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难过，特别难过。
段谨之捂着脸，被那从牙根处传来的痛感治的服服帖帖，他用舌头碰了碰，右边的牙肉已经肿起来了，又是上火引发的牙疼。
段谨之觉得自己不行了，他的饮食里基本上没有辛辣刺激的食物，还回回上火牙疼，这回是真的受不了。
段谨之趴在桌子上，等着室友回归。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满怀期待的看过去，激动的一起身给还拿着行李的刘全一个拥抱，段谨之痛呼道:“哎哟，胖哥，我的好胖哥，陪弟弟我去医院看个牙吧！”
刘全嫌热，白了他一眼，给他扒拉开，将行李放好，又瞅了他一眼，说道:“又是上火？”
段谨之眼眶湿润的猛点头，这一米八的大高个被个牙疼磨的连精神气去了大半。
刘全叹息一声，瞧着段谨之那委屈样儿又是可怜又是好笑，在段谨之跟个大狗似的默默盯了他半天，刘全举手投降道:“行行行，你胖哥我陪你去，行了吧？”
段谨之立马在桌上拿好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一手揽过胖哥的肩，尽量轻声道:“我就知道！还是我胖哥最讲义气！等会儿午饭我包了！”
刘全满意的笑了笑:“那敢情好。”
段谨之和刘全出了宿舍楼，直接去附近的公交站台上了车，直达市医院。
进了医院正门口，段谨之花了五块钱挂了个口腔科的号，就扯着他胖哥往三楼口腔科走去。
口腔科外头几排的座位，这一大清早就坐起不少人，刘全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就坐下了。
段谨之拿着那门诊卡，到科室里头登记排队，段谨之登记完，在外头特意看了一眼，他排在诊室三一个叫杨错的医生下头。
而他名字前面还有一位，段谨之眨了下眼，那位同志的名字都没了。
紧接着那广播声响起:“请段谨之进入诊室三开始就诊。”
刘全拿手机玩着王者，听了这响声，连忙用手肘推了他一把，头也不抬的说道:“去吧，孩子！别怕！胖哥在这等你！”
段谨之长叹一口气，忐忑不安的进去了。
段谨之数着诊室的牌子，几步路的距离，他还特意走慢了一些，到了诊室三跟前，他才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
那人转过头，段谨之下意识的微张了口，一句卧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人家。
这是真帅啊！
段谨之迷糊的想着，站起来得比他还高啊！
嚯，宽肩窄腰，脸小腿长，皮肤还是那种什么冷白皮，这种身材比例，他也就在那超模走秀的时候看过，而老实说，眼前这人，他感觉比超模可有吸引力太多了。
段谨之觉得他这个母胎了21年的心，就这么怦然动了。
这应该就是给他就诊的杨错医生。
杨错，多好听的名字啊！比杨过好听多了！
杨错的头发稍长，微卷，被他用一个橡皮筋扎成了个小啾啾，莫名的萌，他带着蓝白色口罩，露出的那双眼格外有神，隔近了瞧，那睫毛长而翘。
这还是个俊美的睫毛精。
段谨之暗地里兴奋的搓手，听着杨错开口道:“你就是段谨之？”
段谨之连忙点头道:“是的，医生。”
杨错的声音有些低沉，有点烟嗓那意思，乍一开口，段谨之被震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听，真的好听。
这回口腔科真没白来，他为啥没有早点来！
段谨之觉得自己的牙疼都似乎缓解了一些。
杨错没注意到段谨之哪里不对劲，继续问道:“你是牙哪里有问题？”
段谨之捂了捂脸，老实回道:“我右边上面最里面有颗牙疼的厉害。”
杨错点头，拍了拍那仪器说道:“那你躺下，我瞧瞧。”
心动的对象，第一次就让他躺下，虽然意思不是那意思，但段谨之耳朵还是热的厉害。
段谨之躺好，杨错调整着那仪器的灯光，在灯光正对着段谨之的嘴之后，杨错说道:“把嘴张开，尽量大一点。”
段谨之张大了嘴，抬眼想看杨错，却被那暖黄灯光晃了眼，他默默的收回视线，感觉杨错用那板子扒拉他嘴好几下之后，听着杨错带着点笑意调侃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多久了？”
段谨之心里数了一下，尴尬笑了笑:“两三年了。”
杨错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接着说道:“那你是挺能忍，那牙都快烂没了，像你这种烂牙是最难做的。”
杨错说着，示意段谨之起来，让一护士领着段谨之去拍了牙片，那边一拍，杨错的电脑上就收到了片子。
段谨之手上也有一份纸质的，他低头仔细一瞧，却被那烂牙正下方一几乎横着九十度生长的智齿给惊着了。
祸不单行啊，他这是。
段谨之感慨着，杨错那头坐在电脑前仔细看着牙片，回头看他回来了，让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说道:“你还是学生吧。”
段谨之点了点头，杨错指着那片子说道:“你看看你这颗牙，几乎是烂透了，里头都是空的，只剩下一点边角，而且牙根部还伴有炎症，像你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就是选择做根管治疗，大概需要三四个星期左右，你确定你有空来吗？”
段谨之回了声:“有。”
杨错补充道:“做了根管之后，你这颗牙最好就是打桩，做个烤瓷牙修复，这样牙还能用个十年，我建议你尽量做完全套，不然做了根管，那牙不能用等于白搭。”
“还有就是，我们口腔科一般不报销，而你这次根管的费用是八百，拍片的钱也包含在这里头，因为你还是学生，所以我就多问你一句，你家里人同意你来做治疗吗？”
段谨之懂这意思，他回道:“和父母说了的，而且我大学兼职，自己也有些闲钱。”
杨错点了下头，将一张账单给段谨之，说道:“这上头有二维码，你可以直接扫码支付，也可以选择去楼下挂号的地方付钱。”
段谨之掏出手机，果断的扫码支付了，支付宝的散钱声音响起，他的心里也在滴血，段谨之悲伤的看了一眼杨错，心想说还是值得的。
杨错见段谨之付了钱，跟着也利落的起了身，说道:“你先躺好吧，等我一会儿，我准备一下就来。”
段谨之躺了上去，由于这个诊室三相当于一走廊然后有两堵隔墙，段谨之躺着的时候，过去一个医生还是护士，就瞅了他一眼，这心情有点像是瞅卖菜的摊子上白菜新不新鲜。
杨错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小桌子上，多了很多针头和尖锐的仪器。
段谨之心慌的撇了那些细针好几眼，脸有些发白，他发誓他只是有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害怕那个针头。
杨错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坐在段谨之旁边，拿出一个类似口水垫的东西用细绳给他绑在脖子后面，边这样做着准备工作，边安抚着解释道:“你这第一次可能还需要打个局部麻醉，因为我要把你牙里的东西清干净，再看情况，看看是不是要给你封药灭神经。”
他的声音又更温和了一些，段谨之听着觉得有点像哄小朋友似的，但是，老实说，他很吃这一套。
段谨之又默默的点头，盯着杨错猛瞧，杨错的眉眼微弯，带着点笑意，段谨之看愣了一会儿，都没注意到杨错已经拿起了针头。
“来，张开嘴。”
段谨之才看到那针头，整个身体都缩了一下。
杨错跟着开口哄道:“别怕，麻醉了一会儿就不痛了，会让你舒服很多的，听话，嘴再张大点，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
段谨之下意识的闭了眼，针刺进牙肉时还是疼的，他皱起了眉头，杨错尽量快速的完成，他收回了针，又拿起了别的器具。
因为这时候来诊室的人实在多，护士们都忙不过来，那个抽口水的机器就被放在了段谨之嘴里头左边那处抽吸着，时不时被杨错改动一下位置。
段谨之头一次知道，做个牙的手术，竟然能用到那么多的东西，那细针都有不同尺寸的好几盒，还有那类似锤子的，电钻的机械。
段谨之听着那嗡嗡轰鸣声，感受着嘴巴因为张开太大，里头口水不太受控制的感觉，心里有些绝望。
牙科医生在见过了他这么一番丑态之后，还有可能做他男朋友吗？
手术结束时，段谨之感觉自己的嘴都有些裂开了，扯嘴角的时候刺痛了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扯住了眼前人的衣服，摇了摇，拉长了声音，那是故意恶心人来着，他开口道:“胖哥，人家难受！”
路过的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刚走进来的刘全忍俊不禁道:“哎哟！我说段爷啊！您这是扯着谁撒娇来着？”
段谨之眯着眼睛看去，正好对上那好看还带笑的眼，这是——睫毛精！
段谨之猛地收回手，脸也涨红了，亲娘啊！！！这是什么社死现场！！！杀了他吧！！！
段谨之收回手后，火速起身装死，刘全贱兮兮的笑着过来撞了他一下，小声调侃道:“我说，这绝对是你的菜吧！难怪你待这么久没出来！”
段谨之想说待这么久那是在手术，可他瞅了杨错一眼，默默的将话咽了回去。
杨错重新坐到电脑前面，记录了一下段谨之的情况，又拿过一边的日历，抬头问道:“你下个星期大概什么时候有空？”
段谨之估摸了一下，回道:“星期五。”
杨错点了点头，在日历上标注画圈，说道:“好，那你就下个星期五再过来吧。”
杨错说着拿出手机，说道:“你扫一下我，加一下我的微信，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状况，你可以及时联系我。”
段谨之顿时双眼一亮，利索的拿出手机，加了杨错的微信。
“对了，下次来你就不用挂号了，直接上这里排队就行。”
“好的，谢谢杨医生，我知道了。”
“还有，从现在开始两个小时后才能吃东西，不要吃太硬的，清淡一点。”
段谨之乖乖又应了一声:“好。”
杨错点了点头，广播开始喊下一位，杨错再转头看去，段谨之和陪着他来的那人早就没了身影。
杨错回想起刚刚段谨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爱撒娇。
段谨之做完这小手术，都快一点了，他和刘全就就近找了个小饭馆炒菜吃，原本是两人的干饭活动，这会儿却是他看着刘全吃。
刘全比他稍矮一些，整个人看着圆滚滚的，可爱极了，更不提人家还有女朋友，还真是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这次再开学，他和刘全就已经大四了，因为他的事被发现，宿舍其余两个受不了直接搬出去住了，只留下刘全，是一心护着他的，能接受他的。
幸运的是，虽然闹了些不愉快，其余两个室友也不是什么多嘴讨厌的性格，所以也没怎么广泛传播。
这会儿，刘全一脸幸福的独享两菜一汤，一边还打趣道:“哎！我说真的，那牙科医生，有戏没？”
段谨之的牙现在还没怎么有感觉，只是听刘全提起杨错，下意识的咧嘴笑了:“那有没有戏，不得试试才知道？”
刘全赞同的点了点头，空闲的手鼓起一大拇指，说道:“勇士！”
段谨之轻笑了声，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杨错的头像是一片空白，昵称是Y，很神秘的样子，而点进去朋友圈，全是什么牙片分析，读书会，矫正牙的视频等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已经四五十岁了，完全想不到屏幕另一端的人长成那个样子。
按照杨医生的模样，平时也应该不缺人追，段谨之想着有些心塞，这追之前得把这给问清楚了，他可没兴趣当小三，或者被小三。
至于性向问题，那都是次要的，段谨之向来不信这个邪。
等刘全吃完了饭，他们才坐公交车回了学校宿舍。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两小时，段谨之才拎了碗肉粥上去吃。
边吃着肉粥，段谨之边打开微信，又瞧，想着这会儿，杨医生还在上班，还是不打扰为好，总得给即将要追求的对象留个好印象。
段谨之一直按耐着，等到了晚上七点，才扣开了杨错的聊天窗口，段谨之的头像是只悲伤望着窗口的猫，昵称是Monster。
Monster:杨医生，下班了吗？［偷偷观察］
Y:嗯。
Y: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了吗？根管前期封药，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完全没有感觉，有的人是会很痛的。
Y:如果很痛的话，建议去诊所买平常那种消炎止牙疼的药，和医生说你是根管封了药，他会知道的。
段谨之被杨错的官方三连给噎到了，直男，这人妥妥的直男，钢铁水泥直！
不行！不能退缩！
Y:还有什么事吗？
Monster:有点好奇，杨医生今年多大啊，看着和我同龄的样子［斜眼笑］
刚回家，在沙发上瘫着的杨错，看着段谨之的回复，估摸着小孩是不回不罢休的类型，下一秒，像是验证他的猜想，微信频频响起。
Monster:有三十岁吗？
Monster:四十？
瞅着那刺眼的四十，杨错微眯了双眼，手指动作，回复了。
Y:三十一
Monster:！
Monster:比我整整大十岁！杨医生看着真的好年轻［捂嘴偷笑］
Monster:而且很帅，像杨医生这么帅的，有女朋友了吗？
Monster:不会和我一样，还没谈过恋爱吧？［狗头］
杨错抓了把头发，视线在没谈过恋爱几个字停留一瞬，笑了，这是挑衅？他都31能没谈过？他多吃的那十年饭不都比这小子走过的路多。
Y:单身，谈过
段谨之猛地从床上弹起，对面床的刘全吓一跳，也弹了起来慌张道:“您这又是怎么了啊！段爷？”
段谨之激动的指着手机屏幕，说道:“胖哥！他单身！”
刘全被段谨之这激动样儿给逗笑了，他挑眉道:“加油啊！段爷！这春天都到了，既然单身，那得给人开开桃花啊！”
段谨之默默躺下，又止不住“嘿嘿”笑了出声。
刘全无奈摇了摇头，心想说这母胎的同志追人斗志就是高昂啊！
Y:好了，我累了，你加油，好好学习
Monster:嗯，杨医生早点休息
Monster:［晚安］
Y:［晚安］
杨错学着段谨之发了个表情包，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洗澡去了。
段谨之也点出了聊天界面，笑了一会儿，又点进他了杨错的头像，设为星标好友。
接着把他和杨错的聊天背景换成了动漫世界第一初恋里面的截图，那别扭的两个人接吻的图。
段谨之暗戳戳的想，希望他的牙治疗完了，那牙科医生也到手了，这有个终身售后才值当不是吗？
啧，要真的能变成那样，他的人生不要太幸福，太完美。
曾经的段谨之还屡次因为他吃甜食不牙疼而骄傲，可现在，活生生被疼醒的段谨之，暗叹一声，这报应终于是来了。
段谨之拿过手机一看，现在才早上七点，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和杨错的聊天窗口，发出去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Monster:［哭唧唧］
Monster:杨医生，我感觉我可能会被疼死(>﹏<)
刚刚起床的杨错听着微信又响起，心里咯噔了一下，拿过手机，看到发信息的人，心想果然如此。
杨错无奈，估摸着这小孩是一点没把他昨天说的放在心上，就又重复了一遍。
Y:这是正常的，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些人会很疼，有些人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Y:如果实在疼的厉害，可以去诊所买些消炎止疼的药，和诊所的人说明你的情况，他们会知道的
Monster:嗯嗯，知道了，谢谢杨医生
Y:嗯
段谨之瞅着杨错一副与你不熟的语气，叹息一声，心想，他这条路看来不是一般的长啊。
段谨之放下手机，哎哟了一声，对面床的刘全冷不丁弹起来，惊慌道:“怎么了！我们又迟到了？！”
段谨之想笑，可牙又疼的厉害，他蹙眉轻声道:“胖哥，我们大四了都，这学期实习，迟到啥啊，下个星期周末咱们就得去学校分配的实习学校上课了。”
刘全点了点头，才看见段谨之一脸痛苦面具，他看着也有些难受道:“这么疼啊——”
段谨之又哎哟了一声，形容道:“就像你被人打了一拳，牙掉了。”
刘全啧啧了两声，利落的下了床，走到段谨之床下开口道:“要胖爷帮你买个药吗？”
段谨之疯狂点头。
刘全笑了一下，无语道:“我就多余那么一问。”
段谨之吃了刘全带回来的药，等了个把小时，那牙才从尖锐的疼慢慢变钝，再变成胀酸。
段谨之这才算有命苟掉了一天，等到了晚上，被牙疼磨的安安分分的段谨之，思维又开始活跃了。
到了晚上七点出头，段谨之敲开了杨错的聊天窗口。
Monster:杨医生，在吗？［大哭］
和朋友一起出去聚一下的杨错在车上听着声音，默默的掏出手机，回着消息。
Y:在
一旁开着车的司南见此调侃道:“你这是有情况？”
杨错冷淡的撇了一眼笑容过分灿烂的司南，开口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患者。”
司南“哦”了一声，声音拉的老长，非常感兴趣道:“男的女的？”
杨错面无表情道:“男。”
司南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多没意思，我还以为你空窗了那么多年，终于有点情况了呢。”
杨错闻言转头看着窗外，说道:“随缘吧。”
司南嫌弃的“啧”了一声，回道:“老土，还随缘，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几个漂亮姑娘，你网恋一下试试看？”
杨错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我怎么记得你上回面基的漂亮姑娘还有腿毛，还有胡子。”
司南脸立刻黑了，咬牙道:“那是意外！我这次谈的这个就非常好！”
司南回了一句，被触及黑历史后，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杨错才有空继续低头看手机，那小朋友这会儿时间发了不少。
Monster:［大哭］今天牙太疼了，吃了药还胀的厉害
Monster:杨医生，我这几天会一直疼吗
Monster:这疼感觉要了我半条命了
Monster:［大哭］
Monster:［猫咪哽咽］
杨错看的不算快，看到后面，那哭着的小猫咪表情包时，杨错的嘴角弯了一下，脑海里将这猫咪与那日拉错人撒娇的俊俏面孔配了套。
这表情包委实有点过于形象了。
隔着屏幕，杨错收敛了笑，手上动作，回着段谨之的消息。
或许是今天要出去和好友放松，不再是一个人待着，杨错的消息多了几分人气。
Y:封药牙疼，一般就疼前两天，过几天就会好很多的
Y:如果实在难受，你可以试着做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段谨之牙还难受，但是感受到了杨错话语里的一点点关心，他得意的笑了两下，被刘全调侃一声:“段爷，要矜持。”
“矜持个屁。”
段谨之笑着骂了一声，不理会刘全的嘲笑。
Monster:我正在转移注意力［偷偷观察］
Monster:和杨医生聊天感觉很有用［大笑］
杨错看着段谨之发的话，怔愣了一瞬，有些无奈，他实诚的回复了段谨之关于他聊天能力的赞许。
Y:我性子闷，不太会聊天
Monster:哪有，明明很有意思［偷笑］
哪儿有意思？杨错歪了下头，深刻的感受到了相差的这十年带来的代沟。
Monster:杨医生现在在干嘛［好奇］
Y:在和朋友出去玩的路上
出去玩？段谨之莫名有危机感的翻了个身，键盘按的贼拉用力。
Monster:［好奇］
Monster:你们去哪儿玩啊？［微笑］
杨错下意识的蹙眉，觉得有些奇怪，没打算把目的地告诉段谨之。
Y:大人的事情别多问
Y:好了，我到了，你可以去玩会儿游戏转移一下注意力
段谨之略微有些烦躁的放下了手机，起身恶狠狠的冲刘全说道:“胖爷，出去嗨吗？”
刘全笑了:“就等你说这话呢！”
刘全挑眉，说道:“去哪儿啊？还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吗？”
段谨之冷哼了一声，回道:“去。”
带着点报复心理，刘全和段谨之去了那家常去的清吧。
这清吧里头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人，而且比较安静，段谨之和刘全算是偶然发现这个地方的，之后就成了常客，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
两人带着身份证去的，进去之后，眼尖的老板发现，立马走过来嘱咐道:“记得规矩吧？”
段谨之笑着举手投降道:“哥，我知道，不贪杯，十点之前回去。”
老板欣慰点了点头，说道:“进去吧，两个臭小子。”
段谨之和刘全各点了杯低度数的酒，坐在了角落里。
段谨之蹙着眉头，一脸的不爽，像是已经失恋了似的。
刘全悄咪咪试探道:“你这是已经没戏了？”
段谨之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我有些太着急了。”
刘全松了口气，说道:“那不打紧，慢慢来嘛。”
刘全说着，喝了口酒水，撇了一眼有些丧气的段谨之，试探性的继续道:“可是啊，我打个比方，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人家医生实在对男的不感兴趣怎么办？”
段谨之无语道:“有你这么扫兴的吗？他要是实在不喜欢，我能怎么办，趁喜欢的不深，算了呗。”
段谨之与刘全正聊着天，段谨之趴在桌子上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扣了扣桌子。
段谨之下意识的抬头，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立马笑了:“杨医生，好巧啊。”
段谨之回完，才开始打量杨错。
今天的杨错，算是段谨之第一次看到杨错摘下口罩，没有白大褂时的样子。
那张俊朗的脸在灯光下更为吸引人，段谨之想象过杨错口罩下的脸，可怎么想象，到头来发现，真实的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杨错依旧是扎了个小啾啾，然后穿了件白色衬衫搭着黑色西装裤，段谨之扫了一眼，那衬衫的扣子还扣到了第一个，看着有点禁欲，其实，在段谨之眼里，却觉得杨错私底下至少在熟人面前，是很放的开的类型。
段谨之有些贪婪的将视线匆匆略过，又细细的回味一番，从杨错的额，到鼻梁，再到唇，下颚，到那滚动了一下的喉结，最终陷进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上，有些难耐的收回了视线。
段谨之一本正经的用视线耍流氓，刘全一脸的嫌弃，而被耍流氓的杨错丝毫没察觉，仍旧一脸严肃。
在段谨之看来，这表情有点费颜值。
杨错和朋友本来是在包厢里玩闹的，哪晓得出来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什么长的好看的小男生。
杨错听着那人说的位置撇了一眼，就看到了段谨之那张在有些幽暗的蓝光下过分清隽的脸。
“不巧，这个点，你不应该在这里，你还是学生。”
段谨之的笑容慢慢消失，冷哼一声说道:“小孩的事你也别多问。”
杨错:“……”
杨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孩还挺记仇。
杨错无奈，声音温和了一些，解释道:“刚刚我出包厢，还听到了有人在讨论你，那些内容不是很好听，这里毕竟是酒吧，虽然比起别的酒吧是安全一些，但你还是学生，这个点出现在这里，总归是不太安全的。”
杨错话语里的担忧不做假，段谨之眨了下眼，将脸埋进了手臂一点，没打算解释，他和这里的老板有点交情。
老男人偶尔的温情有点上头。
一旁的刘全努力憋笑，做个安静的木偶。
段谨之声音软化了一些，开口道:“那怎么办，我刚刚才预约了十点钟的快车。”
杨错正经道:“你把它取消了，我现在送你回学校。”
段谨之没拒绝，默默点头应了声:“好。”
段谨之和刘全提前离开，坐上了杨错的车，段谨之一路上还想说点什么，被杨错的一句开车不能一心二用给堵的死死的。
段谨之坐在副驾驶上，头一次觉得回学校的路实在太快。
没一会儿，段谨之就被直接送到了宿舍门口附近。
刘全先一步下了车，段谨之也解开了安全带，在下车的瞬间，段谨之撇了一眼杨错，杨错系着安全带，要是他做点啥完全没办法抵抗。
段谨之心里合计了一下，马上凑过去抱了一下杨错，而后迅速放手，下了车笑着对杨错说道:“杨医生，注意安全！”
段谨之说完，立刻关了车门，转身离开，即便他的脸涨的通红在夜色里完全发现不了。
杨错呆了一瞬，听着不远处段谨之的笑声，摇了摇头，想着，到底是年轻，刚刚那力气，箍的他肩膀都有些难受。
杨错开车离开，段谨之一路笑着回了宿舍，到了宿舍，段谨之还在傻笑，他拍了拍刘全的肩说道:“胖哥，这回血赚啊！”
又抱到了人，还看到了私底下的杨错。
“我和你说，我刚刚抱了一下杨医生，他身材不仅是看起来好，手感简直了。”
刘全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无语道:“打住，打住，接下来的少儿不宜，请你自己脑补，我不想知道，谢谢。”
段谨之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和刘全计较。
他再次打开与杨错的聊天窗口，手指一动，开始打字。
Monster:到宿舍了，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杨医生
段谨之打完字，隔了个把小时都没等到杨错的回复，内心的激动慢慢平复，心想，等把人拐到手了，必须立规矩！
比如说，他的消息，有空必须立马回。
段谨之心里一阵脑补，在闭眼睡觉之前，默默的又给杨错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等到了深夜，段谨之和杨错的聊天窗口才又弹了一下，打开一看，杨错发的依旧是和段谨之一样的晚安表情包。
到了星期五，段谨之得去第二次根管了，这回刘全约了人，段谨之就自己去的医院。
真的和杨错说的一样，封药也就疼前两天，后几天他反倒没啥感觉了。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段谨之总会安静些，他挂了号就坐在口腔科外头的椅子上，慢慢排队等着喊人。
段谨之看着前面还有两个人，就翻开手机打发时间，只是他一打开手机，就下意识的打开了和杨错的聊天记录。
啧，光是看着，就有点烦躁，一个星期了，进度条为零。
除了他牙疼的那几天，后头，杨错基本上就没怎么回了。
公事公办四个字，当真是做到了极致。
没几下，就划完了聊天记录，段谨之一转头，就透过那玻璃看到了严肃认真工作着的杨医生。
段谨之心里的那点点火气，瞬间熄灭了个彻底。
口腔科的面积不大，诊室除了走廊上的一二三，其他的都在房间里头，而杨错值班的诊室三，位于走廊最后一个。
这走廊上的诊室与他坐的地方只隔着一面玻璃墙，玻璃墙中间贴了些种牙、根管之类的注意点，而段谨之此刻稍稍抬头，视线穿过玻璃，热切的落在杨错脸上。
看过杨错真容的段谨之，有些觉得那口罩碍眼了。
他默默的瞅着杨错工作，心想这玻璃墙也是真的质量好，杨错说了什么，他愣是一点都没听见。
段谨之抬头又看了一眼信息屏，在看到前面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段谨之没忍住先走了进去。
刚走到诊室三边上，杨错瞅见了他，又看了一眼已经躺下的患者，温声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先帮他看看。”
段谨之点了点头，分外乖巧的走到一旁，扯过一个椅子坐下了。
段谨之看着杨错边哄着这姑娘边捣鼓着牙，他听着杨错哄人的声音，有点吃味，一边又觉得杨错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很帅气，一边又想敢情他对哪个患者都是这样哄着的。
自己也不过是他的一位患者。
这才短短一星期啊，段谨之想，他莫名有种被杨错下了降头的感觉。
越近，就越想了解，稍微扒开了那一点点地方，窥得了杨错世界的一个小角，心里的那丝窃喜，那份喜欢，就又多了一些。
段谨之正看着，就听到入口那儿传来了哭喊声。
一个女人扯着一个有她半高的男孩走到了诊室三的门口，就开始喊:“杨医生，你说这可怎么办哪！那天根管封药之后，孩子就一直哭着说疼，这是不是药给用错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啊！”
“我家孩子摔跤，打针都没哭的这么厉害，真的吵的我头疼。”
女人说话的时候，杨错还在手术中，一旁的护士走过来轻声道:“姐姐，你看杨医生这会儿还在手术，你在外头等等好不好？到了你的号我就叫你。”
“我等是没问题，可孩子一直哭怎么办啊！”
女人正说着，段谨之蹲到男孩面前，替他擦了擦眼泪，开口道:“哦哟，这么疼啊！哥哥问你，你封药几天了？”
男孩抽噎了一声:“两天了。”
段谨之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说道:“哥哥已经封药一个星期了，今天是根管第二次了，那前两天也是疼的厉害。”
“封药灭神经前几天是可能会疼，只不过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的人可能没什么感觉，有的人就很疼。”段谨之这话说的时候，却是冲着男孩的妈妈说的。
“等会儿医生做完手术了，你可以问一下，他实在疼的厉害，按他这个年纪，可不可以吃些消炎止疼的药止痛，以及吃药的用量大概是多少。”
段谨之见女人怔愣住，就转头又冲男孩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一哭也就算了，一直哭可就是小妹妹了。”
“你才是小妹妹。”男孩吸了口气，眼眶湿润着，瞪了段谨之一眼。
段谨之轻笑，随即问:“玩王者吗？”
男孩眼睛一亮，又偷偷瞄了女人一眼，见女人脸上没有反对抗拒的意思，回道:“玩。”
段谨之有一点点的得瑟:“什么段位了？”
男孩认真交流:“你什么段位？”
段谨之又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说道:“你叫声哥哥，哥哥可以带你的段位。”
段谨之想，一小孩玩王者能是什么段位，顶天了也就青铜黄金，他可以的。
男孩不屑:“哥哥，我王者段位。”
刚上钻石的菜鸡段谨之笑容僵在了嘴角。
男孩学段谨之说道:“怎么样，你叫我声哥哥，我也带你。”
女人轻笑出声，没好气的拍了男孩的头一下，开口道:“怎么说话的呢？现在又不喊疼了？敢成你爸的段位是你打上去的，那他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秀。”
女人拉着男孩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杨医生，我一时心急，打扰了。”
“谢谢啊！”女人说着，又和段谨之道了声谢。
“走吧，给你排队去，我号给你，你也帮你妈打打，既能转移注意力，减少疼痛，又能下你爸的威风，多好。”
段谨之勾了勾嘴角，听着年轻母亲和儿子的说话声，双眼流露出些羡慕。
他默默的坐回椅子上，一旁的小护士松了口气，凑过来小声说道:“哎哟，吓死我了，幸好还是讲理的。”
段谨之点了点头，也觉得庆幸，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杨错身上。
小护士抬头看了看段谨之，又撇了眼杨错，偷笑了一下，用手机打了一行字，然后怼到了段谨之面前。
“你喜欢杨医生吧。”
我去。
段谨之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句话，惊讶的瞅着小护士那双笑眼。
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段谨之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了，小护士收回手机，又打了几行字。
“也没有那么明显，只是杨医生一直很受欢迎啊，追他的男的女的都有，但是杨医生人比较严肃正经，拒绝人也比较直接，性向也很直，所以敢直接追求的人，敢直接追求的男人，可太少了。”
“不过你想追，我支持你啊，加我微信，我可以给你分享杨医生的日常哦～”
段谨之抽了抽嘴角，在看到最后一句话时，犹豫了零点零几秒，就直接拿出手机加了小护士的微信。
杨错这时已经做完了手术，在和患者说注意事项，约下次看诊的时间了。
小护士机灵的去帮段谨之喊号，并一手握拳坚定自己支持段谨之的决心。
上一个患者离开，杨错那双眼又弯了弯，拍了拍仪器，示意他过来躺下。
杨错又一次为段谨之戴上那口水垫似的玩意儿，那像是一张方形的纸，纸宽的那两头有两根多出来的短绳，杨错系的时候，段谨之得稍稍抬高颈部，由杨错给他系在脖子后。
杨错的手带着点温热，无意碰触到段谨之的后颈，段谨之都觉得那处烫的厉害，有些分不清是杨错的手温度太高，还是他脖子已经红透了。
段谨之躺在那儿，听着要求刚张开嘴，就听到杨错笑道:“刚才多谢，但是不得不说你记性不错。”
段谨之耳尖一红，反应过来杨错是在调侃他在微信上问牙疼的事情。
段谨之这时候当然没有办法回嘴，只能无奈的扫了“趁人之危”开口的杨错一眼。
杨错将封的药都取出，开始了下一个阶段的治疗，这是让段谨之阴影最大的治疗阶段。
因为杨错居然拿出了一盒细针，然后就开始戳他。
许是段谨之脸上的害怕表现的太明显，杨错温声解释道:“你的牙不仅是烂了，而且还伴有炎症，这针是为了找你的牙根，在找到牙根之后，我才好做下一步的治疗。”
杨错说完，就开始用细针找牙根，段谨之从来没有觉得和杨错待在一起居然是这么难熬的事情。
只听着那惹人沉溺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这样子，你痛吗？”
段谨之忍受着那针戳进牙根的怪异感，从喉咙口发出声音来:“不痛。”
“这样子呢？”杨错又试着用针戳了戳别的地方，只偏了一点点，段谨之就感受到了钝钝的疼。
于是他实诚道:“疼。”
“痛吗？是哪种痛法？”
段谨之蹙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是刺痛，还是钝钝的？”
“钝钝的。”
……
边问，边又用细针继续试探的戳。
段谨之躺在那上头，等结束的时候，扫了一眼，一个半小时都过去了，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段谨之后怕的摸了摸烂牙在的地方，还能感受到那种被细针戳的感觉。
杨错撇了他一眼，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后开口的时候，才收敛了笑意，询问道:“你下周大概什么有空？”
段谨之回神，想着即将开始的实习生涯，有些头疼道:“我下周开始实习，还不知道啥时候有空，可能得看了课表才知道。”
杨错有些惊讶:“你是老师？”
段谨之点头，听见杨错继续说道:“教体育的吗？”
段谨之:“……”
段谨之无奈摊手道:“我这么像教体育的？”
杨错撇了一眼段谨之这在青年当中算是健康强壮的体魄，如果不是体育生，那段谨之平时应该没少锻炼，看得出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
“我教物理的。”段谨之自己想着，也觉得好笑，低头瞅着自己一身宽松运动装笑道。
杨错听到是教物理的愣了一瞬，随即回道:“物理不错。”
杨错说着，看了看日历，说道:“那就这样，等你看了课表，我们再在微信上商量。”
段谨之点头，回了声:“好。”
段谨之应着，估摸着自己又要走了，有点不舍得偷瞄了杨错几眼，杨错似有所觉，转头语重心长和他说了一句:“大学生谈恋爱可以，但是不要耽误了学业，也不要耽误了实习。”
“我们新来的那个实习护士叫余又又，性格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段谨之眼中的不舍散的一干二净，气的几句美丽的中国话梗在了喉咙口，转身利落的离开了。
他恨直男。
回了学校宿舍的段谨之，这会儿正一个人。
他胖哥去和他的网恋女友面基了还没回来，段谨之打开手机微信，刚想问候杨医生，刚加的余又又已经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余又又的头像是一只趴着睡的橘猫，昵称就叫又又。
又又:你也喜欢猫啊？我也喜欢，我以后有钱了打算买只橘猫
又又:给你分享我们杨医生的神仙图
又又:［照片］
又又:［照片］
又又:［照片］
又又:怎么样，是不是很够意思？
段谨之打开第一张照片就被吸引住了，虽然看得出来是偷拍，但偷拍的这个人显然技术极好，第一张照片里的杨医生摘下了口罩，靠在窗边，手上拿着的是一黑色保温杯。
杨医生嘴角勾起，侧颜被暖阳镀上一层金色。
段谨之能清晰的看到杨医生分明的硬朗的轮廓，以及那看着过分性感的喉结。
第二张照片，是杨医生在工作时的样子，是他还未曾见过的，带着眼镜的杨医生。
那眼镜是金丝边的，在段谨之看来，那眼镜不像是眼镜，反倒像是配饰，装饰品，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杨医生，有点像是体验平民生活的贵族。
第三张照片，有些模糊，是杨医生的背影，看起来走的很急，但却还是能看出那身形修长，比例很好。
段谨之默默点击保存，然后将杨医生的神仙图做成了壁纸。
他觉得他实习的时候，要是能多看一眼杨医生，那也能轻松很多了。
段谨之欣赏完他未来男朋友的神颜，满意的回复了余又又。
Monster:这种的，请多来，我承受的住
又又:［斜眼笑］保证多多的
又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1还是0？
段谨之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咬牙回复。
Monster:猛1
大猛1！
又又:［斜眼笑］你确定你攻的过杨医生吗？
段谨之看了，还真的仔细想了一下，又对比了一下他和杨错的身材。
危机感忽地涌上了心头。
段谨之心虚的回复了几个字。
Monster:你一个姑娘家家就不能矜持些
又又:说不过就扯矜持，你好 0［斜眼笑］
段谨之:“……”
段谨之深刻的体验了一把腐女的厉害，还想继续回复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了宿舍的开门声。
段谨之转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看着刘全那不太对的脸色跟着着急道:“胖哥，咋了这是？”
刘全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还能有啥事，面基失败了呗，分手了已经。”
段谨之蹙眉安慰道:“那女的自己没眼光，胖哥你……”
段谨之还未说完的话，被刘全轻声打断:“不是女的。”
“什么？”段谨之一愣。
刘全闭了闭眼，双手紧握拳，鼓起勇气说道:“我喜欢的是男人。”
段谨之回神，瞧着刘全发白的脸色，有点心疼的笑道:“嗨，我以为多大事呢，不就是喜欢男人吗？怎么了？那男的这么没眼光，居然瞧不上我们胖爷？”
刘全红着眼睛，捂了捂脸，蹲在了地上，小声道:“不怪他，是我太天真了，装女生骗他，还以为他接受的了。”
“可是他明明说过，不管我是什么样，他都接受的了的。”
“段谨之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脸过，他说他即便以后会喜欢上男人，也绝对不会喜欢我这么胖和丑的……”
……
刘全自顾自的说着，段谨之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安静的倾听着，只是心里火气翻涌，拳头握得发疼。
刘全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段谨之，眼眶依旧红着，脸上却没什么湿意，他长呼了一口气，撞了一下也蹲下来的段谨之的肩膀，笑道:“行了，说出来就舒服多了，反正我也、也没那么喜欢，趁喜欢的不深，及时止损也挺好。”
段谨之沉着脸“嗯”了一声。
刘全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又说道:“段爷，以后教我健身怎么样，我想减个肥。”
段谨之也起了身，回道:“好。”
这事搁在段谨之这听来也不好受，刘全的这段网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年了已经，他看得出来刘全非常珍惜，连给对方选个礼物都要筹备ABC三个方案，再选出最优解。
错过了对方的几次来电，就着急忙慌的解释安抚了个把小时。
不知道花了多少勇气，才决定去面基，可现在会这么伤心，想得到刘全付出了多少真心。
虽然说骗人是刘全的不对，但对方说的话也实在是太过可恶了，光是听着，段谨之的拳头都不知道硬了多少次。
造孽啊，段谨之想。
刘全回来的早，说完以后，就洗漱完，上了床开始睡觉，平时都要和恋人聊到十一二点，这会儿蜷缩在被子里，手机放在桌子上，都没拿上去，那背影看着都难过。
段谨之轻叹了口气，微信上余又又没再说话，杨错的聊天窗口也安安静静。
心情不好，就得找杨医生聊天啊。
Monster:杨医生，下班了吗？
段谨之发了之后，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到杨错的消息，心情更不好的段谨之也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上床睡觉去了。
没回消息的杨医生此时正在陪，不，算是看他的好友司南喝酒。
他刚刚下班回家，家门口就堵着一个人，还自带了几罐啤酒，杨医生看到的瞬间，是有想过附近有多少干净的酒店可以扔人的。
可真瞧见了司南颓废的脸，他还是没脾气的开了门，放人进去了。
落了座，杨错径直开口道:“又面基失败了？你不是说这回这人对你特别好的吗？这回也是男的？”
杨错的三连问将司南的心捅的稀碎，司南大口喝着啤酒不甘心道:“对！又是男的！对我好有什么用？他能为我变个性？”
“本来骗我就是他的错，我和你说，我这回遇到的男的还是个小胖墩，贼丑，我现在一想到我居然对着一男的大胖子一口一个宝贝，我就犯恶心。”
杨错蹙眉，扫了一眼司南，淡然开口道:“你不会又当着别人的面闹了吧。”
“我早和你说过，想谈恋爱，就别网恋，在现实中直接找一个不更好吗？”
司南恼怒道:“我就喜欢网恋不行吗！你懂个屁！我身边的女的哪个不是喜欢我的钱！”
杨错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南，点了点头:“也是，你也没的地方可以喜欢了。”
“性格差，脸一般，身材凑合，如果还没钱，谁搭理你。”
司南被气到手哆嗦，指着杨错说道:“你你你、你好毒啊！我都这么惨了你都不安慰我。”
杨错摊了摊手，直言道:“与其担心你，不如担心今天被你骂的小男生，我记得他除了骗你以外，对你很好，好到你天天来我这炫耀。”
“他骗你，本来能一直骗下去，但其实也图不了你什么，毕竟他送你的礼物更多，他能鼓起勇气面基，必然是你言语中鼓吹暗示了他。”
“结果，一见面，你就开始炮轰别人，老实说，这件事一开始是他骗了你，可你不也欺骗了他的感情吗？从某种方面来说，你更渣。”
杨错说的有理有据，司南被杨错说的有些茫然，心中的无名火散去，面上苦涩一笑:“可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动心呢……”
杨错挑眉，嗤笑道:“你刚刚还说人家胖、丑、恶心，现在痴情给谁看。”
司南:“……”
我要杀了你这杨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