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不是吧阿sir,你不能因为他长的帅就偏袒他吧,明明我伤的最重,凭什么他可以坐着,嘶。”
淮海市局内,一个染着白发的卷毛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因大声说话而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霎时间疼的他挤眉弄眼的。
反观白毛话语间的另一个主角,脸上虽然也挂了彩,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淤青完美贴合他英气的五官,给他平添了一分草原狼不羁的野性。
谢景晨眼帘微垂,视线移到蹲着的白毛身上,嗤笑:“一个alpha,公然用信息素压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你觉得你还有脸坐着?”
“他儿子欠我钱,我要回我的钱天经地义,你多管什么闲事儿?”白毛气势上矮了一头,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输。
“行了。”一旁的警察拍了拍桌子,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吵什么吵,还想不想走了。”
白毛立马安静了下来,抿着嘴唇把头偏到一边,腹诽着这个看脸的世界的不公。
警察把一份文件放在谢景晨面前,道:“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白毛指了指自己:“我呢?”
警察回道:“你暂时走不了了。”
“凭什么?!”
警察抓着白毛衣服把他提溜了起来,推着他往大厅走:“还凭什么,今天背不完Omega权益保护法就别想走了。”
谢景晨侧身给他们让了路,白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放话道:“谢景晨是吧,你给我等着。”
“还敢给我闹事儿。”警察推了驻停的白毛一把,白毛踉跄了一下,极不情愿的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下起了淅沥小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灰沉的薄夜之下,谢景晨吐出了一口浊气,被白毛打中的肚子绞痛难忍,刚才为了面子愣是没哼出一声,这会儿痛感就像是叠buff一样在他神经系统游走。
谢景晨在楼梯的最高阶上坐了下去,余光中一双白球鞋不徐不疾的向他接近,如聚实化的3S级alpha的气息另谢景晨一瞬间就产生了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3S级的alpha全球不过10000人,数量稀少,基因强大,不释放压制性信息素的情况下,自身的气场也能震慑住一个普通的A级alpha。
而他认识的人中能把白球鞋穿的那么性感的3S级alpha只有……
“七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来人话中带笑,却听不出来笑中带了几分的真情实意,蹲在谢景晨面前,将伞面微倾,替他挡住了屋檐滑落的雨滴。
谢景晨抬头看去,alpha的五官和过往相比更加的漂亮妖孽,桃花般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含情,栗棕色的狼尾被束了起来,辫子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肩膀上。
谢景晨喉咙发紧:“沈均旸?”
“这是那个白毛干的吗?”
沈均旸手捧着谢景晨的脸侧,大拇指虚虚擦过他眼角的淤青,笑容依旧,可语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谢景晨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国内的高考,就没找你。”沈均旸的手滑到谢景晨颈侧,指尖若即若离的触碰着他的腺体,没什么感情的说道:“七七,我治好了,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感情了,我还能回到你身边吗?”
装满了陈年旧事的盒子被打开,沉寂已久的记忆突然间鲜活了起来。“治好了”三个字简直是往谢景晨心窝子里戳,戳的他千疮百孔。
他十指插进了头发,身体微微颤抖,哽咽道:“对不起旸旸,如果我不选择在那天去学校的话,你是不是就……”
“不是。”沈均旸像一位忠诚的骑士,单膝跪在谢景晨面前,一手执伞,一手将他拥入怀里,继续道:“沈烈早晚会找一个你不在我身边的时间把我送走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谢景晨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在感受到滑入领口滚烫的眼泪时,沈均旸嘴角微扬,偏头凑近了谢景晨的腺体,压低的伞面遮住了他逐渐疯魔的眼神。
他喜欢谢景晨,从青春期少年懵懂的情愫开始,本以为两人分化后会因为alpha之间同性相斥而泯灭了这份感情,谁知随着年龄的增长,五官长开的谢景晨对他的诱惑力越来越强,不亚于一个发情期的高阶Omega,这份感情愈发的难以抑制,在谢景晨成年那天晚上,终于忍不住对喝醉的他出了手。
他至今都难以忘却谢景晨嘴唇的柔软,因醉酒谢景晨的呼吸比往常更加的急促,充满水汽的眼睛,无意识的回应,无异于给他打了一剂强劲的催.情.药,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事儿却被突然闯入房间的沈烈打断。
沈烈骂他畜生,变态,在生物学上,alpha之间存在生理构造和信息素基因序列的相互排斥,无法产生情感交融,这是本性!
所以沈烈不顾家族的反对,在谢景晨大学开学的那天将沈均旸送到了美国的一个非法机构,那里的人对他进行了各种的人格侮辱,逼着他看AA.片,只要起反应就电他,沈均旸一次电击都没挨过,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alpha,只是谢景晨而已。
所有人都以为沈均旸病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爱在这种见不到谢景晨又压抑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执着病态,尝试过克制,失败后任由它如野藤蔓般疯狂滋长。
谢景晨的腺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沈均旸的眼皮子底下,在这久违的白兰地信息素的冲击下渐渐失了理智,在犬牙即将触碰到谢景晨腺体的前一刻,一道甜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景晨,警察怎么说,没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谢景晨连忙推开了沈均旸,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站起来,他这时才发现沈均旸又背着他偷偷长高了,自己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竟然才和他一样高。
自尊心受挫,快要被他遗忘的腹痛又隐隐抽搐了起来。
谢景晨头疼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学校等我吗?”
“我不放心你,想着万一能帮你做个证也是好的。”
Omega脸上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沈均旸眼眸微眯,偏过头似笑非笑的问道:“七七,这位是?”
“哦,我一个同系学弟,孙令烯。”
“只是学弟吗?”
沈均旸笑的很是温和,语气间也是对两人关系暧昧的试探,孙令烯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局促地说道:“我、我我我一直都很爱慕学长……”
“抱歉,等会儿说,我先送七七去医院,你回去吧。”
沈均旸带着歉意的笑打断了孙令烯的告白,将谢景晨揽到伞中间,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七七,你喜欢他吗?”在车上的时候,沈均旸佯作不经意地问道。
“还行吧,不讨厌。”
“那就是不喜欢了。”
“也没有,挺喜欢的。”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间急刹车,谢景晨惯性前倾后狠狠地撞在了椅背上,惊恐地问道:“怎么了?”
沈均旸支着脑袋,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方向盘,道:“没事儿,刚前边窜过去了一只猫。”
医生给谢景晨做了一个X线钡餐造影,确认没有胃出血,嘱咐了几个注意事项后便允许谢景晨出去了。
医院大厅人头攒动,谢景晨在茫茫人海中还是一眼看到了沈均旸。
沈均旸拿着他的随身物品坐在休息区的一隅,他没有像其他年轻人一样低头玩手机,眉眼低垂着不似之前的那般灵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天花板暖色的光在他周身晕开,五官比例都完美的如艺术品一般,美人如画大抵不过如此。
谢景晨心里痒痒,可耻地伸出手在沈均旸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问:“想什么呢?”
沈均旸被唤回神,睫毛微颤了一下。
“希望在绝处逢生,这才是医院该有的样子,对吗?可我在美国感受到的只有漫无天日的绝望,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觉得自己熬不过今晚。”
沈均旸仰头看向谢景晨,双目蓄满了一泓清水,是个人都见不得美人落泪,谢景晨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只见沈均旸像两人小时候那样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恳求道:“七七,你能抱抱我吗?”
“能能能。”谢景晨连忙点头答应。
他像哥哥一样安抚着陷入痛苦回忆的弟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真是个小可怜,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摘月亮,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弥补给他。
而小可怜本尊环着谢景晨的腰,满脸得逞的餍足,末了,再“一不小心”将眼泪蹭到谢景晨的衬衫上,无辜地说道:“对不起七七,把你衣服弄脏了。”
谢景晨心疼都来不及哪舍得怪他,温柔地替他擦拭着眼泪,哄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不介意,不哭不哭。”
如果再补一句“哥哥给你买糖吃”那真是十分应景了。
隔壁一位提着红色塑料袋的大妈频频转头往这里瞅,眼神充满了对当代年轻人相处模式的不解与好奇。
谢妈妈知道沈均旸回来后,翘了工作急匆匆地赶回家,抓着沈均旸的手心疼的连连抽泣,沈均旸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早就视若己出,这么乖的一个孩子偏偏摊上了一个这么无情的父亲。
林染红着眼眶怜惜的抚摸着沈均旸的头发:“长大了,真的比以前还要好看,今晚阿姨还给你做龙虾尾好不好?”
谢景晨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嘴:“还要红烧鲈鱼。”
林染立马变了脸:“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今年能不挂科吗?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家里两个教授,培养出来一个毕业都难的学渣。”
谢景晨刚想辩解一句他们专业都不对口,却被林染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堵了回去。
沈均旸晃了晃林染胳膊:“阿姨,其实我也想吃红烧鲈鱼。”
林染迅速弯下了眉眼,转头亲切回应:“好~,旸旸想吃什么水果?我看超市的黑布林和西瓜的质量还不错。”
仿佛充话费送的谢景晨:“……”究竟谁才是你亲儿子?
晚上吃完饭,林染说什么也不让沈均旸走,沈均旸深知住在这里只能和谢景晨睡一起,他敢肯定,半夜自己一定会兽性大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虽然想的要紧,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他借口回去准备高考婉拒了林染的好意。
他看了看谢景晨身上的衬衫,道:“七七,我帮你洗一下吧。”
谢景晨连忙脱了衣服甩进洗衣机:“不用不用,没事的,让它干就行了。”
这种事儿他怎么舍得让他家小可怜亲手干。
谢景晨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没入到裤腰中,充满了男性alpha荷尔蒙的冲击,沈均旸的眼神霎时间就变得炽热可深,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神情就光速忧郁了下去。
“七七,我发现我回来后,你对我就变得客气了很多,你是不是只拿我当普通朋友?”
谢景晨实在没想到沈均旸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曾经阳光痞帅的男孩儿变成了如今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哄遍Omega的嘴在这时竟然也笨拙了起来。
他无措的解释道:“旸旸你别这样想,我只是想对你好。”
“那你什么都会答应我的,对吗?”
谢景晨不假思索的回道:“对。”
沈均旸黯淡的眼神重新燃起细碎的星光,谢景晨暗自决定,不管以后沈均旸会提什么要求,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去帮他实现。
谢景晨斗志点满,随时准备慷慨赴死,却只听沈均旸说了一句——
“那你衬衫给我吧。”
沈均旸回国后没有去沈家主宅,而是在宛城区兰苑小区那里买了一套公寓,一是为了躲沈家的麻烦方便备战高考,二是谢景晨的大学就在小区对面,可以随时随地的监督着自己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心上人。
到家的时候,沈均旸的理智已经像是一根欲断不断的琴弦,甚至开门拧钥匙的手都是颤抖的,楼梯道的声控灯被钥匙的哗啦声唤亮,猩红的双眼暴露在灯光之下,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楼道的灯灭了一瞬,再次亮了起来。
沈均旸的脸埋在谢景晨的衬衫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弓着的背部因剧烈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衬衫是贴身的,白兰地的味道很浓。
可这点儿信息素根本不够,完全压不下去他心里的那股躁郁。
“七七,七七……”沈均旸一遍又一遍的唤着谢景晨的小名。
放在茶盘上的陶瓷杯承受不住3S级alpha暴涨的信息素压迫,骤然碎裂。
爆裂声在黑夜中响亮清脆。
一道人影借着窗外的光亮缓缓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胳膊上旧伤斑驳,此刻又添了一道新伤。
血液被抽离的痛感让沈均旸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的计划本来是在高考之后再去找谢景晨的,今天在去教育局办手续的途中,却撞见了谢景晨和一个白毛打架,心心念念了三年的那张脸闯入视线的那一瞬,所有的冷静自持分崩离析。
尤其是看到谢景晨为了保护一个Omega,生生的挨了那个白毛一拳,文件夹的棱角深深的硌进了手心肉都浑然不觉。
沈均旸仰靠在椅子上,用手背遮住眼睛,似是自我催眠一般地念叨着:“再忍忍,七七,你会是我的,我的。”
谢景晨下了课就往校外跑,同寝室的刘峰从后边偷袭攀上了他的肩。
“跑这么快,会见哪个小情人呢,我叫了隔壁寝一起开黑,来不来?”
“去你妈的。”谢景晨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无情拒绝:“不来。”
刘峰瞪大了双眼:“新赛季你都不上分了?哪个Omega竟然能让你如此的青睐?”
“你……”
谢景晨朝他竖了一根中指想让他闭嘴,刘峰一连串的问题又丢了出来。
“是不是特别好看?美若天仙?英俊倜傥?”
“呃……”谢景晨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沈均旸那张妖孽的脸。
美是真美。
天仙?
算了,沈均旸没那股子仙气儿。
严格来说,更像是一个勾人的妖精。
刘峰为了一睹美人真容,当即放了隔壁寝的鸽子。
当沈均旸来开门时,伴随着高阶信息素的蜂拥而出,刘峰没一点的准备,要不是谢景辰捞了他一把,当场就跪了。
“还、还真是alpha啊。”刘峰有点儿失望,这还不如去开黑。
谢景辰斜了他一眼:“和你说了你不信,这是沈均旸,我发小,马上高考了。”
“哎,你好你好,我是刘峰,也是景晨的兄弟兼室友。”刘峰双手递上去想要和他握手。
沈均旸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迟迟没有回应刘峰,握着门把的那只手关节却悄悄泛了白。
他垂眸轻声道:“兄弟吗?原来七七已经有新朋友了。”
语气中有一种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似有似无的失落感。
刘峰莫名产生了一种当三的自我怀疑。
“不是、不是。”谢景辰连忙把沈均旸捞进怀里,拍拍他的背:“乖,你别乱想,你们都是我朋友,他们也是你的朋友。”
谢景辰朝刘峰使了个眼色:“是不是啊?”
“啊!”刘峰差点没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是,是,以后我刘峰就是你的新朋友,以后一起开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