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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反派魔尊后

被迫嫁给反派魔尊后

    被迫嫁给反派魔尊后

  • 作者:冬鸟揽月分类:古代主角:谢青舟 萧放月来源:不可能的世界时间:2023-08-05 11:15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被迫嫁给反派魔尊后》,被迫嫁给反派魔尊后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冬鸟揽月所著的小说围绕谢青舟萧放月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谢青舟认为自己会拯救好一个魔尊,但为什么他过得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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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雪停了,不少屋檐旁结了一根根冰锥,虽说出了点太阳,但还是冷。

小贩在街头支起早点摊,边跺脚哈气边吆喝。

街上的人不多,偶尔有几个路过的来这里买了两个包子走,或者坐到旁边面馆吃碗热腾腾的面暖暖。

那小贩正接过银钱,就听见了面前金属碰撞声响。

他一抬头,就见两个穿着白衣,腰间佩挂长剑的人站在眼前。

一男一女,都扎着高马尾。

那男子看起来怏怏的,抱怨道:“师姐,你说三日之后,那魔头会干什么?”

女子一手交钱,一手接过包子:“不知道,这事儿是掌门决定,我们不能多嘴,掌门让我们出来是要找那个被掳走的杂役,其他的不要多问。”

他俩刚走,小贩在心里啧啧称奇。

不愧是常青派的修士,一个个长得甚是赏心悦目。

然后面前又多了一片阴影。

他一抬头,才真是惊了。

此人生得仙风道骨,皎皎若明月之姿,胜过他见过的所有人。

美中不足的是,这公子双眼无声,似乎是个…瞎子。

谢青舟找人都不知道要从何找起,打算先找个地方住着,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人推了一下。

一道训斥的女声传来:“干嘛?!你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撞到谢青舟的正是方才那个常青派的男弟子,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方才钱找错了,我急着跑过来换,你没事吧?”

谢青舟笑了声:“没事没事。”

常娴野揪住常楼的耳朵:“让你跑慢点!”

常楼受不了了,生气嘟囔:“本来今日就起了一大早,你换钱也要让我来,真是不懂,掌门连那条吃了人的蛇都不找,吓跑了的几个杂役也不找,非就要找那个眼瞎好看的。”

常娴野踢他一脚:“大师兄和掌门心思你都别猜,谁知道呢,也许是他长得不错。”

他俩是常青派的弟子,自然跟山下杂役没什么接触,固然也不认得谢青舟。

常楼跟小贩换好钱,转头来就看见自家师姐拿着手在谢青舟眼前晃了晃,询问道:“公子这眼睛,不太方便?”

谢青舟“嗯”了一声,随后答道:“是,很模糊,看不清。”

“我看你相貌不凡,想必是哪家的贵公子,这几日估计会有魔族人来犯,小心一点,”常娴野思忖片刻,“不过这一块归我们常青派管,百姓又都居住在此地,所以还是很……”

“安全”两字还未说出口,她的话就戛然而止。

因为常野附在她耳边说:“师姐,你觉不觉得这人有点像那个杂役。”

目盲,长相万里挑一。

谢青舟注意力全在“魔族人”上,没注意到她的眼光。

萧寒栖告诉他魔族现在并没有主上,散养状态,那六岁的小魔尊不会就混在里头吧?

他正想着,常娴野突然肯定道:“你是常青派的杂役。”

谢青舟当即就生了跑的念头,不过他只是往后退了两步。

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师兄让我们把你带回去,我们没有恶意,请公子跟我们回去。”

常楼面无表情看着他。

两人背着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一旁小贩被吓到了,毕竟他可不想参与仙家的事中,于是默默收着自己的早点摊往家里去。

谢青舟呼吸都有些紧张。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他不过是个山下的杂役,何德何能让他们门派大弟子注意到,还特地派人来寻自己?

难道那大弟子真像萧寒栖说得那样,是个厚颜无耻,男女通吃之人?

他不信。

毕竟他一现代人都知道,私自调兵放在古代是大罪,套用到修真世界也是一样的道理,常扶桑若没有常青派掌门的首肯,诀没有私自派人来找自己的权力。

自己何德何能认识了掌门?

况且昨日常青派山下被一把火烧了,眼下正需要人修缮房屋,怎么会派人来找一个小小的杂役?

结合穿过来时那两人对他的恶劣态度,他在杂役里的地位应该不是很高,甚至算是低等。

谢青舟忽然回忆起了这一对姐弟方才的对话。

跑了的杂役都没找,吃了人的蛇也没追究,只找了自己。

一定有问题。

常娴野看他一副犹豫的姿态,捆人的鞭子已经要抽出来了。

大师兄昨日解释过为什么只找他一个杂役,是因为此人和魔头有联系,若是听了魔头的蛊惑不肯回来,就绑回来。

她其实也不理解。

不就一个杂役,没灵力没修为,有必要吗?

但她向来只听命令,不追求缘由。

“我就一个杂役,”谢青舟撩起袖子,给她看手上青一条紫一条的疤痕,“在你们那儿也挨打,我现在不想干了,还不成吗?”

常娴野捆人的鞭子狠狠往地上一抽,白雪飞溅开来,被她这一吓,街上人本来就不多,现下更是门窗紧闭,只有他们仨。

当然,还有坐在屋檐上看戏的萧寒栖。

谢青舟咽了咽口水。

他忽然有点想念法治社会。

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在内心过了一遍:“大姐,咱讲理,常言道,诚信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友善就是我们做人的第二步,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说话。”

“公子若不愿回去,我就只好将你绑回去复命。”

“你是常青派的弟子!”谢青舟高声道,“据我所知,常青派的人一向光明磊落,待人温和,从不威逼利诱,你这作风,怎么和魔族没什么区别?”

屋檐边嗑瓜子的萧寒栖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常娴野咒紧了眉头,常楼更是怒发冲冠:“你说什么?!”

谢青舟知道自己触怒了人,心中丝毫不惧:“你们若是在此地抓我,众目睽睽,败坏常青派名声。”

他故意放轻声音:“我知不远处有个破庙,里头没人,我们到那儿去,你若能抓得住我,我心甘情愿和你回去。”

萧寒栖哂笑。

破庙就在戚府附近。

小公子这是要找自己帮忙了。

常娴野倒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再说,这杂役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半瞎,自己和常楼两个人怎么可能捉不住他,遂答应。

于是谢青舟带头,两人跟在后面,往破庙走去。

街上的积雪还没扫干净,一步一脚印,谢青舟呼吸都有些紧张。

他走因为辨不清路,特地在心里算好了时间和大概步数,通过询问路人也知道了这一片大概的布置。

风声呜呜,谢青舟沉默不语地走着。

到了!

与此同时,戚府大门缓缓打开。

身穿狐皮大氅的人走出来,故而抬高声音对身旁人道:“这都几时了,夫人怎么还没回来?我得亲自出去找找。”

云鹤白眼要翻上天,也不知道尊上今日哪来的兴致要他背段话,配合念。

尊上命令不可违,他干巴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念道:“近几日不太平,夫人要是遭遇不测就完了!大人还是去找找吧!家里还有孩子等夫人回来吃饭呢!!!”

常娴野愣住。

这什么神经病?

谢青舟扶额。

演得还能再假一点。

虽然他也不知道萧寒栖在干什么,但总归人现在就在大门口,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幸运。

他朝萧寒栖所在方向看过去。

常娴野一手摁住他,厉声道:“干什么?!”

她这一嗓子喊得萧寒栖转头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用了易容,常娴野和常楼自然认不出他。

就是感觉被看得心里发毛。

谢青舟正想解释,顺便求助一下。

怎知萧寒栖声情并茂,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动声色把常娴野的手拍开,对他来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娘子,你怎么在这里?!为夫寻你这么久,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

云鹤要吐血了,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被逼着看这个,还非要参与:“对啊,大人找了夫人你好久,两个孩子没见着你正哭着呢!”

谢青舟:……………………?

常娴野:???

常楼:???

“我……”谢青舟正要开口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一下就结婚了?

还有两个孩子?!?!

萧寒栖你在搞什么cosplay?!

常娴野一下反应过来,这人恐怕是杂役的同伙?!

演一出戏就想桃之夭夭?

“这是我常青派杂役,”常娴野正视着萧寒栖,“怎么就成你夫人了?况且,他自己方才都承认了!”

“常青派杂役?我怎么不知,我娘子和我三年前就成了亲,三媒六聘一样没少,只是前些日子磕坏了脑袋记忆有些受损,”萧寒栖往后瞥一眼,示意云鹤把人带走,“定是你诓他,或是威胁他不得不承认。”

常娴野深吸一口气。

世间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没有诓他。”

萧寒栖一把撩开谢青舟的袖子:“这就是证据!”

常娴野:……

她发觉此人身后那个下属要把谢青舟带走,一时不想和人废话。

萧寒栖见她仍不收手,耐心告罄。

在云鹤关上大门的一瞬间,他撤了易容之术。

常楼高呼“魔头”。

常娴野剑即刻出鞘。

“原来你就是戚韩潇。”

“正是在下。”萧寒栖笑着颔首。

两边剑拔弩张,萧寒栖淡淡道:“本座闲来无事在此地设府,想着来日拜访你们常无名,也有一处落脚之地,高兴吧。”

常娴野才不管他高不高兴:“魔头,你带走他有什么目的!”

萧寒栖讶然:“姑娘这话好生奇怪,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带走他天经地义,只是你,对本座娘子动手动脚企图诱拐,不过今日本座心情好,娘子也没受什么伤,不想和你多计较。”

他脸上笑意全无,声音突然一沉:

“若是你再不走,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常娴野和常楼深知自己打不过眼前此人,早溜得没影了。

萧寒栖懒得追,随他们去了。

而后宽袖一甩,转身回府。

就见小瞎子傻愣愣站在他房间门口杵着。

他快步上前,笑道:“怎么不进去?”

就见眼前的人绷着张好看的脸:“谢某多谢公子搭救,来日等手头阔绰了定上门拜谢,但公子未免太过于冒犯了。”

萧寒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公子也知,谢某…有妻有子,下次再不可口无遮拦,捏造事实。”谢青舟眉头皱了皱。

魔尊大人忽然就不高兴了。

就这么个小瞎子,现在不赶紧谢谢他方才的出手相助,反而怒斥他口无遮拦?

这样的人还是赶紧拿来炼丹,眼不见为净的好。

他整了整衣袖,正考虑要不要打消了把人放出去当诱饵的主意,直接炼丹。

于是乎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谢青舟脖颈。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把手抬起来,对方就把什么东西拍到了他手里。

谢青舟摸了摸鼻尖:“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算是谢过你两次救我,虽然不怎么值钱,但等我再阔绰一点,定会还你恩情。”

萧寒栖盯着手里的东西。

七彩丝线编成,再普通不过的手绳。

“你银子哪儿来的?”萧寒栖把手绳往左手手腕上戴。

“临街往前走不远,有一个商铺老板,”谢青舟回忆着,“在我左手上写了个字,让我今日戌时过去,然后给了我一点银子。”

他话音刚落,手上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萧寒栖沉着脸。

今日谢青舟出门时他还在处理事务,完了几刻钟后才追上去,这小瞎子不会把自己卖了吧?

萧寒栖端详了一下他的左手手掌,微微挑眉。

小瞎子果然把自己卖了。

“怎么了?”谢青舟问。

萧寒栖放下他的手:“没什么大事,你去吧。”

他倒想知道这小废物在一没灵力二容易被骗的情况下要怎么脱身。

他仗着人瞎,笑得眼睛弯弯。

冷风裹着雪从院子里穿过,梅花树簌簌作响。

谢青舟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与此同时一个机械声音响起:

【发布任务一:前往春华门拜师修炼,地图如下。】

谢青舟的意识体看着系统发过来的地图,知道自己要漂洋过海后,懵逼:[不是说找到魔尊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修炼?]

【不接受控诉,不解释理由,若不完成任务,抹杀意识。】

资本家听了都落泪。

谢青舟任寒风凛冽,吸了吸鼻子。

孤身一人,冒着被捉回去的风险,要漂洋过海赶往春华门修炼。

他已经想象到自己被大浪卷进海里的样子了。

萧寒栖看他一脸呆滞:“怎么了?”

谢青舟摸了下鼻尖:“没什么。”

***

谢青舟收了萧寒栖给的幂篱后就走了。

萧寒栖目送他离去,云鹤才开口:“尊上,玄乙来报,说魔族几位长老趁您不在,互相争夺领地,如今更是觊觎起了尊上的地盘。”

萧寒栖没说话,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开口:“所以呢?”

云鹤:“所…所以您是回去处理犯事的几位长老,还是跟着谢青舟?”

萧寒栖目光沉沉,拍了拍肩上的雪,毫不在意地灿烂一笑:“回去吧,他听不见关于本座的言论的。”

***

这个世界的雪下得真的很大,谢青舟还没体会过瞎子的生活,拿着一截竹竿慢慢走,时不时停下来搓一搓被冻红的手,在某个铺子前逗留一番,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谢青舟无奈叹气。

他一步步走到昨日那个商铺前。

听起来比其他地方热闹些,他走过去时还被不少人撞了。

就是太嘈杂,导致他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循着声音走上前,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转过头来:“急什么急?!银子够了你爱在这儿待多久待多久?!”

看清此人穿得清新脱俗后,又捏着嗓子道:“哟呵,穿得这么正人君子,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那人目光一移,看见他手里的竹棍!震惊道:“瞎子也来寻快活?有钱吗你?!”

还没等谢青舟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人拽住了,而后竹竿被人扔掉,幂篱被人摘下,他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手腕还被人抓住了,昨日那给他钱的商铺老板的声音响起:

“公子,真不好意思,这位小哥是本楼昨日招的,撞到人了真是抱歉。”

老板把他的手掌亮在那人面前。

金色的契约符亮起。

这是坊间的契约。

不需要再签字画押买掉全部身家,和店家签订誓约后自有术法将人困住,若是不遵守誓约,自有惩罚之术。

凡人互相惩罚不过就是你全家都在我手里什么的,可这条街方圆十里都知道,青楼老板的惩罚手段可谓是出了名的狠。

几年来逃出去的小倌身上是百虫噬咬的灼伤痛感,或是肌肤难耐,欲火焚身。

谢青舟模糊中听到一句:“长得如此仙风道骨,为何卖身来当小倌?”

什么卖身?

昨日这店老板明明说的是来他店里当两天伙计。

“这是什么地方?”

那青楼勾管笑了两声,找人将他押住,笑吟吟道:“怪就怪公子你可是太好骗了。”

而后冷声对两个小厮道:“把他带下去。”

***

谢青舟被人带着,而后猛推进了一个柴房里。

他暗骂一句人心险恶,而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接下来是想想应该怎么办。

春华门还没去,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儿鬼地方。

况且这鬼地方是青楼。

谢青舟一身鸡皮疙瘩。

他站起身来想找窗户在哪儿,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来人开口就是少年音色:“别想着逃出去,你身上符咒还没解开,小心死在外边,再说了你这瞎子还想逃,不是上赶着让人捉住。”

***

与此同时,偌大的魔族醉花殿内,萧寒栖头戴十二琉,穿着一身缂了金丝的黑袍,正坐在玉阶上的主座。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底下的人磕头请罪。

耳边还是谢青舟能听见的所有声音。

他往谢青舟身上放了一个八方符,谢青舟能听见什么他也能听见什么,还能在适当的时候堵人家耳朵。

所以听见那少年的声音时,他眉头微微上扬。

底下的人还在不断哭喊:“尊上你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什么都没干就连着被四位长老要挟,不加入他们就杀了小的全家啊呜呜呜呜…”

萧寒栖施舍给他一个凉凉的眼神:“所以你加入了吗?”

赵田填泪眼婆娑,眼睛瞪溜圆:“我怎么敢啊啊啊啊啊…”

萧寒栖嫌他太吵,挥了挥手让人把他送下去,而后听着谢青舟那边。

“你是谁?”

“常青派弟子,李原圆。”

其实李原圆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丢人。

萧寒栖心下一沉。

怎么哪哪儿都是常青派的?

***

谢青舟和萧寒栖也是一样的心理。

但此人好像并不认识自己。

他干笑两声:“那你在这儿干嘛?”

李原圆道:“我师尊让我来这儿神不知鬼不觉把老板捉住。”

“为何?”谢青舟不解,“既是要捉住,你怎么还躲在这里?”

李原圆非常不喜欢这个“躲”,觉得有损面子,但他决定不和一个小瞎子计较这么多:“我前些日子试探过,这老板根本就不是人,好像是山中精怪所化,法力高强,指不定还和魔族有什么关系。”

听到自己的任务对象,谢青舟来了兴趣:“你知道关于魔族的事消息吗?”

李原圆张口就来:“知道啊,听说那个新……”

萧寒栖面无表情堵了谢青舟耳朵。

谢青舟猛然一下什么也听不见,强烈的耳鸣传来。

见他面色发白,李原圆慌了一下,扶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这样,他们等会儿肯定回来找你让你今晚就呃……接客,到时候……”

谢青舟疑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原圆尴尬笑了两声:“因为被关到这个柴房的不止你一个。”

谢青舟震惊:“你在这儿躲多久了,怎么不回去找你师尊?”

“那勾管太狡猾,”李原圆咬牙切齿,“我和他交过手,没占什么上风,反而被暗算了,也中了那个符,走不了。”

“你师尊也没来找你?”

李原圆肉眼可见的落寞:“不知道,他说这是我的历练,除非我有生命危险,不然不会出手相助。”

谢青舟不解:“若是这勾管害人性命,你无力捉拿他,旁人不插手,就任由他害人性命?”

李原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每个门派都会有弟子下山历练,虽然同一门派的弟子任务不会刚好相同,但不同门派之间可能会有弟子接到一样的任务。”

谢青舟表示无法认同。

良久,他开口:“这符咒怎么解?”

“我观察很久了,这符咒是那勾管拿自己的血炼制而成,”李原圆声音低沉,“只有捉住那勾管,他才能给你解。”

“行,我若帮你,要怎么做?”

李原圆眼神坚定,拿了一粒药给他:“一会儿有人会过来带你走,你找机会把这个放到勾管杯子里,他好色,你这姿色能迷住他了,放心!”

谢青舟还是觉得他不靠谱:“那为何你之前不这么做?”

“前几个被扔过来的要么哭哭啼啼根本没注意我,要么是反抗太激烈被打晕了叫都叫不醒,你是我见过最淡定的一个。”李原圆不管他看不看的到,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你就不怕我一会儿全抖落出去了?”谢青舟收了他的药,攥在手里。

李原圆轻叹:“那就只能硬碰硬了,但谁知道那老板还有没有跟他一样厉害的同伙,这历练估计会失败了。”

谢青舟感受到他落寞的语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不算君子,但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你信我。”

话音刚落,李原圆迅速藏起来躲到草堆后面。

谢青舟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踹门,而后是一阵“吱呀”的声音,软绸从门口扔进来。

粗犷狠戾的声音响起:“别磨蹭,换上!否则有你好受的!”

谢青舟看不见,但也能摸出来个正反,只是不知道这衣服的颜色如何。

但李原圆看得见,远在千里之外的萧寒栖因为那张八方符,虽视角有限,但也看得见。

不得不说虽然老板不做人,品味还不错。

红色绸缎如天边晚霞,铺散开时像是朱砂盘被打翻在地,金丝鹧鸪在衣摆做装饰,换上后更是卓然不群。

那几个小厮丢了衣服后就把门关上了,李原圆很有君子风度地背过了身。

谢青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李原圆转过来,看愣了一下,但怕惊动门外小厮,最终只是走上前往谢青舟额前点了一下。

谢青舟不明所以,他轻声解释:“我渡一点儿灵力给你,能让你眼睛暂时恢复,但是半个时辰后就会失效。”

萧寒栖听见,轻哼一声。

常青派的人果然都不是些善茬。

只告诉他能拥有短暂的清明,不告诉他失效后眼睛会有灼烧痛感,还会流血,不及时医治就真瞎了。

谢青舟看着眼前逐渐清明的景象,点了点头,把药别在衣襟,扭头开门跟着人走了出去。

***

萧寒栖铁腕治理,处理完那几个抢地盘的长老后出了醉花宫。

魔族景色不像外面传得那么可怖,反而还算得上十分的风景宜人。

醉花宫外花团锦簇,一路绵延上十里。

他略垂首,十二琉晃动发出轻微声响,伴随着鸟雀的穿越山林的啼鸣,摘了一朵花。

那朵花是艳丽的红色,不同的是周边有一圈金灿灿的边,像极了落日余晖。

他漫不经心问身旁云鹤:“这花叫什么?”

“鱼尾赤,”云鹤答道,“微风万顷靴文细,断霞半空鱼尾赤。”

“本座前不久做过一场梦。”萧寒栖把花扔了,背过手,“梦里有个跟谢青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那时我还未见过他。”

云鹤听了一惊:“所以尊上您接近他,不杀他,是因为梦见过他?”

萧寒栖一笑:“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一剑重伤我,那把剑叫什么你知道吗。”

云鹤很聪明:“鱼尾赤。”

风大了,萧寒栖的衣摆猎猎作响,头上十二琉晃动,他盯着远处群山一言未发。

原来有些事情,魔尊也想不明白。

***

谢青舟一身红衣,一只手推开门后边走边系蒙住眼睛的白色绸带,衣袖上面的金铃铛跟着响。

门外的小厮回头时看他都看呆了,其中一个更是直接要上手摸,被另外一个重重拍了一下:“这是勾管大人要的人,你也敢碰?”

那人悻悻收回了手。

谢青舟系好绸带,他眼睛恢复了,蒙上一层这么薄的绸带不影响什么。

其实他瞎的时候蒙不蒙也不影响,就是更直观地让人知道他是个瞎子。

其中一个小厮摁住了他的肩膀:“别耍花招,你是逃不出这里的,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谢青舟一言未发,被半推着左拐右拐进了流芳阁。

一开门,各种香味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头昏脑胀,低头咳嗽了几声。

然后抬头就看见了一个拿着折扇缓步走来的男子。

面若冠玉,这是谢青舟看到他的第一个感觉。

“大人说先把此人带去他的房间。”

此人好像是这里的小倌,谢青舟没多想,被人领着上了台阶。

他因为要装瞎,脚下一踉跄,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

身后的小厮一把抓住他胳膊,力道之大,疼得谢青舟差点没破口大骂。

终于被带到最上层的房门前停下。

小厮敲了敲门:“大人,人带到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隔着丝绸,门内景象一览无余。

红绸遍布,暖光暧昧的烛光到处都是,熏香更是让人如梦如醉。

开门的是位明媚皓齿,肤若凝脂的女人,她身上的红绸滑落,露出雪白香肩,而后面无表情朝后开口:“徐如昨,您要的人到了。”

她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出去吧,把人送进来。”

女子走过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青舟一眼,而后拢起衣襟,翩然离去。

谢青舟则被人一把推了后肩,几乎是摔了进去。

他站起身来,毫不在意拢了一把散乱的头发。

殊不知这动作放在床上那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装做看不见的样子摸索着,那不要脸的歹徒突然开口:“方才那姑娘是正在为我跳舞时被你打断的,既然这样…你就为我舞一曲。”

谢青舟震惊:“我不会。”

紧接着他余光看见来人陡然接近,为了不被察觉,他闭上了眼睛。

那人凑近他的脸,抚了一把他鬓边的长发:“我玩过的男人女人数不胜数,不会跳的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跳了。”

“你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他直起腰,手随意拨弄谢青舟袖口的铃铛,发出叮铃铃声响,“我可舍不得把你打得半死再给我跳。”

谢青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古代这么开放?

但他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行,我跳。”

***

红罗飞舞,古琴声起,血色罗袍翩然旋转,腕间金铃对撞,长袖翩翩,在屋内垂下的罗帐下显得似真似幻。

谢青舟这辈子没这么难过。

他足尖轻点到一块罗帐后,借着阻挡拿出了衣襟中的药。

而后舞步流转至茶水桌旁。

恰好有风吹过,罗帐飘起,他目光扫视,对准了其中一个没有唇印的茶杯,把药投了进去。

荡起一片小小的涟漪,而后溶了进去。

事成之后再假装看不见磕了一下,然后随着乐声转出来,抬手随意晃几下,清脆铃铛声衬托旖旎的,醉生梦死的气氛。

期间还要闭上眼,不然很容易被发现他不瞎。

就这么转了一刻钟,谢青舟真不会跳了。

就来回转几下,手晃两下铃铛,有什么好看的?

他实在不理解有人居然能看这么久?!

床上的人起身,眯着眼让乐姬退下。

而后走到茶水桌旁。

谢青舟略睁开眼,心跳如雷。

哪知道徐如昨又把茶杯放下了。

谢青舟:“……”

徐如昨:“过来,喂我喝茶。”

谢青舟内心,您是三个月大的婴儿还要人伺候?

嘴上:“这就来。”

他闭上眼睛,故意往错的方向走去。

徐如昨走上前,过于轻柔地拉住了他的手,吓得谢青舟差点猛地把手甩开。

不是厌恶男同,谢青舟自认本身也没那么直。

就是讨厌肢体接触,况且这人明摆着想把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徐如昨牵着他走到茶水桌旁,把茶杯塞到他手里:“你知道怎么做。”

谢青舟手拿着茶杯,心想老子直接把连茶带杯都喂你嘴里。

然后抬手,徐如昨握住他的手腕,就这他的手把茶喝了下去。

谢青舟想收手时却被紧紧拽住,而后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他再次震惊于世人的开放,于是猛地收手狠狠给了徐如昨一巴掌。

***

谢青舟已经准备好从窗户口跳出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他眼前突然一片高糊,别说窗户了,他能不撞柱子都是万幸。

谢青舟浑身冷汗。

徐如昨慢慢转过头来,摸了一下被打红的半边脸,再也没了耐心。

一阵天旋地转,谢青舟喉管被死死扼住,肩膀狠狠撞上了后面的墙壁,一阵钻心的剧痛。

“你下了什么药?”徐如昨面无表情问。

他也是在在想挡谢青舟那一巴掌时才发现,调动灵力时丹田是钻心刺痛。

谢青舟抓住他的手,艰难地呼吸,露出一个带着血气的笑容:“你猜?”

徐如昨面色一凛,加大了力道,把人拎到窗户口,狠狠摔了出去。

失重的感觉真不好受。

谢青舟还没来得及和大地亲密接触,李原圆赶到了。

他想扶谢青舟,结果一起滚到地上。

谢青舟:“……”

我真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

但有了缓冲,他能好受点儿。

李原圆立马拉着他站起身,怒火冲天提剑看着窗口的徐如昨,看起来反应迅速训练有素。

与此同时,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夹着冷冰冰的雪。

谢青舟听着耳旁除了李原圆声音以外的一片死寂,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栋楼的人呢?!

“徐如昨!你残害百姓,可知罪否?!”李原圆大喊。

徐如昨目光森森:“哪来的小崽子?”

李原圆气不过,佩剑嗡鸣,而后他足尖一点冒雨跃上高楼。

短兵相接,飞快和徐如昨缠斗起来。

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为何徐如昨就算没有灵力,实力也如此强悍?

大雨滂沱,谢青舟站在雨中浑身湿透。

系统机械声在他脑海中响起【拿着你手里的引雷符,跟我念】

他觉得很奇怪。

生死攸关的时候系统才出现,李原圆在和徐如昨缠斗,他能有什么性命危险?

难道说还有人?!

楼上李原圆和徐如昨打斗的声音忽然无比朦胧,周遭一片雨声更是有声衬无声。

是谁?

***

萧寒栖听着谢青舟那边的雨声,而后飞快起身:“流芳阁,快。”

云鹤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徐如昨不是有李原圆解决吗?”

“不是他,是崔雪衣,小瞎子被拖进流光阵了。”

以谢青舟为阵眼,金色的阵法扩散开来,星星点点。

谢青舟虽然看不清,但巨大的金色光芒也不是完全看不见。

李原圆分神往下一看,就看见这糟心的一幕:“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冰凉极细的金色锁链游走,从谢青舟手腕一下扎进血肉,再从他体内抽走血气。

他自己还被徐如昨踹中腹部,靠着栏杆才没掉下去。

李原圆看见徐如昨手腕上的符号,这才知道为何他没了灵力实力却也强悍。

他早就以整栋楼为眼布了阵法,楼里一些人的魂魄气息久而久之就会被他吸干,为他所用。

而此时他加大了阵法的力度,只怕这栋楼的人都已经被吸了魂魄,全死了。

谢青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食指中指间拈着凭空出现的引雷符。

不远处的崔雪衣眼眸微眯,缩地千里来他身边。

几乎是本能地,在听见那阵风声时,谢青舟转了身。

崔雪衣扑了个空,也不生气,拍了拍手,轻声开口:“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朋友救不了你,这阵叫流光阵,会让你的血慢慢流干,你挣脱不得。”

谢青舟一听声音就知道,此人就是方才在楼下看见的那个拿折扇的青衣人。

“楼内这么多人,为何只要我的血?”

崔雪衣讶然,“哗啦”一声,手中折扇打开:“你体内有灵脉,你不知道?”

谢青舟手腕处的鲜血顺着锁链汇聚到阵中,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逝:“我不知道什么是灵脉。”

而后嘴唇开合,不顾锁链拉扯,抬起手掌。

引雷符在他手中发出荧蓝的光亮。

崔雪衣冷哼一声,流光阵中又有锁链钻出来往谢青舟身上扎:“看看是你的雷更快,还是脚下的阵更快!”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天漏了个窟窿。

惊雷声从不远处传来,阵仗之大像是沉睡的龙苏醒时的怒吼。

崔雪衣没有停手。

然而就在此刻,变象陡生。

红衣掠过,冰冷的软剑飞快划破雨水,划破空气,朝着崔雪衣而去。

崔雪衣不得已让开。

然而此时谢青舟唇边溢出鲜血,他顿觉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引雷符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轰隆雷声砸下,谢青舟浑身鲜血,支撑不住,倒落在地。

惊雷声远去,金属铁器碰撞声对他而言渐渐朦胧。

于是墨发披散,他一半面庞溅上了污泥。

***

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亮如白昼,对准了金色流光阵的主人崔雪衣。

李原圆浑和徐如昨算是两败俱伤。

两人谁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但徐如昨突然面色凝重。

他捂着嘴,止不住的血从指缝指尖流下,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女人,于是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字念叨:“姚,红,月。”

李原圆看出破绽,终于一剑把徐如昨钉在墙上,两人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不同寻常的闪电。

巨大的白色光亮笼罩了整栋楼,而后降落到地,在地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泥土飞溅开来,花草一时之间全部焦枯。

金色流光阵碎裂,流芳阁摇摇欲坠。

而后天地间恢复平静,仿佛那一阵闪电从未有过。

李原圆一脚把徐如昨踹下楼,而后一跃而下踩住了他的胸口。

流芳阁再也撑不住,倾倒而下,扬起厚厚的灰尘。

因为阵破,崔雪衣吐了一口血。

世间灵脉极为罕见,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他顾不得那灵脉是如何突然召出这么大的闪电,手中折扇化成剑,看着挡在谢青舟面前的女人:“姚红月?”

但凡谢青舟还清醒着,就认得出来此人是从徐如昨房间里出来的那个女人。

“春华门,姚玲珑。”姚玲珑纠正道,“崔雪衣,你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流光阵,当真是卑鄙无耻!”

“手无缚鸡之力?”崔雪衣冷哼一声,“刚刚那雷电谁引来的你没看见吗?”

“我不想与你有口舌之争,”姚玲珑抬手,剑尖对准了他,“我绝不会让你残害无辜之人!”

崔雪衣抬手使了一道掌风过去,两人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李原圆看着脚下的徐如昨:“居然还和臭名昭著的崔雪衣有染,你罪加一等!”

徐如昨白了他一眼:“我和他合作,各取所需,何罪之有啊?”

李原圆加重脚下力度,从乾坤袋里套出绳索三两下布了法咒,再三下五除二给他五花大绑上,拿着剑奔向了姚玲珑。

***

姚玲珑和崔雪衣战了几个回合,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此人曾经是敛锋派弟子,因为修炼邪术从此被逐出师门堕入妖魔道,后投奔魔尊却日日夜夜想偷魔尊灵力,其心可诛。

但过了这么多年,灵力增长颇为强悍。

李原圆站到姚玲珑身边,很快自报家门。

两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而后又和崔雪衣缠斗到一起。

然而崔雪衣没功夫跟他们长久地打斗,很快祭出杀招将两人制服住。

姚玲珑手被反绑在身后,看着额头上一柄悬空的小剑,动弹不得。

李原圆被他一剑逼退到了流芳阁废墟边。

崔雪衣拍拍手,随意擦了一下唇边鲜血,抬步走到谢青舟身边。

谢青舟呼吸微弱,一侧身体都浸在污泥中。

雨势渐渐小了。

崔雪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姓崔的!你倒是帮我解开!”徐如昨在一旁大喊。

崔雪衣抬眼看着他,挥了挥袖,绑在徐如昨身上的绳子松了。

他蹲下身,抬手正要再唤醒流光阵。

而后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踹到了地上。

接二连三被打断,崔雪衣很生气。

于是他气极反笑地往后看去,就看见了一身黑袍,冷眼如寒刃的魔尊。

萧寒栖手背在身后,略弯腰,朝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知,崔宗主方才要做什么?”

魔族底下分了很多个宗派,几年前崔雪衣也是其中一个宗宗主,可惜后来意图用禁术偷萧寒栖的灵力,被萧寒栖发现,一脚踹出了魔族。

迫于魔尊的威压,崔雪衣看着萧寒栖身后拿着剑悄声而来的徐如昨,坦然笑道:“他身体里有灵脉,能助人修为,不如就让……”

“啪”的一声,他连魔尊都没喊出口,萧寒栖就隔空重重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抽过把李原圆逼得连连后退的那把剑。

寒光闪过,李原圆还没来得及阻止,徐如昨就被捅了个透心凉。

雨水混着血液,暗红色扩散开来,徐如昨甚至眼睛都没闭上就死了个干净。

姚玲珑瞪着一双杏眼。

门里派任务来的时候!可没说过有崔雪衣,还有这个黑衣人啊……

“还没长记性。”萧寒栖轻叹一声,“贺昀。”

云鹤应声,从天而降:“公子。”

不喊尊上,尊上喊自己化名都有点别扭,但谁让这是尊上吩咐的,有谢青舟在场,不管人是死是晕是活,就不让叫尊上。

“把那姑娘医治好,好歹有救过他的想法,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萧寒栖看着躺在地上的谢青舟。

云鹤不敢质疑他:“崔雪衣呢?”

“崔宗主,”萧寒栖故意加重这三个字,“绑了,随便找个宗门,扔门口,自有人收拾。”

崔雪衣眼神像是能吃人:“你敢!”

萧寒栖弯下腰,不顾地上污泥,一手捞脖子一手捞膝盖,一把将谢青舟抱起,袖摆扫过崔雪衣的脸,笑吟吟对云鹤道:

“记得把他肩上鞋印弄干净,不然崔宗主好没面子。”

云鹤:“是。”

崔雪衣七窍生烟。

李原圆好不容易才跑过来,抬手拦住了萧寒栖。

萧寒栖冷眼看他。

“我…我没别的意思,”此人高深莫测,不像任何一个门派,更像魔族,但他无法确定,只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

毕竟能把崔雪衣这么踹这么羞辱,实力肯定恐怖,“您把徐如昨杀了,我和他的符都没办法解。”

“他的我自有办法,”萧寒栖绕过他的手,漠不关心抬步走去,莫名其妙道,“你的,关我何事?”

李原圆:“……”

姚玲珑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一掌把崔雪衣敲晕了过去的云鹤,有点哆嗦。

云鹤把人绑了,抬手抛给李原圆:“就把他带去常青派吧。”

李原圆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崔雪衣砸进土里,不解,心里隐隐觉得是因为对方看得起常青派:“为何?”

“近。”云鹤露出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心里真感激着的李原圆:“……”

云鹤处理完崔雪衣,走近姚玲珑。

他一剑砍断绳索,而后一剑对准崔雪衣的喉咙,冷声道:“解。”

李原圆看着崔雪衣:“他不是晕了?”

就见崔雪衣睁开眼,翻了个白眼。

小剑依旧悬在姚玲珑额头上。

云鹤剑又近了一寸,崔雪衣才解了咒。

姚玲珑脱险,十分感激云鹤:“阁下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来日必定登门道谢。”

“多谢姑娘,”云鹤抱拳,微微躬身,“不过不必了,我家公子是散修,没有固定门派。”

崔雪衣冷笑,正打算开口嘲讽,云鹤“哗啦”一声把他衣服撕了,随便扯一块布团吧团吧塞进了他嘴里。

末了还施了术法,笑得非常温和,他对李原圆道:

“你们也知道,此人先前是魔族赤庸宗宗主,最喜招摇撞骗,魔族人都很可恶,他的话都不可信,我怕你们被骗,故而堵了他的嘴,你们切莫帮他取出。”

崔雪衣快被气晕了,唔唔半天。

云鹤圆满完成任务,打算追上宗主,走之前还叮嘱了几句:

“这位崔宗主骨骼异于常人,十天半个月不喝水也死不了,且练过辟谷之术,不用吃饭。”

简而言之,就算他死了,都不要把布摘下。

崔雪衣:“…………”

我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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