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陈斯笑了声,“怎么谈的?”
“他告诉我,离过婚的男子,往后再寻不着道侣,而我同他已经结为道侣,自然是要负责的,何况他还是我强娶来的。”
顿了片刻,沈清和忍不住为自己正名,“我并非渣男,当然不会做出渣男行径。”
陈斯默默感叹江景辞胡说八道的本事,偏他又不敢戳穿。
“那你很棒哦。”陈斯胡侃了两句,紧接着认真说,“明天有个杂志的拍摄,我到时候来接你。”
沈清和点头,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陈斯看不到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早上沈清和还在洗脸,李管家在楼下喊他,“陈先生来了。”
陈斯拎着塑料袋,两个包子,一荤一素。
沈清和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临出门接过李管家递来的保温杯,“走吧。”
陈斯顺手把装包子的塑料袋丢进垃圾桶,抹抹嘴道:“这次拍摄在隔壁市,咱们得早点过去。”
S市临海,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9点,安排的拍摄时间是下午4点。
光是给沈清和做头发,就用了六个小时。
葡萄灰发色衬托得沈清和面孔越加俊美精致,眉眼漠然,神清骨秀,举手投足间矜贵瞩目。
“还要拍摄冲浪画面,你能行吗?”陈斯有些不确定,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冲浪的照片,“不过也别担心,只要抓拍到站起来的画面就行,两边都是救生员,大不了喝几口海水。”
沈清和想了想,“可以。”
他不会冲浪,但他会御剑,应当是同样的原理。
下午4点,拍摄开始。
深色的冲浪服包裹住沈清和挺拔的身形,单手拎着冲浪板正跟摄影师沟通。
临下海前,沈清和趁着系脚绳的工夫,默默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冲浪板。
海风微咸,沈清和额前的碎发扬起,他微微弯着身体,脚掌踩住冲浪板,随浪涌不断起伏,激起白色的浪花和水雾。
摄影师透过镜头捕捉沈清和的神情,拍摄接近尾声,表情猛地僵住。
沈清和身后有大浪涌来。
“往回来——”摄影师举着双手示意沈清和,心急如焚。
隔得太远,再加上海浪翻涌的声音,沈清和只能看到摄影师兴奋的招手,只当要他再表现的更激昂些,操纵着冲浪板想往更深处去。
“他怎么还迎着浪过去了?”
摄影师跟陈斯脸色都很难看,守在周围的救生员已经朝沈清和那边围去。
一人高的海浪如同一堵蔚蓝色水墙,几乎要将人掀翻过去。
沈清和脚掌用力,跟着浪冲到高处,后面紧跟着是更高的浪,将近一层楼的高度,呼啸的水声瞬间将人影淹没。
陈斯吓得嘴唇发白,下意识想往海里跑,腿脚却不听使唤,陷进松软的海沙,跌坐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和被浪吞噬。
“他出来了!”
有人在喊。
陈斯揉了揉眼睛,劫后余生般骂了句,“妈的,耍帅也不知道提前说,吓死我了……”
沈清和一头灰紫色短发全被海水打湿了,发梢滴着海水,水滴顺着流畅优美的身体肌肉线条向下淌,冲浪服包裹着的一双长腿紧实修长,夺走了所有人惊艳的目光。
摄像师屏住呼吸,飞快地摁下快门,将沈清和冲海破浪的画面捕捉下来。
拦腰拎着浪板,沈清和踩着温热的沙滩往回走,眼睛因为刺眼的阳光微微眯着,突然就被迎面扔了条白色毯子。
陈斯生气的指着他,“得亏你没事,要不然你爷爷和你老公非得扒了我的皮!”
“什么老公?”沈清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陈斯用手搡了下沈清和手肘,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捂嘴压低声音道:“江先生啊,你们又不打算离婚了。”
沈清和凝眉,目光清冽,“他是我老公,那我是他什么?”
陈斯嘴巴张成o型,八卦兮兮地捂住嘴,诧异道:“怎么?难道他不是上面那个?”
“为何说话这般颠三倒四?”
沈清和完全不明白陈斯话里的意思,思量片刻,他认真地叫住陈斯。
“上面那个,是我。”
身为三清掌门,怎能屈居他人之下?他自然要做上面那个。
陈斯震惊,给沈清和竖了个大拇指,“你很强,真的。”
沈清和挺了挺腰背,神情傲然的向前走去。
拍摄结束,沈清和从更衣间出来,已经将近6点。
海边天黑的早,灰蓝的天空隐约可见几颗泛着微光的星辰,层层海浪拍打着礁石激涌起纯白的泡沫。
陈斯伸着懒腰,余光瞥到沈清和的身影,懒懒道:“明天没工作,今晚放松放松,吃海鲜去,我请客。”
沈清和头发没吹干,还带着些潮气,看起来发色略略深了些,他脖颈上随意搭着条白色毛巾,闻言微微颔首。
从海边开车十分钟,就是热闹的大排档,海产的鲜味弥漫在傍晚的空气里。
沈清和下车,那头灰紫色的头发格外显眼。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江景辞刚刚发来的消息,问他在哪。
沈清和停下脚步,打字回答:S市,准备吃海鲜。
消息刚刚发送,一条视频通话邀请弹了出来。
视频接通,江景辞那张俊脸顿时出现在屏幕上,眉目冷峻,背景光线有些昏暗。
江景辞顿了片刻,“染头发了?”
沈清和闻言点点头,翻转了下摄像头,双手平举起手机,从左向右缓慢移动,让江景辞更加清晰地看到自己周围的环境。
“许多人……”
沈清和猝然住口,他在手机屏幕里看到了一辆眼熟的车,车窗紧闭,他转过去的短暂瞬间,车灯耀眼的光猛然亮起。
逆着光,隐约看到车门打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光的笼罩中迎面走了过来。
沈清和还举着手机,稍微偏头,双眸半阖,嘴张了张。
车灯差点把他眼睛照瞎,还好关键时刻有灵力护住,沈清和暗自松了口气。
“看呆了?”
江景辞晃了晃手机,轻笑一声。
“没……”
沈清和想解释自己并非是看他,还没说完就被江景辞截住了话头。
“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沈清和“哦”了一声。
明明昨晚才见的面,怎么今天还想见。
对于江景辞后面的问题,沈清和认真回想了片刻,他摇摇头。
“我没有想你,今天在拍杂志,很累。”
光做头发就六个小时,干坐六个小时太过无聊,他中间尝试运转法力,发觉在周身经络运转起来没了滞涩感。
想到这,沈清和高兴起来,唇角向上微微弯着。
“你……”江景辞脸色沉下来。
不想自己就算了,还嘲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跑来找他。
“你在生气。”沈清和说完便笃定地看向江景辞。
“我没有。”
江景辞冷冷的开口。
他就是在生气,他需要人哄。
沈清和放好手机,想来是他看错了,江景辞只是天生脸臭。
“快过来坐。”
陈斯没留神这边沈清和的动作,只看到他在跟一个男人交谈,抬手招呼沈清和过来。
“我去吃海鲜了。”
沈清和转身想走,瞥见江景辞的脸色更沉了。
想了几秒,决定邀请江景辞一起过去。
陈斯趿拉着拖鞋翘起二郎腿,刚把啤酒盖用拇指弹到半空,就看见沈清和带着个男人过来。
“江先生?”陈斯愣了愣。
江景辞脸色难看,朝他点点头,富有压迫感的坐在他身边。
陈斯合拢双腿,拘谨地往沈清和身旁侧了侧。
三人陷入了沉默,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陈斯夹在他们夫夫之间,尴尬的只剩下沉默。
江景辞还在生闷气,沈清和则是低着头在和人聊天,消息的提示音一条接着一条。
烤的海鲜陆续上来,陈斯看看江景辞,又看看沈清和,深吸了口气,“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清和深以为然,立马放好手机,拿起一只虾开始剥壳。
江景辞扭头,只见沈清和姿态优雅的吃着虾。
一只、两只……十只。
沈清和终于停下动作,身体朝他这边缓慢转过来。
江景辞呼吸放慢,唇角紧抿着,终于要哄他了……
“老板,再来十只——”
沈清和抬手,冲着烟气后面喊道。
嚓——
江景辞猛然站起身,拉开塑料椅的声音有些大。
沈清和仰头看向他,眼神不解,“这么快就吃饱了?”
江景辞冷笑,居高临下地俯视嘴角还沾着一片虾壳的沈清和,扔下一句“我不饿”,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离开。
有个白净的男生早就注意到江景辞了,完全站在他的审美点上,看到江景辞独自离开,忙不迭小跑着过去。
江景辞故意放慢脚步,心中暗道,如果沈清和过来追他,他就勉为其难不再生气。
哒哒——
身后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江景辞微微抬起下巴,紧绷的下颚有了舒展的趋势,正准备停在原地等沈清和过来,就听见一道青涩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先生——”
与此同时,江景辞也转过身来。
男生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是很招人喜欢的类型。
因为刚刚追着跑过来,再加上喝了酒,男生的两颊染上粉霞,头稍微低着,露出一截白净纤细的脖颈。
江景辞眼眸微冷,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男生一眼,视线便又转向另一边的沈清和。
男生站在江景辞身前,被衬托得娇小纤细,体型差醒目。
“我注意您很久了,能加个联系方式吗?”男生脸颊更红了,害羞得不敢抬头直视江景辞。
“在一起在一起——”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都在起哄。
江景辞一直没说话,男生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他。
另一边沈清和的烤虾端了上来,他刚拿起一只虾,就听许多人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别吃了……”
陈斯制止住沈清和剥虾的动作。
再吃,老公就没了。
陈斯摁住沈清和肩膀,奉劝道:“清和啊,你好自为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就扳着沈清和的头转向江景辞那边。
沈清和茫然地抬起头,迷茫的视线与江景辞凉飕飕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烟火般绚烂地炸开。
沈清和被炸懵了。
隔着人群,江景辞与沈清和对望。
男生咬住嘴唇,抬头看向他,眼睛湿润润的,“先生?”
江景辞垂眸看他。
男生仰视着他,心脏跳得飞快,几乎无法呼吸。
江景辞缓缓走近他,墨色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略显倨傲,浓重的侵略感扑面而来,这对于男生来说,无异于最为致命的吸引力。
男生双腿发软,他几乎要倒在江景辞怀里了。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男生心猛地一紧,他迅速回头去看声音的主人。
眼前的青年比他高上一些,约莫180出头,灰紫发色显出几分慵懒和魅惑。
沈清和面无表情的扫过江景辞那张俊脸,目光停在男生清秀的面庞上,拧眉道:“他结婚了。”
男生哑然,停了几秒又羞涩地垂着头说,“我不介意,结了婚也没关系,他这样优秀……”
沈清和抿唇,生气的盯着江景辞。
若这个男生是他宗门弟子,他定然要严加管教,怎能对有家室的男人抱有想法呢,他不能看着男生误入歧途,江景辞实在是祸水!
江景辞还不知道自己在沈清和眼中已经成了魅惑人心,引人误入歧途的祸水。
他有些高兴,沈清和果然还是在乎他。
江景辞眸中的冷意散去,他很确定沈清和是在吃醋。
下一秒。
“男人如衣服,玩物而已。”沈清和严肃的劝说男生,“弱水三千,何必只取他一瓢饮?”
陈斯追过来就听沈清和字字诛心,每一刀都精准地扎向江景辞,不由往人群里蜷缩了下,他半个字都不敢说。
沉默,振聋发聩。
“陈经纪。”
江景辞冰冷的嗓音宛若一把利刃。
陈斯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错觉,讪讪地摸了下脖子。
“江、江先生,怎么了?”
陈斯弱弱的应着。
江景辞唇角弯了弯,深邃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寒冰,“可以过来一下吗?”
陈斯没动……他哪里敢动。
一片沉寂中,陈斯发现他被孤立了。
人群自动向后退去,为他留出了弧形的空地。
江景辞语气平淡,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带他回去。”
陈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清和面前,一把捂住沈清和的嘴。
“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