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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清单

再会清单

    再会清单

  • 作者:百事可乐不加冰分类:现代主角:邢弛 曲清回来源:废文时间:2022-12-29 16:43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再会清单》,再会清单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百事可乐不加冰所著的小说围绕邢弛曲清回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邢弛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曲清回,而曲清回也会再次对他说喜欢。

    最新评论:原来他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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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曲清回帮邢弛申请了国家赔偿,一共羁押一百零四天,满打满算也不过赔了三万多。律所的账也拉出来了,退了四万律师代理费。曲清回自己又往里添了五万块钱,把钱转到了邢弛的银行卡上。

曲清回随便接个小案子,起步都不止五万这个数。但他没敢多给,他知道再多了邢弛说什么也不可能收。

快过年的时候,曲清回去书店挑了几本名著,又买了两套乐高,揣上大包小包不请自来地去给邢弛拜年。

邢弛本来是不同意他来的,既然曲清回的心意他回应不了,就不会吊着他让他难受。但曲清回太了解他了,邢弛不会晾着别人给人难堪,所以曲清回在雪地里拍了一张拎着塑料袋的、冻得发红的手,给邢弛发微信:

「学长,求助!想去你家拜年,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知道你家在哪儿」

拙劣的借口,糊弄小孩儿都说不过去的理由。但曲清回盯着手机屏幕哈气,看见邢弛的名字和“正在输入中”反复切换着,最后发过来的,是长长的一串地址。

邢弛:下雪路滑,慢开缓行。

曲清回咧嘴笑,笑了几秒钟又觉得眼眶发热。他把手机丢在副驾驶,踩着油门往前开。到了红绿灯的时候,曲清回停下来,用手指用力揉了揉眼睛。

曲清回知道自己挺卑鄙的,利用邢弛的不忍心。可邢弛那股子温柔劲儿,只要透露出来一点点,就够曲清回掏心掏肺捧出一颗滚烫的真心。

*

城北的老旧小区,里面横七竖八停了不少自行车、电动车,曲清回的慕尚根本开不进去。他找了个路边停了,拎着东西往小区门口走。走到一半,手机响了,曲清回腾不出手接电话,只能把东西搁在地上,再从大衣口袋里掏手机。

邢弛的电话。

曲清回看见邢弛两个字就开始心跳加速,他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喂?”

邢弛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来,嗓音低低的,共鸣起来像编钟:“曲律师,你到了吗?”

曲清回说:“我到小区门口了。”

“稍等。”邢弛说,“我下来接你。”

曲清回想说不用,外面太冷,他不想麻烦邢弛跑上跑下。可话还没说出口,曲清回就见到人了,邢弛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双手插在口袋里,远远地对他露出一个笑。

大包小包的东西,被邢弛拿走一半。曲清回跟在他身后,偷偷把脚踩在邢弛留在雪地里的脚印上,像个幼稚鬼。邢弛转身问他:“怎么就穿这点衣服?”

曲清回没吭声。羽绒服显胖,他觉得大衣好看,衬得自己肩宽腿长。

邢弛又问他:“冷不冷?”

其实邢弛只是在客套,曲清回怎么可能不明白。可他还是把空出来的左手从大衣里拿了出来,大着胆子去握邢弛的右手。他的手指是凉的,缠上邢弛的手腕,被烫得指尖发麻。邢弛的手宽大、干燥、温暖,是令曲清回奢望又胆怯的温度。

曲清回低着头不敢去看邢弛的反应,只说:“有点冷。”

邢弛像是轻轻叹了口气,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牵着他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接着他松开右手,像长辈一样拍了拍曲清回的后背。

“下次多穿点。”邢弛说,“你的手很冰。”

*

邢弛的出租屋很小,二三十平,一脚踩进去,整个屋子都尽收眼底。尽管地方小,但邢弛收拾得很干净,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右右正趴在书桌上写作业,听见他们回来,连忙丢了笔过来接他们手里的塑料袋。

邢弛说:“右右,叫人。”

“叔叔好。”右右笑的时候脸上有个小梨涡,眼睛亮亮的,“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曲清回带着他在那栋豪华大平层里住了两个月,从来没听见右右称呼那里是“家”。他总是和曲清回说“我们回去”,但从未说过“我们回家”。

右右这么大的孩子,早就有了金钱观念,奢侈与简陋,他心里该是门儿清。但右右没有羞涩于把这里称为“家”,他很大方地和曲清回介绍家里的布置,神情里没有半点不自在。

曲清回忍不住回头看邢弛。对方正蹲在地上把他带来的虾从塑料袋里取出来,对右右招手:“右右,看它的大钳子。”

右右立刻跑过去,蹲在他旁边小心地用手拨弄还活蹦乱跳的大虾。他们父子俩膝盖并在一处,眼睛都看着青虾,脸上露出真切而相似的笑容。

*

曲清回钻进逼仄的厨房,忙前忙后一个多小时,端出来三荤三素一汤。邢弛给他打的下手,看到成品的时候露出惊讶的神情:“曲律师,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曲清回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个人脾气不小,性子也轴,秦蔓和曲觞捧着长大的,多少有点骄矜。曲清回在做饭这件事上是有规矩的,只给自己和父母做,其他人一律没资格。当初施放为了蹭他一顿饭,除夕夜赖在他家不愿意走,这才勉强吃上了曲大律师的手艺。

可为邢弛洗手作羹汤,曲清回太心甘情愿了。那点儿自负也散个一干二净,剩了点儿忐忑、惶恐,生怕邢弛看不上、吃不中。

右右吃饭之前看了一眼菜色,眼睛一亮。曲清回特意挑着他爱吃的做,小朋友自然是很开心的。但他规规矩矩地坐着,等邢弛动筷了,才也拿起筷子,对曲清回说:“谢谢叔叔做的饭。”

邢弛笑:“爸爸也做了。”

右右便又乖乖说道:“谢谢爸爸做的饭。”

这才开始吃。

喝汤的时候,右右没拿稳,汤泼在身上,碗也碎了。他吓了一跳,坐在凳子上瞅邢弛,邢弛只问他:“烫到没有?”

右右摇头,又说道:“爸爸,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邢弛去洗手间拿了毛巾,俯身帮右右擦了擦手和衣服,又低头在他脑袋上亲了一口,“右右又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

曲清回弯腰去捡碎瓷片,邢弛一把拉住他手臂:“坐着,我收拾。”

“没事儿。”曲清回说,“不会划到手。”

邢弛仍然坚持,自己蹲下身去把大片的瓷片捡起来,又拿了扫帚,把碎渣都收拾了。裹了两层塑料袋,扎紧了袋口,在上面贴了张便利贴,写上“内有碎片,小心割手”,最后拿透明胶带绕着便利贴捆了两圈儿。

回到餐桌的时候,邢弛发现曲清回在看他,便笑了笑:“怎么不吃?菜还热吗?”

曲清回点头:“热的。”

邢弛便坐下来,给右右重新盛了一碗汤。他把曲清回的碗也拿过去,盛了半碗,又递到他手边。

曲清回听见邢弛温声说:“碎碎平安。”

那一刻曲清回没有太多想法,他只是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窦昕芸到底是怎么舍得和邢弛离婚的?

她到底,怎么舍得放手的?

*

登堂入室以后,曲清回脸皮就更厚了,三天两头往邢弛那儿跑。邢弛刚开始很不自在,后来曲清回来多了,邢弛像是也习惯了,偶尔工作脱不开身,就发微信给曲清回,拜托他去学校接右右。

右右的学校在城南,离出租屋很远,曲清回开车回来都要接近一个小时。他问右右:“早上是爸爸送你上学吗?”

右右摇头,又点头:“以前爸爸有车,会送。最近都是坐地铁,再转公交。”

曲清回愕然:“那早上要几点起床?”

右右说:“五点多。”他和曲清回见的次数多了,也熟了,说话不怎么顾忌,偶尔还会和曲清回撒娇。听见他问起,右右忍不住和他倒了苦水,“叔叔,我天天都好困。”

曲清回没说话,摸了摸右右的脑袋。

邢弛回家的时候都半夜了,打开门发现曲清回还没走,有些意外。曲清回俯身把右右的被子掖好,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又指了指门外,示意出去说。

邢弛眼睛里有血丝,站在走廊上,把冲锋衣裹紧了。楼道里是声控灯,他们没人说话的时候,灯就会暗下来,漆黑一片,只能听见窗口的风声。

邢弛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烟,烟盒皱巴巴的,他问曲清回:“介意吗?”

曲清回摇头。

邢弛便说了句“抱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嘴唇含住滤嘴,刺啦一声拨响了打火机。火苗陡然窜起来,映亮了邢弛半张脸,暖黄色的色调,焰火跳跃在邢弛漆黑的瞳孔中,像在舞蹈。邢弛的轮廓则在背后的墙上投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曲清回还没来得及看清,打火机的光就灭了。

邢弛咬着烟头,楼道里只剩烟丝燃烧的一点幽暗的光。在狭窄的通道里,他们离得很近,曲清回不可抑制地心动,忍不住多看了邢弛两眼,又害怕自己心跳过速,连忙别过了脸。

曲清回说:“怎么给右右找了个城北的学校?太远了,右右说早起很困。”

邢弛抬起手把烟头拿了下来,他靠在墙上,肩膀放松地垂落,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嗓音有点沉:“我们以前的房子租在城北。后来离婚了,我就带着右右搬过来了。这边快车单多。”

曲清回当时脑海里闪出一个问题,他差点脱口而出,可忍了又忍,还是咽了下去。他闻到邢弛那支烟的味道,呛了一下,忍不住咳了两声。

“不好意思。”邢弛立刻把烟碾了,边道歉边推了一下楼道的窗户,把它开得更大。曲清回平时也偶尔抽烟,没那么娇贵,只是邢弛的烟味道很辣,曲清回还没能习惯。窗一开,那点儿烟气立刻就散了,邢弛问他:“还好吧?”

这时候楼道的声控灯亮了,曲清回摇了摇头,接着话题往下说:“我想给右右办个转学。”

邢弛蹙眉,拒绝道:“曲律师,谢谢你,但是没这个必要。”

“就当我心疼右右。”这个时候,曲清回才在邢弛面前显示出职业的强势习惯,“转到满小来,每天可以让右右多睡好长时间。”

满亭路小学,市里最老牌的小学之一,教学质量也是独一份。附近学区房炒到九万多一平,挤破头也进不了的地方。邢弛自然也知道满小的情况,心里一犹豫,拒绝的话就出去慢了,被曲清回抢占先机盖棺定论:“不要和我客气。邢弛学长,我说了要追你的,起码给我一点机会,让我能为你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邢弛还想说什么,曲清回再次打断道:“就当可怜我,给我一点希望也好。”

这姿态就放得太低了,邢弛再没有别的话能讲。曲清回自始至终都在求他,话说得坦荡,却没给人留退路。

那天走之前,邢弛把曲清回送到楼下,曲清回临走之前抱了一下邢弛,把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热乎乎的气息,洒在邢弛的颈窝。他能感觉到邢弛是有些僵硬的,可同样没有推开他,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他索取温暖。

曲清回昏了头,在那短暂的温馨时刻里,终于没忍住把那个僭越的问题问出口:“学长,为什么会离婚呢?”

邢弛过了很久才回答他,久到曲清回不忍心,想收回这个莽撞的提问。邢弛的目光看着远方,声音沉稳而落寞,那一刻,曲清回才感觉到邢弛的肩膀上似乎扛着很沉重的担子,压得他直不起身。

“昕芸想要更好的生活。”邢弛慢慢开口道,“我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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