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高子衿见他俩情绪稳定了,方趁机解释,“我是从京城去青州赈灾的将军,路过此地,想在此处歇息一宿。”
“将军?”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眼里尽是迷茫。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这个店铺没有老板吗?”
老夫妻俩一听,便忍不住抹眼泪了。哭道:“造孽呀!”
原来,老夫妻俩便是这店铺的掌柜的。前些日子,青州发洪水导致流民肆掠,许多人无家可归。青州据此二百余里,常有去往他处投奔亲戚的流民路过。
三日前,有一队号称是朝廷派来的军队在此歇脚。原本就对军队有畏惧感的村民表现得异常恭敬。那帮子人拿出一个令牌,号称是守城将军的手下,由于灾民过多,他们需征收粮食与钱财去赈灾。
村民们一听,哪敢反驳,只好纷纷拿出家中的积蓄。那些人却对征收结果不甚满意,征收未果,竟然直接暴力抢劫。
“小民听说,方圆两百里的村落都被或多或少的征了粮食和财物。”
众将士一听,哪还不明白,这哪是军队,恐怕是强盗。
他们对这种行为异常不屑,高子衿的军队皆是随着他在外征战多年的战士,行事作风皆受高子衿影响。再加上高子衿对下管教严格,日久天长,高家众将士各个都是有血性的好儿郎。
副将慷慨道:“依属下看来,他们不是假装战士的土匪,就是像土匪的战士。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好好管教一下!”
高子衿吩咐副将去寻找躲起来的村民,记录下被掠走的财物总量。
老夫妻俩收下高子衿给的银两,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上等的房间仅剩两个了,说是上等,也只不过是有朴素的被褥与枕头。
皇帝占了一个房间,安幼清身子骨弱,也占了个房间。
高子衿拉着郁长生出门,准备随便在哪儿应付一晚。
正踏进房间的皇帝回头,笑道:“等等,子衿和我一个房间吧,都是男人,不用避嫌。”
作为皇帝,司马攸平日里的起居很朴素,贴身伺候的人也就小福子一个。好在他也不矫情,只吩咐人将房间打扫干净。
夜深人静之际,草木芳香隐隐浮动,虫兽鸣叫,万物在春天都开始蠢蠢欲动。
司马攸看了看在窗边站着,目不斜视的高子衿,心下闪过捉弄的意图,只让堂堂大将军去打水。
等到打的水填满了半人高的水桶,司马攸当着他的面脱得剩下一件内衬,上等的丝绸垂感极好,贴在他身上。
他偏头看了看高子衿,干咳了一声。
“将军可否回避一下?”司马攸觉得高子衿不太有眼力劲。
高子衿拿着水桶,似乎向前走了半步,眼神猝然闪过光亮。
然后行礼,道:“微臣退下了。”
司马攸“啧”了一声,自将衣物脱下,衣服自莹白的肩膀滑落。
明月高悬,夜风却还是微凉。
高子衿离开了村落,来到小溪边,脱掉衣服,一头扎进小溪。
想起刚才看到司马攸时,那股莫名的热意,似乎从自己的小腹流向四肢百骸。
高子衿懊恼地拍了一下水面,回味着方才司马攸身上的味道,奶香味,奶娃娃的味道?!
那奶香是司马攸身上的味道……
客栈中,司马攸掬起一捧水,脸颊绯红,将水淋在自己胸前。
平日在皇宫,司马凌每日都要缠着自己吸奶水,离了司马凌,胸前涨奶涨得厉害,奶水甚至顺着内衣渗了出来。
尽管很羞耻,然而,忍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了可以洗澡的地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司马攸将手置于自己胸前,将多余的奶水挤出来。他白皙的皮肤被热水蒸得粉红,修长的手指置于胸前,缓缓动做着。
司马攸似乎不太受得了这种刺激,一只手抓住浴桶的边缘,用一只手去试探、揉搓胸口。先从ru头周边开始,收拢掌心,慢慢靠近ru头,将积累的乳汁挤出。
莫名的快感让司马攸的脸越来越红,咬着下唇情难自禁。
这幅画面是如此暧昧,蛊惑人心。
一窗之隔的高子衿先是有种猜想成真的恍然大悟,随后“轰”地,脸上腾起可疑的红色,身下的某处迅速抬头,他的眼眸骤然暗下来,呼吸开始急促。
房内的男子尤不自知,司马攸胸口带着乳白色的汁液,气喘吁吁地趴在浴桶边缘,脱了力般地半眯着眼睛,白皙的肌肤上还泛着粉红,活脱脱一副餍足的样子。
“司马攸……”高子衿喊他的名字,轻飘飘的,一瞬即逝。
你到底是谁?
终于舒坦了的司马攸裹着被子,昏昏入睡,完全陷入黑暗中时,他还在想:“今夜,高子衿不会回来了。”
夜半之际,一股子寒气从司马攸后背贴上来,激得他瞬间清醒。
“高子衿?你在干嘛?”司马攸猛然坐起来。
“高子衿?你在干嘛?”司马攸猛然坐起来。
微弱的月光顷洒入户,高子衿眼光灼灼地盯着他,他的内衬拉到肩膀以下,露出大片结实的肉体,黑色的炙热在他眼中燃烧。
“攸……”
司马攸从他的吐息中闻到了一丝酒气,脸色冷下来。
不得不承认,莫名的惧意和怪异感令司马攸想逃跑。
这幅场景,不就是当年和高子衿发生意外的那晚情景重现吗?
司马攸沉声问:“高子衿,你还清醒着吗?”
回应他的,是高子衿撑着双手,爬过来,越靠越近的脸庞。
司马攸平复了一下心情,续足内力,准备在酒鬼扑上来那一刻给他一拳。
虽不愿意暴露自己武功的高低,但比起失身,暴露自己会武功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高子衿逼近他,司马攸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突高子衿虚空着伸出手,灼灼眼神转向迷惘,似乎在怀念疑惑些什么。
司马攸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他一掌,却见高子衿收回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万分痛苦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攸,我喜欢你!”
司马攸浑身僵硬了半晌,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在足上蓄着力,“咚”地一声,高子衿被他一脚踢下床。
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冷漠道:“好巧,朕可不喜欢将军。”
门外守着的影卫听到声音,隔着房门小声询问。
司马攸推开门,烛火昏暗,只见他手中拖着什么,影卫在门口面面相觑。
只见他们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地上多了个人,赫然是将军高子衿!
司马攸面色沉如水,“把你们的将军拎下去醒醒酒!”
影卫吓出了一身汗,将军胆子也太大了,醉了还敢进皇帝的门,真是……威武!
高子衿扰人清梦,司马攸裹着被子,翻来覆去,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高子衿的味道,某个人强烈的存在感挥之不去。
司马攸皱着眉入了梦。
被子被汗水和不明液体浸湿,身后人不停地撞击与进攻。
司马攸屈辱地跪着,欲向前爬,逃脱身后的束缚。
身后人抓住他的手腕,他仿佛被钉在了床上。
一切皆是混乱,司马攸头晕目眩,被折腾得呻吟不断。
许久后,他的高傲被征服了。
他只能扯着嗓子求饶。
那人凑到他耳边,愉悦道:“攸,我喜欢你!”
司马攸一言不发,只软着身子,腰肢不自觉配合着前后摇摆,发出细碎的呻吟。
身后人顿了一下,手捏着他的下颌,吻在他眼角,吻在他鼻梁,吻在他唇角……
啊,是了,是茶香啊……
继而是如同潮水的空白与快乐。
一夜乱梦。
司马攸阴沉着脸,一大早的,他竟是被大腿的湿润之感唤醒的。
他套上新的衣服,将湿漉漉的裤子扔在了床底。
做春梦这种事,于他而言,是头次,头一次,对象怎会如此诡谲?!
高子衿早就在楼下等待。
司马攸见他一副完全置之事外的样子,于是挂上一张人畜无害的慈爱笑容,路过他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那力道带上了三成的内功,疼得高子衿一个呲牙。
司马攸笑的弧度愈发大了,惊呼道:“哎呀,子衿,不好意思,朕天生力气比较大。”
郁长生看在眼里,转头就兴奋地问高子衿,“师兄,昨晚你把皇上怎么了?”
高子衿淡然道:“喝多了。”
郁长生相当疑惑,昨晚师兄找自己要的那么点酒,怎么可能会喝醉!
司马攸自然也不会相信高子衿昨晚是真的喝醉了,什么喜不喜欢的,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自己。
他捏着拳头,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武功,昨儿个,高子衿不知得死几回了。
军队继续朝前,司马攸却精神怏怏地进了马车。
一只青翠的鸟落在马车的窗棂上,司马攸向它伸出手,它歪着头蹦进他掌中。
司马攸找到它脚踝处的书信。
他将空白的书信置于散发着檀香香炉的上方,片刻后,一行字显现出来。
“周华已被高子衿的人劫走。”
司马攸用内力碾碎了纸,一只手伸出窗外,纸沫随风而散。
片刻后,翠鸟鸣叫着冲破云霄而去。
距青州二十里开外的地方,高耸的青州古城墙已隐隐可见。
可他们却止步于城外,这伙装备精良,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军队被人拦住了。
前方稀稀拉拉、不成队形地站着,几百个人,脸庞消瘦,衣着破烂,眼神却疯狂骇人。摆明了一副要打劫的样子,只是两方不论是武器还是人,差距都很大。
副将喝道:“你们可知道我们是朝廷的军队?”
其中有人壮着胆子站出来,一个高大却瘦弱的中年男子,先是朝高子衿和郁长生鞠了个躬,才开口,“军爷,我等并非是故意要拦着你们,不让你们过去,而是希望能讨要些粮食,家中的女人和孩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呸,宋老爷,不要跟他们废话,什么朝廷的军队?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和城里那伙人都是一伙的!”
一男子暴怒咒骂,身后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想要抢夺粮食了。
高子衿下马,走近宋姓男子,周遭的人握紧了手中的棍棒。
他冷冷地看了眼方才骂人的男子,男子有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气势弱了许多,嗫嚅着说不出话。
“你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家中的孩子,我们也得把粮食带回去!”后面一个年轻人跳出来,颤着声音吼道。
高子衿不理会,单看着行礼的中年男子,问:“宋老爷是吧,我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将军,听说这边有军队屠杀百姓,皇上派我来帮助你们。”
宋宁显然不敢相信他,疑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高子衿指着身后的军队,说服他:“我的人数倍于你,硬拼定是你们败北,朝廷既派我来赈灾,身后的物资和银子都是灾民的,又何必用抢的?”
说着,远处插入一个声音,“请相信我们!”
病着的安幼清缓缓行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行了几步路就出了一身汗,伴随着阵阵喘息。
“我是青州的知府,我知道你是缴纳税赋的大户,宋宁宋员外。”他一口气说完,又喘起来。
宋宁愣了一下,才认出眼前这个又清减了几分的青年是青州知府安幼清。
宋宁当即大呼:“安大人呀!您可回来了,我们盼您盼得好苦呀!”
安幼清深得民众喜爱,只因为灾情发生后,安幼清不顾守城将军曾寺康的反对,将军队所用的军粮救济灾民,结果却被曾寺康以违反军法的罪名抓了起来。后听说安幼清越狱了,在此见到恩人,怎能不感激涕零。
安幼清哽咽着,上前扶着宋宁的手臂,俩人竟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高子衿出来,拿了个主意,“你带我们去你的栖息之所,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们定义不容辞。”
宋宁本就对高子衿存了信任,此时安幼清出现,他愈加深信不疑,道:“好,我相信你!”
军队转换方向,朝着西北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一座破庙。
破庙中聚集了大批的灾民,多是女人和孩子,由于缺乏食物,只能虚弱地缩在角落。
饿得脱了相的孩子们躲在母亲怀中,眼睛异常突出。
高子衿皱眉,吩咐下去:“就地开灶煮粥!赈济灾民!”
不知是谁先下跪的,短短时间,灾民跪倒了一片,高呼:“活菩萨!”
要说此间还有谁是不高兴的,当属皇帝的影卫首领陈锋了。
他用剑抵着地,冷眼看着高子衿,警戒着这群流民,他侧过脸对司马攸道:“高子衿,此人不简单。”
司马攸隐在人群中,随手将外袍脱下,给一旁衣不蔽体的孩子盖上。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鹤立鸡群的高子衿,最后评价道:“可不是,朕的将军,高深莫测。”
说完便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众人喝了粥,皆舔着嘴角,显得心满意足的样子。
破庙外,一个小兵神色匆匆奔进来。
“禀告将军,安大人,他被绑架了!”
郁长生跟着上前,愧疚地避开高子衿锐利的眼光。
“师兄,都怪我,他说他要出去看看四周村民的情况,我就派了两个人跟在他后面。我想着附近都是我们的人,他肯定不会有危险的,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回来。”
“结果,我们找到他们时,那两人已经被杀了。”
郁长生红着眼,对上高子衿的眼神,沉痛道:“凶手是在挑衅我们!”
司马攸不顾高子衿的阻拦,跟着他们去了现场。
惨不忍睹,这是司马攸的第一印象。
凶手残忍至极,他们先是用剑挑断了士兵的手脚经脉,血溅满了周围新生的浅草。
然后,他们挖出了已经痛苦万分的受伤者的眼珠,将他们抛在周围的各色野花中。
最后,他们用绳索套着士兵的脖子,将他俩悬挂起来,重力致使他们的脖颈一瞬间断裂,可谓死不瞑目。
高子衿沉声道:“这里地势颇高,凶手先是给他们喂了腐蚀声道的毒药。然后再算准时间将他们折磨致死,将他们挂在高树上,是为了让他们远远看着不远处的军队,也为了让军队里的人看到他们的惨死之状。”
司马攸忍着怒气,冷声道:“他们这是想动摇军心,可惜在大部队看见尸体之前,我们先一步找到了尸体。”
“厚葬了他们,优待他们的家人!”
高子衿见郁长生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深知郁长生武功虽高强,也曾跟随着师傅行走江湖多年,可毕竟没见过如此恶毒的招式。
他总得明白,离了师傅的庇佑,便是人心不可量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