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景珩隔了一会儿又拨打那个号码,依然是关机。
之后不论景珩给景茸打几次电话都是关机。
早上景珩到分公司开会,中午回老宅吃饭,顺便把这件事跟景夫人说了,纸条也拿给景夫人看。
景夫人扫了一眼纸条,似乎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你弟弟就是这样,生性爱玩儿,在老宅被你约束这么一个月,这会儿肯定放飞自我,准是约着他小伙伴到处玩儿去了,我也约了何太太下午茶……什么你说他手机关机?”
“没事儿。”景夫人包包一提,手一摆,“他玩够了就会开机了,他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至于被拐走,不用担心,我走了啊!”
景夫人离开后,诺大的别墅里寂静一片。
景珩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的时候,从买来就没有用过的玻璃烟灰缸里多了几个烟头,客厅里还有未散尽的烟味。
“下午的会推迟到明天早上,跟徐总的见面你替我去,晚上的饭局推了。”
事情吩咐给秘书后,景珩出了门。
“……哥,你说的饭局,原来是约会啊。”
“哥,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景珩坐在轿车驾驶座上,车窗外阳光普照,他脑海中却是昨夜昏黄灯光下景茸疼得发白的脸,沙哑是嗓音,明明笑着却看不到一点快乐的眼睛……
母亲心大觉得没事,可他却放不下心。
最后景珩从景夫人那里要到景茸的住址,亲自去了一趟。按了半天的门铃没人应,邻居说住这的小伙子一个月以前就去旅游了。
景珩又问楼上人家是不是在装修?
邻居说没有,说这是老小区了,近两年都没人装修。
景珩又打了一通电话给景茸,还是关机,他给景茸发了一条信息。
看着石沉大海的短信,景珩登上许久未用的微/信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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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茸坐在酒吧卡座的沙发上。
舞池中女人衣服上的亮片映着五颜六色的光,闪得他眼睛疼,身旁一众狐朋狗友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吹上一声口哨。
“怎么样?这女人身材够辣不?”身旁的男生推了推景茸,眼睛盯着舞池,神秘兮兮的说。
“也就那样。”
景茸敷衍,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不是跳舞的女人不好看,也不是舞蹈不好看,是他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也对这种普通的娱乐项目不感兴趣。
但是来都来了,现在走就太扫兴了。
景茸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突然眼睛定格在一条朋友圈上。
空白:
——明日出差帝都,约一次实践,有意私。
景茸眼睛都不会转了,他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大概三十秒,火速点开与空白的聊天框。
他就像是连续吃了一个月素食的肉食动物,再不开荤就要不行了,而这个时候有人拿了一块肉过来,说只要到哪里去就能吃。
他给空白发信息:
——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轻重度都OK,可以依你喜好。
这次空白倒是没有犹豫,直接丢了酒店地址过来。
空白:
——明天下午两点,弥迦酒店4601,我会提前到,你到了直接按门铃。
景茸:OKK!
哦豁!房间都开好了,看来空白大神真的很急!
也可能是饿惨了。
毕竟以空白大神那苛刻的要求,找被动,难。
就是嘛,要求这么高干嘛?找被动又不是相对象,差不多得了。
看,适度放低点要求,被动这不就来了嘛?
景茸的心情立马好了,丢下一众人溜了,当然临走之前没有忘记买单。
景茸去他经常去的美容院做了全套的保养,晚上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去了健身房,拍了几张自拍,发了个朋友圈,午饭吃了七分饱。
中午1点,景茸冲了个澡,换上新买的卫衣牛仔裤球鞋,喷上香水出门了。
景茸计划好了,从他家到弥迦酒店四十分钟车程,他1点出发,到那里还剩点时间,可以慢悠悠的溜达上去,不至于紧张。
然而。
1点20分,景茸被堵在南河大桥上。
1点40分,景茸被堵在南河大桥上。
1点50分,景茸还被堵在南河大桥上……
南河大桥,我吃你家大米了?
尽管景茸踩着违规边沿开出了极限速度,抵达弥迦酒店的时候还是两点半了。
他一路飞奔到4601号房,按响门铃,精心做的造型也乱了,头顶翘着一撮呆毛。
“对不起,我迟到了,路上堵……堵……”门从里面打开,景茸一边喘气一边道歉。
就在他抬头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时候,他嗓子眼彻底被堵住了。
半晌,才动作僵硬的抬起手,像电池快用完的招财猫,挥了一下爪子,“哥?”
景珩:“嗯。”
今天他哥穿得特别帅,不,他哥本来就很帅,但今天尤其帅!西装革履,暗纹领带,头发打整得一丝不乱,特别正式,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谈。
他哥“嗯”了一声就没话了,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他,把景茸看得直发毛,不得不先开口缓和气氛。
“哥,好巧啊,你也来这儿?开会?”景茸笑得特别僵硬,“那我就不打扰你开会了,我应该是走错了……我先走了!”
景茸转身火速的溜。
他可能是记错房间号,也可能是走错房间了,当然还有可能是空白大神留错信息了。
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没走错。”景珩说。
“我是空白。”
景茸跑变成了走,走变成了慢走,而后停了下来,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哥,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景茸转过身,扒拉了一下耳朵,“我出现幻听,我耳朵好像出毛病了……”
“你耳朵没问题。”
景珩打断他。
“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轻重度,都OK。”
“可以依你喜好。”
景珩用低沉的声音,将他发给空白大神的短信,用语音的方式,逐字逐句的背出来。
景茸整个人都傻了。
他是谁?
他在哪?
他在做什么?
直到被空白,哦不,是被他哥拎着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进酒店,看到床上一字排开的工/具,景茸才一个激灵回过神。
“哥……哥哥哥……这……这这这这这……”景茸说话都不利索了,上下嘴皮一直在打架。
“你不知道?”
景珩立在床边,问话之余,抄起床上一柄紫檀木誡伬放在手心把玩,看起来对誡伬的兴趣大于景茸,然而,没得到注意力的景茸却连背脊都挺直了,像是被老师喊起来抽问的小学生。
“我我我我我……”
当然,小学生或许都没有景茸紧张。
“真不知道?”
景珩朝着空气挥了一下,那一下却好像砸在了景茸身上。
景茸身体抖了一下,声音有点颤:“我……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景珩慢悠悠的在床尾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语调也是慢悠悠的,“你应该有很多疑问,我给你十分钟的提问时间。”
“这十分钟里我们是平等的,你可以坐下。”
景茸哪儿敢,手挥的速度比说话速度还快:“不不不我还是站着吧。”
景珩于是没管他。
景茸呆呆的站着,又忘了说话,景珩看了一眼腕表,提醒,“还剩9分零36秒。”
“哥,你是圈里人?”
景茸脱口而出一句废话,自己都把自己无语到了。
景珩没答,目光扫过床上的一排工具:这不是明摆着?
景茸吸了口气,问:“哥,你真的是空白?圈里的那位大神空白?”
“如你所见,是的。”
“哥你什么时候入圈的?还有谁知道?妈知道吗?”
“比你入圈时间早,妈自然是不知道。”
“哥……所以,我加你小号微信的时候,你就知道是我了吧?”
“嗯。”
……
景茸问了一堆废话。
主要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哥会是圈里人,还是他撩过的大神空白,关键是他撩空白大神的那几天对他哥的态度还相当的冷淡……但愿他哥不是记仇的人。
他脑瓜子到现在都是嗡嗡的,一时间根本不知道问什么,但又不想白白丢失这个提问的机会,于是问了一堆废话。
“还有30秒。”
景茸看了眼他哥的脸色,小口咽了咽唾沫,快速说道:“哥我在微信里跟你小号说了那些话你现在是不是特想弄死我?”
景珩眸色不明的看了他一会儿,白净修长的手指抚过打磨光滑的誡伬。
“这倒不至于,但你确实欠揍。”
,
“时间到。”
景珩视线移开腕表,目光平和的看过来,道:“你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是我的问题。”
“正式开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为我用‘空白’的身份把你‘骗’出来做一个合理解释。”
“因为你的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我联系不上你,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既然是下策,说明这个方法也是我所不认同的,因此,如果我这个行为使你受到了惊吓,或者精神上的伤害,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景珩态度诚恳。
诚恳得景茸心里发慌。
这不是在审判他哥。
这是在审判他!
“那个。”景茸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咽了咽唾沫,小声道,“哥我没怪你,道歉就别了吧,其实我也有错……”
景珩点了下头。
那动作很干脆流畅,仿佛理应如此。
景茸:“?”
我只是客气一下啊喂?
景珩看着他,继续说着:“说到底,今天是我把你约出来。”
“我既然以空白的身份应了你一次实践,那就会满足你。”
景茸眼睛都亮了。
哦豁?
!!!
紧接着他听到他哥后面一句话:“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清算一下账。”
什么?
景茸一时间脑子反应不过来。
清算什么?
什么什么账?
他怎么听不懂?
“现在,托褲子,趴上去。”
誡伬戳了戳景茸后腰,又指向套房中央一米高的餐桌。
“那个,哥,既然是熟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景茸发表异议。
他说着就往沙发边挪过去,正要坐下,大煺根就挨了狠狠的一下。
“唔!好痛!哥你怎么突然打人?”景茸捂着伤处发表不满。
“在我这里,三秒内不执行命令或者回话,耳光十下,抗议,加倍。”
景珩语气平静的说着,说话间,他放下誡伬,摘下腕表,衣袖卷起两折,又拿起誡伬,平静的目光看过来。
景茸看着他哥,他哥还是这么帅,穿西装帅,拿誡伬帅,说话的时候帅,不说话的时候也帅……可是现在景茸看着他哥,却觉得这个人不像他哥了。
“但念在你初犯,这次先不罰耳光。”
话音刚落景茸就被反拧双手,整个人被摁趴在餐桌上。
誡伬落下的时候景茸一下子明白了:
——那是空白大神的气场。
景茸被他哥打过手心,因此对他哥打人的力度还算了解。
可是当第一下誡伬落下的时候,景茸才知道,他了解个屁!
原来他哥打他手心的时候还是放了水的。
没挨几下景茸就受不了开始挣扎,然而所有反抗统统被压回去,之后落下来的誡伬只会更重。
三秒内不执行命令的十下,抗议的二十下,总共三十下。
三十下,没有一下放水。
“现在,托褲子,趴上去。”
同样的命令,这一次景茸犹豫都不敢犹豫,他两条腿还在抖,身体也在抖,但一秒都不敢停顿,颤抖着手扯掉褲子,重新趴了回去。
景茸自认为自己是个中重度,也被这丝毫不放水的三十下誡伬打服了。
“为什么留一张纸条就离家出走?”
景茸趴好后,第一个问题从头顶飘下来。
“不算……离家出走吧?”景茸一五一十解释,“我大一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这段时间是因为我住的那房子楼上住户装修,太吵了影响我写论文,我才暂时回老宅住的。然后现在人家装修完了,我就搬回去了。”
景茸自觉自己的解释没有任何问题,他哥不可能跑去他小区看,这个谎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然而他没有料到他哥还真的去过他小区。
“我昨天去了你家,你的邻居跟我说那是老小区了,近两年都没人装修。”
沉默。
诡异的沉默。
“撒谎,记一条。”
“继续。”
景茸疑惑:“继续什么?”
“你只是对‘离家出走’这件事做出了解释,没有说离家出走的原因。”
沉默。
三秒后誡伬落了下来。
破风声夹着景珩喜怒不辨的声音,“我刚才说过什么?”
这次景茸回答得很快:“三秒内不执行命令或者回话,耳光十下……我不是,我只是在想……”
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景珩道:“想怎么狡辩?”
景茸嘶了一声,脸埋在臂弯囫囵不清的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行,那你好好想想,我换一个问题,前天晚上为什么不吃晚饭?”
“因为不饿。”
“那为什么要喝冰可乐?还喝一整瓶?”
“因为饿。”
景茸:“……”
景茸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他又补充道:“因为晚饭时间不饿,到了晚上又饿了。”
然而这个理由好像不是那么能成立……
“胃疼为什么不说?”
景茸没有回答。
这次誡伬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景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誡伬,来到景茸面前,半蹲下身与他平视,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脸,温声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就这样疼一晚上?”
景茸此刻身后疼得厉害,可是被他哥这样看着,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顿时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了。
他张了张口,最后又说不出什么话,不过他哥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不爱惜身体,记一条。”
景珩松开他起身。
语气恢复冷淡:“第二天早上,为什么不告而别?”
行吧,问题又绕了回来。
“哥,我可以不说吗?”景茸声音嗫嚅,自暴自弃,“有原因,但是我不想说……”
说了,一切的平静都会被打破。
说了,有一些事情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景茸说完闭上眼睛,等待他哥的怒火,可是等了良久,疼痛也没有降临。
景茸睁眼疑惑的回头看去,他哥还站在原处,手里拿着誡伬没动,视线正落在他身上。
看起来是在看他,但是又像是在……出神?
景茸没有见过他哥的这种眼神。
一时间也有些怔愣。
又过了须臾,他哥似乎才回过神。
语气依然不带情绪。
“可以。”
“但这一条翻倍。”
果然,就算是圈内大名鼎鼎的“严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景茸笑了笑,声音很轻:“好。”
“最后一个问题。”
“站起来,看着我。”景珩命令。
景茸照做,虽然他现在两条煺光遛遛的什么也没瑏,但衬衣很长,可以遮到大煺根,他就没管。
“电话关机,短信不回,也不回你的住处。”景珩看着他的眼睛,不容他有一丝一毫的目光闪躲,语气不容置喙,“景茸,你在躲谁?”
景茸,你在躲谁?
景珩不是没有叫过他大名。
但是没有一次分量有这一次重。
景茸没有开口回答,景珩也没有再挥誡伬。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景珩的眸色是夜色无边的漆黑,像神秘遥远的夜空,看不到底,也捉弄不透。
景茸的眸色则很浅,琉璃般纯净,像他这个人一样简单,一眼就能看到底。
此刻,他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哥,却一分一毫不敢溢出来。
“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
“这一条。”景茸声音干涩,他说罢轻轻呼出一口气,“也翻倍吧。”
景茸想他大概是空白大神约过的意见最多的被动了,不仅有意见,还敢安排主动。
所以,待会儿他就是被打死都是活该。
“这一条不算。”景珩却说。
“啊?”景茸没懂。
景珩平铺直叙道:“这个问题掺杂了个人情绪,所以这一条不算。”
景茸懂了。
但又没懂。
“个人情绪”是什么意思?
难道其他问题没有引起他哥的情绪,这个问题才引起他哥的愤怒?
可是他哥明明刚才更愤怒,都打人了,还打这么重,犹豫一会儿都被打,还威胁要打耳光,反而在这个问题上心平气和,却说这个问题掺杂了个人情绪?
景茸不明白。
但景珩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量了郉,那就是定郉。
“一条错误100下籘蓧,总共三条,加上第三条的翻倍,所以是400下籘蓧。”
景珩又道:“由于数字太大,考虑到你一次挨完不现实,所以,我允许你分期还。”
籘蓧是一种疼痛比较尖锐的工具,但是因为材质轻,再疼也只是皮外伤,伤不到内里,几百下籘蓧景茸以前也不是没有挨过,就算他哥手劲大,大不了他在床上多躺几天。
没带怕的。
而且景茸不喜欢拖欠,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当日事当日毕,早死早托生。
所以景珩这么说,景茸就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不现实?”
景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的籘蓧,没人能一口气挨到一百。”
景茸呼吸停了一瞬。
紧接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个小时的中场休息时间,景茸好了伤疤……不,是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疼,蹭过去紧挨着他哥坐。
“哥,你是几岁入的啊?”景茸右手拿着冰袋敷脸,左手拄了景珩一下,“为什么会想入?你有过多少被动?都是些什么样子的人啊?你们平时实践都是怎么实践的?”
景珩眸光扫过身侧的人,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了一寸。
景茸自顾想了想,又挨了过来,这下两人挨得更近,景茸像是说悄悄话般,“哥,你藏得好深啊……”
景珩:“……”
景珩说:“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约过多少主动?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们怎么实践的?”
景茸一下子不吭气了。
景珩拿出笔记本处理了一下工作,景茸拿着冰袋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脸差不多敷麻了,一个小时时间也到了。
景珩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但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直觉告诉景茸,如果不做点什么,那个口子会越来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现在力气恢复一点了,我自己可以了,哥你出去吧。”景茸将那个撕开的口子补了回去。
身后的伤无法坐下,景茸只能站着艰难的完成一次洗澡。
景茸穿着浴袍出去,景珩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管药膏,也不看他,只用下巴指了指床,“过来,上药。”
景茸站了几秒,才慢吞吞蹭过去,他说:“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景珩这才抬眸看向他,漆黑的眼眸中一派沉静。
“你自己可以吗?”半晌,景珩开口。
景茸说:“可以。”
“那好。”景珩把药膏放下了,而后起身,“酒店时间到明天早上12点,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好。”
景珩走了,没有说他去哪里。
景茸也没有问。
景茸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空白大神技术名不虚传,伤处虽然颜色斑斓,但是没有一处破皮,景茸也就不太想上药。
下午六点的时候酒店送来了晚餐,景茸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粥就没动了。
他哥说酒店时间到明天早上,景茸也就没有走,在酒店里睡了一晚。
倒不是走不动,主要是太累了。
翌日,退房前,景茸给他哥发了个短信。
——今天我去哪里找你还债?
他哥回得倒挺快:
——老宅不方便,我5点下班,然后过来你家。
空白大神亲自上门服务,说出去够他吹一年了,不错不错,也省得他出门了。
景茸“ojbk”打在聊天框,又删了,最后发了“好的”两个字过去。
下午5点半,景珩来到景茸家。
景茸喊了一声“哥”就没说话。
“你要现在开始,还是先去洗个澡?”景珩给工具消着毒问。
“先开始吧。”景茸说,反正挨完还得洗澡,省的麻烦。
景珩:“退衣,撑墙,塌腰。”
他哥对这个姿势是真的很热衷。
景茸做好了姿势,籘蓧却迟迟没有上身。
“你没有上药。”
身后传来景珩的声音,是陈述句,听不出喜怒。
“嗯。”景茸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反正没有破皮。”
顿了顿。
“而且……”景茸回头朝他哥笑了笑,那个笑特别的好看,有点云淡风轻后的疯狂,“哥我是重度,我很享受这种疼呢。”
第一下在这个时候落下,景茸笑不出来了,脸一下子就白了。
景珩淡淡命令:“报数。”
景茸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有叫出来,他艰难的开口,“……一。”
景茸实践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体验回锅,这滋味,可真是消魂。
这二十下挨得比昨天还艰难。
景珩每落一下,会等几秒,等他报了数,再落一下,也不催他,这二十下的过程被无限的拉长。
但实际上从他哥进门,到他20下债务结束,再到他哥提着背包离开,总时长还没有超过三十分钟。
景茸没有留他哥吃饭,景珩也没有多停留。
之后的17天都是这样,他哥按时来,他按时还债,还债结束他哥离开。
屋子里除了报数声,就是工具破空又落下的声音。
再无其他多余的声音。
350的债,听起来多,最后还是还完了。
最后一天,所有债务还清,景珩临走之前,终于舍得开金口多说几句话。
可是说出的话还不如不说。
“国内项目进展到尾声,我准备回A国了。”
景茸像是听不懂汉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哥要走了。
他没有质问他哥不是说好待半年,为什么提前?
没有问你还欠我一次实践,不作数了么?
也没有问,你去了国外还会不会回来?
会不会……偶尔起想我?
他心里翻江倒海,但最后给出的反应,只是淡淡的一句:“哦。”
景茸之后的几天都精神恹恹的,狐朋狗友约不到他,群里也看不到他活跃的身影。
他约到了空白,这分明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没什么心情。
这天景茸接到他妈的电话:“你哥明天就要回A国了,今晚在华越大酒店定了桌,晚上六点,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景茸应下,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澡更衣打扮。
这几天他没怎么注意形象,头发长了点,皮肤因为不见阳光好像更白了,下巴也尖了点。
景茸以为今晚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穿得比较休闲,去了才发现他妈嘴里的“定了桌”其实是包场,“一起吃个饭”其实是跟他哥的生意伙伴和客户一起吃。
男士们穿着西装,女士们身着礼裙,在灯光耀眼的大厅往来谈笑。
景茸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最高的那个人——他哥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暗纹领结,手里端着红酒,正在与周围的人交谈,目光触及到这边后,向他招了招手。
景茸走过去,他哥向别人介绍道:“我弟弟,景茸。”
这是景茸第一次接触他哥的生活圈。
他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跟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的氛围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哥介绍完他,又有别人过来与他哥攀谈,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所以直到最后,景茸都没能好好跟他哥道别。
景夫人过来跟他说了句“好好玩”也去招呼别人了,景茸没什么玩的兴致,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喝酒,期间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过来想跟他认识,他一句“我对女的不感兴趣”把人家吓跑了。
宴会结束已经是凌晨。
景夫人在几个闺蜜的搀扶下走到景茸这里,拍着景茸肩膀说:“你哥今晚陪客户喝多了,你……留下来照顾你哥,妈妈就先……先回去了!”
景茸看了看远处的高大身影,心想他妈是真的喝醉了,居然连谁需要照顾都分不清,他哥那个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
但景茸还是听话的应下,看着大厅里人群一点点散去,他朝那个看起来还很清醒的身影走去。
“哥!”他步伐太急高脚杯撞到他哥胸口,里面的红酒溅了几滴在他哥衣服上,手里酒杯倏地被夺走,景珩蹙起眉,“怎么喝这么多酒?”
景茸意识很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扶着他哥的手臂,微微仰起头,“哥,我……问你个问题。”
“你喝醉了,我在楼上订了套房,先上去。”
景珩半拖半扶着他往电梯走。
电梯门关上,景茸又软在他哥身上,抓着他哥的手臂问:“哥,你以后有了嫂子,是想在哪边定居?”
景珩:“这些事情还早。”
景茸认真道:“怎么会还早?哥你一把年纪了,这个问题已经不早了!”
景珩:“……”
“不过,哥你的公司你的事业都在A国,你当然是在A国定居啊,我在问什么废话哈哈哈……”景茸傻笑几声,又道,“所以,你应该也会在A国找结婚对象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景珩大概觉得他太烦,直接把他扛起来,景茸从晕乎乎中缓过神,发现他们已经进了酒店套房,景珩把他放下来,拉开两人距离,他又缠过去。
“哥,你以后想要找什么样的嫂子啊?”景茸固执的问,“是自己喜欢的?还是门当户对的?或者,漂亮的?内在美的?还是二者兼具?”
景珩说:“我没有想过。”
“怎么会没有想过?这可是终身大事!”
“那你呢?”
景茸没有想到他哥会反过来问他,懵了一阵。
景珩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景茸想了想:“我……我还小……不,我应该不会找……”
酒后吐真言,景茸说的也确实是心里话,他说:“我这辈子应该不会结婚。”
“为什么?”
景珩站在原地没有动,景茸却觉得压迫感十足,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这样的变态,去找女孩子不是坑了人家嘛。”
景茸看到他哥皱起来眉头,半晌,道:“喜欢这个不是变态。”
“是啊……”景茸脸上带着醉意看着他哥,目光却很清醒,他说,“可是我不止喜欢这个,我还喜欢男人。”
总统套房里空气凝固了。
有些话平时觉得难以说出口,可是当说出第一句,后面再开口好像也不是很难。
景茸继续说着:“我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哥,你说我是不是变态?”
良久,景茸听见他哥说:“不是。”
“A国同性伴侣可以合法领证。”
“是吗?可是,我喜欢的不是普通男人。”景茸目光迷离的看着他哥,语速很慢,“我喜欢的是一个我不能喜欢的人,这可怎么办呀?”
两人对视一阵,景茸咯咯的笑了起来,“哥,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余生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了。
景茸左脚迈出套房大门,又被拽着手臂拉回来,景珩道:“你喝醉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景茸扫了一眼套房里面,仰着脸问:“可是只有一张床。”
景珩:“我睡沙发。”
景茸似乎愣了一下,又歪着脑袋看着他哥,表情一派天真:“哥你好奇怪,我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你还要睡沙发?因为我是同性恋吗?”
所以最后两人都睡了床。
总统套房的大床很大,睡两个两百斤的胖子都没问题,他们一人睡一边,互不干涉。
他们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隔着山川海洋。
景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他哥这一边,而他哥已经不在了。
他连送机都没来得及。
景珩离开后,景茸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该玩玩,该浪浪,该实踺实踺,玩得最疯的一次,他同时约了两个主动,玩了一整晚,然后住了一周的医院。
出院后继续,目前群里在帝都的主动差不多都被他约过了。
除了群主“如染”和“有1吗”。
前者是因为如染今年40多岁了,景茸接受不了跟一位大叔实踺,后者则是因为景茸觉得这个“有1吗”是个自称是双其实是个想骗泡的假主动。
这天群主如染突然私信景茸——
如染:有一个入圈不久的新人主动向我投诉,说群里的群花欺骗他的感情,见面之前明明聊得很不错,见面之后实踺得也很愉快,结果实踺结束他就被拉黑了,他说你这样太渣了。
[群花]景茸:……
景茸:渣也没办法。
景茸:我能有什么办法?就他那技术?我实在没办法跟他长期啊。[摊手][无奈]
如染:实际上这是我收到的关于你的第十二次投诉。
景茸:……
如染:投诉理由大同小异,无外乎是网上与实际不符,实踺前后两个样,他们甚至怀疑你是骗实踺的。
景茸:……
如染:而且这些主动技术都不差。
景茸:其实,跟技术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吧,是想找个合适的主动定下来。
景茸:可是群主你懂的,这年头,想找个合适的主动比找灵魂伴侣还难,我找不到啊,只能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尝试,期盼着有一天,我的灵魂主动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到我的世界……
景茸进这个群的时候如染就是群主,如染是主动也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因为对方年龄太大,景茸没有对如染有过想法,他们私底下也没怎么聊过。
景茸对如染的印象就是——一位油盐不进兢兢业业像个AI的大叔。
这位群主大叔有点好玩,景茸发语音调戏了一句。
“不然,群主跟我试试?”
“收了我,省得我去祸害别人,又害得群主天天收到投诉。”
少年的嗓音清脆,尾音上挑,带着点恶作剧的愉悦。
景茸发完这两条语音后丢开手机去玩了,想也知道如染大叔肯定懵了,指不定要懵多久才回得过神。
谁知手机一分钟不到就振动了。
如染:可以。
!!!
景茸看着这两个字,懵了。
他开个玩笑而已。
他不想跟40岁的大叔实踺啊!
如染:不过我目前在海外,可以接受䋞条吗?
说实话,他不太可。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反悔不是他的作风,景茸同意了。
就当试试,不行就踹了,反正在如染大叔眼里他大概率是个渣男了,再渣如染一个也不怎么。
很快,景茸接收到一份文件——主被关系契约书。
如染:打印出来,签上你的名字。
要玩这么认真吗?
景茸一脑袋的问号。
景茸:群主,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景茸:因为那十二次的投诉,所以你报复我?
如染:如果你仔细看这份契约书,会发现期限那一栏是空的。
如染:什么时候结束关系?由你做主。这是我给你的权利。
如染:但同时,你签下这份契约书,在关系结束以前,你由我做主。
——你由我做主。
景茸看着这五个字,心怦怦的跳。
上一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还是他哥。
好几把有气场!
不愧是40+的男人!
景茸爽快的把契约书打印出来,签上名字拍照给如染发过去。
文件被接收后,如染发来第一个指令。
如染:家里有工具吗?
景茸回复:有有有,啥都有,应有尽有!
然后他把家里全部工具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第二排第五个拿出来。”
“开视频,不想露脸可以戴口罩。四十下立规矩,你执行,我来报数,如果我没有报数,说明那一下不算。”
如染连发两条语音过来。
景茸听到第一条语音的第一个字就愣住了。
语音自动播放完,景茸什么内容都没有听进去,他重新听了一遍,发语音回复。
“不用戴口罩,我对咱们群主大人还是很信任的。”
景茸说话时尾音总是微微上扬,这是他一贯的说话风格,但如果仔细听会发现他这句语音虽然内容是他一贯的风格,但是语调却很平直。
如染:群主大人?
如染改成打字,景茸也打字回复。
景茸:我错了,主人。
……
……
……
景茸把这段话看了一遍,他问:“你可不可以发语音?”
如染:为什么?
“因为……”景茸还半跪在地上,后背靠着墙,耳朵贴在手机上,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眷恋,“你的声音很好听。”
很像,他哥哥的声音。
.
景茸就这样跟如染确定了长期的关系,尽管如染在海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帝都,尽管景茸很不喜欢䋞调……他们还是进行了长期的䋞调。
原因无他,就是……如染的声音太像景珩了。
虽然如染40多岁,但是“声音像景珩”这一条让景茸自动忽略了如染的年龄。
如染在询问了景茸的意见后,在群里公开了两人的关系,群里的主动被动,跟景茸约过的,没有约过的都感动哭了。
“群花终于名花有主了,老母亲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太好了太好了!喜大乐奔!以后再也不会有主动受情伤了!群主是大善人啊!”
景茸:“……”
群主:“……”
又过了一阵子,如染的年龄引发了争议。
起因是如染上传的用緶教程里他的手出镜了——那只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白皙,曲起的弧度和腕骨恰到好处,再配上緶子,两个字,绝了。
群里都疯了。
“咱们群主年方40!居然有一双这么好看的手!群主我可以!我不介意你的年龄,你看咱们什么时候约一次?”
“群主介意一对多吗?我一定不跟景茸茸争宠,我们会相亲相爱的!群主看看我啊!”
“谁说如染40岁的?明明如染才30出头好叭!”
“什么?!!!”
景茸看到这句话也呆了呆,后面大家就如染年龄的事情起了争议,但吵来吵去也争议不出结果。
景茸直接去问如染:“主人,您几岁啊?”
如染:31岁。
!!!
跟他哥同岁!
景茸:我一直以为您40岁,当然这不怪我!是群里大家都谣传说您40岁我才以为您40岁的。
如染:没事,就是我放出去的谣言。
景茸瞳孔震颤:为什么?
如染:打破幻想。
景茸:啊?
如染:以前群里没有这么多主动,有技术的主动更少,我每天私信爆炸。但自从大家得知我40多岁,我私信箱总算安静了。
景茸:噢~
景茸发现如染不对劲是从某一天的视频通话中,他从如染办公桌的一叠文件上看到他哥的公司logo,尽管那个logo只出镜了一个角,景茸还是认出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如染在他哥公司上班?
但是景茸又不好直接开口问。
站在如染的角度想想,收的被动是自己老板的亲弟弟,身为主动,还在被动家公司打工,这让主动的面子往哪儿搁?
所以这事景茸就装作不知道。
后面又有一次视频,如染出镜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还是傍晚太阳光照射下投到墙上的影子,有点失真,但是景茸看到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如染不止声音像他哥,身型和背影也像。
景茸想着想着,突然整个的呆住,眼睛蓦地睁大。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了出来。
为了验证这个念头真假,景茸在视频的时候用私人手机给他哥微信发了跳新信息。
只听视频那边“叮咚”一声。
景茸又发了一条。
“叮咚。”
景茸连发三条。
“叮咚。”
“叮咚。”
“叮咚。”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景茸抬起头怔怔看着手机摄像头,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是我哥。”他嘴唇颤了颤,声音却很稳,一字一顿,“你骗我。”
.
之后的一周景茸基本属于断网状态。
手机关机放家里,天天出去泡吧,他身边的朋友也都在帝都一家人群里,问他是不是跟如染闹矛盾了?
景茸挥挥手笑着说:“没有,就是不合适,我们是正常的结束关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现在没人管我,当然要浪个够!”
景茸举着啤酒边走边喝,跳上舞台时啤酒瓶也空了。
他把空酒瓶随手一放,把跳钢管舞的人轰了下去,又让人把钢管撤了,摆上一个扶手椅,然后跟乐队几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解开衬衣三颗纽扣,引得台下尖叫阵阵。
他拿过主唱的话筒,对着台下比了个“嘘”,台下立马静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颈骨,银色项链在锁骨和衣领间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性感。
做完这些,他才慢悠悠对着话筒,用亲昵的语气说:“今晚谁battle过我,我就跟他走。”
话音刚落,比方才更加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景茸跟着节奏舞动起来。
斗舞在街舞圈并不少见,在场的人当中懂街舞的也不少,大家都跃跃欲试,刚开始勉强能跟上,后面音乐节奏越来越快,所有人都败兴而归。
只有景茸依然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中,他分明是喝醉了,却又好像根本没醉,他的每一个节拍,每一个卡点都很准,该快则快该慢则慢。
这一刻舞台完全是属于他的,任何人进去都是多余。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面具的银发男人跳上舞台。
这个人一看就是不会跳舞的,可是他与少年站在一起,却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男人扣住少年纤细的手腕,景茸顺势转了个圈,坐到扶手椅上。
几个动作后景茸欲起身,又被摁倒。
两人一站一坐,眼神对视,气氛紧张。
音乐也变得暧昧。
椅子翻了,少年像游鱼一样从地板上滑出来,脱离男人的掌控,腰腹用力起身,欲以脚攻击男人,然后脚踝失守,紧接着是腰……
一舞结束,景茸全身上下能碰的不能碰的都被吃了一遍豆腐。
别问。
问就是好气!
“你这头发倒是很炫酷。”
景茸手抓着男人的肩,眼睛死死盯着男人面具后那一双黑色的眼睛。
两人看起来举止亲昵,景茸说的话却很挑衅:“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一款,但既然你赢了,说吧,今晚想去看电影还是去游乐场,我请客,再顺带一顿宵夜和明早的早餐。”
景茸话里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意思就是我只可能跟你去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场玩,再包你两顿饭,其余的就别想了。
男人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会儿,摘下了面具。
这一刻景茸酒意彻底清醒了。
他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哥?”
20分钟后,酒店房间。
景珩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灰色浴袍,头发上的一次性染发剂已经洗掉露出原本乌黑的发色。
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被它的主人一把捋到脑后,再随意搭了块毛巾,而后景珩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邮件。
——他又恢复成景茸熟悉的哥哥模样。
酒吧、舞台、银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景茸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身上裹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大号外套,等浴室里热气散得差不多了,他才进去洗澡。
洗了澡出来,景茸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耳朵里是他哥手指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珩大概是处理完事情了,将电脑一合。
“我们谈谈。”
景茸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如常。
“谈?好啊!来这里不就是谈嘛。”他嘴角弯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可是,哥哥,你要以哪一个身份来和我谈呢?”
景茸问罢,便直直盯着他哥看,他哥一丝一毫的微表情都不想放过。
须臾,非常罕见的——景珩先移开目光。
“你喊我一声哥,今天我就以哥哥的身份来和你谈。”景珩重新看过来,问,“为什么关机?”
景茸歪着脑袋反问:“哥,你不知道吗?”
既然是哥哥,那景茸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用担心有“出言不逊被罚”这一出。
“那,哥你为什么回来?”不等景珩开口,景茸自顾说着,“因为联系不到我,因为担心我?是吗?”
“为什么你会担心我?因为你在乎我,对不对?我为什么手机关机?因为我也在乎你啊哥哥……可是你骗我!什么群主如染?什么䋞蓧?都是假的!”
“我在网上像个傻子一样被你骗!不是,不止网上,现实中我也是个傻子!被自己哥哥骗!”
“我他妈就是一个大傻逼!”
景珩一直没有说话,由着他发泄。
直到景茸发泄完,视线里一片模糊,正要骂自己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没出息!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有着淡淡雪松木味道的怀抱。
景珩一只手环过他后腰握住他手臂,另一只手大掌扣着他后脖颈,让他没有任何逃脱余地。
与充满控制欲的举止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的错……”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在他后颈上抚摸着,像在给小猫顺毛,“不该骗你。”
“对不起。”
这三个字分量太重了,景茸心里咯噔的一下。
他哥道歉这么快也是景茸没有料到的,他被rua得很舒服,脑袋轻轻枕在他哥的肩窝,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也……也没那么严重了……你知道错就好,其实……我也有错,是我慌不择言……”
“这个改天再说。”景珩的嗓音低低的在景茸头顶响起,“还记得我欠了你一次实践吗?”
有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听歌会心情好,有的人吃甜食会心情好,有的人喝快乐肥宅水会心情好,有的人涮火锅会心情好……
而景茸——
景茸属于实践会心情好的那种。
果然,一说到这个,景茸眼睛都亮了,方才的眼泪完全不见了。
他凑到景珩耳畔,神秘兮兮道:“其实这个酒店是个s(==)p主题酒店,里面都配置了工具。”
说完景茸就是一愣,他意识到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脚步僵了一下,景茸小心回头瞥了他哥一眼,看他哥没生气,才放心大胆去找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