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大家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了,唐冰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是因为我吗……”
“不是!”李强国低着头,“只是三观不合,好聚好散而已,不是你的问题。而且……本来我就没什么用,跟着我也委屈她了。”
大家都沉默了,空气一时安静,蔡晴明想要打圆场,唐冰却突然提高音量:“你连老婆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们。”
说完她就一步跨上了车,脚下的踏板被踩得嘎吱一声响,虽然她面上还算冷静,但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唐冰很难会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所以大家都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为什么生气,因为以前的强哥和吴姐,可是街坊邻居口口相传的恩爱夫妻啊。
是一种明明一路这样看着过来的,却偏偏物是人非的难过和可惜。
为什么呢?曾经天天把温柔又漂亮的老婆挂在嘴边的强哥,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呢?那可是在大家眼里和心中最美好的爱情模样啊,为什么就这样潦草地画上句号了呢?
大家都不明白,怎么一句离婚就在李强国的口中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都是少不经事的人,一个个心里犯堵坐回座位,蔡晴明也无法,想了想道:“强哥,明天比完就回来了,有我和雁响看着,没多大事,你就把票退了吧。”
李强国还想说什么,但为了不影响他们比赛,只能点点头,默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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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就眯了一会儿错过了啥?强哥怎么……”李沐容觉得匪夷所思,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然后糟心地抱着U型枕闭嘴了。
几人推着行李箱往托运点走,气氛低迷,光洁的地板上映着他们复杂的表情,李沐容还是憋不住,问道:“不是,为什么啊?”
蔡晴明无奈:“我们也不知道啊,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就别管了。”
“哎!我成年了啊!”李沐容好奇心不减,转了转头,锁定了雁响,“雁帅哥,你不是后勤组的吗?知不知道点啥?”
“……”雁响摇头。
他在群里从来不说话的,只办公事不管私事,况且他总感觉其他人好像都有点嫌弃他,就更不会主动跟他聊天什么的了。
阮再少上前隔开两人,跟雁响并排走:“别问啦,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应该保持心态,不要被别的事情影响了!”
“队长说得对,”蔡晴明接话,“有这闲心管别人家事,不如多听几遍歌把旋律刻在脑子里。”
于是为了岔开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蔡晴明翻出打印出来的比赛规则和注意事项那些读给大家听,成功把激动了几个晚上没睡足觉的五人又哄得昏昏欲睡。
阮再少听得无聊,打了个哈欠,然后将目光放到窗户外面,他对新鲜事物总是会感到兴奋,看着窗外急速略过的风景心跳也跟着升高。
忽然耳边的声音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嗡嗡的噪音,耳朵里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他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疼。
他难受地哼了一声,左手不安地往旁边抓,就在抓住雁响腰间的衣服时,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心跳停了一拍。
紧接着头顶传来雁响低沉的声音:“吞咽。”
虽然隔着手有些模糊,但其中命令的语气还是让阮再少呆了一下,他下意识照做,吞了吞口水。
“张嘴。”
阮再少张开嘴,吸了一口气,的确没那么难受了,随后耳朵上的手移开,一片口香糖递到了他嘴边。
阮再少就着雁响的手吃了口香糖,耳鸣的症状终于缓解,嚼了几下才抬头看雁响。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常识,只是脑子没反应过来,被雁响抢先一步了,此时心里正发窘,突然瞥见雁响耳朵是红的。
他莫名被戳中笑点,对雁响说:“你害羞什么?”
雁响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啊?”
阮再少指了指他的耳朵,打趣道:“你耳朵好红哈哈,别害羞嘛,有进步有进步!”
本来他不戳破还好,这下雁响脸也跟着红了,在心里不断唾弃那两只不听使唤的手,捂人家耳朵干嘛?没事找事!
阮再少在一旁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雁响无奈道:“别笑了,别把口香糖吞了……”
“我有那么傻吗?”阮再少说是这样说,但还是听话地坐直身子,咳了几声就不笑了,“但还是要谢谢你的,雁帅哥。”
窗外是不同于大海的蔚蓝,明亮的光线与他的皮肤接壤,在酒窝处晕开一片光点。
两人对视,雁响突然想给他拍张照了。
但下一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个理由实在难以说出口,而且总感觉这个念头怪怪的。
“不谢。”雁响摸摸鼻子,换了话题,“对了,之前副队从来不看你们舞台?”
“是啊……”阮再少偷偷摸摸凑到雁响耳边小声说,“蔡姐就说他是怕触景伤情,我才不信呢,你看他平时那又欠又傲的样子,哪里会脆弱伤感成这样啊,是吧?”
“……”雁响看了他一眼,心说你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
但他没拂对方面子,等吐槽完刘世逸雁响才道:“其实音乐节的时候他来看了,就站我旁边。”
“!”听了这话阮再少顿时瞪大眼,不敢相信:“……真的啊?”
雁响点了点头,只不过点到一半,就见阮再少整个人弹了一下,掏出手机就是噼里啪啦打字一通。
雁响:“……?”
他一看手机,果不其然又是LAW大群。
LAW-阮再少:【@刘世逸,你音乐节来看我们舞台了?怎么都不吱个声啊,那我们表现得怎么样呀?评价一下呗/期待/】
此消息一出,不光群里炸开了锅,前后左右的周盈她们也探了好奇脑袋过来交头接耳。
刘世逸:【烂得一批/呲牙/】
几个好奇脑袋瞬间大失所望,雁响默默补充:“他当时说还不错来着……”
LAW-阮再少:【你明明说还不错的!证人在此@雁响】
LAW-阮再少:【傲娇小猫.jpg】
刘世逸:【……@雁响/流血菜刀/】
雁响:“……”
群里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又聊到比赛上去了,这次预选赛是在与椰城一海之隔的鹏城举办,之前已经抽过签,很不幸的是LAW是第一个出场,上午九点半左右。
因为是星期六,烧烤店忙不过来,所以张大嫂就没跟着,王顺才也是要工作就没一起,最后只剩雁响了。
说来也挺不错,自从LAW开了公司之后,学校请假的理由都可以有盖章证明了,这对要不定期参加比赛的他们来说还挺方便。
此时飞过去刚好赶上晚饭,稍微垫了肚子又来了两遍排演,回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了。
资金不够,两个男生当然是住一起,阮再少累得汗流浃背,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前走,雁响跟在后面帮忙提水壶,递了纸巾过去。
“不用了雁帅哥,我直接洗澡了……”阮再少刷了房卡进去,边嚷嚷着好热边拿了睡衣就立马冲进浴室,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哗啦的水声。
雁响站在房中间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半天才迟钝地坐下来刷手机。
可怎么玩都不得劲,最后还是关了手机坐在沙发上双目放空。
对雁响来说,和阮再少相处是一种尴尬又不尴尬的感觉,尴尬是因为阮再少做什么事都没有边界感,有时候会让雁响招架不住,不尴尬又是因为这些事在朋友之间看起来挺正常的,雁响觉得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了。
但无论如何,跟一个人共处一室一个晚上还是让他感到别扭,虽然是两张床的标间。
就好像周身的保护壳又因为阮再少而碎了一层。
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浴室的动静终于停了,阮再少湿着头发出来,随意擦了擦,站在空调底下吹风。
“啊……洗了澡舒服多了,我感觉我又不累了,还能再跳一遍!雁帅哥你赶紧去洗吧,要早点睡养足精神哦!”
身后人没有回应,阮再少回过头:“嗯?睡着了?”
“哦没有没有……”雁响这才从发呆中醒过来,手忙脚乱地翻箱子找出换洗衣服,站起来时见阮再少头发还在滴水,就说,“你才需要早点睡吧,先把头发吹了。”
“可是我还有点热,我再吹会儿!”
雁响点点头,又坐回沙发上,但总感觉有一股视线在对着他。
“?”雁响缓慢地转过头,却不料正好看见阮再少抓着衣服下摆不断扇动,一截细腰就这样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阮再少倒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催促道:“那你快去洗啊?”
雁响尴尬地移开视线站起身,像一个不会思考的机器人一样走进了浴室,直到关上门他才松了一口气:“……”
都是男的尴尬什么?习惯就好。
雁响脱了衣服打开花洒,正要抹上沐浴露时,外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是阮再少:“雁帅哥,我进来刷个牙咯!”
“……”雁响石化在原地。
你说你要干什么?!
虽然浴室干湿分离有块磨砂玻璃隔开,但是、但是……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吧?!
雁响不敢动了,看着外面那个动来动去的模糊人影,他感觉他都要缺氧而死了。
阮再少自然是毫无顾忌地干自己的事,甚至对着镜子哼起了歌,小幅度复习了一遍舞蹈动作,正转着花手,他突然发现额头上冒了两颗痘,登时惨叫一声:“雁帅哥,我不能再熬夜了,都长痘了!”
“……”雁响根本没心思关注他长不长痘,只盼望他赶紧刷完牙出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阮再少见雁响没回答,转头问:“雁帅哥,你怎么没声了?是洗完了吗?别浪费水呀!”
阮再少见玻璃上那个模糊人影都不带动的,心头冒出个不好的想法:“雁帅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缺氧了?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雁响看着走过来的人影,顿时后退贴到瓷砖墙上:“没没没……听得到听得到……”
“吓死我了……”阮再少拍拍胸口,看见门外放着的换洗衣服,又懂了,“哦你是不是要拿衣服啊,别不好意思嘛,你开个缝,我递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