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云寒月垂着眼眸半晌没动。
千凌舟提起他就往那边扔去。
随着落地,五脏六腑传来阵剧痛。
他武功尽失又被扔这么远重重摔在地上,几乎丢了半条命。
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好半天都动弹不得。
千凌舟慢悠悠踱步到跟前,将他一把揪起,瞧着他苍白的面容和嘴里不断溢出的血,露出个歉意的笑容。
“一时失手。”
千凌舟殷红的唇露出了些白森森的牙,说道:“本座忘记已经把你武功给废了。”
云寒月脑袋微垂气若游丝。
是圆是扁都由这魔头说了算,他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忽地头发被揪住,紧接着嘴里被按进一颗药丸,他下意识想吐出去,却被捏住下颌强迫吞了下去。
千凌舟手上沾到了些血,他眉头微蹙很是嫌弃的在云寒月衣服上擦拭干净。
药刚下肚没一会儿,明显感觉火辣辣的五脏六腑逐渐安定下来。
看样子应该不是毒药。
云寒月偏头往旁边看去,刚刚才好一些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那些被绑在木架上的人,裸露肌肤上的皮被尽数扒掉,只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模样异常骇人。
几个黑衣人拿着削铁如泥的匕首,从那些人身上割下来一块块薄薄的肉片,用盘子一片片整整齐齐放好。
在这个过程中,那些人目眦欲裂惨叫不断。
云寒月瞳孔微震,迅速移开目光。
太残忍了……
早该想到的,千凌舟这么变态的东西,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残忍方法是他做不出来的?
“觉得他们刀功如何?”千凌舟靠近,冷不丁发问。
带血的鲜肉气味飘散在空气中。
格外令人作呕。
云寒月并没有答话,隐没在袖间的手攥的很紧,努力抑制住那股恶心想吐的冲动。
见他没有吭声,千凌舟没了耐心,直接问道:“好还是不好?”
“魔头,你真该死!”
“呵,本座该死?”千凌舟笑得怪异,话锋一转,道:“那作为享用者的你,是不是更该死?”
“……什么意思?”
云寒月心头一滞,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千凌舟露出个极其玩味的笑容,缓缓道:“先前那碗肉汤,不是吃的津津有味吗?”
如同被雷劈中般,云寒月呆在当场。
他想过那汤有问题,他甚至以为有毒,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人肉!
他还尽数吃了下去!!!
他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胃里不断翻腾着,余光暼见盘子里带血的肉片,不禁又想到吃下去的种种细节。
甚至于在舌尖的触感入口的味道和吞咽下去的过程……
最后实在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
千凌舟离远了些,皱眉道:“吐出来就得给本座再重新吃下去!”
云寒月一听,不停泛恶心,吐的更厉害。
好不容易吐干净,就听千凌舟冷声道:“给他喂进去。”
一旁的黑衣人越来越近,云寒月来不及想太多,转头就要跑。
千凌舟身形如同鬼魅,眨眼间就挡住他的去路,“还想跑哪儿去?”
云寒月被攥住手臂,余光瞧见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手上还拿着几片没消化的肉,惊恐之余直接恶心到两眼一翻晕过去。
千凌舟踢了几脚倒地不起的他,确定是真晕了后才挥手让人退下。
*
云寒月做了个梦。
梦里那几个被他吃了肉的人不堪折磨都死了,结伴来找他索命。
他跑不过也打不过,只能被几个鬼团团围住,听他们满腹怨气鬼哭狼嚎,白骨森森的爪子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把他拖进地狱。
他吓得冷汗直流,猛地惊醒。
喘了好大几口粗气后才注意到是在先前山洞的铁笼子里。
他擦了把汗,心有余悸的环视一圈,没有木架,没有被割肉的人,也没有强迫他吃人肉的魔鬼。
微微松了口气。
胃里还隐隐有些难受,他干呕了好一会儿,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碗肉汤,许久才缓缓平复下纷乱的内心。
他脱力般靠在笼边,看着光线昏暗的石洞出神。
有些可笑。
罪魁祸首不做噩梦,反倒是他这个受害者被噩梦缠身。
“我倒是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教主这么费心还单独关押。”
一个听着就嚣张跋扈的女声从洞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
脚步声愈来愈近,而后停在铁笼外,“哼,瞧着也不过如此。”
云寒月满身血污,头发也有些凌乱,面色不佳,模样很是狼狈。
微掀眼皮瞟了她一眼。
“喂,耳朵聋了?”她双手环胸盛气凌人,抬脚踢了踢铁笼,“本圣女在跟你说话!”
云寒月闭上眼没有搭理。
他记得原文中并未出现过什么碧波教的圣女,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
见云寒月不为所动,圣女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无视本圣女!”
声音太过尖锐,听着和指甲刮玻璃的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人无比烦躁。
云寒月微微蹙眉,伸手捂住耳朵。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圣女。
“你,过来。”她转头对站在一旁守着的人道。
侍女走近,低眉顺眼道:“圣女有何吩咐?”
她眼角看人,趾高气昂道:“把笼子打开。”
侍女面露难色。
“圣女见谅,没有教主允许,属下不能打开。”
“好大的胆子!”
许是觉得侍女落了她的面子,圣女上前两步,抬手一巴掌呼过去,横眉冷目道:“让你开就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侍女低头跪下并未说话。
“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圣女看了眼云寒月,不屑道:“教主还会为了这么个阶下囚怪罪我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侍女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上前打开铁笼。
随着吱呀一声响,云寒月睁开眼,看向站在铁笼外满脸不怀好意的女人。
若他武功还在,或许这是个好机会,可现在笼子虽然打开,逃出去的几率却是零。
先不说这圣女身后还跟了两个仆从,即便是逃出这里,外面山谷里诡谲多变的禁制他也打不开。
还真是待宰的死局。
“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本圣女拖出来!”
两个仆从应声走进来,一左一右抓住他胳膊就这么把他架出去。
两人在圣女面前停下,大力踢在他膝盖窝,他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
手心被擦伤,膝盖也火辣辣的疼。
“听说你是什么五大派的宗主,”圣女一脚踹在他肩上,看着他身体歪倒在一边,表情得意,居高临下道:“似乎傲的很?”
“原来这么废物,也值得单独关押?”圣女斜眼俯视他,满脸都写着轻蔑。
忽然又暼见他被包裹成一团的左手,嗤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私自包扎伤口?”
知道她是专门来找茬的,不会善罢甘休。
云寒月从喉咙里挤出声笑,偏头看向她,缓缓道:“这是千凌舟包扎的,恰好我看着心烦,不如你帮我拆了?”
圣女明显愣了下,有些迟疑。
“怎么可能?教主怎么可能给别人包扎伤口!”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云寒月:“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见他说的极为笃定毫不心虚,她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分明教主对她才是最特别的!
又怎么会给别人,还是一个阶下囚包扎伤口?
“少骗我!”圣女忽然目光一转,“教主若是真给你包扎伤口,又怎么会把你锁在笼子里?”
“或许是他……”云寒月顿住,瞧她眉头紧蹙表情万分急切等待着下文,倏尔一笑,认真道:“脑子有病?”
“放肆!”圣女先是一怔,立马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踢去,怒斥道:“敢辱骂教主?好大的胆子!”
云寒月侧身躲开那一脚。
“给我按住他!”
没踢到人圣女气得不行,立马发号施令。
两个仆从应声上前压住云寒月,强迫他跪在圣女面前。
“敢骂教主,给我打烂他的嘴!”
看着她这副誓要为千凌舟讨回公道的模样,云寒月怎么还看不出来这什么圣女喜欢那个魔头。
那残忍变态的魔头,竟然有人喜欢,这世界是真的玄幻。
云寒月不想被打成猪头,用尽全力挣扎,这两个仆从似乎没什么武功,他居然挣脱开了。
“没用的东西!抓住他,快抓住他!”圣女气急败坏还有些慌张。
云寒月很快注意到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这圣女也是个花架子?
想到这里他没有犹豫,直接冲上去掐住脖子挟持住她。
圣女落在他手上还端着一副架子,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
见她无比紧张的模样,云寒月明白过来,他想的不错,圣女真不会武功。
虽有些疑惑碧波教的圣女怎么可能不会武功,但此刻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想这些。
他手上用了些劲,“带我出去。”
“你想都别想!”
云寒月手上不断收紧,她面露惊恐,艰难道:“我…带你…出去……”
他挟持着圣女往洞口走去,一旁的侍女有些蠢蠢欲动。
云寒月余光暼见后心里有些疑惑,如果他记的不错,这个侍女是会武功的。
那刚才她完全可以及时阻止他。
怎么直到圣女落在他手上了才表现出想救人的样子。
他停住脚步,警告道:“还想不想要你们圣女的命了?”
不等侍女表态,圣女就慌道:“你们都退开,退开!”
她还没能如愿以偿跟教主在一起,她还不能死!
云寒月挟持着她一路顺利出洞。
接下来他就犯了难。
这圣女根本不会武功,应该也不会知道怎么解除禁制。
可现在没有回头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抱着丝希望,说道:“带我出谷。”
圣女头摇的像拨浪鼓。
云寒月皱眉,“不肯?”
她声音颤抖道:“不,不是…我,没有出去过,不知道,怎么…出去……”
没出去过?
他有些迟疑。
莫不是真如千凌舟所说,只有死人才能离开?
可文中的千凌舟并不安于呆在碧波教,而是在江湖中四处兴风作浪。
难不成唯独千凌舟知道怎么出去?
那他现在……
“带我去个隐蔽的地方。”云寒月思索片刻,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敢耍花招就杀了你。”
“我,我知道。”圣女赶忙点头道:“我带你去。”
一路上并没见到几个人,即使有人想上前来救圣女,也因为云寒月挟持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很快就走到一片如火般热烈盛放的泣血花林。
零零星星的花瓣飘散落下,满地都是血红的花瓣。
圣女带着云寒月朝里走去。
花朵掩映间,隐隐能看见树梢上躺了个人,雪白衣袍如同月光倾泻而下,悠悠摆动着,其上暗纹缓缓流动,银辉般耀眼夺目。
那料子是……
雪锦鲛绡,千凌舟!
这女人,把他送到魔头跟前来了!
他脑子嗡的一声,顾不得多想,捂住圣女的嘴,趁着树上的人没注意想赶快离开。
千凌舟蓦地睁开眼,偏头看向两人,“云寒月,带着本座的东西想去哪儿?”
“唔唔唔……教主!”
见已经被发现,云寒月只能松开手,圣女看到千凌舟后显得很是激动,对于称呼她为东西似乎也并不在意。
千凌舟坐起,飞身下树,带起阵阵花雨。
他容貌本就清俊无比,穿着一身雪锦鲛绡更显得整个人温文尔雅,很难想象到是个杀人如麻且变态的魔头。
云寒月心思翻涌。
都说面由心生,倒也不尽然……
冷血无情的千凌舟,会不会在乎这女人的安危?
他有些不敢确定。
可此时再没有退路,他只能选择搏一搏,“想要她的命,就放我出谷。”
千凌舟停住脚步,面上并无表情,只是看着他幽幽道:“敢威胁本座的,你还是第一个。”
云寒月并不在意,手上用力,大声道:“放不放?”
“教主…救我……”
圣女看向千凌舟,满眼都是祈求。
“云寒月,你们正派人士,不是最不屑于这种威胁之举吗?”千凌舟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道:“你身为渡灵门的宗主,不觉丢脸?”
云寒月听得想笑。
这魔头给他下.药神不知鬼不觉废去他的武功都不觉丢脸,他为了活命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看来她对你并不重要。”
他不想再废话,掐的圣女直翻白眼。
他在赌。
赌千凌舟不想让这女人死。
毕竟以千凌舟的狠辣,若是真的不在意这女人的生死,恐怕根本不会和他废话,早就出手了。
千凌舟就这么看着他,迟迟没有言语,面上也没什么波动。
就在他以为猜想错误快要放手的时候,千凌舟开口道:“本座放你走。”
云寒月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些。
要是这魔头再不开口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他并没有杀过人,也不可能真掐死这女人。
手微微松开了些,圣女就像条缺氧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
千凌舟在前面带路,他带着圣女跟在后面。
三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谷门外。
“云寒月,你确定要走?”
千凌舟转身看着他,一双眼眸比夜色还暗沉。
“即便是出了碧波教,你也跑不掉,”千凌舟看了眼圣女,笑得诡异,“而本座必定让你后悔此刻的离开!”
他声音阴冷至极,让人脚底发凉。
可云寒月顾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只想离开,只想避开当众自刎的剧情,更改原主悲惨的命运。
他没有答话,挟持着圣女越走越远。
走了足够远后,云寒月放开瑟瑟发抖的圣女,她一被放开就朝远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
云寒月只能马不停蹄朝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因着担心被追上,中途还换了好几次方向。
天色逐渐暗下来,周边全是茂密的树林,随风摇晃黑压压一片,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由于跑的太快,他心脏跳的剧烈。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耳边除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就是呼呼风声。
环顾四周,除了树什么都没有。
忽地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他稍微休息了下又往前走。
因着不知要去哪儿,只能漫无目地走着。
远处倏地出现个微弱光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只发光的蝴蝶飞来,扑闪着翅膀落在身上。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光点,忽闪忽闪,随着蝴蝶的停留越来越亮。
他有些疑惑。
脑子里猛然显现出三个字——萤蝶粉!
糟了!
这东西就跟追踪器一个效果,无论跑到哪里都能被找到!
难怪那魔头说他跑不掉说的那么笃定,期间还看了那什么圣女一眼。
而从始至终他除了那女人谁也没碰过,这粉无疑是那女人给他撒上的。
他心中一慌,脑子有些乱。
赶忙脱下外衣扔掉快步跑开。
萤蝶都来了,估计已经快要追到,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上空。
千凌舟拎着圣女从天而降挡住他的去路,看着云寒月笑容阴森,“没了武功,你还想逃到哪儿去?”
云寒月往后退了几步。
这种感觉不亚于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光芒却只是昙花一现。
失望、懊悔、还有愤恨。
难道他注定逃不开?
随着几个黑衣人落下,他被抓住。
于是距离他出逃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又被再次押回碧波教。
山洞中。
“敢挟持我,真该死!”
云寒月被绑在刑架上,圣女抬手就想给他几巴掌,就在手掌快要拍到他脸上时,被一股不可抗的力往一旁推去。
她惊呼一声踉跄几步转头看去,有些不可置信。
“教,教主?”
千凌舟整理了下衣袖,懒洋洋道:“别处随意打,脸可别毁了。”
“教主喜欢这张脸?”
圣女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千凌舟看向云寒月,没有说话。
那副皮囊的确是顶好的,人如其名,宛如清寒月光。
他太干净了。
让人忍不住想折断他不知为何的傲骨,将其拖入泥潭,弄脏他。
“可是教主,他刚才掐的人家脖子好疼啊。”圣女语气带着些娇嗔,看向云寒月的眼里带着些怨毒。
千凌舟收回目光,笑道:“那你说,想怎么惩罚他?”
圣女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片刻后说道:“人家不想太血腥,不如……打断他的腿好了。”
她眼中闪过丝狠毒。
只要变成个残废,即便脸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当做惩罚也未免太轻。”
千凌舟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道:“万蛇窟里也好久没进人了,估计那些小东西都饿得不行了。”
圣女有些意外。
本以为教主多少有些喜欢他,没想到居然会提出把人扔进蛇窟里。
进万蛇窟,基本也就没命了。
本来还担心教主不舍得废了他的腿,现在想来担心都是多余的,教主只会做的更狠。
对于这个结果她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反对。
云寒月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眼里的愤恨都快变成实质。
他被放下刑架,一路押到了所谓的万蛇窟。
此处荒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
黄土奇石林立,不远处有一处显眼的洞穴。
圣女站在一旁,表情极其得意。
千凌舟拖拽着他走近,开口道:“云寒月,怕了吗?”
云寒月并没有答话,只是垂眸看着深不见底的洞穴。
他怕。
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只会让这魔头心里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并不会改变他即将被扔下去的事实。
千凌舟用指尖摩挲着他白瓷般的脸颊,低声道:“只要你肯求饶,说不定本座会考虑放你一马。”
脸上微凉的触感让云寒月无比反感。
他拂开千凌舟的手,一字一句道:“那我宁愿去死。”
他哪里会不懂这魔头的恶趣味。
喜欢听人求饶,喜欢催折人的信念,喜欢看人害怕,看人刚得到希望又被无情剥夺的绝望!
就算他求饶,这魔头也不会放过他。
“呵,犟的很。”
千凌舟攥住他的衣襟,凑近他耳边道:“护好你的脸。”
随即就被推下去。
坡很陡,周边也没个能抓握的地方,他想稳住身形却没有丝毫办法,滑行了一会儿才掉落到底部。
里面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听到些声音,地面上有些微反光,隐隐看见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着。
蛇!一大片蛇!
他骇然往后退去,拼命往上爬,可没爬一段距离又滑落下去。
群蛇已经到了脚边。
他无处可逃,惊惧不已把身体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
蛇顺着脚背蜿蜒向上,他能感觉到脚上缠绕了越来越多的蛇,不断往身上爬去,不一会儿就爬满了全身。
脚上、腿上、手臂上、脖颈处。
他如同雕塑一般,恐慌到极致,想抖落身上的蛇,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甚至有蛇顺着衣襟爬进他衣衫里。
鳞片刮蹭着他的身体,冰凉还有些粗糙,隐隐传来些濡湿感,似乎是蛇信子在舔舐着他的皮肤。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千凌舟的声音——
“云寒月,只要你肯求饶,本座就带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