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娶妻?!少主……她、她是什么人?!”
女人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想她红袖,身为一个鲛人,能在云泥梦泽开这样大的鲛人馆站住脚,来往的所有人都要尊称一声‘坊主’,除了过人的智慧就剩下铁血的手腕。
但是如今在这个孩子面前,她却什么都看不透、猜不准。
“楼兰人,在……”白衣人顿了顿,然后叹息道:“在逃亡的途中遇到的,对我很好。”
“所以少主您就娶了她?!”
女人伸出手一把按住了面前男人的肩膀,直视那双毫无感情的冰蓝色眼眸。
“少主!她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吗?!她知道您要做什么吗?!”
“她不知道。”
渊清目光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娶她,她就会死。”
“所以……少主您这是在报恩?”
“嗯。”
渊清点了点头。
女人便长呼一口气,一脸劫后余生的欣喜,却突然有些别扭的问道:“那、少主……你们有夫妻之实了吗?”
“……”
白衣人说话,看向女人的双瞳中也是多了一丝丝的嫌恶。
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女人也是忽的红了脸,然后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去。
“是……是红袖唐突了。”
“无妨。”
渊清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然后将那枚七彩的鳞片拿了出来,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桌子上。
“姑姑,这个可是从你这里来的?”
女人一看,立刻拿了起来,一双美眸中顿时充满了精光。
“少主!您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一个云梦人身上。”
“这就是了!”
女人深呼一口气,然后看了看那鳞片,忽的站起身道:“少主,您在这里稍等,红袖去去就来!”语闭,走到门口,然后看了看那些干尸,什么都没说,只是打开门飞快的离去了。
而待女人离去后,白衣人也是重新转头看向了窗外,道:“修毕,回来了吗?”
“回来了的,少主。”
美女蛇变成小小一只从窗户中游了进来。
“那好,那些干尸你去吃了吧。”
白衣人挥了挥手,美女蛇立刻听话的扑了过去,吞吐了黑色的信子,毒液转瞬就将那些僵尸全部变成了腐肉!
“咚咚!”
忽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白衣人立刻警觉的问道:“谁!”
“是我……少主。”
女人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渊清便一挥手,美女蛇叼着一块腐肉,黑色的信子一吐,立刻卷着剩余的干尸离去了。
“进来吧。”
白衣人正襟危坐。
女人便推门走了进来,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并注意到消失不见得干尸。
那人一进门,立刻跪倒在地,对着上方的银发男子便是重重几个响头,然后高声说道:“灵守冷霜见过少主!”
语闭,抬起头。
渊清便惊讶的发现这个鲛人女子竟然是方才自己进门时缠上来的那个花名为轻柔的奴!
“这是你的?”
渊清并不惊讶对方的身份,只是指了指红袖手中拿着的那枚鳞片。
便见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庸俗的鲛人女子点了点头。
没了先前的脂粉气,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肃杀!
身为灵的守卫军,她们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今后千百的结局。
而坐上这个看起来美的不可方物、却又冷的犹如坚冰的银发男子便是她们究其一生所要效忠的对象!
那无数个令人绝望的暗夜里,她们躺在那群恶心的云梦人身下,紧紧的攥着拳头,将指甲插入了掌心,忍受着一切羞辱和恨意,蛰伏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静静的等待着千前那个少归来!
归来、报仇!
将所有侮辱过她们的云梦人全部杀了!全部杀了!
“那个云梦人和你什么关系?”
白衣人目光雪亮,字字珠玑。
“这鳞片是灵守的贴身之物,比命都要重要,是怎么到了一个云梦人手中的?冷霜,你可交代清楚。”
“只是为了从他口中套出来大时山的守卫分布罢了。”
身穿齐胸襦裙的鲛人女子目光如炬。
“哦?”
渊清便笑了,看向了一旁有些紧张的红袖。
“姑姑,是这样吗?”
“是的!少主!您有所不知……”
女人赶忙解释了起来。
“红袖坊虽然是一个教坊司,但是这里面的鲛人其实都是当幸存下来的灵守,她们蛰伏在这里,同那些云梦人逢场作戏,只是为了从对方口中套出来这片沙漠的防守分布图!前几日,冷霜的那位恩客正好是大时山的守卫、又正好看上了冷霜,冷霜为了尽快的拿到分布图这才、这才同那个云梦人海誓山盟。”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大时山的守卫已经知道是灵守的身份代表了?”
“什么?!”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了两人的头上。
那名先前还面无表情的鲛人女子也是神色巨变,看向了一旁的红袖,不知所措的唤道:“姑姑……”
女人便头疼的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到是渊清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对于灵守的身份被曝光这件事情并不担心,只是看着那位小鲛人,淡淡道:“冷霜,那个云梦人已经死了,我从他手中将这鳞片夺过来的时候,他正被吊在石柱上,肩上还有腿上都是箭矢。”
一边说一边紧紧的盯着对方脸上的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似乎是想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是,那名鲛人女子却只是抬起蓝色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道:“死有余辜!”
只是双手在微微的颤抖。
白衣人便笑了。
笑容中充满了讽刺。
“呵……我从来都只懂得唱歌和爱的鲛人一族如今居然被逼成了这个样子,呵呵……炎辰啊炎辰,你也是呢……死有余辜!”
说罢,话锋突然一转。
“姑姑!还有一件事情,楼底下那个少府司郎……我怀疑他已经认出我了,需要姑姑帮我杀了他,然后……”
话还未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仆从慌张的说道:“坊主!您快出来看看吧!楼底下好多大时山的守卫啊!说咱们红袖坊窝藏犯人!”
“大时山的守卫?窝藏犯人?怎么可能!”
女人一听这话直接急了眼,一把将门打开了,就看到楼下端茶送水的小厮满脸的慌张。
想了想,稳了稳情绪,然后忽的又把门重新关上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语闭,转头看向了坐上的白衣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白衣人便乖乖的承认了。
“姑姑,是我做的。我杀了一个守卫,可能被认出来了,加上进城的时候也易容。”
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压根就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这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笃定,让慌张的女人哭笑不得。
“少主……您还真是……”
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忽的凝起了眸子,对着一直不发一言的冷霜道:“轻柔!快!将所有密道封死!绝对不能让这群人找出来!”
“是!”
鲛人女人利索的打开窗直接跳窗翻了出去。
女人这才对白衣人说道:“少主,我下去拖住他们,您快趁乱离去!”说罢,手放在了门上。
“姑姑!等一下!”
却被白衣人重新唤住了。
“姑姑。”
白衣人从座位上站起了身然后走到了女人眼前。
女人这才惊觉,曾经那个让五度大陆的连刀都握不住的少竟然已经长的这么高,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肩膀来。
而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也是再也看不到了从前的懵懂,只剩下了看不透的冰冷……
终究,还是变了。
“姑姑,方才就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大时山的兵防布置图?干什么用?”
“少主……您有所不知。”
女人喘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这么多,我开着这间红袖坊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只是为了给这些无家可归的鲛人一个暂时的落脚之地,然后将那些可怜的族人们通过这里送到中州去,让他们躲避战乱,所以!大时山的兵防布置图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那我明白了。”
白衣人退后一步,清亮的冰蓝色眸子微微一闪,重新变作了那深沉的夜,连同着一头漂亮的银发一起,化成了浓墨。
“既然如此,兵防布置图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好不容易回来,也该做点儿什么了。”说罢,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女人的肩头。
“姑姑,这么多,辛苦你了,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然后便闭了嘴,重新坐回了那张八仙椅上。
女人的眼角便忽的红了,然后赶忙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而在门内,白衣人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悬挂在窗户上不起眼的小蛇说道:“修毕,一会儿等我命令,我需要你……”
与此同时,红袖坊的楼下。
身穿红色铠甲的将领威风凛凛,随便往那里一站,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一扫坊中旖旎迷乱的香气。
而其身后那些士兵一个个手握长刀,鹰般的眼眸冷酷的盯着在场所有人,多余的动作,整齐划一。
秩序井然,一看就是经过了铁血的训练。
而这,也仅仅是云泥梦泽一只小小的边防守卫罢了!
女人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温言也从另一边走下来。
瞬间,计上心来,女人扭着腰走了过去,礼貌的巧笑道:“温司郎,您的人呢?”
但是男人却看眼前的女人,只是看着下方头戴红色盔甲的将领慢慢走了过去。
“将军!”
身穿玄衣的在了那个将领面前。
对方一看,赶忙双手抱拳,恭敬的低下了头头颅。
“不知温司郎在此,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
“无妨。”
玄衣男子依旧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正要说什么,就听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恶心。
不大,却刚好传进了在场所有人耳中。
瞬间,身穿铠甲的将领猛的抬了头,腰间的长剑噌然出鞘,直指头顶!
“大胆!”
楼上的红衣鲛人立刻扔了手中的酒壶,怒骂道:“你说谁大胆呢?!”
玄衣男子赶忙头痛的伸手搭在了长剑上,趁着还未激化之前无奈道:“将军,是颜渊大人……不可得罪。”
说罢,挤了挤眼睛。
将领这才将手中的长剑收了回来,看向了面前的玄衣男子,小声问道:“温司郎,这个鲛宠,怎么在这里?”
言语中是数不尽的嫌恶。
“说来话长……”
温言并打算将颜渊赐予他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岔开了话题,反问道:“不知将军漏液前来又所为何事?”
“是这样……”
将领一边说一边展开了手中的一副画像,可刚刚打开了一半,就忽的被一壶酒直接湿了整幅画像!
红衣鲛人直接从二楼跃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玄衣男子的怀中!
妖娆的脸上是愤怒的酒意。
“你刚才说什么呢?!鲛宠也是你这个小小将领喊的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心仔细你的嘴!”语闭,一伸手,直接将那画像抓了过来,三两下便当众撕成了碎片,扔了那个将领一头!
身穿铠甲的军官想也不想的便握紧了手中的刀,一双红色的眼眸中跳跃起了愤怒的火焰,却迟迟不敢上前。
他当然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红衣鲛人是谁。
放眼整个云泥梦泽,谁人不知颜渊的大名!
“颜渊!”
玄衣男子立刻上前挡在了二人面前。
“不可放肆!”
“你管我!”
红衣鲛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狭长的眼眸一翻,虽然犀利,但是却带着无法言说的风韵。
“温司郎!你别围着我转了行不行!你府上那么多鲛宠,你还围着我转干什么!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说罢,伸出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玄衣男人,晃晃悠悠的就要继续向楼上走去。
但是却被玄衣男子猛的伸出手一把拉进了怀中,二话不说,直接揽着对方的腰给扛在了肩膀上!
“啊!”
一声惊呼,颜渊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加上自己喝了许多的酒,当场就吐了起来。
温言这才对着面前的将领点了点头,然后十分抱歉的说道:“将军,让您见笑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红袖坊。
而彼时,一直在二楼看热闹的女人也是立刻扭着腰走了下来,拿着团扇碰了碰那个怒火中烧的将军,媚笑道:“这位军爷,三更半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接着,一直在二楼房间内观望的白袍青则是果断的一挥手。
“修毕!上!!——”
“啊!!不好了!快逃啊!修毕、沙漠中的魔物修毕出现了!”
随着美女蛇突然从天而降,红袖坊内所有人抱头鼠窜。
再也顾不得什么士兵、什么美人,这一瞬间,脑海里就只剩下保命这一个念头!
桌椅翻倒、茶水四溅、人们煞白着一张脸冲进了夜色中。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这条美女蛇只是一现身便蹴的一下钻进了漆黑的夜里,对那些奔跑的美食熟视无睹。
手握长剑的将军一看,立刻下达了命令,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而红袖坊门口的玄衣男人刚把颜渊扔进了马车中,便见一条美女蛇猛的冲自己游了过来!
还未反应,便一尾重重的扫在了肚子上!
温言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全身血液一凝,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了地上。
美女蛇立刻消失不见。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白袍青一把将马车中醉酒的红衣鲛人抱在了怀中消失在了夜色内。
玄衣男人立刻起身,捂着肚子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奔到了马车旁向内看去,就发现那里只剩下一件红色的披肩……
而在另一边。
渊清背着红衣鲛人飞快的奔跑在夜色中。
绕开了所有大路,轻车熟道的左右穿梭,只是一刻钟便将身后的追兵甩开了。
想当初,炎辰为了讨好他、博得美人一笑,经常与他化身成普通商贾来这风陵渡内看杂耍。
所以对于这里,他比大海还要熟悉。
而另一边的修毕,凭借着自身的优势仅仅是转了个圈就将那些普通士兵甩开了,与白袍青顺利在城中的一间马厩内相会。
渊清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并无人向这边追来,立刻背着红衣鲛人钻进了旁边的干草后面,然后猛的伸出手一拳锤在了对方的胃上!
“呕!”
一声干呕,红衣鲛人将胃里的所有酒都吐了出来。
剧痛让麻木的神经也清醒了许多。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张绝美的颜凑在了脸前,还有一头墨染般的长发,以及那星星般明亮的眸子。
“你、你是谁?”
颜渊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呲牙咧嘴,正想要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唇。
“嘘!”
白衣人示意对方小声。
干草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军靴踏在石板地上发出的沉重响声,回荡在这夜色里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待到外面动静了,白衣人才慢慢的放下了手,看着面前的红衣鲛人,问道:“你是谁?”
“哈?”
结果,红衣鲛人却撇了撇嘴,露出了惊讶的冷笑。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把我带到了这种地方来!我还没问你呢!你又是谁?!”
“那个云梦的士兵是我杀的。”
渊清笃定眼前这个鲛人不会自己,毕竟从鲛人的立场来说,死一个云梦人那可是普天同庆的喜庆事儿啊!
“你?”
红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翻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强壮几分的中州人,脑海中蓦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泼湿的画像,立刻猜到了对方的企图,一抹讽刺的笑容浮现在了唇角。
“怎么?想杀人灭口?”
然后往身侧的干草垛上一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我并无此意。”
渊清坦荡的看着面前的鲛人。
“而是有事儿所托。”
“什么?”
颜渊嗤笑。
“你一个中州人拜托我一个鲛人……还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随便托付?”
“不知。”
白衣人摇了摇头,但是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让颜渊恨不得将那张俊颜撕烂!
“但是……我知道那些士兵不会对你出手,况且你是鲛人,需要一个主人,所以我想让你带我离开云泥梦泽。”
“做梦!凭什么!什么叫我需要一个主人!告诉你,我是有主的!还轮不到你一个中州人指染!”
红衣鲛人企图站起来,但是却因为躲在草垛中,连腿都伸不直,不由得败下阵来。
“告诉你!你休想!”
“你有主?”渊清皱了皱眉头,问道:“是那个身穿玄衣的男子?”
“他?!”红衣鲛人冷笑,“他不配!”
然后冷眼看着面前的白衣人,突然笑道:“你刚来这里的吧,那你知不知道五度的是谁?”
蓦然听到了那个称呼,渊清全身一凛,整个人气息都变了,但还是压制了内心的杀气,淡淡道:“知道,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就是了。”红衣鲛人扬起了一个骄傲的媚笑,“我的主人啊……就是他呢!”
一语中的!
白袍青霍然缩起了眼眸,凌厉的杀气再也藏不住!
额上青筋蹦出,却突然被缠绕到脖颈上的美女蛇给吓了一跳。
那瘆人的杀气立刻收回体内,白袍青垂下了眼眸,淡淡道:“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打扰了。”说罢,站起身便要离去,却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红衣鲛人慵懒的斜靠在草垛上,风情种。
“你把我掳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
“你为什么不怕?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的人,难道就不怕我回去后告诉吗?”
“那你就不会跑出来了。”
白衣人一针见血,顿时让那红衣鲛人没了反驳的话语。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那日那个男人无情的将他随意送人时的情景,心中的恨意如同滔天巨浪顿时将他淹没!
“是啊!我不过是一个鲛宠而已!即便是跑出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就是死在外面他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像是发泄又像是泄愤,红衣鲛人狠狠的一把捏进了旁边的草垛中。
尖锐的枯草直接划伤了细嫩的手掌。
蓝色的眼眸中慢慢的流下了一颗冰凉的泪,落在地上变成明珠。
白袍青那刚刚迈出去的脚在听到身后的抽泣声时霍然停住了,转过头,就看了期期艾艾的一幕,鬼使神差的问道:“你爱他?”
“爱?哈哈,真可笑!”
红衣鲛人冷哼两声。
“我为什么要去爱一个灭国的仇人!”
“那你何须在意?”白袍青的眼中是看透一切的了然,“那你为什么要期待他的寻找?既然不爱,为何还要期盼?”
“你以为我愿意吗?!”
终于刺痛了内心的柔软,这个从一出生起就只会讨好主人的鲛人男子终于露出了凌厉的一面。
“我出生在育种室内,我的父母是因为容貌才被迫结合在一起!我的这张脸,是无数鲛人牲口一样的配对了好几代才诞生的!我自由、力量,什么都!只有这一张脸、只有满脑子取悦主人的办法!你说、你说!我该怎么爱?!该怎么爱?!”
吼完,突然用手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呢喃道:“可是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