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但其实邵周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情。
“你不可以再和别人登台表演。”邵周说道,他至今忘不了那个女孩挑衅的眼神,邵周从小娇生惯养,占有欲极强,江别故既然成为了他的人,自然不能再和别人狼狈为奸。
江别故的神色有些不耐烦,“还有呢?”
邵周立即顺杆往上爬,“不可以再和别人走得近,男的女的都不行;必须二十四小时接我电话,让我随时知道你在哪里;如果有人追求你,你就告诉他,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实在不太像刚刚交往的人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霸道的主人在对他的宠物约法三章。
事实证明,男人是否为大猪蹄子与体位毫无关系。本来邵周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与江别故缠绵一夜从此老死不相见,万万没想到江别故这么在乎名声,竟真的被这下作伎俩唬的一愣一愣。
他几乎病态得想要得到江别故,无非是因为那天在朋友面前夸下的海口,以及被江别故的漠视所激怒。
如今他已经成功地睡了江别故,成功地算计出了名分,理应对江别故的迷恋就此结束。
但邵周发现他大错特错。或许这将近两年的追逐,不只是因为胜负欲作祟而已。
江别故冷冷地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邵周心里有些凉,强笑着拽着他和自己拍照,假装迫不及待地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面。
果然不出十分钟,下面的评论骂声一片,甚至还有人贴出了昨晚邵周给江别故灌酒的照片,江别故的朋友很快闻风赶来,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来打抱不平。邵周看在眼里,一向没脸没皮的他突然有些难过。
但他也从未想过回头。
如今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
邵周从学校毕业之后,便进了家里的一间公司。毕业了之后,他的朋友们回老家的回老家,出国的出国,就连谢然都飞去英国深造,邵周的朋友越来越少。职场与学校不同,即便有人对他的身份毕恭毕敬,但始终无法彻底交心。
于是邵周只能越发的想要霸占江别故。
但江别故始终与他是不一样的。他善于交际,成绩极好,身边从来不缺人。以前邵周加完班,回到家空无一人,他习惯性地登上论坛,上面总是会有江别故的照片,身边围绕着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
要不是江别故一如既往地喜欢在床上压着他干,邵周早就会怀疑江别故是否出轨。
是的,邵周非常确定,不管江别故心里有没有别人,自己的肉体至少他是非常满意。
只是有时候心里也会有些悲凉。曾几何时那个叱咤风云的邵小少爷,也沦落到了用身体留住男人的下场。
情人节的那天早上,邵周是被生生干醒的。他全身被江别故脱得一丝不挂,那男人强迫他的臀部高高拱起,面无表情地在他的后*里泄欲。邵周把脸埋在绒被里呻吟,有些神情恍惚。
突然枕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邵周的。
江别故停了下来,淡淡地开口,“接电话。”
邵周摸索了半天,按下了接听键,一个兴奋热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周周,我从英国回来了!”
是谢然。
邵周还没来得及反应好友回国的事实,江别故突然大力侵犯他的后*,邵周一下子没忍住出了声:“啊……”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有些疑惑地开口,“周周……我没打错电话吧……”
生怕再让他听见更羞耻的东西,邵周连忙挂了电话,转头对江别故怒目而视,“你……你好过分!”
江别故脸上带着平静的嘲讽,“他打扰了我的兴致。”
他埋下头,一边狠狠地抽*一边在邵周耳边说,“要是让他知道你这几年都死皮赖脸地求着我干,不知道还会不会愿意把你当成朋友?”
邵周其实早已没了什么朋友。
和江别故交往之后,他的名声变得极差,原先的朋友都渐渐远离了他,只除了谢然。只是那时邵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整日围着江别故转,连谢然出国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没工作的时候,邵周就一个人在家里吃饭,一个人在家里上网,一个人在家里发呆,一个人在家里等江别故回来。
江别故的朋友几乎也都不喜欢他,邵周也留着几分傲气避免自讨没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孤僻偏激,只非江别故不可呢?
做完之后,江别故进了浴室,邵周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江别故冲了个澡,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周身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对着邵周皱了皱眉,“喂。”
邵周没看他。
江别故沉下脸,弯腰捏住他的下巴,“谢然回来你就这么高兴?”
邵周不太懂他此时的语气,他闷闷地回了一句,“嗯。”
江别故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嘲非嘲的笑。他说道,“那正好,今天是情人节,既然你这么想他,干脆和他一起过好了。”
他这话听上去有些像吃醋,但邵周早已学会抗拒这种自作多情。他知道江别故看不起自己,这么说也不过是真的说出了心里话。
江别故以为他的照片藏得极好。但其实并不,那些照片其实一直都只是在手机里,只要江别故稍微带着醋意去审查他的手机,很快就能发现这些能威胁到他的证据,
邵周想,只要江别故多了几分对他的在意,哪怕只是几分,他都可以心甘情愿地销毁那些胁迫他的证据。
可是江别故对手机的态度和对他的态度从来一样,只是漠不关心。邵周一次次地期盼总会落空,到了最后索性根本不报期望。他愤恨地想,既然江别故这么不把他放在心上,那也别怪他邵周一辈子都拽着他的把柄不放。
邵周心底涩涩的,闷在被子里说道,“好啊。”
在江别故摔门而去之后,邵周也没真的去见了谢然。
他给谢然回了一个电话,五年的时间丝毫没有让谢然的成熟见长,只听那二傻子大大咧咧地在电话那头说道,“我给你说,这次我能回来还真是废了老大的劲!我家那老爷子让我连着读了硕士和博士还不够,竟然还想让我去读个博士后!真拿我当曲文星君转世了!”
谢然接着又絮絮叨叨,“我又是断水又是绝食,终于把我家那老头子磨得开了口,让我回国来遛两圈,这次要是玩不够本,我就不回去了!你赶紧给我约约,什么张老二王小五,统统给我约在一块,不醉不休!”
邵周哽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早就没和他们联系了。”
谢然沉默了一瞬,很快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那也没事啊,没联系就没联系,我和你喝一场也是一样的!”
“改天吧,”邵周说,“……今儿是情人节呢。”
谢然啧了一声,邵周都能想象他紧皱的眉头,“还和你那心肝宝贝不离不弃呢?”
邵周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行吧,”谢然在那头说,“反正时间多的是,咱俩改天再聚。”
邵周又和他续了会儿旧,才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情人节,但江别故从来不会在意这种节日。邵周好面子,每逢秀恩爱的大好日子他绝不肯落后于人。若放在往常,邵周惯例会用裸照威胁江别故一通,逼着他不情不愿地与自己约会合照,以便在社交网站上营造出一种亲密的假象。
但今天邵周突然觉得累了。他想起刚刚谢然在电话里对他说,“既然和江别故在一起没那么开心,那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为什么不离开江别故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如今谢然终于替自己问出了口。毕竟没人是天生犯贱,这又不是人人喊打的旧社会,好聚好散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那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江别故呢。
邵周躺在江别故和他一起买的贵妃椅上思考着这个问题。
江别故一直很冷淡。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江别故总是给足了他面子,所以即使周围的熟人都知道江别故没把他放在心上,却也没这底气对他邵周冷嘲热讽。
这房子是江别故买的,房产证上却是邵周的名字。倒不是邵周贪图这点资产,只是这很明显又可以成为他秀恩爱的资本。包括这间房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饰,都是邵周拉着江别故一起去挑选,一起在家里布置的。
除了固定的节日江别故会送他礼物,每年邵周生日,江别故总会定上一处海岛,带他去孤岛上度假。那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在海里拥吻,在沙滩上做爱,酣畅淋漓之后倒在海鸥声里望天数星星。去年生日那天,江别故对他格外地温柔,邵周都以为江别故真的爱上了他。
他赤裸地躺在江别故的身下,摸着他胸口的纹路,怀着期望开口问道,“江别故,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呢?”
江别故猝不及防地冷下脸。他将下体抽离,不顾邵周还硬着,冷冰冰地开始穿浴袍。他背对着邵周说,“怎么可能。要是我不和你过生日,你是不是又要用那些裸照威胁我。”
邵周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他呆呆地在阳台上吹风,直到十二点将过,才匆匆挑了两张照片,发到了社交软件上,很快收获了许多点赞,除了江别故的。
也有人发现了这个事实,在下面评论道:“男朋友都不祝你生日快乐?”
邵周漫不经心地回击:“他在我身边睡着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他很清楚,江别故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揭穿他。
虚荣和空洞在他的身体里互相撕扯,但邵周认为这样就足够了。他爱着江别故,不明事理的人认为江别故也同样爱着他,这假象能够维持他那点不值一提的爱意和自尊心,真的已经足够。
真正击垮邵周的是一张照片。
情人节那天邵周哪里都没有去。他心里还有着可耻的期待,即便没有威逼利诱,江别故也能在特殊的节日里留在他身边,给他几分温存。但他坐在沙发上,直到天黑,江别故也没有出现。
邵周的兜里藏着一对戒指,是他准备在今天送给江别故的。这些年里,邵周也陆陆续续地送过江别故许多东西,但从此也再也没有见过它们的影子。
邵周猜江别故应该是随手就扔进了某个垃圾桶里。更过分一些,被他送给了某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总之邵周从来没有看见江别故用过它们。他也不是不可以使出逼迫的手段,但其实不仅仅是被逼迫的人,如果长期得不到回应,独角戏的主演也能唱得一出疲惫不堪。
邵周不愿意思考更多的问题,他想要见江别故,现在就想见,但他不知道江别故去了哪里。他开始打江别故的电话,一般电话要响很久江别故才会接,这很正常。
但这天邵周打得格外地久。直到江别故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屋,他都没有接邵周的电话。
邵周知道江别故去了哪,这不是江别故第一次去酒吧。他红着眼,仰着头冲到江别故的面前,大声地控诉道,“你去哪儿了?”
这场质问其实没有什么气势。江别故的个子很高,比邵周高得多,后者踮起脚尖才能将将够到江别故的下巴。
江别故微微垂眸,邵周都不用看,就清楚那双眼睛里一定写满了轻蔑。
江别故道:“今天我和朋友去了酒吧,没有立刻接你的电话,来搭讪的人问我是不是单身,我说是。”他侧头,嘲讽一笑,“你可以把我的裸照放在网上传阅了,邵公子。”
邵周半天没回过神。大多数情况下,江别故是冷漠且沉默的,露出这样的尖牙利嘴,倒还是头一次。
原来不止是唱戏的人觉得累,连台下唯一的听众都觉得厌了。
但即使是这样,邵周也没想过放手。他固执地站在原地,徒劳地威胁着,“你、你这是第一次不听我的话,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我一定……”
“真是难为你了。”江别故冷嘲热讽道,“在见过谢然之后还能想起我这有根好用的按摩棒。”
邵周绞尽脑汁都没想明白和谢然有什么关系。但根据以往的实际经验,江别故应该是看不惯他这样习惯用权势压迫良民的人,身边竟然还会有一两个知心好友。他沉默了一瞬,决定还是为自己辩解几句,“我没有去见他,我一直在家里等你,因为……”
“今天是情人节啊,江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