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攻醉酒,给了受一个大耳光。
受被扇歪了头,笑着偏过脸:这儿再来一个,齐全。
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吼:滚!
受脸高高肿起,依旧笑得艳光四射:新婚之夜,老公你要我滚哪儿去?
攻被恶心吐了,真的吐,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
受亦步亦趋,帮他拍背递毛巾:不会喝,逞什么强。
攻本想说“用得着你管”,话没脱口呕吐物先涌上来了,只好继续抱着马桶,悲愤欲绝,几近想把头埋进水里淹死。
攻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生之后,他妈马上勒令他爸结扎,由此成为了家中唯一的继承者,以及唯一传宗接代的工具人。
正如千千万万个霸总一样,攻也有属于自己的白月光。
但和其他霸总略微不同的是,这位白月光本人也是一名霸总,并且明确拒绝了攻的追求。
攻,堂堂一名霸总(将来时),卑躬屈膝,为爱做零,还惨遭失败,已然看破红尘,发誓从此断情绝爱,为白月光守望一生。
本以为人生已处于低谷,没想到前途更加黑暗——他妈通知他结婚人选找好了,下个月就办酒席。
攻得知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他为了自己毕生的幸福,一哭二闹,绝食上吊,然而这个家目前的霸总毕竟还是他爸,且真正的独裁者——他妈——对这门亲事颇为满意,由是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二老也无动于衷,直接在新婚之日将其打晕塞进加长林肯,派十八个保镖全程押运。
攻昏迷不醒,被两个保镖架着和受交换了戒指,直到亲吻环节一缕芳魂才悠悠转来,睁眼猛地看见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差点没重新吓厥过去。受掰着他的脑袋强行打了个啵,在宾客们的掌声中朝他风度翩翩地一笑。
攻就这样被夺走了初吻,惊怒交加,冲上去要跟他的新婚妻子拼命,被保镖们四只铁臂牢牢钳住。婚礼照常举行,宾客们觥筹交错,他们四人向大家致辞、敬酒,气氛十分融洽。
宴散后,又由八名安保人员将面如死灰的新郎官与其言笑晏晏的新娘送入洞房,洞房的门另上八重钢锁,屋内则一道窗户也无。
攻无路可逃,心灰意冷,遂自暴自弃,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喝了三瓶后,头晕目眩,愈发觉得受面目可憎,又联想到白月光与初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扬手给了对方一耳光。谁料人家丝毫不以为惧,反倒迎难而上,加倍恶心起自己,连老公都喊了出来!
受拍着他的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道:哟,怎么还哭上了?
攻泪眼汪汪,狠狠地一抹脸:用得着你……yue……
受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他的后背,很敷衍地安慰:好啦,真不懂你在生什么气。我这么好看的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攻吐的越发不可收拾了,简直快把胆汁都给呕出来。
受长得确实好看,翘臀长腿,肤白貌美。
攻的母亲钦定儿媳妇,钱啊名啊统统靠边站,第一条标准就是美,第二条标准就是白。她本人平生深憾嫁给了一个黑皮(虽然脸还算过得去),致力于改良后代基因,在儿子这跌倒了就要在孙子那站起,精神之坚毅堪比孟德尔培育豌豆。
受既白又美,标准的理想型,攻妈认为儿子是被白月光折磨疯了造成暂时性失明,决心结下这门亲事来冲冲喜,至于攻的意见则一律忽视,难道还真放任他守活寡不成?那她还怎么抱白皮孙子!攻爸作为形式上的霸总,连自己鸡儿的控制权都把握在老婆手中,自然也无力捍卫儿子鸡儿的自由。
待攻吐无可吐之时,受将其拎正,开始动手解腰带。
攻一个激灵:干什么?!
受很无辜:洗澡啊,你吐得一身都是味儿。
攻面红耳赤:滚出去!我自己懂得洗!
出乎意料的是,受这回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攻洗着洗着酒醒了,觉得不对劲。
就这么出去了?
没缠着跟自己一块儿洗?
攻没觉得自己自恋,这是他根据受的言行得出的合理判断。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披上浴衣,战战兢兢地出去一看——
受穿着情趣睡衣,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妙趣横生的姿态。
攻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天知道他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连小黄片都没看过几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如临大敌,连连后退,说话连声都在抖:穿穿穿把衣服穿上!像什么话!
受笑微微:老公不喜欢吗?那我换一套。
说着就作势要脱,攻终于意识到和对方不是一个段数,秉持打不过就跑的原则火速返回浴室。
受不慌不忙,闲庭信步,站在浴缸前俯视背对着他的攻:老公你干嘛呢?
这破浴室没门!!!
攻生不如死,紧紧闭上眼逃避现实。
身边一热,受居然坐进来了。
他曼声细语:虽然是有些挤,但我也不反对浴缸play。
攻怒吼:play什么play?谁跟你play!
攻三百六十度旋转腾挪,力图和受保持安全距离,谁知这男的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比自己还大,轻轻松松压制攻:老公别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攻在绝望的边缘试探:给你五百万,今晚不做行不行?
受笑盈盈地抽开他的腰带,扒开他的浴衣:给你一千万,我们做两次好不好?
浴缸里放着水,飘着玫瑰花瓣,隐隐还有音乐传来。
画面很和谐,气氛很到位,受行云流水般将攻推倒,自己骑了上来。
那一刻,攻只觉脑袋嗡的一下,思维都涣散了。
完全在生理本能的驱使下,他情不自禁地一挺胯——
好紧,
好温暖,
好——
攻僵住了。
攻呆若木鸡。
攻简直不敢置信。
受停下骑乘,同情地说:没关系,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攻勃然大怒:谁一分钟???你说谁一分钟???
怒火蒙蔽了理智,抄起人就往床边走,力图证明时长。
结果做着做着就停不下来了。一方面是受太会叫了,嗯嗯啊啊叫得他晕头转向;另一方面是受的水实在太多了,使攻的那物什频频打滑,不想进去又滑进去了,不想进去又滑进去了。
如此这番,过去一夜。
第二日天光大亮,攻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受朝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攻绝望地翻回去,心想:这下完了,真的结婚了。
攻和受作为新婚夫妇,例行要去问候父母。
攻的母亲和颜悦色地招呼儿媳:来来,小筠坐这儿。
转头怒斥儿子:摆脸色给谁看?滚一边去!
攻耷眉丧脸地滚边上去了,受与岳父岳母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结束后,攻受共车回家。
受感叹:爸妈真客气。
攻:呵呵。
攻给老爸当马仔,每日兢兢业业打卡上班。
受在家享清闲,每天读书看展逛公园,极其滋润。
攻忙得焦头烂额,对他优哉游哉的生活状态格外不齿:你不用工作的吗?
受头也不抬,翻过一页小说:我们娇妻都是靠老公养的啦。
攻又被气到了,敢情他累死累活是帮这货打工!
他私底下让秘书做了点调查,原来受家不仅生意做得大,人丁也十分兴旺,兄弟姐妹们一个赛一个人精,都卯足劲儿勾心斗角。
秘书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夹,尽职尽责汇报受的家庭密辛,其情节之狗血、程度之离奇,听得攻目瞪口呆,头皮发麻,认为自己在这种家庭恐怕活不过三天。
攻面色苍白,抬手打断:够了够了,直接说邵今筠吧。
邵今筠是受的名字。他倒是不怎么掺和他家那些鸡飞狗跳的破事,一直安安稳稳地在各方之间周旋,成功长大成人。
这水平不能说是不高,毕竟邵家动辄死孩子。老邵妻儿成群,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死几个孩子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总有新的到来。然而随着年纪渐长,精子存活率逐年下降,再怎么生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的,死亡率终于反超出生率,手足们轰轰烈烈闹到最后非死即残,临了居然只剩下老二与受两个健全的。
在攻看来,老二的手腕明显比受高明,人家是真刀真枪拼出一条血路,而受活到现在好像全靠苟。但老邵不知怎么更偏爱受些,甚至在公开场合流露传位之意,受却不给面子,当众拒绝。其时全场一片哗然,老邵下不来台,青着脸威胁他要么继承要么滚蛋,受从善如流地滚了,就这么一路滚进攻家。
攻听了这一顿信息量巨大的八卦,心情颇为复杂,决定找朋友喝酒。
这名朋友大学与攻同一个寝室,家中亦颇有资产。他平时很忙,下班回家便抓紧时间享受天伦之乐,因此很久没有和攻在一起鬼混。
攻等了半天,本已不抱希望,正准备走,对方姗姗来迟,鼻青脸肿,着实把攻唬了一跳。
朋友神情惨淡,娓娓道来:老婆闹别扭,带着孩子回家了,手机微信统统拉黑,他飙车去追,被老丈人一通乱棍打出了门。
朋友的老丈人以揍儿婿声名远扬,他的拳头自从二人恋爱时期便紧追着朋友不放,不屈不挠,直至今日,似乎比他俩的爱情更加坚实可靠。
攻百思不得其解:你老婆动不动就生气,你怎么受得了啊?
朋友喝了口酒,乌青的眼圈在迷离的灯光中显得格外深沉:你不懂,这就是爱。
攻不高兴了:我怎么不懂?我和陈闻安爱得死去活来的。
陈闻安就是攻的那个白月光。
朋友嗤之以鼻:那你还跟别人结婚?
一把子戳中攻的痛点,他拍案而起:是我想结的吗?那是被逼的!
朋友凉飕飕地奚落:婚都结了,说这些。
受被激得怒火中烧,原本想分享的那些八卦全被烧干净了。
他怒发冲冠地宣布:这婚不管结没结,对我来说就是没结!
为落实这一誓言,攻回家后马上采取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