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帷幕后面剧烈的咳嗽起来。
时先生急忙退回去,扶起里面的人,帮他舒了舒背。
“要死,赶紧去死,看见那帷幔了吗?你可以吊死,看见那床柱了吗?你可以撞死。”
朱泽双手抱胸,冷声道。
时先生抽空看了眼他,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你祖上拼死保下你这条血脉,可不是这样让你拿来霍霍的,”朱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语气有点温柔。
“朱公子……”时先生抬头看向他,“不知……”
“不能,”朱泽冷冷的打断他,目光斜睨。
时先生一时愣住了。
“他若还有半点脑子,就知道应该做什么。”
说完,朱泽转身消失。
时先生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
良久,帷幕内重重的叹了口气。
朱泽一路摇头,一路往祁门山跑去。
以前他还嘲笑那人天生的劳碌命,现在看来,自己恐怕才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忙着给他在魔界擦屁股,在妖界擦屁股,现在还要给这个人皇后代擦屁股。
哦不,不是劳碌命,是善后命。
玉兔跟着南鹤一路前往祁门山。
玉兔觉得很奇怪,这位南鹤上神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落后自己半步。
自己一转头,这位南鹤上神总是冲着自己傻笑。
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二人走过一条上面盖满树叶的小路,玉兔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南鹤奇怪的问。
玉兔看着脚下,一条鲜红的奇怪的符号,“好厉害的血脉。”
南鹤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我记得所说好像是殿下和朱泽二人的血液一同为引所设下的阵法。”玉兔瞟了一眼南鹤,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古怪,不过并没有在意,“那个时候朱泽应该刚刚化形吧?”
南鹤嘴角一抽,他反正没见过其它刚刚化形就把口水往那玩意脸上怼的蛇。
“玉公子,我们快点吧,”南鹤害怕朱泽办完事追上来,那样事情就棘手了。
玉兔走了两步,脚步又是一顿,他看向南鹤,“这里有人来过?”
那里,有一堆被推开得七零八落的灌木,就像很多人长期从那里走过一样。
按理说,这个地方有阵法,除非是设阵人,普通人是进不来的,走到这里,最多以为是鬼打墙;妖魔神仙要进去,就得先破开阵法。
而这种以血为引的阵法,血脉相近者,可以囫囵通过。
玉兔皱了皱眉头,朱泽的血脉?
他看向南鹤,见对方脸上也全是错愕,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人进来。
南鹤掏出一枚符纸,“我们有朱泽鲜血为引的符纸做为进入的‘钥匙’,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玉兔点点头,“往前走走看吧。”
二人跟着那条‘小路’,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去。
这条路被走得很平整,大概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玉兔觉得眼前一亮。
没有了草木,一块平地。
玉兔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呼吸一滞,整个人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落在他身后半步的南鹤。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难以置信,“什么东西……”
面前整整齐齐站了数百人,只是全部都是死人。
每个人前后左右都隔了一臂宽,就好像有强迫症一般。
这些尸体似乎被人为的往干尸的方向制作着。
前面的尸体面部发青,水分似乎被蒸干了。
衣物也是破破烂烂的。
皮肤干瘪发青。
玉兔深吸一口气,向前走走出一步。
仅一步,天然之别
骤降的温度,以及铺天盖地的冽风向着玉兔当脸砸了下来。
玉兔踉跄的退了回去,手臂上结了一层寒霜。
寒霜有慢慢往上蔓延的趋势。
“玉公子!”
南鹤脸色难看的拉过玉兔,手上结印,可也只是堪堪止住寒霜蔓延的趋势。
“抱歉,”看着南鹤的脸色,玉兔知道自己鲁莽了。
南鹤摇了摇头,“是我疏忽了,这地方到底过了这么久,那东西看来强了很多。”
玉兔没有说话,君北殿下的手札中记载更多的是和他的伴侣之间的事情,关于祁门山也只是简单的提及。
提及更多的,是他俩如何封印那东西。
本以为光靠着这些东西就足够了,现在看来,自己来这里,有点添乱……
玉兔看着布满寒霜的手臂,眸色凝重。
“玉公子,”南鹤轻轻的出声,“劳烦用精神力探个路。”
南鹤低低咳了一声,他的精神力是个硬伤,能够修到上神,靠的完全就是勤奋。
这也是朱泽嘲笑他的手愿意。
玉兔愣了愣,才慢慢的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查探。
他瞅了眼南鹤,见他神色不是很自然。
他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君北殿下手札中记载的第三者该不会是他吧……
“前面除了天气不太好,一切都很平静。”玉兔扭头对南鹤说道。
南鹤点点头,“你跟在我后面。”
南鹤在前面结印,将恶劣的天气隔开。
玉兔运用自己微薄的灵力护住自己的双臂。
风声猎猎,似乎有深远的哀嚎,自天边而来。
山外是白天,而此处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压下来。
穿过前面的尸体,后面的尸体逐渐‘新鲜’,衣物也有了简单的颜色,皮肤也是带有了水分。
再到后面,尸体越来越新鲜,再到最后,似乎是前几天刚刚失踪的人。
玉兔看见了一个熟人,是前段时间一起坐过牛车的一位村民。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数百人里,衣物各有不同,有农民,有商人,有千金小姐……
他们的面容,出去的安详,甚至还有惊叹。
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很大,都没有瞳孔。
眼睛被他们用力的瞪出,那仅剩的眼白好像随时都会掉出来一般。
后面的那些人,眼白里面,还透露出血丝。
红色的晶体挂在眼角,很是渗人。
玉兔觉得手臂的骨头有点刺痛,他咬了咬牙。
“再往前,似乎有一个洞穴。”
他眯了眯眼睛。
南鹤看了他一眼,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不适,可是,阻挡这寒风,已经花费掉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忽然希望朱泽那混蛋赶紧滚过来。
南鹤开始后悔了,他就不该使坏让玉兔跟来。
‘朱泽啊朱泽,’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你老婆要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玉兔浑身一僵。
若说那人是朱泽,可是也有地方不对,那人额头上比朱泽多了一对小角。
可玉兔可以肯定,那就是朱泽。
光斑继续扩大,渐渐照亮了所有的角落。
玉兔看清了另外一只手的主人。
一袭白衣,气宇轩昂,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玉兔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这个人是君北殿下。
他清晰的记得在手札中的一句话,
小黑蛇很傲娇,连在山洞里第一次主动的牵我的手的时候,都是这么的傲娇。
心好像被什么拧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朱泽’和君北。
前者的表情在奋力的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真真不是一般的傲娇。
“再借我你一滴血如何?”君北在后面温润的问道。
‘朱泽’扭过头去不理他。
君北低低的笑着,语气颇为的委屈,“你看,我都这么相信你了,你怎么还不愿借我一滴血呢?”
‘朱泽’眉头一皱,扭头看着君北,“你要我的血干嘛?”
君北眼底藏满笑意,亮得夺目,“当然是好好收拾你想好好收拾的那个人。”
‘朱泽’这才瘪瘪嘴,摊开手掌,任君取用的模样。
玉兔的呼吸渐渐的急促。
“看吧,你不过是个替代品。”一个好听的身影从‘朱泽’和君北身上发出。
玉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别紧张,”那声音轻笑,仿若轻纱覆上红唇。
‘朱泽’和君北的画面破裂开来,一个长相清纯的妙龄女子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
玉兔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看着她。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真的不用紧张,”女子捂嘴浅笑。
玉兔淡淡的别开眼,“姑娘说笑了,把我掳过来,所谓何事?”
意思就是‘你所说的你不是坏人,’太没有诚意了。
女子也不尴尬,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外面风霜及重,请公子进来暖和暖和嘛。”
玉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里面是的鄙夷。
“公子可是痴心刚刚幻境中人?”女子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自顾自的往下说去,语气里面满是浓浓的可惜,“可惜了,这位公子七万年前就找到了自己的心仪之人。”
玉兔脸色一白。
看见玉兔脸色一白,女子似乎更加兴奋了,“他们二人在我洞穴里你侬我依,可是好不快活。”
玉兔身子一个踉跄,显然是受到了打击。
你侬我依有没有玉兔不知道,快不快活玉兔不知道,但是朱泽喜欢君北,他是知道的。
女子见玉兔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语气更加的惋惜,“我看公子与幻境中人长得极为相似,莫不是那位公子把你当替身,让你心动,陷了进去?”
玉兔退后一步,猛地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坚不可摧,他冷冷的开口:“与你无关。”
女子微笑温婉的面具有一瞬间的破碎,却被她很快的缝合好,她慢慢靠近玉兔,朱泽轻启,“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我可以帮公子呀。”
“公子,你可以选择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