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雨下的很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邹明宇坐起身,眼神瞬间清明。
这是他的卧室,虽然他并不常回邹宅,但佣人们都知道在他睡觉的时候不能去打扰,这是他的禁忌,谁胆子这么大,半夜敲他的门?带着一点不耐烦的怒意,他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江家的长子江舟,那个在传言中沉默寡言,性格孤僻自闭的人,正全身湿淋淋地站在他的房门口,乌黑的眼珠带着一种无助的惶然,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慌张:“救我……我……我得藏起来……”
邹明宇眉头轻皱,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心里有些迷惑。最近外界隐隐有传言说江叙在私下派人找江舟,好像说是江舟失踪了。不过传言只是传言,江舟一个大男人,虽然性格自闭了点儿,但失踪还不至于吧,况且江家也没报警。此刻这位传言中被江叙找的人出现在自己门口,邹明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而江舟像是等不得了,他变得更加慌张,见邹明宇一直站在门口无动于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他说:“救我,我报答你!把我……藏起来!”
他再次用了“救”这个字,邹明宇还没想明白他是怎么进入邹家大宅又是怎么冒雨跑到他门口的,就听到大厅的门被急促拍响,邹明照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压传来:“明宇!开门!”
大哥?为什么他会来?
邹宅很大,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住所,邹明宇回来的比较少,一般也不会锁院门和客厅大门,应该是江舟跑进来之后把客厅的门锁上了。随着邹明照的声音出现,江舟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他似乎是顾不得什么了,从邹明宇胳膊下方钻进了他的卧室,躲进了他的衣柜里。邹明宇没有阻拦,他看到隔壁被吵醒之后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周姨,对她说:“去把水迹擦一下,擦完再去开门。”
周姨明白了他的意思,快速把地擦干,这才在邹明照愈加不耐烦的敲门声中打开了门。邹明宇打了个哈欠,脸色极其不好看地对邹明照说:“即使你是我哥,也不能大半夜来砸我的门吵我睡觉吧!”
邹明照面色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他说:“江舟是不是在你这?”
他们兄弟俩长的不太像,邹明照长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英俊,加上身姿挺拔,少年时就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他严肃起来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而邹明宇长的比他柔和一些,面庞白净,更像他们已经去世的母亲,但他却也不显女气,俊美的面庞看似比邹明照有亲和力,实际性格却比邹明照更加尖锐。
听到他的问话,邹明宇没有感情地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邹明照,你是不是傻了?你说的江舟是哪个江舟?”
邹明照眉头深锁,他的衣服也湿了大半,乌黑的头发向下滴着水,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邹明宇,冰冷而凌厉地说:“让我进去找。”
听到这话,邹明宇连那点没有感情的笑意都收了,他面无表情道:“你对我的不尊重,我从小就深有体会。但你应该也明白,我永远不会向你屈服。”说完这话,他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邹明照,转身回屋,“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邹明照站在客厅中央,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直跳。周姨站在旁边,小声地说:“您还是先回去吧。”
邹明照目光一转,深深看着周姨,问:“刚才是不是有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周姨低下头,平静地说:“您想的太多了,邹宅里没有外人,更不可能有人跑到这里来,您是不是太累了?”
邹明照闭了闭眼睛,又看了一眼邹明宇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这才跟个煞神似的,大踏步离开了。
他走之后,周姨明显松了口气,有些忧心地向邹明宇的房间看去。
房间内,邹明宇坐在床上,冲着衣柜说:“出来吧,他走了。”
良久,那柜子才开了个缝,似乎是确认安全,里面的人才瑟缩着走了出来。邹明宇看着他,眼中困惑更深了。他有许多疑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跟江舟只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个商业聚会,本来他是不用出席的,但父亲要求他去看看,他只好敷衍地去了。他们那时候跟江家的兄弟二人打了招呼,江叙与邹明照一样,都算是富二代中的正面典范,也都被家里当做继承人来培养,长辈们建立的联系,未来需要他们来继承,因此握手的时候,他们都挂着虚伪而热情的笑容,拉近关系的话术张口就来。
邹明宇不屑于这一套,也不需要,因此他只是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而那时江叙身边的江舟,一丝笑容都没有,显得非常冷淡,除了最开始的“你好”二字,整场都在沉默。也因为他跟这名利场格格不入的举动,才让邹明宇多看了他两眼。
此刻的江舟,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身形,举止言谈却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邹明宇看他身上还湿着,有些嫌弃地说:“你自己去浴室洗个澡吧,衣柜里的衣服随便你拿。”
江舟乌黑的眼珠子怯然看了他一眼,最终拿了一件宽松的睡衣,自己乖乖到浴室洗了澡。
邹明宇觉得很别扭,首先是他跟之前的反差太大了,其次就是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四肢健全甚至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比自己还高,行为表现却像是小孩一般。
正出神着,浴室的门开了。氤氲的水雾潮气扑面而来,江舟头发湿着,有些不自在地将衣服向下拉了拉。
那睡衣是一套,但江舟慌张之下只拿了上衣,邹明宇的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小,他局促地拉扯着上衣遮挡隐私部位,眼神躲闪,脸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
相比于江舟的身材,他的脸长的并不凌厉,脸型窄小,皮肤白皙,眼睛是花瓣一样的形状,嘴巴小而红润,如果不是因为他每次出现都是冷着脸不说话,任谁都会惊艳于他的容貌竟如此美丽。
但此刻邹明宇却顾不上欣赏他的脸,他看着江舟腿上的斑斑痕迹,心里一惊,有个很荒唐的想法在他心里出现,并且越烧越旺,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有些失态地问:“你身上,这是谁弄的?”
江舟更局促了,睡衣被他扯的有些变形,却也只能堪堪遮到他的大腿根部,他咬着下唇,见邹明宇脸色这么差,声音极低地说:“刚才的人……他说,他叫明照。”
邹明宇瞳仁震颤,他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见江舟露出害怕的表情,他深吸两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坐了下去。他语气难以维持冷静,有些颤抖地问:“你是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
江舟似乎想了很久,但他的表达能力有限,说话断断续续:“他去我家,花园里,弟弟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弟弟不在,他给我蛋糕吃,让我跟他走……”江舟说到这里,像是有点难过,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不去,他说弟弟也在这,让我来,我来了,他把我关起来……”
即使已经猜到了后续,邹明宇还是不免感到震惊。他大哥出了名的冷血不近女色,连父亲组的相亲局,他都当面回绝,邹明宇以前只是觉得邹明照闷骚,表面正经的要死,谁知道私底下会怎么玩。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邹明照私底下竟然玩江家的长子,还把人关起来。这要是江叙知道了,还不得撕破脸?
他瞬间也想通了一些以前没关注到的事,外界都知道江家的大儿子有自闭症,性格孤僻,寡言少语,偶尔会被带着露个面,也是冷着一张脸惜字如金。现在看来,江家的大儿子不是自闭症,怕是……
邹明宇抬眼看江舟,见江舟仍然局促的样子,垂眸叹息了一下。
天妒英才,这么美的人,竟然是个傻子,还被他大哥给玩了。
想到邹明照刚才那急切的样子,邹明宇又看了江舟一眼,江舟乌黑的眼睛低垂着,盯着自己的脚尖。邹明宇突然勾了勾唇角,表情略带玩味。
他看着江舟,眯着眼睛问:“你刚才说,我救你,你会报答我,你打算怎么报答?”
江舟抬起眼,他的眼睛黑而清澈,眼神纯真,这样的眼神本不该出现在一个高大美丽的男人身上,但偏偏出现在他身上也不显得违和。
邹明宇就这么看着他,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江舟咬了咬下唇,手逐渐松开了衣服下摆,他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挪到邹明宇面前,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当他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的时候,邹明宇就大概能明白他想做什么。他跟邹明照不一样,邹明照不近女色,不管是否只是表面不近女色,邹明宇都懒得拆穿,也懒得装。反正不管邹明照喜不喜欢女人,他喜欢。他17岁失去童贞,到现在虽然谈不上阅女无数,三四个还是有的。他对男人从不感兴趣,何况还是被他大哥玩过的男人。理智让他推开眼前这个傻子,但看着这傻子鸦羽一般的睫毛,白皙的面庞,红润的嘴唇,他像是被定在那里了似的,无法动弹。
江舟身上有一股沐浴乳的香味儿,带着一丝潮气,他的唇也是香而软的。
邹明宇闭上了眼睛,几乎算是一个男人的本能,他加深了这个吻,去追逐这傻子的舌头。他的手抱住江舟的腰腹,很细,甚至有种空若无物的错觉。手向上移,他摸到那属于男性的平坦的胸部。
这辈子没对男人感兴趣过,此刻他心里竟有些跃跃欲试。他甚至有点恶意地想,反正已经被邹明照玩过了,那再被他玩一次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事后把他送回江家,也算帮了他,只要傻子不说,这事就算两清了。
他的吻越来越深,略一用力,他臂膀拢住江舟的长腿,让江舟跨坐在他身上,抚摸他光裸的腿根。江舟身上几乎没什么毛发,肯定是他那大哥的功劳,虽然男人的躯体没有女人那么绵软,但江舟的皮肤像丝绸一样触感极佳,邹明宇突然有一种欲火上头的冲动感,他很多年没这种感觉了,因为对方是个男人,而他从未试过男人,所以他觉得异常刺激。
这个姿势对江舟来说有些难受,他毕竟高,腿也长,很难在狭小的空间内折叠。感觉到邹明宇的手在摸他的屁股,他突然剧烈反抗起来,慌里慌张地下了床,擦了擦被吻的红肿的嘴唇,说:“够了,够了。”
这怎么可能够?这也能谈得上报答?都到了这一步,邹明宇欲火升腾,不可能突然刹车。他没说话,一把扯着江舟就将人压在了床上,手在他身上乱摸。江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上衣,下面赤裸着,被邹明宇肆无忌惮地玩弄。他很有技巧,江舟忍不住喘息了起来,但神思还算清明,他挣扎着,推着邹明宇,急切地说:“不行,弟弟说,不能跟别人,做这个!”
邹明宇本来埋头在他颈间啃咬,听到这话,突然停下了。江舟身上的香味儿侵蚀着他的理智,可他刚才的话又让邹明宇感到一阵心惊。他伸手用力捂住江舟的嘴巴,他本来以为邹明照拐了江舟还把他关起来玩了是最离谱的事,但江舟的话语让他不得不想到一个更离谱的方向。
他就这么捂着江舟的嘴巴僵持了一会儿,突然从他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神色复杂地说:“今晚你先在这里睡觉,休息吧。”
说完,他就要走。江舟赤脚下了床,有些焦急地说:“别走,我害怕。明照,明照会来……”
邹明宇性格尖锐,自幼怜悯心就弱,此刻却突然觉得江舟有些可怜。他不知道江舟是生来就这样还是后来出了什么事变成这样的,江家为了维护脸面对外宣称他是自闭,还时不时要拉他出去走个过场演个戏,而江舟本人,在这浑浑噩噩的世界中,被最信任的人牵着鼻子走,他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分对错,任人摆弄。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去那种觥筹交错的场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去了那种场合就不能说话也不能笑,他只会服从。
邹明宇突然分不清邹明照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此前他一直觉得邹明照这个禽兽拐了这个傻子关起来玩弄,但听了江舟那句话之后,他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他觉得,比起邹明照,江家或许才是真正的虎狼窝。
江舟的眼睛乌黑而温润,他睫毛密而长,分明不施粉黛,却有着那些女人化了妆都达不到的效果。邹明宇再次坐下,他心里各种猜测像是线团一般杂乱,面上却不显分毫。他问江舟:“你想要我怎么样?”
江舟望着他,其实他无法分辨邹明宇是好是坏,但至少邹明宇长的不凶,并且刚才还救了他,没把他抓出来交给明照,他无法理出一个通顺的思路来判断邹明宇的好坏,他只知道,能逃离邹明照就好。
他缓缓上前,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抱住邹明宇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处,声音很低很低地说:“保护我,求你。”
这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讨好人的规律,在被邹明照关在屋子里的那段时间,每每他想逃跑,惹的邹明照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这么笨拙地抱住他,祈求对方对他温柔一点。而这一招通常也很奏效,他一示弱,邹明照的火气就会降下去不少,虽然最后少不得被他蹂躏,但至少不会挨打。
邹明宇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他本来觉得,哪怕不是为了江舟,是为了邹家,他也得把江舟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让邹明照自己好好清醒清醒。但……现在,他有些犹豫了。
他伸手在江舟背上安抚了两下,思索着问道:“你想回家吗?”
江舟在他颈间闷闷地答:“想。”
邹明宇心里有些失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其实不太想听到这个答案。
江舟躯体温热,邹明宇分明记得这个沐浴乳香味很淡,但它从江舟身上蒸腾出去,闻的人理智难以聚拢。他抬起江舟的脸,摸了摸他此前被吻的艳红的唇,觉得再离谱的事情,因为他这张脸,似乎都可以变得合理。
反正他都已经猜到了大半,也不介意求个实。他问:“你弟弟江叙,他会亲你吗?”
听到这话,江舟的表情变得有些警惕。他还记得,那天在花园里,明照也曾经表情奇怪地这样问了他一句,他那时自然而然地回答:“会啊。”明照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他说弟弟去了他家,让自己跟他去找弟弟。再后来,他就被明照关起来了。
见他表情有异,邹明宇温柔地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声音像是引诱人堕落的恶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不是邹明照。”
他太温柔了,江舟眼中划过一摸茫然,其实他本来也不会撒谎,只好如实说:“会。”
邹明宇维持着他温柔的表情,他修长的手指从江舟的额头滑落到他的脖颈,再向下,从衣摆钻了进去,自腰肢向上滑动。江舟有些动情,他的身体经过邹明照粗暴的调教,已经变得十分敏感。邹明宇的唇凑到他耳边,吻了一下他漂亮的耳廓,声音带着气流往他耳朵里钻:“他也这样摸你吗?”
江舟闭上眼睛,睫毛乱颤,低低“嗯”了一声。
邹明宇的想法得到证实,最初的惊讶已经过去,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体内的躁动已经平息,他本想收回手,却听到江舟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刚刚摸到了江舟的背部。
“痛,鞭子……”江舟说了一些关键词,邹明宇让他坐在床上背过身,脱掉了他的上衣。
屋内只开了一盏夜灯,本来邹明宇只是看到了他腿上被吮咬的痕迹,此刻脱了上衣,他才看到,江舟身上的皮肤几乎没几块好的,遍布着青紫的痕迹,背部更是有几道鲜红的鞭痕,像是刚被打完不久。刚才邹明宇不小心触到了他背上的鞭痕,才让他痛呼一声。
“这是……”邹明宇觉得自己今天被冲击了太多次,以至于声音竟奇异的平静起来:“邹明照打的?”
江舟含着泪光隐忍地点了点头,说:“我,我跑不掉,被抓住,他很生气,就打我。”
邹明宇想到他那跟冰块成精了似的大哥,一时间觉得他如果是字母圈的倒也挺合理,但邹明照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怎么他就偏偏来招惹一个跟他们家境对等的江家儿子,还是个傻子,正常人不够他发泄的?虽然他们兄弟感情并不好,但好歹邹明宇一直觉得邹明照是理智型精英,由他来继承家产,自己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此刻他这个观点在心里却有些动摇了,他觉得邹明照就是个潜在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