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温肴吓得整个人都蹿了起来——妈耶,深更半夜的,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在这,会被人以为是来抱大腿的吧!
他慌乱地举头四顾,惊喜地发现白雨曼的房间居然是套房,有卧室,便急切地朝他望去,也没来得及等他同意,只顾得上对他黑眸一瞥,他人已经一头往卧室扎去。
他心跳得飞快,像踹了只小兔子,掩着门,猫着腰听外面的动静。
“咔嚓。”是开门声。
“白老师!”
是个女人的声音,温肴想了想,好像是唐越希的声音。
唐越希为什么会来找白雨曼?自己岂不是要听到什么大八卦?
温肴既紧张又好奇,当下屏住呼吸支棱起耳朵仔细听。
“有事?”
是白雨曼淡漠的声音,他的声音似乎对谁都一样,冷冷清清,疏疏离离的,就好像真正一个凡人不可触碰的仙君一般。
随即是有人在房间里走动的脚步声。
唐越希的声音响起:“白老师,我一直都是您的影迷呢!这次能和您合作真的好开心哦!”
她声音甜甜的,语气又带着娇俏,再加上她长得漂亮,温肴觉得,她要是这样和自己说话,自己铁定飘飘然得不知所以了。
然而回答她的白雨曼仍然淡淡的:“嗯,合作愉快。”
“白老师,我能问您要您的签名吗?”
“可以。”
室内静了一会儿,大概是白雨曼在给唐越希写签名。过了一会儿,又听唐越希说:
“那白老师我能跟您握个手吗?”
温肴这下明白过来了——这个唐越希,好像才是来抱大腿的那个!
说不定还想趁着肢体接触诱惑白雨曼呢!
不过,温肴心想。唐越希长得还没白雨曼好看呢!要是白雨曼和她勾搭上了,倒还是白雨曼吃亏些……
但是他又有点希望白雨曼能被唐越希诱惑,这样他会很高兴——被霍竣成视若珍宝的白月光,也就是个会各种约P的滥交男人,才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仙君呢!
“握手就不必了,抱歉,我有点洁癖。”忽然,他听到了白雨曼冷淡的声音。
温肴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这,白雨曼哪怕有心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会在这时候表露出来啊!
“没关系没关系!”唐越希像一个迷妹一样,连在卧室躲着的温肴都感受到了她作为舔狗的热情,“能得到您的签名,跟您说会儿话,我已经超开心了,美得今晚做梦都要笑醒了呢!”
哇哦,唐越希真的好会说话哦!
温肴心想,以后我也得学着点,要不然就不会老是这样笨嘴拙舌被人嫌弃了。
然后就听唐越希问起了白雨曼演的一部电影,温肴也没看过,唐越希在那说得头头是道,白雨曼也不打断她,就偶尔出声应一声。
白雨曼为什么不赶她走啊?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来抱大腿的啊!
白雨曼这么有礼貌的吗?
那些电影温肴一部都没看过,听得无聊极了,原本猫着腰这会儿也酸了,一直站着的腿也累了,他回头一看,见床上掀开了半面被子,心想自己去坐一会儿也不要紧的吧?等听到唐越希说要走了,自己再起来,白雨曼也不会知道的吧?
这么想着,他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跟做贼一样,缓缓在床上坐下。
啊,好舒服,连床都比自己的软。
他双手撑着床沿,屁股在床上用力沉了沉。
而且卧室里香香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真好闻。
就真的像进了仙君的卧室一样。
外边那个唐越希还在滔滔不绝,对白雨曼的作品如数家珍,也不知是真的是白雨曼粉丝,还是提前做过功课。
温肴在里面听得越来越无聊,越来越没劲,干脆身子一歪,一只手曲在枕头上,人就枕在手上——就是半趴着,但这样的姿势舒服,又容易起身,他想,等下一听到唐越希要走,自己就赶紧起来,这样白雨曼也不会知道自己睡过他的床。
这样想着,他悠然地闭上眼睛,听着外面不断传进来的说话声:
“……所以揣摩角色就得像您那样,其实我挺好奇的,之前那个赵临渊跟您的气质完全不符,您是怎么做到的啊?”
“……”
白雨曼的回答有点模糊,温肴越是想听清楚,却越觉得那声音渺远绰约,好像隔着雾气,朦朦胧胧地听不真切。
于是他努力去听……
努力去听……
渐渐的,他的意识沉下去,沉下去……
“咚!”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阵实实地疼痛爬上温肴的肩背,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抬眼,对上的却是一双居高临下,如恶狼一般,冷戾,凶恶与含着厌恶的黑眸。
几乎在刹那间勾起了温肴藏在记忆深处的童年记忆。
他喝醉了酒的爷爷,也是这样看他,嘴里骂着脏话,手上拿着棍棒,照着头就要打他,无论他怎么躲都躲不掉,怎么逃都逃不开,棍棒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谁允许你睡我的床?!”
白雨曼冷厉的声音砸在地上,他猝然惊醒,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太无聊了……我就……对不起!”
他下意识地以为白雨曼要打他,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他明明听到白雨曼说他有洁癖的,自己居然还在他床上睡着了……白雨曼一定觉得自己脏了他的床,厌恶死自己了吧?
他湿润着眼睛朝白雨曼看去,白雨曼的脸上是从未展现过的狠戾和不耐烦:
“滚!”
“是,是!”温肴想也没想,慌忙逃出去。
白雨曼看着他出去,听到门“咔哒”一声,房内又恢复了寂静,然而他脸上的狠戾和冷漠却也未曾收敛——
唐越希那个蠢女人想来抱他大腿,甚至想勾引他,他本不耐烦她的长篇大论,但又想治一治躲在卧室的温肴,便耐着性子听,让他好好站会儿,谁知道这人竟胆大包天,竟敢睡他的床!
乞丐一样的人,也配睡他的床?脏死了!
白雨曼烦躁地看着那被躺过的半张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这里还不是酒店,想来要换床单也很麻烦,自己只能将就睡另一边了。
夜深了。
白雨曼在床上躺下,再一次失眠了。
失眠是他的宿疾,和偏头痛一样,经常发作,他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他为人冷漠没什么耐心,一方面是因为性子如此,一方面也是因为失眠和偏头痛导致他经常性心情不好。
他正烦躁地阖目想事,一翻身,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那味道有点茶香,又混合着一种别的气味,令他烦躁的心奇迹般的静了下来。
哪里来的味道?
他循着味道稍稍移动身体,再往边上挪了几寸,那股味道越发浓郁,他心下一觉,这是温肴睡过的地方!
他翻身睡到原本温肴睡过的地方,那股味道愈发浓郁,几乎像一层轻软柔和的羽绒被,温和地裹在他身上。
不仅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甚至连身体都极舒服似的松快了许多。
他阖目,竟很快入睡。
一夜无梦。
***
昨晚把白雨曼给得罪了,温肴连早餐都没胃口吃了。
一方面是吓的,但更多是懊恼自己,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本来还想接近白雨曼全方位模仿他的,可现在得罪了白雨曼,还怎么接近他?怎么全方位模仿他?
温肴的大红梦碎,还有什么心情吃饭?
唉!
他匆匆吃了早饭就去拍摄现场,今天要布置餐厅来迎接老爷爷,自己这个非酋肯定又要抽到最苦最累的活了!
晚点的时候,白雨曼来了,众人都殷勤地跟他打招呼,唯独温肴看也不敢看他,在一旁默默地只作没看见。
白雨曼应付着唐越希自来熟的问候,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角落里的温肴身上,见他全程不看自己,便转开了目光。
温肴没注意到任何目光,只祈求着白雨曼不要以公谋私,借着节目整自己。
毕竟他已经很惨了啊——果不其然,今天他又抽到了最累的活——给花园除草!
今天外面太阳又很大,花园好久无人打理,脏得要死,他最爱干净最顾忌自己的形象了,去除草,还不是又脏又累还没什么节目爆点?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去花园除草,就不会碰到白雨曼了。
太阳真的超级大,晒得温肴脸上滚烫,连头发都烫得要命。
关键蹲在地上拔草真的超级累,他才拔了没一会儿就浑身酸痛,起也起不来。
“小温好像很内行的样子嘛!”副导演在一旁感叹。
“啊哈,因为以前读书的时候做过啊!”温肴脸上笑得乖乖的面对镜头,“我可是很乖的值日生!”
其实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做过。
孤儿院很多的绿化,都是教导妈妈带着他们去除草的。
那时候的温肴就知道要爱干净讨人喜欢,再加上他长得漂亮可爱,所以教导妈妈经常允许他拔一会儿就休息。
正因为这样,那些坏孩子总是排挤他,不过他才不在乎呢,只要能吃得好,少干活,这些傻瓜们不跟他交朋友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再一想也觉得好悲催——以前在孤儿院拔草,怎么现在当了明星还是要拔草呀!也太难了吧!
嘤嘤嘤。
正在心里哀嚎,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双穿着米白色古驰男士运动鞋的脚走了过来,他用余光一瞥——
妈耶,白雨曼!
他怎么来了?
温肴脑海里全是昨晚他那双恶狼一般凶狠又厌恶的眼,不争气的他完全没勇气跟对方打照面,赶紧对着镜头笑着说:
“啊,快看,那边有些野花,可以摘下来去装饰餐厅呢!”
说着,像只螃蟹一样,蹲着快速平移过去。
离白雨曼远远的。
白雨曼停住脚步,看温肴那明显躲着自己的模样,眼睫微微垂了下来。
他已经让人去查温肴的身世了,这个温肴……应该不会是自己的挠挠吧?
***
温肴除完草,又被吴格涵叫去替他搬东西——明明有助理和工作人员,可他偏偏叫温肴去,分明就是要羞辱他,可是温肴没办法,要是拒绝,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接着拍了。
他只能认命地去替他搬东西。
一边在心底把吴格涵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又只能咬牙切齿地把东西搬完。
而那些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在一旁,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工作的工作,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帮他的意思,仿佛他这个嘉宾才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理所应当干这种活。
拍摄结束,温肴累了一天,回到自己房间就一下扑到床上,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弹。
好累哦,吴格涵这个垃圾,就会仗势欺人,诅咒他明天就爆丑闻糊穿地心!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红呢?
他引以为傲的外貌,在这个娱乐圈根本就不稀奇,娱乐圈多得是漂亮的脸蛋,可他也没有别的才艺,毕竟孤儿院供他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会有钱让他去学别的才艺呢?
像吴格涵那样出卖1身体,他也不愿意——他才不愿委屈自己,去陪睡那些又丑又油腻的老板,他会很恶心的。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因为又困又累,又迷糊地睡过去了,等醒来已经七点多了,才发现自己错过了饭点,节目组工作人员大概是叫他不应,把盒饭放在了他房间门口,现在早已冷掉了。
他看着桌上又冷又差的盒饭,忍不住在心里骂人——
那些势利小人,等自己红了,一定不给他们好脸色,整天使唤他们!哼!
“叮咚~”门铃响了。
他蔫蔫地上前开门,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对方朝他笑着:
“小温先生,白老师那边有蛋糕,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吃。”
原来是白雨曼的助理。
温肴一听到他说蛋糕,就想起昨天他吃的那好吃到掉眼泪的味道,满脸放光,刚想说要,忽然又想起来白雨曼昨天叫他滚的模样,又犹豫了。
费时见他犹豫,笑道:“去吧,有很多好吃的零食呢!”
温肴听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心说既然白雨曼让助理来问自己,那就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吧?正巧自己顺便可以去还他的手帕,再跟他道个歉什么的,他应该会原谅自己吧?
想到这,他立刻笑得甜甜软软的,说:“好~那我就先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