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饮

精彩段落

苏郁孤顿时结舌，这话自己现在就十分的说不清楚了，他刚刚只顾着将噬魂散的毒性给慕容昀说清楚，却不想，自己说话间，早已经漏洞繁生，让慕容昀生了疑。

如今，苏郁孤一时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能够糊弄过慕容昀的理由来。

思虑间，苏郁孤心头生出一抹别样的心思，对着慕容昀审视探究的目光顿了顿，方道：“王爷什么意思？”

慕容昀淡笑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没有想到苏公子竟然这般的博识。”

苏郁孤淡笑不语，慕容昀此时就像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自己就是他盯上了的猎物，指不定哪个时候就会上前给自己一口，知他此番用意，苏郁孤淡声道：“王爷是怕了吧？”

慕容昀凝眸，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身子前倾，在苏郁孤的耳边缓缓道：“怕，怎么不怕，怕抓不到狐狸呀！”

苏郁孤稍稍后仰，一双狐狸眼弯了弯，满目星光，吟吟而笑道：“王爷怎知是狐狸，没准儿是一只家猫呢？”

慕容昀眯了眯眼，身子又往前递了递，手指在苏郁孤的下巴处轻轻的摩挲，苏郁孤想躲，却又躲不开，最后，苏郁孤被逼得退无可退，后颈枕在了椅背上，一时间，从慕容昀眼中爬出来的探究弥漫了整个房间。

慕容昀沉着嗓子带着笑：“那本王怎么觉得是山猫，会挠人的！”

说话间，慕容昀的眸色微寒，手指从下巴缓缓下滑，苏郁孤只觉得脖子上一紧，呼吸不畅，脖颈处痛意瞬间蔓延，耳边是慕容昀缥缈的说话声：“本王还不想，养，猫，成，虎。”

苏郁孤反应过来后，一双手死命的去掰扯慕容昀的手，奈何慕容昀的手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苏郁孤瞠目，被卡住的喉咙里断断续续的蹦出些话：“王爷，与其疑心我这样，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郎中，还，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云烟阁出马，不知道谁，这么，这么大的手笔要买下王爷，的人头。”

“何况···”苏郁孤顿了顿，扭曲的脸上突然起了一抹笑意，“要是，我真是想，对王爷不利，王爷想必，也是，拦不住的。”

掰扯间，慕容昀只觉腰间处一点麻痛，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那阵儿痛意还来不及体会，慕容昀便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已经动弹不得。

一时间手脚使不上力，晃了两下，斜斜地栽在了靠椅里，然而，靠椅滑动，慕容昀又是半截身子栽倒在靠椅上，眨眼间，便从靠椅上滑落在了地上。

后背因为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以至于慕容昀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这种屈辱，他慕容昀生平以来第一次，心中愤恨不已，一双眼中的火足够将苏郁孤烧成灰。

苏郁孤却早已趁机从他手下逃离，歪撞在了屏风边上。

这个突变，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地上的慕容昀，一双森寒的眼凝视着不远处的苏郁孤。

苏郁孤此时，则扶着屏风大口大口的喘着咳着，单薄瘦削的身子像是要被那阵咳嗽声撕破冲碎一般，在衣衫下颤抖。

广袖因为剧烈的咳嗽和颤抖胡乱的扯着，烛光下的影子，也凌乱的撕扯着、晃动着，如鬼魅一般，要将人拆卸了胡乱吞下去。

咳嗽声一阵一阵，苏郁孤的身子也一截一截的往下折，最后扶着屏风跪了下来。

许久，佝偻着身子咳嗽的苏郁孤，才停下了那撕扯的声音，扶着胸口缓慢的挪动着身子，然后靠着屏风坐了下去，嘶哑着嗓子，无力的扯了一个笑出来：“我要是真想动王爷，谁拦得住？”

说完，苏郁孤又咳嗽了两声，如破钟一般。

许是慕容昀刚刚下手实在有些重，许是苏郁孤刚刚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此时，苏郁孤只觉喉咙干痛难耐，不得不停了下来，靠着屏风，半仰着头继续缓释着。

慕容昀两眼中怒火熊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无措过，此时，囿于这毒之下，困顿无力，冷眸深深。

虽然中毒之后运力是大忌，但是，今日这般境况，慕容昀实在是心下难以接受。

于是，慕容昀还是暗中试着动了动内力，却如蜉蝣撼树，一点用没有。

苏郁孤对他的想法了然，见他神色越发难看，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厚起来了。

“王爷还是不要浪费内力的好，”

随即继续自豪的说：“用毒之上，天下前三草民有可能排不上号，但是，前十里面怎么都会有一个席位是草民的，所以王爷就不要试图用内力来化解这毒了。”

苏郁孤虽是那样说，慕容昀却是不信，凝眸不语，他又一次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内力，依旧全然使不出来半丝，顿时眼中冷寒如冰。

苏郁孤对上慕容昀一眼的寒冰，一双狐狸眼里面立即涌出了得逞后的狡黠。

轻咳了两声，缓缓道，“王爷既然这么怀疑草民，草民自然要让王爷知道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是，不然，会显得草民真的是居心不良，心有所图。”

慕容昀发现，苏郁孤愈发得意或不满时，口中就会一口一个草民，干出的却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半丝半缕身为草民的觉悟都没有。

此时，慕容昀眼中的寒气渐次退到了眼底，眼底的杀意如波澜一般澎湃起来。

苏郁孤视而不见继续道，“王爷如今有云烟阁追着，府上还有一位王妃中毒难解，何况王爷您之前怕是也中过毒，还有余毒在身，你说，要是草民不动声色，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您不也是要出点儿事情的吗，草民何苦自找没趣的凑这场热闹。”

苏郁孤说到他曾经中毒的时候，慕容昀的神色变了变，那一丝的惊异很快便被眼底漫出来的冷寒给封住了。

“王爷不必惊讶！”苏郁孤的语气不紧不慢 ，“观人面相，断人隐疾的这点本事，草民还是有的。”

苏郁孤说完，终于是耐不住，脱力的靠在了屏风上，疲惫一笑。

刚刚的那一阵咳嗽，几乎快将肺都给咳出来了。

观人面相，断人隐疾，他也不过就是说说。

实际上，慕容昀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与慕容昀掰扯之时，不小心探到了慕容昀的脉，那毒在慕容昀情绪起伏里，越发的明显，撕扯了两下，也就有了底。

此时，见慕容昀那张清冷的脸越发的难看起来，苏郁孤的那双狐狸眼又弯了弯，扯着一点儿力气道：“王爷放心，草民保证能解，不过王爷敢不敢让草民来解，那草民就不知道了。”

慕容昀没有说话，低眉沉了眸色，苏郁孤的真假难辨，确实让他没有那份信心能将自己拿给苏郁孤医。

同时，苏郁孤今日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虽是不悦，他也承认，用毒之上，就今日这一招，苏郁孤确实排得上前十。

至少，作为一个多次被人下毒针对的王爷来说，这一次，他怎么被苏郁孤下的毒他都还未反应过来。

思量间，慕容昀将一心的怒气敛去，沉声道：“本王如何信你的话，你说有余毒，谁保证这其中不是你故意为之。”

苏郁孤眸光微动，笑道：“王妃的毒还没有解，慢慢来，我苏郁孤不急，王爷也不用急，反正人都在你府上，真要是我动了手脚，你到时候严刑逼供没准儿也能把解药给逼出来，你说是吧！”

慕容昀没有说话，苏郁孤此言不虚，就算是苏郁孤真的是云烟阁来的奸细，入了自己的府中，断没有还能从自己手里面再逃出去的，昀王府，不好进，更不好出。

一时间，屋内静寂无声。

忽然，门口一个身影落下。“王爷，如意客栈出事了！”

闻言，苏郁孤与慕容昀四目相对，不过片刻，各自心里面都有一个同样的猜测——云烟阁。

苏郁孤来京中的下榻之处就是如意客栈。

这客栈于京中数十载，名声口碑自来不错，一直生意亨通。

期间又出过两名状元，一名榜眼，两名探花，加上客栈老板宽厚又颇有些才情，客栈装修亦别具风雅，赢得赴京取试的举子们青睐，多年来，一直稳居京都读书人最喜欢的客栈排行榜第一。

如今如意客栈出事，远远近近能联系起来的，便只有在这个客栈之中落脚，还招惹了云烟阁的苏郁孤了。

苏郁孤望了一样依旧躺地上不得动弹的慕容昀，蹙了蹙眉：“我给你把毒解了，咱们先处理客栈的事情。”

慕容昀闭眼不语，这辈子没有这么憋屈过，被人下毒，还被人给丢地上躺了这么久，现在苏郁孤求他，他立马答应，都对不起自己在这地上躺了这么久。

听着苏郁孤局促的呼吸声，他心中畅快极了。

许久，他知道苏郁孤现在的性子，自己要是真的干这样一直拖着，指不定一会儿苏郁孤还能给自己下毒，于是，感觉苏郁孤快坚持不住了的时候，慕容昀闷声而短促的回了一声：“行！”

他刚说完，苏郁孤起身的瞬间，便随手撒了一把粉末，空气里顿时泛出淡淡的桂花香，不过片刻，慕容昀便能够动身了，那消失在眼前的粉末，以及自己现在能活动的身体，让他觉得刚刚是自己眼花了，解毒还能这样解的，就像他糊里糊涂的中毒一般。

不过，慕容昀起身能活动的瞬间，他还是想把苏郁孤给抓过来，将他那纤细的脖子给拧断了试试。

但是，苏郁孤在刚起身洒药粉后，便闪身到了六尺开外的地方。

此时，慕容昀只能用冷幽幽的目光打苏郁孤的身上扫过，他的目光让苏郁孤不由缩了缩脖子，毕竟苏郁孤脖子上青紫的瘀痕还在隐隐作痛。

慕容昀见他这般反应，眉毛跳了跳，眼底的寒意散了大半，刚刚那份掐断脖子的心顿时也没有了。

门口的南浔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声音，继续喊了两声：“王爷，王爷！”

“进来！”慕容昀的声音有些沙哑，顺手端了一杯带了凉意的茶润了润喉咙。

南浔推门而进的时候，看见屋内东倒西歪的桌子和靠椅，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眸中带怯的苏郁孤 ，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觉得这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于是，南浔将头垂得更低了，躬身回禀：“王爷，如意客栈的人全部死了？”

“全部死了？”

率先出声的不是慕容昀，而是远远躲开，此时却不由自主走上前来的面带惊异的苏郁孤。

苏郁孤虽然知道自己昨日救治乞丐一事多多少少会惹怒云烟阁，会遭到云烟阁追杀什么的。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云烟阁竟然会这样的肆无忌惮，下狠手将一个客栈的人全部给动了。

他的脸色不算是好看，许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有人中毒吗？”

南浔望了一眼慕容昀，见慕容昀点头，方道：“客栈老板和店里面的伙计全部是中毒而亡，客栈里其他的住客和食客，皆是被刀剑一招封喉，不过。”

南浔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不敢相信，“中毒的人和被刀剑一招封喉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带着微笑的。”

苏郁孤闻言，形神俱震，他心中掀起一股风浪，让他难以镇静，如果刀剑一招封喉是云烟阁杀人惯用的手法，也是云烟阁的绝招之一。

那么，能让一个客栈的所有人在死去的同时笑着，这人只能是云烟阁多年来一直隐藏着，极少出来活动的鬼毒风闻醉。

苏郁孤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南浔的手便要往外走，口中急切的道：“赶紧带我过去，迟了要出事的！”

但是，南浔毕竟是慕容昀的人，没有慕容昀的允许，他绝对不会执行其他人的命令。

于是，苏郁孤焦急万分的拉扯南浔，南浔却是一步未动。

苏郁孤本身就没有武功，身体又纤弱，此时竟然连南浔的手都没有能拉动半分。

苏郁孤气急：“还不快走，一会儿迟了就真来不及了！”

慕容昀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两步上来，从后一手将苏郁孤扯住，拦腰飞出了芳菲苑。

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南浔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像是逃过一劫般，尔后无声的跟在二人身后。

苏郁孤畏高，一双眼一直紧紧的闭着，不敢往下看，双手则死命的环住慕容昀。

慕容昀见他这般，手上故意松了松，吓得苏郁孤惊叫了一声，声音都变了调，死命环住慕容昀的手甚至在颤抖。

慕容昀眉毛跳了跳，唇角扯了一个月牙出来，揽住苏郁孤腰的手紧了紧。

慕容昀和苏郁孤一样，都想赶快到如意客栈，看看具体情况，他同时也很好奇，南浔所说的事情，到底为何会让苏郁孤这般的急切。

很快，他们便到了如意客栈附近。

北街的尽头，南街的拐角处，一家三层的客栈在此处特别的显眼，往日的车水马龙，门前鞍马如水，如今冷落戚戚，透出一股子的阴郁。

快到如意客栈的时候，慕容昀便带着苏郁孤在一棵梧桐树梢上给落了下来，顺便看一看这周围的情况。

许是走漏了风声，长长的街道，如今挤满了人群，摩肩擦背，推推搡搡，都伸长了脖子想往如意客栈那边去。

若不是慕容昀这一身的轻功，苏郁孤觉得自己就算是挤到明早，也未必能够到达如意客栈。

看了一阵子，拥挤的人群，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二人打梧桐树上离开，然后从天而降，落在如意客栈前。

顺天府的衙役早已经将这里围了起来，在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是里三层外三层将客栈围了一个结结实实。

慕容昀给南浔一个眼神，不过半刻钟，昀王府的侍卫便都出现在了如意客栈外。

虽然昀王府的侍卫也不过寥寥数人，但是，在京都的老板姓自是见多识广，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那些侍卫身上的绣纹是昀王府的标志。

一阵窃窃私语后，众人很快便都瑟瑟的离开了，口中虽然抱怨着，眼中亦布满了对于这场惊天大案不能一睹为快的遗憾。

然，脚下溜走的速度是一点儿没减，毕竟，昀王府的侍卫，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这边，苏郁孤穿过顺天府衙役们的防守，朝着客栈里去。

虽然昨日夜深，顺天府很多人对昨夜解了乞丐毒的苏郁孤是只闻其人，不见其貌。

但是，一个个都看得见苏郁孤是谁带来的，是以苏郁孤要闯进去，所有人都自觉地给让出了一条道。

刚刚要进门的苏郁孤，在门口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杨应。

杨应的脸色十分难看，嘴巴嗫嚅了两下，也没有蹦出两个清晰的字出来，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杨应的恐惧。

他整个人只是怔怔的发愣，被苏郁孤拍了两下才算是稍微回了点儿神过来，却也只是回了神。

苏郁孤本想问什么，见杨应那样子实在是吓得不轻，到了口边的话又都吞了回去，只道：“大人先去歇歇！”

看着杨应的那背影，苏郁孤再也顾不得许多，提了袍子就往里走。

刚一进门，苏郁孤就被眼前的惨相逼退了两步，不稳的身子，靠着门框，才稳住了。

随后跟来的慕容昀瞳仁缩了缩，眼底生出寒意，眉头紧了紧，心底隐隐生出一股寒意，这是当年处理两位将军的事情时留下的，如今，大有比当年更甚的。

他抬脚欲进，一手撇开门边的苏郁孤，准备自己独自往前走去。

苏郁孤却一把将他拉住，“别动，你站着，不要进去！”

慕容昀看着他的眼神中有疑问，苏郁孤拉着他的袖子却是没有放开，口中急速的道：“这些人中的是醉里合欢的毒，你以前中的九转媚丸的毒还有余毒在身上，和这醉里合欢相冲，你要是进去，九转媚丸的毒必然会爆出来，到时候，我救不了你。”

听到九转媚丸四个字的时候，慕容昀的整个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眼神深邃的落在了苏郁孤身上，片刻后，收了回来。

他心下明白，苏郁孤这话没有骗他，闻言，只得作罢。

他看了一眼苏郁孤拉着自己衣袖颤抖的手，似是关心的道：“你行吗？南浔陪你进去！”

苏郁孤一句话也没有说，缓缓的放开慕容昀被自己捏皱了的衣袖，点点头 ，算是同意了慕容昀让南浔陪自己进去的这个提议。

走了两步，突然回眸道：“杨大人怕是惊吓得不浅，你把他带离这里远一些。”

慕容昀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顺天府衙役头子交涉的南浔，慕容昀选择了传音入耳。

远处的南浔领得慕容昀传音入耳交下来的任务，两个起落，便落在了慕容昀的面前。

“你陪苏公子进去吧！”

南浔瞥了一眼背影萧索单薄的苏郁孤，领命而去。

里面的场景，南浔刚刚已经来看过一遍，但是，他要急着回府禀报，看得匆忙，现在陪着苏郁孤一起，苏郁孤看得仔细，他也跟着看得细致得多。

苏郁孤首先去的便是柜台边，柜台外面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计，伙计背靠着柜台，脸上还有一抹笑意渗透。

伙计的右手边，是要给客人送去的茶水，白瓷的茶壶早已翻滚在了地上，碎裂开来。

茶水是滚烫，以至于落地后，烫伤了伙计的手背，如今，伙计的手背上还有烫伤后起的水泡。

从苏郁孤第一天来这里，这伙计便专门负责他房间的清洁打扫。

这是苏郁孤特意点明要求的，因为，几个里面，就这孩子最是老实可靠，苏郁孤喜欢，要不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就想将这孩子放在自己身边了。

如今，这孩子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虽有笑容，却僵硬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他伸手，将小伙计的那双水灵灵圆滚滚的眼睛合上。

心中想：这是云烟阁给自己的警告吗？若是昨日他知道救了那些乞丐会有今日这一遭，他还会做吗？

苏郁孤缓缓叹息了一声，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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