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许临铎走到林漾身边坐下,无声无息,与他合奏起来。
这一刻,他把林漾当成了江浅,好像回到了当年男孩唱歌哄他的场景。
林漾的手悬在了半空,呆若木鸡地看着许临铎,他第一次见哥哥弹琴。
哥哥好帅,哥哥弹的好好听!
月光照进落地窗,映在二人身上,这旋律似乎有着种魔法,将痛苦和疲惫变成了温柔和安宁。
许临铎终身忘不掉的一首歌,能在别人口中听到,他不禁窃喜。
不知道为什么,当许临铎向江浅提起这首歌时,江浅好似失忆一般闭口不语。
或许时间太长了,江浅忘记了。许临铎这样安慰自己。
曲子完毕,林漾粲然一笑,兴奋地道:“哥哥,我练了苏格兰舞曲!”
林漾紧张地双手轻微发抖,这曲子他了练了小半个月,经常整天不停歇地练。
他练累了也不敢休息,弹《虫儿飞》这慢节奏缓解一下,再继续练。
林漾迫不及待地向许临铎展示,可演奏得曲曲折折,要么不连贯,要么弹错音。
见江浅最喜欢的曲子被弹得一塌糊涂,许临铎不禁叹气,冷音道:“你好没用。”
他的江浅随便弹弹都要比林漾弹得好。
林漾放在琴上的手无力地垂到腿上,那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
许临铎站起身,高大伟岸的身躯好似能将林漾整个盖住,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他垂眸看向僵在琴凳上的林漾,半晌才嗤之以鼻道:“人不行,但贵在有自知之明。”
语闭,许临铎转身出了门,留下林漾呆愣愣地坐在琴凳上。
林漾耳畔一直循环荡着那句“你好没用”,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他盯着眼前的乐谱,缓缓抬起手,却又僵直在空中。他怯于再次尝试,终是缩回了手。
“我……真的很努力了……”
他的努力,哥哥从来都看不到,哥哥只看结果……
林漾趴在钢琴上,压的钢琴发出重叠的音调,他把脑袋埋进双臂,任泪水浸透衣袖。
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翌日清晨他才醒过来。
林漾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九点了,哥哥早上班了吧……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哥哥,他还是会有些失落。
尽管哥哥对他那般态度。
林漾揉揉毛燥的头发,晃晃悠悠地来到客厅,见刘妈在收拾着东西,询问道:“您要出去吗?”
刘妈听到林漾的声音,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紧忙收拾起来,“啊,我去趟墓地,送点贡品。”
“您能带我去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林漾期待不已地看着刘妈。
他近些日子不打算再练琴了,哥哥可能也不想再听见他弹琴了吧……他现在属实是没事做。
林漾恳切地眼神让刘妈不忍心拒绝,“行吧,带你去。”
林漾眼睛一下子亮了,兴奋道:“您最好了!”
二人乘着出租车来到一座山头,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两边青草,野花,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车快要驶到山顶时,林漾忽然惊呼道:“那……那是哥哥的车吗?”
刘妈立马惊慌失措,她不可思议地揉着眼睛,先生竟然没去上班!
许临铎总是来这,但时间不定。刘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点儿背,偏偏带林漾来的时候撞见他。
许临铎并没表明过这里不让林漾来,但刘妈私自带他来,许临铎很大可能动怒。
刘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许临铎不会发现林漾。
出租车在许临铎的车后面停下,刘妈抓住林漾的手,嘱咐道:“你就在车里老实坐着,听到了吗?”
林漾乖乖地点头。刘妈这才放心地下了车。
山顶有一大块地,种满了紫色的桔梗花。
它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情。
桔梗花丛中,开辟出一条小道,铺着乳白色的鹅卵石,路的尽头立着一块墓碑。
许临铎站在墓碑前,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墓碑的大部分,让人只能看见其轮廓。
林漾悄悄从车里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望着。
刘妈奔到墓碑前,和许临铎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地开始更换贡品。
“我还以为您不来了。”许临铎嗓音清冷,稍稍带着股怒气。
“我忘了时间了,先生。实在抱歉。”刘妈头都不敢抬,连连鞠躬。
墓碑前的贡品三日一换,刘妈平时都是早上五点多就来换贡品,然后回别墅准备早餐。
因为今天误了时间,才会被林漾撞见,以前林漾从不知道这回事。
许临铎望向出租车鬼鬼祟祟探出的半个脑袋,英俊的眉峰蹙起,“林漾?”
“啊!”刘妈的立马慌张起来。
“啊,他,他缠我着我带他来……”刘妈支支吾吾道。
“叫他过来。”
刘妈得到指令,立马执行。她把旧贡品装进袋子里,抓紧了袋口,火急火燎地回到出租车里。“先生让你过去。”
林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出了出租车。他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走到许临铎身边。
“哥哥……”林漾怯怯地开口。
许临铎没看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前方,语调平缓道:“好看吗?”
林漾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墓碑上的照片让他不禁张大了嘴巴,这……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林漾怀疑哥哥把自己的照片贴在了墓碑上,可他好像没正经拍过照片。
“这……是江浅吗?”林漾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许临铎只回答了一个字,但语气坚定有力。
他有一双显得多情的桃花眼,总是透着寒意。但看向江浅墓碑的时候,眼神却变得深情且柔和。
许临铎面色如常,却突然凛声道:“跪下。”
林漾听到许临铎的指令,不解地歪着头,哥哥为什么突然让他下跪?
“怎,怎么了……哥哥?”
许临铎见林漾没有照做,低音怒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林漾吓得身体颤抖,如履薄冰地答道:“能……能听懂,哥哥。”
林漾先是单个膝盖跪到地上,然后再挺直腰身,跪另一条腿。
地上满是细碎的沙石,硌得林漾不禁不停地挪动身子,嘴里发出闷哼和“嘶嘶”声。
林漾眼角泛起泪花,努力控制住恐惧的情绪,吞吞吐吐地问道:“哥,哥……为,什么要跪……”
许临铎没看林漾,紧绷着一张脸,眸中闪过一丝惆怅,“你跪的是江浅。”
林漾不知为何要给江浅的坟墓下跪,却又不敢问出口。
许临铎嗓音冷硬,眼睛一直盯着墓碑,“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江浅的,你欠他的。”
林漾垂下眸子,喃喃道:“我拥有的哥哥的冷漠和折磨不是江浅的……”
许临铎站在墓碑前沉思了二十分钟,林漾就陪着跪了二十分钟。
不禁落下的泪,滑落嘴角,林漾双膝微微颤抖,慢慢地身体沉了下去,待到快落地时,身体呼的一下砸到地上,两膝盖传来压抑的闷响声。
林漾呻吟着,跌坐到地上。
许临铎斜眼看向林漾,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继续跪。”
林漾自小体弱,跪二十分钟已经让他吃不消了,他哽咽着,求哥哥放过他。
“求你了,哥哥……真的跪不住了。”林漾脸上挂满苦痛之色,声音也变得沙哑。
许临铎抻了抻腰,冷哼道:“没用的东西。”他阔步上了车,根本没管林漾。
林漾看向路边,出租车已经开走。
他实在站不起来,只能双手拄地,费力地挪动着,好半晌才爬到许临铎的车前。
林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车,还没摸到安全带,许临铎就发动了车子。
车里的气压很低,二人都不说一句话,属实是尴尬。
林漾试图打破这气氛,怯怯道:“哥哥,江浅他是怎么离……”
林漾话还没说完,许临铎就猛地踩了刹车。他眼里泛着怒意,还有些悲情。
“下去。”
林漾慌了神色,紧紧抓住安全带,无措地落泪,“哥哥,我,我错了……”
许临铎又重复道,“我说,下去。”语气更加的不可反驳。
他一句话从来不会说第三次,林漾心里清楚。
林漾解开安全带,扶着车门下了车,由于膝盖不吃力,他一下子跌跪在地上。
“哥哥……我走不了了。求求你别丢下我!我错了……”
林漾竭尽全力的哭喊换来的只是一脚油门产生的一股呛人的黑烟。
老天好像感同身受似的,也啜泣起来,空中无征兆地下起了小雨。
林漾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先打给了许临铎,刚响铃两秒就被挂断了。
他无可奈何地拨打了刘妈的手机号,电话很快被接通,“您能来救救我吗……“
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花朵随风摇曳。
林漾有些低烧,吃过药后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守着大门,尽管他清楚他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他如同一只小狗,他的世界里只有:等哥哥,陪哥哥和讨好哥哥。
“滴滴滴。”
大门密码锁的声音。
林漾振奋起来,连忙跑到门口。
一位玉质金相的男人扛着许临铎进了屋,林漾不知所措道:“你……你是……”
“江浅?”
男人愣了一下,江浅不是死了吗?
“啊,我……我不是江浅,我叫林漾。”林漾连忙解释道,除了哥哥,他不想任何人把他认作是江浅。
尚纪迟虽有疑惑,但还是礼貌地答道:“啊,我叫尚纪迟。他喝酒喝断片了。”
林漾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担忧之色,他从未见过哥哥喝得酩酊大醉。
林漾吸吸鼻子,端起许临铎的一只手臂扛在自己肩上,“我来。”
“你能行吗?”尚纪迟看着林漾瘦小的身板,半信半疑。
“没事,我可以的。”林漾笃定地点头,他不想让别人碰哥哥。
尚纪迟见他如此恳挚,便放开了手。
许临铎比林漾高了整整一头,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还是稳不住重心,要不是尚纪迟及时拉住,他和哥哥肯定会一起摔趴在地上。
尚纪迟见林漾逞能的样子,无奈地笑笑:“我来吧。”
尚纪迟扛着许临铎挪了几步,随随便便给他摔在了沙发上,“沉死了,累死爷了!”
林漾十分担心,语气不禁带上一丝责问:“哎!轻,轻点放不行吗……”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透出来的怯懦。
尚纪迟见林漾一副不满的样子,调侃道:“怎么,心疼了?”
林漾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心关注许临铎的情况。
尚纪迟用疑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漾,喃喃自语道:“嘶,真的一模一样啊!就是比江浅软弱了点。”
尚纪迟看着林漾拿毛巾给许临铎冷敷,给他准备醒酒药,拿来毯子给他盖上……
在尚纪迟印象里,江浅从未如此殷勤地照顾许临铎。
许临铎以前应酬喝多了被他送回家,江浅只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丢许临铎一个人在沙发上,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在尚纪迟眼里,江浅并不爱许临铎。
但他可不敢说,他对江浅做中肯的评价,许临铎都会暴怒。
在许临铎心里,江浅是完美的。
尚纪迟见林漾一脸认真,撇嘴道:“你知不知道有个和你很像的人叫江浅,是许临铎的男朋友。”
林漾轻轻点头,喘气的频率都变得不均匀起来。“我知道。”
每当提起江浅,他都如临大敌。
“那你现在不就是个替身吗?”尚纪迟惊得瞪大了眼睛。
林漾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眸中闪烁着愁苦,微微点头。
“靠,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尚纪迟想,许临铎一定是花了大价钱才把林漾绑在自己身边。
林漾的目光重新投到许临铎身上,淡淡道:“我是自愿的,不为钱。”
尚纪迟吃惊的咂咂嘴,心甘情愿当替身,许临铎这是救他命了?
“主子皮囊奴才命啊。”尚纪迟长叹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林漾并没在意他说的话。
林漾忙活完,轻轻坐到了沙发的边缘。
许临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沙哑的嗓音柔声道:“江浅?”
声音很小,林漾并没听到。
许临铎见自己的呼唤没有回应,猛地坐起身,把林漾吓了一跳,站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
许临铎扯开身上的毯子,他冲到林漾面前,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吼道:“为什么不理我!”
林漾被吓懵了,他第一次见哥哥情绪这么激动。
“江浅,你说过先离开的人会不得好死的,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许临铎手部更加用力,林漾感觉自己的肩膀要被掐碎了。
“哥,哥哥……放开我,我不是江浅!我是林漾,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林漾奋力地挣脱。他的心好似也想被掐碎般,隐隐作痛。
许临铎神情恍惚,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他紧紧搂住林漾,好似要把他抱进身体里面。
稀碎的吻落在林漾的脖颈上,慢慢地往上探索,直到他柔软的唇被许临铎的舌头撬开,他无力挣扎,瘫软在哥哥怀里。
他贪婪地享受着这不属于他的片刻欢愉。
蓦地,许临铎的手向下伸去,乱扯林漾的裤子,林漾立马绷直了身子,“别!不要!我不是江浅!你看清楚啊哥哥!”
林漾并不是不想要,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这样的机会。
但他怕许临铎意识清醒后会后悔。
许临铎哪顾得上理会林漾的喊叫,专注于手上的活儿。
哥哥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滚烫的肌肤,林漾身子不禁软了下来。他的声音慢慢变成了喘息,“哥哥……”
林漾不忍心许临铎再继续下去。
哥哥明天恢复了意识,知道自己错把他当江浅,肯定会恶心得不行。
林漾咬咬牙,颤抖着声音吐出一句话,“哥哥……江浅他,早就死了。”
许临铎手中的动作像是被冻上般停住,双眸布满血丝,瞪得像铜铃。
他抻开怀中的人,双手不住的颤抖。看着林漾,他轻声开口,带着丝期待,“江浅。”
林漾微微皱眉,语气冷淡失落:“我是林漾,哥哥。”
许临铎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漾。
他眼中好像映出熊熊的火焰,慢慢吞噬着别墅。
江浅跪坐在别墅的客厅里,被火围住,许临铎想要冲进去救他,可被两三个硬汉保镖死死按住。
“许总,您进去也没用的!”
江浅透过火墙看着苦苦挣扎的许临铎,不禁漾起一抹浅笑,他嘟嘟囔囔着:“许临铎,你后悔吗?”
终被火焰吞没。
待到消防员赶来,扑灭了火,江浅早已化为灰烬,只留下了那枚玉坠。
原先通体雪白的玉坠被烧焦了半边,许临铎跪在废墟里,轻轻捧起那块玉,无助得哭出了声。
“江浅……我错了。”
许临铎被林漾的呼唤拉回神,他抬手扶额,手腕蹭到眼眶时才发觉眸间浸满泪水。
林漾有些不知所措,哥哥这是哭了?
在他眼里,许临铎就像一块扭曲不得的厚铁板,没有柔软的一面。
林漾小心翼翼地挪到许临铎身边,想要安慰他,却又紧张得说不出话。
“哥,哥哥……”林漾嗫嚅地开口。
许临铎靠着沙发背,紧闭着双眼,唇齿间轻轻蹦出一个字:“滚。”
林漾缓缓向后退了几步,并没有离开。
他还是想陪着哥哥。
许临铎喘息声沉重,微眯双眸看着林漾,突然站起身,提高音调吼道:“我叫你滚啊!”
林漾难过地抿抿唇,还是听话地走开了。
刘妈被吵闹声惊醒,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楼下的热闹。
见林漾挂着泪跑回房间,她不屑地小声暗骂:“渣男。”
林漾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浴室。
他看着哗哗的流水,眸色一黯,眉头微蹙,迷离的目光里似乎荡漾起一片水色。
哥哥对江浅的爱,如这流水不停歇。而对他,是水流进了下水道,转瞬即逝。
哥哥给他好脸色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林漾的认知里,哥哥不冷面对他,就算是爱吧。
哥哥对我没有一点爱吗?有的,一定有,一点点爱也算是有爱。
哥哥只是不会表达对我的爱吧?
毕竟哥哥是世界上第一个不欺负我的人。
林漾五岁时被卖到养母家,那时候养母只是想要给自己三岁的儿子找个玩伴。
在那时,他每天都被养母儿子欺负,被养父嫌弃,只有养母对他没什么情绪,只是一味的放纵她的儿子。
一年后,养母确诊了糖尿病,性情大变。
她把林漾当成人肉麻袋,每天拳打脚踢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她的儿子也因此更加变本加厉。
后来,林漾上了小学,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离一下。
可在学校,迎来的是同学的谩骂嘲笑。
是头顶的冰桶,是被打折的木棍。
是老师的不作为。
就这样熬了六年,林漾被迫辍学,成了照顾养母一家的奴隶。
煎熬痛苦的日子持续了整整10年。
在他的二十二岁,被养母举起的菜刀吓得落荒而逃。
荨麻疹发作,他倒在路边,险些被雪天的寒凉掐死。
林漾微眯着双眼,只能看见一片灰黑色,突然阳光透过乌云打在他脸上。
他透过垂下的刘海看阳光,映照出一片片亮亮的彩虹色。
他不禁勾起嘴角,意识逐渐模糊。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被外套裹住,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洁白的大床上了。
医院好暖和,他只来过一次,养母带他来查荨麻疹。
他觉得养母也算是善良,给他开了药,怕他会死掉。
其实荨麻疹完全可以根治的。
当许临铎走进病房时,林漾注意到了他满脸的担心。
“还好吗?”
林漾点点头,对上许临铎的眸子,这一眼便让他想要托付一辈子。
只是之后的日子里哥哥都对他像是陌生人一般,他也只是安慰自己,哥哥就是这样的性格。
太阳的深情拥抱,让花园中成片的栀子花羞红小脸,散发着甜蜜诱人的清香。
林漾在来到这里前,从没见过栀子花。
可尽管栀子花很美,初次见到时让他眼前一亮,可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那是江浅喜欢的,他不喜欢。
江浅喜欢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许临铎见林漾站在窗边,阔步走上前。
“喜欢吗?”
许临铎看着那边栀子花,声音低沉,泛着冷意。
“喜欢。”林漾撇撇嘴,习惯性地说出违心的话。“哥哥喜欢的我都喜欢。”
林漾很会讨许临铎开心。
许临铎面上显出喜色,但瞬间恢复了原样。
他清了清嗓子,无意道:“今晚带你出去吃饭。”
林漾不以为意,他习惯了哥哥心情好时给自己许诺,却从不兑现的样子。
但他还是附和着开口:“好的,哥哥。”
夜幕降临。
林漾收到了许临铎发来的定位,他先是愣了一下,反复确认着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奔进房间拿出那套他甚是喜爱的衣服。
那套衣服是哥哥接他回家时,给他买的第一套衣服,他平时都不舍得穿。
宽松的白色卫衣配上修身的牛仔裤,衬得林漾那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更加的秀气。
虽然正值盛夏,但林漾从不敢穿凉爽一些,一不小心,荨麻疹就会发病。
饭店门口的装潢金碧辉煌,高贵雅致,让人叹为观止。
门口等候着的服务员领着林漾进了包间。
七八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喝酒谈笑。
许临铎喝的似乎也有些多,脸颊微微地泛红。
但还是同平常一样不苟言笑,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哥哥,我要进来吗?”林漾站在门口,轻轻询问着许临铎的要求。
率先开口的不是许临铎,而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
那人鹯狼视物地道:“呦,这不是江浅吗?这么久不见,又俊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