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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星星的邹先生

来自星星的邹先生

    来自星星的邹先生

  • 作者:许清让分类:现代主角:邹以眠 沈觉秋来源:长佩时间:2023-08-23 10:13
  • 《来自星星的邹先生》by许清让,原创小说来自星星的邹先生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邹以眠沈觉秋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似乎只要得到了邹以眠,就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星星,因为他在星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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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一场大雨彻底浇灭了初冬的尾巴。

天气彻底冷下来是在一个黄昏,刚下完大雨天空就炙得红火,太阳还没落下楼头,阳台上的防盗网覆着刺眼的橘色光泽。明明已经深冬,一切都炽烈得恍若盛夏。

新稿子的最后一笔刚刚停下,觉秋听见跑过街头的小孩儿扯着嗓子喊:“你们快看!有彩虹!!”

城市里的彩虹不算多见,这真的是一句很容易让人雀跃的话。

觉秋带着空的心愿瓶上了阁楼,准备收集一些彩虹云。彩虹周边的云层会被染上彩虹的颜色,调子很淡,质地柔软,因为颜色过淡,各种色调以渐变的形式过度开来。

觉秋收了满满十多瓶,用牛皮纸绳挂到店里做装饰。

这种美好到近乎可遇不可求的雨天限定觉秋自然舍不得用来做甜品。

彩虹瓶挂了不到一周,都陆陆续续送给了眼巴巴想要的小孩们,觉秋留下最后一瓶,寄给了孟浅萤。好几次刷朋友圈,都会看到孟浅萤来自凌晨失眠的抱怨。

挂了彩虹瓶,做的梦都柔软又多彩。

作为回礼,孟浅萤送给他一盘降噪雨音磁带。

觉秋怕冷,过了十二月就越发不想出门了,只是偶尔会怀念窝在电影院里伴着光和影度过一晚上的感觉。

去年冬天他买了一部家用投影仪放到阁楼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偶尔会窝在吊椅里看看老电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晚上关了甜品店,觉秋把那台投影仪翻了出来,随便找了一部宫崎骏的动漫。

他没有开灯,幕布反射的光很温柔地拢着他的脸。连续在吊椅上睡了好几个晚上,觉秋决定要去一趟电影院,最近刚好上了一部他挺感兴趣的电影,观望了一阵子,评价也很不错,他买了周六晚上八点钟的票。

到假日广场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影院在四楼,觉秋打算先上楼取票,再到超市去买点零食。

对着截图下来的取票码,他把数字一个一个敲进取票机里。很快,页面显示号码错误。

觉秋重复输入了几次,一字一看,依旧显示有误。

他翻出支付凭证,仔细看了一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事不妙。

他性子懒漫念旧,做事就讲个习惯,对熟悉的事物有种迷之固执。比如以前住的公寓出门直走街道转角的咖啡屋,比如夕水街27号一家夹在黄焖鸡和煲仔饭中间的小面馆。再比如这家电影院。

他向来只买这一家影院的电影票,就连上一次请邹以眠看电影的时候,找的都是城西的一家分院。

问题来了。

上一次买了城西的票,城西坐标的影院都蹦跶到前面来了。

总之他成功买到了这家影院在城西分院的票。

离电影开场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去城西的车程要将近一个小时。觉秋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把腮帮子鼓起来。

二十三块五就这么浪费掉了。

他苦大仇深地盯了一会那张截图,突然福至心灵。

让邹先生去看好了,就当感谢他上回开车送自己回去。

觉秋抿着嘴,拨了邹以眠的电话,反身倚在一旁的方柱上。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旁边卖爆米花的地方散发着奶油和油炸零食特有的香气,路过的小孩儿咬着手指看得眼睛发直,奶茶站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小姑娘,正撅着嘴巴往玻璃上哈气,然后用手指在雾气上划出很可爱的卡通图案。

这一切的氛围都太让人放松,以至于陆知行从转角处拐出来的时候,觉秋有种火星撞地球的错觉。

闪着眼的晕乎。

陆知行完全从转角处走出来的时候,觉秋才看清他身后还跟着晏舒。

陆知行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和晏舒说话,像是在闲聊,两个人的表情都愉悦而放松,这种笑容挂在陆知行的脸上好看得有些晃眼。

觉秋握着电话,想把头转开。

不知道那边聊了什么,晏舒笑着抱住了陆知行的胳膊,陆知行笑着挣扎了几下,随后把手掌摁到晏舒的发顶,亲昵地揉乱了她一头散着的长发。陆知行脸上的各种表情觉秋都熟悉得过了头,知道他眼尾弯出的弧度和低声说话的调调,以及四季都温热的手掌心。

倒没有难过,只是有种空间错位的恍惚。

明明距离还这么远,他却有种陆知行就在他跟前的错觉,他甚至能清晰回想到陆知行把手掌揉到他发顶上的每一寸触感。

没有怀恋,只是熟悉。

觉秋蹙了蹙眉,刚垂下眼睫,就听见女孩儿脆甜的声音在喊他:“嘿!沈觉秋!!知行知行你看那里,那个是觉秋吗?”

觉秋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陆知行正蹙着眉看他。晏舒笑弯了眼睛,拽着陆知行的袖子,欢快地朝觉秋蹦了过来,随着动作扬起的头发丝儿都透着纯粹的欢悦。

快三十岁的姑娘依旧少女感满满。

“秋秋,好久没见啦!”晏舒踮起脚尖揉了揉觉秋的头发。

“晏舒姐。”电话还没通,觉秋把手机贴到另一只耳朵,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觉秋来看电影吗?”晏舒回头摇着陆知行的袖子,“一起嘛一起嘛,一起看!”

陆知行没说话,微蹙的眉头已经松开了。他微微低着头,镜片后温和而多情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觉秋的脸。他眼窝深,眼距也近些,眉眼都深邃得温柔而深情,下颔线硬朗漂亮。

觉秋弯着眼睛点了点头:“陆哥。”

打完招呼,觉秋转过头专注地等待着邹以眠接电话。余光所至,刚好能看到陆知行再次蹙起来的眉。

晏舒撇下陆知行,念叨着要去买爆米花。

“觉……”陆知行话音刚起,电话被接通了。为了防止让邹以眠觉得这边很吵,在陆知行继续讲下去之前,觉秋眼疾手快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知行很快停住了话音,脸上露出有些惊愕的神情。

觉秋转过身捂着听筒,把电话贴得更紧了些:“邹先生?”

“嗯,”邹以眠应了一声,嗓音似乎比平时低哑些,“怎么了?”

很平常的一句问候,大概是邹先生的嗓音太好听,被他讲出来不自觉就带上了些温柔又关切的意味。

“啊,你现在有时间吗?”觉秋被自己蠢到了,讲出来的话音都带着笑,“就是,我买错了城西的电影票,上次我们去的那里,你有时间去看场电影吗?”

邹以眠也笑了:“你别急,我有时间。”

觉秋松了口气,退出通话界面把截图发了过去:“取票码已经发过去啦。”

邹以眠应了声好,随即带出几声压得很低的咳嗽。

“你怎么了?”觉秋心里揪了揪,把笑意泯了回去,“感冒了吗?”

“可能有点,”邹以眠的嗓子果然哑了,比起平时慵懒的惬意,更接近病态的疲惫,“不碍事,我有时间。”

“你别去了,好好休息。”忘了邹以眠看不见,觉秋在电话这边拼命摇头。

邹以眠似乎犹豫了一会:“没事,可以去的。”

觉秋抿了抿嘴,再接再厉地劝了好一会,邹以眠似乎已经很累了,只得低着嗓子答应不去。挂了电话,觉秋转过身,差点撞在陆知行身上。

“……”他退开半步,仰头看着陆知行,“陆哥,还有事吗?”

陆知行抿着唇没让开,过了一会才没头没脑地开了口:“觉秋,我和晏舒……要结婚了。”

觉秋忍了很久才没有当场把白眼翻出来。

在这种情形下突然说这种事情,不用想都能知道他什么用意。

“恭喜,”觉秋叹了口气,“但这种事不需要告诉我,和我没关系。”

他绕开陆知行,冲着对着爆米花两眼发光的晏舒挥了挥手,这才真正地笑起来:“晏舒姐,我先走了哇。”

陆知行拧着眉,还是那副觉秋很熟悉的忧郁而深情的神色。

毕竟当初也是觉秋先提出的分开,怎么样都得离开得酷一点。

他承认自己慢节奏,承认自己对熟悉的事物有种放不下的固执,承认自己记性真的特别好,习惯了一个人之后,看到每件事每样物都会是一段记忆的触发点。但怀恋和习惯是两回事。

他承认他会习惯,但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回头。

然而接下来他需要解决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觉秋坐在一家奶茶店里,看着显示已观看待评价的订单目瞪口呆。

说好的不去呢?!

觉秋想起邹以眠哑得不像话的嗓音,后悔得想撞墙。

纵横各式的广告牌和缠满挂灯的行道树把城市的夜晚衬托出了火树银花的味道。

觉秋蹲在高出一阶的马路牙子上,悬空着脚尖,抱着手臂缩成一团。

冷。

因为那张显示已观看的订单,他坐了一个小时的车跑来了城西。外套还落在了店里。

南方冬天的冷完全是物理攻击,觉秋一动不敢动,使劲把自己想象成一颗球。他甚至已经听到自己的牙齿被冷得上下叩碰的声音。

他蹲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商场的正门,如果邹以眠选择了从侧门出来,那么……

好吧是命。

估摸着电影大概要结束了,觉秋起身一路小跑,直接站到了商场的玻璃门边。电影结束后他还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得快要绝望的时候,邹以眠终于走了出来。

他走得不算快,步子比平时拖沓些。

觉秋拦到他面前时,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停下了步子。距离近了些,觉秋才觉出他有多累。

邹以眠依旧把自己打理得清爽干净,往日清明的眸子有些水汽蒙胧,眉眼间有种难耐的困倦。

这张很漂亮的脸绝对不适合这么憔悴的神色。

“觉秋?”邹以眠难得吃了一惊,放软了身子靠在一旁的方柱上。

“叫你别来了。”觉秋皱着眉,声音有点低。

“抱歉,不想把票浪费了。”邹以眠懒洋洋地笑了笑,眨眼的频率都比往日要慢些。

他的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更沙哑,却也不难听,倒是很让人心疼。

觉秋低着头没应他。

邹以眠等了一会,弯下腰看了看他:“觉秋?”

“……”

这一看他居然发现,小孩儿的眼尾泛着红。也不知道这小朋友等了有多久,嘴唇被冷得泛白,秀巧的鼻尖倒是冻得通红,看起来细细软软的刘海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邹以眠伸手替他理了理,余光能看见觉秋掉下来的眼泪。他低着头把灯光都挡住了,眼泪落得很快,留下的是一道道颜色很深的残影。

“觉秋?”他动作很轻地捏了捏觉秋有些发凉的后颈,“有没有很冷?”

邹以眠的手掌很暖,覆在后颈上有种暖到心里的错觉。

觉秋没理他,抿着嘴唇无声地掉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委屈。

也许是因为在他应付着陆知行可笑的自以为是的时候,邹以眠正拖着沉重的身子帮他处理买错了的电影票。或者是因为陆知行把他想得太软弱,让他有种丢了面子的不甘心。也有可能是因为,晏舒这样的好姑娘也许永远无法得知他和陆知行被埋葬的过往。

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今晚真的太冷了。

觉秋把脑袋抬起来的时候,挺大的眼睛里还蓄着盈盈的泪水,鼓起来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像只赌气的仓鼠,很长的眼睫毛被眼泪洇得湿嗒嗒的。

邹以眠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裹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挣扎了几下,没能躲开。这件衣服对觉秋来说有点太大了,大大的翻领和长长的袖子让他有种孩子气稚拙的可爱。觉秋鼓着脸,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地面,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排扇形的阴影。

小朋友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

邹以眠叹了口气,怕惊扰了他似的,动作很轻地揉了揉他的发顶,“沈觉秋,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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