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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说谎精

漂亮的说谎精

    漂亮的说谎精

  • 作者:张大吉分类:现代主角:梁勋晨 汪沐颜来源:长佩时间:2022-11-04 09:55
  • 《漂亮的说谎精》是一本由作者张大吉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梁勋晨汪沐颜是小说中的主角,漂亮的说谎精主要讲述了:梁勋晨和汪沐颜在一起了,但那是他失忆的时候,现在他回到了二十多岁,只有二十多岁的记忆。

    最新评论: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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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个失忆的梁勋晨还有理智,他拼尽全力的阻止他和汪沐颜的结合,不过是为了还能划清界限,还能和他一心以为的害人精结束婚姻关系,还能给自私的自己更多的选择。

在他不愿意承认的心底,梁勋晨不能更明白,如果他拥抱了这个人,他本就开始倾斜的心,根本不可能再回头。

他真是个恶人。

梁勋晨快要被栀子花香逼疯,他的眼里都是血丝,手背上的青筋崩出,颤抖着给懵懵懂懂看着他的汪沐颜扣上那个乳胶的面罩。

梁勋晨的食指放到了按压器上,只要一下,他就可以逃离这个甜蜜的困境了。

汪沐颜痴痴的看着他,却突然疯狂的落起泪来。

他乖乖的,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的泪如雨下。

——————

汪沐颜用过抑制剂,在他的alpha刚刚昏迷的时候,正巧碰上他的生理期。

他没办法坚持在医院照顾他,只能拜托他的哥哥嫂子给他开上药,托付好团团和梁勋晨,才急急忙忙的回家锁好门。

他的大哥担心弟弟害怕打针,又唯恐吃药伤身,左思右想给他买了一款喷雾抑制剂。

汪沐颜浑身发烫,哆哆嗦嗦的歪歪扭扭地栽进了大床上,他的信息素疯狂的爆发,却等不到安抚他的alpha。迷糊的时候汪沐颜声嘶力竭的嚎啕痛哭,偶尔清醒他才咬着牙一寸一寸的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喷雾瓶。

他哭得狼狈不堪,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喷雾剂扣在了脸上,用尽全力终于按下了开关。

他一睡,睡过去了三天。

——————

被摔得变形的喷雾剂被扔在了冰凉地板上。

“不要,不要这个!”汪沐颜窝在梁勋晨的怀里哭叫。

“不用不用,我们不用了。”梁勋晨什么都忘了,他忘了保持距离的鬼话,浑身打颤的哄着人。

“我不要喷雾!喷雾要睡觉的!喷雾要睡觉!勋晨还在等我,勋晨在等我……”一直因为生理期而乏力的汪沐颜突然奋力的从床上磕磕绊绊的站了起来,他走不了多远就直愣愣的腿软摔下去,被梁勋晨慌张拦腰抱住了还挣扎不断,“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抑制剂!勋晨还在等我!”

——————

梁勋晨不知道,在他的omega上一次使用抑制剂后,未到场的三天里,梁勋晨的外伤感染加重,诱发了弥漫性血管内凝血,差一点就没能撑过去。

汪沐颜慌张中赶到医院,就收到了梁勋晨的病危通知。

他呼吸一滞,近乎昏厥。

“勋晨!勋晨你不要走!”汪沐颜还在哭嚎,他的理智被恐惧裹挟,陷入了记忆里的痛苦中,“我来了!你等等我!勋晨!”

汪沐颜那满腔的爱,变作灼人的岩浆,化成通身的汗泪,凝结成鼓槌,敲打得梁勋晨的心口快要炸裂。

他的脑里有什么闪现。

那是一间器械繁杂的病房,他只能虚弱的睁开眼,那个骄横的omega卑微得可怕,一点点的用沾湿的棉签润湿他干涩的唇。

他听见呢喃声。

“勋晨,我错了,我骗了你好多好多……你醒过来报复我好不好,你不是最讨厌我这种人了吗?你醒醒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给你找全世界最温柔最漂亮最善良的omega当太太好不好?你讨厌我我这辈子都不出现你面前了也行啊。勋晨……”

无心的泪滴落在了梁勋晨的唇上,是最苦涩的栀子花味。

——————

“我在呢,我在这儿。”梁勋晨扣住了汪沐颜的后腰,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给了那朵可怜的,娇滴滴的栀子花一个真诚的亲吻。

梁勋晨还能如何骗自己呢,无论是二十八岁的他,还是三十五岁的他,都叫做一个名字。

他们都是一样的,一体的,一样的对自己的omega有疯狂的占有欲。

梁勋晨的脑子里封闭了他们恩爱过的所有记忆,可他的肌肉,他的骨骼,他的脉络,他的神经,还忠诚的牢记着一切,引导着梁勋晨的所有,给他唯一的花朵最温和的浇灌。

爱呀,真是奇妙的艺术。

汪沐颜顺利度过了他慌乱的生理期,他醒得很早,外头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什么亮光。

他被人搂在怀里,带着体温的怀抱是那么的熟悉,和过往五个年头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

他觉浅,心思也重,常有半夜惊醒的时候。每次他的浅眠中断,他也被保护在这个怀抱里,给他安慰。

汪沐颜总是借着小夜灯的暖光,悄悄的打量爱人的模样,每看一眼,都让他又苦又甜。

可他现在想看看对方,又眨又瞪的连双眼都干涩难忍,却连一丝轮廓都看不清。

汪沐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卧室里的小夜灯上次已经被摔坏了,有夜盲症的他怎么可能还能看得见这个人呢。

昨晚的荒唐场景慢慢重现,他想起自己是如何又哭又闹的乞求对方,乞求拥抱,乞求亲吻,乞求一切。

那个疯癫的omega,像是离开了对方就会死掉一样,又哭又喊,完全失去了自我。

都不像他了。

汪沐颜眼眶又烫起来,他伸手捂住了眼睛,压制住了又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他不能再哭了。

从梁勋晨出事以来,他的眼泪就总是流个不停,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他无法自抑的哭泣。想起来,怕是比他前头二十八年加在一起的泪水还要多。

汪沐颜漫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他拖累了梁勋晨,从一开始就是。

如果他当初没有偏执的追逐对方,梁勋晨就不会痛失所爱。

如果他当初没有用酒瓶子砸了对方的脑袋,梁勋晨就不会被骗进婚姻。

甚至说,如果他当时他没有选择那一天出门,如果梁勋晨不是为了保护他,就不会受伤,不会失忆,不会饱受痛苦。

是他汪沐颜太自私了。

他什么都想要,偏偏什么都得不到。

他的爱情是假的,婚姻是假的,本就是空中楼阁,又何必再苦苦支撑。

汪沐颜轻手轻脚的摩挲着坐起身来,他摸着黑尽力穿戴好。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要坚强起来。

只有他坚强起来,才能有勇气结束这段本不该存在的婚姻。

该放无辜者自由了。

——————

二十四小时药店来了一位冷艳的omega。

“请问您需要什么?”

守店的beta是个小姑娘,热情的前来接待着。

好看的omega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我需要生理期结合后避免妊娠的药。”

beta小姑娘的脑子里编出了一百个故事,手头上麻利的拿出了药物。

“需要在伴侣生活后十二个小时内服用,有可能会有恶心,呕吐不等的不良反应……”

“我知道了,谢谢。”

美人很快付款离开,留下beta小姑娘默默感慨。

这么个大美人哦,怎么还舍得他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出来买药。

简直令人心疼。

——————

梁勋晨醒来的时候床畔已经凉透了,他喊了两声,却没人回应。

“汪沐颜?”

一个才度过生理期的omega,还是虚弱的时候,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到哪儿去了。

梁勋晨着急地披上衣服准备出门,大门却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他满心焦急想要寻找的人进了门,默默的换好鞋,淡淡的说出了话。

“梁勋晨,我想通了。我们……”

梁勋晨眼睁睁看着昨晚还哭着说离不开他的omega对他讲。

“离了吧。”

梁勋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问:“你说什么?”

那个昨夜还被他拥在怀里,黏黏腻腻说着爱他的omega突然冷静自持得可怕。

“我说咱们离婚吧……”汪沐颜一字一句的说着,面上还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抓紧点,今天下午把手续办一办,明天你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梁勋晨的眉头死紧,突然就看不懂他:“你在想什么汪沐颜!你昨天才……你现在和我说这些?”

明明这个omega的身上还带着薄荷的气息,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汪沐颜端坐到沙发上,他把左腿搭到右腿上,还能体面的笑。

“昨天的事情是意外,我们都不想的,不是吗?”

梁勋晨看着他牢牢得交握住双手,重重的压在大腿上。

“对了,说到这个,我得给你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犹豫不定,没有早点结束咱俩的婚姻关系,连昨晚的事都不会发生……让你有这么一个不愉快的经历是我的错,我可以给你补偿。”

汪沐颜这么说着,仿佛是最精明的生意人。

梁勋晨差点被气笑了,他反问着。

“给我补偿?”

“是啊,补偿是肯定的。毕竟这五年来,你付出得相当多,我让你损失太大了,我必须给你相应的赔偿。”汪沐颜像是一点都没有看出对方的不满,还恍然大悟的招呼着,“哎,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坐啊,我们坐着谈。”

他像对待客户一样对待着他自己的先生,礼貌而客气,他注视着对方,目光却很遥远,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

“梁勋晨,我今天想了一路……我必须向你道歉。首先,我哥婚礼上我不该动手,我的野蛮举动让你受了伤,忘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必须得负全责。我承认,我汪沐颜不是个东西!”

“你……”

梁勋晨想要说什么,却被汪沐颜打断,他的脸色被外头的冷风吹得有些发白,让他整个人都凉透了,又清醒得可怕。

“你让我说完,我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能道歉了,你让我一吐为快吧。”

做坏人真的好累,他受不住了。

——————

汪沐颜慢慢的,慢慢剖开他的心,狠心的把那些溃烂流脓的地方通通剜出来,摊在阳光下,给别人看。

“因为我个人的鬼迷心窍,欺骗了你,玩弄了你的感情,让你错误的认为喜欢的是我这个骗子,以至于结了婚,有了孩子,所有的问题都是我造成的。”

他抹了把脸,脸上干涩不已,对着因他而受害的可怜人说。

“梁勋晨,说良心话,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对不起过团团,对不起过这个家。所以——我决定净身出户。”

——————

梁勋晨不想听这些,他也不想看到汪沐颜这个样子。

可汪沐颜选择放手,决定离婚,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行了,别说了,汪沐颜你冷静点。”

他想要阻止,却被抵挡回去。

“我现在很冷静!”

汪沐颜甚至觉得现在是他这七年来最最清醒的时候,他终于打破了虚幻无比的幸福泡沫,活在了寒冷刺骨的真实里。

梁勋晨对爱人的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也无心再捆绑为难这个无辜的alpha。毕竟,他的先生值得拥有最好的omega。

“你不用可怜我。你也不用纠结其他的问题……这几年我的先生已经足够负责了。他不仅体贴,忍受我的坏脾气,还要照顾家,照顾孩子。他每天要哄团团还得哄我。还为了家庭,好几次放弃了升迁的机会,甚至为了保护我,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梁勋晨和汪沐颜的目光对视,却发现,面前的omega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别人。

“我无论给你什么,都是你该拿的,我要谢谢你!无论你现在把我当做什么,我们今后是什么关系,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已经足够好了,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梁勋晨想劝慰,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汪沐颜,你何必……”

苍白的omega淡淡笑着,他解了围,轻轻问道。

“你爱我吗?”

无休止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汪沐颜也花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又披上了带刺的铠甲。他摊手,充满了故作轻松的坚强。

“看吧,梁先生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出于好心不愿意伤害可怜的omega而已。”

那就让他亲自做这个恶人吧。

何必体谅,徒增念想。

“团团!给你甜甜!”

小小的宝贝团埋在软乎乎的毛绒棕熊里,只露出了一张白乎乎的软脸。

听到有人喊他,他才努力打起精神,露出一点点笑来。

他伸出手,接过小哥哥手上的蛋糕碟,回答得脆脆响。

“谢谢豆豆哥哥。”

汪沐轩和阿源孩子是个活泼的omega小朋友,顶着西瓜头蹦蹦跳跳,他要比团团大上几岁,非常有大孩子的自觉,满心都是照顾弟弟。

“团团,你吃这个草莓蛋糕哇!可好吃啦!”小西瓜头的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奶油,卖力的向小伙伴推销,“哥哥刚刚已经帮你吃了一大块啦,这个草莓可甜了!”

团团看了看手里这块精致的小点心上头那颗又大又红的草莓,又看了看豆豆哥哥盯着它亮闪闪的眼睛,他抿了抿唇,咽了一点点口水,把小碟子推了过去。

团团笑弯了眼睛,说了一句长长的话。

“哥哥帮团团吃草莓好不好?团团不爱吃这个。”

“可是草莓最好吃了啊!”豆豆哥哥难以置信的开口,“你尝一尝啊!真的好吃,哥哥不骗你的!”

“可是,上一次吃到的,就苦苦。”团团的小表情为难极啦,他甚至伸出手推了推面前的碟子,“团团不喜欢。”

看到宝贝团弟弟这个样子,小西瓜头哥哥也为难起来,他愁得眉毛都皱成一团:“那要不然哥哥帮你尝味道,这个草莓如果甜甜的,那团团以后都要吃哦。”

“可是……”

“没有可是!”小哥哥特别严厉,“爸爸说挑食的小朋友不乖,团团是最乖的乖宝,不可以挑食的!”

“好吧。”团团承认了错误,并且保证了以后不会挑食,会当最乖的宝贝,小西瓜头哥哥才勇敢的一口吃掉了甜甜的草莓。

“真的超级甜的!团团你要相信我呀!”

“嗯嗯。”团团听话的点着毛乎乎的小脑袋,悄悄的抿了抿嘴里的小口水,才一点一点的用小勺子吃剩下的奶油蛋糕。

“要吃干净哟。”

“嗯嗯。”团团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对着豆豆哥哥眯眼笑起来。

“团团你笑什么?”

团团没回答,只是从裤兜兜里拿出了他最喜欢的小草莓蓝手帕,踮起脚擦了擦豆豆哥哥沾着奶油的嘴角。

“干净啦!”

团团笑起来,像胖云朵浸染上阳光。

——————

在拐角看完全程的两个大人忍不住感慨。

“你看你儿子,怎么这么傻,还不如团宝聪明。”

可是汪家大哥根本不接这个茬,他只是搂着自家omega感叹。

“就汪沐颜那个小祖宗的狗样子,怎么养出来这种小心肝的?”

阿源舅舅白了自己alpha一眼,抛开他去孩子那边跟着玩。

他现在心疼团团得不行,他自己的傻儿子都要靠边站。

——————

“小舅舅,你让团团自己走吧,团团能走的。”

他昨天带着宝贝团回家的时候,小小的娃娃偏要自己走路,又安静又倔强,他只好放孩子下去。

他牵着团团小小的手,看他走得脸红红脚软软,却怎么都不要抱。

他没办法只好带着小孩子去路边的便利店稍稍坐一会儿。

他给小朋友买了一瓶热甜牛奶,得到了规规矩矩的一句谢谢。

阿源故意逗他。

“团团宝贝为什么不要小舅舅抱啊?是觉得小舅舅老了吗?”

“不是不是,小舅舅不老的!”小朋友脸都急红了,好不容易才终于说了原因,“团团只是想当乖小孩。”

“为什么啊?我们团宝本来就很乖呀!”

“可是,可是……”小小的孩子流出了大大的泪珠,他委屈又惶恐,“爸爸现在不喜欢我的呀。”

爸爸说他喜欢乖小孩,现在不喜欢他,一定是因为团团不够乖了呀。

他真的真的会当乖团团的。

爸爸喜欢团团好不好。

团团害怕。

汪沐颜开车去了哥哥家。

今天他把梁勋晨气了个够呛,下午去拟离婚协议都不愿和他一起,他懒得讨人没趣,也就自己去了。

事情办完天都黑了,他不怎么愿意一个人回去面对梁勋晨这个人,想着他家那个小的还在大哥家,干脆就开车过来了。

说实在的,汪沐颜对他自家大哥还有些怕。毕竟他大哥这个人英勇有余,亲切不足,虽然宠他上天,却也时常凶他,觉得他不成气候,成天写写画画不做正事。

当初他偏执要跟梁勋晨在一起,大哥也规劝他一意孤行必有祸端,他不愿听,果不其然有了报应。

现在想起来,他大哥和阿源组成家庭,虽说阴差阳错,却是真的般配。

一文一武,一动一静,这才是戏剧般的天作之合。

不像他,只剩荒唐。

——————

汪沐颜一进门,就看着给他开门的大哥蔑了他一眼,脸上都是不满。

“你来干嘛?”

汪沐颜习惯了大哥阴阳怪气,只当做没看到,直接说。

“我来接团团。”

“接团团?”汪沐轩笑了一声,“你们两个大人的闹剧弄清楚了嘛,就来接孩子。”

汪沐颜呼了口气,熟门熟路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杯子暖手。

他向他大哥说他的打算:“我和他商量过了,我们决定尽快把婚离了。当初毕竟也是我对不住他,所以房子和存款我打算都给他当然了,他要是喜欢孩子,不在意白捡个儿子的话,团团也可以给他带着……总之梁勋晨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得为他高兴。不过我也不打算麻烦家里,反正我一个人也饿不死,卖几幅画租个公寓凑合住吧,应该也挺好的。”

“胡闹!”汪沐轩被他气得牙痒痒,他看着弟弟满眼的恨铁不成钢,“你离婚?你考虑过孩子没有?你都二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成天总是意气用事!要我说你还比不过你儿子懂事,汪沐颜我给你讲——你做人不要太自私了!”

“我自私?我做什么都是自私!我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行了吧!”坏脾气的小少爷一点就着,他没法子和大哥说清他的顾虑,“你为团团想,怎么不为我想想?我和梁勋晨现在这个样子能过的下去吗?我就算是拿着刀逼他和我过下去,团团就会幸福了?他就能茁壮成长了?”

汪沐轩被弟弟的诡辩搞得头痛:“我说你当初就不该生他!”

“是啊!我也觉得!”说完这句话气势汹汹的汪沐颜突然泄了气,他艰难的泯了一口水,颓唐起来,“我这个性格就不适合做人家长,我带不好孩子,只能让孩子和我一起担惊受怕,提心跳胆。所以我说,团团以后就跟着梁勋晨,别和我在一起了。”

汪沐颜想起他的宝贝团那个乖乖懂事的小样子,心软的不行。他这个明明一丁点大还要努力的当大人给他温暖的小勇士,应该有个很好的大人去教导陪伴着慢慢长大。

像他这样喜怒无常,满口谎话的坏人,是没有资格当宝贝的爸爸的。

他配不上。

汪家大哥被弟弟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直跺脚。

“你呀你!我说你什么好!”

汪沐颜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把心里想到团团的难受劲给忍下去。

他就故意回嘴:“那你就省点力气别说了,反正说了我也不听,你还要生气。”

汪沐轩冷哼了一声,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弟弟没什么话好说,转念又道。

“一个omega,死皮耐脸的缠着那个alpha不放,上赶着找罪受。我当初就劝你不要一意孤行,你可倒好,糊里糊涂结婚了不说,还搞个崽子出来。有孩子就有孩子吧,偏偏现在来闹离婚!你不知道离婚对omega有多大伤害吗?你想没想过你的后半辈子怎么办!梁勋晨也不是个玩意儿!”

“我不许你说他!”

汪沐颜气急败坏的反驳,他大哥说他一万句不是也对,可他却不愿意听见梁勋晨一句不好。

即使他明白,大哥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如今一个alpha和被他标记的omega想要分开,不仅仅是分割财产和一张离婚证这么简单。

——————

当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进行了最终标记之后。omega的生理期就紧紧的绑定在了这个alpha身上,不能再被其他的对象标记。与此同时,这个alpha也失去了对其他omega最终标记的能力,只能在这唯一的omega体内成结。

这样的紧密联系,即使过了最佳生育期也不会消失,会伴随终生,直至一方去世。

而当最终标记的alpha离世,活着的omega会因为伴侣的死亡引起体内激素水平的猛烈变化,引起稳态的崩溃,迅速患病甚至接连去世。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种古老的誓言,几乎在AO的婚姻中强制的成了真。

AO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为了让alpha伴侣意外去世的omega一方不会因此而早逝,标记消除手术孕育而生。

标记消除手术,是通过手术这种机械的方式,将体内的性腺整个取出,强制的消除标记,从而使原有的标记失去作用,也摆脱一方的信息素消失带来的一系列副作用。

可是这样损伤性的手术方式,几乎等同于阉割,完全剥夺了手术对象的生育能力。

在AO离婚率日益升高的如今,标记消除术又有了进一步的改良,可以在去除腺体的情况下,安装人工腺体,从而保留原有的功能。

只是这样的手术风险依旧居高不下,常年有因消除标记术留下种种后遗症的社会新闻。

进行了人工腺体再造的omega会变得更加的敏感而脆弱,免疫力下降,生育能力下降甚至消失。

已经经历了一段失败感情的omega又面临着一个虚弱的身体。

而对于离婚的alpha而言,他所失去的不过是无法再对别的omega进行最终标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全然没有公平可言。

——————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汪沐颜倔强的想。

他爱的人是那么好的一个alpha,值得拥有最好的伴侣和家庭。

值得他牺牲一切。

包括他们的财产,他们的孩子,乃至他自己的性命。

卑劣的骗子忍不住叹气,他果然好自私。

是最坏的omega了。

“我看你是被梁勋晨给迷了魂了!”

汪沐轩狠狠喘了几口气,他这个傻弟弟才是最应该把记忆格式化一次,不要为了一个alpha折磨自己,“世上这么多alpha,你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么个玩意儿!”

汪沐颜要被自己大哥气炸了,他辩驳道。

“他哪里不好了?他哪里都好!是你弟弟做错事!别瞎袒护了!我臊的慌……”

“孩子都睡了,你干嘛……沐颜?”阿源压着嗓子从儿童房里走出来,他对外头的吵闹颇有不满,目光看到小少爷时又皱紧了眉头,他走过去拉住汪沐颜的手腕,轻声道,“来,我们去那边说。”

——————

汪沐颜面对阿源的时候,一下子没了怼天怼地的火焰。

这么多年了,面对他的小嫂子,他总是心虚的。

即使阿源从没有怪过他,他却还是觉得对不住人家。

“沐颜,怎么这个时候来?团团都睡了。”

阿源话语轻柔,他性子一向都是温和。这一点从汪沐颜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已经知道了。

这么多年,他们都从学生毕了业,成了家,有了小朋友,都不曾变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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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大学室友,一开始的时候关系相当亲密。

对于汪沐颜这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来说,第一次独立自主的住校生活到处都是挑战。而遇见阿源,就意味着他遇到的所有困难都开启了简单模式。

阿源仿佛一抹月光,善良温柔而有耐心。

让汪沐颜连嫉妒都生不出来,只剩佩服。

后来,他通过阿源认识了对方同在一个学校读博的竹马,他无法控制的动了心,却又被爱慕的alpha狠狠的拒绝。

“很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错爱。”

二十来岁的梁勋晨直接而无情。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我的伴侣能温柔体贴,而不是你这种样子……”

汪沐颜的心被泡进了柠檬水里,他对阿源的佩服,终于被不安腐蚀成了苦味的泡沫,只留下恶心的排挤,被有心人瞧见,最终酿成了苦果。

“沐颜,我们帮你修理修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

汪沐颜还记得那天,平日里跟着他狐假虎威针对阿源的另外两个omega得意洋洋说的话。

“你们干了什么?!”

“我们给他下了点诱导剂……”年轻人的恶意可怕得如同歹毒的刀,“他去做家教回来不是要经过那条乱糟糟的巷子吗,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看他一天冰清玉洁那个样,就是得给他点教训!哈哈哈哈,沐颜你说对不对。”

——————

“团团都睡下了,就让他在这儿过夜吧。你也是,眼睛也不好,怎么天都黑了还一个人在外头跑?我给勋晨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家吧……沐颜?怎么不说话。”

汪沐颜扣住了阿源拉着他手腕的手背,嘶哑开口。

“对不起,阿源。我对不起你,我早就该道歉的。”

我是始作俑者,差点毁了你一生。

你这么好的一个omega,最倒霉就是认识了我汪沐颜这个人。

对不起。

阿源有点懵。

“你说什么对不起?”

“就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们给你下了那个药……”汪沐颜想起那一夜还心有余悸,“我当初是很混账,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你可以相信我吗?”

——————

那个晚上,汪沐颜第一次知道如坠冰窟是什么滋味。

他是处处针对阿源,是常常不给对方好脸色,也确确实实语出刻薄。

可是,毁一个omega一辈子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被陌生人强制标记,对一个omega来说,和下地狱没有任何区别。

任何人都知道,一个单薄的omega在狂躁的alpha面前有多脆弱。

即使如今的omega已经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他们可以接受平等的教育,拥有自己的事业,也拥有选择单身和家庭的权利,得到了条例的保护,可是omega终归是弱势的。

他们如同山谷里的蝴蝶,轻逸灵巧,可若是被折断了纤细的翅膀,就只能重重摔落,尸骨无存。

“哥!哥你快点救救阿源!我求求你了,救救他!”汪沐颜坐在飞驰的车上,手抖到几乎握不住电话,“他被人下了催化剂,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在往他那儿赶,我该怎么办啊哥!阿源他会不会出事……”

“被下了催化剂?”汪沐轩在那头重重的咬了咬牙,“我刚刚下班的时候还在公司楼下咖啡厅见过他,你那个同学应该还没打完工。我去找他!立马报案你听到没有!”

“我已经……已经报了。”汪沐颜害怕得打起了颤,“那边说会派人去那个路口,可是会不会来不及,万一在别的路上……是我害了阿源,是我嫉妒他,针对他才害他遇到这种事……”

“行了汪沐颜你给我冷静点!追责的事情我们后头再谈,我现在马上去找人!你现在给我保护好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听到没有!”

“我……我知道了。”

那边的通讯被挂断,汪沐颜用汗湿的手不停捏着发烫的手机,他努力的喘了两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一些,才胆怯的看向了驾驶座上冷着脸风驰电掣的alpha。

“梁学长……”

他的辩白被打断,后视镜里的眼神失望而冰冷,复杂得让人分辨不清。

那个人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汪沐颜,你可是个害人精。”

后排坐着的omega哆嗦了一下,嗓子里的话全被咽了下去,只是木愣愣的擦了擦滑进眼里的冷汗。

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他的。

——————

“我真的没想过害你的。”

时隔这么多年,汪沐颜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害我?”阿源奇怪的复述,“什么就要害我了。”

“就是……就是催化剂那件事。”汪沐颜觉得自己真是卑劣,他仿佛在用对方的善良逼迫阿源原谅,从而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没有单独的正面道过歉,大学那个时候很多事情,我都对不起你,我……我那个时候又没脑子又恶毒,做了那么多令人作呕的事情……”

汪沐颜顿住,他发现自己连寻求原谅的勇气都消失了。

“我亏欠你,阿源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催化剂?闹了半天你说那件事呀。”阿源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是,汪沐颜你想当年的确不是个好玩意儿,傻犊子一个还会仗势欺人呢。”

阿源舒了口气,想起当年汪沐颜这位小少爷求爱不成,然后把自己当成潜在情敌后做的那些事。

今天在宿舍嘲讽他寒酸穷鬼,然后把自己的进口果盘“施舍”给他。

明天在教室无故抢占他的座位,然后自己傻乎乎的在空无一人的前三排独领风骚。

后头在饭店影响他打工,然后良心不安又推荐自家名下的咖啡店兼职。

阿源哭笑不得,只好自己询问害人精。

“汪沐颜,如果当初那件事跟你有关系的话。你现在应该和那两个omega一样还在里头改造,而不是现在这样,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我哪有哭哭啼啼!”

炸毛的大坏蛋被小嫂子搂住了肩,给了一个温温热热的抱抱。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比你家团团还要傻?”

唉,还是一个比一个傻。

想起还失忆着的梁勋晨先生。

阿源觉得自己要被这家人折腾出白头发。

就很愁,需要弟债兄偿了。

汪沐颜已经一个下午没有回家了。

梁勋晨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瞪红了眼睛。

一个刚刚度过生理期的omega,连休整都没有,就自己跑到外头去瞎混,一点脑子都没有。

梁勋晨从沙发上站起来,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无数次的想出门找人,可是每当他看到那份被汪沐颜扔在茶几上的协议草稿,又生生气得不愿低头。

他想不明白,明明到现在出了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他梁勋晨的心里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负罪感和恐慌。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病?

汪沐颜这个omega,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比七月的雷阵雨还要善变。

当年要追自己的是他,嫌贫爱富的还是他。

后来敲人脑袋的是他,骗人结婚的也是他。

结婚这几年的是梁勋晨记不清楚也就不提了。

只说现在。

又哭又闹着说爱他离不开他的是汪沐颜,冷若冰霜谈离婚还要放弃孩子抚养权的还是汪沐颜。

梁勋晨被气得直跺脚,这个小混蛋,摊上他真是倒了血霉了!

说起来现在都二十八的人呢,怎么还这么任性,一点都长不大。

梁勋晨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又再一次拿起茶几上那张被汪沐颜写满了字的稿纸。

顶头的标题清秀端正,明明白白几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

梁勋晨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如鲠在喉,他明明应该高兴,摆脱了祸害人的说谎精投入新生活难道不是大喜事吗?

“谁稀罕你的臭钱……”

他捏着纸嘟囔了一句,想起汪沐颜之前坐在这里一边写写画画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赔偿他的“青春损失费”,口口声声说着立马搬走把这套房子也留给他。

梁勋晨更气了,太阳穴都胀痛起来,他愤愤起身,从储藏室里拖了个三十二寸的拉杆箱出来。

他可不稀罕什么损失费,不就是离婚嘛,他也不需要人请,自己也会走。

不是只有汪沐颜才知道怎么拍拍屁股就走的,他也一样可以收拾好东西就离开。

梁勋晨气得手发抖,却还是说干就干,他计划着收拾点自己的东西也学着坏脾气的小骗子离家出走,谁也不伺候谁。

可是没多久,他又犯了难。

他不想和汪沐颜再扯上任何关系了,可是这个家里头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是成双成对?

就连他的西服的内衬都和汪沐颜的衬衫成套的出现。

梁勋晨抱着无意中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相册无语凝咽。

这个alpha和汪沐颜是连体婴吗?一天这么腻歪的!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捧厚厚的合照,无奈的看着那个梁勋晨总是满脸的傻笑,他怀里搂着拉着抱着的omega又乖又甜。

和现在这个凶巴巴的小骗子简直是两个人。

梁勋晨快被自己气晕,干脆把相册收好,箱子还原,拿了车钥匙就下了楼。

车子打动得嗡的一声,他坐在车里先打了个电话。

梁先生说。

“汪沐颜是不是在你家,我现在过来接他。”

总之是放不下,又有什么办法。

“沐颜,你对我不需要有任何负担。”阿源给愧疚的小少爷剥了一个橘子,“而且其实我和勋晨他……”

阿源的话才刚刚起头就被打断了。

“小源。”汪沐轩走过来喊他,“去开下门。”

“你都走到门口了,不去开门让我去开?”阿源忍不住笑话他,“怎么,是谁大驾光临,我们汪大将军还怕他啊。”

“我怕他?他怕我还差不多。”汪沐轩冷哼一声,自己去了厨房,“我只是见他就心烦。”

“好好好,你心烦。”阿源摇摇头,却拉着还在状况外的汪沐颜去了门边,“他来接你了,你来开吧。”

汪沐颜整个人颤了颤,被拉着握住门把的手都是一抖。

“我……”

他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门就咔哒一声被打开,门口的人臭着一张脸看他。

“天黑了还不回家,在折腾什么?”

汪沐颜一听梁勋晨的态度就开始炸毛,栀子花的花瓣都被气掉了,他口气嚣张道:“我要你管?”

阿源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口,想打断他们的针锋相对。

“沐颜……”

可是汪沐颜根本不听他的,还往火上浇油。

“反正我们都是要离婚的人了,你何必操这份心。”

梁勋晨进了玄关,他比汪沐颜高大太多,一下子就把人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我不管你,我总要管团团吧。”

“你……”

汪沐颜也冷下脸不说话了,他心里直冒酸水委屈得像是被泡进了醋里。

梁勋晨你这个猪蹄子!

说你不管你就真不管了啊。

梁勋晨察觉不到小骗子的纠结,转过身客客气气的给人道谢:“阿源,谢谢你帮忙照顾团团了。”

“你跟我需要客气这个?”阿源耸肩,拉着汪沐颜的手递给他,“快把你家的omega带走吧,我还嫌你们一家人烦人呢。”

“我才不跟他走!”汪沐颜生起气来,一下子甩开,像个孩子一样气鼓鼓的径直走出了大门,“我自己走!”

梁勋晨看了看已晚的天色有点犹豫。

“那团团……”

“哎哟,你们可饶了宝贝团吧。人家委不委屈啊,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们又给他折腾醒?”阿源简直拿这对不靠谱的家长没法子,“就让他在我这儿睡了,明天我给您完完整整的送回去,行吗?快走快走,别在我家浪费时间。”

梁勋晨又谢了一声,准备往外走,又被喊住。

“对了,梁勋晨,我跟你说件事。”阿源站在别墅门口逆着光说话,“你和我们沐颜是离婚还是怎么的,我不干涉,也没资格管。不过,你可不能用我当初那件事去折磨他,你现在既然失忆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再给你重复一次——”

“下黑手的不是他,该受惩罚的也轮不上汪沐颜,再者说,其实我那天……”

阿源似乎脸色红了红,他回头看了看,没见到汪沐轩的身影,才压低了嗓子继续。

“身上带着抑制剂,所以我和沐轩的事……是我在主动。”

他看着自己从小便相识的好友头疼不已。

“你好好对他,我不想你哪天恢复了再来悔不当初。”

梁勋晨没有回话,阿源却忍不住继续讲。

“说真心话,你有多爱他你自己不清楚?还非得我们点醒?傻了吧唧的。”阿源摆了摆手,“快去吧,去找他,沐颜他怕黑的。”

汪沐颜他怕黑,骄纵,幼稚,倔强,固执……

还有爱你。

梁勋晨快步走到院里的时候,汪沐颜正僵着一张脸站在路中央,脸色冰冰冷冷,手却捏得死紧。

梁勋晨下意识眉头皱得更深,走得更急了点。

他拉住了汪沐颜的左手腕,吓得人一个激灵。

“梁勋晨?”

汪沐颜一下子用右手拉住了握着他的手背,他强撑着的勇敢都被黑漆漆的世界折腾得七零八落。

“是我。”

梁勋晨一开口,那只紧绷的手便放开了他。

“你……你拉着我干什么?”汪沐颜想挣扎却甩不开,只能被牵住。

“你要是自己敢走,我就不拉你。”梁勋晨一下午的气还没消,语气还带着急躁,“你说你天一黑就走不动道,你往外头跑什么?”

汪沐颜心里头一阵阵委屈:“我下午让你和我一路,你不是不愿意吗?”

不愿意和他一起出门,又要凶他一个人出门不回家,梁勋晨脑子有毛病不记得他就算了,怎么人又变这么凶。

“你……”

梁勋晨气得堵心,出去起草离婚协议,还要像小朋友一样手牵手出门吗?

他不想再争执,只能叹气。

“算了,我们回家再说。”

“我不回去。”

汪沐颜这么说,然后站在原地死活不动,梁勋晨担心扯伤小坏蛋的手腕,也只好站住了。

“你不回去干嘛?”

汪沐颜倔得不行,说话更是尖锐难听。

“我回去干嘛?又不是我的家了!那套房子不是说好了分给你吗,我又不稀罕回去!”

“汪沐颜!”

小骗子被梁勋晨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

梁勋晨脾气好,他认识对方这么多年,碰到对方生气的时候寥寥。反倒是他自己常常闹性子。

可是,真到了梁勋晨动气的时候,汪沐颜却怂得不行。

他不敢再开口挑衅,只能夹着尾巴被拉着走。

“回家!”

汪沐颜嘟囔:“我不……”

“恩?”

小骗子默默认怂,跟着自己凶巴巴的alpha走了。

“……你走慢一点,拉痛我了。”

就很讨厌他,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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