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再醒来,我还躺在那祭坛之上。
阙他山要了我,他将我丢在地上,只给我身上盖了块单薄红绸。
他说我昏迷了一日一夜。
还叫我放宽心,我昏迷时他没走,替我上过药就一直陪在我身边静坐,没叫旁人碰过我。
我与他一坐一躺,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来当年我第一次见阙他山,也是这般,我昏在他身边,他救了我的命。
我醒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打坐。
那时我尚且不知他是魔修,还傻傻地谢他。
他听了我的谢,就骄矜地抬着下巴冲我笑:“我救了道长的性命,道长要怎么谢我?”
我被他问得愣住。
金银财帛?天材地宝?
阙他山就说:“在我的家乡,若是有人受了旁人恩惠那就要涌泉相报。”
我那时候受了很重的伤,连话也说不清,只能探指在他掌心写,一笔一划:“你想要什么?”
扶风沈氏也是天道数一数二的世家。
我师门暮沧山,也是天材地宝应有尽有。
不论他想要什么,只怕没什么我给不起的。
可他说——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阙他山似乎看出我底气,便故意与我说,“你与我合籍,做我妻子好不好?”
我吓呆了,想拽着他手再写。
阙他山却故意欺我口不能言。
他钳着我的手,不让我动,十分不高兴地问:“让你嫁给我,你还不乐意?我又不比旁人差。”
“不、不是……”我急得眼眶发红,想拽他的手。
阙他山眉飞色舞地说:“你可不要拒绝我,我在我家那里也是好儿郎,不知多少人想嫁我,你别不知好歹了。”
“我……你……”我急得有些磕巴,想说他不讲理。
阙他山偏欺我起也起不来,说也说不清。他笑得十分开心,故意在我耳边说:“给你包扎的时候我都把你给看完了,也摸完了。”
我耳朵腾的一下烧起来,瞪圆了眼看他:“你!”
阙他山一字一顿地形容,“道长的手感还不错,”他捏了捏我的侧腰,又顺着往下摸,笑得俏皮,“这里最好摸了。”
腰腹敏感,我被他捏得一颤。
阙他山的话露骨又情色,细细一品,好像笑里还带着别的意味。
我从小到大不喜人触碰。
更别说被人捏了那里。
他这样简直——
简直是不知廉耻!
若我能动,我定要打死这登徒子!
“怎么?道长还想打我?”阙他山故作心痛。
自然!
可当时我实在伤得太重,别说打,还没骂上一句,就又气得晕了过去。
其实那时阙他山不是真想与我做道侣,他只是想求我沈氏救一个人。
那人是他捧在手心许多年的师妹。
也是后来我亲手杀死的魔女。
他的挚爱,秋漓。
后来秋漓死了。
阙他山大病一场,整个人也变了模样。
她因我而死,阙他山便与我割袍断义,回了魔渊。再后来,他没多久就当上了魔君,剑指暮沧山,娶我入魔渊。
多日我都在这祭坛上睡睡醒醒,每次醒来,他都在陪我。
这祭坛上光影婆娑,晦暗不明的光落在他侧脸,映得他侧影寂寥。
他确实生得好看。
我后来才知道阙他山是随了他娘,长得温良乖巧。
他比我大了一百多岁,可还是一张娃娃脸,脸庞线条柔软,鼻头圆钝小巧,唇也是天生弯翘的猫儿唇。
他好乖巧。
初见他时,我第一眼瞧上了他的眼睛。
那双杏眼如鹿一样清澈,瞧着怯生生的,只有抬眸时眼中会露出点黑沉沉的紫芒——那是天魔的眼睛。
阙他山眉眼太柔软,他一笑,就像风拨了一池春水。
可在乾明宫中,他从不对我笑。
他恨我。
我被困在这祭坛上足足八十一日,阙他山日日都冷着脸要我,每日都极尽挑逗,将我弄得晕死过去才会停下。
这八十一日的欢好渐渐叫我变得奇怪。
我开始习惯他,甚至渴求他。
有时候他一碰我,我的身体就有反应,若是得了趣,还会媚态四溢地摇着腰含他吮他。
我逐渐意识到不对,问他对我做了什么,阙他山不回答我,只是弄我弄得更狠。
直到最后一日,我在他身下哭得朦朦胧胧,阙他山才把我抱进他怀里,他说:“魔渊有一炼制炉鼎的秘法……”
与天魔结契后,以精元养上九九八十一日,不论是大能还是凡人,皆能成魔物的双修容器,成世间顶级炉鼎。
从今往后,我就是他的炉鼎,连魂灵都任他摆布。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寻常修士也不知苦修多少年才到我这般的境界,能踏顶峰者,天赋、勤勉与气运缺一不可。
他……他怎能这样对我,将我炼做炉鼎。
我心慌意乱,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凭本能紧紧抱着他,依赖他,想叫他抚慰我。
这具身体已被他调教的柔软多情。
阙他山好像很满意我的反应,探指夹着我的软舌勾挑,直将我弄得含不住津液才松了我的舌。
大概是我太伤心。
那日的阙他山还算温柔,他把我弄得半晕半醒,那时我还没满足,浑身潮红地想着要。阙他山却只是抱着我接了个吻,把我扛去了温泉沐浴。
在承恩殿三百年,我夜夜都离不了他。
我与天道的那些炉鼎不同。
寻常的炉鼎只是供人采补,我与阙他山情况有异于常人。
我与他结了契,每日都要他的魔息喂养灵台,否则便会一日日地神魂受损,直到魂飞魄散。
不论其他,阙他山也算是个好夫婿。
他虽不愿与我多言,却夜夜睡在我枕边。
那八十一日的翻云覆雨将我逼到绝处,我心里怨恨他,其实是不愿见他的。
可因那魔族情契的影响,每到了夜半,我又极为渴求他的血肉。有时睡得与他近些,心里都泛着痒。
我回回枕着他肩膀入眠都忍得难受。
这么几年如一日的忍。
也不知是忍多久,那吃肉饮血的瘾可算是忍不住了,我还睡得朦胧,半梦半醒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也不知我咬了他多长时间,待到清醒了,才察觉有只手摸上我颈侧。
他的手温凉,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后颈,大抵是见我醒了,说:“扒衣裳扯腰带,还找了块最鲜嫩的地方。”
阙他山暧昧地摸着我的后背,他凑在我耳边问我:“忍了几年了,终于下口了?”
我太渴,只顾囫囵吞血,什么也说不了。
阙他山揉着我的后腰,动作里露了几分撩拨,他低声问我:“与魔修结契的炉鼎都爱喝魔血,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你这样忍四五年的……日日与我睡在一起,忍得难受吧?”
他日日与我行鱼水之欢,已将我摸透了,不多时我便被那手摸得心猿意马。
我勾着他的脖颈喘息,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这腥气堵得我心如擂鼓。
阙他山将我抱进他怀抱,摸着我心口问:“怎么心跳得这样快?”
我被他的血弄得昏头,听了他说话,就松口撑在了他身上。嘴里的血还没咽下,一抬头含不住,猩红就顺着唇角往下淌。
我与他都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彼此。
阙他山探指抹了我唇角湿润,又将指节探进我唇缝。他低声命令我:“舔干净。”
他双眸泛沉,盯得我浑身发烫。我而今怕他怕得很,鬼使神差地,就低头把他拇指含了进去。
阙他山摁着我的舌搅弄,他蹭过我舌底敏感处,又抹了我上颚。我嗓子浅,他往里多摸一寸我就要干呕。
我仰了仰头。
阙他山看我的眼神不单纯。他捏着我的下巴低声呢喃:“你怎么生成了这个样子……”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觉得躁动,眼里的泪水蓄满了,一眨眼就砸在他胸口。我伸了指尖摸上去,只觉得凉。
阙他山摸着我哭湿的脸,说:“别哭。”
我茫然地看着他,看得阙他山愈发小心翼翼。他吻了我的眉眼,说:“别哭了,我疼疼你。”
居在乾明宫的大多光阴我都不出门。
我自天道来,沦为炉鼎,修为尽失,若是遇见了什么事,连自保都难。
平日里若不是阙他山邀我出门,我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