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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蔷薇

烈日蔷薇

    烈日蔷薇

  • 作者:姑苏赋分类:现代主角:沉遇 沉遇来源:长佩时间:2024-04-10 15:23
  • 《烈日蔷薇》是作者姑苏赋潜心创作的原创纯爱小说,主角沉遇,小说围绕着两个主人公讲述了:他本人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但身边却从来都不缺少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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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屏风拉开,在文秘的指示下,边羽和她一起换了棉鞋进场。

高台的空间很大,约摸一百来平,套房一样的陈设,“客厅”中只有两张赌桌,两张各坐3个人,他们的助理保镖笔直地站在附近。边羽跟文秘朝里走去,顺手把一份随身带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一缕淡的爆珠香烟气味,那爆珠烟气味来自右边的赌桌。坐绿桌边的两个中年富商抽雪茄,坐在正中低头看牌的男人,将一根未抽完的香烟搁在烟灰缸的凹口上。这个房间新风系统好,丝毫不让人觉得烟味刺鼻。

那个坐正中位置的男人想必就是尧争,只有他看起来年龄对得上。灯光晦暗,落地灯聚光在赌桌上,烟雾朦胧,尧争的模样并不让人很看得清,瞧得出是张中青年面孔,说不上非常年轻,但也不老,大抵三十岁中,他持牌的手袖子上别着一个小小的鹰形袖扣,边羽觉得似曾相识,不过边羽早已经忘记在申海格丽温丝酒店的电梯里和这张面孔以及这只“鹰”有过晤面。

尧争将一张暗牌翻明,两边的富商凝眉毛掐了雪茄,逐个盖掉手中的牌,除尧争外两头都是惨痛的气氛。体面人输钱不怨声载道,但输得多了,脸上到底还是写点情绪,吞云吐雾间夹着不悦的气息。

“哟,尧先生,你今晚也赢不少啊。”旁桌一个头发花白,年纪却不老的中年男人说,并掀开了手中的牌,“豹子。你们二位?”

坐他对面的那二位拿手帕擦额上的汗,他们是高台下入场的玩家,不是他们这个老板圈的,今晚输掉的都是今晚赢来的、包括自己囊中的钱,不免玩到汗流浃背。

“李总,人来了。”文秘把边羽领到左边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前。她的老板正是尧争旁桌的这位李总。

李总似笑非笑地摆弄着赢来的一条筹码:“刚才我听人说,你是今晚赌场的赌神。一起玩啊?”

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一位玩家自觉地站起来离去,另一个攥紧手帕叹气,小心地笑着:“李总,我……我是不行了,得走了。”也起身在李总不悦的目光下匆匆走了。

玩家不够数,边羽便没入座,而是低头整理一下自己微皱的衣领,顺便从衣领下的口袋拿出一枚装饰戒指戴上。这个很不把人当回事的举动,显然是让李总有些窝火了,但他的怒气在脸上还是转为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这次这个表情不对准边羽,而是对准旁桌的尧争:“尧先生,我们在你那里玩两把?”

尧争吐出口中的烟,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眼神流到同桌的两个富商上,细微有了变化,两个整夜惨败的富商便如获大赦一样辞别。

李总招呼边羽坐在尧争那一桌,荷官熟练地把桌上的残牌丢进垃圾桶里,拆了一副新的牌。

“玩德扑?”李总问尧争。

“随意。”尧争又点燃一根烟。他习惯第一口烟之后,把烟放在烟缸缺口上,让它自然烧完第一截。

他靠在椅背上等荷官发牌,眼神穿越过那缕升起的烟雾,正好望见光线朦胧中的边羽。

边羽察觉到这道被烟雾层层遮掩的目光,不假思索回以直视。

“你从哪里过来的?”尧争拿开那根烟,放到烟灰缸的另一旁,这个不值得去注意的轻巧动作,让隔档在他们视线之间的那层烟雾便这么转移了。

“内地。”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内地来玩的。”尧争问,“你是内地哪里的?”

荷官用发牌板分发三个人的牌,一人两张暗牌。

边羽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望着桌上牌的背面,同时回答道:“鹭岛市。”

“哦,离这里很近。”尧争两张暗牌盖在桌上,他没有看一眼便丢出一个底码。

“动车直达香港,再转巴士,很方便的。”李总插入话题,随即跟出一个底码,问边羽,“怎么样?够不够?”

他们的底码正是50万,边羽把手里唯一的50万码跟了出去。

荷官往桌子中心发了三张公共牌,黑桃K,黑桃8,红桃10。

尧争拿起那根烧掉一截的烟抽了一口,边羽嗅到浓浓的红酒爆珠味,眉梢轻微一动。

“比起烤烟,这个味道的爆珠让我更提神。”尧争手指夹着烟说。

边羽没有言语上的回答,心底却闪过微讶。大抵是惊讶于尧争能捕捉到他闻到那个味道后那么细微的表情变动,并且还给出回应,笃定他内心一定是在好奇这个爆珠的味道一样。

他们二人言语与微表情的交流,让李总听不明白,不过李总也没把心思放在他们的交流上,观察过牌局后,斟酌着待会儿要怎么跟注。李总“在二人不注意时”偷看过了底牌。他牌不大好,因此此时无暇关注边羽和尧争的对话内容。理清后面的下注思路后,方轻飘飘插了一句:“我们尧老板和常人不一样呵。”

尧争掂量桌上自己上千万的筹码,思考着什么,开口却不是下注,而是突兀地问:“你来这里,不单纯是想赢钱吧。”

“嗯,我来找你的。”边羽坦诚回答,“来澳门之前我和你助理邮件联系过了,因为一单合同。那时候大家还没见过面。”

尧争微怔之际,他身后的助理瞬间鼓大双眼瞪住边羽。许是冒足冷汗了,助理方赶忙弯腰在尧争耳边低语解释,同时斜瞪边羽,眼神写着“你要害死我”。

尧争没给助理任何反应,反而是看着边羽的脸,那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十分不可捉摸。

“扫你兴了?”边羽问他。

“还好。”尧争没理由为小事败兴,“我听我助理说合同上的东西价值六十万。你在外面赢到六十万了?”

边羽轻淡地应道:“在你这里赢到也一样。”

尧争身后的助理捏紧了手心,整个地僵住。而意想不到的是,尧争下垂的嘴角竟微上扬起来,轻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丢一条100万的筹码。

“原来我们这个赌神是来聊生意的?不知道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李总扔一条筹码出去,“我跟你尧老板一百万!”又拿一条小的给边羽,“借你五十万,一起跟啊。你弃牌可就没意思了!”

尧争补扔一条筹码出去:“我下的是两百万。”

李总愣了一愣,抿抿嘴,唯有再丢一百万出去,重重说:“跟!”

尧争嘴角淡淡勾着看边羽,边羽跟李总说:“再借我一百万,这一局还给你。”

李总见他那么狂,咧嘴“呵”了一声,扔了一条一百万筹码给他。

荷官发完最后两张公共牌,黑桃J,红桃Q。

李总喊了声“开牌”,把自己的牌亮开,对着中间的公共牌:“我两张J,加上这张,满堂红!”

李总是背地里做了小手脚,尧争一眼就能看穿,只是现在还没必要去戳穿他的小动作。

尧争不急不缓掀开面前的暗牌,和桌上的明牌搭在一起,组成的是顺子。

看到这个排面,李总一下子变脸了,跟着把视线投向边羽。

边羽将牌面一一翻开。黑桃4和黑桃5,同花,正好大过尧争的顺子一级。

“赌神啊,不愧是赌神啊。哈哈哈哈。”输钱的李总强笑着,抽出口袋里的丝巾揩了一遍自己的额头。

尧争输牌倒没生气,镇定自若地抽完最后一口烟:“你出老千了没?”

边羽抬起手,示意接受检查。

尧争显然认为不必,又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一直赢。”不仅是这一局,还包括他今晚在高台下赢的那几局。

边羽说:“我想先谈合同的事情。”

“哦?”尧争瞥一圈自己的筹码,“可是我手上的钱还没输光,没时间谈公事。而且我现在正在兴头上,不想停下来。”他竟在今夜破天荒地笑了第二声,“你能把我的钱都赢走吗?”

边羽没回答,把旧牌顺手丢进垃圾桶:“这次我切牌。”

大赌局所有扑克牌都是一次性,弃旧换新,又是新的一局。

尧争靠在椅背上搭着手,看起来很有意兴:“可以。而且这次你先下注。”

荷官洗完牌,手势示意边羽切牌。边羽拿起牌做了一个流畅的查理切,跟着将牌抹开。

下注时,边羽将所有筹码推出去:“我梭哈。”

李总牌也不看,笑着摇摇头:“走了!”

不到两个小时,边羽赢光了尧争的钱,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有种做完一件事颇为疲惫的神态:“现在尧先生应该有时间谈公事了吧。”

尧争凝望边羽的双眼,似乎想从边羽的眼底里看到一些什么。

他在赌场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有人赢了这么多钱不激动,有钱的富商也不例外。边羽的情绪始终如一,一面内湖那样的平静冷漠,没有看到钱的兴奋,也没有“赢”了之后的骄傲。那真是一点涟漪也不起的。

尧争有些不解:“你赢到的钱够付违约金了,你付了违约金,这笔买卖不就清了?”

边羽说:“我想做成这笔买卖。”他潜意识想的或许是,没有这笔成功的单子,四叔公重办木厂希望,大约是永远要倒了。

尧争略微思索后说:“按合同上来说,沉先生理亏。按情理上来说,沉先生现在有点强人所难。”

“人生中的生意,总有一两笔是在强人所难中完成的。”边羽回应道,“结局总归还是两方得利,只是过程带了一些情绪。”

尧争没说话,像是在考虑。约摸过了有半分钟,他说:“沉先生还没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为什么能一直赢。

边羽垂下眼眸,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飞机穿越云层的嗖嗖气流声,那些声音变成了记忆中无数个概率数字。

“从52张牌中去计算你点数的范围不难。”边羽的答案不止于此,“不过这个计算要保证公平性,必须用些方法干扰庄家的芯片牌。”

尧争的目光落在边羽手指上的“戒指”上。

“一个月。”淡然地看那“干扰器”半晌后,尧争抬眼,“最多再给合同上多一个月的时间。”

边羽扫了眼自己赢来的筹码:“我想用这些钱买你多一个月期限。”

“用几千万?”

“我更需要这笔生意的名声,名声很多时候比钱重要。”边羽边摘下食指上的干扰器戒指说,“要赚回这个名声我需要2个月。”

尧争本想继续问下去,可是他忽然记起自己并非那样好奇别人或是替人着想的人,于是短暂沉默后说:“好。”

“谢谢。”边羽起身退出牌桌,将椅子复位,“我带了一份新合同来,刚才放在茶几上了,你们可以慢慢看。明天我会发邮件询问后续。不打扰了。”

尧争半点头,转而又说:“不过,往后沉先生可别常来我的赌场光顾,场子小,恐怕抵不住沉先生的手气。”

“我不会再来赌。”刚转过身的边羽果断答到。

本只是半调侃性质的话,边羽的斩钉截铁却让尧争疑惑:“一个能在赌场大杀四方的人,却不会再赌博,我从没见过。”

“总得让尧先生见见吧。”

尧争轻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边羽侧头看向尧争:“因为我讨厌赌狗。”他似乎没想再等尧争的回答,大步离开了高台。

等尧争意会过边羽那句冷硬的话,被拉开的屏风已经又合上,而边羽的影子只能透过屏风看到朦胧的一树,逐渐那影子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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