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哄着江甜把水果都吃了,祁郁准备回家。
江甜知道他没开车,要送他回去。
祁郁寻思着别墅区也不好打车,应下了。
江甜换好衣服挽着祁郁下楼,江母出声说:“祁郁,没吃饭呢吧,在这儿吃过再回去吧。”
江母不会做饭,家里专门请了个做饭的阿姨,江父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们母女两人吃饭,偶尔祁郁来了三人一起吃。
今天江甜没吃饭,江母便也没吃。
祁郁想着下次见面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江甜也只吃了水果,于是点点头道:“好,谢谢阿姨。”
江母赶紧高兴的去端菜。
三人一起吃完饭,祁郁主动把碗筷收好拿去厨房洗。
江甜跟江母对视一眼,那意思相当明了,看看我未来老公,多能干。
江母笑了笑,对这个未来女婿,她是越看越喜欢。
忙好,江甜开车送祁郁到他家楼下,熄了火,江甜叹息道:“要是没门禁就好了,我真想跟你一起睡。”
祁郁按了下她的脑袋,“晚上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见祁郁要下车,江甜忽然伸手拉住他。
祁郁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江甜摇了摇头,她盯着祁郁,心头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害怕,说不上来的。
她轻声道:“祁郁,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
祁郁无奈道:“我怎么会离开你,我就是去出个差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江甜勉强笑了笑,漂亮的脸上带着丝忧色。
“可能是我生理期快到了。”
江甜每次生理期肚子都特别疼,而且那几天情绪也不太好,祁郁估算着确实没几天了,探身过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温声道:“乖,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要是不忙也给你发信息。”
“嗯,你上去吧,加油工作。”
目送祁郁下车上楼,江甜脸上的笑容淡去。
她伸手在脸上搓了搓,启动车子,顺便给金珂挂了个电话。
金珂那边刚应酬完,接起电话询问:“怎么了宝贝?”
江甜哭丧道:“都怪你上次跟我说那些话,明天祁郁要去出差了,我莫名其妙心里慌得很。”
“你慌啥?”
“说不上来,就好像祁郁这一走以后我就见不着他似的,你说祁郁不会被人给抢走吧。”
金珂一阵无语。
“我说江大作家,你们家祁郁什么人就算我不了解,你跟他打娘胎认识到现在,你还能不知道?他是那么容易被抢走的么。”
江甜也知道自己太杞人忧天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你不懂,以前祁郁还在锦城的时候我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我第一次有这种预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金珂也是头一回见江甜这样,没了逗她的心思,正经道:“你别担心,我让圈内的朋友帮忙留意一下,保证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江甜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带着祁郁去见时清冶的人是她,撺掇着他去做自己喜欢事的人也是她,现在她确实没道理在这儿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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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郁回家后随便收拾了两套衣服塞进行李箱,确保该带的必须品都带上后才换上睡衣躺上床。
坐在床边,祁郁伸手要去关灯,手腕间包扎的纱布便露了出来,他动作不由一顿。
现在还能想起时清冶生气的样子,祁郁不由笑了笑,真是莫名其妙。
关了灯躺上床,祁郁闭上眼,眼前突然浮现时清冶靠在温泉池边托腮朝他微笑的脸。
祁郁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眉头微微皱起。
时清冶说的话萦绕在耳边,他拿起手机点开网页输入“费洛蒙”搜索了一下,看到“求偶”“性”等字眼瞬间把手机关了。
简直离谱。
祁郁决定忽略掉这件事情。
第二天祁郁跑完步回家的时候接到了时清冶的电话,问他收拾好没有。
祁郁说:“我刚跑完步,冲个澡就可以出门。”
时清冶的声音沉了沉,“你手腕怎么办?”
祁郁刚想说没关系就听见时清冶说:“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我来帮你。”
“……”
祁郁有些不能理解时清冶的脑回路,哪有当老板的大早上跑去员工家里帮他洗澡的?
而且时清冶还不是普通的老板,这家伙可是微博粉丝六千万的顶流歌手,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欸。
回过神来,祁郁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洗,注意点就行。”
时清冶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是要出差么,我不接你你怎么出差?”
祁郁这才想起这茬,只好把地址告诉了他,但不忘记强调,“我自己洗就成!”
时清冶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祁郁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特意在手腕上包了保鲜膜,这样水就渗不进去了。
祁郁洗澡很快,顶多十分钟,等他吹完头发换好衣服,门铃响了。
祁郁走过去把门打开,一身黑色的时清冶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纸袋,见到祁郁的模样皱眉道:“你洗了?”
没等祁郁说话,时清冶已经挤进来反手将门关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走进客厅,将人按坐在沙发上抬起他的手腕掀开衣袖。
纱布是干的让时清冶有些很意外。
祁郁抽回手说:“我裹了保鲜膜,不会进水。”
时清冶沉默片刻,从袋子里拿出两份三明治和牛奶放到茶几上,“先吃早餐再走。”
祁郁说了声“谢谢”,拿起一份三明治咬了一口,不忘提醒,“我机票还没买。”
昨天时清冶只说要出差,但并未告诉祁郁要去哪里出差,所以他就没买机票。
时清冶掏出手机帮他订了张机票,然后把手机递过去让他填身份信息。
祁郁接过手机看了眼,竟然是去羊城的。
这两座城市一个在顶上,一个在底下,唯一的好处就是三月的羊城天气很暖和。
不过他带的两套都是厚衣服。
似是猜到他的想法,时清冶淡道:“我们要在那里待三四天的样子,你可以带点薄的衣服,或者过去买也一样。”
时清冶代言服装品牌,根本不缺衣服穿,这会儿已经在考虑下次让品牌方送衣服的时候直接送两套。
祁郁吃完三明治后擦了擦手,起身进房间找薄一点的衣服。
时清冶打量着客厅,发现电视机旁边放了一张全家福,他走过去拿起来,望着相框中的祁父轻声说道:“好久不见,祁老师。”
巡视完客厅时清冶看了眼其他的两个房间,都是空置着。
他走到祁郁房间门口,看他站在衣柜前找衣服。
祁郁的房间是三间卧室最大的,配有厕所,一看就是祁父他们准备拿来做婚房的。
房间里的放置的家具不多,一眼概括全部,靠窗的位置放了个书桌,旁边还有个很大的书柜。
时清冶被书柜上放置的东西吸引,走过去一一拿起来看了看。
除了书籍以外,上面还摆了祁郁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毕业照,另外还有些优秀教师的奖杯和证书。
时清冶从没见过祁郁小的时候,但是一众人里面,却能第一眼看到祁郁。
高中之前祁郁个子都不出挑,留着中规中矩的黑色短发,带着黑色的框架眼镜,看起来比较沉闷的那种。
而他的所有合照旁边都站着一个人,那就是江甜。
一个看起来闷闷的,一个看起来却很明媚阳光,看着不合适,却意外的合拍。
时清冶想起六年前的祁郁,那会儿他人看起来就开朗多了,多半也是因为江甜的原因吧。
个性沉闷的人注定会被阳光的人吸引,时清冶不经讽刺的想到,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两人将会从一对合谐恩爱的情侣转变为夫妻,然后生个一儿半女,生活美满。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在他人生最黑暗的阶段,祁郁成为了他人生中唯一的光,他唯一渴望,迫切想要拥有的光。
如同久旱沙漠对水的渴望,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祁郁已经收拾好行李,见时清冶站在书柜前没动,出声喊道:“时清冶?”
“不是让你叫我清冶么。”时清冶放下手中的相框,转头无奈的看向他。
祁郁张了张嘴,有些喊不出口。
时清冶扯起嘴角笑了笑,“你现在不喊,以后有你喊的时候。”
祁郁心想两人之后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长,也确实是如此。
两人一起下楼上了车,时清冶朝祁郁递了个口罩,“等会儿到机场会有粉丝。”
祁郁接过口罩揣在口袋里,偏头看着窗外飞快晃过的景色,心头不禁感慨,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维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和江甜结婚。
谁岂料世事无常,从教室里循规蹈矩的严厉老师,到跟着时清冶东奔西跑的摄像师,生活的转变可谓十分大。
时清冶一直看着他,见他一脸沉思不由问道:“在想什么?”
祁郁回神,朝他笑了笑说:“就是有些感慨生活变化无常。”
时清冶眸色沉沉,淡道:“是啊,变化无常,不过江小姐提过你很喜欢摄影。”
祁郁点点头,“小时候第一次摸我爸相机的时候就很喜欢,后面自己能挣钱后就买了属于自己的相机,不过这些年一直是当作爱好,没想到会变成工作。”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最幸运的。”
“嗯,确实,所以我说遇见你很幸运。”
如果不是时清冶的出现,祁郁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时清冶扯了扯嘴角,转念问道:“你是老师的话,你父母应该也是吧。”
祁郁心想不止是老师,而且还教过你。
“嗯,我爸是初中老师,我妈是个业余的画家,经营一个小画室。”
“叔叔在哪教书,锦城么?”时清冶观察着祁郁的表情,心头期盼着他能想起来。
祁郁脸色淡然,“我大学毕业前都在京城教书,后面才回的锦城。”
时清冶故作惊喜道:“京城?他教哪所学校?”
“……京城一中。”
“哇!我就是在那个学校念的书,叔叔叫什么名字,说不准他真的教过我!”
“……祁金铭。”
祁郁盯着时清冶,心想这样总该想起来了吧,当时他跟时清冶说过是他老师的儿子。
时清冶同样也在揣摩祁郁的神情,两人大眼瞪小眼,都在等对方想起以前的事,或者说出想听的话。
话问到这里时清冶心知再装已经装不下去了,只能慢慢将眼睛瞪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祁郁,“你是祁老师的儿子?!”
祁郁脸色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时清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惊愕道:“六年前我外婆去世的那年我回锦城老家,是你给我补习的数学?!”
祁郁能怎么样,只能镇定道:“没错,是我。”
时清冶敏锐察觉出祁郁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心头陡然生出一丝惊喜,“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认出我了是吗?”
祁郁点头。
时清冶真是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原本他看祁郁第一次那个态度还以为他忘了,这一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却没想到,祁郁根本就没忘记,而且第一次见到他就认出来了!
不,不能说认出来。
应该是祁郁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人,知道他!
时清冶急道:“那你,那你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不说?”
祁郁被他激动的神情弄得有些不自在,淡声说:“你第一次见我就叫我祁先生,我心想你肯定忘记了,也就没提。”
“……”
时清冶简直哑口无言。
是啊,是他先入为主的觉得祁郁肯定不记得他了,所以用那种疏离的态度与人交流,换作任何人恐怕都不会提六年前的事情了。
可这会儿他要是说他一直记得的话,那前面说的话岂不是显得很白痴?
时清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一把搂住祁郁歉意道:“抱歉,我见了太多人,而且你跟六年前也有些不一样了,我一时没联想到。”
祁郁垂下眸轻声说:“没事。”
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时清冶跟他不一样,他是大明星,整天有忙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他们也仅仅就相处了两个月而已,而且他比起时清冶见过的那些人普通多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祁郁想得明白,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时清冶记住他六年,同时自动乎略掉了心头一闪而过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