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没人给我指路,小一成了我的导航,我一路走到书房,王爷还没回来。
书房里有纸墨香气,一排排的书架最先映入眼帘,我走过去看了看,都是线装的古书,我一本都看不懂。
逛完书架我又走到了书桌前,文房四宝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还有一幅字压在镇纸下,我不懂书法,但我也看的出来这手字写得很好,游云惊龙,力透纸背。
这让我对宣王产生了一丢丢好奇。
我还没好奇完,门开了,阳光中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锦衣长袍,青丝如瀑。逆光中我看不大清他的脸,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刀刻斧凿般的轮廓。
他阖上了门,把阳光挡了门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好几把帅!
原谅我文化水平低,我只会这么形容,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真的尽力了。
好吧好吧,再努努力还能说几个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反正能用来形容帅哥的都能形容他。
我的心脏怦怦跳,我的双腿有点软。
听我解释!不是我看帅哥看呆了眼,这好像是原主身体自带的反应,可以理解为肌肉记忆,好家伙,原主怕不是暗恋王爷。
“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靠,声音怎么也这么好听。
我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啊啊啊,行礼要说什么来着,我大脑宕机了。
“要说奴才见过殿下,殿下万福。”
还好我有小一。
古代人真是穷讲究,我很不习惯下跪,也不习惯自称奴才,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平身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去擦屋内摆设,祁渊在书桌前站定,开始研磨。
我一边偷瞄他,一边在想怎么才能摸到他的袖子,还不被他发现。
“亲亲,一定要被他看到才算哦,看不到算什么脱敏治疗。”
我抿着嘴,阴阳怪气地问小一,“被他看到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王爷没有那么残暴呢亲亲。”
于是我把自己的阵地转移到了书桌,一会儿擦擦桌角,一会儿擦擦笔架,祁渊似是有些不自在,他把笔放下,盯着我的手看,道:“以往本王在的时候,没有人过来打扫。”
“回殿下,是张公公让我过来的。”
“下去吧,本王不习惯有旁人打扰。”
下去?下去我哪还有机会再接近你?于是我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当当之势摸了一把祁渊的袖子,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动作,整个人猛地后退了一步,带倒了后面的椅子,“咣当”一声巨响,还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放肆!”
我是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反应,只好急中生智,手伸到背后薅了一根头发下来,然后颤颤巍巍地举到他眼前,“殿下,您袖子上粘了一根头发。”
我不知道祁渊有没有信我的鬼话,我也不敢看他,我能听见他因恼怒而产生的剧烈喘息。
“抬起头来。”我听见他说。
我抬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我的心脏又开始怦怦跳,妈的,原主,你这副身体能不能出息点,我又替你背锅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祁渊好似也怔了一怔,他的声音软下来,“出去吧。”
溜了溜了。
跑出去百米远,我才缓下脚步,正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喘气,突然听到“叮咚”一声。
“亲亲,恭喜您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我丝毫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沮丧道:“只是摸个袖子他就这么大的反应,你这脱敏治疗靠不靠谱啊,再来几次感觉我要小命不保。”
“亲亲,请相信小一呢,再说您这不是没事吗,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了,奖励已经发放,您有什么感觉没?”
感觉?感觉裆里是有点热热的。我隔着裤子摸了摸,摸不出跟之前有多大区别,阴测测道:“别是我完成一个任务才长一毫米吧,别是等我七老八十了才会完全长出来吧,你不会是耍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亲亲,不要着急呢,这个是会根据任务难度增长的,难度越大,长的越多,您这才是第一个任务,放平心态,慢慢来。”
心态放的平不平我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躺的很平,因为这个姿势能让我快速入睡。我也不想的,可是古代没有电也没有wifi,晚上除了睡觉好像也没什么可干的。
更悲催的是,和五指姑娘愉快地玩耍一回都不行,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而且距离上一次任务完成已经好几天了,王府我都快混熟了,小一却迟迟没给我发新任务。
问她就是不着急,再等等。
一觉睡到鸡鸣响。
我正刷牙呢,小一上线了,“亲亲,您的第二个任务来了,是摸一下祁渊的头发。”
还好,只是头发。
对了,再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刷牙,虽然这里是古代,但这里是架空古代,是有牙刷的,牙刷柄是木头的,刷头不知道是什么毛,没有现代的牙刷好用,但总归能用。
洗漱吃饭领任务,流程我已经背熟了。
今天的任务是浇花。
王府花园很大,要浇的花很多,不用问,又是一个累活。
我纨绔大少都要被磨没了脾气。
我正浇着呢,一道水柱浇到了我的鞋上。
我抬头,眼前冒出了个精瘦精瘦的小太监,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我,“不好意思,手抖了。”
他叫福昌,也是张明全的狗腿子之一。
小伙子,你路走窄了。
我一股邪火正没处发呢。
我二话不说提起手中的水壶,顺着福昌的头顶浇了下去,一边浇一边说:“不好意思,手抖了。”
福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怎么敢?!”
他的声音好尖,像个尖叫鸡。
我抠了抠耳朵,“我敢的事多了,你大可以都体验体验。”
福昌抹了把脸上的水,扬起胳膊就要打我,我眼疾手快捏住了他的手腕子,然后先发制人,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真响,真好听。
福昌气疯了,骂骂咧咧地跑了,边跑边说:“你给我等着。”
我看着他狼狈而去的背影,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小昌子,等你哦!”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狂,问就是我大少爷脾气暴躁不好惹。
福昌肯定是去张明全那里告我状了,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先找祁渊摸头发要紧。
很快我就找到他了,他在不远处的一个八角亭里跟人下棋。
他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男人,长得也很不错,只是穿的很骚包,跟小倌馆里的头牌似的。但是我觉得他没有祈渊好看,反正我看他的时候心没有怦怦跳,想必原主也不好这一款。
“小一,跟祁渊下棋的人是谁?”
“亲亲,他叫章之遥,是当今丞相的公子,也是祁渊的同窗好友。”
“看起来不像个正经人,祁渊怎么会跟这种人交朋友。”
“亲亲,不能凭借一个人的外表来评判一个人哦。”
行吧。
我慢吞吞地挪到了离八角亭最近的一簇花丛处浇花,可能是我的动静太大影响到了两个人,我刚把洒水壶收起来,两道视线就齐齐落在了我身上,稍微有点尴尬。
“玄澈,没想到你府上还有这等绝色呢。”章之遥歪着头,说话也不避人,反正我是听得一清二楚。
“玄澈又是哪位?”
小一说:“是祈渊的字啦!”
祁渊没搭腔,落下手中的棋子,声音低沉,“该你了。”
章之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解风情,放你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他漫不经心地落下棋子,朝我招了招手,“公公,过来一叙。”
机会来了,我放下水壶走过去。
祁渊也不看我,专心研究棋盘。
章之遥长了一双丹凤眼,近距离看还真是万种风情,但我是个钢铁直男,这种美貌是打动不了我的。
“公公如何称呼?”
别叫我公公了,我真的会栓q。
“我…奴才叫福宁。”
“宁公公,我身边正缺一个你这样的小侍从,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府呀?”章之遥冲我眨了眨眼,我怀疑他在对我放电。
一边是丞相之子,一遍是圣上兄长,哪边我都得罪不起,我决定将这个皮球踢给祈渊,“奴才是王府的人,去留全凭王爷做主。”
祈渊终于不看棋盘了,他看着章之遥,幽幽道:“如果令尊同意的话,请便。”
好家伙,你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亲亲,不用恼呢,祈渊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啊?我不理解。”
“亲亲,你可不是个普通的小侍从,你现在是个太监,只有皇室才能用太监,这个章之遥实在是很僭越,一国丞相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儿子犯这种错误,当然不会同意让他带你回去。”
“那章之遥应该也知道吧,他怎么还说这种话?”
“他跟祈渊很熟啦,估计是说着玩的。”
“我当然不带回丞相府啊,我在外面置办个宅子自己养着,一个小太监而已,你不会舍不得吧?”章之遥冲祁渊眨了眨眼,“宁公公长得真的很合我口味呀,放在你这里做太监很浪费。”
你好直接,是个狠人。
祈渊终于抬头看向了我,每次他看过来我都很有压力,那对黑沉沉的眼珠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他什么也没说,又好像已经说了什么。我肯定是不能跟章之遥走的,我还得留下来做任务,于是我赶忙跪下来,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奴才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这辈子只会待在王府里。”
章之遥愣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行吧,我也不强人所难,今天的棋下得没感觉,改日再约。”说罢他站了起来,摇着折扇走了。
祈渊也不送他,仍然坐在原地,重又拾起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看他对弈的认真,我悄咪咪地朝他伸出了魔爪。
有风吹过,吹起他的发丝,离我的指间毫米远,我的手终于落在他的发间,这次他没有站起来,没有大发雷霆,我瞥见他放在石桌上的手,十指紧握,微微颤抖,似是在隐忍。
我将指间拈起的花瓣递到他眼前,“殿下,起风了。”
连风也在帮我。
“叮咚,亲亲,恭喜您完成第二个任务。”
小一的声音响起,我的裆又开始发热了,也不知道这次能长多少,我得等上厕所的时候看一看。
“帮本王收拾好送到书房里去。”祈渊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手脚利落地收了棋盘和棋子,哼着小曲儿往书房走,完成任务心情太好,大意了,没注意旁边经过的人冲我伸出了一只脚,我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手里的棋子散落一地,有几颗已经摔碎了。
一首《凉凉》送给我自己。
王爷用的棋子必然不是普通的黑白棋,这些棋子通透圆润,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的,一旦摔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我先把散落一地的棋子收拾好,然后站起来,看着旁边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那会跟我起争执的福昌。
“哟,福宁,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把王爷的棋都摔成什么样了?”福昌这么一喊,旁边经过的人都驻足观看,很快就引起了人围观,张明全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开始摆架子,“你个狗奴才,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这差事当的越发敷衍了,不给你点教训,看来你是不长记性啊。”
呵,这一唱一和的,演的过于明显。
“福宁办事不利,罚俸三个月,杖责三十。”张明全拖着长调喊,生怕旁边的人听不见。
很快来了两个人将我的肩膀扣住,看架势是要拉我去打板子。
“等等,摔坏的是王爷的棋子,怎么处置也是王爷说了算,张公公,你是想越俎代庖吗?”
张明全被我说的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话,咱家是这宣王府的太监总管,府内所有太监都由咱家管辖,还没权力处置你这个最低等的奴才?!”
“张公公,甭跟他废话了,赶紧拖下去打板子吧。”福昌在旁边提醒,脸上的表情很得意。
张明全一摆手,那两个扣住我的人就要拖我走,我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叹了口气,原主这个小身板真是不行,要是以前的我,三两下就把他们几个打趴下了。
“等等,有什么证据证明棋子是我摔坏的?明明是福昌。”我打算据理力争一下。
福昌一下就急了,抻着个脖子更像尖叫鸡了,“你少污蔑我,回廊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福德立马在旁边附和,“就是福宁摔的,我看见了。”
看见个屁,福德那会儿根本不在这里,很明显他们沆瀣一气了。
“福宁,别再狡辩了。”张明全凑近我耳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听他小声道,“如果你今晚能来我房里认错,我考虑饶过你这一回。”
这个老不死的,对我还没死心。
“小一小一,我要是挨板子,你能让我感受不到疼痛吗?”
“亲亲,可以是可以,就是有条件呢。”
“什么条件,说出来我听听。”
“亲亲,今天再加个任务,但是没有奖励呢。”
“成交!”
于是我美滋滋地挨了板子,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还要装一装,使出了毕生的演技。
小一的任务很简单,让我进一次祁渊的卧室。我决定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溜进去。
王府的守卫稀松平常,侍卫我也没见几个,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不合常理。小一说那是因为祈渊自幼习武,武功高强,没几个人能打的过他。
没想到他这么流啤,我摔坏他棋子的事还没跟他说,现在后脊梁有点冷。
夜已经深了,我狗狗祟祟地来到祈渊的别苑里。他的院子很清净,一个下人都没有,很好。
悄悄推开他房间的门,外面的月光泄进去,地面如霜。
我已经进来了,算完成任务了吧,正打算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一道银光一闪而过,脖子上冰凉凉,就着月光,我看清了,这是一把剑,半出鞘了,正架在我脖子上。
“什么人?”是祈渊的声音。
“殿下,是福宁。”我把脖子往后仰了仰,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送我归西了。
祈渊收回剑,点燃了屋里的烛火,屋内瞬间亮如白昼,他穿着古人睡觉时穿的那种白衣,只是上衣敞着怀,胸肌腹肌一览无余。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不,不是我,是原主的身体,不就是胸肌腹肌嘛,前世的我也有这种东西,我才不馋呢,哼!
“殿下,怎么了!”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侍女,穿的比我平时见到的那些侍女更精致,关键长得也挺好看,祈渊见她进来,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拢了起来,好身材看不见了。
“奴婢听见响动,过来看看。”侍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警觉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出现在殿下房内?”
“紫竹,你先出去。”
“殿下~”
听听这九转十八弯的一声殿下,简直就是古代夹子音,这个叫紫竹的侍女不简单。
“好了,出去。”
紫竹不情不愿地走了,小一也在脑海里跟我科普完了紫竹的信息。
祈渊有两个贴身侍女,一个叫紫竹,一个叫紫兰。当然也不是那么贴身,毕竟他不让人碰,但这两个多多少少跟别的侍女有点不同,因为她俩是跟着祈渊长大的,那时候的祈渊还是五皇子,住在皇宫里,紫竹紫兰是仅剩的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女,说直白点,要不是身份阶级不同,他们算是发小。有怪癖的祈渊不喜欢与人接近,卧房衣物自然也不喜欢太多人接触到,所以只有紫竹和紫兰才能盥洗祈渊的衣物,进他的卧房打扫。
怪不得刚才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我看了眼正站在他卧房里的自己,咬牙切齿地喊小一,“所以我是没资格进来的是吧?!你又坑我!!!”
小一装死了,那我怎么办,我只能放大招了。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快要挨到地面,“殿下,奴才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奴才有梦游症,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不好意思,我怂了,毕竟我没有后台,这跟对付那帮太监是不一样的,这可是有着生杀大权的王爷,我只能认怂。
“福宁,又是你。”祈渊说,“擅闯本王卧房,可是重罪。”
“呜呜呜,殿下,奴才真不是故意的,求王爷饶了奴才吧,奴才白天刚挨了板子,屁股现在还疼着呢,再经不起一顿打了。”在这个节骨眼,我选择卖惨,希望祈渊良心未泯。
“何故挨打?”
我挤了挤眼泪,没挤出来,只好再使出毕生演技,干打雷不下雨,反正低着头他也看不见。
“王爷让奴才收好棋子,才走到半路就被福昌故意绊倒,摔坏了棋子,结果那厮倒打一耙,说是我…说是奴才摔坏的,张公公就命人杖责了奴才,还罚了月俸。请殿下明鉴,奴才是被福昌陷害的,张公公处事不公,德不配位,还请殿下为奴才做主!”
我偷偷抬头看了眼祈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衣襟又开了,烦死了,就跟我炫耀是吧?!
祈渊眉头紧蹙,半晌才道:“小小奴才牙尖嘴利,可有证据?”
“白天在回廊当值的皆是人证,可是张公公在府内一手遮天,他们都不敢说实话。”
我听见祈渊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他起身走了,也没说让我起来,我跪在原地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他去而复返,让我平身。
我揉了揉膝盖站起来,思索要不要效仿小燕子,做一个“跪的容易”。
祈渊将一个白色小瓷瓶抛到了我怀里,“治你伤的,回去吧。”
我愣愣地走出祈渊的别苑,手里的白瓷瓶在月光下反着光,“他就这么放过我了?”
我不敢相信。
“叮咚,亲亲,恭喜您又完成了一个任务,虽然没有小兄弟生长奖励,但是您来的这趟很值吧!”
装死的小一上线了,这个马后炮。
不过我又没有真的受伤,这个金疮药暂时没什么用,希望我永远不会用到它,我把它揣进兜里,蹦蹦跶跶地回去了。
福顺睡得很死,我溜出去溜回来他都没有察觉,我躺到床上,美滋滋地入梦了。
在梦里我把张明全还有他的那帮狗腿子吊起来打了个半死,以至于我早上是笑醒的。
然而现实和梦境截然相反,要不是有小一,我现在肯定是屁股开花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现在在大家眼里我是个重伤患者,我这两天不用工作。
这么闲的我在思考如何将棋子之仇报回来,不然我这个穿越者当的也太失败了。我认真分析了我的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群狼环伺。
无处不在的狗腿子,位高权重的大太监,这让我很难办。
正面刚显然不是上上策,我决定玩阴的。我掏出那瓶金创药打量,简单的白瓷瓶上也有精致纹路,里面的药更不必说,王爷用的肯定是顶好的东西,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这里。
谁知道祈渊当时在想什么,或许他是个好人?
滴,好人卡。
我的阴招需要福顺的帮忙,福顺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需要等我“养好伤”,我才能实践,这几天我得先在屋里待着。
没有手机玩,我根本待不住,无所事事的我找了纸笔画了一副麻将。之前我问过了,这里根本没有麻将,于是我决定画出来,找机会溜出去让工匠给我做一副。
“亲亲,打麻将需要四个人呢,您在这府里只有福顺一个朋友呢。”
小一同学,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等我画完麻将,福顺上午的活也做完了,还给我带回来了午饭,福顺真是我的好室友,等我以后发达了,我肯定忘不了他。
“福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王爷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火,听说是福昌洒了墨,把王爷刚写好的字给毁了。”
“然后呢然后呢?”搓手手兴奋.jpg
“然后,王爷命人将福昌打了五十大板,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听完这个好消息,我食指大动,午饭多干了一碗米。
我太好奇书房里发生什么事了,按理来说福昌不会趁王爷在的时候进去干活,所以我还挺不理解的。
“小一小一,能不能给我播放上午在书房里的画面,我想看看。”
“亲亲,书房没有安装监控呢。”
“小一,我知道你最有本事了,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啦!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系统君!”
“哎呦,不要这样子夸人家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那你把眼睛闭上吧。”
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小一。
我闭上眼睛,黑暗中的电子屏开始播放书房的画面,就跟看电影一样。
屏幕中,祈渊在书桌前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本古书,过了一会儿有人敲了敲书房的门,是紫竹来给祈渊送茶水。
紫竹原本放下就要走,祈渊却放下手里的书,喊住她,吩咐道:“去把那个叫福昌的小太监找来,让他替本王研磨。”
然后福昌就过去了,战战兢兢地在另一张桌子上研磨,对,是另一张桌子,祈渊不让他在自己用的那张书桌上。
磨研好了,福昌双手捧着砚台送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怕碰到祈渊,福昌的手微微抖动着,小心翼翼地把砚台放到书桌上,却不想祈渊在此时伸出了手,像是要接过去的动作,福昌只好重又端起砚台,把它放到祈渊手上,还得小心躲着,交接的时候不碰到祈渊的手,因此动作十分缓慢,我看了都要为他捏一把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祈渊突然撤回了手,砚台“咣当”一下掉在桌上,洒的到处都是。
福昌快吓哭了,不停磕头求饶。后来的事我就知道了,福昌被罚了五十大板。
我睁开眼睛,摩挲着下巴,“讲道理,这是祈渊碰瓷吧。”
要不是我跟祈渊不熟,我都要怀疑他这是为我公报私仇了。
但不管怎么说,看福昌倒霉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决定不把阴招用在他身上了,改为对付那个做伪证的福德。
………
“哟,这是谁的东西掉了?”福顺从地上捡起那个白瓷瓶,打开闻了闻,“哇塞,这可是上等的金疮药,普通医馆都买不到的。”
“福德,这里就咱两个人,是不是你掉的呀?”躲在不远处的我看着福顺演戏。
福德眼珠子转了转,上前一把夺过福顺手里的白瓷瓶,“就是我掉的。”
“这样的好东西可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有的,福德,你哪来的?”福顺台词背得还挺溜,我暗暗给他竖大拇指。
“这…这自然是张公公赏赐给我的。”
好了,该我出场了,我佯装找什么东西的样子,满脸焦急,“哎,福德,福顺,你们看到一个白瓷瓶没有啊,我那会在这干活,转眼就不见了。”
福德心虚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但是没有逃过我眼中的“精光”,“福德,你手里拿的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福德犹犹豫豫地把手伸出来,很快又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样子,“给你看怎么了,这是我的东西。”
我伸手去抢,被福德躲开了,“这就是我刚才掉的,福德,你把它还给我。”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上面写你名字了吗?”福德开始强词夺理,“你倒是说说,这是从哪来的?”
我开始装作心虚,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半晌才道,“那你不用管,反正是我的。”
福德被我演了,他看我这么心虚,底气更足了,“说不出来了是吧,因为这根本不是你的。”
我弱弱地说:“不,这是王爷赏给我的。”
“哈哈哈哈,”福德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还不如说是你偷了王爷的,平白无故的,殿下为何突然赏赐你这么好的金疮药,凭你因为打碎他的棋子挨了板子?”
“没错。”
我摊牌了,就是这样。
福德笑得更猖狂了,显然一个字也不信我,我便问他,“就算不是我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上面也没写你的名字。”
“这是张公公赏给我的,不信我们去找张公公对质。”
来了来了,开始上钩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要我们去找张明全对质,张明全肯定向着福德,两人统一战线,就能昧下那瓶药。昧下药之后,如果张明全看的上,福德就顺势孝敬给他,自己能落个好,如果张明全看不上,福德就自己收着,怎么都不亏,我要是他我也这么干。
不过可惜,我已经预判了你的预判。
一切都在按我的剧本走,张明全果然睁着眼说瞎话,把那瓶药昧下了。
“好你个福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财物,看来是上次的板子挨的不够多。”
福德仰着脑袋站在张明全身旁,像条趾高气扬的狗。
“来人,把福宁押……”
“什么人在此吵闹。”
张明全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王府的主人祈渊。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安排了福顺去请祈渊过来。
福顺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
“老奴参加殿下。”
周围哗啦啦跪了一片,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
等四周安静如鸡的时候我就开始告状,“殿下,请您为奴才做主,福德同张公公沆瀣一气,颠倒黑白,抢了您赐给奴才的金疮药不说,还要对奴才用刑。”
说到这里,张明全这个老狐狸就明白我没有说瞎话了,他知道,当着王爷的面,我不可能胡说八道。
“张明全,说说吧,怎么回事。”
张明全抖得跟筛糠似的,豆大的汗粒顺着额头往下落,“殿下,老奴是被福德蒙骗了呀。这狗奴才非要说这金疮药是他自己的,老奴是一时不察,才…才上了他的当。”
福德抖得比张明全还厉害,想辩解吧,看样子也无从辩解,只好一个劲磕头,“奴才知错了,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啊!”
祈渊负手而立,将目光投向了我,“福宁,你来说说,本王该如何处置?”
别问我呀,我说想让他们从王府里消失你能答应吗?
我决定当鹌鹑,“还是由殿下定夺吧。”
“那好,张明全,你管教下属不严,办事不公,愧为我一府总管,念你在王府当差日久,还算兢兢业业,免你杖责,俸禄减半,降为副总管。福德,德行有亏,心术不正,令王府蒙羞,即日起逐出王府。”
“王爷,您饶了奴才吧!您罚奴才什么都好,就是别把奴才逐出王府啊,离开王府,奴才就是死路一条啊!”福德涕泗横流,跪着爬到祈渊面前,好不凄惨。
祈渊不为所动,冷冷道:“此事不必再议,今日之事,希望在场的各位铭记于心。”
“是!”现场齐刷刷应声,我偷偷看了眼张明全,只见他怒目圆睁,眼神活像要生吃了我。
感觉我以后可能不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