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翌日,付和汀被小丫头喊起来去吃饭,阮暨白已经落座了。
付和汀略显拘谨,直挺挺坐在凳子上,阮暨白让他动筷。
付和汀决定自己给自己布菜。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桑落明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捧起碗扒了一口米饭,再抬眼时才看见付和汀。
他似乎并不意外付和汀这样的平民能和王爷一起用膳,反倒是桌上的饭菜更吸引他。
黄芪乌骨汤炖得火候正好,阮暨白盛了一碗放在付和汀面前。
桑落明吃了七分饱,进食才慢下来,他这一慢,发现今天的菜和往常很不一样,很清淡,每道菜都没放辣椒,虽说他也没多喜欢吃辣,但阮暨白口味稍重啊,往常这桌上都要有两道辣菜,可今天却是一点红油都不见。
桑落明捧着甜汤小口小口地喝,看着阮暨白把鱼刺剔干净,只剩了雪白的鱼肉,递给了正在啃骨头的付和汀。
后者看起来大受震撼,迟疑着接了过去,然后一口把阮暨白挑了好一阵地小半碗鱼肉扒拉到嘴里,嚼了嚼又喝了一口汤送了下去。
虫草花羊排汤
挺补
付和汀住在阮暨白隔壁,他睁眼时天已经亮了,收拾好后付和汀慢悠悠去了饭厅。
粥熬得软糯粘稠,温度正好,付和汀吃了小半碗,桑落明才姗姗来迟,他睡眼惺忪,哈欠连天,落了座就闷头吃饭。
阮暨白像是早就习惯了,没做什么反应,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付和汀的碟子里,如果非要吃青菜的话,付和汀更喜欢菜叶一点,菜帮咬不动,也不浸味,他十分不喜欢。
但阮暨白夹的菜他不敢不吃,口中的粥咽下去之后他就夹起来吃了。
然后阮暨白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
付和汀:……
付和汀吃了之后,很快,他的碟子里又出现了青菜。
据付和汀观察,那碟青菜除了他吃,其他人一筷子都没动,不错,十分热衷给他夹青菜的阮暨白一口没吃。
付和汀不乐意了,他立马拿起筷子给阮暨白夹了青菜,夹完还朝人露出了他那老少皆宜、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阮暨白脸上看到了怔愣,虽然那怔愣只存在了一瞬间,很快阮暨白就恢复了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
……难道是他这样笑和那位白月光很像吗?
那下次还笑不笑了
付和汀觉得他应该对逝者保持一点敬畏之心,毕竟他很怕鬼,生平轻易不敢做亏心事。
但是,在眼前这种境况下,要是惹毛了阮暨白,让人把自己给扔出去了,那他这人生地不熟的一个黑户,恐怕只有饿死的份了。
付和汀感叹:他这漂泊无依的菟丝子……
吃完饭付和汀回到了房内,他找人要了一个空白的小册子来,付和汀不相信那个狗系统,他要自己也记一份积分表。
古代的字他认识却不会写,落笔顿了一下,付和汀决定画图。
布菜就画一个碗,洗衣画一件短袖,扫地画一个扫帚。
实时积分:0
付和汀拍了拍小册子,“盼头可全在上头了。”
付和汀把小册子放到小木盒里,小木盒被他藏在了床底下。
付和汀不太会写楷书,但字他还是能看懂的,眼下他正躺在摇椅里,一只手举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地上摞了一掌高的话本,全是桑落明昨日送过来的。
付和汀正在看的这本叫痴情王爷俏郎君,照这剧情走势,结局八成是个be。
大雪纷飞,王爷纵马而来,从众人手中救下自己的心上人,心上人病得瘦骨嶙嶙,奄奄一息。
王爷脱下大裘裹住心上人,打马而去……
哗啦一声,付和汀手里的话本子被一只手给抽走了,他不耐烦地坐起来,正要开口讨要,就见桑落明一边往袖子里藏书,一边说:“这话本不好,你再挑个别的看。”
“我都看到最后了,拿来让我瞧瞧人死了没?”
“死什么死?没死,活得好好的呢,你能不能忌讳点,成天死死死的……”
“嗐!你这人,抢书还有理了?”
“这是我花钱买的,是我的书,现在我不想借给你看了,就收回来,你说有没有理。”
“哼,有钱了不起……”付和汀小声嘟哝,看准桑落明一个没防备,手飞速伸进他衣袖里,拿起话本就跑。
桑落明在原地愣了一会才去追人,不想付和汀跑起路来不减当年,桑落明累得气喘吁吁连人衣角都没摸住,他望着远处的背影唏嘘不已,“这人还是这么能跑……”
付和汀找了一个僻静凉快的小山洞,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接着看话本。
结局和桑落明刚说的正好相反,付和汀看完正文,继续往后翻,掀开最后一页,左下角有一行小字——
绝非杜撰,确有其事
付和汀没在意,匆匆瞥了一眼就把话本合上了,山洞口凉快是凉快,但太阴森了,他在这儿待了不过一刻钟,就全身冰凉,连骨头缝都往外冒冷气。
这副身体还是弱,想当年,付和汀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空调房里,也没见自己畏寒畏成这样。
付和汀拢好衣衫,午日当头的,他硬是晒了一路的太阳才缓过来。
之前湿漉漉地被人从池塘里捞出来,他把衣服暖干了也没见身体不适,这在山洞子口蹲一会就浑身不舒爽了?
付和汀怀疑那天他把全身精血都吐没了
这可需要重点关注一下,万一他没撑到回去就挂了……
付和汀回去后当即就爬上了床,闭目养神。
太虚了太虚了。
他要靠睡一觉养一养。
付和汀白日里一般睡得比较浅,所以当有人握住他手的刹那,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想睁开眼,无奈被鬼压了床,怎么也醒不过来。
手背上突然触到一个温热的事物,付和汀脑子糊了糨糊似的愣了一阵才猛然意识到那是一个吻。
亲手上了
付和汀脑子嗡地一声响
虽然他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和人拉过手,但这并不影响他一生要强地笑话阮暨白纯情。
然后付和汀的那只手就哆嗦了一下
他也不鬼压床了,还差点手比脑子快地把手抽出来。
见付和汀有了动静,阮暨白开口道:“听入夏说,你一回来就上床了,现下睡了快半个时辰,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付和汀心想我也想醒,但我都快醒了,你还拉着我的手合适吗?
付和汀没胆子把手拿开,磨蹭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
“王爷……”
“去哪了,我来的路上看见桑落明到处乱窜,说在找你。”
“天热,我找了一片阴凉地歇了会,”付和汀瞄了一眼被他扔在桌子上的话本子,继续说:“然后有些乏,就回来睡了会。”
阮暨白正要说些什么,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
都不需要用脚趾头想,付和汀就知道除了桑落明,没人敢闹出这么大动静。
“王爷!”桑落明一嗓子吼过去,目光快速锁定桌上的话本子,他一把捞过去攥在手里,开始控诉付和汀:“你看这人!我都说不借他看了,没想到他从我袖子里抢过去就跑!真过分!”
“为了找他,我都快热死了。”说到这儿桑落明还委屈起来了。
“为了一册话本,你满王府地跑,看来日子过得很清闲……那明日田铺子收租你去。”
桑落明:???!!!
“王爷!你都不看看这是什么话本就罚我……反正我以后都不管了,他乐意看什么就看什么!”
阮暨白这才把注意放到了那话本子上,他拿过来翻了几页,心里明了了。
“明日……你不必去了,”
桑落明:哼!
“说吧,想要什么。”
桑落明绷着的脸瞬间和缓,他凑过来,兴奋地搓手:“这不是现下好玉难寻,我想给白姑娘打一对耳坠子,还有一支发钗……”
“拿了钥匙去库房挑吧。”
桑落明颠颠地走了。
一直装死的付和汀干笑了两声,刚要开口解释阮暨白就出声了:“没成色好的玉,等有了我着人做一块玉佩你戴。”
“谢……谢谢王爷。”
“你也有一阵没出门了,等过几日凉快些,我陪你去夜市摊子逛逛。”
付和汀很懂事很体恤地道:“王爷公务繁忙,不必为我劳心劳力,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并不繁忙……为你劳心劳力我心甘情愿,再有旁的,我也都乐意为之。”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付和汀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他顾着品那两句情话,没注意阮暨白耳朵红了一只。
付和汀这个人对别人许给他的承诺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直抱着听听就好的态度对待,他泰然处之,没心没肺,所以这二十多年活得还算轻松。
同样,他对阮暨白能不能陪他出去逛逛持一个十分平和的心态,人家王爷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上班工作,还有这么大一个王府要操持,实在是很辛苦,所以在这么辛苦劳累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把许给他的事忘了也算人之常情,他能理解也能体谅。
付和汀分析得头头是道,成功地再一次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只不过他没想到隔了两天不到,天擦黑时,王爷穿着便服,带着四五个仆从,手上牵着一个呆愣着还在状况外的他——出门了。
京都繁华,却又和现代都市的繁华截然不同,付和汀视力5.0,一路走来,他深刻体会到了远比年代久远的古画更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同时他在内心笃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夜市摊子
谁家夜市摊子两边是门店,还好几层,店内灯火通明,店外大红灯笼挂了一溜,付和汀打眼望过去,瞧见店面着实不小,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这进去一次不得脱层皮?
付和汀的确猜对了,这不是夜市摊子,他们一行人穿过繁荣的街市,来到了后街。
不算宽的街道两旁摆着长长的摊子,人很多,已经快到人挤人的地步,忽觉手腕上一紧,付和汀下意识一抬眼,正巧对上阮暨白看过来的目光。
因为微妙的身高差,又加上两人离得近,所以付和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阮暨白的脸。
阮暨白俯视他,这样垂下眼还有点温柔的意味在里面,星星点点亮亮的。
付和汀没忍住,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人都是看脸的,现在这张脸就是他的保命神器!
付和汀顺从地让阮暨白牵着他的手腕,两人并肩沿着街往里走。
卖糕点的姑娘把各色点心码得整整齐齐,糕点的香甜一股脑往付和汀鼻子里钻,看起来就好吃,付和汀吞了吞口水,摸着鼻子移开了目光。
为什么浑身上下半个子都没有?付和汀在内心呐喊,好穷好穷好穷……
不远处是袅袅冒着热气,红汪汪一片的火锅。
付和汀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这一移开差点被闪瞎了眼……蜜饯金桔、桂花糯米藕……
烛光不算亮,付和汀却觉得它们都在发闪。
走不动了
付和汀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眼珠一转不转,死盯着那几叠色味俱佳的甜点。
阮暨白刚接过打包好的糕点,正要递给付和汀,动作做了一半,他发现付和汀早就转了半个身子过去,留了一个侧脸给他。
眼前的这一幕和多年前重合,阮暨白一时有些恍惚,他在往日回忆中挣扎,这个人还是聪明机灵里带着些呆愣,这样傻愣着站着,眼睛都会比平时睁得大一些。
两人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付和汀看了一会悻悻把身子转了回来,他没注意到阮暨白的异样,只笑着把那包点心接了过来,点心包着油纸,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付和汀拎着还挺有分量。
“每样包了一些,我们先找个摊子,”阮暨白牵着付和汀去了旁边的火锅摊子,“夏日燥热,冬瓜排骨汤清热,要这个汤底还是别的?”
付和汀还没到养生的年纪,他不知道冬瓜排骨汤清热,不过夏日燥热倒能身有体会。
“就这个吧。”
离炉子近,付和汀热得满头大汗,他一边捞羊肉,一边用阮暨白给他的帕子擦汗,帕子上有一点淡淡的檀香味,是阮暨白房里熏香的味道。
付和汀拿着沾了汗半湿的帕子,“我洗了再还给王爷吧。”
“你收着用,帕子我不缺。”
“哦。”付和汀拿着手帕一角甩了甩,正要折一下放进袖子里时,他发现右下角绣了一片绿色的……叶子?
付和汀有些不确定,因为这实在不像一片叶子,绣工粗糙,针脚歪歪扭扭,如果不是因为上面有脉络,付和汀都要以为这是一只胖虫子了。
八成是出自那位“白月光”之手
付和汀很惶恐,怎么这‘定情信物’都能送人了!?他不敢收,付和汀怕这边他刚收下,那边“白月光”就要来梦里找他了!
生平第一次撬人墙角,付和汀业务还不太熟练,每一次阮暨白对他好的时候,他都会不约而同地心虚。
之前付和汀觉得阮暨白对他这样好是因为沾了白月光的光,现在一深思,他意识到如果他没穿书,那这样一份感情应该属于原主……
原主?
他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原主上哪儿去了?不会挂了吧?
造孽啊造孽……
……
不对不对……
他旋即意识到这是穿书——他如今所处的世界是虚拟的假的
那他这也不算间接害死原主了吧
汤底咕嘟咕嘟冒泡,付和汀走着神,却还没忘吹吹刚捞起来的肉片,他表面上冷静淡定,内心疯狂咆哮:都怪那个狗系统!
付和汀一口吞了肉片,愤愤然嚼了两下。
帕子付和汀没敢收,他拿出小时候叠小手帕的功力,三两下就把那块素白色的手帕叠得板板正正,捧在手心里递向阮暨白。
帕子被汗水沾湿了一小半,付和汀叠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手一伸,那片汗痕正巧被亮出来。
有点尴尬
付和汀果断把手收了回来:“还是等我洗了再还给王爷吧。”
阮暨白点点头,付和汀瞧见他嘴唇紧抿着,一副颇为不痛快的模样。
付和汀在内心咆哮:这谁敢要啊,要是随便给一条我也就收了,这可是你白月光的遗物,遗物!?
付和汀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以此平静一下心情,他这边筷子刚下锅就听见阮暨白说:“你嫌我缝的那片叶子不好看吗?”
!!!
付和汀手一哆嗦差点把筷子扔锅里。
他是真没想到
这谁能想到
付和汀抬眼望着阮暨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满脑子想的都是:苍天在上,厚土为鉴,我可没给他灌迷魂药。
“不是不是……我没嫌弃王爷的绣工,呃……只是、只是”
谁来救救他,他真的编不下去了
阮暨白悠悠问道:“那你收下吗?”
“这自然要收……”付和汀小声说,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没再往小炉子里加碳,锅子里飘着几根青菜和肉卷,付和汀一筷子全捞出来,吹吹凉放进嘴里。
“其实,你不必叫我王爷,”
付和汀停下咀嚼的动作,慢慢抬起头盯着阮暨白看
“我表字成暄。”
“啊……?”付和汀心想这是个什么意思,是要自己叫他表字吗?
付和汀不傻,知道照阮暨白现在的身份,他的表字没几个人能叫,除了年幼时的授业恩师敢私下里亲亲热热拉着阮暨白的手唤一声成暄,就算是上头那位披黄袍的也不会逾矩叫他皇哥表字,所以付和汀思量再三,还是没张开嘴。
眼下两人隔着氤氲水汽对视,付和汀那不争气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阮暨白真挚又直白的目光,跟不要钱一样全砸在他身上。
这谁能扛得住?
总之——付和汀没能扛住,他直接败下阵来,低着头支支吾吾道:“这似乎……不大合规矩。”
同时,付和汀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一句话——我就是规矩
天哪,希望阮暨白不要霸道王爷突然上身,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他要真这么中二,付和汀能立马用脚趾头扣出三室一厅。
好在阮暨白虽然长了一张霸道王爷的脸,但并没“继承”霸道王爷语录,他接下来说的话挺正常,但仍让付和汀有些受宠若惊。
他说:“私下里你我之间不必讲规矩。”
付和汀不敢说不行啊,规矩还是要讲的这种话,但要他一口应下来也不可能,他拿出他的招牌笑容,企图蒙混过关。
谁想人压根不执着这个问题,阮暨白抿了一口茶水,直接问付和汀的表字是那个。
付和汀撒谎不打草稿,糊弄人的话张口就来:“我读书少,还没表字呢,王爷……”
‘要是不嫌弃,叫我鹊儿就好。’这句话卡在喉咙里,被阮暨白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了。
付和汀倒不执着每句话都带主语,他接着就把那后半句话说完了。
套话失败,阮暨白垂着眼不作声,开始盯着木头桌子不放,付和汀觉得那桌子都快被他盯出花来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一名的合格的打工人,付和汀自认他的察言观色能力还不错,虽然表字他是真没有,就是说现代人谁有那玩意儿啊,不过也没关系,没有就把他的本名拉出来挡一挡。
付和汀笑着道:“我这几日看了不少书,觉得有一个名字拿来当表字正合适。”
“和汀,家和万事兴的和,汀上白沙的㓅。”
“和汀……这名字好听。”
付和汀第一次出王府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他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出,导致阮暨白为博美人一笑,银子花得比流水还快。
付和汀扭头一看,跟来的几个侍从都大包小包拎着,偏这时阮暨白还拉着他问喜不喜欢那只有两人高的凤尾蝶风筝。
付和汀觉得自己有些败家,他一口咬掉糖人孙悟空的半个身子,摆摆手说这风筝太大,不好放。
店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不仅身子硬朗,能扎风筝能下地干活,他还和桑落明一样,极其爱看话本册子。
这话本册子虽说是杜撰,不免也会有原型,正巧这店家老头近日就看了这样一本有关阮暨白的话本子,话本薄薄一小册,讲的是七王爷和他那位新欢的故事。
新欢无疑就是付和汀
老头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说他风筝不好放的小公子,拍着胸脯保证他扎的风筝不仅又大又好看,而且飞得也高,价钱实惠公道,童叟无欺。
付和汀把糖人咬得嘎嘣响,口腔里全是糖的甜味,“是挺好的,不过我风筝放的不好,这大的恐怕放不起来,”他手一滑,指着角落里一臂长的锦鲤道:“这鱼不错,还是大红色的,喜庆。”
“嗯,就把那个包起来吧。”
付和汀岂止是风筝放得不好,他一整个就是风筝杀手,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踏春郊游放风筝,任他怎么忙活,风筝从来没飞过三米高,风筝放不好也就算了,偏他还倒霉,十只风筝能被他踩坏九只。
眼下付和汀拿着风筝,心里着实忐忑了一番。
这小时候几脚才能踩坏的风筝,现在他可一脚就能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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