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小状元家的祖上可谓是人才辈出,有做过官的有搞艺术的,各行各业在他家祖上都能寻个一二,到了他祖父这一辈开始经商,也算得上富甲一方,只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便衰落了下来。
小状元的父亲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商贾之事,却不幸赶上了天降瘟情,百姓惨死无数,他们家里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待瘟疫过去后小状元的家境已大不如前。
可没过几年,他们那里又闹起了饥荒。那几年降水不足,田里的庄稼得不到雨水的滋润,长成减弱,收成更是寥寥无几,到了第三年的时候便到了寸草不生的境地。
小状元一家靠着变卖家底一路逃到了富裕的江南水乡,靠着仅剩的家当置办了一处宅院,家里的仆人也只剩了忠心无二的文伯。
本该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再起东山的,小状元的父母却不幸身染重疾,最终落得个不治而亡,只剩下了年过半百的文伯拉扯年幼的小状元长大。
文伯带着小状元做过几年苦工,收入微薄生活拮据,自然供不起小状元上学堂,小状元便时常偷跑到书院的墙角处偷听先生讲授,也亏得小状元天资聪颖,先生讲的他听一遍就记得住,回家默写在草纸上珍藏起来,平时练习都是门口捡了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
待小状元长到十一二岁的年纪,便与文伯在市集上支了个摊子,代人书信,收入却不乐观,难以维持两人的生计,文伯便把小状元交予隔壁摊位卖机巧玩意的老伯,让他照应着,自己又去做了苦工。
主仆二人又这样过了一年多,小状元开始卖字画,受生活到当地一家大户人家的老爷喜欢,经常光顾他的生意,自此二人的生活才算过得去,也有了闲钱为小状元买笔墨买书籍。
幸得那老爷赏识,才解了小状元的燃眉之急,小状元高中之后还差人给那老爷去了书信,感谢他当年的照顾。
那老爷本是个书画爱好者,平时好收集一些字画,当初见小状元这一小娃娃字里行间却透尽了人生沧桑不觉心生感慨,对这小娃娃高看一眼,哪曾想到这小娃娃竟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的高官,更加宝贝起小状元的笔墨,还要留作传家宝供着。
…………
一阵风从敞开的门口吹入屋内,吹起灵位前挂的纱帘,纱帘在灵位上温柔的拂过,最后消停回原处。
小状元掩上门扉挺直了脊背走进屋内,在灵位前的软垫上跪下来,燃香磕头。
问候了各位祖宗,才轮到父亲与母亲,小状元低头又是一记跪叩。
“父亲,母亲,孩儿来问候你们了。”小状元恭敬的把手里燃着的沉香插进香炉里,又弯腰鞠了一躬。
“孩儿今日前来,有一事相问。”小状元站的端正,心里却直打鼓。
小状元沉默在原地,想了想,还是看开口说出了所问何事,“孩儿今日里不慎欺辱了一人,孩儿想娶他过门,对人家负责,可是……”
小状元搓着双手在父母的灵位前踱步几圈,才重新站回原处,双手紧握,把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可那人却是一个男儿身!”
灵位前的纱帘呼的扬了起来,拂过小状元的面额,惊的小状元一身冷汗,四处一看,原来是窗户还开着。
小状元拍了拍胸脯稳住了心魂,把灵位前的纱帐系在了两旁的柱子上,看了一眼还在燃着的香柱,向着父母的灵位又是一鞠躬,“父亲,母亲,莫要吓孩儿,也莫要生气。”
“孩儿此番来就是听了文伯的建议,让孩儿来询问二老的意愿。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毕竟是孩儿欺负了人家,怎好负了人家!只是……孩儿这要是一娶,怕是咱们家就要绝后了,孩儿实在难以定夺。”小状元的眉头紧皱,稚嫩的小脸拧做一团,五官都移了位置。
“孩儿早前倒是听说有达官贵人娶男妾的,早间文伯出门打听,听闻敬安王前些日子迎娶了一位男子做了王妃,孩儿敬佩他的魄力,自觉自己要做出格的事,便来征得父母的意见。”
小状元沉吟一会儿,又道,“孩儿希望父亲与母亲能够同意此桩亲事。”
说完小状元便虔诚的跪在软垫上又磕了三下头,而后起身挺直了身子跪在灵前看着冒着缕缕白烟的沉香。
一炷香的功夫并不长久,小状元便在那里跪等着,直到那三炷香燃烧殆尽,均化作灰白的香灰跌落在香炉里,小状元又伏下身子磕了一记响头。
“多谢父亲与母亲成全!”小状元说罢便抬起头来。
小状元又向着列祖列宗施了礼才退出了灵堂,去与文伯商量明日提亲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