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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杀笔记

反杀笔记

    反杀笔记

  • 作者:白发惊春分类:现代主角:顾虞 顾檀来源:废文时间:2024-04-18 16:24
  • 《反杀笔记》是由作者白发惊春倾情打造的小说,顾虞顾檀是小说的主角,小说反杀笔记讲述了:顾虞当然不是那个凶手,只是大家都认为他是,因为一直以来他看起来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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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凶手无法认定为买她的那个人。

在作为高中老师的老父亲用自身性命层层施压和最好的律师极力争取之下,毛蛋也依旧只是五年有期徒刑——无他,法不责众,而且这种事情在农村多了去了。

顾檀在花园找到了老教师女儿的尸体并结案后,由于过于激烈的态度,被上面强迫“冷静”了好几天。

那几天,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女孩的眼睛——明明那么大、那么圆,形状那么标志那么漂亮,却又那么不甘、那么绝望。

顾檀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没什么意思。

他小时患有严重的色盲症,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就是深浅不一的灰色。当然,出于某种奇异的自尊心,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隐藏自己的色盲症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顾檀来说,只要他想做,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在从小就掩饰与转移众人眼光的过程中,顾檀渐渐变得孤僻、自傲。

但是,他很能装正常,连自己也能骗过。

天生的高智基因让顾檀对一切学习以及推理如鱼得水,可是一旦来到与人接触的环节,他就很容易从天才变成恶魔。

顾檀从来不惮以最冷静的语气辅以无可辩驳的推理当面说出别人所羞于谈起的:他曾凭借一根头发对坐月子的女人说出了她丈夫出轨嫖娼的事实,通过裙边的灰尘指出向邻居表白的姑娘其家庭刚刚破产,凭借信件上的气味向翘首期待儿子衣锦还乡的母亲指出他一直靠高利贷过日子。

如果不是蒋焱的帮忙,他可能早就把所有人都得罪光。

当然,他不得不从“老蒋”那里学会了一点所谓的人情世故,也只是能继续装成正常人的程度。

顾檀,当然,也只有蒋焱一个朋友。

总而言之,与其说姓顾的是个罕见的天才,不如说他是一个少见的疯子。

或许仅仅是为了那双充满绝望和痛苦的眼睛,又或许仅仅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他继续在整个宇安市毫无目的地游走,试图通过见义勇为之类的行为,消弥罪过。

然后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况。

自己翻遍了大半个市,只发现一个疯子是女的。

顾檀意识到这一点后,冷汗一下子出来了。

这意味着,宇安市大街小巷的流浪者和乞丐、救助站中衣衫褴褛的穷苦人、有精神障碍的“疯子”,基本上,都以男性为主。

那么问题来了,同样是底层边缘人,宇安市的女性究竟去了哪里?

这么明显的问题,为什么似乎从来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提到过?

令他感到惊悚和脊背发凉的地方在于,他也是这样!

竟然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一现象!

宇安市那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却只有寥寥几个女性流浪者。

如果有人瞅到了这个盲区,在背后组织操作的话,那就绝对不是简单的人口拐卖,而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光天化日的犯罪!

只因为为她们说话的人太少。

太少。

他觉得荒谬。

“小时候我家对面公园有一个女疯子,经常在公园树上趴着,然后有好多人就喊,让她把衣服脱掉,她就乖乖脱掉,还跟着傻笑,我觉得那些人真的很坏。后来也没再见过她了。”

“我看到过,一个女精神病,总在广场边徘徊,她肚子特别大,她总是会把手伸进衣服里面肚子就露在外面。我小时候问我妈她为什么肚子那么大,我妈妈说她被欺负了。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了。”

“我们小区旁边之前有个女疯子,精神有问题的那种,每次看到都是赤裸的,后来才知道,好心人给过她衣服,第二天看到她依旧是赤裸的。后来消失了。”

“小时候半夜听到楼下女乞丐在惨叫,看到一个人在追她,最后不知跑哪去了,第二天看到她衣服全没了。后来她就不见了。”

……

太多了。

走访的结果惊人的一致——她们,最后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一场巨大的、赤裸裸的阴谋。

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人在隐瞒,亦或者说,在操控。

当三次申请开展调查的报告均被驳回的时候,顾檀知道,显而易见,后面的水很深。

不必多说,大家都清楚,无论精神是否正常,当一个女性跌落人生谷底,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护自己时,她就会成为被掠夺占有的资源本身。

但是,她还那么年轻。

他自己也是。

还能一个人踏进去,义无反顾。

没有任何帮助。但是顾檀觉得,一定要查下去,为她们做点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心里有愧。

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是一个人,血还热着,心还跳着,没有被异化、被麻木。

又亦或还是那个词,只是少年,只是……头铁。

用了一点化装和改口音的手段,顾檀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五十岁朝上的光棍(那真光棍几天前在街上被活活冻死),花钱雇了几个流浪汉当托,说是赌博中了点彩头,饱暖思淫欲,但是在当地实在找不到老婆,只好托了七八个媒婆。

前几个都面露难色,只有一个姓汪的女媒婆——当地最穷的村里出来的——偷偷摸摸告诉他,钱,要管够。

顾檀知道,不要急,快了。

“彩礼18.8万,农村女孩21岁,八成智商,听话,能踏实过日子;广西桂林女孩子,人本分能过日子,彩礼6.6万,看上的带走;23岁聋哑女孩,生活能自理,彩礼8.8万……你看你要哪个哟?”

他被她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很多神色呆滞的女性站在破旧的笼子里,被明码标价,以“结婚彩礼”的名义,被光明正大地转手买卖。

原来,并不是不存在流浪的女性,而是从她们被看见的那一刻起,等待她们的,就是逃不出的死局。

她们会被扒光衣服,会一天一天赤裸地走在街头,失去生而为人的尊严。

她们会被强暴,会大着肚子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直到孩子和自己都耗尽生命。

她们会被拐卖,会被人带回家生孩子,从流浪到被囚禁,生不如死。

顾檀心里清楚,媒婆口中这样的婚姻,本质不过是将她们当成泄欲的工具、生育的机器,不过是给了一个合法的借口,让她们遭受暴力和虐待。

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女性的性和生育能力都是可被掠夺的资源。

当被放置在这种底层空间时,女性,就是资源本身。

越是无力,越是被吃干抹净,越是底层,就越是被敲骨吸髓。所有的厄运苦楚轮回到最后,弱者都是那个被剥削的食物链底端。

那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什么叫近而咫尺的、系统化的恶。

这是一场无人能掀翻的单方面压迫,也是一个全社会合谋开放的人间炼狱。

忽略这些声音太久太久了,久到连自己的漠视,也变成了帮凶。

顾檀发誓,要抓出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黑手。

后来那真相太过血腥,以至于他自己都不忍直视。

但是他做到了。代价是自己的亲情、名誉、前途……甚至是灵魂。

冥冥之中的,他在那极为可怖的一瞬,在潜意识里召唤出了早已死去的哥哥顾虞,来完成内心深处嗜血残暴的阴暗,分裂出了第二张面孔——相互憎恶,却又不得不捆绑在一起,是一体双面,也是最了解彼此阴暗一面的人。

传说中最可怕的暗黑凶手、游走在法律和良心边缘的嫌疑人、拥有琥珀色瞳孔可以分辨颜色的正义的杀人犯——黑疯子。

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到鸡皮鹤发的老人,直到最后被埋进同一个棺椁,烧成同一捧灰烬,他们都不得不,被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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