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江宇率先喊了一声“凌师兄”,然后还是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垫着脚够到周璟的肩膀,伸出胖嘟嘟的手拍了拍对方衣衫处的灰尘,还小声道:“好了。”
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无视暴怒状态的凌霄,明明是他先发现周璟,凭什么这家伙敢去触碰!
凛冽的寒风在凌霄的灵力控制下,如刀锋般向前涌去,不用想都知道对方那点修为,一定会被撕成碎片!
只用一条贱命来赔,实在太便宜了。
凌霄的心境全然被暴戾所占据。
周璟猛地察觉到一股恶意袭来,就像被毒蛇盯上的恶寒感,就连冷风里带有毒液的气息。
他的脸色倏地产生变化,戒备地扯住毫无反应的江宇,将人直接甩到自己身后护着。
“师、师兄,怎么了?”江宇只觉后背一凉,被甩开之后紧紧地拉住周璟腰带,探出脑袋后知后觉地问道。
“没事。”周璟出声道,顺手就要摸向江宇的脑袋以作安慰。
“师兄!”凌霄大喊一声,惊得周璟将手临时收回。
隔着一段距离,周璟还是感觉到凌霄身后叫嚣的狂风,像要将少年的身形撕碎,磅礴的气势压来,竟有种喘不过气之感。
寒潭怎么变得如此有压迫感?
周璟不太理解,但还是关切地走向凌霄,看到对方额间闪烁的印记,就知道是受到反噬。
“江宇你的灵玉有没有带治愈类的丹药?”周璟边走边问道,顾不得多想地上前将凌霄抱在怀里,感觉到风如刀刃,外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伸手相触的那刻,周璟摸到凌霄身后的伤口,指尖还沾着红艳的血迹,他心急如焚地喊道:“凌霄?”
凌霄才从阴暗的情绪里回过神,立刻获得狂风的主导权,狂躁的风才逐渐安静下来。
刚想回应这份呼唤的凌霄,发现自己被周璟抱在怀里,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身影,他是贪恋这份关注,只想独占。
那句“我没事”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他好像还能再惨点?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周璟只能抱着凌霄,反复说这话,似乎就这样说着,心里的慌乱就能被安定下来。
“大师兄,我这里有丹药!”江宇说着,就将瓷瓶里的疗伤药倒了出来。
莹绿的丹光说明是中上等的丹药,可想这是江宇平时攒灵石好不容易换来的,准备保命时才用。
眼下还是救人命要紧。
周璟一拿住丹药,就闻到药香味,他连忙塞进凌霄嘴里。
哪知凌霄恰巧咳嗽,那枚丹药就掉在地上,狂风刮过将丹药卷落进土里,更甚至表面裹了一层湿土。
江宇连忙跑过去,将裹了土的丹药捡起来,又用袖子轻轻地擦拭表面,大有一副要收起来,以后再自用的架势。
特别是跪坐在地上,又低着头塌着肩,就像受尽委屈的模样。
下一秒,他将擦干净的丹药珍视地放进瓷瓶里,再放到灵玉之中,转过身时还能看到红彤彤的眼眶,明显偷偷哭过,低着头说道:“我去灵丹阁拿药。”
说完就不等他人是什么反应,疾步地往外跑去。
周璟看着江宇伤心离去的背影,恍惚间好像明白了,在心里反问自己——
为什么偏偏在喂药的时候,凌霄咳嗽还打落丹药?
为什么丹药恰巧被风卷走,还裹了一层湿土?且掉落和滚动的位置都不符合常理!
如此想来,怀里的师弟是不想吃药才如此浪费?
但一想到那丹药是江宇重视的,恐怕是看出这一层,才会独自咽下委屈的离开,真是受委屈了。
得找机会补偿一粒中上品质的丹药才行,也不知自己的身份能不能从灵丹阁领到。
他也没想到,成为宗门大师兄,还要平衡各个师弟之间的关系,这就是拥有师弟的烦恼吗?
“你不喜欢吃丹药的话,伤势又怎么好得起来。”周璟缓缓说道,只能暂时撕碎衣角包扎凌霄后背的伤口,“不愿吃,也不能如此浪费。”
沉默不语的凌霄,眼里带着控诉的情愫看过去,可惜对方根本没领会到深意。
周璟单手撩起外袍,用嘴咬着衣角,刺啦一声裂帛声响起。只是一下没注意,差点崩到牙,不由倒吸口气。
“师兄,你没事吧?”凌霄反而紧张地问道,浑然不顾身后还在流血的伤口,冰凉的手扯开布条,认真检查周璟嘴角的伤情。
嘴角被扯到,勒出一道红印。
显然并无大碍,凌霄表现得像出了大事般,伸手触碰到略红的嘴角,连指尖都在轻颤。
周璟自知无大碍,将那放在嘴角颤抖的手拿了下来,无奈地说道:“我这什么事都没有,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流了这么多血,不痛吗?”
他说话间就将布条认真理好,再用所学的基础知识,简单地为凌霄包扎伤口。
因要将布条绕过胸前打结,正低着头打结时,就感到耳发被热气撩动。他余光就看到凌霄离得极近,呼吸都快落在自己脸上!
时而重时而轻的呼吸无规律地扫过脸颊,偶尔带着少年独有的嘤咛声,好像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般。
稍微这样一想,周璟耳朵瞬间红起来,又在心里暗骂自己。
不过是因为太痛而出声罢了,想什么呢,禽兽!
周璟在心里骂自己,动作也随之变得轻柔,除了打结以外,手都不敢乱动。
自带紧张感,动作都比平时迟钝。做完这些后,后背竟在冒虚汗。
“师兄。”凌霄低低地喊了一声,像是体力不支地倚在周璟怀里,脑袋搭在其肩膀处,如小猫般蹭了蹭。
如果周璟注意到的话,凌霄蹭的肩膀正是江宇之前拍过灰的那边。
“怎么了?是伤口痛吗?”周璟关切地问道。
“嗯,好痛。”凌霄乖巧地点头,撒娇似的回应。
周璟也没学什么止痛的法术,只能说道:“等江师弟拿疗愈的丹药回来,吃了就不会痛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不改掉凌霄不吃丹药的毛病就不礼貌了,因此他又开口教育道:“不要再耍小性子了……”
“乖乖吃丹药才能有利伤口愈合。”周璟认真说道,本来想说点狠话,可话到嘴边就变成劝导。
凌霄收敛住眼神里的紧张,为没被发现的小心思而窃喜,同时又觉得烦躁,怎么还没被发现?
他从未如此纠结过,又不知该怎么表达这份复杂。
“我不是……”凌霄小声说着话,被那声高喊声打断:“大师兄,出大事了!”
一听“出大事”这三个字,周璟顿时觉得头皮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
被大大咧咧的问出来,江宇忽而变得忸怩起来。
周璟立刻想到在宗门里的那位姑奶奶,再侧头就看到凌霄的目光,仿佛无声在说“多陪陪我”的话,根本就无法做到撒手不管。
但不处理完陆寒霜那边的事,恐怕还会出现寒潭被堵门的局面。
他可找不到金丹期大圆满的师弟来解冰嗜咒。
权衡之后,周璟无奈地对凌霄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则会受到印记反噬,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在那双依依不舍的眼睛里,他补充道:“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见你。”
“大师兄,快点!”江宇催促道,情急之下,只能从灵玉里拿出瓷瓶扔到周璟手里。
周璟都来不及看,就直接将瓷瓶递给了凌霄,随后就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留在原地的凌霄只能不甘心的眼睁睁看着周璟离开,他现在要韬光养晦,不能被旁人发现端倪。
要学会忍耐,可这个忍耐范围并不包括看着周璟被拉走!
江宇就要伸手扯住周璟衣袖,却被一道烈风吹开,只能作罢,急忙跟着往外走。
“大长老让灵丹阁、炼器阁等都停止对大师兄的供应,此时师尊和大长老都在仪事堂!”江宇焦急地说道。
说是大长老,可大家都知道背后是谁。
周璟自然想到陆寒霜,没想到前脚堵了寒潭的入口,后脚就来这一出!
“还有林师兄、季师兄、木师姐和罗师妹。”江宇一口气念了诸多称呼,继续道,“他们即将要被逐出宗门,说是不敬师长,有辱门风。”
这罪名挂得有些虚啊!
周璟听完,立马说道:“当时陆寒霜在寒潭前,其他师弟师妹是什么反应都说仔细说给我听!”
见江宇走得太慢,周璟几乎半抱着他在往议事堂而去,“你倒是快说啊!”
不用加快脚步地能跟着,江宇才有气息将事情仔细道来。
了解完所有情况的周璟,在议事堂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和凌乱的头发,眼看就要进去就被江宇拉住。
“大师兄,你不能这样进去!”江宇迎着周璟不满的眼神,还是说道,“你会被大长老说是‘衣冠不整’,到时会被受罚的!”
周璟这才注意到自己外袍受损的事,之前那份紧张的心情被提醒声冲散,光想着作为宗门大弟子该怎么礼貌地和大长老叫板,心里慌得一批。
其实他不单单是大师兄,而是曾有过大学辩手经验的人!
宗门应该是“讲礼”的地方,总是大长老一言堂什么的,将宗主的脸往哪里放!
想到此,周璟变得信心满满,接过不知江宇从哪里匀来的外袍,尺寸小了点也能勉强穿上。
即便内门弟子也有排序,像江宇这样的内门边缘弟子没资格进议事堂,只能忧心忡忡地目送周璟进去。
大概是看到江宇那担忧而紧绷的脸部线条,周璟老神在在地说道:“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有事吗?
江宇将这个反问藏在心里,不敢问出来。生怕一旦说出,就会应验坏事般。
议事堂内的合窗内侧镶嵌斗大的珠子,白天能将窗外的光亮凝聚,即便半开着也能使屋内敞亮。
大堂两边都是师尊或者大长老能喊得出名字的弟子,只有他们有资格被传召进此地。
此刻他们站在这里,是为了旁听几位师弟师妹被逐出师门之事。
在看到大师兄走来时,瞬间想到大长老的那个决定,恐怕是来此要说法。
或明或暗的目光都落在其身上。
所以周璟一进大堂就感到数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被万众瞩目一样,让他心里有点紧张。
其中最炙热的视线……
他抬眼就能看到五步台阶之上高台处的陆寒霜,站在她旁边的儒雅男子应该就是大长老。
短暂地看了一眼后,周璟上前行礼,像是刻意强调什么的说道:“拜见宗主、大长老。”
不为清者坐在主位闭目养神,带有不理琐事的超脱之感。偏偏在周璟说完这番话后,关切问道:“璟儿来此,所为何事?”
足以见得对周璟的重视。
在此时周璟不会自称“徒儿”,将正式和私下场合分得很清楚,也懂得审时度势。
免得被讲究的大长老发难,他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后,这才出声道:“弟子是听闻大长老以‘不敬师长’之由,要将林师弟、季师弟、木师妹和罗师妹逐出师门。”
“不知是否是其他弟子误传,特来询问。”周璟说得清楚明白,表情也不卑不亢,好像来此就是专程问此事。
这倒让不为清者心下讶然,缓缓睁开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大长老陆进豪,两方视线对碰后,像心领神会了什么。
“此间正在说此事,璟贤侄即可在旁,听听其间是否有内情。”大长老出声回答,示意让周璟先退到一旁。
周璟心如明镜似的,以前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还少了吗?这么明显的话难道还听不出?
他在和大长老说宗内正式称呼,那就该“长老”对“弟子”。
可对方回应的是什么?
贤侄!
就像和对方讲道理,对方却要和他讲人情。简而言之就是在告诉他,不要参合此事。
一个称呼的变化,其中就藏着这些门道。
周璟即便品出其味,还是说道:“若是大长老是要下令将他们逐出师门的最终决策,弟子恐怕不能在旁静候。”
他来此,可不是为了顺着大长老,来找讲道理怎么能听到对方暗示就闭麦呢?
既然是道理,当然要讲出来才能被众人知道。
“大长老是说他们不敬师长?”周璟缓缓说道,视线扫过跪在堂中的一侧的几位弟子,其中就有面色略显苍白之人,很快就猜到是曾失过佩剑的林越师弟。
说来也是无妄之灾。
他心里有着同情之意,看向林越的视线也多了几分悲悯,在语气里添有逼问的意味,“敢问大长老,是哪位师,又是哪位长?”
听到这话的陆寒霜再也忍不住,手放在腰间红鞭处,却被大长老默默地按住手。
被这样一阻止,陆寒霜意识到场合不对,偷偷地瞄向闭着眼的不为清者,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瞎子。
她只能将怒意藏在心中,眸中怒火不熄,齐齐向台下挑起这一切的人而发作起来。
“他们不敬我父亲,出言顶撞!也不敬我这位师姐!”陆寒霜言之凿凿说道,声音不由变大,“这就是不敬师长!”
周璟没想到谈话对方突然换了人,不过那方的“辩手”明显不够冷静理智,全凭一腔怒意能解决什么?
送到手里来的把柄,肯定要抓住啊!
如果说之前是有百分之六十的信心,那现在几乎到百分百。
他冷静地询问道:“请问……有何具体事宜?”
“够了!”大长老闻弦而知雅意,知道再说下去陆寒霜必定脸上无光。
身为偏爱陆寒霜的父亲,大长老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这步。
本是宗内不起眼弟子,能有诸多办法让其消失。“逐出师门”这样正式的处理方式,不过是为了让陆寒霜解气而为的决定罢了。
然而作为大长老,说出去的话又怎能如此灰溜溜的收回来呢?
大堂内陡然安静下来,在此时保持沉默才是弟子该做的事。
偏偏周璟又出声道:“所以弟子坚信是误传,师弟师妹们向来本份,怎会有如此之事呢。”
台阶递好后,周璟将该做的事都做完,静候在一旁,仿佛之前咄咄追问的人不是自己。
大长老此时才认真打量周璟,而对方乖巧垂的首站姿,带有弟子该有的本份,可那都是伪装。
若说从前觉得这孩子善钻营不讨喜,现在却换了种感观。
如此成长所带给大长老的,可比驱逐出不起眼的弟子的事重要多了。
“看来确实是误传。”大长老轻声说道,随即颇为不赞同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四名弟子,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你们怎么不早些言明,竟闹出这等事情来。”
俨然是将锅甩在别的弟子身上,就连锅灰都不能沾到自己和陆寒霜身上。
可惜这份爱护,怎么不算是捧杀呢?
周璟争取到好的过程,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想的是怎么脱身于此,而不是去给大长老抖机灵,告诉对方怎么教女儿。
既然事情解决,他正想随着其他弟子一同告退,却意外地被大长老单独留下。
就连陆寒霜都被暗示地退了下去,周璟瞬间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事。
不就是被停了用度嘛,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必单独留堂说呢?
周璟觉得大长老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这只是心里这么觉得,根本不会当着面说出口。
待其他人都离开议事堂后,堂内只剩下不为清者、大长老和周璟三人后,大长老才缓缓开口说道:“璟贤侄的志气,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志气”这东西实则是很虚的东西,大概就是在说不愿娶陆寒霜,立志自己赚钱的事?
如果说这是志气的话,周璟勉强能接受这份表扬。
“大长老过奖。”周璟平静地回应,突显出该有的沉稳模样。
没看到不为清者也在这里旁听吗?
当然要表现出“就那么一回儿事”的平常感,自信这东西需要表现出来才能加分。
大长老笑得和煦,还是遮不住眼里的精明,然而他对这等逢场作戏很是熟稔,笑着就从袖兜里拿出一份册子。
“这是宗门日常花销的账单,璟贤侄可拿去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询问。”大长老将册子慎重地放在周璟手中,笑容不减,“也不要太勉强。”
完全就是在说“做不到就赶紧娶我女儿”的意思。
什么“不要太勉强”都是在指向这点。
周璟就是为了摆脱这件事才会想到创业维生,怎么可能走那条大长老铺好的后路!
管他说得多么漂亮,都是不能听的话。
“弟子若有不懂的,自会请教大长老。”周璟接过册子,恭敬地行谢礼,“届时还请大长老不吝赐教。”
你喊我贤侄,我就得应了?
周璟才不当那个傻乎乎接住这种套近乎。
“师尊、大长老若无事的话,弟子便告退了。”周璟说此话时,先是看向闭眼端坐在主位的不为清者,随后才看向大长老,将主次分得明明白白。
不为清者轻轻点头,周璟行了告退礼后才离开议事堂。
而他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看来的视线,想到那两位似乎在目送自己离开,他的背挺得更直了。
毕竟打了“胜仗”,就该有点少年的张狂其中,再显得老城就不符合“周璟”这个身份了。
他可不想这么快在大佬面前掉马。打不过这种事,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总结一句话——别浪,猥琐发育。
刚出议事堂的周璟就见到林越带着其他的师弟师妹跟了过来,他有些不太擅长应对即将到来的感激之词。
所以他视线瞟了瞟,没找到能“活跃气氛”的江宇,略觉可惜。
“大师兄,我、我以前简直混账。”林越率先开口,眼里仅是愧疚,根本不敢看周璟,“对大师兄所交代的事答应下来而不理会,甚至私下还说大师兄是软骨头,就知道讨好陆师妹,没有骨气……”
周璟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
原来宗门里的师弟都这么实诚吗!说过什么坏话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敢再在本人面前重复一遍?
该说是虎还是彪?
“林师弟不必继续说下去,我原谅你了。”周璟赶紧出声阻止,担心再说下去自己接不上话。
“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竟如此龌龊地揣测大师兄。而大师兄还不计前嫌地替我说话,我实在枉为人!”林越说得很激动,腰间那失而复得的佩剑应召而飞起,剑身却在轻颤,明显是在抗拒什么。
周璟不得其解,随后见那佩剑临空之下,直指林越的左手,眼看就要落下来,他连忙大喊:“别冲动!”
刹时之间,哪里想得起什么捏诀术法。
他凭着第一反应伸手就将就近的林越拍开,那剑同时直落而下。即便快速做出反应,还是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