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这年头了不得,月老也想给自己牵红线。
左瞧瞧右看看,还是觉得前些日子在凡间看到的那个小书生最合心意。
小书生是进京赶考的,恰好月老馋京城一个小铺子的糖葫芦,又没有钱,被人当成吃霸王餐拦住了。
小书生挺身而出,给月老付了钱。
摆摆手就和月老告了别。
月老呆呆的含着一颗山楂,一直看着书生离开的背影。
他芳心暗许了。
在姻缘树下,日复一日的绑着红线,是个仙也忍不住神游天外。
要不要试试给他和书生绑个红线呢?
说干就干,不过,奇怪的是,这红线怎么也绑不上。
"奇怪了,只有被诅咒和下凡历劫的仙才绑不了红线。"月老看着两个写着他和书生名字的灵签,一遍又一遍的试着。
"不过,和月老绑红线,从古至今都是头一回,绑不上也正常吧?"
月老想书生想得要紧,又绑不上红线,干脆又不务正业下凡了。
书生在为科举考试背功课,阵阵书声伴着清冷的声线传来,窗边的身影在竹林后隐约可见,月老不敢上前,怕惊扰到书生。
就这样过了几天,月老终于找到了机会接近书生。
月老去了皇室藏书阁,拿了一本绝无仅有的孤本,书生一定会感兴趣的。于是就故意让人把他有孤本的事传到了书生的耳朵里。
书生果然被孤本吸引了,主动上门找了月老。
"公子,听说您得了一本古书是吗?"
书生进门作揖,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月老不动如山,呷了口清茶,抬眸看向书生,轻声应和,
"嗯,前些日子得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小家伙终于等到你了。
"公子好本领,可否借小生一观,小生绝不会损坏的。"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月老轻咳,掩饰眼底的势在必得,"想看啊?很简单,我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书生上前两步,俯身鞠躬,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小生多谢公子,不过人不能占别人的便宜,不知道公子有何要求?"
落套了。
"也没别的要求,我这有跟红线,只要你绑在你的手指上即可。"
只要绑上了,书生就会欢喜他。
书生眼里只有那本孤本,没多想就把红线绑在小拇指上,另一端早就被月老绑在了自己手上。
可他没想到,绑在书生手上的红线,还没打结就会滑落,一次又一次。
为什么?是他这红线过期了?
月老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挥挥手让书生把红线拿过来,放弃了。
"算了,孤本送你吧,就当见面礼。"
月老叹气,顿了下,又补充道,"这是孤本,所以不要拿出来,自己欣赏就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其实是怕惹来杀身之祸,他是神仙无所谓,可书生肉体凡胎,是扛不住那官兵的刀枪的。
书生又连忙鞠躬致谢,感激不尽,又无以为报。
在心里下定决心要考取功名报答月老。
平日里,书生读书,月老添香。月老看书生越看越欢喜。
喜欢这件事吧,就是奶茶里加糖,越多越甜。
书生越来越依赖月老,早已习惯月老在旁不打扰还会为他作羹的日子。
对于书生来说,月老是知己。
-------
日复一日,明眼人都能看出月老和书生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这关系应该可以更近一步了吧?
再被拒绝,他堂堂一个月老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他决定,请书生喝酒,话本子里说,书生一般娇娇柔柔的,不胜酒力。
虽然,额,这书生看起来有点不太符合娇柔,那不胜酒力肯定符合吧?
月老看着越喝越带劲的书生沉默了。
这和话本子里讲的也太不一样了吧?果然什么话本子的都不能信!
"莫兄,你这桃花酿真不错,不知从何得来啊?"月老化名姓莫。
"嗯,醇厚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啊。"
月老看不下去这个喝了满满一壶还未被醉倒的书生了,扶额缓解头疼。
这酒能不好喝吗?是他从若清上仙那顺来的,要是被抓到了,他这小命就不保了。
若清上仙可是降妖除魔,战神般的存在,除了天帝无人敢使唤他,上仙酿的一手好桃花酿,无仙不知,无仙不晓,引得他也耐不住乘着上仙下凡历劫,悄悄跑人家后院拿了几壶。
"这酒后劲很大的,为什么你还很清醒啊?"
月老实在忍不住,上手掐住书生的脸,晃了晃,咬牙切齿。
"哎,疼疼疼,这酒,我也不知道啊。"
提到酒,书生又吧唧吧唧嘴,似乎还在回味。
桌上的酒早已被书生喝完,月老是一滴未沾。
月老放弃挣扎,直接道,"喝了我的酒,那就要做我的人。"
这句话瞬间惊醒眯着眼的书生,书生大惊失色,"莫,莫兄莫说玩笑话,小生当前只想成就功名,只是把莫兄当做知己,绝无非分之想啊。"
书生摇晃的站起,往后退。
这酒没让他醉,月老的话却让他醉得摇摇晃晃。
月老像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书生这榆木脑袋不开窍也正常。
可是,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和夫妻相处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你别后退了,别摔了,我走,我走行吗?"月老还是掩不住失落,站起身转过头去,缓缓往外走。
"莫兄,小生母亲已经为小生寻得一女子做为妻子,将来延续香火,劝君莫要再执意如此了!"
书生想要劝月老放弃。
可,看到月老失魂落魄,自己似乎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定是因为疼惜知己才会这样的。
生子?是为了这个?
月老不是很能理解书生的文邹邹的劝谏,全当书生以为他不能传宗接代才不和他在一起。
让人做不到,他一个仙害做不到吗?
王母娘娘那有药,能让男子像女子一般生子,但是会有很多副作用,比如比女子还要痛苦的妊娠期。
这有什么?他能和书生在一起就行。
说办就办,月老先是和书生告别说出去散心,再是出门直奔天庭王母娘娘住处。
一来一回,天上不过半日,凡间却是一年。
月老拿着好不容易向王母娘娘讨要来的药,走进书生的住处,一边想着怎么和书生解释药的用处,一边忍住欣喜。
他终于可以和书生在一起了。
月老四处寻找,不见书生的踪影。
坐在石凳上等待书生发现他回来。
一边的杏树上飞来了两只成精了的麻雀,叽叽喳喳。
"哎!老兄,听说了吗?状元郎要做驸马爷了!"
"嘿,是那个住在这里的书生吗?我不过南飞一趟他就做状元郎了!真厉害!"
"这是重点?我可听说公主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月老无意听别人的谈话,可奈何这话一直往他耳朵里飘,吓得他差点没拿稳药。
稳住心神,大步离开这吵闹的地方。
他要相信书生,要亲耳听书生说,他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