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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你回头

拒绝你回头

    拒绝你回头

  • 作者:窗三百分类:现代主角:祁皓 肖清来源:长佩时间:2023-02-04 11:38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拒绝你回头》,由作者窗三百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祁皓肖清讲述故事的拒绝你回头小说主要内容是:喜欢当然是继续喜欢的,肖清要放弃祁皓这机会不可能,但他不想继续在一起了。

    热门评价:他可以不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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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肖清!醒醒!你发烧了?”

祁皓拍了拍肖清烧得滚烫的脸颊,这人早已经昏睡不醒了,嘴唇白得没有血色,只有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紧紧皱着眉,微微张着嘴喘气。

祁皓赶紧爬下床,开了灯,把宿舍另外两只睡得死猪一样的室友踹醒。他让其中一个赶紧去把班主任找来,然后和另一个同学一起七手八脚地给肖清套上衣服,费劲巴力地把人从上铺弄了下来。

把肖清背起来并不困难,虽然这人被裹成一个球,但他很瘦,体重比同龄的男孩子要轻不少,即便如此,祁皓一开始还是有点重心不稳。

他个子虽然高,但到底还是少年人的体格,肩背依然单薄,背上的又是个病人,祁皓只好小心翼翼地紧握着楼梯扶手往下挪。班主任是个小个子女人,背人这种活儿是更加指望不上的,只能在一边帮扶着,到了一楼就赶紧跑出去等救护车。

一上车,一个男大夫一边问情况,一边就给肖清套上了氧气面罩,他脸小,氧气面罩一戴就糊住了大半张脸,脸色又白,不知道看了还以为这是得了什么重症。然后那大夫就掏出听诊器,说要听听他肺里有没有杂音。

听诊器大概没怎么捂热,刚放进去,肖清就哆嗦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傻乎乎地盯着眼前那个大夫,任由他在他胸前听来听去。大夫看见他醒了,想要安慰一句,跟他说:“你没什么事,等到了医院打点滴吧。”

肖清刚才还呆呆的,一听这话,竟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哀求着喊道:“我不去医院!不要去医院!!”

大夫见多识广,力气也大,对付不配合的病人看来颇有心得。他见这小孩挣扎着要起来,赶紧一把把人给按回去躺着。肖清本来就有点烧糊涂了,这样一来彻底吓坏了,激发出求生的欲望,于是挣扎得更甚,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氧气面罩也给扯掉了。

肖清比班里同学小两岁,小学的时候跳过两级,于是在周围男同学都扯着破锣嗓子换声的时候,他连声音都还没怎么变,也就显得格外瘦小一些。他哭得实在惨烈,祁皓被这混乱的场面震惊了,在一个被武侠小说支配的中二少年看来,这无异于几个邪恶的大人在合伙欺负一个绝望的孩子。

于是他奋力挤到两人中间,把那大夫挡在身后,从大夫铁钳一样的压制下解救出少年被攥出红印子的细瘦手腕,握在自己手里。肖清依然想要挣动,祁皓在他耳边叫了他几声:“肖清,肖清,你看看是我,我是祁皓。”

肖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是终于认出了熟人,绝望地求他:“我不去医院,我讨厌医院!”

祁皓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别闹,我们不去医院,但是你发烧了,得吃药的,不然烧成傻子以后怎么办!我陪你去买了药就回学校,你听话,我还能骗你吗!”

肖清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不再挣扎,把头扭到一边自己默默抽泣。祁皓等他平静下来又把氧气面罩给他套上,他也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崩溃之后体力不支,终于又睡过去了。

下车的时候祁皓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被这人紧紧攥住,死不撒手,半天也掰不开。搞得他后来就像个连体婴似的被拖来拖去,一直到扎上点滴,这人才好不容易松开手,祁皓这才得以冲出去上厕所。

回来就看见肖清已经醒了,眼睛正紧盯着门口。他一进来,那人就面色苍白地追着他的脸看,等他走近了,就略略抬了抬扎着针的手背,可怜兮兮地问他:“打完这个我可以走了吗?”

回忆依然清晰,因为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祁皓帮他办完医院的手续,推门进来,就看见肖清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略略抬了抬扎着针的手背,有气无力地问他:“打完这个能走了吧?”

“啊……”祁皓一下子有点恍惚,多年不见,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却历历在目,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同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夜长大了。久别重逢也并非只有欢聚,看着还是那个人,却已经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可以。”一个严厉的声音从祁皓身后传来,祁皓被吓了一跳,随后就被后面这人一把推到了一边。

一个男大夫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溜达进来,走到床边,冷酷无情地浇灭了肖清的一丝希望,他说:“打完这个还有两瓶,观察一晚上,明天把该做的检查给我做了,再走。”

肖清说:“我今天打完先回去,明天再来不行吗?”

那大夫十分不屑地“切”一声,说:“少跟我来这一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医院你家开的呀?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放你走,明天你要是敢来算我这么多年白干了。”

肖清想要辩驳一句,然而并没有机会开口,那大夫继续说道:“当年给你做手术的时候都是签过合同的好吧!异体胎囊植入技术虽然已经普及了,但是依然属于特殊医疗项目基金范畴。你们也得回馈一下我们搞科研的吧,能不能好好为科学技术进步稍——微定期提供点儿微——不足道的资料!你都快两年没来做定期检查了吧,我说错了吗?”

肖清一脸诚恳地说道:“钟医生,是我错了。”

钟大夫大概是被病人这种勇于认错的态度治愈了,叹了口气,换回一种苦口婆心的口气,继续教育他:“我之前吧,就跟你说过,不要那么早就放弃希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做好万全的准备,然后把一切交给玄学。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看你这不是就——”

钟大夫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迷于八卦的祁皓,小声问肖清:“你是不是换人了?我怎么觉得以前不是这个……”

肖清赶紧解释:“不不,这位是我朋友,今天多亏他帮忙把我送来的。这个孩子完全是个意外,我跟周……就是您知道的那个人,已经分手了。分手之后,才发现的。”

“哦……”钟大夫听了倒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面不改色地当即推翻了自己一分钟前说过的话,他说,“那你要想清楚,尽快做决定,现在还在三个月之内,影响小,恢复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跟旧生活彻底告别,才能有新的人生——哎,你的这个朋友今晚能给你陪床吗,还是给你找个护工?”

钟大夫说着转头去看祁皓,祁皓正陷入信息量过载状态,突然被点,如梦初醒。

他清了清嗓子,有点紧张地说道:“我我我……我……那个,陪!”

十点左右,护士进来给肖清拔掉了输液针,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睡下。

肖清虽然身上疲累,但是他有些认床,而且在医院里总是格外不安心,翻了好几个身还是一时睡不着。

祁皓就躺在他床边不远处的陪护床上,那边比病床窄小了许多,祁皓高头大马地躺上去就占满了,看着有点逼仄可怜。肖清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赶紧憋住了。

“想笑就笑,我就知道你没睡着。”高头大马十分不爽地说道,“这个大夫真是够厉害的,怪不得你不敢来医院。”

隔壁病床没有人住,祁皓本想在人家病床上睡,就去和钟大夫商量,结果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敢怒不敢言,只好老老实实睡陪护床。

肖清说:“钟医生是业内权威,虽然脾气大了些,但是一直对我很照顾的。接触久了才发现其实他也就是嘴上厉害,对患者都很好的。”

祁皓说:“好吧,有本事的人脾气大点儿也正常,你看我这不是就赶紧虚心接受了。”

肖清就笑说:“其实我真的没事的,找个护工就可以的,我早就不像小时候那么没出息了,这屋里有个人就行。”

“哈哈哈哈,”祁皓笑了起来,说道,“你小时候那是了不起,嚎起来,哎呀,可吓死我了!”

肖清知道他说的那些事,倒也不觉得难为情,想起往事反而觉得挺温暖。那样的遭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算得上是灭顶之灾了,那段时间,他在绝望里挣扎了很久,多么狼狈的样子都被祁皓他们见过了。虽然说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才能走出来,但纯粹的关心和热情的陪伴依然给了他莫大的力量。

“祁皓,谢谢你。”

黑暗中,肖清忽然说了一句。

祁皓一愣,说:“就今天这么点小事儿,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肖清说:“不只是因为今天,原来在学校的时候,你们也都很照顾我。”

祁皓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看你说的……咱们班那时候就你最小,咱们又住一个宿舍,哥哥们还能不照顾你?对了,你跟老二、老三还有联系吗?”

“有。上大学的时候,卫明去上了军校,他爸就部队的嘛,后来他就一直在西安那边了,前年他结婚的时候我还去了一趟。胖哥去澳大利亚读研,后来就移民在那儿待着了。”肖清说到这里,翻了个身,冲着祁皓这边说,“我就和你没联系,你出国的时候,走得太突然了,过完暑假回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我想给你打电话,才发现连你家里电话也不知道,一直也没有机会跟你说。”

祁皓只觉得自己多年练厚的脸皮突然有点儿热,黑暗中还是摸了摸鼻子,说:“是啊,那会儿也不像现在,那会儿连微信都还没有呢,就有个QQ号,我还把密码给忘了。我后来想找,找不回来了……”

肖清倒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笑着说:“你们那会儿说,谁吃饭慢谁就把四个人的碗都刷了。我吃饭最慢,但是我就只刷过几次碗,你们想出好多理由故意吃饭慢,就把我的碗也洗了。卫明还假装自己失恋吃不下饭,结果后来就真失恋了……”

祁皓一个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就听见肖清又说:“我知道,其实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觉得没人管。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但是这些事我是永远都记着的。”

“肖清。”

“嗯?”

“现在也一样。”

“什么?”

“我说,现在也管你!”

肖清沉默了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祁皓叹了口气,哄孩子一样地说道:“闭上眼,快睡吧。”

肖清那边再没说话,过了一阵,传来些似有似无的绵长呼吸声,看来是终于睡着了。

这一次却轮到祁皓睡不着了。

快十二点。

钟大夫好不容易处理完一个住院孕夫的低血压症状,又去几个重点监护的床位巡视了一圈,想着今天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可以回办公室赶紧补完病历眯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大个儿的病人家属正杵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钟大夫溜达过去问道:“你找我有事?”

祁皓说:“床太小了,我睡不着,出来转转。”

钟大夫“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边走边说:“那也不许换床!病床那是给病人睡的,你一个陪护的睡那么舒服干嘛,半夜叫都叫不醒,你和病人谁照顾谁?”

祁皓跟着他往屋里走,耳朵被他磨叨得要灌满了,赶紧说:“是是是,您说得对,我真不是要换床。我就是想来问问肖清他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啊?”

钟大夫瞥了他一眼,说:“这些情况都属于病人隐私,明天检查之后我都会和他说的,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祁皓听着这话就来气,说道:“他家里情况特殊,父母都不在了,你告诉我,我就能知道怎么照顾他。”

“你也说他家里没什么人了,难道你就是了?”钟大夫揶揄道,“要说家里人吧,现在最是他家里人的应该是这孩子他爹,你凑什么热闹?”

祁皓被噎得一时竟然无法反驳,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

钟大夫看他那样子,似乎是良心发现了,于是露出一种临终关怀的眼神,抬手指了指立在一边的饮水机,说:“你看你急得嘴角都起皮了,快坐下喝点儿水,外面护士站那儿有一次性纸杯。”

祁皓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气呼呼地说了句“我不渴”。

钟大夫乐了两声,在柜子里翻了翻,还真被他找出个纸杯子,走过来亲自给他接了杯水塞进他手里,说:“你先别着急啊,年轻人有点儿耐心行吗?”

祁皓把水接过来,看着他,也不说话。

“隐私是肯定不能说,这没商量!但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儿我随随便便看见的。”钟大夫说着,抬手比划了一个圈,高深莫测地说,“你看,这么大的医院,哪儿我还能看不见一点儿啥呢?你说是吧?”

“啊……”祁皓回国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中文水平受到了威胁,脑子里猛转了几圈才觉出端倪,赶紧问道:“那您……那个,随随便便看见过什么?”

钟大夫拿过保温杯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差不多两年前吧,我看见过那孩子他爹一次,应该是陪肖清来做检查的。因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两个人是吵起来了,就在这走廊里,那个男的扯着脖子骂人。”

祁皓问:“骂什么了?”

钟大夫说:“什么难听骂什么,说他家里根本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就指着有个孩子跟他妈有个交待,都做了手术还总也生不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病。”

祁皓刚下去的火又上来了,“腾”地站了起来。

钟大夫叹了口气,说:“我们干这一行的,这种事情见多了,科技发展嘛,总是有个被接受的过程,只不过每次亲眼看到,还是会觉得这所在并非人间呐。”

祁皓气愤地说道:“肖清怎么跟这种人渣在一起!”

钟大夫看着他笑了笑,说:“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有权去做决定的,还得是他自己,尤其是涉及感情的事,更是要人自己想明白才行。”

祁皓沉默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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