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祝从容的身体像是有无数虫蚁噬咬一般,他抱着顾承携不肯撒手,什么合适不合适,什么礼数不礼数悉数被抛之脑后。
“顾承携,带我走。”
顾承携起身把人拦腰抱起,出门就撞上了匆匆忙忙的赵信。
“主子!哎呦祝将军这是怎么了!”
顾承携步子一顿,把祝从容的脸靠向自己的胸膛:“把里面的人处理掉。”
……
祝从容浑身燥热,他浓黑的眼睫濡着,泪水从眼角淌了下来。
床头的幔帐被拉下,顾承携盯着祝从容艳丽的面庞,有些失神。
他的呼吸沉重了起来,两人额头相抵,祝从容鬼使神差的仰头贴上了他的唇。
祝从容楞了一瞬,刚要扭头时却被顾承携按住了头,随即一个带着怒意的吻便袭了上来。
祝从容不知道他的怒气哪里来的,他明明不喜欢自己。
两人额头相抵,顾承携又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阿宴,不要怕。”
祝从容沦陷在这样的温柔当中,他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中,声音喑哑,疲惫又有些绝望的开口:“顾承携,撕碎我。”
窗外大风肆虐,房间的烛火倏的一下被风带灭。
屋内只剩下暧昧的喘息,顾承携借着月色描摹着祝从容的眉眼,心中一直空缺的地方好像忽然被填满。
……
天光大亮,祝从容醒来以后有些空洞的看着房顶。
身上的衣裳不是昨天那身,他刚想坐起来却腿脚一酸又跌回了床上。
“嘶……”
昨夜的荒唐事一股脑儿的钻进了祝从容的脑子里,他咬了咬牙骂了一句揉着腰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刚一打开门就见赵信凑过来的脸。
祝从容:“……”
赵信面上一喜:“哎呦祝将军您醒了?”
祝从容不懂他在乐什么,他左右打量的一眼,好看的眉毛微微扬了一下:“这是在顾府?”
赵信颔首:“将军您醒了就先吃点儿东西去吧,我家主子早就让厨房备下饭了。”
祝从容摆摆手:“你家主子呢?”
赵信答道:“主子上朝去了,算算时辰这个点儿……哎主子!”
祝从容抬眼一看,顾承携身上还穿着绯色朝服。
他下意识的把头转了过去。
祝从容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至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他,可是却又不得不见他问清楚一些事情。
祝从容扯出了笑,可在顾承携眼中却显有些诡异。
祝从容倚在了门框上:“呦,顾大人回来了?”
祝从容此话一出就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话非常有一种等待丈夫上朝回来时说的话。
真是见了鬼。
顾承携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应了一声看向祝从容:“吃了吗?”
祝从容还没说话就听赵信在一旁道:“祝将军刚醒不久,还没吃呢。”
“去吩咐人把等下把饭送过来。”
顾承携不给祝从容拒绝的机会,打量了他一眼道:“进去说吧。”
顾承携进屋后将朝服换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祝从容,忽然嗤笑一声。
祝从容眼中带了几分疑惑:“你笑什么。”
顾承携轻咳了两声,试探性的开头:“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祝从容耳根红了一片,他嘴上却不肯服输:“本将军身子好的很,对了,昨晚你把人杀了,梁敏那边你怎么交代?”
顾承携眼底染了戾气:“没有人知道是我杀的。”
他说完想起什么来似的,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昨日祝从容带的那副面具:“干净的。”
祝从容结果面具,跟自己原来那副一样,但是却不是原本那副。
因为这幅的边缘板板正正刻着一个很小的宴字。
祝从容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有时甚至会觉得,顾承携是喜欢自己的。
“多谢。”
祝从容旁的没有多问,没有问是哪里来的,也没有问题这面具上为什么还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倒是顾承携语气有些不佳:“昨天晚上,你太冲动了。”
祝从容抚摸面具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他讥笑一声:“我最恨的,是没能亲手了结他。”
“是用你送的匕首杀的人。”
顾承携顿了一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我是说,你身子尚未痊愈,不仅当众给了他们警醒,你还敢单独跟那腌臜人对峙。”
祝从容面前提不得这些人。
他放下手中的面具看向顾承携:“若不是你在,柏言在。昨天的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好过。”
“他们该明白,欠了我祝家多少,又欠了我外祖多少。”
“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我外祖一家被杀,我母亲重病在榻。”
祝从容闭了闭眼睛:“我是不该这样,我就该一把大火,将这些杂碎们全部给烧死!”
顾承携盯着祝从容看去,语气缓慢却坚定:“祝从容,报仇不是意气用事。若是你出了意外,叫我如何?”
祝从容微愣。
许多荒唐的想法在祝从容脑子里打了个转儿,随即祝从容眉眼一弯,手上想去把玩自己腰间的玉佩,可是却扑了个空。
他抿了抿唇满不在乎的开口道:“顾大人放心,你不必因为昨日之事感到有什么负担。”
“我感谢顾大人帮了忙,解了我的困境。是我祝从容欠了大人的情,以后大人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说着忽然轻笑一声:“哦,当然不包括为那些阉人的事儿。”
“你以为我是帮忙?”
祝从容听不出顾承携语气中的不悦,看不见他眼底凝着的冰霜。
他轻飘飘的点点头:“都是大男人,我没那么多事儿,也不会哭哭啼啼的怎么样,说到底,还是大人吃亏了不是。”
“祝从容,你好没良心。”
顾承携盯着祝从容脖颈处的块块红痕,声音平静的有些可怕。
祝从容无奈道:“怎么好好儿的,顾大人又骂起人来了?”
祝从容腰间和大腿都还泛着酸打着麻,他当着顾承携的面儿又不好揉腰,他不等人说话就又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没良心就没良心,反正顾大人也没少骂过我。”
他说着起身叹了口气,抬手掸了掸顾承携的肩膀:“本将军大人有大量,就看在顾大人作夜出力不少的份上儿,不跟大人计较。”
“祝从容,你倒是觉得很风流很快活?”顾承携攥住了他刚要收回去的手腕,仔细一听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儿。
祝从容被气笑了:“我说顾大人……我知道您金贵,这事儿是我承了您的情。”
“可若是大人再这么纠缠不放,我也不怕说些难听的。”
“这红园的哪个姑娘哪个倌儿,说不定都要比大人您……唔……”
祝从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承携再次按住了后脑,顾承携的唇不软,有些凉。
顾承携同祝从容额头相抵,他在祝从容的唇上厮磨片刻,有些用力的在祝从容的唇上咬了一下。
祝从容被咬疼了,也回过神儿来了。
他猛地推开顾承携,皱着眉头道:“顾承携,你属狗的?!”
顾承携一手扶住祝从容的肩膀,一手扒开了他的衣领,雪白的脖颈上面都是暧昧的印记,顾承携看见就会想起在自己臂弯里化成一汪春水的人儿。
“你自己对着镜子瞧瞧,想想我究竟比不上谁。”
顾承携疯了。
祝从容如是想着。
祝从容沉默了一瞬,拿起了手边的面具越过顾承携就要往外走。
“祝从容。”
顾承携叫住了他,祝从容的步子一顿。
“今日早朝,皇上忽然病的厉害。不仅在外皇子们都要回京,一些大臣们的地位兴许也不稳固。帝心难测,你自己多加小心。”
祝从容父亲同皇帝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君臣,祝父甚至还救过皇帝一命。
这也是为什么祝家长辈几乎都已经不在,但祝家还不倒的原因。
一是因为祝从容能打仗,会打仗。
二是因为皇帝一直扶着祝家。
祝从容有想过皇帝会忌惮功高盖主,所以他从不张扬,也从来不居功自傲。
他沉吟片刻,垂下眸子淡声道:“多谢。”
祝从容一出门就撞上了门口端着饭的赵信,赵信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祝将军,您吃点儿?”
祝从容打量了一眼:“你们家什么待客之道,就给吃白粥?”
赵信缩了缩脖子:“我家主子说要弄些清淡的,所以……”
“行行行行了。”祝从容满脸都写上了我不想听这四个大字,他想跟寻常一样撩起衣摆就大步往前走,结果发现事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赵信追了上去:“祝将军,我昨日去跟夏阳说了您在我们这儿的事儿了,我家主子还说今日会派马车送您回去。”
祝从容咬了咬牙。
我谢谢你。
当夏阳看着自家主子从劲装软厢的马车上下来之后,傻了眼。
他把人迎进府中,连忙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问道:“主子,昨天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去赴宴,怎的去了顾大人家,还……还?”
“还什么还。”
祝从容坐在椅子上仰头饮尽一杯清茶,随即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道:“发帖子的人死了,顾承携为了我杀的人。”
夏阳:“?!您您您没事儿吧”
他家主子不出去还好,一出去就是闷声干大事儿。
祝从容安抚的看了夏阳一眼:“我没事儿,就是被顾承携啃了一口。”
祝从容这会儿还有心思开玩笑:“小爷这么俊的脸蛋儿,真是便宜给他了”
夏阳:“……”
“行了,那个官宦的确是被顾承携杀了,但是我不放心。”
夏阳也跟着点头:“那人就是梁敏的人,若是无缘无故死, 确实是说不过去的,主子,顾大人真跟您说这事儿无妨?”
祝从容摇了摇头:“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祝从容神色有些挣扎,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信顾承携的话。
他沉吟片刻缓声道:“咱们的人一定要在暗处盯着,不论是顾承携那边有什么动静,还是梁敏那里,都要第一时间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