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昨晚跟几个弟兄叙旧，一直闹到半夜两三点，郑飞这会儿有些犯困。他打了个哈欠，起身躺到会客沙发，准备眯几分钟，保安室的门被推开了。
汪文旭拎着刚买的特小凤，见副队长要睡觉，赶紧从塑料袋里掏出西瓜摆茶几上，谄媚献殷勤:“队长，这是前头农民自家种的特小凤，特别甜。咱先吃点瓜解解渴，我去拿刀给你切。”
郑飞闻声立刻睁开眼睛，皱眉道:“瞎叫什么。”
“外头没人，他们巡逻去了，这不就咱俩嘛。”汪文旭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那力道还不及蚊子叮一下来得有杀伤力。他改口叫了声副队长，屁颠颠地走进吃饭专用的小隔间，拿着水果刀出来切西瓜。
郑飞这才将眼神分给茶几上那只皮薄水多的黄瓤西瓜，看着就解渴。他放松地倚着沙发，掏出手机查看群消息，微信恰巧来了一条个人消息。
「晚上过来吗？想你了。」
郑飞是个退伍军人，裸身高187，形象端正且精气神饱满，看着十分有安全感。他之前一直负责商场安保，三个月前被公司派遣到这座位于郊区的科技园，并提升为副队长，手底下管着几号人。
年纪轻轻就当上副队长，自然有不服他的。在其他保安看来，郑飞这人无非是马屁拍得响，嘴巴又能说，得经理赏识罢了。不怪汪文旭想巴结讨好，副队长跟公司经理关系那么好，他就指着通过对方再搭上经理方志晖，也混个副队长当当，好好耀武扬威一番。
吃完西瓜，汪文旭又狗腿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副队长擦嘴。郑飞没了瞌睡，打算出去巡逻活动活动筋骨，下属忽然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想请他喝酒撸串。
汪文旭什么心思，郑飞再清楚不过。他抬眼看向这个比自己年长五岁的男人，长相还算过得去，但体态微胖，保安服穿在身上绷得有些紧。人品只能说凑合，喜欢浑水摸鱼，方志晖不可能瞧得上。
别人不知道，郑飞能当上副队长靠的并不是拍马屁，完全是睡来的。商场里烦归烦，他从没抱怨过工作，是方志晖嫌他太忙，还动不动加班，主动给他换的轻松岗。这岗一换，两人厮混的时间也就多了。
汪文旭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胡乱摸了摸，又笑着问了一遍：“副队长，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啊？”
“晚上有事。”郑飞起身出去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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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园是前年新建出来的，占地面积不算大，也就三栋写字楼，但楼里大大小小的公司加起来有几百家。来了安逸放松的新环境，郑飞没有松懈，对待工作的态度一如之前。
每天上下班的高峰时间，他会站在保安室门口的站岗台上欢迎欢送，积极打卡巡逻，队长将烂摊子扔给他也毫无怨言语。方志晖为此还数落过他，说他傻，他觉得这样挺好，人活一世，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方志晖不知道是，郑飞认真工作的同时，看上了一个白领。当班的下属也看不透他，只当副队长是敬业，连队长都夸赞不已，拍着他的肩膀感慨：“大飞啊，咱们周一做做样子就行，不用天天这么守着又迎又送的。”
郑飞点头应下，隔天照旧欢迎欢送。
写字楼里年轻人多，各个青春有活力，充满朝气。不服郑飞的保安罗军调侃副队长哪里是敬业，分明是在看美女。往深了说，不是明摆着在装逼？想挤走队长自己上位。
郑飞起初一句工作习惯给糊弄过去，后来也懒得解释，跟傻逼交流太降智。他不看什么美女，也不看实习的年轻大学生，就喜欢看那些西装笔挺，一脸社会精英做派的男人。
他最近瞧上一个身材相貌都非常不错的男人，观察了有半个月，判断应该是新来的，要不头俩月不可能没见过。
即便入夏，那男人也总是穿着干净的长袖衬衣，好像一点都不怕热，配上裁剪得体的西裤和皮鞋，走在人群中实在晃他眼。
下班高峰点，巡逻的两个保安回来休息，汪文旭坐办公桌前，负责给车辆开道闸。郑飞站在穿衣镜前理了理衣服，抚平微皱的领口，又捋了捋头发，面带微笑地走出保安室。
坐在沙发上的罗军看不惯副队长那德行，阴阳怪气地吐槽了两句，说郑飞跟个变态色//情狂一样，瞧着人模人样，脏心眼子，活该没对象。
旁边坐着的刘浩用膝盖碰碰他，示意别说了。副队长被骂，狗腿小弟汪文旭第一个不服，猛一拍桌子站起来，不客气地回怼：“说副队长之前，自己先照照镜子成不？家里给你相亲找一对象，你这就牛上天了？”
“又他妈欠揍是不？有人给你撑腰，不得了啊？”罗军不屑地啐了一口。
“都是同事，别吵别吵，大家和气生财。”刘浩就怕同事吵嘴，嫌头疼，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罗军犯病不是一天两天，郑飞听到保安室里传出的动静，并未搭理，因为他相中的白领出现了。
大波人群涌出一号写字楼，郑飞目光平静地看着人群中那位白领，他今天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一位穿着连衣裙的女性，二人养眼登对，有说有笑地并肩前行。
“哎哟这天真热啊！副队长，我来站吧。”汪文旭笑呵呵地小声讨好，“罗军他开空调了，你进去歇会儿，凉快凉快。”
郑飞走下站岗台，没回保安室，而是在边上继续站着。太阳还未下山，空气里都是灼人的热浪，汪文旭想让副队长休息，见他站太阳底下没挪步，又道：“副队长你怎么不进去啊？冰箱里还有半拉西瓜，留给你——”
“站你的岗，少说话。”
汪文旭及时闭嘴，偷偷瞟了眼体型健壮、站姿挺拔的副队长，那硬朗的五官不笑时自带威严，稍一皱眉头，能让人心慌，扑通直跳。
他站直身体目视前方，又忍不住低头扫了自己一眼，心想人跟人之间的差距真大啊，同样是爹妈生的，穿自己身上特显老土的保安制服，怎么穿在副队长身上就那么帅那么有男人味呢？
登对的男女走跟前路过，郑飞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青草味，香而不腻，从白领身上散发出来的。今天特地喷了香水，看样子是女朋友或正处于暧昧期，他目光掠过对方被西裤包裹住的屁股，转身回了保安室。
副队长看啥呢？汪文旭纳闷地看着远去的情侣，难道真让罗军给说中了？副队长喜欢看美女？
普通保安工作时间为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一天十二小时，月休两天。正副两位队长的工作时间相对比较自由，确保三个出口每天有人在岗和巡逻以及做好分内工作，基本没什么问题。
到了下班的点，郑飞换回便服，朝园区北边的公共停车区域走。下班高峰已过，汪文旭站出一身汗来，瞥见副队长的身影，立刻冲回保安室，将冰箱里另一半西瓜用塑料袋装好，狗腿地追了出去。
刘浩瞅他那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架势，嘿了一声:“老汪这马屁拍的……够响！”
“他真以为自己能巴结上方经理？就是一傻逼。”口渴想吃西瓜的罗军越想越冒火。
“副队长！副队长！”汪文旭边跑边喘，心想副队长是不是耳背啊，怎么每回都得喊上好几遍才听见。
聒噪的声音没完没了，郑飞皱了下眉，稍稍放慢脚步，等下属追过来后开口道:“有事说事。”
“西瓜……”汪文旭歪着脖子，快速抬高胳膊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拎着的塑料袋递过去，气喘吁吁道，“你拿回去吃。”
看着满头大汗、说话直喘气的下属，郑飞觉得汪文旭更需要这瓜来解解渴，他直言道:“公司不是我开的，我没那么大能耐，瓜留着自己吃吧。”
“……”汪文旭干笑两声，“副队长你说啥呢，我没那个意思啊！就是觉得跟你挺处得来的，把你当兄弟。”
“是么？”
见副队长好像笑了一下，汪文旭点头跟着乐:“那必须是啊，副队长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刚说完，对方突然变脸，他心一慌。
“没跟你客气，”郑飞冷着脸说，“做我兄弟，你还排不上号。”
他尴尬地挠挠头，忽又哈哈一笑:“就是开个玩笑，副队长你慢点啊，我先回去了。”
回到保安室，汪文旭进小隔间拿了把不锈钢勺，捧着西瓜坐在沙发上大口吃了起来。罗军见状，挖苦他:“三十岁的人了，屁大点本事没有，马屁倒挺会拍。可惜啊，人不吃你这一套。”
“关你啥事？拍你家门口了？”
“你！”
“好了好了，咱晚上吃啥啊？”刘浩挤进二人中间，“要不去撸串？喊上小孙，晚上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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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又催我相亲了，我要是你这岁数多好，还能再玩几年。”方志晖看着刚冲完澡的郑飞，总觉得能厮混在一起的日子要到头了。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郑飞躺到床上，推了推方志晖，示意他边上去点，“我睡了，关灯。”
“你来我这儿就是睡觉的？给我起来，办正事。”
“累，不想做。”
方志晖没了声。他关灯躺下，想到远在农村的父母就头疼到难以入睡，急需什么来麻痹自己，忘记现实的一切。
“我想做。”
郑飞睁开眼睛，有起床离开的冲动，他知道自己腻了。最近方志晖时常会提起一些不该属于他们之间的话题，做/爱时也会无意识地跟他撒娇，要一些口头承诺。
他不会给任何人承诺，哪怕玩笑性质的。这段维持了半年多的炮/友关系，是时候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着三天，汪文旭发现副队长站岗时会特意盯着某个方向看上好一会儿。他又偷摸观察了两天，果然有问题。仔细一想，副队长上个月站岗都没这么勤快，周一也是几个保安轮着来，这个月突然天天站，莫非瞧上哪个美女了？
为了印证猜想，他准时准点地跟着副队长一起欢迎欢送，每天做贼似的暗中观察，一个星期后终于有所突破，发现了个惊天大秘密，但一时难辨真伪。
天天看男人不代表是同性恋吧？没准是出于欣赏呢？你自己不还天天偷看副队长？汪文旭想想也对，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偷看男人那是因为他同性恋啊，副队长想欣赏男人直接照镜子看自己不完了吗？放眼望去，那些白领哪比得上副队长。
看来，副队长和方经理没准……
汪文旭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心中隐隐兴奋，就在他准备继续深入观察时，副队长骑着摩托出现在宿舍楼底下，后座绑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之前还听说住一起来着，难道自己想多了？
罗军和刘浩还有其他两个保安坐在客厅里炸金花，见汪文旭跟疯狗似的从次卧里冲出来，打开门又冲下楼，丢下一句“别关门”，转眼没了影。
“操，他有病？小孙，你去把门关上。”
孙明宇不想动弹，刘浩活跃气氛让继续打牌，别管其他事。罗军咽不下这么口气，最近汪文旭溜须拍马的本事大有长进，他看不惯那臭德行，起身走过去一脚把门踹上。
“副队长，我来提。”汪文旭说着，从郑飞手里抢走行李箱，踩着拖鞋吭哧吭哧往楼上走，边走边问，“要搬过来怎么不提前说啊，我好给你收拾收拾。”
郑飞并没有落魄到无家可归，只是不想给兄弟添麻烦，这片老小区离科技园近，上下班方便，他懒得瞎折腾，先凑合住一阵子再说。楼道声控灯亮起，他看着下属略显肥胖的屁股和两条小象腿，担心对方跟自己的行李箱一起滚下来。
“副队长，你吃饭了没啊？”
“没吃我给你下碗面条？”
他嫌汪文旭啰嗦爱拍马屁，但也确实挑不出其他毛病，尤其这周工作积极不少，不好多说什么，便简短回了句：“吃过了。”
“哦哦，吃过就好。”
也不知道副队长行李箱里面装的是砖头还是钢铁，到了三楼，汪文旭累出一脑门的汗，澡算是白洗了。看到紧闭的大门，他猜肯定是罗军那傻逼关的，抬手用力敲门：“开门！”
“自己开！”里头传来罗军不耐烦的声音。
“我没带钥匙，快开门。”汪文旭冲门缝大喊，“副队长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客厅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副队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郑飞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别太脏就行，看着乌烟瘴气的客厅和一地烟灰瓜子壳，他皱眉将几个下属挨个看过来，走进去说：“玩完把屋子收拾干净。”
“副队长，我那屋有床位，我把下铺腾给你。”汪文旭拖着行李箱，乐呵地进了次卧。
本地保安有家回，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共住着五号人。汪文旭狗腿讨人嫌的模样在宿舍里也就刘浩无所谓，其他三个都看不惯，舔得明目张胆也不怕阴沟里翻船，没人愿意跟他睡一个房间。
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次卧，罗军气得扑克一甩，低骂了声“操”。
十平米左右的次卧，虽是陈旧的装修，但干净整洁，出乎郑飞的意料。汪文旭忙前忙后地给副队长腾地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胖是胖了点，但不会把床压塌，请副队长尽管放心睡。他腾完铺位，用手拍了拍上下铺的钢架，笑道：“结实着呢，坏不了。”
“知道了。”郑飞不爱睡上铺，又补了句“谢谢”，开始收拾行李箱。
行李箱一打开，汪文旭先是看到两个哑铃，底部还压着几个哑铃片，怪不得那么沉，难道这就是保持好身材的秘诀？他好奇地凑上去问能不能举一举，郑飞点头同意，让他自己拿。他拿起来试着举了举，没几下就有点累。
“副队长，你天天练这玩意儿啊？”他小心地放下哑铃，“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汪文旭，丑话先说前头。”郑飞扫了他一眼，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在，少说屁话。”
“明白明白！”汪文旭连连点头，“副队长你放一万个心，我这人特安静，睡觉也不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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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旭对气味特别敏感，碎嘴子罗军隔着几米远放的闷臭屁他都能立马闻出来，因此而得名“汪狗鼻”，俗称汪狗逼。他本人十分厌恶这个绰号，罗军喊一次，他怼一次，有一回急眼直接打了起来，两人被经理通报批评，战火才算告一段落。
自打藏了心思，他每天坚持跟副队长一起站岗，同事们见怪不怪了。经过缜密观察，他确定副队长真的在看男人，还是一个会喷香水的男人，至于是不是同性恋，得继续观察。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社会底层的普通人要想混出头，不靠点关系砸点钱那能行吗？汪文旭觉得不行。在宿舍里被同事们挤兑的时候，他确实想通过副队长巴结上方经理，也调去别的写字楼混个副队长当一当，好好挫挫罗军的锐气。
但目前看来好像黄了。黄就黄了，有副队长在身边，还巴结天高地远的方经理干什么？自从副队长搬进宿舍，罗军老实不少，烟屁股不乱扔了，也不当人面说脏话了，就是一龇牙咧嘴的纸老虎，见着真老虎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心里暗爽，有种副队长替自己出头的感觉，越发崇拜对方。
搬家五天了，郑飞住得还行，汪文旭被提醒过后确实有所收敛，他稍微顺眼了些，就由着对方跟在身边站岗。周一的早高峰人流不断，即便如此，他也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发现那位白领。
白领上周一直独来独往，偶尔有同事经过会简单聊上几句，穿连衣裙的女人没有再出现，那次或许是个误会。闲着也是闲着，郑飞索性继续看起来，但兴趣却大不如前。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振起来，他走下站岗台，让汪文旭上去站着，转身准备回保安室，余光察觉一道视线，转头一瞧，人群中那位白领慌乱地移开视线，故作镇静地继续往前走。
果然是个闷骚的。郑飞来了兴致，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白领屁股上停留了几秒才回保安室。
乖乖隆地咚！不得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汪文旭确定了，白领是同性恋，副队长也是同性恋。他第一次在副队长脸上看到那种锁定猎物的眼神，像极了自己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美洲豹。
自确定副队长性取向的这一刻起，汪文旭对郑飞不单单只是崇拜了，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那是来自同类的温暖。他以前在厂子里上班，一个车间几百号男人，愣是没遇见一个同类，更别提找对象了。
郑飞走进隔间关上门，接通电话：“妈，怎么了。”
“飞飞啊，后天你大姨过生日，有没有空回来？你爸他上外地培训了，不在家。”电话那头不等儿子回话，又问，“最近谈朋友了没啊？你刘姨有个侄女——”
“妈，别介绍了。后天看情况，回去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女孩儿多好啊，哎……”
“我在上班，先挂了。”
挂断电话，郑飞连着抽了两根烟，烦躁的情绪稍有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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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旭坐在办公椅上打着盹，面前的窗户被敲了两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瞧是下基层的方经理，连忙抹了把脸，起身开门迎接：“方经理，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方志晖进保安室走了两圈，例行关心几句后直奔主题，“你们副队长呢？”
“副队长巡逻去了。”
汪文旭好奇副队长和方经理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忍不住偷偷打量方经理。他以为自己深藏不露，其实一举一动早被对方瞧了去，这也是其他几个保安不待见他的原因，看着就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至于副队长郑飞为什么没发现，纯粹是没把他这个下属放在眼里。
方志晖被盯得不舒服，不免担心自己和郑飞是不是暴露了，他又问郑飞在哪片区域巡逻。汪文旭刚想说一号写字楼，临时改口说成三号。副队长看上的白领就是一号写字楼的，保险起见，不能让方经理知道。
后续怎么样汪文旭不得而知，只记得副队长回来时脸色不好看，下班高峰都没出来站岗，就坐保安室里抽着烟。他想起小学时来家里借住了两个多月的远亲大哥，离开的那天自己还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求着大哥别走。
结束任何一段关系，失落也正常。为了让副队长高兴，早日走出阴霾，汪文旭决定干一件大事。隔天下午，他进了一号写字楼巡逻，装模作样地挨个检查消防栓，时不时偷瞄各家公司的办公区域。
六楼一整层只有一家公司，他眼尖地发现了那位偷看副队长的白领。白领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旁边还有个小型会议桌，隔着透明玻璃，汪文旭看到白领坐在会议桌前与两位女同事交流，这似乎是家设计公司。
一位戴着工牌的年轻小伙子从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出来，他立刻上前叫住对方，主动问道：“小帅哥，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啊？”
“做服装设计的，怎么了？”
原来是搞服装设计的。汪文旭去过同性恋酒吧，印象中很多同性恋都是搞设计的，他又看了眼办公室里的白领，胡诌道：“办公室里的那位是你们经理吧？最近有个消防通知，我得跟你们领导说一说。”
“这样啊，他是我们总监。”小伙子道，“总监开会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要不你等等？”
“哦，我还得上楼检查，一会儿再下来，他贵姓啊？”
“姓何，单人旁的何。”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谢谢啊。”
只要对象换得勤，什么难过啊悲伤啊通通都滚蛋！汪文旭感叹方经理不懂得珍惜，如果副队长是他对象，别说吵架，那铁定是掌心宝，妥妥的用心呵护。
嗐，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事情有进展，化身月老的汪文旭心情大好，嘴里哼着小曲，蹬着自行车拐进一条小道，打算去附近菜市场的卤味店弄点下酒菜犒劳自己。
“操，我的共享单车呢？”罗军骂骂咧咧地环顾四周，刚好瞧见拐弯没了影儿的汪文旭，冲身边的孙明宇嚷嚷，“我就上个厕所的工夫，你怎么不帮我拦着他？”
“我刚在打电话，没注意。”
罗军气得没话说，暗暗想着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汪文旭那个狗逼，连着几日狐假虎威的嘴脸实在招人烦，指不定哪天就站队长头上拉屎撒尿了。
“我昨晚听刘江说，副队长跟方经理打架了？”罗军口中的刘江也是与他们同住的保安，专门负责坚守西边的二号门。
“他也跟我说了，说还听见‘噗通’一声响，不知道谁摔了，没敢过去看，就听见方经理骂副队长没良心。”
罗军听完一扫不快，从兜里掏出香烟，给孙明宇递了根，语气激动：“打得好！没准撕破脸了，赶紧让姓郑的滚蛋，汪文旭那傻逼也跟着一块儿滚！”
“滚了谁来当副队长？罗副队长，你说呢？”
“哈哈哈，你小子！走，哥请你撸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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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研究表明，多看美女能延年益寿。汪文旭觉得非常有道理，所以跟副队长“同居”以后，除了买菜，他基本一下班就回家，也不像刘江他们到处瞎溜达，以前最多去网吧消遣一到两小时。他现在觉得游戏压根比不上副队长，打游戏容易猝死，多看帅哥还能长寿呢。
轻轻地打开房门，副队长果然又打着赤膊、穿着裤衩在锻炼身体。汪文旭直勾勾地盯着撑在地垫上做平板支撑的男性肉体，那一身覆盖薄汗的腱子肉实在好看得紧，一看就特别有爆发力，各方面都……都有。
经过这些天，他完全摸清了副队长的作息规律，早上五点半准时起床出门锻炼，六点半回来，等他们几个保安都出门上班了才去洗澡，晚上八点半准时熄灯睡觉，连手机都不玩，当真是新时代好青年。
三组平板支撑做完，郑飞起身才注意到回来的下属。汪文旭匆匆瞄了一眼副队长结实的胸肌，支开折叠小餐桌，从红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次性餐盒装着的夫妻肺片，又拿出两瓶啤酒和两个白馒头，笑眯眯地讨好：“副队长，你吃了没啊？我买了些熟食，没吃的话一块儿吃点吧。”
“吃过了。”
“哦哦。”汪文旭解开皮带抽出来放到床头，两手提了提有些卡裆的工作裤，准备坐下来边吃边欣赏，哪知折叠小马扎没完全展开，“噗通”一下坐了个屁股蹲儿，跟着又听到“刺啦”一声，仓促间碰到的小桌子也直接侧翻，吃的喝的甩了一地。
郑飞闻声侧头，看见劈开腿露着开裆裤的下属以及一地狼藉，皱眉道：“怎么毛手毛脚的？”
“……”丢大发了！虽然有内裤兜着，汪文旭还是惊慌失措地捂住关键部位，“对，对不起！我这就弄干净。”
屁股摔得有点疼，他想起来偏偏动不了，无奈求助：“副队长你能扶我一下不？”
下属遮遮掩掩的滑稽模样郑飞只觉得好笑，谁想看一坨白花花的胖肉？他走过去把人扶起来，说：“吃完再进来，别影响我锻炼。”
难得跟副队长近距离接触，汪文旭没了心思，他背过身换上大裤衩，看着撕坏裆的工作裤，气得牙根痒痒，都赖这破裤子，害他在副队长面前丢人。
一到饭点，下属们一个个飞禽四散，“敬业爱岗”的狗腿子汪文旭也眨眼没了踪影，留副队长一人在保安室值班。
天气太热，郑飞没什么胃口，难得汪文旭不在跟前瞎晃悠，清净不少。他躺在沙发上小憩，琢磨晚上要不要回一趟家，毕竟是大姨的六十大寿，自己这个亲外甥不到场不合适。可去的话，免不了要被一众亲戚当猴儿看，回头传到老郑耳朵里，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叩叩——”
郑飞闻声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不咸不淡地开口问对方有什么事。
“你好。昨天接到通知，过来拿消防常识的学习资料。”何彦泽彬彬有礼地笑了一下。
近距离面对面，白领眼睫毛偏长，带笑的双眼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空气中飘来淡淡清香，男人喷香水不奇怪，但郑飞在白领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他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前天偷看自己的眼神，不过一天工夫，竟主动找上门，要什么根本就不存在的资料。他看着对方的眼睛问：“有人通知你过来么？”
“公司昨天下午有保安来通知过。”何彦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假装抬腕看了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
欲擒故纵的把戏在郑飞这里并不管用，既然白领主动过来，不能让人空手而回。铁皮资料柜里有之前的消防材料，他准备去拿，忽地瞥见桌上办公桌上有一份《写字楼安全及消防常识学习》。
顺着保安目光，何彦泽也看到桌上那份文件，在对方即将拿起时伸手抢先拿了过来，两只手不经意地触碰在一起。他自然收回，保持微笑：“这份就是给我的吧？我先拿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郑飞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这白领挺会装逼，有点意思。
舍弃午休时间，躲在保安室后面的汪文旭慢慢走出阴凉地，盯着白领和他手上那份临时打印出来的文件，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居然亲自上钩，八九不离十了！
副队长长得帅气身材又好，谁看了不心动？除非是钢铁直男。其实汪文旭也很心动，副队长来的第一天他就相中了，上班都比以前有动力，不过他这人相当有自知之明，知道山鸡配不上凤凰，从不敢往那方面想，暗自欣赏足矣。
直到白领走进写字楼，他才笑眯眯地回保安室，见副队长在看手机，抬手敲了敲门：“副队长，你吃了吗？”
“吃过了。”郑飞敷衍道。
明明没吃，非说吃了。不禁感慨副队长的胃真经饿，不像他，一顿不吃饿得慌。副队长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等跟白领处上对象，忘记方经理，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汪文旭觉得只要不是生与死的大事，人最大的烦恼只有一个，吃不饱。吃饱了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有，那也是吃饱了撑的。他早就看透了，处不来说明没缘分，方经理不是副队长的良人，要是这回能牵线成功，对他来说还挺有成就感的，到时候副队长没准会请他大吃一顿，跟他称兄道弟。
“副队长，我今晚做凉面吃，带你一份啊？”
“不用。”
“哦，那我去前头——”
“行了！”郑飞抬眼，冷声道，“没看见我在忙？屁话怎么这么多？上哪儿不用跟我报备。”
上次买回来的西瓜副队长吃了三四瓣，汪文旭想说再去前头农民家买两个回来的，他尴尬地摸着鼻子笑了笑，离开了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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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汪文旭拎着个大西瓜，扯着嗓子边走边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没唱几句，有点喘，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儿。
中午的日头最晒人，他眯眼看向天空，心想夏天也有夏天的好，等秋冬没准就看不到副队长光膀子了。仔细一想，副队长也许会随时搬出去，总不能把白领往宿舍带吧？
他突然有点后悔这么早牵线搭桥了，夏天还长着呢。
西瓜沉沉地坠着，塑料袋勒得手疼，汪文旭顶着烈日加快步伐，路上愣是没找着一辆共享单车，等到了科技园东门的保安室，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倒不是他人胖，其实176的身高配上150斤的体重不算特别胖，只不过他随了母亲的细骨架，身上肉多，看着就有些憨胖。
保安室只有刘浩一人，不见副队长，他拎着西瓜走进隔间，里面空无一人。
“别看了，副队长不在。”刘浩虽然瞧不上汪文旭爱拍马屁，但对他并没敌意，笑着调侃他，“你成天围着副队长转，不打算找对象了？”
“现在没那个心思，赚钱要紧。”他随口敷衍。
对象当然要找，汪文旭可不打算孤独终老，只是这么些年一直遇不上合适的。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他曾下载交友软件尝试找过，在三番五次地遭人嫌弃之后，又卸了个干干净净。这种烂姻缘，他不稀罕。
他拿出刀，将西瓜劈成两半，一半放冰箱留着给副队长，另一半拿到外头切成好几小瓣，招呼刘浩过来吃西瓜。
夏天的西瓜馋人又解渴，刘浩吃人嘴短，忍不住跟汪文旭多聊了几句，问他知不知道副队长跟方经理打架的事。
“啥？副队长跟方经理打架了？”汪文旭完全被蒙在鼓里，惊得手里的西瓜都掉了，忙问，“谁先动的手啊？”
“好像是方经理。刘江没敢过去看，就听见他俩在打架。”刘浩边吐籽边说自己的看法，“你想啊，副队长来咱公司也就七个月是不是？刚来就跟方经理称兄道弟，没干几个月就调来这儿升副队长，他肯定承诺给方经理什么好处又没兑现，所以俩人才打起来了。”
怪不得副队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原来不光被甩，还被打了。汪文旭作为知情者，心里那叫一个气，气方经理不好好珍惜副队长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人，怎么舍得下那个手啊！
“这破公司的制度真不行，随便托点关系就能爬上去，要不是管住还有饭补，我早不干了。”刘浩吐槽到一半，罗军回来了，见桌上有西瓜以为是他买的，当即拿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下一大口。
汪文旭不待见罗军，心里正为副队长的遭遇闹心，斜着眼睛看他：“我让你吃了吗？”
“操！”罗军脸色瞬间难看，仿佛吃进嘴里的不是西瓜，而是一坨屎。他当即把西瓜甩茶几上，“老子稀罕吃你的西瓜？还给你！”
汁水溅到脸上，汪文旭站起来就要发飙，被刘浩及时拦住：“咱几个是同事也是兄弟，犯得着你死我活嘛？来来来，都坐。”
“我去巡逻了。”汪文旭压下火气，擦掉脸上的汁水，大步离去。
罗军不爽地坐下来，提醒刘浩：“你见他什么时候大方过？请你吃西瓜能安好心？以后少搭理他。”
刘浩无奈，想说汪文旭看着讨厌，其实真处下来，人挺实在的。爱拍马屁也没什么错，都不招人待见了，有副队长这么一靠山，可不得凑上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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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途中，汪文旭没碰见副队长，寻思着晚上找个机会适当安慰安慰对方。他巡到二号写字楼，坐电梯上了十四层，拐到一旁的安全通道，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许是楼层不吉利的原因，这层只有两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有一家上个月刚刚倒闭，里面的东西还在，员工和老板都不来了。另一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随时有要倒闭的迹象。
保安这份工作比在厂里流水线轻松不少，大部分时间很自由，他时常会来这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坐下来听听歌看看小说、电影什么的。汪文旭打开昨晚刚下好的同性恋小说，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以前看小说只是看，纯粹打发时间，自打副队长来了以后，男主角从此有了脸，小说也变得精彩绝伦，叫人欲罢不能。他暗地里不止一次地偷偷意银副队长，撸*想的也是副队长那张帅气逼人的脸，直到有天在小说里看到一个恶心又猥琐的龙套男配意银主角时，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嘴脸。
他连山鸡都算不上。
郑飞外婆膝下有三个女儿，他大姨、他母亲、还一个他不怎么待见的小姨。对于亲大姨的喜好，他从母亲口中了解过，老太太喜欢跳广场舞，爱发朋友圈，没事就跟闺蜜们组团上公园溜达健身，舞个剑拍个照什么的。
六十大寿送的礼物不能太次，还得送到大姨心里头，为此他特地去商场专柜挑了一条配色典雅大气的繁花丝巾，随后回了大半年没回过的家。
看着棕红色的防盗门，突然觉得有点陌生。郑飞掏出钥匙，结果没转动，意识到老郑把锁芯给换了，服气得不行。看看时间快四点了，他拨通母亲的电话想问问下班没，直到挂了也没人接听，只好走进安全通道，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坐台阶上吞云吐雾。
郑飞母亲是个幼师，去年刚退休，今年又被返聘回去带中班小朋友。他估摸今天有延时兴趣班，母亲正在教课，所以静音了。
得亏大姨没在暑假的日子里出生，要不他还真来不了，谁让他爸老郑也是个教书育人三十载的人民教师，还是个铁面无私的教导主任，说难听点就是古板，死活接受不了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就差断绝父子关系了。
郑飞觉得自己的取向并不丢人，也不需要被纠正。他不爱藏着掖着，可想想二老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也怕伤了父母的心，青春期那会儿谈个恋爱都小心翼翼的，亲嘴拉手还得赶天时地利。
大半年前的出柜完全是意外，因为这场意外，他丢了让老郑引以为傲的铁饭碗，被老郑抄家伙暴打到见了血，又被无情地扫地出门。寒冬腊月的天，无家可归，要说心一点都不凉那不可能，比第一次失恋还他妈凉。
生来就喜欢男人，何错之有？
郑飞那阵子自暴自弃，本就不多的存款去医院缝个针，再住十来天酒店，所剩无几。后经战友介绍，有了现在这份工作，生活才算回到正轨。他觉得做保安也挺不错，比在机关里舒坦，只是他不知道，他爹老郑前一阵从妻子口中得知他在给人看大门，有多恨铁不成钢，一气之下直接换了锁芯，也不允许母子俩再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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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被电视台内定了，下月开始实习，你小姨说想办个几桌热闹热闹，回头我看看你爸去不去，他要不去你就回来。”蔡玉芬许久没见儿子，一见面就忍不住分享家里的好消息，也希望能借此激励儿子重新振作。
“光办几桌酒哪够啊？”郑飞调侃，“怎么也得弄上百八十桌，再宴请个三天三夜。”
“说的什么话？”蔡玉芬又关心儿子近况，好话好说地劝他先重新找份工作，等他爸那边的气慢慢消了再回家乖乖认个错，别提那些不能提的。
母亲絮絮叨叨，郑飞不想听却没打断，他直视前方专心开车，等到了酒店停车场才表明态度。下车前，他说：“妈，工作我可以换，错我也可以认。但别的，我改不了。”
蔡玉芬看着儿子说不出话。郑飞心里不好受，打开车门下了车，不巧碰到小姨一家三口从后方走来。
“哟，这不是飞飞嘛。”蔡玉兰领着儿子走到人高马大的外甥跟前，笑呵呵地八卦道，“长远没看见飞飞了，现在在做什么啊？”
郑飞面带微笑地跟小姨和表弟打招呼，又冲不远处的小姨夫点了下头，随口敷衍道：“做监察员呢，负责进出口这块。”他掏出香烟，利落地抽出一根递给表弟，“小武抽烟么？”
蔡玉兰吓得连忙拦住，借口说要上厕所，跟二姐打完招呼，拉着老公和儿子先走了。
“什么时候换的工作？”蔡玉芬惊讶地问儿子。
“没换，这不是怕给你丢人么。”郑飞伸手揽住母亲，拥着她往酒店走，“蔡老师就放心吧，你儿子现在还年轻，不会一辈子给人看大门。”
蔡玉芬无奈一叹：“你要是能找个女朋友回来，一辈子看大门，妈也认了。”
“回头给你找个贴心的男儿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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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旭等啊等，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不见副队长回来。他倏地想起来，站岗时没看见何总监出来不代表对方当时在加班，很可能下午就离开公司了，没准是跟副队长一起走的。
不会已经好上了吧？难道去约会了？要是真好上的话，这速度……怎么比火箭还快啊，副队长是不是要搬出去了？
其他几个保安见汪文旭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什么原因。刘浩始终保持中立态度，不闻不问。罗军看见汪文旭就来气，懒得搭理他。倒是孙明宇，嘴贱地跟他开了一个玩笑，问他是不是得了相思病，没副队长不能活了。
暧昧的玩笑一开，瞬间炸了锅。
“操，你这么一说还真……”罗军嫌恶地看着汪文旭，“你他妈不会是个死人妖吧？怪不得天天跟在人屁股后头，真恶心。”
汪文旭硬生生地忍住想暴打罗军狗头的冲动，动手只会坐实对方的言论，给副队长添麻烦，他怪自己没收住心思，被人瞧了出来。
“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随你们怎么说。”
刘浩看着锁上的卫生间门，拍了拍孙明宇胳膊，提醒他：“以后别乱开玩笑了，多伤和气。”
孙明宇：“我就随口一说……”
十点多了，副队长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下铺空空的，汪文旭还有点不习惯，老控制不住地去想副队长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回来，真的跟何总监在一起了吗？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开了房，正在办事……
他想着想着，脑子蹦出副队长光膀子时的健壮肉体，又联想到下午看的小说内容，两位主人公在简易出租房里大干特干的场景仿佛有了真实的画面，挥洒汗水的那个是副队长，跪在地上的那个是他。
裤衩被顶出一座极小的山包，不仔细瞧以为是过于宽松，钻进去的空气。汪文旭隔着裤子揉了两下命根子，想打一下又怕副队长突然回来，可不打憋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