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时秋风拉着行李箱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了,其实下午没课,但是他不想那么早出发,因为要借住在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亲戚家里,去的早了难免要各种寒暄,时秋风最怕这个,别人口头的关心和表演出来的亲切都会让他觉得浑身难受,不如躲过去。
十一月的北方天黑的很早,亲戚家的住址离学校并不远,于是时秋风决定走着过去。行李箱上的滚轮在地上拖出哗啦啦绵长的声音,在安静的街区显得有些吵闹,但是又落寞的很。
这次不能再在学校住宿实在是无可奈何,他一个月内打了某室友三次,辅导员有意偏颇想替他换个宿舍把事情压下去,但是学生家长闹到学校来,一副势必要让他退学的架势,无奈之下辅导员只好做出公平的姿态,将他赶出宿舍去,以此来保证他能安安稳稳的继续读书。
老家的奶奶得知这个消息急坏了,拿着她的诺基亚眯着老花眼在发黄的电话本上翻找了一天,终于联系上了在Z城工作的舒重。
舒重十几岁就离开老家出门打工了,孤身一人十年有余,跟他人早就没有什么藕断丝连的亲缘关系了。
按道理讲他实在没理由帮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是时秋风奶奶小时候照顾他良多,一想起奶奶满脸慈祥的笑,就觉得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帮。
他租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市区边缘这样的房子也不算便宜,一个人两个人都是住,只是他有些害怕这些年轻小孩儿,听说时秋风是在学校跟人有矛盾了,只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舒重到家的时候时秋风手表的指针刚好指向九点半,他看着拖着长长身影踏着月光走向他的男人,不知怎么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重哥吗?”他想表现的有礼貌一点,但是这似乎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时秋风?”
“嗯。”
舒重这才定睛看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在远处昏暗的路灯光下,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舒重好像并不太想浪费时间,他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在玄关处停下,打开鞋柜丢给时秋风一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然后往前一步打开一个小抽屉翻找着什么,片刻,他扒拉出一个门禁卡还有一把崭新的钥匙。
“你自己找个钥匙环。”说着把两个小东西拿给时秋风。
时秋风点点头收好,抬头继续看着舒重的动作。
门口有换鞋的凳子,但好像舒重没有坐凳子换鞋的习惯,他只是抬手扶住墙壁,两只脚互相帮忙就把鞋蹬了,然后伸长腿随意的把拖鞋勾过来穿好。
注意到时秋风的目光,舒重才恍然大悟道:“哦哦,忘了你还在。”
时秋风:......
舒重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靠近客厅的房间说:“你住那儿,被褥枕头在柜子里。”没有给时秋风缓冲的时间,转而又指向和客厅联通的另一边,“那是厨房,你要用就自己收拾,卫生间在你房间隔壁,你可以随意,我用的是我自己房间的。”
说完就消失在了时秋风的视野当中,丝毫没有给时秋风说话的机会,这让严阵以待的时秋风放轻松的同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他甚至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跟同学打架。
一点也不像长辈的样子。
时秋风摸索着找到房间的开关,轻手轻脚的将行李箱拉到屋里打开,在这个城市待了三年,他的行李竟然只需要一个箱子一个包就能装完,蹲在一旁收拾东西,时秋风不由得自嘲道:“我果然不属于这个地方。”
其实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想的,大一那会儿他从乡下来到这个省会城市,他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从尘土飞扬的家乡来到高楼林立的Z城,怀里揣着的是满腔的热血和沸腾的斗志,他有梦想,他还想带着奶奶离开那座摩托车经过都会荡起一层灰的小村庄,来到这所连公交和出租都要按规停靠的大城市。
那会儿他看着堵成长龙的车都觉得兴奋,脑子里幻想着自己将来有一天成为一个城市白领,可能也会开着车堵在某个地方,那样也挺好的,还能堵车,说明有车。
“叩、叩、叩。”门被有节奏的敲响,来人仿佛有些不太确定他是否睡了,敲门声轻巧的很。
他立刻从行李箱旁边跳出去开门,蹲的太久又站的太急,时秋风眼前出现了几秒钟的黑屏。
“你没事儿吧?那个......我准备吃宵夜,你要吗?”语气里没有关心的询问,时秋风在几秒的眩晕中靠对方的语气捕捉到话里的含义:只是礼貌问问,别答应。
时秋风甩了甩头迅速恢复了正常,正要让人称心如意的说出拒绝的话,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舒重估计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客气,但也很快跟着点了点头。
“你想吃什么?”说着便低头划拉着手机转身向客厅走去。
看着舒重的背影,时秋风很快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点头的理由。
这人长得太好看了,时秋风活了22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舒重换了一套看起来更舒适的居家服,他本身就瘦,家居服宽松,衬得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略长的头发被他随意拢在耳后,似乎是洗了脸,鬓角的头发还被水碾在一起并在尾部聚拢起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水珠。
他的皮肤很白也很透亮,像注重保养的女明星,但是舒重好像比女明星还漂亮。他鼻子高挺却不坚毅,双眼皮窄窄的把大小合适的眼睛衬托的恰到好处,兴许是太白了导致眼尾有些发红,嘴唇殷红的像是刚被人均匀的咬过了,他鼻子上还有一颗针尖点上去般的小痣,睫毛也沾了水,忽闪忽闪的......
时秋风不合时宜的在脑子里从鼻子到眼睛,再从眼睛到嘴巴,从嘴巴再到鼻子的反复琢磨着舒重的长相,终于在脑海里挖掘到一个今天刚从网上看到的新词--“破碎感”
舒重就很有一种浓浓的破碎感,让他特别想问问舒重有没有什么烦心事萦绕在心头。
“我点好了啊。”
“啊?”时秋风被舒重的声音拉回现实。
“我问你想吃什么你不说,我就点了我想吃的,你等会儿看看,不爱吃就自己点别的。”
“我都行。”时秋风发出了随便的声音。
舒重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斜睨了他一眼,问:“想什么呢?刚才。”
时秋风觉得喉咙都是干哑的,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身为体育生身边也都是如自己一般的糙汉子,他不知道怎么和女生相处,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和看起来有点像女生的舒重相处。
好在舒重没有追问,只是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走到饮水机旁边,自顾自道:“喝水么?......怎么又没水了。”说着他抬手将空桶拿下,踢了踢旁边全新的桶装水。
“我来帮......”
“你”字还没落地,舒重便一只手将水桶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只是稍微一助力,水桶便稳稳的待在饮水机上了。
抬手时衣袖滑落到大臂,时秋风这才看见舒重手臂上的薄肌,简直能一拳打飞一个毫无防备的时秋风小朋友,说来也怪,只这一下,时秋风看舒重哪哪都跟刚才不一样了,他眉毛挺浓密的,虽然修剪过,但还是能看出男人眉毛独有的样子。
嗯,刚才肯定是他鬼迷心窍没看清。
舒重端了杯水又回到沙发上,开始跟新室友约法三章:“我自己住惯了,作息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可能会回来的很晚,这房子隔音不好你多担待。”
时秋风:“嗯。”
舒重:“平时最好别带人回家,我不喜欢吵吵闹闹乱糟糟的。”
时秋风:“嗯。”
舒重:“你要做饭就注意燃气灶上那个警报器,那东西稍微有点儿烟就会响个不停,别把消防队弄来了就行。”
时秋风:“嗯。”
至此,两个人已经为对方花光了自己的耐心,各自看着手机,等到外卖来了,舒重将时秋风的那份递给他,便自己端着往阳台上去了,摆明了不想跟人再有交流,时秋风便也识趣的拎着袋子回到他的房间。
闻着麻辣烫的香气,时秋风才终于觉得自己确实饿极了,在冷风中走了快半小时,又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在食堂吃的那点儿饭菜早就消化干净了,这会儿觉得这碗麻辣烫就像人间美味。
他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手机里辅导员发来的短信,辅导员是个刚研究生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可是关心人的语气却总是看起来很老成,就好像......当妈的。
时秋风不知道,他从小就没有妈,他觉得当妈的应该就是辅导员这样的,在真相一团乱麻的时候她总是能精准的找到那个线头,然后一点一点捋清楚,决不让自己的孩子含冤受委屈。
辅导员发来了很多条,大概就是问他有没有找到亲戚的住处,亲戚有没有接到他,住的是否舒服云云。
时秋风不太习惯这种交际但是又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便认认真真的逐条回复过去。
吃完饭时秋风出去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时秋风随手关上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了进来,时秋风的头发没有能擦的太干,水浸到枕头里润湿着他的脸,他似乎没有感到不适,只是贪恋的朝枕头里蹭了蹭。
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微信验证消息,他点开看,是一个卡通小狗头像的人,验证消息是:“WIFI密码是SCsc0825。”
时秋风通过了舒重的好友验证,发去了一个:“谢谢。”
舒重没有回复他,时秋风觉得这个人不仅长得好看,人也还挺好相处的。
刚才还帮自己倒水喝来着。
莫名其妙的,夜里就梦见人家了。
时秋风怎么也没想到,那天竟然是一个月里除去做梦以外他和舒重唯一的一次见面。
舒重的作息时间确实非常不固定,如果不是客厅桌子上时而移动的水杯位置,时秋风可能会以为舒重根本就不住在这里。
而时风自己也并非时常在家,白天他都有各种兼职要做,晚上回去睡个觉,第二天就又早早出门了。
时秋风上学是助学贷款,收入还有家里承包出去的农田,祖孙俩暂时的吃穿是不用愁的,但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有很多忧患意识,人老了容易身体不好,多存点钱总是好的,再加上舒重家也不能真的白住,之后还是要把这些房租补上的。
所以他跟着一个朋友来到了眼前的地方......
硕大的灯牌上书了两个潇洒的大字:“繁星”,字的周围也都是星星点缀的装饰,好看极了。
临近一月,Z城已经到达了一年中最冷的季节,时秋风穿着一身墨色短款羽绒服和灰色加厚运动裤,脚上踩着洗的有点发黄的白色帆布鞋,晚风将周围的常青树吹的猎猎作响,时秋风手揣在兜里,脖子缩了缩,问:“张展,我们不能进去等吗?”
张展像看到了世纪前的野人一般,惊讶道:“大哥,像繁星这种高级会所没有人带我们怎么可能进的去,再等等,多哥这会儿正忙呢。”
话音刚落,门口便走出来一个打扮精致的男孩儿,穿着白色破洞裤,贴合的剪裁将他的腿型完美的勾勒出来,上身也只是堪堪挂着一个花衬衫,衬衫上用金丝勾出一只凤凰的图案,在时秋风这个大学生眼里这并不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但看起来却觉得质感很好。
“何其多!”张展朝他挥挥手。
叫何其多的男孩儿好像并不乐意被这样喊,撇了撇嘴站在原地,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娇俏的样子跺了跺脚:“冻死我啦,你们快点过来呀。”
会所内部暖气比舒重家里还足,刚进到里面时秋风便热的脱了外套挂在手上,刚进门的样子很像时秋风刚上大学时去过的KTV,内部一个巨大的舞池,周围昏暗处坐落着各异的休息区,一簇一簇的人待在他们各自的地方狂欢。
射灯有节奏的打在大家身上,头顶还有许多圆形的氛围灯不停转着,这些光线跟随着音乐律动,并不让人觉得很刺眼。
何其多拉着他们穿过舞池,穿过动感的音乐和乱舞的人群。
路上何其多问他们:“想做什么工作?”声音一半都被淹没在嘈杂中,好在何其多本身就够用力。
时秋风毫不犹豫大声回答道:“什么都行!”
来到稍安静的楼层里,何其多打量着时秋风,摸着自己小巧的下巴,疑惑道:“什么都行?小小年纪这么缺钱?”还没等时秋风回答,便自己猜测道:“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勾当吧?”
时秋风还未说话,张展便又插嘴道:“我们可是大学生哎。”
何其多却伸出食指转身指向他们,说:“大学生是最容易被人骗去做违法勾当的好吗,因为你们太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且容易被策反,被推动。”
门关上灯打开,时秋风这才定睛看向何其多,跟刚才门口的感觉不太一样,虽然打扮的很风流,涂了口红还化了蓝色的眼影,可日光灯下的状态看着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只见何其多转身坐到高凳上去,晃悠着腿道:“陪人睡觉能做吗?你长得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是也够俊俏了。”
这句话本来听起来是有些难堪的,可时秋风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舒重,舒重应该算得上是“漂亮”了,反正他第一次见那么漂亮的人,何其多也很漂亮,可是就是没有美到摄人心魂的地步,舒重好像就有。
但这也只是见了一面的印象而已,时秋风知道自己对舒重的印象有自己臆想的成分,毕竟两个人的会面还不超过一小时。
聊天除去刚加上好友那次,也就是前几天,时秋风刚发了一笔工资,凑了个整数要转给舒重,舒重回他了一条语音,说:“你算是我弟弟,放心在这儿住,我不收钱。”然后就再也没有过沟通了。
兴许是那句“你是我弟弟”触动了时秋风,时秋风对舒重产生了一些探究欲,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想正经把他当个哥哥来看待。
时秋风也曾看过舒重的朋友圈,但是舒重好像和他一样,不怎么爱玩那个东西,于是他什么都没能窥探到,说起来同住了一个月,可他从头到尾对舒重的了解深度就只到他们家的WiFi密码而已。
“你别逗他了,他又不是我,他脸皮薄的很。”回过神来张展已经挡在了时秋风身前。
时秋风惊觉自己走神良久,猜想可能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吧。
何其多不满的看向张展,撇撇嘴问:“倒是你啊,不好好上学跑来这儿干什么?”
张展摸了摸鼻子,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干么。”兴许是何其多的眼神太过犀利,他立马拉着时秋风打哈哈道:“哎呀多哥,我主要是陪秋风来的。”
何其多也不再多说,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起身拍了拍时秋风的肩膀,对他们说:“给人端酒送吃的吧,等下我找个人来带你们。”
三个人从房间里出来,然后踏着楼梯走进热闹中,另一边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漂亮男人皱着眉头趴在栏杆边上,低头看下去。
身后的人叫他:“舒重,怎么还不回来?”
他转身走过去。
“透气怎么跑出去那么久。”那人伸出一只手臂,舒重很自然的走过去,把自己放在他的臂弯上。
“外面更闷,今天总觉得不舒服。”舒重伸手顺了顺胸口的气,说:“我等会儿能早点走吗?”
...
两个大学生凌晨才结束了一夜的工作,何其多把他们叫到吧台结账,时秋风老老实实的交出一沓钞票。
张展瞪大了眼睛,眼珠子跟着那沓红纸走。
时秋风老老实实道:“这是我送酒的时候一个姐姐塞到我兜里的,我腾出手还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何其多趴在吧台上一张一张数,他数的潦草,约莫有一百张,拿住一端在手上拍了拍,声音厚重好听,抬头看却发现时秋风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好似内心认定了这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
“在这儿,自己赚的都是自己的,这钱都要上交那我这老板也太不讲道理。”何其多无趣的把钱还给时秋风,似乎对他没有反应的反应很是不满,“人家还想让我牵个线包你呢,看来也没戏喽。”
“我去,我怎么遇不见这好事,明天换我去三楼包厢好了。”一旁的张展终于插上一句话,不满已经要溢出来了,“二楼净是些奇葩,能直接把我端的果盘给撞翻,你们想想那场景......”
何其多睥睨的目光看向张展,“有你什么事,弄撒果盘还有理了,从你工资里扣昂。”
说完,何其多将椅子推开,起身捏起面前盘子里的点心放进嘴里,抄起一旁的白色羽绒服套在身上,说:“我走了,你们晚上早点来。”
家里刚洗完澡准备睡觉的舒重收到了时秋风发来的微信,“重哥,周末你有空吗?”
舒重下意识的往时秋风房间的方向看过去,突然想起夜里在繁星刚见过他,此刻才六点多,他应该刚下班不久,并不在房间里。
他擦了擦头发,拿起手机面无表情的回:“没空。”
时秋风几乎是秒回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
舒重垂眸看了一眼,直接退出页面锁了屏,把手机往床头一扔就踱步到浴室去吹头发了。
没收到回复的时秋风猜想是舒重又睡着了。
自己是不太会且很讨厌这种低效率交流的,但是人家给了个住处,且舒重也说了,俩人算是兄弟,那他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住下去,好歹要分担一些房租的。
直愣愣的转钱舒重不一定会收,到时候说不定又要你来我往的说些没用的话浪费时间,自己又不会这个,到时候肯定是尽显尴尬,时秋风想,这事儿还是得当面聊。
回学校的路上张展还在嘟囔着刚才没说完的果盘的故事。
时秋风没什么心情,实际上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的任何八卦感兴趣过,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糟烂,他自己的就够他喝一壶了,实在没有精力分给别人的琐事。
“是有人来抓奸啊你知不知道,我去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男小三,真够稀奇的。”张展似乎没有那种彻夜不眠的疲惫感,在时秋风身侧边走边说:“我是不理解这些有钱的男的,放着家里的老婆不亲热,跑到这儿来找男人上床,搞得多哥扣我一盘水果钱,真他妈的晦气。”
“嗯,你室友给你拿书来了。”时秋风抬抬下巴将张展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张展则很快让时秋风得了逞,跑过去从同学手里拿到了他的课本,拽着时秋风就往最后一排去,时秋风也从善如流的跟着走了过去,他必须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一整晚的超负荷工作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大脑将所有的疲累都传输到了身体上,所以老师一开始讲课他就困的掉头。
在张展的掩护下时秋风成功的将一上午的课都上成了睡觉课,中途换了一次教室也没能让他清醒多少,换张桌子依然倒头就睡。
铃声响起的一瞬教室便开始躁动,张展起身拍拍时秋风的肩膀,把人叫醒后就打招呼走了。
时秋风则在同学们的喧闹声中逐渐清醒,稀稀拉拉的人群离开教室奔向食堂,教室重归平静,风把窗户上挂着的拉帘吹的呱嗒作响,时秋风也彻底的从迷蒙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