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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邪

归邪

    归邪

  • 作者:吃兔兔不吃菜分类:现代主角:虞澜 虞澜来源:长佩时间:2023-01-03 09:27
  • 主角为虞澜的小说《归邪》是作者吃兔兔不吃菜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归邪的主要内容是:虞澜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只是为了复仇,而在复仇的路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因为他认识了许多人。

    热门评价: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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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狂风卷着暴雪,纷扬弥漫,遮天蔽日。

遮怒海以北的蛮荒之地,苦寒贫瘠,被白雪覆盖的土地上只有零星的几珠豆角摇摇欲坠。

少年忙碌的身影,吸引了年轻妇人的目光。

她怒气冲冲的叫喊着驱赶少年,可少年却不为所动,直到妇人已致身后,才匆匆跳开,嬉笑着跑远去。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少年一手环着由衣角包裹的豆角,一手拢了拢稍显单薄的棉衣。

这鬼天气,已经持续快半年了,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已经记不得太阳是什么模样,食物也极度匮乏,就连远处那几间茅屋在狂风暴雪中都显得那么的孤立无援。

少年在暴风雪中艰难的前进,风呼啸着吹乱了他金灿灿的长发,雪已没至脚踝,他越发觉得吃力。

“虞澜,虞澜!”呼啸的风雪中隐约传来几声呼唤。

他停下来,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向。

“虞澜,你快些!要出发了!”声音再度响起,他看向右前方,朝着白雪中那突兀的一行黑点用力挥挥手,继而奋力的迈开腿。

要快些,再快些,就快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寸草难生的地方了。

终于,他赶上了大部队,与自己的同伴并肩而行。

和他说话的,是个有着灰白发色的少年。

“你干什么去了?”

他露出卷着的豆角,颇有些自豪:“又弄了点路上吃的。”

“你没摘完吧?”

“没有,给他们留了些。”

一阵更猛烈的风雪袭来,将他的话音淹没其中。

凄厉的呼啸声中,一只巨大的苍鹰盘旋在上空,它苍劲却又凄凉的叫声划破风雪的屏障,直击众人的耳朵。

人们纷纷昂起头,驻足观看,哪怕雪花入眼,也无半点退缩。

又是一声尖锐的鸣叫,苍鹰径直穿过风雪,落在一个男人手臂上,短暂的停留后又展翅飞入苍穹。

男人身形高大,穿着长长的黑袍,宽大的帽子盖在头顶,在狂风中刷刷抖动。他的身旁还有着三个与他差不多装扮的人。

短暂的插曲稍纵即逝,大部队又开始缓慢前行。

终于,前方出现了大片的冰面,即使没有阳光的照耀,也散发着明亮的光泽。

叫虞澜的少年激动的指着冰面:“看,是纳西海。”

埋着头的众人这才缓缓抬起头,脸上都露出一丝欣喜。

他们终于到了,经过了一个来月的长途跋涉,终于看到海了。

疲惫不堪的人们,在踏上冰面的一瞬间,仿佛又有了十足的动力。

虞澜打气道:“大家坚持住,就快到星芒州了,到了那里离苍麓就不远了。”少年爽朗的声音,充满了朝气,仿佛这暴雪连天的阴霾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光明,所有人都为之一怔,脸上全是庄严的神色。

然而黑袍男人,只是不屑的发出一声哼斥。

就凭这些人,也妄想能登上苍麓吗?可笑。

“天地之间,六海环绕,有一大陆曰苍麓,其上山川星罗棋布,河流纵连,生物多样,物产丰富。”

这一口口相传的说法,为蛮荒之地的人们勾勒出了一副完美的画卷,如同蓬莱仙境一般让他们为之向往,然而千百年来,并有人能到达那里,可即便如此,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人踏上这条不归路。

并没有具体位置,只是相传,当蛮荒之地下雪超过半年时,西南方的纳西海会结冰,人们可以穿过结实的冰面,到达星芒州,在那里,有着高耸入云的加西卡迪丽山,只要登上山顶,就能看见篱落大峡谷,那是通往苍麓唯一的路。

领头的木大叔,招呼着众人停下休息,赶了一天的路,人们早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这个队伍里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有的是从一开始一路坚持过来的,有的则是中途才加入,譬如那一行黑袍人。

木大叔用大米熬了锅粥,在如此寒冷的地方,那一丁点的热度都吸引得众人纷纷上前,妄图汲取到期盼中的温暖。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起赶路的人,都必须上交自己的食物以供大家共同食用,如若有人想吃白食,那是万万不能的。

黑袍人是没有参与食物分配的,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不太需要,虞澜注意到,他们貌似从未进食过,只是偶尔会喝点水。

其中一个黑袍人,拿起为首男人的水壶走到火堆旁,看样子是想讨要一点热水。

队伍里却出现了反对声,嚷嚷着没有贡献的人不可以享受大家的东西,哪怕是一滴水或者一丝火苗,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在这种杂乱的团体中,往往会有人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孤立别人,尤其是那种看起来不太合群的人。

那名黑袍人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又坐回了远离大部队的地方。

虞澜边喝粥边打量着那四人,宽大的黑袍将他们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帽子下的脸也藏的很深,那名看似地位稍高一点的男人,左手用力的握在右臂上,痛苦的战栗了一下。

旁边的人想上前查看,被他拒绝了。

或许是有伤在身?

虞澜思索了几秒,把怀里揣着的豆角交给同伴,然后抽了几根跑到木大叔跟前。

“大叔,给,我想要一碗热水。”

“好勒。”木大叔笑盈盈的接过豆角,又倒了碗热水递给虞澜。

从蛮荒之地深处一路走来,虞澜是这一群人中最受木大叔喜爱的,这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活泼热情,总是充满动力,为人也非常仗义,与那些成分复杂,自私自利的成年人是不太一样的。

虞澜端着热水,在雪地里踩的簌簌直响,穿过人群,走到了黑袍人身边。

“给。”他将碗递到为首的男人面前。

宽大帽子下的男人略微扬起了脸,他乌黑的眼珠与眼白形成了鲜明的分割,刚毅的脸庞再搭配上挺直的鼻梁,颇有些异族人的模样,只稍微停顿了两秒,袖袍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节分明,皮肤颜色如同地上的雪一样苍白。

他握住了碗,将虞澜的手一同握在了手里。

刺骨的寒冷霎时从指尖直达心脏,虞澜惊慌的抽出手,却看见那碗里的水瞬间结了冰,而男人苍白的手却逐渐恢复成了正常颜色。

男人嘴角挂起讽刺的笑容,将碗又送到虞澜手边,他的声音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给。”

就在虞澜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时,一旁的另一个黑袍人上前接过男人手中的碗塞到虞澜手中,嘴上虽道着谢却是将他往外推。

“小兄弟,我替我家主上谢谢你,快回那边去吧。”

虞澜几乎是僵硬的走了回去,指尖的感觉尤在,即使在这冰雪连天的日子里,他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寒冷,温度的骤然抽离,仿佛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冻住。

“怎么了?”一旁的灰白发少年问道。

虞澜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又呆呆的望着手里结了冰的碗,嘴里喃喃道:“连卿,我,我好像。。。”他转过头又看向黑袍人,忽然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感觉到了冷。”

休息的差不多了,人们继续赶路,黑袍人一直走在队伍的最末端。

虞澜时不时会偷偷的转头瞄上一眼,心里的疑问始终萦绕不绝。

连续赶了差不多大半月的路了,食物和水几乎消耗殆尽,饿死,冻死的人不在少数。

冰面不同于雪地,即使穿着厚厚的棉鞋踩在上面,也能感觉刺骨的寒冷,更何况这些蛮荒之地的人,他们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

虞澜和连卿也冷,但还能坚持,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冷血的鲛人。

听族里的老一辈讲,千百年前鲛人也是生活在苍麓的,后来因为得罪了当时的龙族,被驱逐到了蛮荒之地,而后便世世代代生活在那寸草难生的地方。

虞澜和连卿便是再也不愿忍受这凄苦的生活,决心跟着这些流民前往传说中的苍麓,他们以为只要不暴露身份,就不会有事。

“救,救,我。”又一个人倒下了,他虚弱而绝望的看着前方同伴远去的背影。

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大家都自顾不暇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看一个将死之人,寒冷的冰面很快带走他最后一丝体温,他像一尊雕像一样僵直的横在冰面上,手还保持着向前求救的姿势。

虞澜忍不住回头望,却见黑袍人们缓缓的从那人身旁走过,连一个侧目都没有。

哎,终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别动!”有人惊呼道。

接着,冰面开始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冰而出,赶路的人们脸上尽是惊慌失措,冰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分裂,连卿死死抓住虞澜的手,带着他往前跑。

然而冰面裂开的速度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很快就有人陆续掉下水发出噗通的声音。

“啊!”虞澜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连卿的手从他指尖滑落,只能惊恐的看他掉入海里。

“连卿!”

刺骨的海水涌入鼻腔,虞澜手脚乱挥,嘴里吐出一串串的泡泡,然后快速的往下沉。

忽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阻碍了他的下沉速度,猛地将他拖出海面。

随后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叫,虞澜记得,这声音好像是那黑袍人的苍鹰,紧接着他感觉到了身下粗糙的硬质羽毛,意识到自己正趴在苍鹰背上。

寒风扑面而来,他睁不开眼,耳边传来扑簌簌的振翅声,他只能紧紧的趴着,让自己尽量贴着苍鹰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小了下来,虞澜悄悄的睁开眼,原以为会看见黑袍人,可苍鹰背上只有他一人,摸索着侧过头向后看去,银白的冰面已经在遥不可及的地方,而他的正下面,是一大片沙地,荒凉至极。

身上的海水早已被强风吹干了大半,海盐一粒粒的贴在身上让他有些不舒服,好在温度变暖手脚渐渐恢复了知觉,苍鹰带着他盘旋着落在了一处水洼边。

他小心翼翼的爬下去,举目四望,皆是分扬弥漫的黄沙,不禁心中失望,这地方,与蛮荒之地也没多大区别,也不知道苍麓是否真的会如传说中那般富饶美丽。

苍鹰低头喝着水洼里的水,虞澜也想喝,但看见那浑浊的水又退却了。

正在他纠结之际,远处又飞来四只苍鹰,高亢的鸣叫着俯冲下来,翅膀卷起的黄沙迷得他完全睁不开眼,只能举起手臂遮挡。

黑袍人陆续从鹰背上下来,几只鹰喝完水又转而飞上了天。

四人都解开了黑袍,露出本来面目。

其中一名红发青年伸展着手臂,冲着蓝天大喊:“啊,终于走出来了!”

虞澜望过去,一眼就发现了为首的男人,他的身形比其余三人高大一些,穿着黑色暗纹长衫,乌黑的长发飘散开来,宛如海中的水草。

感觉到了虞澜的视线,男人蓦地转头,眼神如闪电般射过去。

虞澜慌忙的低下头,心脏突突的跳,那人的眼神太凶狠了,着实让人害怕。

然而男人并不打算放过他,大踏步的走到他跟前,右手食指抬起他的下巴,阴沉沉的问:“你是鲛人?”他下水救他时,看见了他耳后散开的腮。

虞澜慌忙退了两步,双手捂住耳后,戒备的看着男人。

“区区鲛人,也妄想去苍麓,简直是找死。”男人嘲讽的笑着,转身离去。

“那个,谢谢你们救了我。”虞澜冲着离去的男人道谢,紧接着急迫的开口,“能问问看见我朋友了吗?”

男人止住脚步,转头恶作剧似的一笑:“死了。”

悲从中来,虞澜的眼里瞬间盛满泪水。

红发青年急忙跑上前用手接在他脸下,嘴里嘟囔着:“别浪费别浪费,这可都是上好的珍珠啊。”

鲛人泪,滴落成珠,其光泽晶莹剔透堪比无数珍宝。

虞澜眼里的泪珠在即将脱落之际又被他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红发青年惋惜的直摆手:“小兄弟,你别收回啊,好歹送哥哥们一点儿,就当报救命之恩了嘛。”

“羽凤!”另一个白发青年呵斥道,“别拿人寻开心。”说着便走上前略微抱歉的对虞澜说,“小兄弟,别听他们瞎说,你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事,你们鲛人不是本就生活在水里的吗?相信他能活下来的。”

虞澜哽咽着:“谢,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白发青年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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