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那我便陪夏公子好好玩一玩，夏公子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既然太后生辰不如我们送她一份厚礼，保准让他们婆媳反目成仇，这份厚礼我来准备。”
历朝历代鲜少有皇家婆媳关系和睦的，偏当今皇后和太后却好得如同穿一条裤子一样，当然也只是为了表面的利益而已，太后注重嫡出，就连武良王这种忠肝义胆的王爷也有这种偏见，其目的都是为了铲除这个徒有太子之名的萧羽成。
萧羽成在整个盛都可谓是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装疯卖傻方得一命。
柳清晏就是看到了这所有人都看到的一点，才会选择他，而且这一臂之力并不是施舍，而是各取所需，也是萧羽成等待这些年所需要的一个契机。
“好。” 萧羽成点了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太子殿下只需将接下来这场好戏推向高潮即可。”
柳清晏笑着，眼中充满了奇异的兴奋，伴随着萧羽成略带疑惑的目光，一场荒唐的好戏已然再心中酝酿。
接下来，柳清晏将一些需要萧羽成做的事情交代给他，至于缘由和细枝末节暂且保留，对方不出意外地产生了疑虑，但最后还是在他的巧舌如簧下应了。
不是他有意瞒着对方，在如今这个世道谁又能真正相信谁？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个道理谁又不明白？
出了东宫，柳二跟在柳清晏身后嘀咕。
“大人真的要与这个太子合作吗？他如今这个样子，会不会太草率？”
柳二心里打着小算盘，实则是怕自己主子的幸福被人抢走。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要从长远来看，萧羽成未来可期，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与我下这盘棋。”
柳清晏意味深长，目光放远，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黑，瞳孔中闪烁着微光，他要彻底走出这片黑暗，亲自开辟这片黎明。
“太后生辰在即，那边准备怎得怎么样了？”
柳二：“埋伏在藩地附近的暗卫已经就绪，待武良王返回盛都贺寿便可行动。”
三日后就是太后生辰，这其中一份厚礼柳清晏已经准备许久了，如今不负努力，成功收拢了萧羽成，此时东风已备，只等戏子上台了。
接下来，柳清晏回春晖阁把衣服换回去才准备回将军府，已经是下半夜了。
今日他本意是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收获那么多，只盼不要再被萧妄那个家伙看穿了，他明明已经很谨慎了，若再被发现，就该怀疑他的人中有萧妄的细作了，要知道他的这些暗卫可是他亲自精挑细选，这些年一手培养的。
下半夜正是睡意最浓的时候，将军府此时一片寂静，只隐约能听见院子里狗子的轻酣声。
柳清晏蹑手蹑脚的推开寝室的门，看着还在安睡的萧妄，睡姿和走时差不多，想来醒来也不会记得什么。
看着那张被酒气浸得微红的面孔，想起刚才萧妄那副傻样，估计他醒来自己都不会承认，这样想着，柳清晏突然间觉得这样的萧妄还挺有意思。
明明自己才是主动者，却总是一副好像欠了他什么一样，比他还小心翼翼，想到这，柳清晏突然萌生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不如作弄一下萧妄，于是脱掉鞋子，越过萧妄宽大的身躯翻到床的里侧，然后又脱掉二人的外衣。
柳清晏自认为还没有到对男人感兴趣的地步，对于两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小事还没有抵触，但萧妄貌似……一时间竟挺想看看他的反应。
柳清晏感觉自己今天脑子大概抽了，才做这么无聊的事。
次日，萧妄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口打进来时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身边另一个人的气息，转过头就看见埋在他肩膀上的柳清晏。
看着身边美人平静的睡颜，刚清醒时的震惊也渐渐沉下，有些不忍惊破这样的宁静，手指不自觉地落在柳清晏微微皱着眉心，轻轻一揉就将那道褶皱抚平。
昨晚睡得太晚，此刻柳清晏还在睡梦中，直到感觉头被人抬起，才惊醒般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
骤然被惊醒，柳清晏感觉脑袋还是昏昏的，眼睛沉的有点睁不开，望着面前那张脸，才想起来昨晚的事，头又再次落在萧妄的肩膀上。
“夫人昨夜没睡好？”
萧妄的表现还算淡定。
柳清晏抬了抬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笑容暧昧，
“你说呢？”
“那夫人再休息会儿，我先去上朝了。”
萧妄说着就要再次挪开他的头，准备起身。
柳清晏皱了皱眉，居然没反应，没意思，随后自己翻过身去面向墙壁。
见他如此反应，萧妄突然俯身贴过来，在他那片雪白的脸颊上毫无征兆地印了一吻，随后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床。
柳清晏仿佛是被这一吻烫到了，整个人也从床上坐起来。
之前那吻是渡内力，这次又算什么 ？
他只是想逗逗萧妄，但着实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将军，其实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萧妄点了点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嗯，知道了。”
“其实要发生点什么也无妨，只要是夫人心甘情愿，夫君必然奉陪。”
柳清晏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妄，随后赶紧收紧了自己的衣服。
感觉这次大抵有点玩脱了，难道这萧妄当真喜欢男人？
等他心甘情愿？不可能，不会有那一天。
“那个，你昨晚喝多了酒，我怕你睡在外面着凉，所以就……”
到最后还要自己来解释，作弄是作弄，可别让萧妄回错了意，柳清晏尴尬得快把床单抠出个洞。
“那多谢夫人了，夫人昨夜是因为我才没睡好的吗？夫人往后不必委屈自己。”
看着萧妄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柳清晏感觉脸蛋热热的。
“无事，你要上朝，赶紧去吧。”
说完仓促转过脸去，不对劲，不对劲，萧妄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萧妄看着缩成一团的柳清晏，看着他露出了半边通红的脸蛋，嘴角突然噙出一抹笑，他的这位夫人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出门前萧妄又交代了下人好好照料柳清晏，才放心离开。
柳清晏又补了一觉，醒来时已过午时，虽说习武之人不能过度睡眠，此前在质子府是他也是睡得极少，万不会像如今这么疲乏。
自从来了将军府后他这睡眠是越来越好，每天都睡不醒，除了化丹药的缘故，大概一定是因为将军府的风水不好。
萧妄身边的那个婢女叫惜灵，名字是好名字，人也不错。
惜灵说萧妄交代了他可以出去转转，散散心，但为了他自身着想还是尽量不要出将军府。
柳清晏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现在不论去哪都无异于自取其辱。
但他偏想去取一取这侮辱，那些人越想要他躲得远远地，他就越要他们看看他是怎么好好活着的，哪怕只是恶心他们也无所谓。
柳清晏出府，惜灵和另一个小厮陪着一同，他本想拒绝，奈何萧妄交代过了，他没得选。
“我还想带一个人。”
柳清晏提出要求，准确来说应该是请求。
“那是公子的自由，公子想带谁？”
惜灵一举一动皆很得体，虽不苟言笑，却让人看着舒服，言语间也无冒犯之意。
“后院有个……刷恭桶的，就他。”
柳二能在将军府里呆着，肯定不乏萧妄的授意。
“好，公子稍等婢子去找。”
惜灵说完就向后院走去。
柳清晏坐上马车正大光明地出了将军府，马车走在路上，惜灵才问：“公子想去哪里？”
柳清晏想了想，又看了眼呆瓜一样的柳二，这盛都他还真没怎么转过，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消遣。
柳二那个呆子关键时候不顶用，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似乎是刷了一夜的恭桶。
“那便去春晖阁。”
惜灵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现出质疑之色，“公子当真去那里？”
除了春晖阁柳清晏一时想不出去可以去哪里，而且那里最是热闹，他这个身份过去肯定很有意思。
“听说春晖阁有一批新拍品在拍卖，觉得有意思，想去瞧瞧。”
惜灵闻言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随即让小厮驱车去春晖阁。
此刻的春晖阁热闹非凡，春晖阁坐落在长安街，长安街是盛都最大的一条街，此时已经被王孙贵族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柳清晏所乘的马车刚进街口便被生生堵在路上，前后两难。
春晖阁的拍卖半个时辰后就开始了，还有一大堆人被堵在路上，街道上充斥着阵阵骂声，原本焦灼的气氛就如同被点燃了一样，柳清晏突然有点后悔来凑这个热闹了。
从前他都是站在春晖阁的阁顶俯瞰人们为了追逐虚荣奢华，拼命挤进春晖阁的大门，如今作为柳清晏连门都摸不到。
马车一直停驻不动，柳清晏也没有办法，偏后面的马车里的人不带脑子，没一会便开口骂道：“哪个找不到娘的东西敢挡本大爷的路？！”
柳清晏咽了口气，缓缓闭上眼让自己沉住气，他确实找不到娘。
柳二把脑袋探出去，提声便嚷道：“大爷，您睁开眼睛看看，前面堵成那样，您当咱们的马车长了翅膀吗？”
柳二是沉不住气的性子，但也知道些分寸，不料对方就是个暴脾气，立马就出来一个小厮出来骂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知道咱马车里坐的是谁吗,胆敢这样说话。”
柳二也不甘示弱，“是谁还能长了翅膀飞过去不成？那赶紧来飞一个，让我也瞧瞧本事！”
不得不承认，柳二那张嘴关键时候毒得让人舒心。
“哎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是不是不想活了！耽误我们公子入阁你们担待得起吗？”
“何人这么大胆？”
两个下人絮絮叨叨半天那边马车里的主人才撩开车帘，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点粗狂。
柳清晏顺着马车的缝隙看过去，入目是一张奸滑的脸，顾名思义就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品性的长相，如果他没猜错马车了这个男人应该是陈律郎之子陈不凡。
陈律郎是当尽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的儿子嚣张一点似乎也是人之常情，没想到已经嚣张到走在路上不带脑子的程度了。
收到陈不凡的眼神示意，那小厮就更得了底气跳下马车冲了过来，来到柳清晏的马车前抬手就要给柳二一拳。
这样的杂碎怎么是柳二的对手，手腕一下就被抓住了。
随着手腕传来剧痛，那小厮尖叫了一声，“狗东西，快放开我！”
“狗仗人势的东西。”柳二的表情也立马变得狠厉了起来。
见下人被擒，陈不凡自觉面子挂不住，就指着柳清晏的马车叫嚷道：“谁家的贱奴行凶伤人，连面都不敢露吗？”
在陈不凡冲过来之前，柳清晏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后看去，“陈公子见谅。”
看到是柳清晏的那一刻，陈不凡脸上的嚣张之色瞬间暴涨，似乎更有了底气。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离将军的小妾啊，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让我见谅也可以，你就下来给本大爷下个跪磕个头我就见谅怎么样？”
陈律郎是个文官，他的儿子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匹夫，侮辱其父英明的“孝子”又添一例。
“陈公子真会说笑，柳公子乃将军府的妻妾，公子难不成是想让萧将军难看。”
这时，守在旁边的惜灵突然开口，声色冰冷，尊敬之中有暗藏威胁之意。
看清惜灵的脸后，陈不凡的脸色变了变，当即转变口风，“算了，本公子给萧将军面子。”
随后指着旁边的柳二，言语恶狠，“但这贱奴本公子可不能轻易放过，我要带走，萧将军应该不会为一个冒犯我的贱奴开罪于我父亲吧？”
陈不凡看向惜灵，同样寓意威胁。
惜灵默不作声看向柳清晏，柳清晏则看向柳二，柳二仍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梗着脖子鄙视那些人。
柳清晏给予柳二精神鼓励，随后向惜灵点了点头。
在惜灵的示意下，陈不凡的人过来将柳二绑了。
柳二虽然没想到主子会把自己这么轻易的就交出去了，但也配合着慷慨就义，留下一句。
“主子，你等我回来。”
柳二不仅嘴巴毒，武功也不是盖的，又机灵脑子圆滑，普通高手，至少八品以下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何况对方一副菜鸡像。
所以能把柳二献出去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且对方今日是去春晖阁的，春晖阁的负责官认识柳二的脸。
进了春晖阁还能不能出来就要看陈不凡的造化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马车还是未能挪半步，这样再拖下去恐怕连春晖阁的门都进不去了，许多人已经弃车而去了。
惜灵敲了敲马车的木板，“公子，前方不远就到春晖阁，不如公子也下车来？”
柳清晏表示赞同，从马车上下来时，后面的陈不凡等人也准备徒步前往。
陈不凡看到柳清晏也下了马车，立即露出一副鄙夷之色，
“难不成你也要去春晖阁的？春晖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有银子吗？进得去吗？哈哈哈。”
见柳清晏不置理会，陈不凡把气撒在柳二身上，一把抓住柳二的头发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让我想想怎么处置这就贱奴，不如就卖到春晖阁吧，这点姿色倒是能在阁里做个小倌，看到时能不能封住这贱奴的嘴。”
一口一个贱奴，柳二咬了牙，眼底的阴鸷几乎将人碾碎，啐出一口唾沫。
“你这贱奴还敢这般嚣张，你主子都不要你了，你哪来的底气？你们这些人有底气吗？哈哈哈。”
陈不凡笑得狰狞，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写满了不屑，边说眼神还不忘瞥向不远处的柳清晏，寓意明显，随后一脚踹在柳二的肚子最软的部位。
这一脚下得狠，柳二痛的蜷缩起身子，一张脸涨的通红，柳清晏亚远远地看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也知道陈不凡这次死定了。
柳清晏视若无睹般转身和惜灵朝春晖阁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柳二接连不断的冷笑声，感觉快笑岔气了。
没人比柳清晏更了解柳二，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柳二很多方面确实随他，是受不得打压屈辱的。
侮辱他们的人往往只有一个下场，这点小事，柳清晏相信他能自己解决。
一路向前，沿路街道上能看到停驻着许多空马车，春晖阁拍卖半日，长安街恐怕就要瘫痪半日了。
走到门前，看到进阁的人纷纷手持帖子，柳清晏才想起来这事，忘记给自己准备帖子，往常柳二若在，他那张脸便是通行证。
至于他自己，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阁里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正当他思虑着该如何进去的时候，就见旁边的惜灵淡定地从袖中掏出一张拜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惜灵已经把帖子递给了门前的小厮，两人就这样顺利成章地进来了。
“这帖子也是将军准备的？”
柳清晏不由得心中生疑，萧妄这是又猜到了他会来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