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姜鹤给顾行歌擦干净脸之后才恍然大悟,他把那沾满血迹的帕子往悬崖下面一丢,拍了拍自己脑门,“不是有净尘术么?我怎么这么蠢!”
顾行歌心下感动更甚:他担忧我,竟已是到了连净尘术都忘了的地步了。
赵飞逸捅的那一剑是贯穿伤,虽说没伤及内脏,但也是一剑从肩胛骨给捅穿了过去,姜鹤怕顾行歌失血过多而亡,替他止血后又包扎了伤口。
这时山间冷风突起,他们处于悬崖中,处处都是浓雾,向上看不见天,向下望不到底,不过这空气中的湿润和炸开的轰隆雷声也提示着姜鹤即将下雨。
将顾行歌移进山洞,姜鹤捡了不少干草铺在地上,又从纳戒里拖出了床被褥,这才将顾行歌放上去。
大雨骤下,大风顺着洞口呼呼刮进来,将地上的灰尘吹得乱飞,一时之间风力大的姜鹤简直都要睁不开眼。
掐了个诀,姜鹤在洞口布下了个结界,这才将大风阻隔在外。
姜鹤这个人吧,顺风顺水惯了,古剑加上前面几个师兄师姐的疼爱,还有宗门上下对他的尊敬,导致他养成了骄纵又目中无人的性子。
虽说如此,他心里还是知道是非善恶之分,无极剑宗是正道门派,自然要求弟子行光明磊落之事,古剑也教导过他为人处世。
当初欺辱顾行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姜鹤看不惯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被人欺负了就还手,别人打你你就打别人,左右不过是个死,你怕什么。
偏偏顾行歌不还手也不斗争,姜鹤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在气什么,顾行歌越忍耐他就是越想要欺负他,他就想看看这废物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后来顾行歌的确是站起来了,不光站起来了,位置还站得特别高,不仅报了仇杀了他,还把整个无极剑宗都给灭了。
为了不重蹈覆辙,姜鹤这次怎么说都不会再欺压顾行歌,相反,他要学顾行歌身边那个女人,对他好,万事都以他为先。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就要做顾行歌得道时身边的鸡犬!
当然除了骄纵和目中无人,姜鹤还有一个不同于常人的点,那就是娇气。
作为被团宠的存在,他有时候跟个姑娘家家一样,有点臭美,在意外表,也无法忍受身上的衣裳脏乱。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是姑娘,十五岁就修炼到筑基中期的天才,他有那个资本去娇气,更何况修仙一道本就逆天而行,再怎么娇气,骨子里也是有一份傲气和狂妄的。
无法忍受身上白袍破损还沾了血,姜鹤从纳戒里拿出一身衣物,直接在山洞里进行了更换。
他以为顾行歌昏迷没有意识,反正换个衣服也快,便没有顾忌。
可谁知道,顾行歌的确是昏迷,可人家半只脚都迈入神域的元神强大无比,别说昏迷,一点困倦都没有。
于是顾行歌被迫观看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换衣秀。
明明礼义廉耻告诉顾行歌偷窥别人换衣并非君子所为,他应该封闭神识,不该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但他的神识就像粘在了姜鹤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上辈子他不喜姜鹤,从未对这小少年投注过半分眼神,如今知晓缘由之后再看,只觉姜鹤哪哪儿都顺眼。
实话实说,姜鹤的皮囊并不差,他虽没有顾行歌那样美得艳丽,却有股极富生命力的活泼,肤若凝雪脂眉若远山黛,身材匀称双腿修长。
在山洞这光线昏暗的地方,那一身皮肤白得像是发了光似的。
只消一眼,顾行歌心跳就乱了。
罢……罢了,左右姜鹤欢喜他,既然看过他身体,那便对他负责吧。
姜鹤很快换完衣裳,转身时他发现顾行歌面红似血,呼吸急促,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伤势加重了?!”
顾不上多想,姜鹤立即将人扶坐起来,给顾行歌喂了一颗补气丹后又输送自己的灵力给他。
他压根不知道,顾行歌这副模样不是伤势加重,而是由于看了他换衣裳后造成的反应。
有了姜鹤的帮助,顾行歌很快便醒了过来,见他睁眼,姜鹤没有停止给他输送灵力,“你伤很重,先跟随我的灵力运转,这样能恢复得快一些。”
如果顾行歌修为再高一点,到了练气五层以上,便能引导自身灵力在丹田运行,可惜练气二层的实力着实鸡肋,别说运行灵力,就连让灵气运行两个周天都困难。
顾行歌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闭眼打坐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顾行歌睁开眼,他看向姜鹤,问道,“小师叔怎会在此?”
姜鹤怎会在此?肯定是因为你顾行歌在此,所以他才在此,毕竟要抱天选之子的大腿,那就得从日常入手,现下他都救了顾行歌,就不信顾行歌不感激。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好在姜鹤平常脾气也不好,他眉毛一瞪,冷哼一声,“我做事需要你来置喙?”
而在顾行歌眼里,这分明就是爱在心口难开,因为有着自己的骄傲,所以姜鹤不能对他表露心意,只得拿凶恶来掩饰自己的心事。
这么一脑补,顾行歌看姜鹤的眼神都柔了几分,他拱手,“弟子不敢。”
姜鹤站起身拍拍衣角,丢给他一瓶补气丹,“既然不敢,就好好养伤。”
顾行歌摸着那玉瓶的瓶身,心下有一股暖流流淌。
姜鹤目前修为只是筑基中期,炼丹师品阶也仅仅只是二品,能炼出的丹药品阶自然不会太高,纵使在炼丹这方面极有天赋,他能炼出的丹药最高也只是二品丹药里的上品。
而现在姜鹤给他的这瓶补气丹,显然就是二品里的上品。
小师叔……当真是可爱极了。
顾行歌也不说别的,咽下三颗补气丹后重新打了一会儿坐。
不一会儿顾行歌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待他睁开眼,只见一朵火红大花映入眼帘,他瞳孔一缩,自然认出了这朵火红大花,毕竟上辈子吃过一次,怎么可能忘记!
待他抬眼,一身白衣的姜鹤立在三步之远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红润唇瓣一张一合,吐出一句,“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