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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日全食

最后日全食

    最后日全食

  • 作者:哈卡色cho分类:现代主角:徐新迟 徐新迟来源:长佩时间:2022-05-17 09:01
  • 《最后日全食》是由作者哈卡色cho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徐新迟,主要讲述了:徐新迟回国后就遇到了老师找上门要他出面处理小孩子之间的打架,这便是他第一次遇到他,后来某天出现了日全食那天,他在家里又遇见了他。

    最新评议:当日全食再一次来临,我们还是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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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1998年。

这一年的人们对新世纪无限好奇,做了许多天真的畅想。

比如某国际科研团队宣布:“如果顺利,人类将在2015年登陆火星。”

同时人们怀抱决心,打算把一些糟糕的东西彻底留在二十世纪。

比如盗版光碟、CVD,随处可见的黑车,十平方住了十口人的筒子楼。

人们怀着如此期待盼望千禧年的钟声。

可是后来有位人类学家总结1998年,指出这一年才是新世纪的开端:

“故事或许要从中国最年轻的宇宙学家沈磷也在研究所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讲起。

“他还在读高中的弟弟与同学打架,班主任林老师打电话请他立刻来。

“这一行为,在当时,称为‘叫家长’。”

1998年1月8日,周四。

室外气温只有四度,门卫瞅瞅登记表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抬眼对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大手一扬,“好嘞,家长进去吧。”

徐新迟有些不自在,想解释:“我不是……”

门卫瞪着眼珠张大嘴巴:“不是什么?”

徐新迟一顿,“我想今天有点冷。”

门卫:“嗐,这几天都这样。您穿得太少啦。快去办公室吧,林老师虽然年纪轻,倒很严肃,你家孩子和人家孩子打架的事,他一定先恐吓你要处分,不要紧的,都是小伙子,不打不相识。”

徐新迟刚回国,大衣的帽檐还残留着首都机场专车空调的余热,一离开门卫室,干冷的空气冻得他一哆嗦,心里把好久没见面的堂弟又骂了一顿。

高二理科强化班的办公室在教学楼拐角处,抱着试卷冲下楼梯的学生好奇地回头看他,尤其看他一身外国名牌以及低头看手机时手腕处熠熠闪光的钻石袖扣。

“徐宏的……大堂哥是吧?”

“是我。”徐新迟回复秘书,让把行李送到东区的住所,然后盖上手机。

班主任林老师,方脸小眼睛,嘴角新长了一串燎泡,哑声请徐新迟进去坐。

瞧瞧,把人老师气成什么样了。

徐新迟稍感不快。

他回国是为了处理父辈的不良产业,没想到前脚落地,后脚就听说堂弟和同班同学为了抢篮球场打起来,这倒霉孩子前两年没了爹妈住在爷爷家,平时看着乖,惹了事不敢告诉爷爷奶奶,竟知道先问他下没下飞机,真是——

林老师单手靠在桌沿,惬意地喝了口茶,先礼后兵:

“徐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徐总微微一笑,应付过去。

他个子高,手脚长,局促地坐在一张四四方方漆了绿的木凳子上,简直受刑,只耐着性子听班主任用破锣嗓子重复中午发生的恶性暴力事件。

林老师顿了顿,怒道:“他还把人家手打骨折了!马上就是期末考试,这简直!”

办公室其他老师说笑着进来,目光不时游移至林老师这边。

徐新迟多少有点窘迫,眼皮微垂,“林老师,另一位家长呢?”

林老师收住怒气,表情微妙地看了看徐新迟,“说是会来。您……知道他家情况吗?”

徐新迟:“嗯?”

他有一瞬间感觉很不妙。

但他这二十五年的人生过于顺风顺水,以至于对“不妙”缺乏想象。

参加工作两年就晋升班主任的林老师知无不言,眉毛一动,“农村户口,父母都不在了,就一个哥哥在首都工作,所以跟过来读书。嗳,小沈他成绩很不错,数学尤其好,他哥哥呢……家长会总是不来,听说工作实在太忙了,我理解。徐总,这次打架是你们家打伤人,悔过书自不必说,赔偿上是一定要、要有的吧?”

徐新迟颔首。钱的事都不是大事。

他松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莫名烦躁。

办公室桌上、地上堆满了学生的试卷和作业本,显得拥挤而沉闷。

这层楼有班级上体育课,女生们途中回来换衣服拿饭盒,走廊上闹哄哄的。

徐新迟等了三十五分钟,终于露出很遗憾的表情,“老师,我还有事,如果——”

“人来了!”林老师等不及徐新迟说完,已经麻利地站起来。

五官优越的年轻人左手挽着靛蓝色工装外套,右手攥着自行车钥匙和用了很久的金属工牌,一路小跑,推门进了办公室就道歉,边说边咳嗽:

“不好意思,李老师,工作上有点意外,来迟了。实在不好意思。”

林老师弱弱地说:“没事没事。我姓林,双木林。”

“林老师。”沈磷也顺从地复述一遍。他的声音很好听。

徐新迟不禁打量他的脖颈,想象那里是新做的琴弦,还缺一点松香或琴油。

林老师赶紧从角落搬出一张漆黄的木椅,然后在徐新迟古怪的目光的注视下殷勤地请沈磷也坐,嘀咕道:“没什么不好意思,我没能看好学生,才是不好意思。”

沈磷也坐下,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沈繁怎么了?我记得他成绩不错。”

徐新迟闻言不禁侧目。这什么家长。

林老师毫不意外,客气又礼貌地问:“您就是沈繁的亲哥哥吧。”

沈磷也:“我是沈磷也。”

徐新迟好奇地竖起耳朵。

林老师:“沈先生,这位是徐宏的家长徐总。”

沈磷也微微点头,“嗯。”

徐新迟轻咳一声,心想等沈磷也看向自己就打招呼,结果人家压根不看他。

林老师笑呵呵地问沈磷也要不要喝水,然后顺手倒了一杯给徐新迟。

“沈繁怎么了?电话里一定要我来?”

“是这样的,您别急。”

“我不急。”

“……哈哈,是这样,这两个孩子平时可以说是良好的学习竞争关系,今天中午呢,他们各自和班里要好的同学组了队打篮球,当时篮球场就剩下……”

徐新迟皱着眉坐在翠绿色的小板凳上,听林老师用柔和的话语复述中午的冲突。他对堂弟的班主任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不过这位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的本科生何必对一个蓝领工人如此热情?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又一次打量沈磷也。

沈磷也的坐姿不好看,站着的时候像挺拔的青竹,坐下来突然贴着椅背坍了腰。

坐没坐相。

但不是驼背:可能工作太辛苦,所以常常不知不觉坍腰。

看,说着说着又坐直了。

他长得固然好看,眼睛尤其漂亮有神,细看眼下一片青黑色,作息很不规律。

双手学生似的平放在膝盖上,十指指甲剪得太干净,而且缺乏血色。

对了,普通话也说得不好,前后鼻音有时软绵绵的连缀在一处。

林老师喝了口茶,结束恨铁不成钢的批评,道:“您没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徐总聊了,徐总同意赔偿,医疗费这边您放心。至于沈繁和同学打架,骨折是骨折,他合该吃教训!我想也有他的不对,让他写两千字的悔过书,可以吗?”

沈磷也蹙眉:“他伤的是哪只手?”

林老师:“左手。”

沈磷也点头,“好。我说说他,还好是左手,不耽误期末考试。”

林老师平时很严肃的人,这下也被沈磷也的“直言”逗笑了,“我去叫他们两。”

一时办公室只剩下两位年轻的家长,以及装作改卷子实则偷听的其他老师。

徐新迟见沈磷也累得双腿脚踝交叉瘫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打哈欠,初见时心底升起的惊艳感鬼魂般晃了晃、倏地散去,不免放松了精神,低头给秘书发短信。

今晚他要请徐氏集团的五位骨干吃饭,聊一聊信息公司的发展计划。

林老师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穿冬季校服的男高中生。

个头更壮实一点的是徐宏,朝徐新迟挤眉弄眼做了个拜佛的手势。

徐新迟手痒,朝他冷冷一笑。

沈磷也指了指弟弟打石膏的左手,“洗澡方便吗?”

沈繁早就猜到哥哥更关心这个,脆声答道:“方便。”

沈磷也哦了一声,“林老师,今天的事结束了吧?我想和沈繁说几句。”

林老师笑眯眯地拍了拍两个学生的肩,“结束啦,都知道错了。没事了。”

徐宏瞥见坐在小板凳上的堂哥的手臂的青筋,忙说要去小卖部给大家买点东西吃。

徐新迟对高中生的零食没兴趣,打算和沈磷也简单握个手,然后先走一步。

他的确有急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待办事项已经一件件堆成了小山。

不料——

徐新迟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尴尬地攥了一把空气收回大衣口袋里。

沈磷也没有搭理徐新迟。

他的古怪这时候才刚刚冒出苗头呢。

他像揉小动物一样揉了一把沈繁的脑袋,“我听同事说今年全国有三百二十万人参加高考,明年还要多。你好好学习,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信问我。”

徐新迟听了险些笑出声。

什么世界难题还须写信收信,一来一回个把星期。

沈磷也继续说:“去年出版的《中国植物志》、《中国动物志》、《中国孢子植物志》我托人问了,个人不好买,不过我同学说可以借你一张读书证去他们单位的阅览室看。这件事如果我忘了,周末你回家找我……唔不要太早,中午吧。”

沈繁连连点头:“谢谢哥,哥你注意休息啊。”

“当然。”沈磷也想了想,又给了弟弟五百块钱吃饭,就急匆匆地骑自行车走了。

1998年,城镇职工年均工资五千五百元。注意,是年均。

首都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在一千块上下,差不多只能买一件货真价实的进口羊绒衫。

徐新迟好奇沈磷也的身份,忍了忍,还是开口问:“你哥是做什么的?”

沈繁扭过头,正好看见徐新迟的外国名牌机械表。

他不知道价格,但不免虚张声势,“我哥是科学家。”说完整张脸烧起来。

“科学家?”徐新迟一怔,眉毛微动。

沈繁又臊又悔,赌气咬牙道:“嗯,科学家。”

徐新迟轻笑,态度异常温和地问:“研究什么的?”

沈繁不再看徐新迟的手表,红着脸骄傲地说:“研究宇宙的尽头。”

他的意思是,你一个剥削穷人的资本家,将来又能为这世界做什么永恒的贡献呢。

徐新迟觉得好笑,温和而不掩傲慢地说:

“好吧,你哥哥的墓志铭将来一定比我了不起。”

沈繁又瞅了两眼徐新迟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定制皮鞋,不确定地说:“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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