殿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三皇子这是怎么了?

他竟然会哭!

还哭着跟新来的司业撒娇!

席玉的名声,他们都听说过。

别的不说,光是治学严谨一条,谁人不知?

第一天来做皇子老师,三皇子迟到这么久不说,还打扰他上课。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三皇子这下恐怕要被罚了。

殿内静悄悄,一个个在等着看好戏。

就连沈淏,也像看傻子一样,暗戳戳地等着看他丢脸。

“哎……”席玉无声地叹了口气,“三皇子殿下既来了,便入座吧。”

众人惊掉下巴。

一大早训诫他们,须用心于学,耐心于研的,是谁?

众皇子和陪读的世家公子们,都呆呆地望着席玉,怀疑人生。

只见席玉又转身冲沈淏说:“五皇子殿下,我带你重新画一幅吧。”

沈渊抬手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挡住沈淏看向席玉的视线,道:“不劳司业,我来给他画。”

沈渊走到桌前,提笔蘸墨,三下两下,便画好一幅。

只是那兰花,看着一点儿都不幽静出尘。

张牙舞爪的,跟要吃人的妖花似的。

众人都没眼看。

“你欺人太甚!”沈淏待要骂他,瞧见席玉严厉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跟你这么相配的花,五弟不喜欢吗?”

沈淏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终是忍不住了。

“你画的这哪里是兰花,分明是恶魔触手!”沈淏拿起沈渊的画,一把扯碎,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你还将我比作这花,你分明是在骂我如同鬼魅!”沈淏气得双拳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来将他也撕碎。

沈渊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摸嘲讽的笑意。

嘴上却说:“我一向不擅长丹青,画的不好……”

五皇子被他挑衅得青筋暴起,对他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卑鄙小人……”

“五弟,你实在误会我了……”

…………

殿里一时好不热闹,众人都看呆了。

席玉上前一步,在背后拍拍沈渊的肩,安慰道:“无妨!日后慢慢练习便可。”

又往前一步,挡在沈渊面前,对着沈淏,严词厉色道:“五皇子!兄友弟恭,乃天经地义!三皇子已作画道歉,奈何技艺欠佳,你不该如此咄咄逼人,更不该恶语相向!”

话落,殿内众人,脸色一言难尽。

三皇子画技不佳?

这新来的司业,还真是不了解他的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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