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詹无忧隐在黑暗中,看着夜色中那辆价值不菲的超跑急驰而去,紧紧皱了皱眉头。
阎情这个方向,是要回酒店?
“……”他低头瞅瞅自己的腿,又瞅了眼已经看不到影的超跑,沉吟间把目光投到手里的方盒。
俩条腿肯定跑不过四个轮子……而且阎情那辆超跑……百米起步简直要命。
他犹豫的这会功夫,人早已经开出三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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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赶紧找辆车追上去才行。他脑子里飞速计算着阎情至酒店所用的时间,一边快步在主道上张望着。
怀里的精致小盒似乎都变得烫手了不少。
要是因为这混蛋玩意,让他和阎情闹掰了,那他简直可以直接抹脖子再死一次――阎情这种小气鬼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上辈子他都是小可怜的形象,如果这辈子早早就翻车,想再接近这个男人,难于登天!
詹无忧在夜色间跑动着,一双眼扫过沿途可以看到的车子。一串串起步时间和极限时速在他脑海里急奔,但没有哪一条可以追上阎情。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先抢一辆车不管三七二十一追上去再说时,他听到了一阵嚣张又喧嚣的马达声。
穿着机车服的白化病少年骑着那辆造型酷炫的摩托出现在视线里。
詹无忧双眼一亮!
脑海中快速计算着的数字第一次赶超了阎情到酒店的时间,这辆车子的极限速度绝对可以赶上。
他挥动着手迎向窗着机车服的白化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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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化病少年一眼就捉到了詹无忧。
詹无忧对于他而言,太特殊了。
是他存活到现在唯一可以看到色彩的人。
他如同夜色里的太阳,耀眼的只要了出现在那,就足以散发着温暖身心的光。
他第一次知道,人的皮肤原来是这样的色泽。
酷炫的车身划过一条帅气的弧度,白化病少年打开面罩,漂亮的眼睛亮得惊人,“好巧,你也要去我们约定的地方对吗?”
詹无忧早忘了和白化病少年二小时后见面的约定,但听到这个笑得一脸阳光的少年,毫无心理压力的点头,“对,说明我们很有缘。”
“是,是吗?”白化病少年听过东方人非常相信’缘分’,这使得他羞涩的扯了扯自己的耳垂,紧接着献宝似的把头盔送到詹无忧眼前,主动邀请道,“想兜风吗?”
“当然!”詹无忧把头盔戴在头上,跨上后车座,对着这只小可爱诱哄道,“回酒店吧,我非常好奇这辆车的最短用时。”他说着伸手搂住少年结实紧窄的腰身,轻色微低,似蛊惑般,“我相信你的技术一定很不错。”
白化病少年双眼闪着光,像只能表现自己强项的大可爱,迫不及待的转起了把手,“一定要抱紧我!”
“好。”这个字的余音飘散在急驰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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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的最高时速实在可怕,即使是詹无忧,下车时手脚仍有些飘飘然的虚晃。
“很刺激吧!”白化病少年一双灰色的眸子紧锁着詹无忧,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你喜欢吗?我还可以带你再逛一圈。我们可以逛一晚上!”
“可是时间不早了。”詹无忧下了车,把头盔还给这只热情又可爱的少年,“我需要休息了。”
少年听出了詹无忧离开的念头,“可以交换联络方式吗?”
詹无忧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在这,他微笑着扯过少年的手,在上面用手指快速写了一串号码,“明天联系我。”说着转身离去。
少年看了眼掌心,又看了眼詹无忧离开的方向,突然吼道,“我叫夏尔。”
喊完后又傻呼呼的握紧了拳,不愿意让詹无忧留在掌间的温度这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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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疾步走入大堂。
装有面具的盒子被他揣在怀里,上衣的帽子套在头上。他的动作看似悠闲,速度却不慢。
就在绕到应急通道前,他余光捕捉到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阎情。
“……”
操!
詹无忧快步冲进应急通道,三步跨二步的往上跑。
他可不敢让阎情看见自己这一身打扮,前不久他还嚣张坐在越野车顶对着人家比飞吻,以这个男人的眼力,怕是照面第一眼就会起疑。
他快跑到二楼,按下电梯等候键,紧跟着如法炮制的冲上三楼。
这简直就是生死时速!
詹无忧牟足了劲往上跑,抱在怀里的盒子被他颠得不时撞到腰部的肌肉。
但他不能停,就在他的肺部快要鼓胀到了极点的前一刻,终于来到了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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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窗户前,詹无忧听到了电梯门打开的清脆声音。
室外的风依旧喧嚣,詹无忧踩在不足八厘米的外墙一点点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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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来米的长廊上,阎情腿长步大,很快就走到了门前。
王致很警觉,听到脚步声靠近就来了门前。
透过猫眼一看是阎爷,当即打开了门,把人迎了进来。“阎爷。”
阎情轻哼了声,大步走入客厅间,看到主卧关着的门时轻抬下巴,“睡了?”
“恩,已经睡了二个小时了。”王致站在阎情身后,也不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只道,“需要为您准备饭菜吗?”
“不用。”阎情走到主卧前按下门把手。
“谁?”屋里传来一道睡意朦胧的声音,“是王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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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墙外挪步的詹无忧已经透过阳台打开的门听到了自己录制的声音。
简直要命!
之前录的声音完全是为了王致给准备的。下一句就是:“王大哥你等一下,别进来,我没穿衣服。”
偏偏现在开卧室门的是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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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穿衣服?
阎情听着这话,按在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微挑了一边的眉,回头看向王致。
王致感觉脑袋上突如其来扣下一顶巨大无比的黑锅――他可什么都没干啊,他还很贴心的关心了那只小白兔睡前要不要喝杯牛奶呢!这只小白兔可不要乱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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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离阳台还有三米的距离,他大半个身子悬空在半空,全身没有一点防护措施。
可他实在顾不上了,只要阎情一开门,他就可以看到屋内他伪装的一切,特别是门后的简易版应答器。
他咬着牙,单手护着怀里的盒子,脚下的步子猛然加快,离阳台不到二米的距离,突地纵身一跃!
如乳燕投林,轻盈跃入阳台。
他心头跳得飞快,将盒子与快速脱下的衣服一并扔入床底,紧跟着脚下不停飞奔至门口,将安装在把手上的简易声探器握在掌心。
就在零点几秒后,门被打开。
未着半缕的詹无忧和握着门把的阎情视线相撞在一起。
阎情走进房间,反手合上房门,杜绝王致看到的最后一丝可能。
门外的王致只来得及扫过一片雪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门就碰的一声合上了。
他揉了揉鼻子,隐约猜到了看到的是什么,求生欲却促使他跳过这段画面。他往后一转,脚步又快又急冲进客卧。
阎情合上门后,上下打量着眼前鲜嫩的肉体。
詹无忧巧笑盼兮的凑过去,“主人,您是回来看我的吗?”
阎情像是觉得好笑,微歪着头轻哼了声。
紧接着突然上前,一把将詹无忧给扛在了肩膀上。
詹无忧吓了一跳,握在掌心的声控器差点丢到地上,“主,主人。”
‘啪――!’阎情一掌拍在肩头浑圆的白臀上,开始算帐,“喊我名字挺顺嘴?”
――这就秋后算帐了?竟然还打自己屁股!
詹无忧脸朝下,充血加上窘迫让他脸色跟只熟透似的蕃茄似的,“主,主人,不顺嘴,不顺嘴的,虽然您名字很好听,但我还是喜欢喊您――主人。”
“呵。”阎情站在原地,又拍了一记在另一边臀上,“习惯裸睡?脱得可真干净。”
“……”挨了这混蛋十板子才多久,又拍他屁股!
詹无忧上半身挂在阎情的后背,往下一眼就可以看到这男人结实挺翘的臀,要不是俩人现在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他真想回击他一下。
“您要是喜欢,以后在您跟前,我都不穿。”
詹无忧嘴上甜言蜜语,动作上也没含糊,掌心那团证据被他用力团了团,往床底的方向掷过去。
金属物与导线乖巧的掩藏入床底的黑暗中。
詹无忧悄悄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去,阎情扛着他往床边走。
临到床边时,整个人被甩到了床上。
床垫下陷又弹起,詹无忧正准备爬起身,就被一只大手压回了原地。
詹无忧其实挺喜欢阎情压着自己的感觉。他放松身体,瘫在床上,声音又粘又软,“您是不是……”想要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阎情嫌弃道,“枕头塞在被子里?又是什么爱好。”
还不是为了假装有人睡在床上,但话自然不能这么说。詹无忧乖巧道,“您不陪着我,我睡不着,抱着枕头想像您在我身边,我才睡得着。”
“那你可真不挑。”一个破枕头就可以代替自己了。
阎情扫过他挨了十板子后略显红肿的臀,紧跟着把那二个碍眼的枕头从被子里抽出来。
“主人,”詹无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阎情看向自己臀部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这人多半想看下自己伤得重不重,但又挂不下脸来。
詹无忧心里有点甜,半撑起身子,回头看向阎情,乖巧道,“您这十板子力道不重,我没伤到哪。”
阎情不理他,从床上站起身,脱了衣服挂上衣架,回头看躺在床上的小玩意还盯着自己瞧,恶声恶气道,“不睡就滚出去。”
“睡,睡睡!”詹无忧乖乖把枕头放到床头,整个人跟入棺似的笔挺躺好,双手乖乖交叠着放在腹部,只是一双眼还不愿意闭上,眯着一条缝悄悄看阎情。
阎情心知肚明,只是懒得说这小玩意,脱了衣服后往浴室走。
浴室间传来浠沥沥的水声。
詹无忧可没心大到放任脏物扔在床底下。
他掀开被子快步下床,从阎情衣服口袋里取出银色的金属物,顺带把塞床下的一堆东西掏回来,一并放回自己的包里。
做好这些还不忘拿湿巾早早擦一遍身体,抹上点身体乳,确保自己香香滑滑后才把自己塞回被窝里。
詹无忧本想着等阎情出来后,再异国他乡激情一把。
可紧崩了一路的神经感知到阎情在身边,莫名就放松下来。
等阎情裹着浴巾出来,詹无忧早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的姿势仍是那入棺似的模样,整个人笔直周正,双手交握放在腹部,如果不是脸色还带着点粉,跟死人真没多少区别,特别是他的呼吸也比常人要轻浅不少。
“小东西。”阎情轻骂一声,关掉灯上床,不出三秒,怀里就滚进了一具身体。
詹无忧靠在阎情宽厚的肩膀,沉睡中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混帐东西,下去!”阎情的声音低低地。
詹无忧睡得无知无觉。
阎情皱着眉等了会,
半晌后不满意的伸手搂着人,一起陷入梦乡。
任务失败,原订二天的行程,缩短为了一天。
俩人一觉睡醒了,吃了点东西就坐车去机场。
詹无忧异国他乡激情一把的念头因此被扼杀。
坐上飞机时,詹无忧都在为早上没有来一发而遗憾,侧头闭目养神的阎情,他忍不住凑上去,“主人。”
阎情闭目养神,没有搭理他。
詹无忧也不觉得冷场,小声道,“咱们怎么才呆一天就回去了呀?”
阎情半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往他这边微斜。
詹无忧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看他。
阎情重新合上眼,半晌从嘴里扔出几个字,“赔钱了,没心情玩。”
詹无忧心里说着:亲爱的抱歉,害你赔钱了,下次我给你赚回来。嘴上乖乖的安慰着,“古话说的好,破财挡灾。后面您一定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阎情低哼了一声。
詹无忧觉得自己从这声哼哼里面听出了几分傲娇的味道来。
国内,高级vip的医院套房。
苏小颜看着推门而进的陈责,差点吓一跳。
陈责胳膊上装着固定器,脸色腊黄扭曲。乍一眼看上去,比躺在病床上的苏小颜更像一个病号。
“陈责哥哥,”苏小颜从床上坐起身,关心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前不久她还和陈责商量着怎么整冶詹无忧,顺带着上了不少眼药。
她敢确定陈责回去就会找詹无忧的麻烦。
现在陈责这副模样,多半是教训人的过程里出了什么意外。
陈责绞着眉头。想替苏小颜教训詹无忧不成,反被罚的事说出来实在丢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自然还是要几分脸面的,便看似不在意道,“出了点小意外,没什么,一点都不疼。”
“这样吗?”苏小颜黛眉微皱,心疼道,“可是,你看起来伤的好重呀,真的不痛吗?”死要面子,不愿意说实话,她可要怎么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靠这个废物果然不行,她还是得出院才行。
陈责被苏小颜关心一句就能顶上灵丹妙药,再看她一脸关切的模样,只觉得小颜人美心善,是这世间最单纯可爱的女孩子。
如果能娶到她,他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没事,”他不愿意让苏小颜担心,忍痛甩了下胳膊,强笑道,“就是看着夸张罢了。”
“真的呀,你可吓坏我了。”苏小颜松了一口气,紧跟着眨着眼,柔声道,“阎哥哥,最近很忙吗?”
陈责坐到探视椅上,拿过果盆里的一个沃柑,为苏小颜剥开,“阎爷接了活,去发国了。”
“啊?”苏小颜接过沃柑,放在掌心。
心里暗暗后悔当初听了陈现状的话。如果她早早出院,指不定现在能陪着阎哥哥一起去发国了。
“那,要多久才回来呀?我这都住院一周了,阎哥哥……第一天看过我后,就没有再来过了呢。我一个人呆在医院有点怕,每天晚上我都睡不好,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我今天就出院吧。”
苏小颜铁了心要出院,自然不会再听陈责的劝。
当天下午,收拾妥当出院的苏小颜和刚回国的阎情一行人在门口撞了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