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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至白头

执子之手至白头

    执子之手至白头

  • 作者:解也丁分类:古代主角:张翼遥 萧瑾奕来源:番茄时间:2023-03-23 11:33
  • 《执子之手至白头》by解也丁,原创小说执子之手至白头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张翼遥萧瑾奕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张翼遥才发现,他一直都看不上的人才是那个真心为他着想的人,才是那个真爱他的人。

    最新评论:原来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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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冬月初六,大梁国刑狱寺

寒冬飞雪,冰冷的牢房里冷的没有一丝人气,浓重的血腥气刺鼻的令人作呕。牢房里的守卫也冻的够呛,只能互相挨着靠着火盆取暖,偶尔喝上几口热酒算是解了乏。

“这都什么时候了……牢里的那位不会拖到年后吧!”张胡子摸了摸脸,低声道。

“谁啊?”

“大奸臣顾凡双啊!”

王班头心里一哆嗦,“拖不到年后,估计年前就能把他咔嚓了!“他一撇嘴道。

“他活该……死不足惜!“

“别让他听见!“

“就让他听见……大奸臣死有余辜,吾皇英明!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再冷的天也抵不过顾凡双心,他冻的已经没了知觉,抬起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墙,唯一能听见的是老鼠吱吱的嘲笑声,“吾皇英明!“他冷冷一笑,一个懂的利用人心,作践人心的人何尝不聪明,今日的结局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想不到要取他性命的竟是萧瑾瑜!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不过是长着腿的财狼虎豹,可是在他萧瑾瑜的眼里……我却是为他打下江山的一条狗。“他清冷的放声大笑,可这笑声却透着愚不可及。

萧瑾瑜原本不过是一个皇子,母不详,出身低微,无论如何是轮不到他来做这个皇帝的,而他顾凡双,是顾家长子嫡孙,朝中父亲也是国之栋梁一代忠臣良将。顾凡双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人人唾骂的奸佞之人。

是萧瑾瑜毁了他的一生,但凡是萧瑾瑜想要的,他拼了性命也要为他夺来。但凡是他反对的,就算是他的师长、好友,顾凡双也会毫不手软的痛下杀手。

在顾凡双的眼里,萧瑾瑜是与日月同辉,高高在上的神明,温文尔雅、贤德待人的一代贤王,他英俊潇洒举手投足便如仙人下凡,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步一步利用着顾凡双,用他的手去洗净皇位路上沾满的血污,他一步步进入他温柔的陷阱,竟将自己的忠义之心抛弃的一干二净。

顾凡双为他招兵买马,暗中拉拢群臣,甚至不惜以色示人,利用一切手段,栽赃、陷害、为了斩草除根甚至诛杀敌手满门,残忍到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他踩着鲜血成为大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萧瑾瑜呢?他却成为了大梁的帝王,享受无上尊荣,万人膜拜!

再后来……他以为能够与他相伴到老,可是换来的却是自己结党营私,诬陷忠臣,贪墨河提钱银,罔顾百姓生命,那一笔笔一件件的死罪都历历在目。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这个曾经与他秉烛夜谈,同床而寝。甚至在顾凡双身染恶疾,冒着生命的危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的人,“生不能一起,若是死了便随他而去。”话忧在耳畔,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顾凡双拼命的大喊:“我要见萧瑾瑜……我要见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天下人恨我、杀我……无怨无悔,可是你为何却要置我满门于死地!我父母何辜?幼弟何辜?我顾家满门何辜!”他的哭喊声在空旷的监牢里不停的回荡,可是能听见的却只有他自己。

“喊……什么喊?”胡子张双手交叉,叽叽歪歪道。

“我要见萧瑾瑜,我如今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双目圆睁,瞪着牢监。

“你还敢瞪我……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可知道……当年王大人一门忠臣却被你无辜害死,家破人亡,王家待我有恩……老子今儿就替他们讨一讨。“

牢房外的狱卒早早便准备好了,只听一声令下,众人便将顾凡双团团围住。

“顾大人,也论到我们好好伺候伺候你了!”一声粗吼顿时把空旷的牢房里撕开了一个口子。

“你们这群狗贼,我顾凡双几时论到你们欺辱!”他嘴上硬气,可是手脚竟被铁链死死锁住,任他如何挣扎也是无用,眼前境地只能任人宰割!

胡子张冷冷一笑,一把抓过顾凡双,冷眼道:“听说顾大人才学敏捷,‘功夫’更是了得,今儿哥几个不嫌弃倒是想陪您练练!“

顾凡双心中一颤,早早便从他们淫邪的目光里瞄到了欲望的恐怖气息。

“你们敢……你们若是动我,陛下绝不会饶过你的!”

胡子张连同几个狱卒,互相瞄了一眼对方,哈哈大笑,一张张恐怖的笑脸,阴森的笼罩在整个牢房里。

“也不怕告诉你,今儿便是有人吩咐我们好好伺候你的,把你伺候舒坦了……好送你上路!“

顾凡双突然紧紧抓着胡子张,拼命的大声喊道:“你胡说……他怎么会如此待我……即便他想我死,为何却叫你们几个来羞辱我!“他张牙舞爪,不停的摇晃着胡子张的双臂,手掌的力道扣在对方的肉里。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顾凡双的脸上,他一个踉跄摔到不起,一颗牙混着满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耳匡嗡嗡作响。

“别耽搁了……这事办了,我们好去领赏啊!“

一群人也顾不得廉耻,一哄而上,拼命的撕扯着顾凡双衣服,他的耳边充斥着他们的淫笑声,顾凡双隐约间看见牢房外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萧瑾瑜!“他几乎是怒吼的声音,使尽全身力气拼命的喊叫,”到底是天下人要我死,还是你要我死……当年蕲州赈灾,你急需三百万两白银,我拦路堵截商货,烧杀抢掠、绑架勒索、无恶不作,我费尽心机替你筹措银两!我甚至为了你将翼遥逼到绝路……强取了他手中的封地予你囤积粮草,明知道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之人,我为了你却辜负了他……”

“住口!”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冷的让人背脊发凉。

“你有什么资格提及翼遥?他虽然痴笨,可他却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而你?猪狗不如!”

那些狱卒见说话之人忽然噤若寒蝉,慌忙间散到一旁,俯身跪倒在地,强权之下他们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指示。

顾凡双惊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愣住了:“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当然希望我死……可是陛下舍不得,自然要把我留下来。“

顾凡双满脸的惊异之色,这个平日里跟在自己身后的庶弟,一生都唯唯诺诺的顾晏,今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你居然和萧瑾瑜……“

顾晏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笑透着无奈、透着凄凉:“你是吃惊呢,还是替我高兴!论计谋、论相貌我顾晏又怎么会不如你,你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宠爱,身为家中嫡子便不把我们几个兄弟放在眼里,却不想今日竟会落到我的手里!”

“顾晏,我可是你的亲生大哥,试问你出生后护着你、照顾你的都是我,几个弟弟我待你最好,教你读书识字……”

顾晏又一个耳光打在顾凡双的脸上,“住口……那都是你的施舍,你的计谋……你若真的护我,又怎么会任由我在府里被人欺负。若不是你有心借助张相国的势力,偷龙转凤的拿我去做交换,我又为何会嫁给一个男人,你明明知道张翼遥喜欢的人是你!我忍受你给我带来侮辱度日如年,是翼遥帮我度过了最痛苦的日子!“

顾晏的这番话竟叫顾凡双变了脸色,当年若不是顾凡双以‘色’蛊惑张翼遥,诱他不轨,又假借私会设计他和顾晏苟且,张翼遥虽痴笨,可是不糊涂……,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顾凡双利用,逼的他不得不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你利用了翼遥的善良,你太了解他了……你明知道不管‘通奸‘一计是否成功,他都不会弃我于不顾。”顾晏说到这竟有些哽咽。

“翼遥他应该很恨我吧……”顾凡双低下头,冷冷的笑道。

顾晏阴鸷眯眼,薄唇缓缓滑动,忿恨道:“恨?我倒是希望他恨透了你!最可气的是他对你一片痴心,他到死都念着你,可你却根本没在意过他的生死,他病榻缠绵我与你书信,他苦苦等你你在哪儿里?“

“是萧瑾瑜……他将你差人送来的书信偷偷藏了起来,当我知道的时候翼遥已经……“

“多说无益!今日我便是要代替他好好看看你的下场。“

顾凡双没想到此时自己那颗被鲜血和权利麻痹的心,还能为张翼遥隐隐作痛。他的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唯今生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那张翼遥,儿时的情谊竟被自己利用的丝毫不剩,一切的一切都只为成全自己的利欲熏心。

顾晏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很是得意,索性抬起脚猛地将他踢到在地,冰冷的地面,犹如腊月寒冬的湖水,钻入心扉,满是泥土腥臭的鞋底狠狠的踩在他的脸上。

“可是我不明白,就算你因为张翼遥恨我……可是父亲何错?他可从来没有苛责过你!你为何不求情救救他……”

血染长街,顾家满门被斩,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任他如何哭喊嘶叫都没人理会,萧瑾瑜冰冷的眼神,丝毫没有怜惜,曾几何时他读的是圣贤之书,学的是治国之道,上忠君爱国,下体恤百姓,可是他竟然为了什么可笑的爱情,失去了一切。

“是你害死了父亲,你还有脸提及他?曾几何时父亲的眼里只有你,顾凡双这三个字在顾府便是金牌御令!可是你却让他一生忠义尽丧愧对天下,只有死才能让他解脱,是你毁了父亲、毁了顾家的英明,是你害的父亲愧对列祖列宗!”顾晏恶狠狠的扫了他一眼,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模样竟让他十分痛快!

“顾晏我死不足惜!你杀了我,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我竟为了一个虚幻的承诺背弃了所有的人,今时今日我无话可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他近乎绝望的看着顾晏。

萧瑾瑜面前阿谀奉承,轻信他信誓旦旦要与自己相守一生,顾凡双的愚蠢连他i自己都觉得无药可救!他为他做下的恶怕是这五湖四海的水也洗不净,

顾凡双任由顾晏拼命的践踏,他没有任何反抗,“我千刀万剐,我罪有应得,若是我再活一次,便依旧猪狗不如,但是我发誓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还大梁一个清明之地!”

顾凡双知道自己不过是痴人说梦,他没有机会了,今日便是他的死期,只是没想到自己竟将天下交到萧瑾瑜这种人,他恨自己的有眼无珠,他恨自己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成为遗臭万年的奸臣,还要背负着生生世世的骂名!

“顾凡双你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天下都是萧瑾瑜的了,他要你不得好死,你便只能痛苦的死去!”顾晏冷着脸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欠张翼遥……今日我便一并还给他!你欠他的怕是要来生还了……“

“你什么意思?“顾凡双不明所以,只是见顾晏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温柔,眼角低垂的笑意竟是说不出的苦涩。

“来人啊!好好服侍顾大人……你们也尝尝这大梁第一首辅是什么滋味!“

顾凡双心中一冽,看那狱卒由远及近,便知道大事不好……

就在那群‘恶狼’一拥而上,顾凡双的身体仿佛被压碎了一样,他猛的抬起头忽然见一团诡异的黑色凶光从暗夜的空中闪过,那形状,就是一条巨大的黑龙,仿佛一瞬间要冲破天际……

众人大惊,顾凡双趁人不备,宁死不肯受辱,一头撞在了冰冷的墙面上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相国府内

深夜的都城中谁也没有瞧见天空中竟有一团黑气在空中四散而去,相国府里这一夜炸开了锅,堂堂的相府嫡子淹死在湖里,相爷不是沉浸在悲痛之中,而是在想法子如何脱身。

昏迷中顾凡双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人身影……他看不清也摸不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不知为何脑子里却有一股子不知道是谁的记忆不停的窜出来。

他缓缓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这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顾凡双忍不住大叫:“怎么是他……我怎么能是他!”

难不成今生今世我们依旧要纠缠不清吗?

顾凡双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相国的嫡长子,被他利用了一生的张翼遥。

他是当今太后的外孙,萧瑾瑜的堂弟,懦弱、无知、痴痴呆呆,天生又是个病秧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虽然是太后的亲外孙,凤仪公主的嫡长子,可是却是一个人人嫌弃,任人欺负的倒霉蛋。

他幼年便丧母,虽得太后庇佑却始终鞭长莫及,身为嫡长子却奈何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张自清虽然是大梁丞相,却对这傻儿子厌烦至极,他自认自己是非凡之人,仪表堂堂却为何会生出这么一个傻东西,适才这张翼遥在池塘边玩耍,可是却无一人在旁服侍,最后一个不留神便整个人却跌到了水中。

这一跌不要紧,却硬是了结了他的性命。可是谁也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这原本想要寻死的顾凡双却又借着他的身体活了过来。

这是上天注定……还是有人刻意相助,不管如何佞臣顾凡双是活过来了!

谁也不会想到大奸臣顾凡双竟凭借着这具十四岁的尸体‘还魂‘而生。他慢慢的从冰冷的棺椁里爬出来,冷冷的看着张翼遥的灵位。

顾凡双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当年我害过你,可是如今却因你的死而救了我,既然如此我便不会让你白白枉死!”

或许冥冥之中便有注定,他和张翼遥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张翼遥捋了捋身上的青黑色的锦袍,慢慢的从自己的祭堂里走出来,堂堂的相府嫡子竟沦落到这个地步,无人祭拜,无人守灵这当真是笑话!

他想到这忽然听到偏厅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张翼遥驻步凝神不动。

“若是有人来了可怎么好?”一个男子轻声娇喘道。

“怕什么?他张翼遥死了倒是称了相爷的心意,不会有人来的,你我还是好好快活一番,免得这位嫡公子死的凄凉寂寥。”

看了张翼遥这位嫡长子当真是混的不堪,连一个守灵的奴才都胆敢羞辱他,龙阳之好也就罢了,竟然连死人都不放在眼里。

“疼!!轻一点儿!啊!”断断续续的男子的声音从传出。随之便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恼人撞击声。

张翼遥慢慢的走过去,面色晦暗无光,脸色苍白,散乱的头发,映着月光竟如鬼魅一般。

偏厅里,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正压着一个细皮白肉的男子,天地云雨不停的呻吟,正在兴头上二人却不知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安静的祭堂内这羞耻的声音分外刺耳,亡者为尊,这二人竟在自己面前做这种无耻勾当,想想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张翼遥是个毫无地位无人依靠的可怜人!他心中便忍忍作痛,恨自己为何当初竟毫不知情。

张翼遥轻轻的走到跟前,只见身下的男子抬起头,吓的茫然不知所措,忍不住大声喊道:“鬼…鬼啊!”

那高大粗壮的男子被他鬼吼一声,吓的一愣刚想回头却被只听见咔哒一声,那男人的脖子竟被生生的拧断了!

“公子……你可不是我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来找我!“那男子吓的脸色惨白,不住的求饶。

“你若不想和他一样,便闭上嘴巴。“张翼遥目露凶光,冷言道。

杀这样一个男人,当真是脏了自己的手,如今张翼遥就是顾凡双,凡是对张翼遥不敬者,顾凡双又岂会放过他,在死者面前竟做出这等淫邪之事儿,留着这种人也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那男子闻言,果然吓的紧紧闭住了嘴巴,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牙齿打颤,头发都竖起来了。

“别怕……我可不是什么鬼魂,但是我确实是来索命的,今日看到之事儿你若是说出去,怕是你要和你的情人在下面约会了!“他可不是以前的张翼遥,既然上天又给他一次机会,那便由不得他人在兴风作浪。

张易见到如鬼魅一般的张翼遥心里便只有一个想法,眼前大少爷是不是被鬼魂借尸还魂,他如恶鬼一般的眼神,就在他拧断一个人脖子的时候,那份杀人时流露出来的狠辣、决绝竟没有一丝犹豫,仿佛他杀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只蚂蚁。

眼前的张翼遥也并不像往常那样弱不禁风,眉宇间虽然略显憔悴,但是却散发着势不可挡的的贵族气势,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张易一直在疑惑,这就是那个傻货!废物吗?

他心中所想却未敢直言,现在他想的是以前自己是如何联合别人欺负他,是如何骗他身上钱物,他吞了一口唾沫,哀声道:“三公子,小的平日里多有得罪,以后绝不敢放肆里,求求你饶了我吧!“

张易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仆,仗着自己会些手段,又颇会讨人欢喜,自认自己出身不行,否则又怎么会比不上这些贵族公子,他们不过是生的命好,这一来二去妒忌之心便生,旁人他是不敢欺负的,偏偏这张翼遥这嫡长子的身份让他眼红的很,加上他又是个软弱无能的傻呆子,他恨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恨他就是傻子也可以过的很好,他也恨他自己,恨自己的运气不够。

他要张翼遥明白,即便是嫡子他也可以让他忍饥挨饿,随意打骂!可是如今便是无论如何张易也绝不敢放肆。

张翼遥瞧他那副样子,心中顿时觉得好笑,本打算一并处置了。不过……胜在他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想活命,就要看你会不会做事儿了!“张翼遥微微一笑。

“但凭公子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翼遥瞄了一眼那裸着的尸体,低声道:“尽快处理掉,切莫留下任何痕迹。”

“小的遵命!”

转身张翼遥便渡步出了偏厅,径直走出了祭堂。

“想不到相国府的公子竟然人有如此气魄,真让我刮目相看!”

顾凡双心中一惊,竟然有人躲在暗处……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难不成这张翼遥的耳朵不好用吗?

他不动声色,就在这时,“啪哒”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便丢到那声音来处,看见院里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一袭纯净的白衣垂下来,随风而动。

他墨发如漆垂至肩头,白衣锦缎映着月光盈盈余辉,散发着谜一样的光芒,他精致的面庞竟让人一时间忘了敌意,月夜下他的璀璨星目,竟多了一份水气迷离,高挺的鼻梁就好似山脉,微风而过,发丝轻舞眉宇间的杀气竟然为他平添了一份神采,霸气彰显。

张翼遥皱着眉,冷眼看着他。一黑一白,在这时空的夜里颇有些诡异。

张翼遥在不停的搜寻脑海里的记忆,前世今生,交叠在一起,都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人物,他并非大梁之人?可是却为何贸然出现在大梁相国的府邸呢?

那人见他不动,便开口道:“到底是相国府的人,便是这暗器也用这上好的玉件,说你父亲不是贪官谁人会相信?”

“这玉件不过是我的陪葬之物,尊驾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只是深夜无心睡眠却不该乱翻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张翼遥在试探,若是他知道的太多,如今却未必能杀得了他。

他似乎瞧出了张翼遥眼中的杀气,便轻声道:我不过是路过,这闲事莫理,不过你这小子到真是有趣,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

张翼遥无心与他纠缠,要知道此人若能悄无声息的出现,自然绝不简单,他既然活了过来,便有责任好好活下去,方能将这大梁从萧瑾瑜的手中抢走,亲眼看着他失去一切,方才能心满意足。

“天色将晚,就不送阁下了。“他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想不到,这相国府里竟有这样的人物,心狠手辣,冷漠绝情,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性。

“萧瑾奕……你等等我!”

他闻声眼露笑颜,转身便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张翼遥所住的院子,杂草丛生极为偏僻,咋一看和这气派恢宏的相国府竟不像是一处,凤仪公主死后,张翼德便生了一场大病,相爷张自清便言称自己的爱子,从小体弱恐其身染重病,便命人将他迁的远远的,明眼人都看的出这相爷摆明了是不想见到这个傻儿子,只是谁都无可奈何。

当年凤仪公主居住的凤仪阁现在住的却是一个妾侍,唤名青娘,此人虽是妾室可是相国对他宠爱有加,虽然身份低微却在府中行相国夫人之权,其子张辰祁十四岁便学富五车,精通骑射。鸿儒大学也与其坐而论道,相国待他十分宠爱,此人如今是太子的心腹,朝堂之中也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因此相国对他十分宠爱。

张翼遥的脑海里似乎寻不到这青娘待自己是如何歹毒,相反她待自己倒是十分亲切,也不像其他庶母一般平日里冷漠处之,暗地里对自己狠毒打骂。

而且这青娘经常炖些补品,甜汤来哄着自己,不对……想到这张翼遥一愣,他猛地推开自己的院门,拾起吃剩的补品甜汤,若是真正的张翼遥自然是闻不出的,可是如今的张翼遥可是大奸臣顾凡双,这汤里面的古怪气味便是一闻就知道其中的古怪。

“傀儡草?”他冷冷一笑,难怪这张翼遥痴蔫呆傻,竟是常年服食这等毒物,此物虽不会致命,可是常年服用必然是会使人神志不清,不辨是非,而且时间越久傀儡草的毒越深,想必当年顾晏也是知道这个秘密,可想而知他们当年在相府过的是有多苦!

当真是蛇蝎妇人,难怪就算凤仪公主在世时,寻便天下名医也治不好张翼遥的怪病。若不是顾父当年害怕有人要毒害顾凡双,便将他托付给毒圣,这制毒害人的把戏,不久就会再一次要了他的性命。

想想女子间的缠斗更胜男子,阴狠毒辣却从来不留情面,旧时凤仪公主待青娘如妹,将她接入府中,可是现在看来倒是养虎为患。

“翼遥,我欠你的今生一定悉数奉还,那些害你的、欺负你的人我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一定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张翼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言道。

可是不过一个时辰他便有些后悔了,这张翼遥当真是伤的不轻,双手孱弱无力,四肢轻浮,不要说是寻常的弓箭弩具,便是一根木棒都未必能挥舞自如。

“想必他深受毒害许久,这副身子也不是一时能够调得过来的。”

如今诸国论战杀伐不断,大梁更是以武和谋略制衡诸国,善武之人的地位在大梁非比寻常,可是身为相国之子,却如此不堪……稍有不对,便是一个刺客就会要了他性命。

所以他要活下去便要使自己变的强大,也只有强大……才能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原是张翼遥心中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保护顾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一世,这一世的顾家又如何?相国张自清学识甚高,家中是三朝重臣文治武功都可同顾凡双的父亲相较,可是为人却不敢恭维,是典型的口舌如簧巧言令色之辈,偏偏当今的大王却十分相信他,甚至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此人,实在令人不解。

张翼遥静坐不动,气息微调却始终不得要领。

天空破晓,黎明晨起,张翼遥伸了个懒腰,忽然门外一声巨响,张翼遥身子一动赶忙起身出去查看,只见一个血淋淋的身影倒在门口,他低头查看知道此人是张翼遥相依为命的书童凤哥,平日里张翼遥吃的苦,流的泪,唯一能同他不离不弃的便是这凤哥。

“凤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公子……你还活着?”凤哥是又惊又喜,原本身上的伤痛竟好了许多。

张翼遥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能将你打成这副模样的人除了那个所谓的对房夫人,又有何人呢?”

颜夫人,是张自清的爱妾,仗着生下长子张辰驿便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明里暗里欺负张翼遥多年。

“今日之仇,他日十倍奉还。”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公子……你在说什么!”凤哥低声问道。

张翼遥微微欠身,双手横抱竟一把将凤哥托了起来抱在怀里,凤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他,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公子今儿……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原本如处子般清澈的目光里,今日却隐含着阵阵光芒,一夜间竟傲视天下,清冷的面容失了温情,却多了一份成熟,凤哥竟被这样的公子深深迷住了,他第一次发现张翼遥竟如此英俊不凡。

凤哥呆呆的看着他真的不是在做梦?曾几何时他连做梦都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在相府里抬头挺胸,哪怕只是活的像个人,不必再任人欺凌!

他眼角拭泪,只是默默地盯着张翼遥,不管这是不是梦……便是自己临死前上天给予的怜悯,他如今也是心满意足了。

“知道你有话想问,但是你有伤在身,还是先歇着……要想想如何医治才是。“

凤哥茫然无措,低声道:“这府里怎么会为一个下人去请大夫,能有讨一些生油止血便不错了。“

张翼遥心里暗叹:“这府里的人情冷暖他最清楚不过,自然不会有人在乎一个下人的死活,更何况是一个刚死了主子的,看看他们主仆二人住的地方便知。”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片萧条甚是可怜。

“你且莫急,待出去一刻寻了药回来医你就是。”

“公子,不用了……外面现在乱的很……你……“

张翼遥根本不顾凤哥的劝阻便起身急匆匆的出去,如今天不怜便要自怜,唯有好好活下去方能重整旗鼓。

可是这刚出了府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官府正四处拿人,眼前是哀嚎一片,骨肉分离。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一路凭着记忆搜寻,在张翼遥印象之中,这京都八巷里有一老者,平日乐善好施若是讨要一些伤药,还是使得的。

“爹……我不要去天宫,更不要服侍什么大将军王!“只见门口处一年轻女子与一老者拉拉扯扯,哭哭啼啼。

“爹也心疼你,可是你若不去,我们一族必然会满门连坐全部被梁王斩杀。“

张翼遥喃喃自语道:“那天宫的大王可是当今皇上的幼弟萧兼默,他可是战功赫赫的战神,爱民如子为何现在却变得如此暴虐成性?“

老者见眼前少年细声细语,便轻声道:“这位小公子说的是……可近一年也不知怎么了……遍寻这梁都的美貌男女单凡见了好的就要拉到他的天宫里,然后就再也没活着出来过。“

“爹,我也一去是不是必死无疑。“那女子忍不住和自己的老父抱头哭了起来。

张翼遥心中一动,“姑娘切莫心烦,家父与大将军王还是有些交情,虽不能让你全身而退但是却能保你性命。“

他们父女二人眼中露出一阵欣喜,连连叩谢。

“若是小女能安全归来,老朽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老伯严重了,我来此处也是久闻您老乐善好施,我一朋友因得罪了权贵被暴打了一顿恐伤了性命,现如今求些药来医治,还望老伯行个方便!“张翼遥双手交叉一拜,躬身施礼道。

“这药不是问题,可是你如何能护我女儿周全?“老人家看张翼遥年纪轻轻衣衫虽然华贵可是面容憔悴无色,心中便免不了有些怀疑,

张翼遥迟疑一下道:“我与你书信一封,由你女儿带去,事情若不能圆满,我便代你女儿前往天宫服侍大将军王。”

原是还在疑惑的老者,见他说的如此恳切,年纪轻轻又气度不凡,眼下又无计可施只好默认了此事。

这位‘小叔叔‘打小便和张翼遥、顾凡双一起长大,他是当今大王的幼弟,自小便由梁王亲自抚育犹如亲生,更辅以兵权为大梁开疆辟土,实为大梁之功臣,在顾凡双一世此人对张翼遥是疼爱有加,他大婚当日更是命人送来了天池金莲、极地血珠,深海墨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只可惜大婚那日他醉的一塌糊涂竟让人将他抬出了相府。

想想当年萧瑾瑜能够坐上帝王之位,也是凭借顾凡双伪造了张翼遥的笔迹,求他相助,事成之后便以带兵入京的罪名将他就地杀之。

说到底是自己当年罪孽深重,一心护着萧瑾瑜暗害了一个又一个忠臣良将,可是如今他有因为什么变的如此暴虐,此处与前世的记忆倒是有些出入。

张翼遥将书信递于老者拿了药便要告辞,老者见张翼遥十分着急便又好心提醒道:“这药虽能治伤,但是毕竟粗劣,公子如果够胆可去往鬼林,那里人迹罕至却长着一种草药叫景天花,治疗外伤堪称奇效。“

张翼遥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没想到啊?多谢老伯告知。“

这鬼林一直都暗藏奇花异草珍奇野兽,若是找到景天花……凤哥的伤便不出一日就可痊愈。只是这鬼林迷雾丛丛又异常危险,平日里若是没有向导怕是很难活着出来,若是张翼遥的记忆稍有偏差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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