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 >> 

玻璃糖纸

玻璃糖纸

    玻璃糖纸

  • 作者:无虞分类:现代主角:余遥 傅映竹来源:长佩时间:2022-05-30 08:54
  • 《玻璃糖纸》by无虞,原创小说玻璃糖纸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余遥傅映竹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就是在最热的夏天遇见了他,也是在最热的夏天和他在一起了。余遥的爱情来得如此快,快到他都没有反应。

    热门评价:他自己都不知道。

  • 立即阅读

精彩段落

余遥遇见傅映竹在夏天,他拎着板参加社里第一次组团刷街,有个人“唰”地从他面前过去,一个漂亮的平花,板沿堪堪擦过他裤腿,留下句清清淡淡的“抱歉”。

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滑远了,一块灰黑长板,白短袖休闲裤,简单的黑色短发,背影挺拔,在一众打扮花哨的年轻人里分外扎眼。

“谁啊,”余遥朝身边的同伴抱怨一句,“不长眼。”

同伴压低声音道:“姓傅,前任社长,已经读研了。”

几分钟后“不长眼”的人回到他身边,点地停板,递给他一罐冒凉气的柠檬茶:“刚才碰到你了,这是赔罪。”

他看着对方胸前一行“TREFLIP”的字样,心想是挺乱——心跳大乱。

-

人世间合宜分两种,一种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水到渠成恰如其分,另一种则需要一个过程,像西红柿和鸡蛋,下锅挨上之前,谁也不知道它们那么相称。

对滑板,余遥属于第一种,而傅映竹是第二种。

第二次见面是自由练习,黄昏时分,傅映竹正在教几个小姑娘荡板,低着头,一手插兜,看起来轻松又漫不经心,脚下的板却分外听话。

漫金的夕阳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橘子色的漆,泛着光,让一身黑白灰的人有了饱和度,不多不少,恰好是水墨画里赭色一点的浓淡。

余遥滑得累了,蹲坐在长椅上歇气,远远望着他明晰的侧脸轮廓,有些惋惜看不清睫毛,便眯起眼,想窥探个分明。

那人却像察觉了他的视线,正和小姑娘说着话,突然转头朝他望来——背着光的角度看不分明,余遥却一怔,险些摔下长椅。

几分钟后傅映竹慢慢悠悠滑到他面前,问他有事么,怎么不练。

这次看清楚了,眼梢微挑,鼻梁挺直,懒倦又疏离,让人想起那句古辞来——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世说新语》里写李国安的。

“傅老板,”青年学着旁人对他的称呼,语气强装镇定,“我第二天学,教教我。”

傅映竹扫了一眼他的板,道:“Standard Board——从滑行学起,再学荡板,然后接触Ollie之类的基础动作……滑一个我看看。”

余遥听着他话里淡淡的吴语腔调,猜想他可能是本地人。

高手装菜鸟,远比半吊子装老成容易得多。余遥模仿初学者的状态,两步一晃三步一顿,回程时险些溜到傅映竹身上,在距离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险险停住,脸上挂着笑,倒像是年轻人不成气候的调戏。

傅映竹鞋尖抵着他的板,眼神还是懒:“力量不错,平衡感一般,练吧,一回生二回熟。”

余遥却摆摆手,像个十足十受了打击的菜鸟,觑着天色问:“到饭点了,傅老板吃了没?”

倒是后生辈里少见的自来熟,分明与旁人一样“傅老板”长“傅老板”短,说话间却毫无怯意——傅映竹撩起眼皮,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高他半个头的后辈,才想起两人间那点儿渊源来。

上次他无心碰着对方,赔了一罐柠檬茶。

对上他的视线,余遥也不躲,大大方方眼角一弯,递来个春和景明的笑。

称不上帅,同龄人里模样只算中上,胜在眉眼周正,皮肤底子也不错,身上一股新鲜的少年气,就这么站在夕阳里,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虎牙,能加不少分。

“我不吃晚饭,”傅映竹垂敛视线,身上气场一转,又沾回那个“懒”字,话音慢里透着经心,“但如果有事,我可以奉陪。”

哪个都是常用词,偏偏连在一起,就生出拿腔拿调的书生气来——余遥记起友人的评价,想他不愧是研究古代文学的,说话都那么耐听。

“是有些滑板上的问题请教,边走边说?”

傅映竹颔首,在他半步后跟上了。

余遥见他空手,忍不住多嘴一句:“傅老板,你的板……”

“叫我傅映竹就好,”对方头也不抬,“那是社里的,我自己没有板。”

-

这顿饭吃的是食堂,三楼角落的阳春面。

余遥自己并不爱吃寡淡的面食,只是觉得对方身上无端有股仙气儿,带去吃快餐太俗,唯有阳春面这样清淡含蓄的才合衬。

傅映竹面前放了一小碗蒸蛋,是余遥强塞给他的——他也不吃,手机一端架在碗沿上,偶尔抬起根手指划两下,似乎是在浏览什么文章。

两厢沉默,只剩下青年埋头吃面的轻微声响。

“不是有话要问?”见他吃得见底,傅映竹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机,将那碗水蒸蛋推到他面前,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

他哪里有问题,滑了七八年,连这次加社团都是陪朋友来的,早记不清初学时候的自己有过什么疑惑——对上那双眼睛思路却又顺了,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诚恳发问:“咱们滑板社有什么活动没有,或是比赛?”

傅映竹扫他一眼,薄薄的眼皮间分明含着戏谑:“暂时没有面向新手的比赛——我是指连板都踩不稳的新手。”

余遥一噎,心想来日方长,自证实力也不在这一时。

“三月中旬有一次线下见面会,和隔壁几所学校的滑板社联谊,用他们的话说,见面碰一碰,酒桌上再碰一碰,”瞥见他吃瘪的神情,傅映竹才收起笑意,回答后辈的问题,“之后大多是自由练习,群里有人牵头,方便的话去练就是了……对了,每学期招新后有个师徒结对的小活动,凑一起吃个饭,大约就是这两天了。”

余遥来了兴致:“师徒结对,那傅老板你……”

傅映竹却像洞悉他心中所想,指尖一弹,在碗沿叩出清脆的声响:“我属于社团顾问,不参加的。”

-

之后几天,余遥都没见着傅映竹。

他正处在大学最闲散的时候,成绩中游,自家开公司,不上进也不下流,专业课早修完了,一周只剩两三节浑水摸鱼的,时去时不去,剩下的时间报了两个社团,挂名,也很少上心。

倒是常去滑板社碰运气,只是运气不佳,一次也没碰上。

他常想起傅映竹的名字,不是刻意去想,就是偶尔心思兜转,一念而过,回过神来发现同那人有关,便又捡回来细细琢磨——他想“傅老板”这个称呼,分明是一样的字,怎么一同对方联系起来,就叫人丝毫想不到那些油腔滑调的生意人。

倒是想起几十年前的名角,眼波流转,玉指青葱,华美戏服外拢一身大氅,敛眸走过满堂彩声,既娇且傲,傲甚于娇。

“海岛冰轮初转腾”,贵妃手里的金花扇——他想得太具体,以至于后来知道傅映竹真的听戏,还上台唱过两句,反倒不那么惊讶了。

另一桩事则更具体些,他花了三天琢磨,终于想起初听那个名字时的熟悉感由何而来:他们院里流传着一件传闻,说五年前有个特横的学生,当堂与教授吵起来,还颇占理,背了一身检讨——结果第二天人家潇洒转院,去了整个学校最冷门的专业,古代文学。

吵的什么没人说得清了,只知道那教授出言不逊,开的课也确实有问题,没过几天便停了。

从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考不进的金融大院转走,读财经名校的文史哲,天上到地下,挺有魄力。

那个人就是傅映竹。

同类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