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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暴君男宠的我只想躺平摆烂

身为暴君男宠的我只想躺平摆烂

    身为暴君男宠的我只想躺平摆烂

  • 作者:林间小猫分类:古代主角:林墨 盛昱来源:番茄时间:2024-03-12 17:32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身为暴君男宠的我只想躺平摆烂》,由作者林间小猫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林墨盛昱讲述故事的身为暴君男宠的我只想躺平摆烂小说主要内容是:林墨只想要摆烂,而暴君可以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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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大盛王朝,盛景八年,今年注定是极为欢喜的一年。

与北部蛮族打了七年仗的盛景帝,今年终于将蛮族的老巢一窝端了。在蛮族圣地掠夺一番后,大盛全体将士也终于结束了多年背井离乡的军旅生涯。

冬月十日,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本该阖家欢聚的日子里,林墨一人正顶着瑟瑟寒风,缩在赶往京都的马车里。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这接近年末的时刻苦逼地进京,还不是因为几天前皇帝陛下心血来潮的一道圣旨。

据说那天,皇帝陛下设宴招待几位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酒足饭饱之际,一位将军竟脱口而出,这殿前献舞的几位姿色竟不如墨瑾公子万一。

此话一出,诸位将军纷纷噤若寒蝉,说话的那位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嘴贱。

盛景帝在位八年,打了七年仗。虽然人不在京都,但京都关于他的传言可一个比一个邪乎。

有传言他杀人嗜血,专以虐待蛮族俘虏为乐。有传言他身高八尺,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但最被大盛百姓广为熟知的还是盛景帝的桃色传闻。据说盛景帝一生不爱女子,专爱俊美小生。若不是太后使用强硬手段逼他娶媳生子,恐怕现在的太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以盛景帝的专横独断的强硬手段,朝中大臣对盛景帝的作风问题可是一点也不敢质疑。毕竟当年反对盛景帝离京打仗的那些大臣们全都被盛景帝随身带走,硬是把边疆小镇给坐成了临时都城。

盛景帝一不爱美酒,二不爱美女,唯一喜好便是身边这群长相俊秀的貌美小生。他对自己的审美一直非常自信,对身边几位男宠更是少有的纵容。

这位酒后失言的将军竟然敢说他的男宠不及别人万一!

盛景帝听罢当即就黑了脸,“墨瑾公子”,好大的口气!此人不知大盛的京都就叫墨瑾城吗?竟然以都城名为美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随即盛景帝大笔一挥,写下一道诏书,命远在南方的“墨瑾公子”入京,口气十分强硬。看那架势,此番若是不能让皇帝满意,林墨和那位酒后失言的关将军恐怕都会凶多吉少。

林墨轻叹一口气,催促车夫再加快些速度。

马车“咯吱咯吱”地行进在凌冽的寒风中,终于赶在城门落钥前进入了皇城。

林墨出示了圣旨后,便被宫内太监领入了墨色宫门。

七扭八拐地穿过道道宫墙别院,领路太监大手一推,一间小院的木门应声而开。

“墨瑾公子,请进吧!稍后会有人专门服侍您洗漱,老奴就告退了。”说着那领路太监抬脚便要离开。

“唉,公公请稍候,林墨初来乍到,又劳烦公公领路一遭,这些小钱还请公公务必笑纳。”林墨递上一个鼓鼓的荷包,那太监接过后,立刻换了副笑脸。

“公子若有什么疑惑尽管问,老奴对这宫里的事还是略知一二的。”老太监和善道。

“公公,我只是想问问陛下今日会不会召见我,面见陛下可有什么避讳?”林墨小心问道。

“陛下作息极为不定,公子随时做好面圣的准备便是,至于忌讳嘛?公子记住四个字。”太监压低了声音。

林墨也附耳过去。

太监神秘兮兮地吐出四个字:“不、要、反、抗!”

说完这话太监玩味一笑便离开了。

林墨被那太监吓得不轻,不要反抗?反抗什么?

林墨不敢继续脑补,小跑回房内,搓了搓冻僵的脸颊。

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热水下肚,林墨这才缓了过来。

屋子里烧着炭火,倒也冻不着人,只是安静下来,林墨却有些想念家里唠叨的老爹和暴躁的老娘。重生到这个世界十八年,林墨早就将二老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林墨这一世的父亲虽不是什么高官,但也是江南淮水一带有名的富商。奈何家里几代都没出过一个举人。林父最大的愿望便是林墨能够学有所成,将来考出一番功名,让老林家扬眉吐气。

为此林父绞尽脑汁给林墨起了一个书香气十足的名字,为林墨请了大盛数一数二的夫子,每天亲自查看功课。奈何林墨前世被应试教育蹉跎了十多年,最烦的就是读书写字!被夫子辛苦教育多年,也就一手画技还能拿的出手。

想想自己十八年来,为了和狐朋狗友鬼混与父母亲一路的斗智斗勇,没想到最终还真就辜负了父母的一番栽培。

没等林墨感慨太多,一阵细碎的敲门声响起。

“公子,奴婢奉命来给您送洗漱用水。”门口传来一道年轻太监的声音。

林墨打开房门,五六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有抬着木桶的,有提着热水的,还有两人则捧着华丽的衣饰。

看着停留在房间内不肯离去的两名小太监,林墨尴尬一笑:“辛苦两位小公公了,我一人沐浴即可!”

两名小太监对视一眼,最终妥协道:“既如此,公子可要快些动作,莫要误了时辰。”

说完二人行礼退下,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林墨。

莫要误了时辰?看来今天他还真得面圣不可了。

褪去有些褶皱的衣衫,林墨舒服地将自己埋进热水里。

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林墨多日奔波的疲劳得到一丝缓解。

擦干身上的水渍,林墨裹着薄被开始研究太监们端来的衣饰。

左边托盘里放的是一件银色流云兔毛披风,右边托盘里则放着一件暗金色竹叶纹长衣。

林墨将两件衣物挂到旁边衣架上,拿起了托盘底部的白色里衣亵裤,正当他打算动身穿衣时,却发现托盘上还有一件衣物。

林墨将托盘底的衣物拿起仔细打量,这是一件云纹对襟羽纱,羽衣轻薄,拿在手中可以清晰看到手心的纹路。

羽纱衣物因为轻薄的材质一般穿在精美服饰外,以增加朦胧美感。

但林墨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件羽纱的尺寸不像是可以外穿的,难道是穿在里衣外,那也不雅观呀。

忽然,林墨脸色一红,想到了什么。这、这件衣服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种穿法吧?

穿戴整齐后,林墨有些忐忑不安。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轻细的嗓音。

“小公子可收拾妥当?”

“小公公,可是陛下传召?”林墨打开门问道。

“回公子,陛下并未传话。只是按照惯例,诸位公子需在甘泉宫等待陛下传召。时间不早了,林公子快随奴才前去吧。”小公公催促道。

跟随小太监穿过诸多红瓦高墙,终于来到一处九钉朱漆门前,大门牌匾上“甘泉宫”三个大字俊秀非凡,透着一股英气蓬勃的豪爽来。

“好字!”林墨脱口而出,他自认为写不出如此风骨的字来,却也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耀。

“多谢林公子夸赞,只不过是闲暇时的拙作而已。”身后传来一阵温柔的涓涓轻语。

林墨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病弱美男被小太监搀扶而立。

他面容清俊,苍白的脸色更为他添加了几分柔弱美感。

林墨拱手行礼道:“在下林墨,初来此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兄台多多包涵。”

“噗!哈哈”病弱美男被林墨的话逗得大笑起来。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以为这是书生进修的云麓学府吗?还多多包涵?难不成要我把陛下的宠爱拱手相让吗?”病弱美男瞥了林墨一眼后便施施然走进了甘泉宫。

“林公子,您别介意,这位公子是之前陛下颇为宠爱的傲梅公子柳霖。提醒您一下,当日柳霖公子虽未在台上献舞,但也在陛下身旁!”小太监在林墨身旁低声道。

林墨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自己这不是普通的面圣,恐怕在外人眼中,自己早已成为了皇帝陛下男宠团中的一员。

虽然之前有过各种设想,但林墨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皇帝陛下不喜欢自己,今日过后他还能被放出宫外,哪怕无缘仕途,继承父亲家业,做一自由富商也是好的。

甘泉宫主殿内,柳霖位居下首右侧第一位坐席,下方坐着或英气,或可爱的十几名年轻男子。林墨对众人微微拱手行礼后,便自顾自坐在了最后的座椅上。

经过和柳霖的一番照面,林墨并不打算和其他人过多交流。

“呦!原来这就是我们不及万一的墨瑾公子呀!柳霖哥哥,我看他也不及你容貌俊美呀!”柳霖对面一位眉眼如画的蓝衣公子笑道。

林墨看了众人一眼,依旧沉默不语,对蓝衣公子的嘲讽不予置评。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无视我!我…”蓝衣公子站起跳脚发怒,却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

“陛下有旨,传林墨公子觐见!”一位身穿紫色蟒袍的大太监尖声打断了众人的吵闹声。

蓝衣公子也忿忿不平地坐回自己座位上。

大太监全禄行至林墨跟前,躬身道:“林公子,莫让陛下久等,这边请吧。”

林墨起身还礼,“劳烦公公带路。”

出了甘泉宫大门,又行了三百米,一座主体为黑红两色高大宫殿矗立在林墨眼前。黑色的墙体显得这座宫殿越发神秘莫测。

进入宫殿不久,只听主殿处传来一声怒喝,随后便是茶盏摔碎的声音。

“监管不力等同犯罪!拖下去,杖五十!”一道浑厚的男音怒喝道。

在林墨经过偏殿时,一位瘫软的大臣被侍卫拽着手臂拖出了大殿。

那衣衫不整的大臣面无血色,嘴里喃喃道:“陛下饶命,臣真的不知情啊!臣真的是冤枉的,陛下…”

全禄将林墨轻轻推进偏殿,“林公子在此稍候,我去禀告陛下。”

林墨心中打鼓,赶忙拽住大太监的衣袖,“公公,可否等上一等,此时陛下盛怒,我怕…”

“哎呦,林公子唉,可等不得,老奴有几个脑袋敢让陛下等啊!”那太监说罢便挣开林墨的双手,径直向主殿行去。

林墨在廊柱下反复深呼吸,他告诉自己,只当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卑不亢就好。

来回走动几步后,林墨内心妥协,去他的不卑不亢,只要能活命,卑躬屈膝他也不是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全禄返回,对林墨叮嘱道:“待会见了陛下,一定不能忤逆犯上,记得一切顺着陛下!”

林墨点点头,内心却越发紧张起来。

走到主殿一侧的珠帘前,大太监止步,示意林墨独自上前。

林墨深吸一口气,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身着玄色龙袍的大盛皇帝正在桌案前阅览着什么,林墨不敢多瞧,跪下行礼道:“草民林墨,拜见陛下!”

额头重重砸在自己交错的双手上,林墨等了半天不见皇帝陛下叫起。

林墨内心不断打鼓,猜测皇帝陛下怕是要怪罪自己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这一次下马威怕不是要让自己跪上一两个时辰才罢休。

就在林墨内心疯狂天人交战时,皇帝陛下终于发话了。

“到孤身边来!”

林墨一阵茫然,到他身边去?可是皇帝没叫起该怎么过去,自己站起来的话会不会被打?

思索片刻,林墨直起身,低着头,向前膝行过去。

靠近桌案半米距离时,林墨停了下来。

“再近些。”

林墨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又前进半米,此刻皇帝陛下若是想揍人,都不用借助外物,只需一伸手就能将林墨抡趴下。

“抬起头来。”皇帝又命令道。

林墨缓缓抬头,眼神却依旧向下,不敢正眼目视皇帝。

“听说你自称‘墨瑾公子’”皇帝沉沉问道。

林墨心中一惊,忙解释道:“回陛下,这只是草民的狐朋狗友乱叫的,当不得真,冒犯了皇城,还请陛下责罚!”

“你是说这称呼并非你自取?”

“回陛下,确实并非草民本意,而且草民也多次否认过。”林墨急切否认道。

“看着孤,再说一遍!”皇帝平静道。

林墨抬眼直视皇帝,入目的是一位嘴角下颌都布满胡须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英挺的鼻子显得颇具攻击力,一双虎目更摄人心魄,令人不由胆寒。

“我确实不曾自称‘墨瑾公子’”林墨喃喃道。

盛昱起身来到林墨跟前,捏住对方下巴,关将军说自己后宫不如眼前人万分之一,原本自己是不信的,当他抬起头那一刻自己也是不信的,可他正视自己时,看见那双沁满水雾的惑人桃花眼,盛昱信了。

盛景帝怔怔看着眼前有些胆怯的少年,他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任何一双眼睛有眼前人这么通透惑人。

盛昱有些明白眼前之人为什么会被称为“墨瑾公子”了。干净黝黑的瞳孔配上俊秀白净的面容,真真好似两颗上等的极品墨玉水洗后被人含在眼中。

明明一副白净幼态的面容,却偏偏长了一双含羞勾人的桃花眼,两种矛盾的气质让少年身上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神秘感。

皇帝加重了自己捏住对方下巴的力道,将对方的脸颊抬高几分。

皇帝的手劲很大,林墨感觉自己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一般,对方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更是冰得林墨心底发冷。

“墨瑾可是我大盛国都,你虽无意,但也犯了大忌,你可知罪?”皇帝陛下贴近少年柔软的耳边低沉道。

“陛下,草民知罪,请陛下降罪!”林墨想磕头请罪,无奈下巴被皇帝捏住,使他动弹不得。

“既如此,那就罚你薄酒三杯,为孤助兴好了!”皇帝冷笑道。

盛昱左手取过桌案上的酒杯,右手改捏为托,掌心将少年的下巴轻轻抬起。

他并没有将酒杯递给跪着的少年,而是将酒杯抵在少年唇上,看着少年闭上眼睛微微张开粉唇,盛昱毫不留情地将杯中烈酒缓缓倒入少年嘴中。

一杯烈酒下肚,少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望向皇帝的眼睛也盈满泪水。

“草民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一时失仪,还请陛下勿怪。”

林墨说完,再次磕头拜倒,心中万分希望皇帝能忘记剩下的两杯酒。

半晌没有听见皇帝的声音,林墨心中打鼓。

“哗哗!”头顶传来的倒酒声音浇灭了林墨心中的期望,林墨抬起头来,打算眼一闭心一横,早喝完早了事。

“陛下,让草民自己来吧。”看着皇帝端酒过来,林墨赶忙伸手去接。

皇帝陛下抬手避开林墨的伸来的手臂,一把捏住对方下巴,将酒杯抵在他微微红润的嘴唇上。

林墨只能张嘴继续接受被动灌酒,辛辣的酒水划过食道,林墨被刺激得忍不住轻咳一声,酒杯歪了一瞬,一道水渍顺着林墨的嘴角滑落,经过脖颈,最后浸湿了林墨领口的衣襟。

“哗哗!”倒酒声再次响起,三杯酒下肚,林墨整个人渐渐晕乎起来。

“陛、陛下,草民喝完了,可、可以不用被砍脑袋了吗?”迷糊间,林墨把自己的担忧脱口而出。

盛昱轻抚少年面若桃花的脸颊,盯着氤氲的双眼,轻声道:“那就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盛昱将晕乎的少年打横抱起,朝着里间行去。

林墨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前世养的金毛犬扑倒在地。许久未见,狗狗特别兴奋,对着自己的脖颈不断舔舐,那力道渐渐大了起来,林墨竟觉得有些疼痛。

林墨逐渐清醒了几分,恍惚间感到有人在脱自己地衣物,他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

盛昱看着死死护住衣领的迷糊少年,忽然被气笑了。

他凑近少年耳边冷冷道:“你敢忤逆孤!”

冰冷的声音让林墨瞬间清醒大半,是啊,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若是不顺从,恐怕明天被抬出去的就该是自己的尸体了!

想起小太监告诫自己不要忤逆犯上,林墨缓缓松开捏住衣领的手指。

“陛下恕罪,是草民意识不清,扰了陛下的雅兴。”

少年半梦半醒间沙哑旖旎的声音瞬间取悦了皇帝陛下,盛昱大手一挥,少年庇体衣物瞬间四分五裂。

发现里衣内没有自己预想中的衣物,皇帝大怒,俯身朝少年白净的脖颈狠狠咬去,林墨痛得闷哼一声,手指不由得抓紧身下的被子。

林墨是个直男,上辈子到这辈子只对温柔漂亮女孩子感兴趣,仅有的一段恋情也只进展到拉拉小手的程度。

这一晚所经历的一切瞬间撕碎了林墨之前所有的认知。

一片混乱中,他只记得痛,很痛,整个人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凌晨,天空朦胧泛白之际,大太监全禄公公在龙榻外轻声叫起。

皇帝难得的没有发火,全禄偷瞄一眼皇帝一脸红光的满足神态,心中大定,看来昨天送来的公子陛下很满意。

皇帝难得的吩咐了一句,“安排墨瑾公子住长定宫后殿去!”

此话一出,全禄瞬间呆愣住了,强压住心中的震惊,全禄行礼领命。

这长定宫可是皇帝陛下日常起居的住所,哪怕是以往最受宠的傲梅公子也仅仅是传召侍寝时才被允许留宿。平日里诸位公子们都被统一安排进仙游宫居住的,哪怕是傲梅公子也仅仅是享有仙游宫的一处傲梅阁而已。

后殿永清殿虽然比不上正殿永泰殿华贵,但那居住环境可不是一般公子能比的。

这位刚刚被传召一晚的“墨瑾公子”,不仅让陛下亲口承认了对他的封号,而且还被特意叮嘱安排进长定宫后殿,这是要一飞冲天的节奏啊!

全禄咽了咽口水,好在自己昨天没做什么得罪这位小公子的事。

穿戴整齐后,盛景帝走出屏风,几位等候多时的小宫女立即上前伺候洗漱。

大太监全福开始向皇帝汇报一些早朝准备工作。

皇帝只是两耳听着,并不回话,全福松了口气,不回话就是好事,若是皇帝开口了,那必定是哪里不满意了。

不同于大太监全福专门负责陛下的外政安排,同为大太监之位的全禄则更专职于负责皇帝的后宫内务。

大盛皇帝没立皇后,诸事安排都交由心腹太监全福全禄打理。虽然二人在皇帝面前和和睦睦从未有过争执,但二人背地里却一直侔着一股劲在暗暗较量。

全禄来到龙榻旁,想卖个人情,叫醒这位未来的金贵小主,让他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谁知推了半晌,对方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全禄觉得纳闷,探过身子仔细观察,这一看不要紧,他一个太监都差点羞红了脸。

龙榻上的少年香肩半露,一头黑发旖旎地铺满脊背,肉眼可见的肌肤上到处都是青紫的斑驳痕迹。

不过那红彤彤的小脸蛋却着实红的有些不正常,全禄伸手一探,被少年身上惊人的温度吓了一跳。知道事情紧急,全禄立刻跑到外间,堪堪赶在皇帝出门上朝前出声禀报。

“陛下容禀,那新来的林公子发了高烧,可要请太医看诊?”全禄跪在皇帝身侧急促说道。

“大胆!陛下上朝此等大事你也敢扰乱!我看你这大太监是不是当腻了!”全福轻声怒斥道。

“陛下,那小公子身体滚烫得厉害,情形危急,还请陛下定夺。”全禄身体有些颤抖,是生是死就赌这一回了!

“你还敢…”

“罢了,先不要挪动他,让太医好生瞧瞧,莫让他烧成了傻子!”盛昱说罢大手一挥,转身离去。

全福怒瞪了全禄一眼,也跟着无奈离去。

全禄心中大定,皇帝没有发怒,这说明他对里面那位公子果真不一般!

太医院内,全禄掏出自己的腰牌,“苏太医,有您当值真是太好了,快快快,收拾东西和咱家走一遭吧!”

这位苏太医家学渊源,三十而立便已升至四品太医。医术在整个太医院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看见苏太医当值,全禄不禁心中大安,赶忙催促对方动作快点。

“全禄公公,陛下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叫上院正大人一同前往。”苏南一疑惑道。

能让全禄公公前来叫人的,除了陛下身体有恙,苏南一想不到其他状况。

“哎呀,陛下无碍,是陛下新收的墨瑾公子有恙。你可别轻待这墨瑾公子,陛下对他可不一般呢!”全禄仔细地叮嘱道。

若不是这林公子的封号圣旨没下,腰牌也没做,他也不至于自己过来跑一趟了。

二人小步快走,一路来到长定宫正殿。

看到医治地址的那一刻,苏南一心中更加震惊,怪不得全禄公公不敢怠慢,这宿居长定宫的待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掀开龙榻的罗帐,床上的少年已整齐地穿好了里衣,脸上的汗渍也被擦拭干净,只是那红彤彤的脸颊预示着少年仍被高烧折磨着。

苏南一掀开锦被的一侧,轻轻拉出少年手腕,柔嫩的触感让苏南一心中微微激荡。

苏南一告诫自己不可逾越,他将手帕轻轻放在少年手腕处,两指轻按开始仔细诊脉。

一分钟后,苏南一心中已经有了大致说辞。看着少年眉头紧皱的俊秀面容,脖颈处隐隐露出衣领遮掩不住的痕迹。苏南一内心不由得有些怜惜。

“全禄公公,林公子脉象轻浮而无力,高热不退,此乃邪气入侵的风寒所致。”他很明白少年的病症就是皇帝陛下所致,但话要是真这么说,他这个五品太医也就不用当了。

“这个咱家不懂,还请苏太医赶紧开药方,咱家也好吩咐人去抓药给小公子服下!”全禄有些着急,这要是皇帝下朝林公子还不见好转,他又怎么邀功呢?

“公公莫急,这药方好开,只是这小公子身上还有外伤,恐怕需要先行处理,你看…”苏南一有些为难道。

全禄叫来旁边的小公公,问道:“早上是谁为林公子换衣擦拭的?”

小公公赶忙跪下:“回总管,是、是小人换的。我看公子的里衣全湿了,不换会病得更重,公公莫怪!小的下次不敢了!”

全禄心中叹息,暗道小太监倒霉,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也只能自保了。

“起来吧,既然你已经服侍过林公子了,今后你便跟在林公子身边,待会苏太医开过药后,由你负责给公子上药,知道了吗?”全禄吩咐道。

太监小安子不敢反抗,只能磕头答应下来。

这边苏南一已经开好药方,全禄打发一小太监前去抓药。

众人打水的打水,煎药的煎药,一时间长定宫正殿第一次在皇帝上朝后还这么热闹。

林墨是被人胸前一阵冰凉的触感冻醒的,朦胧中,他看到一个青衣小太监正蘸着什么往他胸前摸去。他刚想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喉咙干哑疼痛的厉害。

林墨勉强抬起右手,阻挡了小太监的擦药行为。

小太监看见林墨醒来,兴奋喊道:“林公子,您醒了!这真是太好了。”边说小太监边飞快向外跑去。

看见小太监离开,林墨艰难地将自己衬衣裹好,昨晚发生那种事后,他越发抵触男人的触碰,哪怕对方是个太监。

不一会,昨晚见过的紫袍大太监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来来来,快将这碗药喝下,喝了病才能好得快。”全禄公公满脸笑容地将汤药递给林墨。

“多谢公公!”林墨声音沙哑,道过谢后便要伸手去接,却因双手无力险些弄洒了汤药。全禄公公见状,便将汤药递给旁边小太监。

“小宁子,你来喂公子喝药,喝完药记得继续给公子抹药膏。”全禄公公说罢便退出的房间。

盛昱刚到寝宫门口就听见全禄一阵聒噪的劝说。

“小祖宗,你不擦药怎么能行呢?不擦药伤口好不了,受罪的不还是您自个吗?”

“陛下驾到!”

领路太监撩开珠帘,盛昱大步跨入内室。

“怎么?是谁不听话?”皇帝陛下清冷的声音传来。

内室里全禄和小宁子急忙跪下行礼,林墨刚想起身行礼,奈何身体无力,又重重摔在榻上。

盛昱将少年按在床上,裹好被子。

“怎么不愿擦药?”盛昱摩擦着少年因为发热而滚烫的脸颊,心想这少年怕是一个惯会耍手段博关注的主,不过自己现在很喜欢这副面孔,不介意陪对方耍耍。

林墨捏紧被角,鼻头发酸,他已经够没尊严了,怎么能再被别人看到那个地方。

“陛下,不用了,等退烧了草民自己会擦药的。”少年声音沙哑而又绵软,缩在被子的手紧捏着被角,让人看了觉得既可怜又可爱。

“不是因为伤口才发烧好不了吗?怎么本末倒置,放任伤口不管。”皇帝耐心哄道。

“全禄,把药膏拿来!”皇帝转头喊道。

全禄公公忙爬起,将托盘上的药膏奉上。

“你们都下去吧!”皇帝大手一挥,打发了二人。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还不松手?”盛昱好笑地看着少年。

“陛下这是何意?”林墨满脸不解地看着皇帝。

“你既不愿让别人碰你,那孤亲自给你上药,如此可行?”盛昱好笑地看着少年。

“陛、陛下,不可,草民怎敢劳烦陛下!”

林墨心中哭死,他是不愿被别人碰,可让暴君给他上药,他还不如选刚刚那个小太监呢!要是哪天他惹了暴君不顺眼,暴君再想起今天这一遭,他只怕会死得更快!

“陛下,我自己擦药就好!”林墨猛地起身想从暴君手里抢过药膏。

谁料一阵头晕目眩,竟直接栽进了暴君怀里!

盛昱搂住投怀送抱的小野猫,好心情地揉捏对方柔软的腰肢。

“还说不用人帮,你身上怕是只留了说话的力气吧?”

林墨眼前一片漆黑,脑袋发晕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盛昱将人背趴着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解开对方的腰带,褪去了轻薄的衣衫。

看少年一脸红晕,满头大汗,他还以为对方是在害羞。

食指挖了厚厚一坨药膏,盛昱趴在少年耳边低声说道:“有点痛,要忍住。”

动作不轻地将药膏送进伤处,身下的少年发出一阵闷哼,疼得浑身哆嗦。

“不要发出这种声音,孤只是在给你上药而已。”

盛昱心中暗叹这少年的手段高超,只是半天得不到少年的回应,低头一看,人竟然昏了过去。

草草给少年穿好衣物后,盛昱匆匆离开了寝宫。

全禄公公看着皇帝陛下不喜不怒的表情,心里摸不着边。

中午时分,全禄终于拿到了林墨的册封圣旨,圣旨大意是册封林墨为“墨瑾公子”,赐居长定宫永清殿。随着封号赐下的还有一些金银布匹、玉石摆件等。

虽然距离不远,但因为林墨的伤势,皇帝还算贴心地派软轿送了林墨一程。

林墨脑袋晕晕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暂时的居所,发现这里虽不及暴君寝宫里华贵大气,但也不失精美雅致。

躺在床上,裹紧床单,林墨沉沉睡去。

长定宫永泰殿内,盛昱看着桌案上成堆的请安折子和报喜奏章,脑袋上青筋暴起。

这群尸位素餐的废物,整天就知道上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遇到大事个个躲得比谁都快。

让侍墨太监将划了朱批的奏章分发下去后,盛昱起身欲走。

看着剩余的一大堆奏折,全福抖着嗓子问道:“陛下,那这些折子…”

“拿去烧火!”盛昱冷着脸挥手道。

晚上戌时,醒来的林墨刚刚用过晚餐。

侍奉的小太监犹豫道:“公子,时辰到了,咱们该去甘泉宫了。”

林墨蹙眉,自己刚刚退烧,伤还没好,竟然还不能幸免!不过自己人微言轻,也只能认命。

“你叫什么名字?”林墨对小太监问道。

“奴才小安子,是专门负责公子起居的,公子若是不喜欢,可以给奴才换个名。”小安子双膝跪地恭敬地回道。

“不必了,小安子挺好听的。”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多年,林墨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等级尊卑制度,他可不会傻到在这吃人的皇宫宣扬什么人人平等的蠢话。

好在甘泉宫和长定宫离得近,所以尽管林墨身体有伤,慢悠悠走过去,林墨倒也忍了下来。

来到甘泉宫,除了主位,下首靠前的位置都已经被人占据了。林墨无所谓地挑选了最下方了一处座位坐下。

“呦,这不是咱们刚刚获封的墨瑾公子吗?怎么做到那去了?”一袭红衣的傲梅公子柳霖嘲讽道。

“对呀,人家可是被赐居了长定宫呢,我看呀,这主位也不用给陛下留着了,让这位墨瑾公子代坐也未尝不可!”身着白衣的素菊公子王亦轩跟着说笑。

林墨眉头紧皱,他身体不适本不想搭理这群人,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

“这位公子的话我不太懂,这留给陛下的主位也是能随意去坐的吗,不过公子既然说了,想必肯定是经过陛下首肯的,不然我下次见到陛下替您问问,您看如何?”林墨皮笑肉不笑地回怼了一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有脸叫自己‘墨瑾公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王亦轩气急败坏地转换话题骂道。

“够了!闹到陛下面前,谁也讨不着好!”一名青衣的儒雅男子喝道。

王亦轩偷瞄了对方一眼,对林墨瘪嘴道:“看在凌竹公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不多会,全禄公公进来传话,“奉陛下口谕,宣墨瑾公子觐见!”

林墨眉头紧皱,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暴君这么没有人性,明知道他受伤了还选他侍奉!

“墨瑾公子,您请吧!”全禄公公恭敬道,脸上皱纹都笑成一朵花了。

赶往长定宫的路上,全禄殷勤道:“公子不知,这陛下本是想召傲梅公子侍奉,老奴想着若是公子今日不被传召,恐怕会传出不利谣言,让公子平白多受委屈,于是便自作主张替公子提点了几句。本是老奴多事,公子勿怪就好。”

全禄拐着弯地将自己帮扶林墨的事情透露给对方,本想在墨瑾公子这里讨个好印象,方便日后合作,怎料这墨瑾公子听后竟一言不发,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

“呵呵,公公哪里的话,公公本是好意,林墨怎会怪您!公公大恩,林墨记住了,我会记住一辈子的!”林墨咬牙切齿道。

全禄达到目的喜滋滋地领着林墨进入了殿内。

林墨看着低气压的盛景帝,心中不免有些发怵,看来养了一天的伤病算是要白费了。

“愣着做甚?过来给孤磨墨!”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林墨的思绪。

林墨小心行到皇帝身边跪下行了大礼。

“草民林墨拜见陛下!”

“草民?你应该自称微臣才对!”皇帝放下笔墨望向地上的少年。

“草民不敢,草民并未入朝为官,不敢…”林墨拿不清楚盛景帝的心思,只能不断贬低自己。

小安子说过还有其他公子自称为奴呢,他虽然不想那样自轻自贱,但也不敢自视甚高,他只想在这个吃人的皇宫中顺利活着而已。

“如何不敢,宠臣不也是臣吗?”皇帝凌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一只大手将林墨的脸庞抬起,墨玉扳指熟悉的冰凉触感让林墨心底突突直跳。

“坐到孤腿上来!”

“草民…臣、臣不敢!”林墨惊恐拒绝。

“不许忤逆孤!”皇帝一把将林墨从地上拽起,林墨脚下一滑,瞬间跌到了皇帝腿上。

“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皇帝轻笑道。

“我、臣没有!”林墨羞愤地反驳。

林墨想起身,但皇帝的手却牢牢按在了他的背上。

和皇帝陛下的近距离接触让他身体紧绷,丝毫不敢动弹。

盛昱将身上少年的身体拉起,紧紧抱住,脸颊触碰到对方脖颈的那一刻,内心的烦躁终于缓解了片刻。

少年身上没有其他男宠那种呛人的脂粉味,反而自带一股清爽的草木气味,盛昱不由得将鼻尖凑近,细细轻嗅。

皇帝脸上的胡须扎得林墨皮肤生疼,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林墨感觉自己就像老虎爪下的猎物,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咬破喉管。

正这样想着,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啊!”林墨不由得惊呼出声,这暴君怕不是有什么怪癖,难道今天他真的要被喝血吃肉了吗?

林墨惊恐地挣扎起来,双臂却被暴君制住,动弹不得。

好在暴君最后还是放开了林墨的脖子,林墨赶忙缩到一旁。

皇帝伸手一指道:“磨墨,磨不好,孤还罚你!”

林墨心中骂娘,合着刚刚那一遭是皇帝陛下的惩罚?

心里疯狂输出的同时,身体倒是老实地凑过去磨墨了。

皇帝的桌案不能乱瞟,但暴君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抬起笔墨却迟迟未曾下笔。

“孤问你,你平时如何哄的长辈开心。”皇帝忽然出声。

林墨愣了一瞬,思考后回道:“臣父对臣期望甚高,臣只需表现得用功读书,父亲便会开心。母亲口腹之欲甚重,臣只需外出时给母亲带回一些美味点心,母亲也会很开心。”

盛昱听了后愣住良久,随后眼神阴鸷地冷了下来,母后若也如此知足便好了。

没有得到皇帝的回应,林墨倒也慢慢习惯了,看起来皇帝陛下比较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皇帝立刻写下一封家书,交代手下紧急发出。

夜色已晚,皇帝陛下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看着犹豫不前的少年,盛昱悠悠道:“还不跟上。”

服侍暴君宽衣解带后,林墨心中越发害怕,昨晚疼痛的记忆也接连涌来。

躺在龙榻上被暴君搂在怀里时,林墨身体仍不能放松,半天也没有入睡。

“这么不想睡,难得孤体谅你一回。”暴君悠悠道。

“想睡!我想睡!我一会就睡着了!”说着林墨双眼紧闭,内心开始数数。

头顶传来暴君有节奏的呼吸声,渐渐的林墨放松了警惕,陷入了沉睡。

等少年入睡后,盛昱又睁开了双眼,轻轻抚摸少年白皙柔嫩的脖颈,仿佛一手便能掐断。

判断出少年无害之后,盛昱渐渐收回了手指。

第二天清晨,林墨是被小安子惊喜的声音中吵醒的。

“公子!快醒醒!全禄公公带来陛下口谕,说是免了您每日前往甘泉宫的辛劳,还赐下不少金银财物呢!”

“是吗?”对于皇帝的恩典,林墨心中并不感激,是他把自己带到这个没有自由充满杀机的深宫,现在只是免了一些规矩而已还需要自己感激涕零吗?

回到永清殿,早点已经被摆在桌子上了。看着丰盛的六菜一汤,林墨感慨,皇宫的伙食确实好上不少,就是不知道自己失宠后还有没有这样的伙食。

早饭后,林墨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自己现在的住所。

后殿一共五间房,除了寝室、库房、正厅、盥洗室外还有一间小书房。

林墨打量小书房的布局,除了一面摆着零星书册摆件的拱形书架,还有一张摆满了文房四宝的书案,书案一侧是一张单人小榻。

没想到最讨厌读书的自己现在也仅能凭借读书来打发时间了,林墨自嘲道。

上下搜寻一遍后,也就一本《农政齐书》林墨还有兴趣读读。

取下《农政齐书》,林墨一边漫不经心地浏览,一边则慢慢思索以后的打算。

盛景帝一直被传是个暴君,死在他手上的文臣武将也不在少数,根据这两日的观察,他绝对是个掌控欲超强的人。

对抗这种人不能硬来,只能慢慢让他对自己失去兴趣。然后再逐渐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关注。

至于出宫,林墨心中也只能把那种想法当成一个奢望了。

林墨心绪不安地望着窗外,墙角未化的积雪为这昏暗的建筑增添了一抹白净的色彩。

林墨取纸研墨,画笔在纸上飞跃,发泄着他内心的不甘与苦闷。

不多时,一幅红梅落雪图便跃然纸上。雪花纷飞间,一支傲然的红梅肆意地绽放着,透着一股倔强和无穷的生命力。

“公子,天气冷,奴才给您灌了个汤婆子,您暖暖手,别冻着了。”小安子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墨。

林墨接过棉布包裹的铜壶,微笑地对小安子道了声谢。

等小安子走后,林墨随手又将汤婆子放在一旁。

虽然猛然生病会引起疑虑,但营造羸弱身体的印象,或许能慢慢引起皇帝的厌烦。

到了下午,林墨果然感到有些轻微的咳嗽。小安子担忧地要请太医,林墨委婉地拒绝了。

戌时,全禄果然又带来了皇帝的传召。第三次进入长定宫正殿,林墨心境已经平静很多了。

熟练地下跪行礼,磕头问安后,林墨就猛地被皇帝拉进了怀里。

“怎的身上这么冷?”盛昱轻轻握住少年冰凉的手指,冷声问道。

“陛下勿怪,是臣来得急,路上忘带了汤婆子。”林墨小心辩解。

“是吗?”皇帝目光幽深。

“来人,把伺候墨瑾公子的奴才拖出去,杖责五十!”盛昱冷声喝道。

“陛下息怒,不关小安子的事,是臣将汤婆子随手忘带的!与他人无关!”林墨心中大惊,他还是低估了皇帝的手段。

盛昱看着少年跪在自己腿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惊恐。盛昱好心情地抚上少年白净的脸庞,感受着少年身上的轻微颤抖。

“是吗?可惜孤金口已开,这五十仗他不受也得受!”皇帝伸手拉起林墨。

“至于是死是活,那就全凭天意了。”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又冰冷。

林墨听着“全凭天意”几个字,脑子一抽转身抱住皇帝的劲腰。

“陛下,小安子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求您给他留条活路吧。”林墨抬头望向皇帝,语气轻软道。

“你可知为他求情你要付出什么?”皇帝的眼神冷了下来。

“臣不知,臣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平白害死一条人命。”林墨眼神坚定道。

皇帝冷笑一声,“孤成全你!那就由你来代他受过吧。”

下一刻林墨便被皇帝打横抱起,走入了内室。

这一晚皇帝完全放弃了克制,林墨身上的里衣也被撕成几片。尽管林墨拼命让自己放松不去反抗,但疼痛带来本能反应却让他忍不住伸手抵住皇帝的胸膛。

盛昱轻轻抚摸少年咬破的嘴唇,随后拇指撬开对方的唇舌,不让他继续虐待自己。

看着少年泪眼婆娑的可怜样,皇帝语气冰冷,“不许为了别的男人向孤求情!再有下次,孤绝不轻饶!”

全禄公公在殿外担忧地踱步,这小公子样貌是好,只是不懂得讨帝王欢心啊,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费心才行。

永清殿内,苏南一给少年把过脉后,一脸愁容地写下药方。

“苏太医,这墨瑾公子的病可有大碍?”全禄小心问道。

“虽无大碍,但若是不能静养,继续反复高烧,恐怕会留下病根,亏损了身子。”

苏南一望着榻上脸色通红、眉尖轻蹙的清俊少年,心中不免生出怜惜。

看得出少年是个性子要强的人,尽管嘴上不说,恐怕内心也总憋着一股郁气。他无法为少年做的太多,只能尽量给少年多争取一些清静时光。

全禄听了苏南一的话,心中不免失望,他还想着趁热打铁,抓紧巩固少年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呢!

看着床榻上的病弱少年,全禄真心祈祷对方能够快点好起来。

这些年他和全福两位总管大太监,虽然分管职责不同,但总有工作冲突的时候。两人谁也不服谁的劲头,皇帝也心知肚明。有一次他偶然偷听到皇帝似乎有设立首领太监的意思。

若是这墨瑾公子能保持盛宠,到时为自己美言几句,这首领太监之职务还不是信手拈来。就算这墨瑾公子不为自己说话,只要这墨瑾公子能将皇帝哄好,这不也得算自己一份功劳吗?

怕就怕在这墨瑾公子自己不争气,皇帝陛下难得对一位公子这么宠幸,他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长定宫正殿,盛昱看着手中太后不日回宫的便函,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尽管他已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但仍有一人让他万分抗拒,那人便是自己的亲生母后。

尽管他已经用尽方法远离对方,但阔别多年且临近年关岁除之日,他再也没有理由阻挠太后的回宫。

将便函捏碎丢到一边,盛昱内心的暴戾再也无法克制。

“哐当!”一声,桌案被重重掀翻,笔墨奏折散落一地。

“叫林墨来!”皇帝冷声喝道。

“回陛下,墨瑾公子高烧不退,这会儿还没醒来!”全禄公公趴伏在地,浑身颤抖道。

听到林墨还在昏迷,皇帝眉头微皱。

“罢了,把柳霖叫来!”盛昱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柳霖从未在戌时之前被皇帝传召过,况且还是在那个“墨瑾公子”承宠几日后被突然传召。

柳霖心中暗喜,恐怕是那墨瑾公子惹毛了皇帝陛下,陛下这才想起他的好了。

压下心中的窃喜,柳霖急步快走,差点忘记维持他平日摆出的病美人姿态。

进了长定宫,柳霖敏锐地发现了空气中紧张沉闷的气氛。旁边端茶的小公公脚步都比平时快上几分,似乎慢上一步就会被恶犬追上一般。

柳霖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掀开珠帘,缓步跪倒行礼。

“柳霖拜见陛下,不知陛下传召,所为何事?”柳霖乖乖地行了一个全礼,若在平日,他也是敢壮着胆子和陛下撒撒娇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想在皇帝生气的关头去触霉头。

“过来。”皇帝平静又低沉的声音传来。

柳霖小心翼翼地起身,缓步来到皇帝身边软榻坐下。

盛昱搂着柳霖的肩膀,将头凑近对方脖颈间,一股浓烈的脂粉味猛地蹿入盛昱鼻腔。

盛昱猛然将柳霖推倒在地上,目光骇然地盯着对方。

“陛下恕罪,奴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指正。”柳霖被吓得一个劲磕头求饶。

“滚出去!”盛昱眉头轻皱,眸色阴冷。他不明白一个好好的男子为何要学女子擦脂涂粉,以前顶多有些不适,但闻惯了林墨身上清新淡雅的味道后就特别不能忍受了!

柳霖自知捡回一条性命,顾不上仪态,忙不迭从皇帝寝宫里逃离了。

经过一番折腾,盛昱心中暴戾不仅没有被压制,还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皇帝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没有迁怒屋内众人,大手一挥向后殿行去。

永清殿与正殿长泰殿相差不远,没花多长时间,盛昱便来到了后殿门口。

一进入室内,盛昱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屋内地温度竟比屋外暖不了多少。

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盛昱怒道:“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是谁把窗户打开的!”

小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打颤道:“陛、陛下容禀,是太医说,公子需要新鲜空气,不能太闷着,奴才才把窗户半开的!奴才绝不敢怠慢公子!”

“为何不多生几个火炉!”盛昱皱眉问道。

“陛下,公子们的份例每日只有五斤银炭,供不起那么多火盆的。”小安子正犹豫着,全禄公公已经帮他解了围。

“去把孤那里的火炉搬来!”盛昱说完便一脚踏入了室内。

床榻上的少年双眼紧闭,额头上放着一块降温用的湿毛巾。

盛昱在少年床边坐下,伸手向少年通红的脸颊探去,炽热的体温令皇帝心中一惊。

或许是盛昱冰凉的手背让少年感到舒适,少年不自觉将脸颊往皇帝手边蹭去。

感受着少年的依赖,皇帝心中的烦躁骤然减轻几分。

皇帝俯下身连同被子抱紧少年,脸颊更是往少年脖颈处贴去,让自己能够接触到少年更多的肌肤。

闻着少年身上淡雅清香和药香混合的味道,盛昱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水…水…”少年嘴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沙哑声音,因为声音太过微弱,除了盛景帝没有其他人听到。

盛昱想叫奴才过来侍奉,却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渴求肌肤触碰的软弱模样。盛昱皱了皱眉,起身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

将少年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盛昱将水杯送到少年嘴边。

水杯倾斜几次,少年却总也不配合张嘴。洒出的水浸湿了少年的衣领。

盛昱微怒,“识相点给我快喝,孤都亲自服侍你了,别不识好歹!”

或许是皇帝的威胁起了作用,少年竟真的张开嘴小口喝了起来。

少年嘴唇慢慢开合,隐约可见里面殷红的舌尖。

盛昱咽了咽口水,心中暗骂这少年昏迷都不忘勾引自己。

盛昱一向是不屑于和别人亲吻的,曾经有个小侍趁他不备偷亲过来,那种湿滑的触感让盛昱恶心地大半个月没有和别人接触,那也是他唯一杀掉的一个男宠。

要不是实在忍受不住触碰肌肤的渴望,他恐怕也不会再传召后宫。其实盛景帝不是真的喜爱男子,只是对于女子有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无论是多么柔弱美丽的女子,每当想到她们可能如母后一般蛇蝎恐怖,盛景帝便生不起半分喜爱!

给少年喂过水后,盛昱抱着少年在榻上小憩起来。

透过屏风望着榻上安眠的二人,全禄示意小太监将火炉轻轻放好,随后将众人赶出房间,自己一人守在了屏风外。

随着室内温度的升高,房间内的气氛也变得越发静谧,听着木炭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全禄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大半个时辰后,全禄轻轻提醒皇帝午膳时间要到了。

盛昱眉头微皱,他第一次午休睡得这么香,甚至有些不想起床。

看着怀里少年香甜的睡颜,盛昱难得体贴地将人轻轻放回被窝。

盛昱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额头,发现稍稍降了些温度,他心中颇为得意。看来自己比什么汤药湿毛巾还管用,让他再抱着睡几次,估计少年就能完全好起来了!

出门前,盛昱突然嘱咐了一句“别忘了给你家公子喂水。”

全禄心中乐得花都快冒出来了,上午还大发雷霆的陛下,在墨瑾公子这待了一个中午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有了这个秘诀,还愁全福那个家伙不求着自己?

午膳后,看着全福服侍皇帝批复奏折,全禄公公给他留下一个挑衅的笑容便离开了。

林墨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小安子为他准备了一顿清淡的饮食。

林墨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虽然腹中饥饿,但发烧带来的晕眩和恶心让他没有多少食欲。

“公子,您还是再吃点吧,不然陛下知道了又该责罚我们了。”小安子哀求道。

“陛下为何会责罚你?”林墨有些疑惑。

小安子开始将上午皇帝来过后发生的种种细细讲给林墨听,“陛下临走前还特定叮嘱奴才照顾好您呢!”

林墨听后万分不解,他不明白皇帝这是闹得哪一出。都说暴君如伴虎,但这盛景帝也太喜怒无常了,他到现在都记得盛景帝昨晚的粗暴。

林墨头疼地叹息一声,他实在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在小安子哀求的目光中,林墨又艰难地喝下了半碗粥。

正当林墨打算回床休息时,全禄公公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墨瑾公子,墨瑾公子福泰安康!”紫衣大太监恭敬地给林墨行了大礼。

林墨并不买账,语气平静道:“公公有礼,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公子身体有恙,老奴也是甚为忧心,这不我刚收到一颗上好的百年老山参,特地送给公子补补身子。”

全禄转身示意,旁边的小太监捧来一个方形礼盒。全禄将礼盒掀开,露出里面个头不小的一颗人参。

“这可是足足五百年份的老山参,据说哪怕是垂死之人,也能给吊住一口气!”全禄公公夸张地描绘这份礼物的珍贵。

听了全禄公公的话,林墨有些心动,毕竟现在他过得可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这救命的东西能有一件也是好的。

“公公这份礼实在太过贵重,我受之有愧。公公若是有什么林墨能帮到的地方,还请但说无妨。”

林墨明白无功不受禄,他也不说什么弯弯绕绕的话,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全禄公公被林墨的直接惊了一瞬,随后喜笑颜开道:“公子真是个爽快人,那咱家可就明说了。”

全禄公公将首领太监一事给林墨简单解释一番。

“也不需要公子刻意做些什么,只需要公子能在恰逢其会之时为奴才美言几句,奴才就知足了。”

全禄公公话里话外透着一股不强求,你随意地豁达,但林墨却明白他对首领太监的执着。

“虽然公公如此信任我,但我初来乍到,并不一定能帮公公达成心愿,这份大礼公公还是收回去吧!”林墨可不想做没把握的事,盛景帝是个强势专制的人,万一事情不成,他不得同时把盛景帝和全禄公公都得罪了?

“公子误会了,此番送礼给公子原也只是想和公子交个朋友,至于咱家心愿之事,若是能成自然锦上添花,若是不成那也是咱家的命数。公子不必为了此事强求,一切只看缘分罢了,只愿公子能在适当的时机为咱家推上一把,若没这个时机,那咱家也就认命了!”

全禄公公也不等林墨答话,直接将礼盒放到了饭桌上,对林墨行了一礼后便匆匆退去。

全禄公公不愧是能做到大太监的人精,一番话说得林墨既没了心里负担,又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以后要是有恰当时机,林墨不会吝啬帮他一回。

寒风凛冽,落雪纷纷,林墨坐在小塌上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出了神。

这几日,因为林墨生病,皇帝夜间不再传召,不过午时皇帝总是前来永清殿抱着林墨小憩一个时辰,有时还会直接和林墨一起用午膳。

正当林墨看得出神时,一双冰凉地大手忽地探到林墨的额头上。

林墨被吓得一惊,匆忙从榻上起身给皇帝行礼。

盛昱大手一伸,直接将行了一半礼的少年抱进了怀里。

“整日在这永清殿待着是不是无聊了,等雪停了,孤带你到梅林走走,也给你换换心情,如何?”皇帝捏着林墨的鼻尖问道。

“全凭陛下做主。”林墨淡淡道。

被困于这三寸之地,不能离开,只是看个梅林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盛昱并不介意少年的冷淡,将少年打横抱起,快步走向里间的床榻。

自从在少年这里午休后,皇帝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搂着少年躺在榻上,盛昱不由得地在少年额角落下一吻。

盛昱愣了一瞬,他从未这般亲吻过别人。看着闭眼假装入睡的少年,他嘴角微微翘起,也对,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合心意的人,做出平日没有的举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成功说服自己后,盛昱坦然地进入了梦乡。

虽然大雪纷飞但也不能阻止盛昱加班加点批阅奏折的劲头,距离年末封笔还有半月时间,他必须尽快将堆积的奏折全部处理完了,不然落下什么紧要奏折就要等封笔期过了才能处理了。

高质量的午休让盛昱心情愉悦,处理奏折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突然一封请求立后的奏章打破了盛昱的好心情,看到上书之人是太后的侄孙后,盛昱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将奏章扔进火盆后,盛昱继续手头的工作。

长定宫正殿,盛昱由着奴才们为自己宽衣解带。奴才们为皇帝清洁好了胡须和头发后,给皇帝换上了轻便衣物。

“陛下,今晚是否传召公子过来?”全禄小心问道,自从皇帝将柳霖公子赶出寝宫后,已经连着七八日没有再传召公子了。

“林墨身子该好了,把他叫来吧!”皇帝语气平静道。

当全禄刚要下去传旨时,皇帝又突然改口。

“罢了,今日风雪大,就不折腾他了。”皇帝摆摆手让全禄退下。

退出皇帝寝宫,全禄公公内心不由得惊叹,这墨瑾公子还真不是一般人,人都没露面就能让皇帝改变了主意!

听着昨晚风雪肆虐的声音,林墨一夜好眠。洗漱完毕后,寂寞看着小安子拿来的华丽锦袍愣住了。

“小安子,换身素净点的衣物来,这颜色太艳了。”林墨不喜欢太过张扬的装束。

“公子,这件银色缂丝红梅锦衣是陛下亲自交代要公子穿的,说是今日带公子游玩应景!”说着小安子将锦衣拿起,加了银丝的月白锦衣被展开的瞬间显得流光溢彩,胸前及下摆的红梅缂丝更是栩栩如生,仿若在雪中怒放一般。

林墨叹了口气,在套上一件蜜合色短袄后便将红梅锦衣穿在了外面。

小安子为林墨束发时应景地选了一只梅花样式的檀木簪。林墨见状连忙制止,选了一只普通的云纹木簪递给他。

穿的一身花哨倒也罢了,头上再戴花簪,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小安子似乎对这次出行非常重视,他又拿起一旁的香粉询问林墨是否需要擦拭,皆被林墨一一拒绝。

简单用过早餐后,林墨被小安子带领着往梅园行去。

林墨内心吐槽,还以为皇帝会和自己一起前往呢,没想到皇帝还在批改奏折,让他先行前往。

不是他想早点见到皇帝,只是在冷风中徒步真的很冷,和皇帝一起的话,他总归是能蹭上一路轿辇的。

好不容易赶到梅林,小安子告知自己只能在凉亭附近等待皇帝,不可随意走动。

林墨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在四面透风的凉亭中乖乖等着。要不是手里的汤婆子,他早就被冻僵了!

凉亭处于梅园的西北角偏高的位置,从凉亭望去一株株红梅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艳丽生动。

景是好景,奈何寒风凌冽,林墨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兔毛大氅。

“呦,这年头争宠还真的拿命拼呢,这么冷的天,有些人被冻的瑟瑟发抖也要坚持偶遇陛下呢!”

林墨转身望去,正是一名身着华丽锦袍的俊美青年正在挑衅地望着自己,此人正是一贯爱找自己麻烦的幽兰公子李忻然。

林墨无语地望着对方,得了消息来这里偶遇皇帝陛下的人是他自己吧。

“幽兰公子说的是,寒风刺骨,能冒着如此恶劣天气在这里等待陛下垂青,可见幽兰公子对陛下的痴情。”林墨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你、你敢讽刺我?你知道我侍奉陛下多少年了吗?你知道陛下有多宠我吗?等陛下来了,我一定让他好好惩治你!”李忻然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林墨。

林墨不再答话,他巴不得皇帝厌弃了自己,只有皇帝主动厌弃,他才有再次出宫的可能。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无视我!”林墨目中无人的姿态彻底激怒了李忻然,他举起右手狠狠向少年打去。

没等林墨躲避,一只大手便牢牢抓住了李忻然的胳膊。

“然儿,你欲何为?”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又冰冷。

李忻然弱弱低下头去,“陛下,我只是和墨瑾公子开个玩笑。”

“是吗?”放开了对李忻然钳制,声音中透露一丝威胁。

“陛下,我再也不敢了!”李忻然声音颤抖,快被吓哭了。

“陛下,饶过我吧,我再也不随意打听您的行程了!”李忻然疯狂磕头。

罚了幽兰公子禁足半月,俸禄减半后,皇帝便挥挥手打发了他。

林墨不满地看着走远的李忻然,又瞅了瞅身旁的皇帝。他才是差点被打的那一个,怎么不见幽兰公子和他道个歉。

“别不开心,孤已经罚过他了。”皇帝一屁股坐在林墨身侧,拽出林墨捧着汤婆子的左手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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