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1米5的立式钢琴,搬到客房刚好。
冯萧今天格外开心,
“这是我老师,超级凶,有次胳膊都让他打肿了。”
照片里,17岁的冯萧,脸嫩的一掐出水,
捧着奖章,全身笼罩在金色的灯光下,
难得见李昱川感兴趣,干脆把相册也掏出来,
“看!这是茱莉亚音乐学院,那次成绩特别好。”
几十个外国人中,一下就找到帅气的东方面孔,
生动的回忆点点滴滴,佛罗伦萨,圣彼得堡,费拉拉。
往事太美好,忍不住和李昱川聊起校园时光,
对方若有所思,
“解剖,搬大体老师,围着尸体记神经管,病理药理,看病变器官,很多是溃烂脓肿的,”
“……别说了,我胆小。”
键盘在李昱川的指尖下,发出枯燥的单音,
“学这个不是很费钱吗?你和那时候看起来差距有点大。”
冯萧顿时感慨:
“当然啊,大哥,当年我可是有钱人家的金疙瘩!”
李昱川听到这里才有些惊讶,毕竟认识的冯萧,是连9000块的一体血都要省的人。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研三我爸心脏病没了,钱在我后妈那,”
冯萧抓抓头发,转而嬉皮笑脸道:
“还好,我遇见了善良的李医生……”
“别,我不喜欢好人卡,”
李昱川直勾勾的盯着他,天生的深眼窝,总像带着丝丝蛊惑,
“晚上我做猪肉炖粉条,回来吃吗?”
最近李昱川不知道干什么,总是特别忙。
“再看,赶得上就吃。”
爱上外科医生,就要习惯他的生活日常,李昱川目前还是住院医师,工资低、地位低、还没门诊资质,简直是苦逼中的战斗机。
“哦了!那我等你。”
下午冯萧去找律师沟通,条文繁琐头昏脑胀,基本围绕预期依据、胜诉概率、诉讼风险、法律后果。
从事务所出来,破天荒去了菜市场,猪肉炖粉条、糖醋鸡、素炒芹菜。
李昱川不会做饭,吃的香极了,想追1,就要从生活中渗透他的方方面面,当男人习惯了一切,就算成功了。
真的挺难,饭后,冯萧主动当起杂役,细心的挤上洗洁精,把每个碗筷都刷的干干净净,擦干水渍,放进碗柜摆整齐。
李昱川斜倚着门,看着他的背影,
“是不是有事儿?”
“没有!”
冯萧抿了一口奶茶,李昱川点着下巴思考了几秒,
“给你三秒,不说没机会了!”
冯萧拿不准意思,门口的身影双手插兜,慢悠悠的朝卧室走去,
“有有有!……给我开个病假证明,”
“多久?”
冯萧瓮声瓮气的说,
“………半年,”
看李昱川要打他,赶紧求饶,
“领导催我回去上班,刀口还有点疼呢。”
脸都要挂不住了,专业人士还在对他笑,
“当产假呢?最多一星期。”
说完扭头走人,冯萧嗷嗷嗷的趁机给对方一个熊抱,
“……李医生?”
两人一路来到客厅,冯萧边追边讨好,
“……哥!”
李昱川顺势把人推边去,
“你是菩萨行不……!”
最后一个“行”被及时掐断
“我只看病不医命,”
对方脸红了,
“大师!神医!可以吗!”
料他玩不出什么花样,沉着嗓子笑出声,
“最多半个月啊!”
冯萧兴奋的挽住李昱川的肩摇来晃去,
闹够了,才发现对方意味不明的看自己,
“怎么了?”
冯萧不自信的抹把脸,李昱川声线很低,
“……冯萧,你是那个吗?”
两人站在安静的客厅,灼热的顶灯刺着冯萧的眼睛,燥热的很,
他快速扬头灌一大口奶茶,忽然一口气没上来,猛烈的咳嗽、喘鸣、发不出音…
“冯萧?”
李昱川看出情形不妙,立刻环住他的腰,握紧拳头抵在胸廓下面,另一只手抓住拳头,冲击腹部,
直到一个黑色的圆球滚落在地板上,李昱川对着后背,又拍又揉,
“好点没?不好意思,刚才都怪我。”
方才体位的关系,臀缝和身后某个部位无意的贴在一起,他想挪开,腰又被李昱川钳引回来,不敢想象宽松的裤子下面,精神起来有多棒!
冯萧艰难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嗓子是哑的,
“……你刚顶我了!………还顶好几下,故意的!”
“……我没有!”
李昱川的语气乱了,耳尖也变得通红!这算医闹吗!
“我在救你!你有没有常识!”
意识里李昱川极少情绪波动,偶有情绪外露,也是用沉默代替,现如今都破防了。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时,冯萧已经沉浸在占上风的喜悦里,趴在沙发上乐的不行不行,
“哈哈…刚才的你太逗了,还原地转圈…别人33孩子都俩了,你还一个人耍单!我都没怀疑你是不是有问题。”
“…你!”
李昱川没想被摆了一道,反手把冯萧的胳膊往后一拧,摁在沙发上,
“…怎么说都行,假条的事没了!”
李昱川的手劲好大!
冯萧双手被扣在身后,趴在沙发上大笑,
“是不是让我说中了!你放开我,我是混过武校的!”
李昱川哦了一声,笑眯眯的将冯萧腰身一提,膝盖死死的压在两条小腿上,
“那正好,咱俩切磋一下,”
这种跪着的后背位姿势,对于当0的冯萧,就像被人从后面干,酸软的胳膊丝毫提不起力气,
“…我撅着屁股咋切磋,你不觉得尴尬啊?”
身上重量消失,冯萧懒驴打滚,瘫坐在沙发上,
李昱川站在那,眼窝在白炽灯的映衬下,深邃极了。
“来吧,我看看你的三脚猫功夫。”
冯萧浮起一个无声的笑,猛然发力,拉住李昱川的手,很意外的是,对方没动,甚至反手把自己捞过去,冯萧不料他有这本事,腰身松软差点扑怀里,失声惊呼,被一招反关节擒拿,拧趴在地。
“疼!胳膊断了!!”
看他耍赖的模样,李昱川面上笑呵呵的把人扶起,
“服吗?”
冯萧看着对方的笑脸在眼前晃啊晃,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服?弄疼可别怪我。”
“……谁说我不服,不玩了。”
冯萧假意要走,中途忽然调转步子,可惜李昱川早看出端倪,身体一闪,接着一记肘击,顶在墙上了!
距离太近,粗重的呼吸纠缠不清,冯萧抵着坚热的胸膛,动弹不得,顾左右而言他:
“当医生要这么暴力吗?”
“当然。”
李昱川笑得开怀,像在故意折磨他,脖子上的手臂越压越低。
“遇上你这种胡说八道还不讲理的,对付不了可不行。”
略带威慑力的声音,夹杂着征服欲,
“叫声好听的,饶了你。”
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心跳加速,
“……哥,我错了,”
李昱川松开钳制,靠墙的人梗着脖子干喘气,
不过冯萧甚为开心,这种饭后切磋,既强身健体,又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毕竟一年多没碰男人,合上眼就是被压在墙上的画面,痞痞的眼神盯的人头皮发麻。
那画面太好,冯萧蒙上被子,勾着嘴唇笑。
算算日子,周三是他跟着金教授出诊的日子,李昱川一大早接了几个电话,冯萧听见脚步声,门开了。
“别睡了,早上出去吃吧。”
冯萧打着哈哈,
“不想去,冻死了。”
说完斜着两条白白的大长腿继续趴窝,李昱川看他没起的打算,带上门洗漱去了,5分钟后,脚步声回转过来,
“不是要开假条吗?今天我忙得很,赶紧起来。”
清晨的小区是嘎嘎冷,俩人一前一后穿梭在绿化小道里,
沈城的早餐铺子,基本没什么花样,好像整个东北都是如此,包子、馄饨、豆腐脑,顺便配点大油条、麻团一类。
“吃个早饭,开这么远?”
车都上高架桥了,还好不堵,顺利的到了一家早餐自助,20一位随便吃。
冯萧喜欢坐在落地窗边,两碗黑米粥、三屉包子,外加一盒鸡蛋糕。
李昱川埋头干饭,冯萧却若有所思,
“不合胃口?”
冯萧夹口咸菜条,
“还行,就是忽然很想吃汴城的早饭!”
“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天差地别。”
李昱川见他的神色,兴奋得很,所幸放下筷子,默默听他报菜名,什么胡辣汤、羊肉汤、驴肉火烧、灌汤包……
刘记的白吉馍,汴城寺的枣糕、老陈记的四味菜,穆家桥的菜角…
零零总总十几样,李昱川没去过,但看他眼睛泛光,也不由得笑起来,
“难怪金教授说你是他见过最馋嘴的,那么大人了,提起吃的,还浑身孩子气。”
冯萧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
“那是你不懂生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让你好好尝尝。”
要不都说,看景不如听景,李昱川有点动心,去汴城,高铁也要7个小时,估计放假能行。
笼屉里还剩不少肉包,冯萧抬手夹的时候,忽然呻吟一句:
“……诶呦,胳膊真疼!。”
昨晚闹过之后,就有些酸胀,可能来回拉扯的时候挫伤了,李昱川微微欠身,捏了几下。
“我那有药膏,回头给你,”
“……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李昱川坐在那笑,
“我要想故意,当初给你插尿管就随便安排个护士,何必自己去。”
为什么提这个!冯萧臊的很:
“…那我谢你!回头给你送锦旗。”
隔壁桌的两个女孩偷笑,想看又不敢看,李昱川面不改色结账去,回来时,冯萧还在吃,嘴角粘了点油光,
“一会我得开早会,你先挂号,挂赵主任,他便宜。”
冯萧好奇:
“什么时候才能挂你?”
李昱川抽了几张餐巾纸递过去,自己也擦擦手,
“等几年吧,不过不想接你诊,”
“是怕技术不行吗?”
冯萧说完笑的不行不行,气的李昱川乐出来,
“我技术行不行,你应该最有发言权啊!是谁到处跟人说,我特别厉害的。”
隔壁桌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暧昧的望过来,冯萧“腾”的站起来,这家饭店挺好吃,下次换个地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