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是夜,豫王府中。
顾平生只到夜阑人静才回到留听轩,轩中早已静寂一片,尽管自己这豫王府的主人深夜未曾回房歇息,也似是无人在意,都各自入了梦乡。
他嘴角不由牵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心道:世人本就是趋炎附势,逢高踩低。更何况在这人人自危、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
今日回府之时,府里众人见他浑身血迹、满身污渍虽面上不说,但心里却都各有计较。
他不愿看那些虚伪嘴脸亦不想这样的心情下还要摆出一副痴痴傻傻浑浑噩噩的模样,便匆匆洗漱更衣之后自寻了间僻静的屋子,关了门,要糖糕将自己捉的几只促织拿过来斗耍。只到月儿偏西夜深人静才悄悄回到房中。
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卧房内室里竟还亮着烛火,却是慕秋穿着一件月白的寝衣靠在床头,阖着双眸,纤长的眼睫轻轻覆盖在眼睑上方,一只手横在腹间,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书早已掉在了床前。看那样子是边看着书边睡了过去。
顾平生尽量压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人儿瘦弱单薄的身子想扶他重新躺下睡好。
谁知刚把慕秋抱在怀里,人儿那如蝴蝶残翅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便微微抖动了一下,一双秀美温柔的眼睛半睁的看向顾平生,见自己正被顾平生抱在怀里立即红了脸,轻唤了声:“王爷。”却将沁凉的小手抚向顾平生尚有些红肿的脸庞柔声问:“还疼吗?”
顾平生心中一暖,朝着怀里的人儿道:“小伤而已,早就不疼了。倒是秋儿,病才刚好,今日也累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哪能这样熬着。”
“王爷许久未回,我想看书等你。可不知怎地就睡着了。”
顾平生将慕秋轻轻放在床上,又仔细的为他盖上锦被。
“秋儿不必等我的,你困了就早些睡。”顾平生边说边准备依旧将软枕放在两人之间。
慕秋却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几乎半个身子偎进他怀里,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王爷,今日之事秋儿虽帮不了你,但千难万险我都会陪着你。王爷莫要将事情全闷在自己心里,秋儿愿与你同担患难,共分忧惧。”
他说得情真意切,顾平生不由得按捺住澎湃心绪柔声道:“秋儿,谢谢你。”
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的种种遭遇,慕秋也是觉得颇为心寒又有几分为顾平生鸣不平:“‘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临来大夏之前母后曾对我说大夏天子是个极孤峭无情之人,却万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至亲手足也是这般刻薄寡恩、无情无义!”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深宫里虽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却也全是机关算计,哪里会有什么真情实意。就是亲生兄弟也可为了权势利益不惜互相残杀的。”顾平生轻叹一声。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慕秋以前只读其文未体其意,如今才真正身受同感,一时间五味杂陈,不能自已。口中轻轻吟着诗句,眼泪也禁不住溢出眼眶,滑过脸颊,从苍白秀美的脸上一直流进披散的黑发间。
顾平生怜惜的用手轻抚他鬓角被泪水打湿的发丝,他前世也不是学文的今生这具身体本也是个痴傻的王爷,虽不算是胸无点墨,却也不明白慕秋所吟的诗句里的意思。只心疼的安慰道:“秋儿别怕,秋儿不哭。”
“我不怕,我只是觉得心寒。”慕秋泪眼婆娑,“往日我在南姜深宫里就感到好生的孤单寂寞,现在方知道王爷才是忧心悄悄,愠于群小,百般的艰难。唉,这茫茫人世间为何要如此凉薄残酷,安忍无亲。”
慕秋一番话却将顾平生长久以来的苦闷辛酸消了大半,他一贯自命男子汉大丈夫,此刻却也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秋儿,你许多事都还没遇过,大千世界也还没好好瞧过,其实世上也不全如此冰冷。想想南姜你母后和皇兄都是疼你爱你。。。。大夏还我有这个兄长也会不惜性命保护你的。”
“王爷,我、我、我不要你做我的兄长,我要你。。。。做我的顾郎。”慕秋红着脸,鼓足勇气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儿吐了出来。
顾平生心上仿如有根弦被轻轻触动,却仍然保持着一丝理智,他现在朝不保夕,怎忍慕秋与他同处危境。狠了狠心道:“秋儿还小,此事等过两年你长大些再说可好?”
“我哪里小了,等入了秋也有十七了。”慕秋口中说道,却慢慢松开环着顾平生的手:“若是王爷嫌弃我这双儿,也不用怕我伤心。我自会为王爷再觅良人,好好迎进府来替王爷消愁解忧。”
“天下哪里还有比秋儿更得我心的良人?自从见到秋儿第一眼,此生此世在我顾平生心中就再也不会容下其他人。可我不能让秋儿这样和我一起担惊受怕,更不愿秋儿也时刻都处在危险里。”
“秋儿愿意!我即与你成亲,便是天定的姻缘,蒙顾郎不弃,秋儿此生只愿与你长相守、不分离。”慕秋用手圈住顾平生的脖颈,这次却是整个身子都偎进了他的怀中。边扬起脸去看顾平生,边决然道。
“我怕你长大了吃苦多了会伤心后悔。”
“不会的,秋儿无悔无怨。”
“我怕要一直这样装傻扮痴会委屈秋儿一世。”
“我不觉委屈,日为朝,月为暮,顾郎便为秋儿的朝朝暮暮。”慕秋性子本来极为内敛,也不善说这些缠绵情话,只是低低絮语。
顾平生却再无法抑制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的深情,将脸凑了过去,轻轻的,在慕秋水润的唇上亲了一下。慕秋长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的时候更令他的心神一漾,抬眼再看慕秋一张小脸早已红透,那双眸子更是秋水盈盈,诱人至极。
顾平生长叹一声,眉目间却尽是温柔:“好秋儿,对不起,要你随我困在这王府之中受苦,但我发誓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尽我所能、倾我所有的爱你护你。”
慕秋是双儿之身,皮肤白皙滑腻剔透晶莹,只是他太过瘦弱以前抱在怀里就轻得很,如今呈在眼前便如白瓷做的人儿般脆弱得让人心生怜惜。
慕秋只觉得心儿一阵乱跳心内即向往又有些忐忑。
顾平生觉出了他的紧张,将唇移开,附在慕秋耳边:“秋儿,你受不住的话就告诉我。”他手上也暂停了动作,将自己的衣衫慢慢褪下,又拥起慕秋的身体抱在怀里。慕秋伏在他的怀里,耳边听到顾平生强有力的心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又嗅到顾平生身上那股好闻的皂角的味道,心下稍定,睁了一双秀美的眼,却正好碰上那人也正如痴如醉的盯着自己,那张俊朗的脸上还有些红肿,此刻因为克制着情欲而满是红晕,只一双亮亮的眼仿如载了满天的星辰甚是好看。
”顾郎,我受得住。”慕秋糯糯应了声,羞羞的向顾平生又贴紧了些,仰头怯怯的去吻他的唇,虽还是只点水般的轻轻一吻,便已令顾平生情难自禁,他已然经历两个时空却还是第一次只被人轻轻一吻便似要失了神魂。将慕秋抱得更紧些,低沉着嗓音说道:"秋儿我爱你,我————想要你。"
“嗯。”慕秋口中轻轻呢喃。
“秋儿,等下会有些痛,我尽量轻点,你难受了就说出来。”
慕秋尝过各种病痛的味道,也不知道顾平生此时所说的痛会是哪种。他自己觉得最痛的莫过于心疾发作时那般痛得撕心裂肺,痛得无法呼吸。但现在即使是那种疼痛,为了顾郎他也甘愿承受。
便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顾郎,没事的。什么样痛我都受过、我都能忍的。”
顾平生一阵心酸,怜惜的向他脸上吻了吻:“放松点,其实。。。。。也没那么疼的。”
“唔。”慕秋听话的放松身体,继续闭上眼由着顾平生的动作。
顾平生见他放松了下来,身下一挺。
慕秋身子微颤,刹那间似身处花海云端,旖旎流丽,漫漫席卷了他整个身心。。。。。。
念着着人儿的病才好,怕是经不住太激烈的清事,顾平生浅尝辄止。
慕秋却还有些余韵,身子仍在微微颤抖,顾平生心神一漾,强忍住欲望只轻轻在慕秋光洁的额上吻了下:“秋儿,你先休息,我去打点水来帮你清洗。”
慕秋长睫微阖,一头漆黑青丝,柔顺地覆在锦缎枕上,秀美清灵的脸上还带着过后的绯红。也因着刚才的那番累得有些喘,听了顾平生的话略略睁了眼软软地应了声:“嗯”
“我的好秋儿。”顾平生放开抱着慕秋的双手,却宠溺地又亲了亲人儿的水色红唇。
慕秋被顾平生这样宠溺地又亲又吻也很是开心,难得的露出几分少年心性。嘟起小嘴用纤长莹润的手指轻轻触了触顾平生宽厚健壮的胸膛道:“顾郎你骗人。”
顾平生不解问道:“我怎么骗人啦?”
慕秋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两轮月芽,粉粉的红唇下露出洁白的贝齿:“刚刚分明是不痛的,反倒还有点。。。。”他终究是没好意思再说下去,一张脸就已红到了耳根。
“哈哈,那等秋儿身子养好了,定要陪我再战三百回合。”
慕秋怔了一下,然后“噗哧”一声,轻笑出来。
顾平生看着人儿高兴,也是满心的欢喜。帮慕秋重新套上寝衣盖好锦被,也没叫仆从,自己去寻了水来,慕秋却是真的疲累了,不待他回房早已沉沉睡去。顾平生只得轻手轻脚的帮他细细擦洗了身上因情事留下的脏污,却发现人儿身下的褥子上有着点点红痕,才知慕秋这双儿的身子竟也如处子般在初夜落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