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空气里飘着一股糊味儿。
“咳咳…”路过的张妈看见了，出声提醒沈夫人。走神儿的叶子楼反应过来，赶忙提起熨斗。
可是真丝浴袍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叶子楼只好请张妈顺手把这件破烂带走。张妈欢天喜地，说裁一裁还能做件绸缎小外套。
叶子楼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法兰绒睡衣，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然后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微信提示。
第五小队的群里有消息。
糖丝丝：（?ò ? ó?）在没在老铁们
是那个喜欢颜文字和合金炸弹的暴力萝莉，唐思思。确实不是梦。两个小时前叶子楼躲开森严的安保，在小昭的掩护下回到了沈煜城的别墅，并开始熨烫衣服，装出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是的，叶子楼昨晚在外面跟老战友嗨了个通宵。他不怕被人发现。作为名义上的豪门太太，实际上的工具人，他的生活起居很少有人过问。
况且在昨晚之前，他这五年从来都规规矩矩。有谁会起疑心呢？
沈夫人关了熨斗，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特种兵第五小队解散后的第一次相聚，给他死水般的生活注入了活力。
沈夫人一手扶额微笑，一手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
阿楼：起了，给老板熨衣服呢。【图片.jpg】
糖丝丝：哇，阿楼现在是兼职家政了吗？
阿楼：不是。
叶子楼本来想规规矩矩地解释，他作为政治联姻的附属品应该如何扮演角色，但沈夫人突然玩心大起，回了一句——
阿楼：我现在是贤惠人妻。
小昭：！
糖丝丝：！
鲤鱼：！
亭子：！
阿楼：……原来你们都不睡觉吗。
小昭：我靠你那不是政治联姻吗？
小昭：你不应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吗？
【小昭请求发起语音通话。】
沈夫人偏头夹住手机，手上动作没有停，熟练地把沈煜城今天会用到的运动服和正装都熨烫平整。他脸上带着笑容，一起和老友抱怨资本主义的剥削压榨，甚至在作秀似的婚姻里也没有放过。
沈夫人最后挂了语音。把衣服送去给“资本主义”沈先生穿的时候，那笑容还是没有褪去。
沈先生看着面带微笑为他系好领带的妻子。突然不是很想说接下来的话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就像给植物修剪枝条的时候突然想喝水，可以中断一下修剪的工作，喝完了水还要继续的。
于是沈煜城静静的端详了一会儿沈夫人脸上久久未散的笑意。直到沈夫人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问他：“……先生？”
“叶子楼，”沈煜城唤他名字，就像发布任务的上司。
“你最好安排一下你自己的私人时间。”沈煜城站在全身镜前打量夫人给他系的领带，神色漠然，看不出满意与否。
“我不妨碍你的正常社交，但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夜不归宿。”
沈夫人猛一抬头。他知道了。
可是从来没有人会在晚上过问他的行踪。他用退役特种兵的身份担保，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只有一种可能——
两个小时前他潜进别墅时，被这个男人发现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安慰自己，只要下次提前报备就行了。沈夫人在沈煜城的目光下，顺从地点了点头。
沈煜城把沈夫人温顺的神情看在眼里。但在青年长长的睫毛下，还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小昭潜行的能力是一等一的，从前在部队里就有口皆碑。
沈夫人在沈煜城转身时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嘴唇。
那就是说在这个别墅里，还有一个跟他们旗鼓相当的人了。
“玩儿是可以的。”沈先生说，“不耽误工作就行。我会给你安排出休息时间。”
沈夫人：“……好。”
你给我安排？等下辈子再来安排老子吧你个手无寸铁的白斩鸡。沈夫人笑得温婉，心中暗想，爷就是喜欢晚上出去飙车喝酒打靶子怎么着了。
小心点不让你手里的厉害角色发现就是了。
沈煜城晚上工作到很晚。
他的办公室在大楼顶层，宽大的落地窗外是平京的万家灯火。每次晚上沈煜城在公司工作到深夜时，沈夫人都会亲手提着自己煲好的汤送到办公室。这件事他从未让人代劳过。
沈夫人有一个秘密。他非常喜欢沈煜城的办公室。喜欢得甚至超过了对沈先生的好感。当沈煜城示意他把汤放下时，他会乖乖走到落地窗边，把保温盒放在小凳子上，然后在沈先生专心工作时悄悄地站在贴在窗边看很久。城市车水马龙的灯光流动就像银河，倒映在夫人玻璃一样澄澈的眼眸里。
夫人有时候会幻想着自己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这种幻想与死亡无关。只是想知道跌落进这个城市的怀抱是什么样的体验。想就此落入夜风中，让自由的空气填满肺部。
他偶尔也会看沈煜城，远远地在角落里看着他名义上的丈夫。对方从未流露出介意的目光——或者说对方从来没有想起过要把目光转向阴影里的那个小人儿。沈煜城永远坐在摩天大楼的最高层，耳骨上挂着黑色的耳机，转动他黑色的钢笔，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电脑屏幕对面的会议负责人，偶尔点头或者冷淡地“嗯”一声，示意他知道了。
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会歇息十分钟，一口一口把沈夫人给他准备的汤喝完，和沈夫人一样注视着窗外的流动灯火，房间里盛满了午夜的沉默。最后他礼貌地说一声“谢谢，汤很好喝。”
他们不会对视，没有多余的交流。沈夫人流露出一点含蓄的笑意，微微点头。沈煜城又转回桌前投入工作。他坐在办公室的大皮椅里，头也不抬，戴着无线耳机，电脑的蓝光打在他刀削斧凿般的面庞上，映照出一种心如旁骛的帅气。
沈夫人一直都知道沈煜城很帅。沈夫人端详沈煜城时，就像端详远处的灯火，感觉很远。
但也很美。
沈煜城的气质，让他不用做什么，只是沉默地存在着，就天然地令人想要臣服。他是这一方天地的主人。把城市至高处的夜景和这个男人结合在一起，简直是绝配。
默默地把美景都尽收眼底，于是沈夫人提上空空的保温盒，心满意足地走了。
今天沈煜城工作到很晚。
凌晨一点时，大忙人沈先生下意识把手伸向小凳子。
小凳子上空空如也。
于是沈煜城面对着落地窗，静静地看了十分钟的夜景。今天没人站在他的身后把这一幕收入眼底。
十分钟的最后三十秒的时候，沈先生突然想起了那个影子一样的沈夫人。来送汤的沈夫人。会对着满眼灯火眼睛一亮一亮的沈夫人。在不高兴的时候轻轻舔牙齿的沈夫人。
今晚的沈夫人正骑在机车上，嚣张地依仗着夜色掩护，飞驰进沈煜城眼中的万家灯火里。
旷远宁静的山脉，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
叶子楼趴在岩壁上，眼睛对准瞄准镜。他一身灰色休闲服，完全融进身下岩壁的颜色。在他的左手旁，一枚随风舞动的草叶微微弯腰，水珠将悬未悬地挂在叶尖。叶子楼纹丝不动，就像大山深处的一块石头，不会带起一丝风，不会惊扰一棵草。
狙击手常配辅助者掩护。作为他的掩护者，小昭不止一次地感叹道，叶子楼真是应了他的名字。
像落叶一样悄无声息，又像大楼一样岿然不动。他正随时待命。
一间宽敞的和室内，神田抚子小姐抬手，将茶汤倒入过滤器。
神田小姐说：“周君此次来，诚意如何？”
周亭微笑：“神田小姐愿意留我们情面，已是十分难得，周某感激不尽。只是定金的问题，还有待商榷。”
女人一抬眼，茶水溅出一滴，凌冽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周君诚意不足……你们派唐小姐去验货，怕是只能饱个眼福了。”
周亭面上笑意愈深：“眼福便足够了。”
周亭透过和室的窗子与储藏室前的唐思思对视一眼。
储藏室门慢慢关上，唐思思被隔绝在幽暗狭小的空间内。头顶灯光忽然放亮，映出堆积像小山的透明密封袋，袋子里的粉末纯白无暇，却深藏罪恶。
“9点钟，风速5，可见度7，射程2。”叶子楼没有情感的声音传入了耳麦，“击落概率百分之六十，是否击落？”
周亭微笑着点了点头。
女人瞳孔一缩，刚想说什么，胸口的血液喷出像开瓶的汽水。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倒在了血泊中。
叶子楼站起身，转了转脖颈，高举手臂舒展了一把腰部，全身上下许久未活动的关节嘎嘎作响。他慢慢呼出一口气，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儿。
和室内，周亭取下女人腰间香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姿态从容地走出和室，轻轻闭上和室的门。周亭向侍者说：“小姐请我们下次备好定金再来。现在，劳烦先生请唐小姐出来。”
“对了，”周亭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将香袋递给了侍者，“神田小姐说她累了，要独自休息。吩咐你们半个时辰后进去为她更换安眠的香袋。”
看见神田抚子贴身的香袋，侍从微微欠身，恭敬称是。
叶子楼捞起瞄准镜看了看，确认周亭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安全区域，这才安心坐下，仔仔细细地擦拭枪上灰尘，并一丝不苟地给自己的狙击枪上油。
“叶子，你那边怎么没声儿了？”唐思思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耳麦传过来，“又给你那‘小老婆’上油呢。”
叶子楼将心爱的狙击枪轻拿轻放进手提箱，才无奈地对唐思思说：“别找我乐子了……你们那儿都一切顺利吧？”
“一切顺利。”周亭说。
叶子楼：“小唐是不是又顺手放了颗定时炸弹？”
小唐闷闷一声“嗯”。
叶子楼：“你注意不要损坏在场证物没？”
小唐：“……注意了。”
叶子楼：“真的注意了？毒品一包都不少吗？”
“不是我又不吸那玩意儿，怎么会只少一包？要少也是一堆一堆地炸少好吧”唐思思不耐烦地说“阿楼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小昭打趣道：“可能是结了婚的缘故。”
叶子楼一愣，突然想起来了正在出差的沈煜城。揉了揉眉头，沈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退役了五年。他身上穿的不再是部队的迷彩服，而是某奢侈品牌昂贵的休闲套装。沈夫人掏出手机刚解除静音，一条短信“叮”地一声传了过来。
沈先生：你在哪里。
沈夫人斟酌了一下，发送：家里。
沈先生：撒谎。
沈先生：我在家里。
刚刚杀人不眨眼的沈夫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一个月之内翘班两次被老板发现，他这个沈夫人还当不当了！
心里有一个小恶魔蠢蠢欲动，他心想，不当就不当。但这个念头只是兴起了一瞬，就被千千万万种愁绪掩盖了。他想起父母冰冷的嘱咐，妹妹谄媚又不甘的眼神，兄长别有深意的警示。所有这些都在他的意愿之上。从退役的一刻起，凡尘种种束缚都千百倍回加在这个天才狙击手上。
叶家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像一棵行将枯死的巨树，要靠外界的种种营养输入才能延续生命。身为叶家的儿子，沈夫人毫无怨言地承担起一切。这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他被父母亲手送进军队历练，也是为了更好地为家族服务，保护家族的每一个人。那是他的家。
他先是叶家的儿子，然后才是叫叶子楼的特种兵。
旧友的他乡重逢，沈先生的出差安排……沈夫人在一颦一笑都受限的利益联姻里，终于浮上水面喘了一口气。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二十四岁的秋天，他仍然充满青年的活力与抱负，期待着靠手中的狙击枪为家族增添荣誉。
但没人理会他的狙击枪，大家只在意他“叶家小儿子”的身份。
好枪蒙尘，直到今天他才重新擦拭，开出了退役后的第一枪。
叶子楼握着手里装着狙击枪的黑色手提箱，他握得很紧，几乎能看见白皙皮肤下的青筋。沈夫人左手紧握皮箱把手，右手在屏幕上输入了——
“先生稍等，我马上到家。”
昨天夜里没看见沈夫人。
没有凌晨温温热的汤汁，只有冰冷的万家灯火。沈煜城到S市出差，一次开会结束的深夜，他突然决定返回家中。
沈煜城坐在黑色迈巴赫后座，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敲打。他想起那个十分省心，也十分无趣的妻子。真是适合他忙碌又乏味的生活。是的，乏味，这是最新出现在沈煜城词典的一个词。
他之前从不知道什么叫乏味。
他第一次在心里使用这个形容词，是他询问沈夫人第一次擅自离家的时候。对方乖顺地低着头，露出羊脂玉般温润脆弱的后颈。沈煜城觉得这个人非常单薄，不是说沈夫人的身形，而是一种给人的感觉——
单薄的，虚幻的，纸片一样的，按部就班的。他突然想到，这就是乏味吧。一种乏味的感觉。
太过乏味。沈煜城没有对妻子的深夜离家表现出任何兴趣，只是觉得麻烦。因此他警告对方不要再有下次。然后完全把此人抛在脑后，就像修理好一段运行程序的bug，修好就可以不管，对方会自动运行。他再想起这段程序时，就是他从夜阑人静里抬手想要取一碗汤，却发现伸手扑了个空。沈煜城不悦地皱眉，直觉告诉他，这段程序又出bug了。
即使沈煜城从助理那里得知，沈夫人这次没有跟随出差一事，是请假报备过的。但运行过无数程序的手仍然告诉他，这段程序有问题。
他深夜放下工作，私人飞机飞回别墅。
沈夫人果然不在。
沈煜城一边发短信一边想，果然是出bug了。害他损失一碗汤。他用自己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聪明才智思索出结论——
他必须喝到那碗汤。
当沈夫人神思不属地站在别墅门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的手上，正拎着一个黑色手提箱。一个长条的，刚好能放下一支狙击枪的黑色真皮手提箱。
迈巴赫缓缓降下窗户，沈夫人右手把箱子往身后一藏，让修长的枪身紧贴脊柱，用身躯把狙击枪遮得严严实实。沈夫人左手握拳放在嘴边，“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沈煜城：“你感冒了？”
沈夫人：“咳……今天早上和朋友一起出去钓鱼……咳咳……可能受了点凉……咳咳……”
沈煜城眯起眼睛，注意到沈夫人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左手拿的是什么？”
沈夫人心下一横，一把拿出身后的手提箱。老老实实地伸手展示给沈煜城：“是鱼竿。”
沈煜城：“鱼呢？”
沈夫人：“吃了。”
沈煜城：“……”不知为何他心里更烦躁了。
沈煜城不傻，他知道沈夫人在撒谎，但没有戳穿他。沈煜城挥挥手让管家把“鱼竿”接过。管家上前一步，沈夫人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两步，左手仍然拎着装枪的盒子往后藏，右手连连摆动：“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去放好鱼竿……”
沈煜城的手指在车窗框上敲了一下：“鱼竿给老刘，你去给我煲汤。”沈煜城顿了顿——
他还在说话，沈夫人就急急忙忙地走进屋，边走边扭头向沈煜城说：“好的沈先生！好的好的我马上来……您等我放一下‘鱼竿’！”
沈煜城最后那句“我早饭还没吃”都没说完，沈夫人就跑得没影了。
老管家低头垂手朝向沈煜城，后者挥挥手示意他离开。沈煜城走进门换了拖鞋，撞见沈夫人快步从楼上走下来，挽起袖子系上围裙。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切菜声，紧跟着“刺啦刺啦”蔬菜下锅的声音。沈煜城被冷落了一晚上的胃似乎都有了些暖意。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沈夫人把食材倒下锅。
以前的早餐都是阿姨在做，但沈煜城今天突然想喝沈夫人煲的汤，沈夫人也做得没有怨言——毕竟沈夫人还自己翘家出去玩，他心虚在先。
沈煜城说：“多煲一份。”
沈夫人闻言点点头，任劳任怨地又开始“乒乒乓乓”切菜。
沈先生说：“多做一份你自己喝。你早上出去玩受了凉，喝了热汤会舒服一些。”
沈夫人手上微微一顿，略感诧异。沈煜城从来是一个持有“轻伤不下火线”理论的成功人士，沈夫人也曾经高烧烧到39度仍然坚持陪沈煜城出席宴会，为此得到了沈煜城的嘉奖——叶氏集团重获了百分之五的家族股份。
沈先生笑了笑，礼貌地回答：“有劳先生关心。”
更让沈夫人惊讶的是，沈煜城走进了厨房，随意地拨了拨桌上的青菜，随意地开口问道：“早上去哪里玩儿了？”
一句话，让沈夫人把所有惊讶都抛到脑后。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边切菜，一边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回答：“烟口山柳叶庄园。”
这是真的。今天早上他确实是在烟口山，柳叶庄园他也订了五位客人。
沈煜城：“烟口山离家挺远的。夫人是凌晨三点钟就出门玩了吗。”
沈夫人觉得脸有点热。他将手里的菜“劈里啪啦”地下锅了，装作自己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事实上，沈夫人的出门时间比沈煜城说的还要早半个小时。
“汤很好喝，”沈煜城突然说了一句，“夫人要是以后晚上睡不着，可以煲汤送到公司来。”
言外之意就是少深夜在外面到处乱窜。说完，沈煜城就离开了厨房。他还有几个出差时没开完的会，现在要在家里开远程会议。沈夫人吐出一口气，心想这关算是过去了。
中午，沈夫人在给阳台上的几盆绿植浇水，五人小队的微信群“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糖丝丝：各位，昨天烟台山的毒枭任务上新闻了。
阿楼：@亭子，你昨天走的时候擦干净指纹没有？
亭子：都处理好了……我可不想变成家喻户晓的人物。
小昭：我返场检查了一遍，发现小唐的指纹还留在了门把手上。
糖丝丝：！
糖丝丝：队长……我错了错了错了啦。
阿楼：小唐，写八千字检讨。
阿楼:下周一交给我。
糖丝丝：【猫猫痛苦.jpg】
沈夫人突然觉得自己能共情沈煜城了——原来压榨他人劳动力的感觉真的很爽。
剩下就是大家在群里各种翻天覆地吵吵嚷嚷。小昭的女儿生病拉肚子，刚刚送到医院去吊水，这边周亭给出了祖传的“烧糊的黑大蒜蘸取白糖和草木灰研磨后服用”的偏方，小昭拒绝并表示“我上次就是高烧的时候相信了你的鬼话，差点上了救护车，你个老狗贼别想害我女儿”。唐思思向叶子楼发起视频通话，用手榴弹拉环代替戒指向阿楼队长求婚，并发出“老公大人，老婆能不能不写检讨”一类厚颜无耻的声音，被已婚人士叶子楼残忍拒绝后挥泪当场。
这边沈夫人跟自己的队员聊得不亦乐乎。那边沈煜城得到了日本方面合作人神田抚子被击杀的消息。
“冰毒？”沈煜城埋头在会议资料里，头也没抬，“她太脏了。取消和日本神田家族的所有合作。”
“听说烟口山一案闹得很大……”突然想起什么，沈煜城从浩如烟海的资料里抬起头，“早上叶子楼是从烟口山回来的吗？”
“是的，”助理说，“可是烟口山一带没有可供钓鱼的池塘。”
沈煜城：“柳叶庄园内部呢，也没有可供消遣的鱼塘吗？”
“没有，先生。”
“那就建一个。”沈煜城说，“还有，我要沈夫人今早的三位客人的身份资料。”
周亭，x家企业高管。s市人。未婚，有一个谈了两年的女朋友。
林义昭，a家酒店侍应生。b市本地人。已婚，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唐思思，某小学英语老师。a市人。未婚未育。
天南海北的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职业
沈煜城又翻动起手中资料，自言自语道：“夫人好像有点笨笨的……”
助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可以带他在外面多走动，沈煜城想，免得市面见少了，撒谎都撒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