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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意难平

纵使意难平

    纵使意难平

  • 作者:青幼蓝分类:古代主角:凤栖吾 顾淮知来源:长佩时间:2022-07-12 17:13
  • 《纵使意难平》是由作者青幼蓝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凤栖梧与顾淮知,主要讲述了:凤栖梧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他喜欢的人已经远离他了,因为自己利用他往上爬,最终伤害了他。

    最新评议:还是一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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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几场阵雨接连不断,恰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枝丫上新叶开的正茂,偶有昨夜落雨时遗落的雨滴顺着叶脉垂落,凤栖吾盯着窗外那一处嫩绿的新叶,攒在被子中骨节分明的指头默默攥紧身下的床褥。

屋子里燃着安神香,却抹不去浓重的草药味。

“殿下还请忍着些,草民要施针了。”

年轻的医者掀开绣着金丝牡丹的锦被,这才袒露出床上那人异样的身形。

腹部高高隆起,肚腹上的青筋像肆意生长的藤蔓自腹底蜿蜒。

银针烤火,磨搓着皮肉扎入腹部穴位,胆小的丫头不敢再看,别过头去。

胎位不正,乃大忌。

“苏先生,昨夜吾儿做动厉害,可有大碍?”凤栖吾染了些许风寒,哑着嗓子闷闷开口,他十四岁便随顾老将军征战沙场,刀口舔血,身上落下大大小小二十余处伤口不曾呼过一声痛,唯有这腹中幼小的稚子,实则令人揪心。

“殿下用尽府中名贵药材保胎,如今小殿下身强体健,自是不必担心,只要殿下把这些劳什子的公务放一放,切记少忧思多休息,方能安产。”

“这话怕是说多少遍,殿下也是不会听的,半月前,皇上让殿下处理淮河堤坝修建,熬了几宿偏说什么不肯休息。如今这孩子一日比一日大,牵引腰间旧疾,更是每日痛的难以入眠,哪里能有休息一说。”

侍奉的丫头拧干布巾仔细抹去凤栖吾额角的汗,跟随凤栖吾多年,知道凤栖吾表面强硬,实则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秉性,更怪的是这孩子的另一个爹,绝情的很。

“九月,又向苏先生告状了不是。”

“奴不敢,就是见不得殿下受苦。殿下有孕以来,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奴看着心疼。”

腹中稚子受不得银针的痛楚,不安地蹬踹着小脚,凤栖吾托住腹底,小心安抚。这孩子来的着实令人毫无防备,三年前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缺,加之皇帝龙体日渐衰微,皇子们均是挤破头要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若在此时传出有孕的消息,岂不是自行退出皇位之争。凤栖吾多年来为了皇位运筹帷幄,岂会自毁前程。他的生母曾是皇后宫中的婢女,得皇帝垂爱才在后宫中有了一席之位,奈何自古美人多薄命,孟婕妤去世那年,凤栖吾只有五岁,还是个摇着拨浪鼓揪着母妃衣裙蹒跚学步的年纪,是端妃顾念其年幼丧母着实可怜,才收为膝下抚养。可一个没了母亲的孩子,在后宫中的生活无疑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如今这一身的荣耀,皆是不眠不休苦读,战场中抛却性命厮杀得来。深宫之内,万事皆由不得自己,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可就在眼瞅着要立新太子上位的紧要关头,凤栖吾却偏执的留下这个孩子。

九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家殿下那点心思,只有那远在塞外的顾大将军不知晓。

“殿下先前随军腰上留有旧疾,加上此前小产未能好生修养落了病根,以至保胎着实辛苦,但好在府上名贵药材不曾短缺,还请殿下好生修养,草民明日再来。”苏安撤了银针收于布袋,他是顾淮知最信任的医者,但他却不明白,以顾淮知驰聘沙场的豪情壮志,实则不是看中皇权之辈,当年为何甘愿臣服于七皇子的威仪,同他成婚。

九月送走苏先生,服侍凤栖吾起身换了身干净的亵衣。

“苏先生都走了,摆这副苦瓜脸给谁看,我的九月小姐姐。”

“殿下莫要折煞奴了,旁人都说这双身子的人体型皆是丰腴,唯有殿下,饭都吃小主子身上了,眼瞅着自己就要皮包骨头。平白了您整天抱着那块冰玉子,别不知道九月不明白殿下在想什么。”

被褥之中,凤栖吾将手中的玉坠握的紧了些,他这辈子做的最胆大妄为的事,大概就是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藏了这个孩子。

不是没有想过再扼杀一次存活于他腹中的生命,凤都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凤栖吾记得当时苏安进屋时身上还带着寒气,他朝凤栖吾递过蒸腾着热气的瓷碗,不曾想这孩子第一次在他肚子里翻了个身,手心轻颤贴向微隆的小腹,那细小的作动像只迷途的小鹿顶撞着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哪里还忍心再做一次刽子手。

他看到过顾淮知眼睛中恍若星辰的欣喜,也看到过他深藏于眼底的绝望,他其实也怕再伤了顾淮知的心。

凤栖吾同顾淮知的二三事要打小说起。

顾淮知入宫做皇子伴读那年八岁。母亲怕他生事端,再三嘱咐入宫后要谨言慎行,好在顾淮知自小就是个机灵鬼,凭借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不出两三月便将皇子所的皇亲贵胄们哄的团团转。

初次相见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那时凤栖吾刚满六岁,身量瘦小的很,爬着才能挨上板凳。六皇子顽劣,拉空凳子,凤栖吾猝不及防摔了下来,六岁的孩子手掌擦破了皮,渗了血,不懂得哭,而是向太傅躬身,道自己莽撞。

比起皇子所那些被太傅训斥了只会哇哇哭着寻母妃的小皇子们,凤栖吾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坚韧。

出身高贵的皇子们甚爱捉弄人,提笼逗鸟,不喜读书,偏爱栽赃嫁祸于没有生母庇护的凤栖吾,时常偷了他的作业喂池塘的锦鲤,又或是在凤栖吾的毛笔上做手脚让他在太傅面前出丑。为此凤栖吾挨了太傅不少戒尺,却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得苦。

有很长一段时间,顾淮知都以为那个常被六皇子欺负的凤栖吾是头埋进土里的鹌鹑,胆子怯弱至极。

直到他发现凤栖吾故意将春季最香甜的槐花蜜抹在六皇子书本的夹缝中,害他在小花园玩耍被蜜蜂叮了个大包,以报复他拿自己的课业喂锦鲤时才知晓,这皇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子皆不是省油的灯。

在皇子所呆了两年,顾淮知这个老油子已经学会隔岸观火,静悄悄地看着那个被端妃收养膝下的七皇子暗里捉妖,精彩的简直想记在野史里。

母亲说好看的女人都是有毒的,可顾淮知却觉得好看的男人也如此,比如凤栖吾。

他总能把六皇子气的炸毛却打碎牙活生生将怒气咽回去。

唯有一次凤栖吾动了手,等宫人赶到,三个皇子正扭打在一起,四皇子、六皇子被凤栖吾打的鼻青脸肿,虽是如此,可凤栖吾年纪最小,以一敌二也未能占便宜,胳膊肘撞假山上骨折了。

端妃质问凤栖吾为何动手,却是翘不开一个字。最后是老六松了口,他们骂凤栖吾是没娘的野孩子。

接骨时,顾淮知第一次见凤栖吾哭,撕心裂肺。

端妃走了后,凤栖吾抹干了挂在脸上的两行泪,望向站在门边的顾淮知,完全没有方才弱雏儿的样子,“你怎么还在这儿?让本殿下谢你不出手之恩?”

顾淮知大步流星蹭到凤栖吾的床边,笑嘻嘻的说“我若出了手,殿下怎么拿自己的胳膊去撞假山?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既让那几个皇子明白殿下不好惹,又让端妃娘娘和皇上心疼殿下既无生母照料,又被兄长合起伙欺负断了胳膊,从而难以严厉苛责殿下出手打皇子们。七殿下,我本以为您是个鹌鹑,原是看走了眼,当真失敬。”

凤栖吾心中的小算盘被和盘托出,满心都像立刻将他轰出门去,“我是蛇,离我远点。”起身的动作牵扯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咧嘴。

顾淮知作势去扶,“别动,当心胳膊。”

凤栖吾当然不会领他的情,这个顾大将军的儿子,整日与不学无术的皇子们厮混,若说他们犯了错,顾淮知定是帮他们出馊主意的人,妙就妙在满肚子花肠子,却总能全身而退,见风使舵的纨绔子,不是个好东西。

顾淮知被凤栖吾盯的发毛,他能拿捏得住皇子所所有皇子们的小心思,唯独凤栖吾这条张牙舞爪的小蛇,从不按常理行事,倒也有趣得紧。他从袖口掏出一袋纸包,“每次喝药时母亲都会给我买糖雪球,味道酸酸甜甜,嘴里便一点都不苦了,你在宫里不曾吃过这些,待会儿喝了药,尝尝。”

“拿走!”凤栖吾抓了纸包往顾淮知身上砸,好在顾淮知眼疾手快即时接住,里面的糖雪球一颗未落下,安然无恙被顾淮知放在枕边,人却是一溜烟跑走了。

凤栖吾本想扔了,奈何药味太苦,没忍住尝了一颗。

自他懂事起便明白身为皇子步步艰险的道理,他没有靠山,只得做鹌鹑,被皇兄们欺负也罢,被嫔妃明里暗里挤兑也罢,被宫人无视也罢。他需吃得苦中苦,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留一条命。

这些年,端妃每日教导他要成为被父皇给予厚望的皇子,这样才能在众多皇子中立足,却不曾有人想起他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喜欢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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