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云间月着实累了,日头照在人身上昏昏欲睡,君问归二话不说带着他告辞,清影嘱咐一句:“带他回去休息后,再来一趟。”
君问归点头。
回到自己院子,云间月也已睁不开眼,他步履虚浮,如醉汉般,若不是君问归托着,恐摔在地。
“睡吧,醒来若闲着无事,便去师伯院中找我。”君问归服侍云间月将身上外衣褪去,只剩里衣,他低头碰了碰云间月的唇,“这山中毒物多,别乱走,我不锁着你了,睡吧。”
房门轻合,云间月见云铁没再锁回踝上,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隐忍不发,卷着被子便睡了过去。
君问归重回清影院中。
清影招手君问归,将他推至药房,面色肃穆,一进门便开门见山:“阿月体内为何会有幽兰香?”
“幽兰香?”君问归拧眉,“那是何物?”
清影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君问归:“也不知怜幽怎么教你的,幽兰香乃一种兰花,此花珍贵难寻,却只一株,五里内便闻得其香,花香无毒,倒是整株晒干研磨成粉状,混于茶水中,催化成一种慢性毒,此毒不致命,却也让人体虚,久而久之,即便是青壮年,也无法抵抗幼童的一个推搡。寻常大夫更是无法探知一二。”
君问归面色立马沉下,手握成拳,耐心问:“若长期不服,此毒可否消散?”
清影摇头:“此毒妙便妙在此处,即便长期不服,也无法排出体外,需用胡蜂尾针入药,以毒攻毒,慢慢养着便是。”
胡蜂不难寻,但日日需要,恐怕供不应求,换做他人,君问归定也不管了,可云间月他无法置之不理。
“还望师伯帮帮侄儿,明日侄儿便去寻那胡蜂。”君问归道,看似平静,心中已然燃起滔天怒火。
清影轻叹一口气,扬掌拍在君问归身上,骂道:“关心则乱,你这脑袋里头装的是水吗?阿月需长期服用,你日日去寻,即便你跑遍山头也来不及,你找回几窝,将那蜂王捉了,带回来养便是。”
“师伯教训的是。”君问归任由着清影骂。
伯侄二人说了几句,见君问归实在心不在焉,立马赶人:“走走走,瞧着你便来气,与你那师父一样,瞧上一人便死去活来,脑袋都不好使了。”
君问归见惯了他这师叔骂人,倒也不在意,他拱手告退,走前告知:“阿月在山中烦闷,我将小白生的虎崽子带去与他养。”
清影在后头骂着:“事事都紧着那小子,你师伯的虎崽子注意都打,你还是人?”
君问归倘若未闻,脚步飞快,等出了院子,怀中多了一白色团子,伸着厚爪抓着君问归头发把玩,发出嗷呜声。
小白见崽子被带走,站在门口相送,昂头发出一声虎啸。
回到院中,君问归脚步轻放,捂着虎崽乱嗷的嘴,见云间月还在熟睡,便丢着虎崽在院子里,他阴着脸又出了院子。
东绕西绕,到一间房门前,守门的见到他,拱手喊了声:“少主!”
“把门打开。”君问归沉声。
下属打开了门,这处地方背阳,日头正盛时,这房中不点灯,就只见得到些许光亮。
君问归一袭黑衣,从那门中进去,里头的人瞧着似地狱使者来索命。
楚风遥被人用云铁锁住四肢,虽说平时有人端屎端尿,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人憔悴得已然无往日那般光彩。
他翻起眼皮看向君问归,目露毒色,嗓音嘶哑:“君问归,无耻小儿!”
君问归转了转手腕,一言不发,上前便狠狠给了楚风遥一拳,楚风遥一声闷哼,狼狈吐出一口鲜血,他满口鲜血咬牙切齿:“有本事放了我,我们一绝高下,绑着我算什么本事。”
“你爹来与我打都不配,更何况你?”君问归捏住楚风遥双颊,压着眼皮,低声问,“你好大的胆子,敢给阿月下幽兰香。”
楚风遥一愣,随即咯咯大笑起来,一张脸十分扭曲,他摇头想要摆脱君问归的桎梏,对方越发用力,捏得他双颊生痛。
风清门二公子,何曾受过如此对待,他怨毒地望着君问归,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世间会解幽兰香之人屈指可数,待时日长了,无人救治,你心上人便会死掉。”
君问归气急,挥拳拳拳到肉砸在楚风遥身上,每落下一拳,楚风遥便发出一声惨叫,只因君问归处处避开要害,无力反抗又痛苦难耐,令他生不如死。
君问归出了一通气,他甩甩手,歪头冷笑道:“我即能查出幽兰香来,便有法子救他。楚风遥,我将他拱手让与你,你不珍惜便罢,胆敢给他下毒。”
楚风遥被打得岔了气,出不了声,恶狠狠瞪着君问归。
“来人。”君问归喊一声。
门外走进来一人,拱手道:“少主。”
“去师伯处寻他拿些幽兰香。”
“不……”楚风遥咬牙,从嗓子眼挤出话来,“君问归,你不能给我服幽兰香……”
“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正是你们所谓正道日日挂与嘴边吗?”君问归面若寒霜。
楚风遥无力反抗,身上皆是君问归打出来的伤,被迫灌下两壶茶水,趴在地上一阵反胃,梅花崖下属见状,将其拎起,不给吐出。
君问归出了口恶气,站在门外整了整衣裳,吩咐一声:“别弄死了。”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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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月醒来,便看到脚踏上正有一团白色在玩弄他的鞋子,口中嗷呜嗷呜地叫,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小白虎。
云间月瞧着欢喜,伸手想要摸摸虎头,却不敢真去碰,手悬在上方,虎崽察觉,转身双爪一合,竟将云间月手掌夹住。
肉垫带着凉意,手感丰富。
见虎崽将他的手要往虎口送,云间月瞧着那尖牙,发怵地缩了缩手。
恰巧君问归回来,瞧着这一幕,勾唇浅笑:“这小虎崽是师伯养的白虎生的,想我不在时无人陪你解闷,便与师伯讨了来。”
小虎崽正值爱闹,后腿一蹬,从脚踏蹦上了床榻上。
云间月手越躲,小虎崽越发有兴趣,一阵阵向前扑,瞧着这可人的玩意儿,云间月出发短促笑声,逮住小虎崽抱起来,对君问归道:“谢谢~”
云间月给小虎崽取了个名,唤作元宵,只因幼崽的小虎被喂得浑身是肉,圆得与那元宵无不同。
元宵跟着云间月前往清影院子,云间月学医术,元宵与小白身边喝奶。
君问归不再锁住云间月,只是叫下属南星跟在身旁,云间月当做这是君问归另一种监视,心头不悦,却也知君问归的心性,怎会轻易信任他。
虽说身旁多了个人,却也比被铁链锁着出入要自由些,在不清楚地形下,云间月没有轻举妄动。
而君问归早早便出了门,直至晌午也不见踪影,云间月频频望向门外,好似心不在焉。
清影看在眼里,叹一口气:“那小子为你去寻胡蜂了,你这身子骨,想要养好,所用药材皆是珍贵之物。”
“我只知胡蜂蜇人重则致命,怎会有调理身子的奇效?”云间月面露疑惑。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时毒便是药,药也可是毒。”清影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云间月不懂药理,这话听在耳中云里雾里,清影笑道:“日后你学得多了,便懂啦。”
清影教得认真,云间月学得也认真,一天下来,连用饭都在清影院子里用。
“多久没人陪我吃饭了,自你上山后,问归那小子便有了媳妇忘了师伯,天天伴着你也不来师伯院子一次。”
云间月弯起眉眼,羞怯一笑:“师伯莫拿我打趣了。”
直至夜幕时分,君问归提着两个布袋进来,隔着老远也能听到胡蜂扇翅声,君问归脸上罩着面纱,全身捂得严实。
“师伯,蜂王已捉到,侄儿不会养。”君问归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交给清影,“您来养吧。”
云间月去抱元宵出来,便看到了院中一袭黑衣的人,走了过去:“辛苦了。”
清影见着二人一见面便要腻在一起的样,挥了挥手:“东西放着便好,你俩回去吧,明日阿月过来喝药。”
回到自己院中,云间月见君问归迟迟不摘面纱,吃饭也要出去与下属们一起用,令人生惑。
夜间,君问归终于舍得掀开面纱,却也一直背着云间月。
云间月并不愿去关心君问归到底如何,心中却有其他计较,他掰过君问归肩膀,一张肿胀的半边脸映入眼帘。
原本英俊令人痴醉的面庞,肿得眼睛如豆粒,看着滑稽。
“不慎被胡蜂蛰,过几日便好了。”君问归道。
云间月笑不出,他未多说,只道:“寻药来,我替你上药。”
君问归立马应下,转身去寻药,速度之快好似慢点云间月便反悔般,片刻拿着一小瓷瓶回来。
云间月捏着帕子一角,点上药,寻着君问归脸上伤口,将药点点涂抹,又怕君问归因此疼痛,轻轻吹着气。
“我这身子骨从小便这般,调不调理也无妨,无需为了我做到这般地步。”云间月将瓶塞塞住药瓶,放置一旁,如今这处境,他都无法信君问归。
到底是药或是其他,说是调理,谁知最后是什么。
可他想了一日,也想不出如何逃避不喝那药。
他不惧君问归要他命,偏偏只怕君问归喂他吃些日后可随意掌控与他、听命与他的东西。
“为了你被小小胡蜂蛰了又有何关系。”君问归执起云间月的手亲了亲,道,“你身子才是至关重要。”
次日云间月又再次去往清影屋里,清影已将药熬好晾着,二人进来,清影率先看到了君问归肿胀不堪的脸,随即捧腹大笑。
“我的好侄儿,好歹你也是毒窝长大的,怎就着了那胡蜂的道。”
君问归木着脸,并未因清影的嘲笑而生气,他只淡淡道:“侄儿命还在,并未被那胡蜂蛰得去见了师祖,便不是何丢人之事。”
二人每日例行拌嘴。
清影笑够以后,将以煎好的药递给云间月,云间月望着那药,药味道并不好闻,犹豫一瞬,最终咬牙喝下,只是味道腥臭令他作呕。
唇边迅速递来一颗蜜饯,甜蜜在口中化开,才堪堪将那腥味压下。
药喝下去不过一刻钟,云间月只觉身体似有东西在燃烧,随之顺着血脉,好似打开了任督二脉。
虽说并非立竿见影,但云间月却觉得身上有力许多。
他日日跟在清影身后,认识的草药越发多。
这日清影道:“这干草药你也认得差不多,我腿脚不便,今**便跟着问归去山中寻些新鲜的草药,只要能入药的皆带回来。”
对此,云间月并无异议,这便是他熟悉地形的机会,他背着竹篓,跟在君问归后头,心中却留意着脚下路径,记着周遭景色。
云间月再如何,体力无法跟上君问归,草药没找到多少,便有点遭不住。
君问归面露担心神色,抬头看了看天色:“天恐要下雨,此处不可久留,走,我带你去找地方躲雨。”
说完便蹲在云间月跟前。
云间月因体力不支,身上盗汗厉害,这会儿已然喘得有些不正常。
他知自己是何体质,按照以往,这会儿恐怕已经晕过去,可能是清影的药起了效果。
云间月不再扭捏,俯身上了君问归的背,君问归将他稳当背起,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落脚地。
是一处位于山崖边上的山洞。
刚落了地,天边便响起雷公敲击雷鼓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
山中阴冷,又是下雨,云间月今日穿得少,裹紧衣裳却还是无法御寒。
君问归察觉,顾不上云间月是否愿意,将人扯入怀中抱着,缓缓度上内力,包裹着让云间月好受了些。
“恐怕今晚回不去,我得去找些东西来生火,否则会着凉。”君问归望了望山洞里头,一片漆黑,如山神大张的嘴,要将人吞噬。
云间月点头:“我能忍着。”
君问归担心,但这会儿却别无他法,只得先放开云间月,自己去寻可燃之物。
待君问归走远,云间月嘲弄一笑,自言自语道:“就这破身子骨,又要如何报仇。”
云间月冻得嘴唇发紫,一度以为自己快死了。
君问归很快将火点燃,抱着云间月往火堆旁靠。
片刻过后,云间月才缓过来,见他如此,君问归又得出去寻些吃食。
猎得一只正在树梢躲雨的山鸡,回到山洞中,却不再见云间月踪影。
洞中,只有火堆在燃烧,放眼望去空无一人,君问归甩下手中的野鸡,赶忙找起云间月来。
“阿月!”
除了层层回音,并无人回应。
君问归举起一火把,赶忙在山洞里转起来,外头正在下雨,天色也暗,回来时也未见有其他脚印,应当不是独自下了山去。
山洞有条甬道,还算宽大,隐匿在黑暗中,使他进来一时没发觉。
往深处而去,君问归观察着脚下,发现有凌乱人脚印往里头而去,却不止一人,这凤栖山地界,除却清影常年住着,应当无人进得来才对,君问归赶忙追了上去。
这山中阴冷,毒物多,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君问归心中懊悔,早知先将这洞里巡一遍看是否安全,他只怕云间月饿着,身子越发弱。
越往里走,听到了些许声响,君问归摒弃呼吸,脚下无声,灭了火把,只留一火折子贴着石壁悄无声息往里走。
越近,声响越大,那声似野兽嘶吼,一时又品不出是何东西,其中伴随着云间月的叫声。
这山洞巨大,回声导致君问归无法辨别方向,恐怕云间月遇险,脚下生风。
君问归心中焦急,眼前出现亮光,只见不远处是一露天山洞,外头雨幕飘飘渺渺往里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水洼。
借着些许亮光,君问归见着了云间月正被一群野猴子围着戏弄,身上衣裳也已被撕烂,洁白肌肤裸露在外,上头有着不该有的血痕。
猴子首领站在一石头上,举着手耀武扬威。
云间月双手难敌,在群猴中间毫无反抗之力,加上身体不适,面色苍白,眼神涣散,眼看挣扎力度越发小。
君问归怒火中烧,脚尖一点,飞身前往,落脚在群头头上,群猴被引走注意力,放开了云间月,冲着君问归嗷嗷扑来。
君问归面若冰霜,眼中似燃起火光,掌风不留余力拍出,离得最近那排猴子即刻被弹飞,吐出鲜血,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猴头见状,口中叫声更是尖利,似在下令要将君问归碎尸万段。
君问归虽胸中怒火中烧,却也无心恋战,野兽没有人的思想,只会一味往前冲,再者,他更担心云间月目前的状况。
借着群猴注意力在他身上,君问归踏着猴脑袋借力,如履平地,俯身将摊在地上显被群猴踩踏的云间月扯入怀中,紧抱在怀,脸庞贴了贴云间月的脸,转身踏壁而去。
猴头被君问归弄得气急败坏,带着群猴开始追君问归。
君问归轻功了得,哪儿是群猴可追的。
进入洞口甬道,君问归双脚交替向上,翻掌内力汇集,轰一声,君问归闪身躲过,身后石块纷纷掉落,不一会儿堵住了来路。
群猴被隔绝那边,嘴中嗷嗷叫,显然气极,君问归头也不回,带着云间月回到了火堆旁。
人离得久了,火堆早也只剩星星炭火,君问归连忙往里添柴,火起来了就去看云间月身上的伤。
猴爪锋利,在云间月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君问归即怒又心疼,洞外雨滴落在树叶间,发出哒哒声响,却犹如落在君问归心上,砸得他心脏疼痛。
“阿月……”君问归唤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苍白面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无一点生气。
好似随时撒手人寰。
他不知群猴是如何将云间月拖至那处,皮外伤就不下十处,山中又冷,云间月无法挨住。
君问归怕极了,他带着人又往火堆旁凑了凑,搭脉见只是体弱并无生命之危,立马给云间月度内力,他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云间月。
“醒来,阿月。”君问归嗓音嘶哑低喃,一遍遍唤着云间月。
许是周遭温暖,加上君问归内力至阳,云间月嘤咛一声,歪着身子倒在了君问归身上。
君问归伸手接住,松了口气,拖过装草药背篓,找出几株止血草药,一手抱着人,一手将草药放至石块上一遍遍捣着。
直至草药稀碎淌出绿汁,君问归轻柔将药渣子敷在云间月伤口上,再用布条裹上。
许是疼痛导致,云间月时而皱眉时而展眉,最后竟被疼醒了。
他目光虚幻,身上是因疼而冒出的冷汗:“好疼……”
君问归手上速度快了些,他低头亲吻云间月额头,哄稚童似的:“阿月乖,不及时处理会生浓,忍一忍好不好?”
云间月重新合上目,软在君问归怀里,任由着君问归为他包扎。
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均被布条绑住,而云间月身上衣物也已被撕碎,君问归脱下自己外衣,把人裹个严实。
“可还有哪儿不舒坦?”君问归问道。
云间月轻轻摇头,实在虚弱,不愿出腔。
君问归把云间月放平:“倦了便先睡一会儿,我烤鸡给你吃。”
“嗯。”云间月也不听君问归到底说什么,闭着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头雨越发的大,云间月身上伤口密集,一阵一阵发疼,梦魇缠身,很快就惊醒。
君问归上前,以人作墙,让云间月倚在他身上,“我不放心你一人在这,我们白日里找的药材中无止疼的,可还能忍受?”
疼痛惹得云间月越发娇气,再者对君问归本就带有情愫,更是蹭进君问归怀里不愿出来,扯着君问归的衣裳似在撒娇。
多日来两人面和心不和,也不曾这么缱绻,君问归手臂紧了几分,烤熟透的山鸡被君问归撕成肉条,喂进云间月嘴中。
云间月张口吃下,还不忘嘬掉那手套上头的油。
手套过薄,不过带着隔绝手上的毒,在那温润口中,能将柔软舌尖清晰感受。
君问归眸色发暗,实在对软下来的云间月毫无抵抗,只得一点点将人喂饱。
半只鸡不到,云间月便偏头不想吃了,君问归三两下将剩下的鸡吃了,用干净帕子擦干净手,君问归往火里添了点柴火,抱紧了人:“还睡吗?”
云间月闭着眼,窝在君问归怀中,只觉此刻无比安全感,他回身蹭了蹭,软声道:“身上疼睡不了。”
短暂忘却仇恨,心境大有不同,人且放松。