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风吹着,拂动一旁花圈上的挽联,撩起付秦麟多天没洗的刘海,露出下面无神的双眼。
他一个人跪坐在父母的灵前,麻木的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身边人来人往,都是跪下磕个头,甚至不跪鞠个躬就算了。他的几个朋友都说着“有事”“不喜欢严肃”躲开了葬礼。叔叔伯伯都站在门口收着礼金,一副主人姿态。
他红肿的眼睛看向被鲜花簇拥的棺材,一向亮着光的眼睛里流露出迷茫。
父母都去世了,他,该怎么办?
付秦麟,从名字上就看出他父母对他的极大喜爱:父亲付程,母亲秦宓,两人的麟儿。
而他不负父母的宠爱,成功的成为了三街六巷众所周知的……纨绔。虽然他好玩,但是父母总相信他有一天会回头。
父亲前几天将他打出家门,还威胁道:“你个不成器的,你再在家里气你妈!我们就生个二胎,让你净身出户,自己挣自己花!”
虽然知道父亲是一时气话,但是他是真的希望父母生个小的。他自己是块烂泥,就不要强硬让他去糊墙,这不现实。
对着父亲气到发红的脸庞,他毫不在意,甩甩车钥匙:“赶紧生,我等着小弟小妹继承公司,我吃分红!”
然后被父亲一个拖鞋拍中后脑,他一个踉跄,捂着脑袋赶紧跑了。老爷子当年挖矿的力气没丢,老当益壮。
他摸摸后脑勺,那个包还没消,但是父亲已经躺下了。
父亲也是下过矿坑挖过矿的人,攒了两年钱,做起了包工头,后来又开起了自己的公司投资房产,后来和母亲结婚事业更上一层楼,现在已经是市里有名的大企业家了。
父亲和他说过,他挖矿的时候,两次矿坑爆炸,他都差点死在里面。他发誓一定要挣到钱,让自己的小孩不拿着命吃饭。
母亲比起父亲温柔多了,在他上次被父亲打走的时候还和他商量,下次回来的时候就教他一点公司的事情。不强求他在公司工作,就学一点,这样他以后拿分红也不会给别人骗。
他答应了,可是没有下次了。
父母都躺在面前,出了车祸,他俩的遗体都是拼出来的,有些血肉分都分不开。真应了他俩当初结婚的誓言:从此以后,生死不分离。
只是他们就这样丢下了他们的儿子,让他一个人在这世间行走。
付秦云只是葬礼这三天,已经尝尽了人世悲凉,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好像一下子萎蔫下来。
平时经常走动的叔伯虽然强作悲伤,但是他们的眼睛里都是贪婪的绿光。在他父母的灵堂上都不遮掩一下,一副主人翁似的表情和父母平时的朋友攀谈着。
朋友更不用说,一个两个找的理由就像是保鲜膜,透着他们显而易见的疏远。
父母出事,影响最大的是公司。
舅舅已经坐阵公司好几天,也阻止不了公司狂跌的股票,都已经快接近跌停板了。更不要说他还有自己的公司,正在准备上市事宜。
股东对于他舅舅也不是怎么放心,整天打电话给他,开头是安慰,语气匆匆,就好像那两句悼词烫嘴一样。然后就是问他父母公司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什么章程。
他能有什么章程?!他连公司全称叫什么都不知道!
父母去世之前,他是尽职尽责的纨绔,赛车、野游、乐队,那个让他感兴趣就玩一玩,没有意思就丢掉。至于什么赌博、泡妞什么的,他还不想被他爸打死,毕竟他现在才18岁。
别人十八岁可能在为高中头疼,他家初中毕业的父亲教导他是:人可以学历不高,但是不能笨且贪。高中毕业什么也没考上,原计划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先学着,不行就去上大学。
父母规划好的人生,他已经走了四分之一,眼看着走出校门他就要开始更肆意地生活了。父母去世了,他爱的爸爸妈妈离开了他。
对于其他人来说,最多就是亲近的人离开了。对他来说,是他后面的人生路一下子塌了,没有父母的指引,他无从落脚。
眼泪又落了下来,他从来不知道嚣张肆意的自己还能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有人从身后搀起他,他虚伪的大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麟,起棺了!”
冰棺被抬起,抬上装着滑轮的板车,推向焚烧的地方。
好几天没吃饭,他的骨头都是软的。但是听到轮子的声音,他仿佛看见了那些人推着父母离他越来越远。
他身上不知怎么生出力气来,推开身边架起他的人,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口棺材,撕心裂肺的喊着:“老头,你不能死!你还没给我生一个小弟!妈,你还没教我怎么不被骗!你们不能走!”
一喊出来,就感觉脑中一阵白光闪过,他无力地从棺材上滑落,嘴唇翕动几下:爸,妈,你们走了,谁来护住我呀……
耳边一阵嘈杂,声音和画面都扭曲像是吃人的怪兽扑向他。他想要抱住自己,可是双臂软绵绵的,吊在两侧。
他的脸一面感受到了冰凉的地面,一面感受到了燥热的血液。鼻子皱了皱,他闻到了火焰的味道,也闻到了昂贵香水之下的腐臭味。
他被扶了起来,光怪陆离之间,看见了爸妈逐渐被推的很近,他们从冰棺里坐起。
父亲脸上是不变的恨铁不成钢,指着他的脑袋,一字一戳,恨不得让那些话语扎根在他的脑里。“你给我把公司守住,给老子活出个人样!”
母亲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揉着他被父亲戳得生疼的脑门,叮嘱道:“我们七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过的开心!”
他刚想伸出手摸摸他们,火焰冲上来吞噬了他们,也灼伤付秦云的指尖。但是他感受到了,那一刹那的温暖。
他接着走马观花的经历了葬礼和后面一切的事物,一个个带着鬼面的人或是诱惑或是威胁逼近他。他步步后退,鲜血笼罩上他的眼睛。
骤然惊醒,他打量着周围,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这是回来了?四下打量着周围,葬礼的记忆飞速回归。他心里涌起一种庆幸,我竟然又活了一次!想想脑海里又出现了怀疑,我是重生回来了,还是只是在休息间隙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如果是重生,可是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要回到父母的葬礼上?为什么不能让我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用力地攥住手中的西装,眼睛里却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心如刀割的滋味第二次尝到比上一次还要痛苦。
想到马上就会有人进来,是谁来着?是秦理。
他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激荡的心情,又躺回床上,微合着双眼:付秦麟,如果是重来一回,你救不了父母,你能救你自己!能救你的公司!
舅舅从外边进来,满脸疲惫,中指上还有没有抖掉地烟灰。他拿起衣服,“起了?去看看你爸妈吧!”还想说什么,看着侄子迷惘的双眼又咽了下去。
付秦麟的身体一僵,心仿佛一下子砸在了地上,难道自己真的是重生了吗?
蹒跚着走到灵堂,他再一次感受到阴阳相隔,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仿佛赤裸裸站在众人之前。
他想起18岁生日的时候,母亲跟他说:“你是一个大人了,你要自己去处理问题,你能代表你自己了!”这一世,他不再是等着别人抢完才知道哭、才知道抢回来的小孩子了。他要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命和公司掌握在自己手里。
走一遍烈火,尸骨化成灰烬,活生生的两个人装不满一个小盒子。他捧着那个盒子,感觉重若千钧,轻轻的将那个盒子放进一早准备好的棺材里。
举着遗像,在前面带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想要将时间拉长,长到永远也到不了墓地。身后的白幡抽打在他背上,像是在催促他走快点,再走快点!他却不管,又一次送葬,他感觉自己重新离父母又近了一点。
太阳当空照着,一切都干净的像是新生。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是离开了那个世界,被玻璃罩着,周围一片冷寂。他突然想起了上一世,也不知道自己死后,是谁来送葬?
他撇了一眼身后一队的人,感觉这一群大概都来不了,自己当初做的这么绝的,这一群全部送进去了。
墓园就在附近,短短一瞬就好像到了,开棺取出骨灰盒放在墓匣。大伯嘟嘟囔囔,催促的话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付秦麟垂下了眼帘,对于自己重生的事实又坚信一分。
作为独子,他要铲第一铲土。手颤抖着,哆哆嗦嗦薄薄一层土覆上。泪水打在干燥的泥上,形成一个深色的小窝。一铲接着一铲,当最后一铲被压实,他用手抚摸着这个凉凉土包,经不住嚎啕大哭。
此时的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和警察商量打电话给妈妈的孩子了,他已经没有家了。他再也不是上一世被哄得转来转去的草包少爷了,即使他还不会看人,但是他已经学会了防人。
回殡仪馆的路上,众人都是一片沉默,付秦麟是喉咙被梗住的沉默,其他人是心里打小算盘的沉默。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等到现在等的是什么,是付程和秦宓的遗产分配。
付秦麟的大伯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第一次为侄子恰好过了18岁头疼。他的小儿子今年刚好大学毕业,学的正是公司管理。按他想的,公司就得交到会管的人手里,才能发展的更好。
付程和秦宓的葬礼遗产都是委托舅舅办的,到了殡仪馆,付秦麟冷眼看着大伯找舅舅质问。恬不知耻、嚣张至极:“侄儿他舅,我弟弟的财产究竟是怎么分配的?你办的,别最后都办到你兜里。”
“我姐姐、姐夫去世之前都立下过遗嘱。马上律师就来了,想知道的就跟着一起去姐夫家。”秦理疲惫的不行,自从姐姐姐夫走后,公事私事都压在他身上。他已经不眠不休三天了,眼下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想和这帮法盲胡搅蛮缠。
将手中西装往车后面一丢,冲着站在旁边用一双小兽眼睛盯着那些亲戚的付秦麟喊道:“上车。”
付秦麟上车之后,就被舅舅一揽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话音刚落,人已睡熟。他嗅着舅舅身上的烟味,想到最后众叛亲离的结局。他泪水滑落,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重生一世,我想不要重蹈覆辙。
“什么!不可能,我弟弟怎么会这么做!还有那个秦宓的,也应该是我们付家的,怎么能给外人呢!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付秦麟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父母的遗嘱,听着大伯赤、裸、裸贪婪的话语。
对他来说,这份遗嘱上,财产什么的还是次要的,上面还有父母对他的期望。父亲希望他能立起来,不要被别人哄来哄去。母亲希望他不危害别人情况下,随心所欲自由快乐。
上一世,也是如此,不过自己没有能够完成父母的遗愿。耳边的话语熟悉的好像重播,自己却没有上一世那么气愤,只是觉得嘲讽。
“付先生,这份遗嘱是付程夫妇一起到我们事务所在公正下进行的,公正公开。其中付氏公司股份全权由付小先生继承,秦氏股份归还秦先生并兑换其手中付氏股份都是反复确认的。”
“我不相信,我们哥几个一个娘肚子里的,还不比不上一个外人?一套房子,债务勾销算什么!你们肯定伪造了这份遗嘱!”大伯越说自己越相信这里面有黑幕,伸手就想抢付秦麟手中的遗嘱。
指节用力,青筋暴起,付秦麟斜着抬眼,凶狠的眼神让大伯收回了手,又小声嘀咕咒骂。
付秦麟站起来,握着父母的遗嘱,扫视着周围面色各异,尤其是撇嘴白眼的不满意的人。上一世正是这些人插手公司,明面上说着守护付家财产,实际上将钱财全部划到自己名下。
嘴里直接说道:“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要是不想要直说就行,债也不免了,让催债公司上门讨吧!不要以为我爸给你们三分脸面,你们就可以拿乔!”
周围有人脸色忽青忽白,三叔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怎么敢拿乔呢?就是之前你爸说要给我们股份养老的来着。这也是你爸提的,我们也就这么一问。”
有些人一听顿时挺胸抬头,想要和他摆长辈谱。
付秦麟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愤怒,三叔说的理直气壮,但是这个事情父亲和他说过,根本没说分股份,只是让亲戚家小孩陪他工作。后来他没去,事情也就打了水漂。
上一世,自己不确定动摇了,三叔趁机“贴心”的把拿股份变成进公司工作,然后一个个欺上瞒下,干的事情比拿股份还可恶。
他看着眼前的三叔,硬是把他看得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才大声说道:“公司,想都不要想,谁敢伸手,我就再也没有那个亲戚!我爸不在,我家就是我做主!”斩钉截铁、毅然决然,一时间,客厅里面都安静了。
有人想要闹,付秦麟冷然一句:“送客!”
在一旁靠着的秦理,除了刚才听到姐姐要将手里的股份互换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一直波澜不惊闭目养神。再怎么闹也不是他家的事情,他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矣。现在听到付秦麟如此果断专制,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总归是希望自己外甥好的,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也许是付秦麟的态度十分坚定,让想占小便宜的人铩羽而归。不一会儿别墅里就空了。送走舅舅、律师和公证人之后,他回到别墅,看着凌乱的脚印突然感觉心慌意乱。
胡乱洗了澡躺在床上,他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大空洞,呼呼地往里进风。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他却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六月没开空调似乎就有些冷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抱着枕头到父母房间,就像是小时候睡不着找妈妈一样。
因为是出车祸,房间里被罩枕套都被拽走,其他的还是原样,他还没来得及收拾。
躺在父母的床上,或许是有了安全感,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梦里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左边是妈妈,右边是爸爸,他悄悄地往左边热源靠了靠,轻轻的喊了声:“妈!”生怕声音大一点,这个温度就会消失。
不出意料,他做了梦。
上一世,痛失父母的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悲痛,浑浑噩噩没有管公司的事情。当他终于走出伤痛的时候,却发现公司已经成了一团草包锦绣。
舅舅虽然没有下手,但是叔伯们的肆意妄为他只是冷眼旁观。之后更是让全身心想要依赖舅舅的付秦麟栽了一个大跟头,后期公司几乎大半依靠舅舅的公司,几乎成为了一个子公司。他终于明白母亲说的那句,你舅舅不可信是什么意思。
将公司退市的那一天,付秦麟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属于付氏集团的股票消失在市场上,只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的心血。可是这时他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两败俱伤。付氏集团只剩一个空架子了,但是还是他的付氏集团。
而妄图控制公司叔伯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美梦一朝化成了泡沫。
付秦麟一想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就高兴,咧开嘴放肆的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又下来了。一下子呛着了,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都要咳背过去。
然后去墓地的路上,他遇到了叔伯的绝地反击。熟悉的方式——车祸,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怀疑,父母的车祸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鲜血盖住视线的时候,他还有心思感慨自己不愧是啥啥都不会,马上都要死了,脑海里想的竟然是自己被欺骗的感情。
胸口剧烈的疼痛,还有一些灼热、压抑,像是有一块被放在沙漠上用石头压着。他难耐的蹬踢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突然睁开眼睛,泪花模糊了双眼,他低下头看着褶皱的被子,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重生了。摸着自己超速的心跳,他再次和自己强调:你要知道,你已经重来了!你可以改变的,不要和上一世一样!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感觉自己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湿润的感觉,血腥的气味,他的脑海里有了奇怪的念头:该不会重生还带见鬼的吧!
身体一下子绷直,手哆哆嗦嗦踮起被单一边,提起来,紧紧闭着的眼睛不受控制的颤动。被汗水浸湿的脸上泛着潮红,天生含笑的嘴唇抖动两下,小声地默念着:“不是恶鬼,不是厉鬼,不是……”
左胳膊伸到旁边摸索着大灯的开关,“一、二、三!”
“啪!”
房间里大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付秦麟眼前一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开灯那一刹自己看在眼里的东西。
哦,那不是个东西,那是一个人!
灯光从上面铺洒下来,暖黄色的灯光一直是他父亲的最爱,现在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安装暖黄色的灯光了。
灯下看美人,美人人更美。
昏黄的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上高光,暧昧的暖色在他如玉的皮肤上蔓延。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光滑如绸缎。浓密的双眉,细长挺直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中和了长发带来的妩媚,让人只感觉如高岭之花的神秘遥远。
付秦麟摒住了呼吸,生怕眼前的人被他惊扰。
眼前美若妖孽的男人抬起头,一双凤眼像是浸在寒潭里似的射出一道利光。
“&**¥…………”尔等何人,如此无礼!
懵了一下,付秦麟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在葬礼这天都呆在外面,之后才知道朋友拿着他给的门禁卡送个玩物进来。
他眯了眯眼,一下子向后坐起,脸上被惊艳的脸红褪去,只剩下不耐和厌烦。
面前的人缓缓坐起,身上丝质的衣服顺滑的滑落腰间,顿时胸膛袒露,平白一种色、情的味道。高耸的喉结下面是锁骨,配上肩臂不甚明显的肌肉,在灯光下,就像是引人犯罪的毒物。
付秦麟伸手将眼前的人衣服拉了上去,咽了咽口水。他才不是嫉妒,就是羡慕,毕竟一个纨绔你也不能要求他六块腹肌健在。大家都是高中走过来的,至少付少就没见过周围的有肌肉的。
眼前的这个人身材也太好了吧,可惜性别不对。
手拉上衣服,他才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衰颓感是从什么地方来,他的腹部有一道伤口,用黄色的布包着,上面暗暗的,像是洇出了血液。
动作一顿,付秦麟一下子慌了,现在父母刚去世,他要是再犯什么事,就没人去赎他了。至于舅舅,有了上一世的教训,他不敢劳烦。
直接伸出手触到额头上,他一下子弹了起来,“你发烧了,赶紧去医院,要死也离我远点!”
匆忙滚到床下,穿上衣服,找到父亲的衣服给男人套上。付秦麟觉得没有比自己还惨的重生的人了,什么都不会就穿回来了,现在还要想法子把自己身上的麻烦处理干净。
那几个朋友不能交了,等我回来,赶紧就断了。上一世坑我还没坑够,这次我刚回来,就给我下套。
鬼鬼祟祟带着男人去医院,付秦麟在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和上一世一样!
上一世,付秦麟在葬礼后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他的朋友哭诉。知道他们不靠谱,但是他当时内心崩溃只想着能够有个地方发泄一下。
没想到第二天新闻里就看见了自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摊在沙发上,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两个穿着暴露的公主,一副慌乱淫靡的样子。
面对股东的责难、舅舅的皱眉、叔伯的叹气,他第一次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自己已经没有出去了,就在家里,都能出这样的事!我能处理好,我什么都没干!付秦麟虽然重活一世,但是处理事情的本领一点没涨。甚至因为瞻前顾后,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畏畏缩缩。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侧着脸打量着旁白时而脸发红时而发白的男孩,唇边溢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眼神里的打量也深邃了。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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