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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回

低回

    低回

  • 作者:折周分类:现代主角:周泽尧 骆影来源:长佩时间:2023-05-25 13:51
  • 实力推荐小说《低回》作者折周所著在线阅读,周泽尧骆影是小说低回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骆影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周泽尧就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周泽尧其实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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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毕竟是圣诞节,到了晚上街道也依旧是车水马龙,车在城内挪动了很久,才缓缓挪到了高速入口,司机长舒一口气,一脚把油门轰到了底。

后车窗开了一条缝,随着强烈的推背感,风也从缝里灌进来,吹得骆影有点脸疼。

时间已经逼近零点了,车上的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困倦,一路都没有什么交谈。

骆影数着一晃而过的路灯,内心试图想一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想不到,他偶尔用余光瞥了瞥周泽尧,又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虽然骆影一路上思路都很混乱,但隐约间他也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冲动了。方才那种酸胀感并未完全消失,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清晰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周泽尧的反应也是他预料之外的。周泽尧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有一种隐含的命令意味,或许他自己意识不到,但骆影却被影射得很深。

周泽尧在路上接了好几个电话,他好像有点不耐烦,每次都说不上两句就挂掉了。骆影隐约听出其中有两个是段金打来的,周泽尧都没明说,只是敷衍两句“不想去”就打发了。

其实周泽尧挺少露出这样不耐的表情,骆影觉得有点稀奇,甚至觉得他这样子挺好看的,眉微微地蹙着,像一头隐忍的野兽。

不过骆影很快就发现,这头野兽不是暗藏凶意,而是病了。

周泽尧下车的时候差点没站稳,骆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下意识地碰了碰他的额头,烫得很明显。

“没事。”周泽尧摇了摇头。

骆影看着他:“你发烧了。”

周泽尧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诶。”

他看上去毫不意外,似乎生病是预料之中的事。

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他整个人仍旧带有方才那种烦躁感,举手投足比起其他时候都显得暴躁一些。

骆影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心里却喜欢极了他这些模样。

喝醉的时候像一个骄纵的孩子,生病的时候像一头佯装厌烦的野兽。

不过周泽尧可能确实病得挺厉害,也不再掩饰什么,进门没多久就爬到沙发上蜷缩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毯子披着,像在冬眠。

骆影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略微有点失望,原本以为周泽尧真是因为自己那句话而鸽了段金,现在看来是他真“不行”。

“要吃药。”骆影说。

周泽尧仿佛没有听见,纹丝不动。

骆影当真觉得自己最近话变多了不少:“温度计和退烧药,有吗?”

周泽尧这次听见了,缩在被子里说:“杂物间储物柜。”

骆影不得不在那个巨大的储物柜里翻找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上次那个熟悉的药箱。

一个特别精致的箱子,里面却凌乱地放了寥寥无几的药盒。真是暴殄天物,骆影想,他看到那瓶碘酒的时候略微心悸了一下,上次背上那种冰凉感还异常清晰。

骆影大致翻了翻,只看到温度计和几包布洛芬冲剂。他拿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周泽尧从冬眠的窝里顽强地探出了头,正盯着不知何时打开的电视。

骆影把温度计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只是悠悠地把被子往下拉了一截,露出了半边脖颈和一条胳膊。

骆影当然看懂了他的暗示,暗暗慨叹,这人实在是太养尊处优了。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但周泽尧在前却不得不屈。

骆影小心翼翼地把温度计塞了进去,手背碰到了周泽尧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肌肤,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头脑灌进胸腔,又直直地往下身流淌。

他正准备退出去,周泽尧却一把拉住了他:“陪我看,影哥。”

骆影闻言瞟了电视一眼,哟,还看的《降临》。

这部电影他当初在电影院看过,他挺喜欢的,就是前半部分属实有些安静,不知道这位喝了酒的病人能不能看得完。

骆影想了想,仍旧有点不放心,起了身:“我先去烧个水。”

事实证明骆影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等骆影烧完水兑好冲剂之后,周泽尧果然非常安详地睡着了。

骆影把杯子放下,凑过去看了一眼,还好,温度计没掉。他轻手轻脚地取了出来,三十八度,果然烧得有些厉害。

骆影盯着面前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从现在这个距离,骆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骆影曾经无数次在遥远的地方偷看过他,但这还是第一次能够近距离毫无顾虑地打量他。

微微蹙着的眉,线条很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每一寸都是那么熟悉,但细细凝看却又有些陌生。

或许陌生的是此时此刻的感受,骆影想。本来远在天边的人,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现在就这样静默地躺在自己眼前。他无暇去想一切如何演变成了现下的景象,他内心只剩下一个声音,就是不要浪费这个瞬间。

骆影轻轻地用嘴覆上了对方的唇。

他不敢有过多的动作,怕惊醒了这一刻,但他仍旧贪心地感受着这一瞬间的柔软,温润和细腻无声。

骆影知道,他在亲吻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偷偷的吻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温度计从桌子上滚落到地的声音唤醒了骆影,他不舍地退了回来。

他捡起了地上的温度计,用手摸了摸杯子,药还没凉,温而不烫,刚刚好。

电视里剧情终于进入到了紧张的环节,约翰森的配乐响了起来,骆影想了想,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回头却发现周泽尧仍旧被刚才突然加重的空灵声闹醒了。但他没有盯着电视,只怔怔地看着骆影。

骆影不知道周泽尧刚才是醒着还是没醒,但不知为什么,骆影却一点也不惊慌。他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药,对着周泽尧说:“趁热喝吧。”

余明明圣诞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吐了两三次,在kTV的包房断断续续地睡了个极不安稳的觉,再睁眼时发现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他浑身酸痛,打了个招呼就溜到街上叫了个车。他用他仅剩的清醒意识想起这个点宿舍是不开门的,于是回了他的小破楼。

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刚破晓,露出了微微的鱼肚白。他焦躁地摸出钥匙,头痛欲裂,好几次都没插进门锁。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等他终于打开了门,迎接他的却是一段诡异的电影配乐。

他惊诧地看着面前的骆影,而后者也回以同样惊讶的眼神。余明明越过骆影的身体,看到了正对他的电脑屏幕,认出了骆影正在看《降临》,这还是当初他和骆影一起去电影院看的片子,余明明更困惑了。

“你怎么回来了?”骆影问。

“你为什么还没睡?”余明明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骆影不再看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屏幕。

余明明也无暇等他回答了,他现在浑身不舒服,脑子里一片昏沉。他顺手带了门,胡乱地脱了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趴。

“明明。”骆影突然出声。

骆影一般不叫他的名字,有事从来都直接说或者不说,余明明久违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一惊。

“你一晚上没睡?你咋了,天还没亮呢,别这么神神叨叨的。”余明明说。

而骆影没有理他的问题,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好像,藏不住了。”

余明明这几天总觉得事情很诡异,好像有什么不对,具体来说,是他原本知根知底的好友骆影,有什么不对。

他很早以前就认识骆影,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和他是形影不离。他承认,他小的时候爱跟骆影玩是因为对方长得实在是好看,白白嫩嫩的小少年,笑起来有隐约的梨涡。不过骆影从初中家庭变故之后就很少这样笑了,之后愈演愈烈,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多人不知道骆影经历过的那些事故,只以为他从小就这样,但余明明心里很清楚,骆影是慢慢演变成这样的。

从初中到现在,对骆影好奇的人数不胜数,很多人都曾经偷偷向余明明打听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余明明当然不会说,但有的时候看着骆影仍旧会有一种奇妙的骄傲感,毕竟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寥寥无几了解骆影的人。这就像洞悉了一个别人都解不开的谜题,有一种侥幸的幸运心理。

然而最近余明明却发现,自己好像也陷入这个谜题了。

几天不见,他那沉默又乖巧的儿子小骆,突然发生了一些他无法预料也无法掌控的改变。

具体来说,有三件事让他始料未及,印象深刻。

第一件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越来越频繁地发现骆影在笑。当然不是那种肆意开怀的笑,而是偷偷的抿嘴笑,但也逃不过余明明的法眼。最明显的是当他玩手机的时候,经常长时间地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说到这里,余明明突然意识到,最近骆影好像在跟人聊微信,这件事也让他不得不在意,毕竟余明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骆影唯一的微信活人好友,但这段时间骆影看微信的频率,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已经被完全篡位了。

更过分的是,骆影对于这件事,根本不正面回答他的质问。而是像公众人物被问到隐私问题一样,开始迂回,每次要不给他说没什么大事,要不就说等真正有什么的时候会告诉他的。

余明明每次想到这里就有点心梗,有种老父亲看着儿子把自己隔离在外的心酸感。

如果说骆影这性格上迟来的开化让余明明感觉到的是怀疑和心酸的话,那第二件事就实实在在让余明明措手不及了。

骆影去弄了个头发。

在他认识骆影的这么多年间,骆影基本上没有拾掇过自己,这也是余明明非常惋惜的一点。虽然金子在土里也能发光,就算骆影长年一成不变的妹妹头,衣服永远是那么朴素的两三件,也时常会有人注意到他,但余明明对此非常不满意,认为骆影这种行为纯属暴殄天物。

不过他有时候也觉得这是情有可原的。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听说过骆影那些事,一个被自己的奶奶无数次藏起来的人,还指望他能怎么招摇。

所以当余明明那天收到自己会员卡的消费信息时,还以为是理发店弄错了信息,严肃地跟对方辩论了很久,最终在骆影给自己微信转账之后羞愧地挂了电话。

余明明只觉得铁树开花了,花都开到眼前了怎么能不去看呢。于是余明明当天晚上翘了一个排练,果断地回了家。

他回去的路上非常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儿子迟来的叛逆期,如果自己待会看到一个橙红色的子弹头该怎么处理现状。但他确实是多虑了,骆影不仅没有叛逆,反而弄了一个看起来很乖的浅棕色的头,应该是发型师给他设计的。

骆影看到他长途跋涉地回家,一到房间就盯着自己看也没什么不自在,自顾自地缩在被子里玩着自己的手机,余明明用余光看到他在评论某个人的朋友圈。

骆影最后终于扛不住他直勾勾地打量,从被子里爬出来去抽了根烟。于是余明明又眼尖地发现,骆影久违地穿了件新衣服。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余明明非常纳闷,但敏感的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这一定跟周泽尧有关。

说实话,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余明明的看法向来非常复杂。他也不清楚他的小骆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到周泽尧的,在余明明才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兴奋的。说实话,骆影变得沉默寡言之后,余明明其实也很担心,害怕他会一辈子处在这种束缚之中,所以一个自闭的人有了心上人,也算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个心上人身份实在特殊了一些,连接近都不太容易,拥有更是遥遥无望。

但令人惊喜又心疼的是,他的小骆不知该说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妄自菲薄,从来也没期盼过什么,真的把这件事演成了一个人的故事,规避了一切得失之苦。余明明看在眼中,心里又欣慰又心痛,偶尔忍不住会撺掇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

毕业之后,虽然骆影没有表现出来,但余明明当然观察到了骆影那些失落又孤独的瞬间。所以等周泽尧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又开心又焦虑,开心骆影或许不必再失魂落魄,焦虑骆影或许会真的深陷其中。

毕竟这仍旧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余明明也不清楚他们如今发展成了什么样子。骆影不愿说,他也不能再问。

余明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今晚跟同学在lust house里摇摆却发现了周泽尧的时候,给骆影拍了张照。

发完微信后余明明大概瞄了两眼,周泽尧还算清真,没有什么需要被记录的行为,看上去有点像被强迫过来的。

余明明正打算把这个信息也分享给骆影的时候,发生了第三件让他意外的事。原本的自闭青年小骆基本没怎么犹豫,直接秒回了他——发个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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